第三十六章 团长
第三十六章 团长
罗连长心急火燎的带着我到了营部，把整理好的计划跟营长一说……营长也愣了，这计划可不是他能决定的，同时又觉得这事非同小可，于是马上派出吉普车把我们送往团部。
好吧……这可是件十分痛苦的事，原因是团部位于县城，那里除了我军驻守部队外还有许多位于边境的百姓，咱们怎么也没办法光着屁股在他们面前溜达不是？
于是就只好咬着牙穿上了军装……而且这军装还是在营部那临时找来的，虽然是晾干了，但却因为之前泡过泥水，所以硬得跟铠甲似的，穿在身上有时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最让人难受的还是那裆部痒起来想抓都没法抓……只能那么硬撑着。
好不容易才捱到了县城，一下车我们就赶忙先往墙角跑……说是说去方便其实是去抓痒的。
带着这样煎熬，我们在见着团长的时候当然就不会有多好的精神状态了。
于是团长一看到我们，就有些奇怪的问道：“二连长，你们怎么了？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报告团长！我们没事！”罗连长挺身回答。
“说实话，怎么回事？”团长把脸一板。
“这个……”罗连长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裆部，回答道：“因为这段时间接连着下雨……阵地上潮湿，所以……战士们都烂裆了……”
“唔！”团长不由满脸的意外，问着身边的参谋：“这事普遍吗？怎么都没人跟我说？”
“这个……”参谋长看了我们一眼，才迟疑着回答道：“一线的战士差不多都这样。这段时间您都在忙着准备战斗。咱们觉得这样的小事……”
“乱弹琴！”团长满脸怒容的骂道：“战士们都这样了还是小事？马上去给我处理一下。不管用什么方法，有最快的速度解决！”
“是！”参谋长的脸色这下就难看了。
“对了！”团长这时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着我们：“听你们营长说，你们有紧急情况要汇报……说说是什么情况？”
“就是关于我工兵泄漏情报的……”
“这个我知道！”团长打断罗连长的话：“说重点！”
很明显，团长已经被这情报泄漏一事搞得焦燥不安了。
“是这样的……”罗连长看了我一眼，说：“二排长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才……”
“唔？说说……”团长这时才把眼光集中在了我身上，接着就咦了一声。问道：“我记得你……你叫……”
“报告团长！”我赶忙一挺身道：“我叫杨学锋！”
“对对对……就是杨学锋！”团长笑着点头道：“就是在老街炸了越鬼子地道的那一个，你瞧我这记性，怎么会把你给忘了！”
接着话锋一转，一边邀着我们走到地图前一边说道：“咱们等会再叙旧，先谈正事。说说你的办法……”
“我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于是我就对着地图把计划又说了一遍。
团长听着我这计划不由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只看得我和罗连长面面相觑，不知道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个计划不好！”过了半晌，团长摸出一根烟点着了，缓缓说道：“可是执行起来却有困难……”
有什么困难呢？团长不说，我们也没敢问。
接着团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不管怎么样。也得试试！”
于是自顾自的转身就走向了电台。
这时政委十分客气的给我们一人端上一杯热茶，朝我点头赞赏道：“杨学锋同志！你这个计划的确很好，但说实话……这么大的局……就我们团都无法决定，因为这其中还包括援兵、弹药补给以及人员伤亡等其它问题……所以，困难就在于上级！”
“上级？”我不由一阵意外，虽然我也知道这么大的一个计划必须得到上级的同意，但却不明白……如果这个计划可行的话，为什么在上级那会有困难。
没过一会儿，团长就黑头土脸的回来了。
他朝我们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上级的意思是……这里是我国的领土，要坚决把的敌人挡在国门之外，一分一毫都不能退让，哪怕退让一步都是失败。更何况这计划还要让敌人炸军火库……”
于是我就明白了，团长只怕早就知道得到的会是这个回复，所以才会有刚才那样的表现。
“团长！那这一仗……”罗连长紧张的看着团长。
我知道罗连长的意思……虽说我们做为一个排长、连长，本不该过多的过问上级的战略，但是……这却直接关系到我们前线官兵的生死。
要知道，如果这一仗让我们坚守、死守的话……前面有大量的敌人进攻后面有特工断补给甚至捅刀子，那还用得着打吗？
团长的脸色也很难看，嘴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来来回回的在我们面前踱着步……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点头说道：“我想好了！上级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就自己干！”
“自己干？”政委吃惊的说道：“老刘，你可想好了？首先这没有上级的支援，咱们自己干也没多大的胜算。其次没有上级的同意，这责任可就大了！”
我得承认政委的话有道理，这一仗需要更多兵、更多的补给和炮火支援，如果没有上级的支援仅仅靠我们一个团……那就是在玩火。
“顾不了那么多了！”团长对政委说道：“老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现在按上级的命令坚守，到时打了败仗这帐还是会算到我们头上，我这一把年纪了倒是不在乎。但是战士们……就算在前线牺牲流血还要背上个作战不力的罪名……”
话说这种事在这时代可是太常见，反击战的时候就常常出现……上级不负责任的乱指挥让一线战士无辜送命，等到追究责任的时候又一慨把过错推给一线。
比如说……一线战士打得不够坚决，一线战士没有按时穿插到位，一线战士不够勇敢等等。
好吧！这些借口实在是太好用了，而且也符合这时代的国情。
原因是……这时代还有许多人相信“精神原子弹”这一套，于是想当然的就会以为“只要一线的战士够勇敢，敌人就一定会被打败”，于是打了败仗就是一线战士的错，打胜仗就是上级指挥得好……
就像现在团长面临的情况也是这样，上级不顾实际情况的乱指挥……到时打了败仗的话，会说是因为上级指挥不力吗？
当然不会，到时上级反而会冲着我们一通骂：“你们怎么搞的？情报怎么会泄漏给越鬼子的？保密工作是怎么做的？给你们这么多火力援助，这仗就打成这样？”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窜无词，要找借口的话实在太多了。
像这样的事团长是见得多了，也是过来人，所以当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听上级的指挥？
那结果就很有可能是战败，战败就意味着不只是部下白白牺牲，还要替上级背黑锅。
所以就只有不听上级指挥这一条路可以走，这样就算最终还是有可能要被扣上抗命不遵的帽子，但至少可以让战士们少流血、少牺牲，就算牺牲也有价值。
“一句话吧！”最后团长对政委说：“我知道这样违反纪律，你要向上级汇报我也不怪你，给我一句话！”
政委脸上阴晴不定，要知道他的责任就是监督部队在思想、纪律上不犯错误的，现在却又要他选边站……
“老刘！”政委为难的说：“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军队造成很坏的影响……”
“我知道！”刘团长打断政委的话，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这样不服从上级命令，就算打了胜仗也犯了军法……但我觉得能让手下的兵不枉死，就值！”
刘团长的话毫无疑问是对的，要知道在军队里特别是在前线不服从命令是很严重的事，今天如果刘团长不服从命令打了胜仗不受处分……明天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团长，于是没过多久整支军队就脱离指挥各自为阵了。
所以，从刘团长做下这个决定的那一刻，似乎就注定了他不会有好的结局。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我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个计划而把刘团长推到这样的境地了。
政委沉默了许久，最后咬着牙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刘……我今天打算下营部去视察，可能要明天过几天才回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老王！”
“别说了……”政委点了点头：“我明白，就这么干吧！战士们受的苦够多了，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嗯！”这时的团长已经是老泪纵横，而我和罗连长看着这一幕，也情不自禁的鼻子一酸就流下泪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粮站
第三十七章 粮站
我想对刘团长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劝他不要违抗上级的命令吗？那无疑就是将我们一线的战士置于死地，这其中还包括我自己……不劝他吧……又不忍让刘团长一个人担责。
罗连长也许也是这样的想法，但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刘团长给制止了。
“什么都别说了！”刘团长说：“从现在开始，就想着怎么打一仗！”
于是我们也就没声音了。
可是站在地图前的时候我就没了主意……要知道，我在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那可是在有上级有其它部队增援的情况下的。
“有什么问题吗？”刘团长问了声。
“团长……”我迟疑的说：“这一仗……我的假设是把越鬼子主力部队给引来，让他们以我军防线为突破口。而我们却没有上级的支援……那这弹药和兵力……”
刘团长皱了皱眉头，说：“所以要定过另一个计划，弹药方面……我可以通过关系尽量多运一些上来，兵力嘛……一旦打了起来，上级知道我们这里是越军的攻击重点，那要求援军也是可以的！”
“就怕来不及……”罗连长担心的说道：“要知道，越鬼子在得到地图前就已经在往我军防线内渗透特工，现在得到了地图……他们也知道夜长梦多，所以一旦准备好马上就会发起进攻，我们的准备时间不多，完全不足以运上足够的弹药支撑这一场战斗！”
刘团长点了点头：“所以……咱们军火库不能让越鬼子给炸了！”
我和罗连长不由面面相觑。军火库如果不让炸……那也就意味着越军很有可能不会上当。
“有没有办法？”下一秒刘团长就抬起头来看着我：“让越鬼子即往我们的埋伏圈里钻……又不炸军火库！”
我不由愣住了。这事上哪里会有两全其美的事啊……有得必有失的不是？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有……于是迟疑着说道：“除非……除非咱们让越鬼子以为炸了我们的军火库！”
“以为？怎么个以为法？”
罗连长和刘团长双双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说：“咱们这段时间也在备战……军火应该也是一车一车的往前运的吧！”
“没错！”刘团长点了点头：“在知道越军有可能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开始了！”
“咱们可以在县城或是什么地方弄一个汽车中转站！”我说：“就是让汽车兵休息喝水或是吃饭的地方……”
“本来就有！”刘团长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在这……原本是粮站，因为位置在402.3高地的反斜面，越军炮火够不到，所以就做为汽车基地，供汽车兵休息使用……”
“唔，那就好！”我说。
粮站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这时代的农民还要交税的，因为农民交的税常常都是以粮食的形势上交的。于是就有粮站这个地方。
“咱们可以这样操作。”想了想，我就接着说：“事先让几十辆空车在这地方等着，当后方装满弹药的汽车上来时……就在这里调个包！”
“哦……”闻言刘团长和罗连长就明白了。
“至于弹药库的弹药嘛……”我接着说：“咱们空车上去，装满了弹药回来……到粮站的时候再调个包……”
“好办法！”刘团长点头说道：“这一来一去，就会把后方运上来的以及弹药库运下来的弹药全都转移到粮站。”
“不过……”我说：“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首先是保密工作要做好，否则让越军特工发现我们把弹药转移到粮站，那很有可能遭殃的就是粮站！”
“这个没有问题！”刘团长很肯定的说：“我会让人把汽车兵调查一遍，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以保护为名派兵监视。”
“另一个……”我说：“就是弹药库要伪装好，越军特工如果攻进了弹药库发现是空的。很快就会意识到上当了，到头来还是白费力气！”
“这个也不难！”罗连长接嘴说道：“堆成一堆的弹药。外面一层是真弹药，里面全是空箱子……越军特工急着炸弹药库，肯定没有时间去辩别真伪……如果再往那弹药库里堆一些炸药包，炸起来效果保证像真的一样！”
“好！”刘团长呵呵笑道：“就这么干，你们俩个还真比我的参谋还管用，怎么样？什么时候来干参谋吧！”
“团长！”我有些为难的说道：“咱们这也是因为在前线打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所以才会注意到这些问题……要是成天坐在这办公室里成天对着那些文件，那还不是一个德性？”
“说的也对！”刘团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有时候也该让那些参谋到前线去吃吃苦……”
闻言我不禁汗了下，这要是让参谋长听到这话的话，只怕不恨死我才怪了。
因为战情紧急，刘团长急着去安排弹药库的事……毕竟弹药直接关系到我军的生死，而且我们准备的时间可以说很紧迫，所以根本就不容我们再接着讨论兵力部署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了，详细的兵力部署我们其实也帮不上忙，在这方面刘团长肯定要比我们有经验得多，所以只要大的方向上差不多是这样，其它细节上的问题自然就有刘团长来安排。
在离开团部之前，刘团长还特地安排我们洗了个热水澡……话说咱们洗澡是洗过很多次了，但是这热水澡还是来到这时代的头一回。那个叫舒服啊，浑身都暖和的……也许是因为血液循环的原因，就连裆部也不痒了，以至于我躺在那浴桶里都差点睡着了。要不是罗连长担心离开连队太久会出什么状况，我还真想就在这里呆一个晚上。
洗完澡后再穿上刘团长让人给我们送来的一套新军装，再把全身装备往身上一挂……嘿，还真是完全变了个样。
走出门外看看天色还早，也觉得来这县城一趟不容易，于是就让司机小李开着吉普车带着我们到县城里逛一圈。
其实吧……咱们这到县城里逛一圈也还是有目的，一是因为咱们现在总算是重见天日了，由高地上一个不穿衣服满身泥污的原始人变成了一个正常人，所以就想到县城转转，多做一会儿正常人……这一回到高地又得变成原始人了不是？
另一个吧……就是罗连长觉得该给战士们带点什么东西，战士们这些天一直都是在吃饼干和罐头不是？嘴里都淡出鸟味来了……
“连长，你有钱吗？”我问。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罗连长翻了翻口袋，说：“有十块，家里给寄的！”
我不禁晕了下，十块钱……十块钱能买什么东西啊！
但是很快我就吃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大娘，这梨甜吗？”
“甜！不甜不要钱……”
“多少钱一斤啊？”
“一毛钱一斤！”
……
啥？一毛钱一斤？我没听错吧！
于是称了十几斤的梨，再来十几斤苹果，再来一大捆的青菜，最后还能切上几斤卤牛肉……
看着吉普车上满满的一堆东西，我还真不敢相信这全部只要十块钱……后来我才知道，这时代许多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只有五块、十块钱呢。
“连长，买青菜干嘛？”我问：“这上面又没地方煮不是？”
“生吃！”连长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咱们在高地上长期吃饼干吃罐头，会缺乏维生素，本来要多吃水果……可是钱不够，买上些青菜代替吧。”
“哦！那牛肉呢……”说真的，在现代我可不会稀罕这什么水果牛肉的，可是现在看着它们那口水就直往肚子里吐。
“马上又要大打了……”罗连长板着脸的说道：“让战士们再吃上一顿好的吧！”
闻言我不由沉默了，罗连长这意思我能听得明白……这一仗后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活着，现在能享受就享受一下吧。
我想，罗连长会这么干脆的把钱都花光的原因，或者也是因为考虑到……这钱现在不花，也许都没机会花了。
这就是在一线的战士可悲的地方：我们时刻都要有牺牲的准备，谁也不确定自己明天是否还能活着。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总是希望能多享受一些人间的乐趣。
“杨学锋同志……”就在我们采购完毕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被一名警卫员给拦下了。
“杨学锋同志！”警卫员气喘吁吁的说道：“团长派我来找您，说是……团部有你的电话！”
“有我的电话？”我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把电话打到团部来找我……要知道这可是军用电话，而且这时代知道我的人就只有几个……
于是我很快就明白了，是张帆……她竟然直接把电话打到团部来找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老姜
第三十八章 老姜
跟着警卫员又一次回到了团部，团长没在，也许是在忙着制定作战计划还是在干嘛吧。
我来到电台室，在电台兵的示意下抓起一个放着的话筒，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喂！我是杨学锋……”
“杨学锋！”电话那头传来张帆愤怒的声音：“你干什么啊？为什么拒绝调动？你知道不知道我费了好大的劲，好说歹说才让我爸答应帮忙……你倒好，还不答应回来……”
“我没想过要回去！”我打断张帆的话，看了看旁边的电台兵，压低声音说道：“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我的兵我的战友都在前线打仗……你让我凭关系调回去？让我当逃兵？”
“谁让你当逃兵了？”张帆应道：“我这不是把你调回来吗？还是一样在部队……其它部队都可以回国，为什么你就不行？你杀的鬼子立的功哪一个会比别人少了？别人就可以晋升为什么你不行……”
“好了好了！”我看着周围电台兵怪异的表情，就有些尴尬的打断了张帆的话说道：“你就别再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干什么！”
“你……”电话那头气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我看不见，但却知道这会儿她肯定又是在掉眼泪了。
“小帆！”我心中一软，就放缓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回去……说实话，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可是要回去，我也得跟战士们一起回去……你。你不会明白的！”
“唉！”过了良久。张帆才在电话那一头抽泣着叹了一口气：“听说又要打仗了是吗？”
“嗯！”我知道这事骗不过张帆。于是就没再瞒她。
“我没有其它要求！”张帆说：“只希望你能回来见我，行吗？”
“行！”顿了下我又加了句：“你放心……我的本事你不是都见过了？哪有那有容易牺牲……”
“别乱说……”张帆打断我的话：“你记着，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嗯！”我应了声。
这一刻，我心里好像有千言万语，但却全都说不出来。战场上的酸甜苦辣以及跟张帆在一起的零零种种就像电影片断似的在脑海里不断的闪现，以至于张帆都把电话给挂上了我还拿着话筒默默的发愣，直到电台兵在一旁小心的提醒了几声我才反应过来。
在吉普车上，我满脑子都是张帆的声音。都是张帆对我的牵挂……有时我甚至都犹豫了：这要是教导员再劝劝我，我会不会就这样顺手推舟的就应承下来了呢？反正战场上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我何苦呆在这里吃苦送命呢？
“是张帆的电话吧！”罗连长问。
“嗯！”我点了点头。
“给你一小时！”罗连长板着脸说道：“把心态给我调整回来，否则你就干脆给我滚回去！”
闻言我不由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要知道，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有所牵挂、有所顾忌，更不用说像我这样犹豫不决了……这毫无疑问的会影响我的战斗力的反应速度，其结果就是增加我牺牲的慨率。
从这一点来说……张帆这个电话还是打错了。
想到这里我赶忙收敛住心思，不再放任自己陷入到回忆之中。
我更应该这样想……为了能够活着回去与张帆见面，就要暂时忘了她。
※※※※※※※※※※※※※※※※※※※※※※※※※※※※※※※
当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坑道的时候。战士们哄的一声就围了上来。
“嘿，梨子……好东西啊连长！”
“还有牛肉呢！多少天都没吃过这玩意了！”
“连长……哪来的？”
“废话！不是买来的还是抢来的？”连长没好气的应道：“一人一个。分了吃了吧！”
战士们欢呼了一声，就各自抓了一个张口就咬。
“给！”连长也给我递上了一个苹果，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多想想该怎么打这一仗！”
“放心吧，连长！”我接过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我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到战场上去的，我还没活够呢！”
这话倒是实话，说真的……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好吃好喝的还有美女在身边轮着换，但却总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可是现在……这日子过得苦巴巴的都让人不想活，却又总觉得没活够。
也许人就是这么贱吧，总是会在就要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
“那就好！”罗连长点了点头，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不是在夸你，也不是跟你开玩笑。你是咱们二连的主心骨，是顶梁柱……你一垮咱们二连就垮了，明白吗？”
我缓缓点了点头，其实就算连长不说我也隐隐感觉到了这一点。这可以从平时战士们看我的眼神以及碰到困难和危机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执行我的命令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
更重要的是，这种执行命令并不是说谁的官大……我不过是个排长，但许多时候我说的话却比连长还管用。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心理，一种服众的心理。
后来想起来，我觉得战士们之所以会有这种心理，那完全是因为我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解决了危机，一次又一次带着他们走向了胜利，于是就他们的潜意识中埋下了一个种子：二排长的话总是对的。
也许有人会说……那这连长让我来干不是更合适吗？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的确是有打仗的方法……但说实话那大多都是为了急着保命想出来的，要我像罗连长那样协调各排的工作，还要应付上级甚至有时还要整理些文件打些报告什么的……我就时常看到战士们都在休息的时候，罗连长还一个人在炮弹箱上写着什么。
像这类的事情我就是最讨厌了，所以如果让我干连长我还真没信心干好。反倒是像现在这样，罗连长把那些繁琐的事处理掉，而我则专心负责打仗的事……这打仗虽说明面上是罗连长在指挥，其实大多时候都是采用我的计划。于是这就是一个很好的配合。
所以我并没有对罗连长的话有什么怀疑，也好在罗连长并不在乎官僚主义的那一套，否则的话……别的连长肯定容不下我这个几乎就可以抢了连长指挥权的排长。
“连长……”这时十几米外传来了小刘的声音：“营部来的电报！”
我和罗连长对望了一眼，心知这肯定是团部已经做好战略部署并把命令传达下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罗连长很快就召集了一次会议。
“情况是这样的！”罗连长指着地图对我们说：“根据上级情报……越鬼子很有可能会在几天内朝我军阵地发起进攻，上级的指示是：我们坚守的每一个高地都是祖国的领土，一分一毫都不能退让！对于来犯的敌人，我们要坚决把他们挡在国门之外！”
“哄”的一声，战士们听到这个命令很快就乱了起来。
战士们或多或少的都听到了我之前的分析，都知道越军很有可能掌握了我军阵地的地形图……在这种情况下坚守，那就跟找死没多大区别嘛。
这其中最意外的还是我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明明团长都已经被我们说服了不是？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连长！”刀疤很快就提出了疑惑：“那情报有可能泄漏的事……上级知不知情？”
“初步查明，工兵部队的情报没有泄漏！”罗连长回答道：“我们收容队在收尸体的时候，发现一小部份因为被压在尸体下而没有燃尽的地图，所以暂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哦！”一听罗连长这话，战士们不由纷纷松了口气。
但我心里疑惑就更大了……这收容队收尸的时间只怕都有一整天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团长早该得到消息才对，怎么还会……
再看看罗连长望向我时脸上有种似笑非笑的，于是我就明白了……这是团长放的烟雾弹，这一切都是假像。
为什么要放这个烟雾弹呢？
我相信这至少有两个理由：
一是我军部队中有许还有潜伏的越军特工。当然，我不认为二连会有越军特工，但这并不代表其它的部队没有。我军部队管理混乱不是？新兵进部队只要随便报个名字和籍贯，然后会说中国话就好了，那难保越军特工继续在我们部队里潜伏。
其二……就是为了应付上级。要知道这死守的命令就是上级的命令，如果这时团长的动作过大，一上来就说情报泄漏我军准备诱敌深入云云……好吧，咱们部队里营长啊、教导员什么的，随便有一个人能联系到上级……很快就会发现刘团长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了。
于是这不只是计划不能顺利实施，反而还会添乱子，甚至刘团长还很有可能当场就被撤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叹一声：这姜还是老的辣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定向雷
第三十九章 定向雷
“轰”的一声，随着一声巨烈的爆炸，久违的战斗终于在第三天凌晨打响了。
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战斗是以弹药库的爆炸拉开序幕的。但我却无法确定这是被炸的是真的弹药库还是假的弹药库，因为我知道的仅仅只是北方一声巨响接着就冒起了一团像蘑菇般的烟雾而已。
诚然，这会直接关系到我们这场战役的胜负，但身为排长的我却无从知道这一点。其实应该说就算连长甚至营长也不知道，因为知道弹药已经被转移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在这时候，团长当然也不会告诉我们答案。原因是这时的无线电肯定会被越鬼子监听。
“怎么了？”
“什么情况？”
……
所有的战士都被这声从我军后方传来的爆响惊得钻出了坑道，战士们也不是傻瓜，他们当然知道这声爆炸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连着一阵的炮弹的呼啸，一发发炮弹从我们头顶上越过然后狠狠地砸在身后的各个目标。
这是敌人的远程炮火……从那些炮弹的落点来看，越军炮兵大多都是有目标的进行火力覆盖。
比如有些炮弹直接砸向隐藏在二线的高射机枪阵地……这些高射机枪阵地是我军二线战士费尽力气构建的，其作用可想而知：它平时是隐藏在树林或草丛中，而且一般情况下不开火，只等着像这样的大战来临越军冲上山顶阵地时。它们才会掀开伪装发挥作用。
如果能等到那一刻就痛快了。因为高射机枪射程远。所以二线的战士们完全可以在另一个高地上的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换句话说也就是不管有多少越军冲上来……都只有被这些高机打成打截这一个结果。
另外就是一些半开放式的坑道，这些坑道同样是用于对一线的高地进行火力掩护的，区别是这是用于迫击炮的火力掩护。作战时，迫击炮手可以在这种半开方式的坑道朝外打炮，一旦遇到敌人的炮火还击，扛着迫击炮后退两步就可以缩进坑道防炮，十分灵活方便。
只惜的是……因为情报的泄漏这些阵地根本就无法发挥作用。两下就被越鬼子的炮弹给敲掉了。
也许有人会说……咱们不是事先都知道情报泄漏了？为什么不把这些火力点进行转移呢？
这就是咱们的苦处：这火力点一转移就很有可能引起越军特工的怀疑，我们能做的……就是事跟驻守在这些火力点的战士通个气，让他们一有情况就马上转移。
所以，我相信越军炮火炸掉的也只是一些空无一人的火力点。
还有些炮弹是炸在我军后方的公路上……这部份的炮弹虽然不多，但却是连绵不断，甚至从白天一直打到晚上，以每五分钟三到五发的数量在公路上不间断的打。
这就是所谓的炮火拦阻，其目的很明显，用炮火炸断我军的交通……这样做的结果，一是可以让我军无法撤退。二是让我军无法得到增援和补给。
战士们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打过仗的他们都知道。越鬼子炮兵这一炸似乎就将我们完全孤立了。
“他娘滴！”刀疤是个明白人，一看到越军炮火的炸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狠狠地骂道：“不是说情报没有泄漏吗？怎么越鬼子这炮打的都跟长了眼睛似的？”
我在旁边给刀疤使了个眼色，说道：“好戏在后头呢！”
“啥？好戏？”刀疤不由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我话中的意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呜……”几分钟后，当越军远程炮火轰得差不多了，这时才发出一片更为尖锐刺耳的啸声。
有过战斗经验的我们都知道……远程炮火的炮弹因为大，所以啸声就会更响亮、更厚实一些，而迫击炮炮弹因为小，而且带着尾翼，所以它的啸声就会显得尖锐刺耳。
远程炮弹是用来炸我们后方火力点的，那迫击炮弹呢？其目标无疑就是躲在反斜面后的我们了。
于是战士们全都很有默契的往坑道里一缩……接着就听到坑道外一阵紧过一阵的爆炸声。
这是越军在进攻前的老把戏了，迫击炮因为仰角大，可以轻松的越过山顶阵地而打到反斜面，所以在坑道战中用得十分普遍，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带上来两门迫击炮的原因。
就像这一回，越军同样也是利用迫击炮将我们逼回坑道内，然后他们就乘着这个时机占领山顶阵地抢得战争的主动权。
所以接下来的战事几乎就可以想像……等外面迫击炮的爆炸声停下来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被山顶阵地的越军封锁在坑道里了。
但这只是越鬼子一厢情愿的想法……等迫击炮停下来时，我们并没有马上就冲出坑道与越军作战，而是按照罗连长的命令引爆了几颗埋在山顶阵地上的地雷。
随着“轰轰”一连串的爆响，山顶阵地上就传来了一片惨叫。
那些地雷是工兵部队前几天才给我们运上来的66式定向雷……这种地雷是专门用于反步兵用的，该雷雷体的前面部分是800颗嵌在一个塑料容器内的钢珠，其后才是炸药，可想而知这么一炸……那钢珠就像子弹一样呈一个扇形喷射而出。
当然，一个地雷里要装800颗钢珠就意味着这钢珠不大，每个直径只有1.2mm，也就是差不多只有铅笔蕊那么大。这个直径也就意味着其杀伤力不大……
只是地雷这玩意，往往就是杀伤力不大才更能起到效果。
就像这次一样，当我们端着枪冲上山顶阵地时，发现那上面躺着一大片的越军在地上呼嚎打滚……他们大多都被打得全身是小洞一片血肉模糊，虽然没死但却失去了战斗能力，偶尔还有几个伤得不是太重的想反抗，但很快就被冲上来的战士们几枪撂倒。
“不留俘虏！”罗连长冷声下了命令。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枪口指向了那些在地上哀嚎的越军，随着“砰砰”的一阵枪响，山顶阵地上就安静了。
这实在不能说是我们残忍，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后有越军炮火拦阻，前有大批的越军等着攻上这个581高地……如果我们不迅速将山顶阵地这些越军伤兵解决干净的话，那死的就只会是我们。
怎么才能迅速解决干净呢？毫无疑问就只有一种方法……对准他们的脑袋然后扣动扳机。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批冲上来的越军就正是在斜面上与我们一直对峙的那批越军，也就是与我们在同一条河里洗澡的那支越军……我之所以会这么确定，是因为我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阮正淼。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我认出了他可他却没有认出我。原因是几颗小钢珠正好射进了他的双眼……他的两颗眼珠就像寺庙里的恶鬼一样爆了出来，甚至还会随着他痛苦的颤抖而跳动。
看到他时我不禁愣了一下，但看到他忍着剧痛把手伸向腰间的手榴弹时……就再也没有半点迟疑的抽出了手枪照着他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看着他脑袋上爆出一道血光接着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我不由在心中一叹……这是我第一次杀死一个熟悉的人。
这种感觉跟以往杀人时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或许是在杀敌的同时也亲手让一段友谊的走向终结吧，又或者是不得不结束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敌人的生命……
这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一点……不要尝试着跟敌人交朋友，朋友这种关系在战争面前实在显得脆弱不堪。
很明显的是，越军显然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解决掉了抢占山顶阵地上的对手，所以当我们在战壕上架起了机枪时……越军的后续部队还在一波一波的往山顶阵地上猛赶。
于是没有多少悬念，一片子弹过后越军就被我们的子弹给压了下去。
这时我们才抽空往阵地下一望……不由就愣住了：
眼前到处都是端着枪往581高地上爬来的越军，斜面上，公路中，小溪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有的在架炮，有的在涉水，还有的在喊着一声声口令……这如果是能见度好的话也许还没什么可怕，但这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惋若小雨的浓雾中，就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们这个将计就计的计划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敌人的主力的确是按照预想的那样被我们吸引到了这边，但我没想到的是……越军却是来了这么多人，只眼前这一大片就不只一个团吧！
于是现在的问题似乎变得有些严重了，我军在这一带的兵力只有一个团……如果越军的兵力足够多，再加上他们还有越军特工的配合……那就算是掉进了我们的包围圈又能怎么样？我们能吃得下这个大胖子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撤退准备
第四十章 撤退准备
“杀！”越军很快就朝我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越军的冲锋简单而直接，就是在高射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发起冲锋。
但战场上往往就是简单直接的进攻才更有效。
首先我们这581高地就像一把刀一样顶着越军的交通要道，我们这里的火力甚至都可以直接控制桥头……要知道那石桥虽是被炸了，可越军却用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修起了一座简易的木桥，于是这个木桥就成了越军进攻我军防线的重要补给要地，于是我们581高地就成了越军必须要拔除的眼中钉。
战场上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军事要地就越没有花招可以耍……军事要地不是？双方都知道这地方重要，都会在这里全力攻防，于是就只有简单的用子弹、用炮、有人命去堆。
其次就是越军有强攻的条件，此时阴雨绵绵雾气重重，整个战场就像是个烟雾缭绕的仙境一样，再加上越军所处的位置大多都在581高地的背面……背面就意味着是我军远程炮火的死角，我军炮兵无法大面积对其进行覆盖杀伤，这就使得越军可以放心的对我军高地发起进攻。
这不？高射机枪、迫击炮、甚至还开了两辆轻型坦克上来照着我山顶阵地一阵乱轰……581高地上霎时就像是煮沸的一锅粥似的乱成了一团。
但阵地乱却并不意味着我们也会跟着乱……咱们二连也是从反击战走过来的人，虽说还不称不上什么老兵，但怎么说也是打过两个多月的战斗的人。也是经历过代乃阻击战、垭口阻击战这些大世面的战士。哪里会被眼前这种小阵仗给吓倒……
其实关键还是我们对此有所准备……在当初构筑坑道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总有一天这个山顶阵地会遭到越军大规模的进攻，于是就针对越军的进攻构筑了一些坑道。
这些坑道是构建在山顶阵地靠近我军斜面的一方。在这个部位构建坑道那好处可就多了……一是其不容易遭到越军的炮击，山顶阵地面积不大，越军炮火想要准确命中山顶阵地都不容易，就更别说击中另一面的坑道工事了。二是方便作战……因为这些坑道离山顶阵地近，咱们只要把坑道口用交通壕与山顶阵地一连……好吧！越军开枪打炮的时候咱们往后一缩就躲进坑道里，越军冲锋的时候咱们在从坑道里钻出来把枪一架……一片子弹就可以把越鬼子揍下去。
也许有人会说……那越军就不能在开枪打炮的同时冲上山顶阵地吗？子弹、炮弹可不长眼睛，它们可分不出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所以……越军在开枪打炮的时候冲锋是可以的，只不过他们冲到一定的距离的时候就必须停止火力掩护，否则那些机枪子弹以及爆开的弹片、碎石就很有可能会炸伤自己的冲锋部队。
于是我们就在这山顶阵地跟越鬼子玩着这猫捉老鼠的游戏……越军火力掩护猛的时候咱们就钻坑道，越军火力一停咱们就上阵地。
当然，越军也很熟悉这种坑道战……事实上他们在反击战中就是这么玩的，所以他们很清楚这样的战斗该怎么打，同时也很清楚该怎么攻。
方法就是在已方火力掩护的时候逼近投掷手榴弹的距离……采用低势前行或是匍匐前进完全可以逼进五十米线内。
只是凡事有攻就有防……越鬼子有攻的方法，咱们自然就有守的方法。
在这时候棱线位置就显得特别的重要……越军能爬进投掷手榴弹的距离，也就意味着他们也在我军投掷手榴弹的范围之内，特别的……因为棱线位置是一伸头就可以打着敌人一缩头就可以藏身的。于是从坑道里钻出来的战士们根本就不用想，出来占据了棱线后劈头盖脑就往外面甩一片东西再说……至于是什么东西。那就看手里有什么了，更多的是手榴弹，这玩意又多又便宜，甩出去炸不死人也不觉得可惜，偶尔还间或着些迫击炮燃烧弹、定向雷之类的……
特别是那定向雷，抛出去把头一缩就引爆……那在空中炸开时的效果啊，可惜咱们是看不到，不过还是看不到更好些。但却可以想像……一枚定向雷里就有800枚钢珠，在空中爆炸来个天女散花……可有越鬼子受的了。
负责守棱线的战士刚炸完，其它战士又很快进入山顶阵地的战壕里对着下方又是一片子弹……
于是在我军各单位默契的配合下，这防御仗打得倒是顺风顺水，越军的冲锋一次又一次的被我们打了下去，不到一个小时阵地已经躺倒了上百名越军的尸体，而我军才只伤亡七人。
但是……这581高地是怎么也守不住的。
“连长！”这时负责观察侧翼的马克思朝罗连长叫道：“越鬼子沿着公路从侧翼上来了！”
这公路就是环绕着581高地左侧的公路，原本可以说这里是死路，因为这里布满了地雷和铁丝网，而且还有二线的几个高射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的封锁……可以想像，在这样的防御下越军工兵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里排雷，越军步兵也无法冲过这种地雷、铁丝网加高射机枪和迫击炮的封锁……即便是有坦克的掩护也不行，因为这些地雷里有许多是反坦克地雷。
再加上这段公路是越军远程火炮的死角，所以这里几乎就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但却因为我军情报泄漏，位于二线的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一一被越军炮火敲掉，于是就变成了越军工兵从容排雷而我们却只能干瞪眼……咱们也想打啊，但那地段却是位于581高地的死角，而且距离也太远，于是只能看着越军工兵又是导爆索又是手榴弹的，才一个多小时就把那地方的地雷给排得差不多了。
不难想像，只要这公路的缺口一开……越军就可以从这里绕到581高地的侧后将我们包围，然后从几面对我军进行夹击。
所以我说……从越军开始炮击并打掉二线的火力点以及阻断公路的时候，这581高地就注定是守不住的。
不过好在我们原本也就没有打算要死守……
“准备撤退！”罗连长很快就下了命令。
“什么？”粱连兵听到这个命令就觉得奇怪了：“连长，不是说一分一毫都不能退让的吗？怎么就撤退了？”
“是啊连长……”读书人也奇怪了：“你看那越鬼子的炮火都把我们的退路给封死了，其它路又都是地雷……想退也没地方退啊！”
却只有我和刀疤两人不说话，我是因为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刀疤则是猜到了。
罗连长也不解释，当然这时也没时间解释，于是没好气的回了声：“叫你们准备就准备，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不再出声了。
准备工作其实很简单，其实就是爆破……把弹药库啊、坑道啊、工事之类的全都炸了，或是埋上地雷……虽说这坑道是我们一手建起来的，要战士们把它给炸了多少会有点舍不得，但为了不让越鬼子利用也只有狠心下了。
只是才炸了两个小坑道我觉得有点不对了……
“连长……”我说：“我看这坑道还不能炸……”
“怎么说？”
“咱们这581高地正好封锁着鬼子的交通要道！”我说：“我们要是想把这越鬼子围着打，那必定还会要回来抢占……”
“那不是更要把工事给炸了？”罗连长疑惑的反问道：“否则我们回来的时候怎么跟越鬼子打？”
“连长……”说到这里我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如果我们把这工事都炸了，那越鬼子充其量就是多花点时间再做一些工事就好了，对咱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可是……如果我们把这工事给留着，一来可以显得我们是匆忙撤退连工事都来不及炸，二来吧……咱们还可以在工事下埋炸药包……”
“哦！”我这么一说罗连长就明白了，赶忙冲着身后那些正在炸坑道的战士叫道：“停手停手……”
于是任务很快就分配下去了，粱连兵的三排负责埋炸药布线，而我和刀疤的两个排则负责驻守山顶阵地。
很明显，我们两个排是为三排争取时间。不过也许是越军知道公路的地雷就要排除，所以这时的他们也就不急着进攻了。这使我们三个排都在做埋炸药布线的工作。当然，在山顶阵地上还是有安排几个观察员的。
埋炸药其实不难，就是在坑道里挖一个深坑，然后埋上炸药块接上导火索……当然，这导火索也是埋在地下一定深度的，只有这样才不致于被越鬼子发觉不是？
而且出于对这些坑道的感情，战士们埋上的炸药块并不多，一个小坑道就用小小的一块，u型坑道就沿着坑道来两、三块……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不想炸坏自己亲手构筑的坑道。
事实也证明我们的做法是对的，在坑道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其实并不需要多大的爆炸力就能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而坑道却因为构筑得相当坚固所以不会受损。(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新兵
第四十一章 新兵
“撤退！”等战士们在山顶阵地上埋好最后一批地雷后，罗连长一招手，就带着战士朝山脚下跑去。
当然，为了不让越鬼子在我们的屁股后头一路追杀，刀疤还带着几个人在后头一路布着雷。
话说这是刀疤的强项，我们连队中如果要说是老兵的话，那就只有刀疤算是名副其实了。他之前就参加过越军打美国佬的战斗不是？所以这折腾起地雷来就别提有多熟练了。等会儿这边来一枚，等会儿那边又来一枚……而且让我很奇怪的是，他一边埋雷一边行军那速度竟然还不比我们慢。
更让人叫绝的是……等咱们身上的地雷都用得差不多的时候，刀疤就开始用手榴弹布雷了。
这如果是越鬼子身上的那种香瓜式地雷吧……用它布成诡雷我也会，但咱们这手榴弹弄成诡雷……这就是我要学习的了。
于是我特地跟在后头观察了下……发现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手榴弹绑在树上或是压在石头里，然后在拉火绳上绑上绊线就是了。
当然，这种诡雷的效果不是很好，毕竟手榴弹的爆炸时间有延时，而且我军的手榴弹还常常炸不响……也就是说越鬼子在绊到这种诡雷的时候，完全有时间躲避。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会让越军有所有忌禅延缓他们的速度。
到了山脚下后，罗连长带着我们往山路一拐……就拐向了东面。
于是战士们不由奇怪了，甚至还有几个人冲着罗连长大叫：“连长……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条路已经让工兵给封死了不是？”
……
“没错！”连长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答道：“急行军。目标419高地！”
“那地雷……”
“跟着我走就是！问那么多干嘛？”罗连长没好气的骂了声。
于是我就明白了。这是团长一早就安排好的……团长早就知道越军会用炮火封锁我军的退路。后来我才知道，越军用于封锁我军退路的还不只是炮弹，还有越军特工。
这也就是为什么越军在后面不着急追我们的原因……因为越军以为前面又是炮火又是伏兵的，那全歼我们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
谁又会想到……刘团长早就让工兵部队偷偷的给我们清开了一条山路，于是就在越军特工在另一面辛苦的埋伏时，咱们却从另一条路神不知鬼不觉得的跳出去了。
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样……在小雨中沿着山咱前进了半个多小时，就碰到了我们自己的部队。
“是二连的同志吗！”一名干部与罗连长对完口令后。就冲着我们不耐烦的叫道：“怎么这时候才到？就差你们了……”
“我们才刚刚打过瘾，所以就忘了时间！”徐国春的话让战士们一阵起哄。
那干部意外的看了我们一眼，马上就查觉到眼前这支部队的强悍，于是就没敢再作声。
照我想，他应该是负责在山路上重新布雷的工兵部队，所以才不知道我们英雄二连这个名头敢这样对我们说话。但只要是个不傻的人都知道……一支部队如果在被越军追击的时候还能谈笑风声，就足以说明这支部队是不好惹的。
有工兵部队在身后掩护……接下来的行军就放松了些，毕竟我们也知道地雷这玩意是布起来容易排起来困难，有工兵部队在后头布雷……也就意味着越鬼子很难追上我们。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已经成功的跳出了越军的包围圈。
果然，再沿着山路前进了十几分钟。我们又重新走上了公路……这时的公路上已经汇集了一队又一队的解放军战士。从他们的行军方向及大多都是光屁股这一点来看……他们也是刚刚从一线上撤下来的。
罗连长一边走一边拿出地图看了看，很快就选定了一个高地带着我们上去。
而让我有些大跌眼镜的是……其它连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我听到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在到处问：“同志……443高地在哪？”
“201高地是哪个？”
……
好吧！这时代咱们部队基层军官的素质是的差了点，他们中有许多人甚至都不识字，就更别说什么分辩方向或是寻找高地了。
不过我相信这不仅仅是基层军官的问题，中、高级军官同样也有类似的问题，当然……这里说的问题并不是说中、高级军官不识字，而是指他们没有足够的经验或是能力来指挥战斗。
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之后的军队改革中，我军更偏重于提高的军队的文化程度以及精简的原因吧。
原本我们还以为这419高地是完全由我们来驻守的，但是爬上了419高地的时候才发觉并非如此。那上面已经有构筑好的野战工事以及一群新兵蛋子……我们之所以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新兵蛋子，是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是军容整洁而且精神抖擞的……一看就知道没在坑道里呆过。
“你们是二连的吧……”很快就有一名干部迎了上来，十分嚣张的冲着我们叫道：“你们连长是哪个？”
“我是！”罗连长站出来说道：“我是二连连长罗先文！”
“我是四营营长，王建福！”那名站在石头上叉着腰，对罗连长说道：“上级把你们二连配属给我们四营协同驻防419，你收到命令了吧！”
“收到了！”罗连长挺身道：“坚决服从命令！”
啥？听着这话我就不由愣了，让咱们听这个新兵营长的命令？
其实不只是我，战士们也是满脸的不服气，只是因为有这战场纪律所以才忍了下来。
我心里就暗暗奇怪了……这群新兵蛋子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刘团长又怎么会这样安排的？
后来我才知道刘团长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知道我们团要自己干之后，刘团长那是用尽了心思绞尽了脑汁要为自己争取多一点的弹药和兵员……于是这弹药和补充兵果然就上来了。
这弹药上来还好说……新弹药旧弹药堆在一起也都一样，可是这补充兵吧……上来的是一个营，按照以前的做法就是把这个营的新兵都打散了补充给各个连队，这样就可以把新兵和老兵整合在一起。
但是现在……
时间根本就不允许团长这么做，这许多部队都在一线呢？而且战斗正好开打，各部队都要撤退……这时候显然不是把新兵打乱了补充进各连队的时机，否则这一打乱的话那就会乱上加乱，很容易出现各自找不到自己部队的情况。
可是这新兵吧……不用又不行，要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越军大部队……这大部队很有可能会比我们团多得多，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让他们上。
对于这支新兵部队，刘团长是这么安排的：新兵每个连队驻守一个高地，因为担心其没有经验无法挡住越军进攻，于是每个连队再配属一个不满员的老兵连队，并命令新兵连长要听老兵连长的指挥……三个高地统一由新兵营营长协调指挥。
这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营级干部一般都是在二线组织协调工作，因为他是指挥全营三个高地作战的，眼睛要同时盯着三个高地，而且还要实时跟上级联系，必要时还要把手里的预备队派出去增援等等。
可是谁知道这个新兵营营长王建福……也不知道是初次上战场意气风华还是要体现自己很勇敢，竟然把营指挥部交给参谋长自己就带着几个警卫员上来了……
于是就有现在的一幕……这个419高地的指挥并不是罗连长，而是王营长。
按王建福的话说，就是亲临一线指挥更能激励战士们英勇杀敌，更能发挥出战士们的勇气……其实吧，后来有人从营参谋那了解到……其实是王建福不想由营长变为一个连长或是排长。
话说这是做为补充兵的一个惯例不是？补充兵因为没有作战经验，所以上战场后通常都会降级配属到老兵部队里作战，就像之前我手下的那个班长吴志军……他本来就是个连长。
王建福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他上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这一仗，于是他就认为机会来了……只要他能在战场上打一场胜仗，让上级另眼相看……或者说能让上级觉得他们这个新兵营一点都不比老兵差，那上级就很有可能继续让他干这个营长。
他对手下的兵就是这么说的：“同志们！只要咱们打一场漂亮仗，咱们就可以自成一军……不用再下部队遭那些老兵白眼，让老兵看不起！咱们要在老兵面前挺起胸膛……我们不会比老兵差！”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打仗这个东西，并不是说你想打好就能打得好，杀敌这种事……也不是说你想杀就能杀得了的。
要想做到这些，非得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不可，我们老兵都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很明显……新兵们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营长同志
第四十二章 营长同志
“二连长！”王建福朝我们身后扬了扬头，对罗连长说道：“你们的驻地在那……”
顺着王建福的眼光望去，我们不由就愣了，那是位于419高地主峰侧后的一个高地……并不是说这个高地会有什么问题，而是让我们去防守那里……几乎就意味着越军要踩过新兵的尸体过来后才会轮到我们。
“报告营长！”罗连长挺身说道：“我认为应该让我们驻过419高地主峰……”
“我说二连长！”王建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罗连长一番，然后再瞄了瞄身后衣裳不整的我们一眼，颇为不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新兵的战斗力不如你们？看看你们……这才打几天的仗就成了这副样子，一点都没有咱们革命军人应有的精神面貌……”
“报告营长！”罗连长不服气的一挺身，说道：“我认为打仗不只是看精神面貌，而且这是由战场环境决定的……”
“废话少说！”王建福板着脸命令道：“执行命令！”
“是！”罗连长无奈的挺了下身，就带着我们走向了侧后高地。
可是罗连长能忍得下这口气，咱们二连的兵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忍不下，于是马上就有人出声了：
“营长……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就是，穿得好看就会打仗，就是有精神面貌，那就让新郎官上战场呗！”
……
话说战士们个个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而且都是小兵一个。根本就不担心撤职处分什么的……撤职没职可撤。处分的话就是把咱们从战场上拉下去不让打仗。所以这些话都说得颇大声，就担心那营长听不到。
那王建福呢？身为营长的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就只能装作没有听见。
“都给我闭嘴！”最后还是罗连长闷声闷气的发话了：“执行命令！”
“是！”战士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
“得了吧，同志们！”我说：“人家营长同志这是为咱们考虑哪，感情他是体贴咱们刚从阵地上下来……所以就让咱们在后头休息，咱们得感谢营长同志才对啊！”
战士们被我这么一说，就哄的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个个煞有介事的回头冲着王营长挥手：“感谢营长！”
“谢谢营长同志！”
……
战士们作的这一场秀只气得王建福脸上那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又有气没地方发……话说咱们这是向他表示感谢不是？这可没违反什么军规或是纪律。
十几分钟后我们还是爬上了侧后的高地……从连长那我们知道这是393高地，只比419高地矮那么一点，因为位于419高地的侧后而且两个高地是由山脊相连的，所以很自然的就成419高地的掩护阵地。
跟419高地一样，393高地也构筑好了工事……我想这也许是刘团长考虑到从前线下来的部队来不急构筑工事，所以事先让工程兵整好的。更让我们有些意外的是……这高地上还有一个高机阵地和两个半开放式的迫击炮阵地。
咱们对于迫击炮并不新鲜……毕竟咱们步兵也常常带着分解的迫击炮上前线，但对这高射机枪就觉得十分稀罕了……
其实咱们也并不是没有见过高射机枪，在越军炮兵阵地那咱们就用过德什卡式12.7毫米的高机不是？但现在我们见到的高机却不是那样的……而是两挺大口径的高机装在一起，它的脚下甚于还装有轮子。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我军58式双联座高射机枪。所谓的双联座就是把两挺14.5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给装在一起，原本是用于防空的。但这场战争中越双方都没出动飞机嘛……所以这高躲机枪干脆就给步兵做为火力支援用了。
战士们一看，觉得这可是宝贝啊……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把那机枪阵地给堵得死死的。
“报告！”一名小战士跑到罗连长面前敬礼道：“我是机炮排排长许云山，向罗连长报道！”
“你认识我？”罗连长不由感到一阵意外。
“罗连长……你忘了？我是小山子啊！”
“小山子！真的是小山子……都这么大了！”罗连长一愣之后就热情的抱了抱许云山，接着兴奋的向战士们介绍道：“同志们……这是我隔壁的小毛孩，你们看看……现在都上战场了！”
“连长……”闻言刀疤不由笑道：“你这记性……怎么隔壁邻居都不认识了？”
“唉！”罗连长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不是因为我进部队了么？一年难得回去一次……都几年没见过了，谁知道当年的小毛孩现在都变成小伙子了！而且还是机炮排的排长……不懒啊！”
罗连长高兴的拍了拍小山子的肩膀。
“哪能跟罗连长比啊！”小山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后方一直听到您和英雄二连的故事呢！没想到今天还能跟你们一块打仗！”
好吧……我得说咱们这撤退部队还挺乱的，这不？一会儿又是营长、一会儿又是机炮排，这谁听谁的命令谁指挥谁……一时半会儿都有点搞不习惯，而且彼此之间都还是陌生人……我们还算好了，配属来的机炮排排长是连长老乡，那如果是别的连队呢？这要是打起来能配合得好？
不过很明显的是……越军不会给我们互相熟悉的时间，就在我们在393高地上分配好火力之后，空中就传来了越军炮火的啸声。
这一回我们躲的是战壕里的猫耳洞……之前我们还根本就不觉得越鬼子会打到这里，所以在这些高地上只有简单的野战工事，那些机枪阵地、迫击炮阵地还是几天前临时修建的，至于坑道……那当然是没时间修建了。
于是这就苦了我们……那猫儿洞又窄又小，里头还尽是浑浊的积水，咱们人往里头一塞……好吧，积水都满到脖子口了，有时呼吸都得仰着头。然后随着外面的炮弹一片一片的砸，那积水也跟着直往嘴里、鼻子里跳，有时一口气憋不上来就吸进一大口脏水。
不过好在越鬼子打炮的时间也不长，几分钟后就被我军的炮火给压制了下去……我军的炮兵总算是反应过来并发挥作用了，他们好长一段时间没事干，这都放松警惕了。
“越鬼子上来了！”接着我们就听罗连长大喊一声：“准备战斗！”
我们紧张的冒出头去一看……他娘的，因为我们是在二线，所以越鬼子离我们还远着呢，足足有六、七百米，而且右前方还有主峰挡着，所以只能看到一小部份的越鬼子。
罗连长没有下令开枪……
在这个距离上当然不会下令开枪，首先越军在ak47的射程之外，其次就算有些武器够得着敌人，比如说高射机枪……但高射机枪火力虽猛却名副其实是一个吃子弹的机器，这么一排子弹扫过去只打死几个越鬼子，那明显不划算。
于是我就将目光投向了罗连长……这正是我手中的狙击枪发挥作用的时候。
罗连长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想也不想的就朝我点了点头。
在得到允许后，我提起步枪就往更高的方向跑……我需要更开阔的视野和更多的目标，否则……越军在意识有狙击手之后只需要躲进死角就好了。
跑上了高地找了一个位置把步枪架起往下一看……这里的视野就好多了，不只是能看到山脚下的越军，还可以从斜角观察到主峰的斜面。
这回上来的也许是越鬼子的先头部队，看起来有一个排的样子……很明显，他们是意识到前面这个高地有解放军驻守，于是就分散开来朝419高地发起试探性进攻。
什么叫试探性进攻呢？
那其实就是一种侦查……在作战时，往往会确定前方的高地有敌人驻守，但却因为情况不明不知道这高地有多少敌人以及火力强度，这时候如果贸贸然的投入大部队发起冲锋，很有可能会遭受惨重的伤亡，所以就有了试探性进攻……其目的就是为了探明敌人的火力。
对付试探性进攻的方法呢……就是不要暴露已方的火力点，反正越鬼子也是试探，人也不多，完全可以用少数人拿单兵武器把他们打下去就是了。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驻守在419高地上的新兵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一听说越鬼子上来就“哗啦啦”的上去了一大半……
见此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原本我还以为这个王营长能坐到营长这个位置吧……应该要有两把刷子才对，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草包。
要知道进攻跟防守的兵力应该是二比一才算是相当的。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有两个排的越军进攻，咱们调上去一个排就差不多了。
可是现在……那王建福却一口气调上去两个排，要是越鬼子侦察到有那么多的解放军集中在山顶阵地而招来炮火照着山顶阵地一阵猛轰呢？
于是我就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用手中的这把狙击枪把这支越军打下去。
但愿……那个营长同志不会为了抢功或是面子下令开枪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一连长
第四十三章 一连长
这时正接近正午，雾气渐渐散去，天色也跟着越来越亮，越鬼子也在斜面上不断地朝我靠近……正是一个打狙击的好时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风力大了些。
不过这一点却可以用偏移量来解决……于是我选定了一个目标后就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砰！”第一发子弹打掉的是越军这个排的排长。
我之所知道他是个排长，那是因为他正时不时的用手势指挥着前前后后的越鬼子往前推进……这一招也许是从美国佬那学来的，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意外，毕竟越鬼子跟美国佬打过许多年的仗嘛，所以会美国佬的战术一点也不奇怪。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越南的军队以前是分为南越和北越，北越就是中国和苏联支持的越共，而南越则是由美国佬支持的甚至还可以说是美国佬直接训练的，只不过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只能用一地鸡毛来形容罢了……所以想当然的，当美国佬撤越南的时候，南越就兵败如山倒……其部队要么被歼灭要么投降。
我们现在面对的这支越军部队……越军第五步兵师，其实就是由美军训练的有美军作战习惯的一支越军部队。
我这一枪过去可把敌我双方都吓了一跳，尤其在主峰上的解放军战士，这越鬼子还没到达他们的射击范围内……就有人在身后开枪而且还是一枪命中……
如果他们知道我这一枪命中的还是这个越军排的排长，只怕就更是要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但是我相信……以他们的水平，只怕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也许还会有人以为我这是在碰运气。
好吧！那接下来几枪很快就会让他们知道自己跟老兵之间的差距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打掉的是一名刚刚从弹坑跳出来的越军……这是美军常用对付狙击手的战术。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藏在弹坑或掩体中，然后瞄准另一个藏身处突然跃起用最快的速度移动。因为其跃起的突然性以及奔跑的快速等……往往会使敌人狙击手还没来得及瞄准就已经躲进掩体了。
只可惜的是他们的对手是我……我很了解他们的这套小动作，美国佬的战术嘛，那在现代的电视、电影里还不是见得多了。所以我的步枪完全不跟踪那些快速奔跑的越军，而是等目标跑进掩体后就把准星对准在外面等着。
反正我知道过一会儿你肯定是要出来的，而且方向还是斜向上……为什么是斜向上呢？他们要朝419高地冲锋嘛……如果是直线向上那过陡的坡度无疑会在很大程度上减缓速度，所以只有斜向上……
这些规律都被掌握了那接下来的事……似乎就是等越军跳出来的时候扣动扳机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
这回打倒的是一名越军电台兵……我很早就注意到他前上步话机的天线了，只是因为他一直躲在我的射击死角里不动所以拿他没办法。
但是这一会儿……在他知道越军排长被我击毙后他就不得不动了。因为他要联系后方的指挥部，需要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当然……他在与上级取得联系的时候也可以不需要动，步话机背在背上的嘛，手里抓着话筒就可以跟后方对话了。
但上级一般会问：“伤亡怎么样？敌人狙击手在哪个位置？”
于是这电台兵就会下意识的探出脑袋……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了。
在战场上，一个排长牺牲了可以用班长顶上，班长牺牲了就可以用副班长顶，甚至还可以用普通士兵指挥……这对越军来说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电台兵牺牲了，那问题就大了，因为这意味着这支部队与上级、与后失去了联系，变成了一支没有援军没有炮火增的援的孤军……
越军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很快就有两个人往电台兵所在的位置跑……但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砰砰两枪就轻松的把他们撂倒在路上。
越军还是不死心，又派出了两个人打算抢回电台却又无一例外的倒在路上的时候。很快就意识到了那电台其实是我设下一个诱饵……于是一阵沉默之后最终选择了朝那电台兵的尸体上抛了两枚手榴弹，然后才灰溜溜的撤了下去。
为什么要抛手榴弹呢？一是为了炸毁电台，二是为了消灭有可能带在电台兵身上的密码什么的。
“好！”看着一个排的越鬼子损兵折将的撤了下去，驻守在393高地上的部队就发出了一阵喝彩声。
特别是我手下的几个兵，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他们排长似的，用十分夸张的音量大叫：“排长打得好！”
“咱们在后方也一样打鬼子！”
“就是……有些人在前头也一样一根毛都没捞着！”
……
很明显，这些话都是说给王建福听的。
那些新兵也的确是一枪都没发……所以被我们这么一阵抢白也都不敢吭声，倒是那王建福有些不服气了，恶狠狠地冲着我这个方向骂道：“你们怎么搞的？没有我的命令就乱开枪，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
战士们一听王营长这苍白无力的说词，便又是一阵起哄，只笑得那些新兵个个都觉得不是滋味。
“王营长！”刀疤嗓门大，扯开喉咙就像是喇叭似的冲着419高地喊道：“你还在说咱们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二排长救了你们一命知道不？”
“救你个屁……”王建福回口大骂：“才一个排的鬼子，你们以为我们对付不了？”
“知道越鬼子那个排是干嘛的吗？”刀疤带着嘲讽的语气叫道：“人家那是在试探你们的火力呢，你们倒好……两个排一口气拉上了阵地！你没看到越鬼子还带着电台的吗？只要你们一开火暴露了兵力和火力……越鬼子火炮马上就上来了？你要是不信……就再试试啊！”
“对哦！有本事就试试啊！”
“不要命的话……下一回再试试啊！咱们不动手就是了！”
……
战士们紧跟着的一阵抢白，只气得王建福七窍生烟，但他又知道刀疤说的是对的……而且新兵战士心里也明白刀疤说的是对的，所以也只能打掉牙往嘴里吞。
最后还是罗连长把这场骚乱给制止了下来……
我想，他其实也是想落一点王营长的面子，让他明白战场不是儿戏，应该谨慎对待。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做得过份了，毕竟新兵们驻守主峰已成定局，咱们一味的打击新兵的士气或是打击王营长威信对整场仗也没什么好处。于是看看差不多了就把战士们给劝了下来。
“王营长！”随后罗连长通过的步话机联系到了王建福，说道：“手下的兵不服管教，对不住！不过他们说的话倒是对的，越鬼子来的时候不要拉太多的兵上去，要一点一点的添……”
“这我知道！”话筒那传来了王营长不耐烦的声音：“我有我的打法，你管好自个就成了！”
接着电话就被挂上了，我和罗连长只能相视摇头苦笑。
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难想像在战场上还会有这种人的，为了面子连命都不要……这如果只是王建福一个人的命的话，那我们屁也懒得理他，但他手下却有百来号新兵，他们却是无辜的。
我们本来还是本着大家都是自己兄弟，都是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同志……所以能合作就合作，能少点伤亡就少点伤亡……所以不管王营长怎么自负，咱们忍着说些好话就是了，可现在看来这王营长还不领情。
这时我忍不住就发了一句牢骚：“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当上营长了？”
罗连长苦笑了一声：“过些日子你就习惯了……能当干部的不一定有本事、有能力，像刘团长那样的干部又能用几个？”
顿了顿，罗连长又叹了一口气：“只是苦了当兵的……”
我知道罗连长这话的意思，一个没本事的干部……在前线上因为自己的无能死了也就死了，但死得更多的，却往往是那些没有选择权的兵，甚至可以说他们中还不乏有些优秀的人才，但因为一个无能的干部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连长！”这时小石头带着几个兵上来报告道：“他们是四营的兵，说是要见你！”
“罗连长！”为首的一个干部走了上来握住罗连长的手说道：“我是四营一连连长张作亮，也是419高地的新兵连连长！”
“唔！有什么事吗？”对于张连长的来访，罗连长不由有些奇怪。
话说我们跟王建福的关系闹得并不愉快，这时候张连长不应该跑到我们这边来才对。
“唉！”张连长叹了口气，脸上不无尴尬的说道：“罗连长……王营长就是这么个自负的人，如果是在平时那还好……咱们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这却是拿咱们的命开玩笑！咱们也不是怕死……只是希望死也能死个明白，能死得值！所以……我这是来向你们取经的，我们愿意服从二连的指挥！”(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美械师
第四十四章 美械师
一连长这么一说，我们就不由愣了。
“这样不会出问题吗？”罗连长问：“王营长那边你怎么解决？”
罗连长的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一支部队绝不能有两个指挥官，这是战场上的常识，否则随便打一场仗你指挥一下我指挥一下，那只会让部队陷入混乱。
“罗连长你有所不知！”一连长解释道：“王营长抵触的只有老兵……他其实是想靠自己的本事打一场胜仗，这样部队就有可能不用拆散分进老兵部队。所以对我们新兵提出的意见或是计划还是肯接受的。更何况……关键时候我也会指挥得动手下的兵，王营长没有战斗经验，这一点在一连已经达成共识了。”
“哦！”罗连长想了想，就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我们对讲机联系！”
“是！”一连长应了声，朝罗连长敬了个礼就下去了。
“至少不会各自为战了！”我说。
“嗯！”罗连长点了点头。
要知道……虽然说这419高地是由王营长统一指挥，不存在什么指挥混乱的问题，但问题是王营长根本就没有战斗经验……换句话说也就是老兵根本就不愿意听王营长的命令。
有人也许会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话说的是没错，有时当兵的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一条死路，在命令下也会端着枪往前冲。
但是……这是在他们知道自己死得有意义，比如这种冒死往前冲是佯攻、是掩护其它部队撤退。或者是用生命争取时间等等。
如果明知道指挥官无能。明知道自己的牺牲毫无意义……那我想不会有几个人心甘情愿的去死。
因为很明显……前者是英雄。后人会在功勋薄上记着某某、某某……为了掩护友军英勇牺牲。而后者呢？则很有可能只是一句：因为某某人的指挥失误，造成了某某部队的大量伤亡……这牺牲了还会变成一个污点，变成某个熊将的陪衬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军人都是盯着这些荣誉在战场上打仗的，这是在说一种心态……军人可以不怕死，但也要死得有意义。
接着为了能够更好的跟一连联系和协同，罗连长用望远镜观察了419高地反斜面的工事之后，就用对讲机朝一连长提出了些意见。比如：交通壕要多挖两条。这是兵力能快速爬上山顶阵地并展开的必要条件。棱线位置要重点关注，这里是守住山顶阵地的关键……
果然驻守在419高地的新兵都一一照做……换句话说，现在的一连其实也是在罗连长的指挥之下，王营长已经被架空了，只是他自己还蒙在鼓里而已。
“越鬼子上来了！”
顺着哨兵的示警声，我们探出头去一看，果然就见几队越军排着散兵队形沿着公路朝我们高地推进。
我举起望远镜一看……不由对着他们手中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发起愣来……这可跟我们认识的越鬼子有些不一样啊！
“这是美械师！”刀疤在一旁说道：“应该是越鬼子的第五步兵师……其前身是南越伪军部队的，投降后越军就把他们编入一个部队！”
“哦！”闻言我这才明白过来……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因为跟美国佬打仗打久了学会了美军的战术呢，没想到他们却是直接由美国佬训练的。
“这些全是降兵？”粱连兵就有些不屑的说道：“这越鬼子怎么越打越没出息，现在都用降兵还打我们了？”
“就是啊！”小石头也在一旁附和道：“咱们316a师都打过……还会怕这伪军组成的部队？”
“别小看这美械师！”罗连长皱着眉头说道：“他们中虽然大多数是南越的降军……但是当年南越的降军足足有几十万。越鬼子愣是从这几十万人里筛选出一万多人组成一个师，其骨干大多数都是由政治立场坚定的战斗英雄组成的。比起其它越军部队来说战斗力只强不差！”
“唔！”听到这里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要知道南越军队的战斗力虽说是一地鸡毛，但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帮美国人打自己人中……这有点类似抗战时代日占区的伪军，许多人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但是……就算他们战斗力差，如果从几十人里挑出一个来，然后再把这些挑出来的人拼成一支部队加以训练整合……那这战斗力只怕还真像罗连长说的那样不容小觑了。
接下来的事实果然就证明了这一点……
在一片迫击炮的炮弹之后，两个排的越军就再次对419高地发起了试探性进攻。
我很快就发现，与其它越军部队不同的是……眼前这支越军部队既拥有越军的勇敢，又讲究作战的章法和兵种之间的协同。比如交替前进的方式，比如步炮之间的协同等等，这就像是东西方两种战术的融合……跟美军相比不足的，我相信就是美军有大量的战斗机、轰炸机、直升机和坦克配合，而他们却只能靠两条腿！
“调一个排上阵地！”罗连长很快就朝一连长下了命令。
“是！”一连长应了声很快就把部队调了上去。
我提着步枪正想像上回一样爬上高地打狙击，但很快就发现那地方已经被越鬼子的迫击炮给盯上了……几发迫击炮炮弹在高地附近炸开，而且炸点还逐渐往高地中心移……很明显，这是越军炮兵观察手在修正弹道，现在的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我上去后用一片炮弹覆盖了。
于是我就只能上去的冲动给强压下来……那地方虽是狙击的好地方，但却没有坑道可躲，一片炮弹后只怕我就会被大卸八块了。
“注意不要过早暴露我方火力点，把敌人放近了再打！”罗连长不断地朝对讲机下着命令：“一定要沉住气，把敌人放到两百米范围内再开枪……”
罗连长这个命令当然是对的，特别是我们面对的还是越军美械师……美械的特点就是射程远精度高，比如这些越鬼子手里拿的m16……其射程都达到了600米，远超ak47三百米的射程，甚至还超过我军56半的四百米，而其火力比起ak47来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m16这么好，为什么在美越战争中却饱受诟病呢？
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保养困难、故障率高等，但最主要的还是越南多是山地和丛林，这样的地形很难发挥m16射程远、精度高的优点。
就像现在这样……罗连长下令把越鬼子放到200米的时候再打，一方面是因为在这距离上越鬼子基本也都在我军的射程范围内，于是也就无所谓谁的射程更远。另一方面……则是200米这个距离对于新兵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否则，若是放得太近的话，越军就可以猛冲几步往阵地上投掷手雷。这对新兵来说显然是很难防范也无法承受的。
从这一点来说，也可以看出罗连长在指挥上的确有一手，这也许就是从军事院校出来的长处……对各种装备的性能和战术都有一些了解，并在战场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正确的反应。
只可惜的是……这一回的指挥并没有这么顺利……罗连长话音刚落就听到419高地上的枪声响成了一片。
“怎么搞的？”罗连长冲着对讲机大发脾气：“不是让你们放近了再打吗？”
“报告！”对讲机那头传来一连长气急败坏的声音：“是营长下的命令，再加上战士们心里紧张，所以就……”
听着这话我和罗连长不由面面相觑……看来四营长并不能说被完全架空。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要知道那些新兵都是头一回见到这场面，看着敌人一步一步的窜上来哪能不紧张的，所以就算明知道营长的指挥不靠谱，但在一声“打”之后，还是会因为心中的恐惧而情不自禁的扣动扳机……
于是这下就正中了越鬼子的奸计了，首先是m16的射程比我军手里的56式要远那么两、三百米，越军完全就可以在我军射程之内在m16射程之内射击……也就是说越军打我军有准头，而我军越军只能靠运气。
其次，两军相距的距离较远……这也是由越军m16的射程决定的，这使得越军完全可以一边以单兵武器火力压制一边还可以召唤炮火支援。（如果两军距离近的话，炮火会误伤）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越军炮兵观察员可以从容不迫的引导炮火将我军阵地上暴露出来的火力点一个接着一个的敲掉……
于是下一秒，罗连长就朝对讲机里大喊：“撤退！马上撤退！”
但没过多久，对讲里就传来一连长的叫声：“罗连长……营长不让撤退，说是谁撤就打死谁！”
完了……我和罗连长不由张大了个嘴巴呆愣当场，我们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一场悲剧！(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误伤
第四十五章误伤
“轰轰……”
就像我所预料的那样，接下来越军就是一发一发炮弹的419高地上砸。
迫击炮的准头不够？似乎也没关系，越军有炮兵观察手的不是？他们要做的似乎就是不断的朝后方的迫击炮手报上一组组坐标，然后就可以等着那些炮弹一发接着一发的在山顶阵地上炸开。霎时419高地上就是惨叫声一片，解放军战士们被一个个抛上了半空，迸出一片血光后再重重地摔了下来。
“七班长！”罗连长朝身后大叫：“把越鬼子的炮火给我压下去！”
七班长就是马克思，也就是我们的炮兵观察员，对于像压制敌人炮兵这样的工作自然就是由他来负责了。
“是！”马克思应了声，当即指挥着我们连队的几门迫击炮打出了一发发炮弹。
但是……很明显的是我军迫击炮没有越鬼子多，原因是越军把我们这个方向当作进攻的重点，所以在这个局部地区越鬼子的兵力和火力要比我们多得多，这也就使得越军可以从容的把迫击炮分成几批与我军进行炮战。
也许有人会说……那团部、营部的火炮呢？还有远程炮火呢？
远程炮火一般是用于覆盖开阔地带或是正斜面的越军，这时越军步兵在另一个斜面朝我军进攻，而越军的迫击炮则一个个都躲藏在另一座高地的斜面后……于是远程炮火就很难发挥作用。
团部营部的迫炮连……要知道这时的越军是对我军整个战线发起进攻，迫炮连不可能只用于419高地，于是我们能用的就只有连队自带的两门和393高地上的两门……四门迫击炮一同开火打向马克思猜测的越军迫击炮阵地……一开始的确是发挥了点作用。但很快越鬼子的炮弹很快就倒打了过来……
战士们只好抱着迫击炮躲进了阵地。没办法。谁让咱们的迫击炮不够多呢！
于是419高地上的战士就惨了……空中是越军的迫击炮一轮一轮的炸，地上又是越军m16密集的子弹一排一排的打，只打得419高地那是整个都像被翻过来似的乱成一团。
那些新兵哪有见过这种阵仗，霎时就哭着、叫着、躲着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有打枪也是朝外头乱打一通，只怕自己都不知道子弹是飞到哪里去的。
“撤下来！撤下来……”罗连长拼了命的朝对讲机大叫：“把阵地交给我们！”
然而对讲机里却传来了一连长带着哭腔的声音：“罗连长……营长让我们顶住，营长还在继续往山顶阵地派兵……他说绝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
“操他妈的！”罗连长狠狠地把拳头往地上一砸，只气得脸都黑了。但对眼前的这状况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冲上去帮新兵们打吗？眼前这么乱的局面……就算我们冲上去结局只怕也是一样的，炮弹和子弹并不会因为我们是有经验的老兵而不会打在我们身上。
不冲上去吗？似乎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新兵连一批一批的上去，接着又一批一批的倒在越鬼子的子弹和炮弹中。
这哪里是在打仗啊……这就是在拿战士们的命往敌人的枪口上撞嘛！
但有些人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比如那个营长同志……我想他就认为这是勇敢，这是不怕牺牲！
我举起望远镜朝419高地望了望，很容易就在找到了在斜面上指挥的王建福，这时的他正挥舞着手枪命令另一批战士往上冲……这其中有几名战士实在受了那上头的子弹和炮弹，刚想撤下来却又被他的手枪给逼了上去。
想了想，我就在面前的石头上架起了狙击枪……
“你……想干什么？”罗连长惊愕地看着我。
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能看到的就只有419高地上的自己人，所以罗连长当然知道我这时候架枪的意图。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不答反问：“如果有就快说……再迟点这一连就要没了！”
罗连长不由一愣。接着就咬了咬牙点头说道：“留着命……是误伤！”
“明白！”我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罗连长吩咐我也不会取他性命，虽说他的确该死。但我却不是凶手……是不是凶手的区别，就在于杀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这似乎有点可笑，因为这区分的原则不是好人和坏人。
“砰！”的一声，下一秒我就扣了扳机。
两个高地的直线距离不过一百多米，所以这一枪根本没有任何悬念的就将王营长打倒在地……我打的是他的右腿，狙击枪子弹和穿透力足可以将他打残……其实我可以选择擦上一点边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毕竟只有一百多米不是？在有瞄准镜的情况下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很困难。
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希望他能永远的离开这个战场，越远越好……除非，他还想坐在轮椅上上战场。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射出的那发子弹就卡在王营长骨头里……狙击枪用的是机枪弹，其弹头为了远距稳定性和穿透力，所以钢芯会比步枪弹重一些，所以稍的经验的兵都可以分辩出那是机枪弹。
而从后方打来的机枪弹……就只有可能是自己人，自己人里能打出机枪弹除了重机枪外就只有狙击枪……于是新兵连的战士甚至王营长自己都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我干的。只是他们都没说话而已。
为什么不说话呢？
新兵连的战士就不用说了……他们不说话是因为知道我这一枪其实是救了他们的命，而且这一枪还收到了些意外的效果……因为从这件事上新兵们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杨学锋这个人……要是谁惹了他，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他都会照打不误，于是后来他们成为我手下的兵的时候就特听话，我说一他们就不敢说二。
那这个王营长也不说……这就有些奇怪了。
其实也不奇怪，因为后来他是带着“杀敌负伤”的荣誉复员的，而且还记了个二等功……一个营长嘛，亲自上战场并且还负伤了，记个二等功表彰下也正常。甚至还可以说……上级原本还会因为他乱指挥而处分他的，却因为他负伤而手下留情，又因为考虑到他断了一条腿生活上有困难，于是给了个二等功让他生活有点依靠。在这个时代，去找工作什么的，亮出军功就会给予很大的照顾。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王营长还说什么呢？他难道还会说……这一枪不是敌人打的，是遭到自己人暗算。这么一说不打紧……也许我可能要受军法处分，但他自己所有的功劳也就都没了，说不定乱指挥的错误还要被彻底清算。
以至于后来有一天，当我再次找到成为仓库管理员的王建福的时候，他甚至还让媳妇买上一瓶二锅头和几碟小菜招呼我。
在喝得半醉半醒的时候……他就拍着那条断腿对我说：“老弟……这条腿拜你所赐，开始的确恨你，后来也想通了！要不是你那一枪……就别说会害死多少个兵，我自己只怕也回不来见孩子媳妇了！来，为了这一枪……老哥我敬你一杯！”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有时明明做的是坏事但其实却是好事，有时做的是好事吧……却又会变成坏事。
话说远了，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连长惊慌的叫声：“罗连长！营长挂彩了！营长挂彩了……”
当兵的比较忌口，也许也有一部份是因为这时的兵普遍文化程度不高比较迷信，所以一般把负伤叫挂彩，把战死叫光荣。
“嗯！”罗连长铁青着脸应了声，接着命令道：“马上把他抬下去，你来指挥战斗！马上把部队拉下来在战壕里躲好！”
“是！”一连长应了声马上就下了撤退的命令。
于是部队很快就退了下来，只不过退得有些狼狈……只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的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记得带下伤员，而不是各顾各的逃跑……
一队从没有上过战场上新兵，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这样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当然，越军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应该说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乘胜追击，所以越军也不例外。
只是……美军的战术就是有点浪费战机。
一来他们的因为射程远所以与山顶阵地的距离也远，距离远就代表他们要追击敌人需要更多的时间。
二来吧……则是因为美军更在乎生命，所以其战术总是在基本确定安全后才会让步兵推进。
这批受美军训练的越军自然而然的也会受这种战术的影响，于是在我军都已经撤出山顶阵地的时候，还继续在山顶阵地上打了一排炮弹，这才冲了上来。
于是这就给了我们一点时间，一点做好战斗准备反击的时间……否则的话，如果越军跟着新兵的尾巴粘上来，那只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山顶阵地
第四十六章 山顶阵地
“二排长！”罗连长朝我挥了挥手叫道：“上！”
“是！”我应了声就带着手下的战士们端着枪越过战壕冲了上去。
这是一场抢夺419高地山顶阵地的战斗，我们在581高地上早就跟越鬼子抢过无数次了，所以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该怎么配合。
同时我们也知道……越军因为是在ak47的射程外活动，所以这会儿他们没有那么快登上山顶阵地……于是我们正好有时间走下393高地接着再爬上419高地。
我没有急着带战士们去抢占山顶阵地，因为我很清楚……山顶阵地虽是险要但同时也是敌人炮火封锁区域，所以轻易不要拉战士们上去。另一个原因，是我所带领的这个二排只有十几个人，而越鬼子却有两个排六十人之多，如果贸贸然的去占领山顶阵地……两军就很有可能在山顶阵地上相遇并发展成肉搏战。
十几人跟六十几人打肉搏战？那几乎就是在找死……
那我们十几个人能打败越鬼子那六十几个人吗？
其实我们并不是十几个人，而是七十几人……所有二连的再加上一个机炮排。
现代的战争，讲究的是各单位的配合，在我们身后就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我们为什么又不用呢？
至于那些新兵嘛……他们不添乱不乱打枪就好了！
所以我恶狠狠地冲着那些退下来的新兵下着命令：“全都给我在战壕里呆着，只许看不许打枪，听明白了没有！”
失魂落魄的新兵们稀稀拉拉的回答：“明白了！”
“听明白了没有？”我再次问了声。
“听明白了！”这时新兵们回答的声音才整齐起来。这其中还包括那名一连长。
“很好！”我说：“好好在一旁看着。看看别人是怎么打的！”
说着我再也不理他们。带着战士们就冲进了山顶阵地的五十米线分散开来隐藏在泥水里。
不一会儿越鬼子就上来了，他们的目光很快就被躲藏在战壕里的新兵吸引，于是“哗哗”的就是一排子弹，打得那些新兵们赶忙缩回了脑袋。
但是我们没有开枪，身后的罗连长指挥的部队也没有开枪，因为我们知道这时候上来的敌人太少了……这时候开枪无疑就是打草惊蛇给后续的越军提个醒。
于是我们就继续等着，直到山顶阵地上的越鬼子越聚越多，罗连长才一声令下“打”……下一秒来自393高地的子弹就成片成片的朝越军倾泻而去。
越鬼子以为解放军是兵败如山倒……他们错了。
越鬼子以为他们面对的这支解放军部队不会打仗……他们还是错了。
或许。这也可以说是王营长乱指挥的一个好处，那就是让越军放松了戒备起了轻敌之心，否则的话，他们不可能明明看到对面不远处就有一个393高地还会放心的把部队拉上山顶阵地。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又会想到面前这支解放军部队是把不会打仗的部队放在主峰，而会打仗的部队放在次峰担任掩护任务呢？
于是……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
虽说419高地比393高地高上一些，但这高度差并不大，所以393高地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对面山顶阵地上的越军，再加上我军还是躲藏在战壕里，所以就是一个敌明我暗的局面。在武器上……越军使用的虽是射程较远的m16。但两峰直线距离不过一百多米……这个距离双方武器都会够得着着，所以m16并没有优势。而我军除了ak47外还有迫击炮以及58式双联装的高射机枪……
这一打起来就热闹了。那子弹就是“哗哗哗”的往419高地上一片横扫，只打得山顶阵地碎石、烂泥和着尸块往天上乱跳……这哪里是枪嘛，明明就是机关炮吧！听说这子弹历害到只要一发就可以将目标拦腰打成两截，所以这越鬼子哪里会受得了，霎时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死死地趴在山顶阵地上不敢动弹半分。
趴在山顶阵地上不动弹这点是对的……毕竟两高地间有一个高度差，而且高射机枪还是躲在暗堡中通过射击孔往外打，射角有限，很难打到那些趴着不动的目标。
但是……对的并不代表有效，因为我们早就躲在山顶阵地的五十米线内，于是随着我一声令下，手榴弹就一枚接着一枚的往山顶阵地上投。
这下那些趴在山顶阵地上的越鬼子可就苦了……起身逃跑吧，那头顶上呼啸着全是子弹。不逃吧……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手榴弹在附近冒着青烟而无能为力。
现在他们似乎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机枪打死，要么被手榴弹炸死……
显然大多数人还是选择拼死一搏，于是爬起身来就以低姿后退……匍匐后退肯定是来不及了，因为手榴弹的爆炸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
但是就像我们能想像的，正有一排排子弹在上头等着他们，于是一个可怖的画面就出现了……那些越军就像是被宝刀切断的豆腐一样“哗哗哗”的断成了两截，有些更是因为猫着腰逃所以被打成了碎块。
好在我们投上去的手榴弹很快就炸开了，那爆出的青烟和水汽恰恰挡住了这令人作呕的一幕。只是……被手榴弹掀起的鲜血和尸块还是掉到我们身边到处都是。
这对于我们来说还算不了什么，更恐怖的我们都见过……但对那些新兵来讲却是难以接受了。后来我听说……当时绝大多数的新兵都在按照命令看我们怎么打仗……
其实，与其说是看我们怎么打仗，还不如说是他们不相信我们仅凭十几个人就能将那些战力强悍的越军打下去。既然不相信我们能击败越军，那可想而之越军接下来就会对躲在战壕中的他们发起进攻，所以他们这是做好迎接越军的进攻的准备呢！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看到的并不是越军击败我们，而是越军在我军火力下可怖的死状……没有心理准备的他们十个有八个都在战壕里埋头大吐，以至于战斗都过去了好一阵子他们还没有恢复过来。
战争就是这样，人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几发子弹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成烂泥……这才是战士们真正无法适应无法接受的，因为这跟和平时代的生命观反差实在太大了。
但这却是新兵，而不是我们。
新兵有感叹有呕吐的理由，我们的心里就只有装着一个观念：非生即死。
如果不想死……就只有杀死敌人。
敌人还没死光，敌人还没有撤退……所以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在手榴弹爆炸后的下一秒，我们就从隐身处一跃而起冲向了山顶阵地……我没有给手下的战士下命令，事实上，这时因为手榴弹的爆炸声就算我下令他们也听不见。换句话说，这完全靠的是互相之间的默契，或者说是这么多场仗打下来的习惯。
这种默契还不仅仅是休现在我们这个排的战士之间，393高地的战士们也在我们往上冲的同时做出了相应的反应：迫击炮停止了轰炸，冲锋枪、机枪也由连发改变点射并抬高了射角。
很显然，这一系列的动作并不是靠指挥官的命令就可以完成的，因为它们几乎就发生在同一时间，任何一个步骤只要慢上几秒就很有可能造成误伤……比如在我们冲锋的时候迫击炮再多打上一发，或者子弹散射面积很大的ak47再多打一梭子。
这要是都得等罗连长下令……一来罗连长也指挥不过来，二来也根本来不急。
所以这些靠的就是战士们互相之间的默契和配合……而这些默契和协同，都是我们在战争中一次又一次的付出鲜血和生命后才换来的。
不过正所谓外行看热闹，我想那些新兵也许根本就看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一味的觉得这场仗让老兵来打的话就怪轻松的，同样也就是打一排子弹一排炮弹嘛……越鬼子莫名其妙的就尸横遍野，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下去……
对于身为老兵的我们，却很清楚下一步可能会有怎样的危险，接着该怎么做。
就比如说现在，我们就没有一口气冲上山顶阵地，而是先抢占棱线，然后在棱线处再往另一面投上一排手榴弹这才冲了上去。
当我们冲上山顶阵地的时候……就见两个排的越鬼子只剩下二十几个人，我们的子弹又在他们后面一阵穷追猛打，又打倒了十几个……最后只有十几名越军活着逃了回去。
这十几名越军之所以能逃回去，并不是因为他们逃出了我们的射程……要知道我手中狙击枪的理论射程可是有一千米的。
之所以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是因为我知道越军会用炮火来掩护他们撤退，所以在越军用迫击炮轰炸之前就把部队撤了下去。
于是，山顶阵地就这样轻松的落到我军手里，我们所有的伤亡不过就是一名战士被迫击炮的破片擦伤。(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战争是残酷的
第四十七章 战争是残酷的
“起来！全都给我起来！”我恶狠狠地冲着那些溃不成军的新兵们叫着：“全体都有，马上加固工事！”
然而这时的新兵们可以说是几近崩溃，他们有的哭有的吐，甚至还有人抱着脑袋躲在猫耳洞里就像是鸵鸟一样说什么也不出来。
见此我不由靠了一声……你们刚上来的时候不是还很威风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怂样了！
叫了几声见新兵们还不动手，我就朝天扣了扳机“砰砰”的两枪：“我再说一次，构筑工事，不听命令的以临阵抗命论处！”
临阵抗命……这个罪名可就大了，这些新兵虽说没打过仗，但却也是知道这结果是什么，于是这才抖抖擞擞的抽出工兵锹开始构筑工事。
也许有人会说……虽说这王建福已经受伤被抬了下去，但他们还有连长不是，什么时候才等到我这个排长来下命令啊！
可是要说一连长……他妈的也差不多是一个德性，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怕死还是因为牺牲了许多部下，这时的他只知道表情木讷的在一旁不断地念着：“战争是残酷的，战争真是残酷的，战争果然是残酷的……”
在这时候才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只怕已经太迟了吧！
我狠狠的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叫道：“马上给我清点伤亡人数的，把伤员送下去！”
一连长被我这么一踢才清醒过来，愣愣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应了声：“是！”
有人也许会说……我对待这些新兵是不是太粗暴点了。
粗暴的确是……但这在当时却绝对有必要。
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就是新兵们几乎就是被吓懵了……如果这时还好言好语的去劝说他们。说让他们要勇敢啊、要坚强啊……这就是狗屁。被吓傻的人会听得进去这些吗？这时候就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让他们动起来，那就是粗暴、野蛮……这就是类似以毒攻毒，用另一个种害怕让他们暂时忘了刚才的恐怖。
再说了……这要是一个个去做思想工作的话，就算是我想时间也不允许啊！
要知道在我们面前的越鬼子的任务是什么……他们就是要以优势兵力突破我军的防御纵深，接着再配合其它部队压缩我军的整条战线扩大战果。
所以在我们这个方向上，越军的重点就是要快、有狠，否则要是打上一天、两天，等我们援军上来了他们的整个计划也就随之流产了。
因此。我相信越鬼子的进攻会一波接着一波，而且一波比一波更猛。
果然，还没等我们把伤亡情况统计出来，天空中又传来了一片炮弹的呼啸声……
“轰轰……”我们才刚来得急躲进猫耳洞，外面就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爆炸声。
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越军的轰炸更密集而且范围更广了……这些炮弹毫无疑问的是迫击炮打的，原因很简单，远程炮火打不到我们所处的反斜面，而且远程炮火的威力也更大。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越来越多的越军步兵在我们的对面的聚集，而且他们的迫击炮也完全压住了我军的迫击炮。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面前的越军步兵第五师的整个师的兵力，而越军为了能让这个师迅速在我军防线上打开口子。还特地从别的部队调来了六个迫炮连一个榴弹炮团加强进该部队。
好吧……一个迫炮连有十二门迫击炮，六个迫炮连加一个炮团再加步兵原本就携带一些迫击炮……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前的是敌人上百门火炮。而我团呢？就只有一个三个迫炮连。远程火炮还要分散到整条总长约五百公里的战线……
所以，尽管我军火炮从总体上来说比越军强上许多，可是在我们这一局部地区却是我们比越军差了许多。
这也许也是越军的一个战略吧……应该说这个战略是相当明智的，反正火炮不如解放军，如果再分散的话那肯定会被解放军压着打，还不如把这些火炮集中起来，在某一个地区取得优势压着解放军打……这其实也就是集中火力局部突破。
就像现在这样，越鬼子这迫击炮是一路往我们419高地炸，一路往393高地炸，还有一路就是往我军纵深有可能的炮兵阵地炸，只打得前前后后到处都是爆炸声，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似的“嗡嗡”直响。
我躲在猫耳洞里瑟瑟发抖……这个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猫耳洞里尽是冰凉的脏水，再加上一紧张就自然而然的发抖。
我这么一边抖就一边想：这越鬼子还真有两手，看他们这样砸炮弹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缺炮弹似的……要知道他们这些炮弹还是要山区的另一面运过来的啊，他们怎么有办法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运上来这么多的炮弹的……
只怕这就是全国总动员的力量吧……越鬼子这么做虽说是在战略上犯错误，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得承受更多的苦。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宁愿骂醒越鬼子让他们不要犯这个错误，这样至少我们就不用被他们压在这里头担心受怕了！
至于那什么国家战略……咱这命都快没了，还管他妈的什么国家战略！
只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这种想法也只是因为生活在这种非人的环境下心里有所怨恨所以在心里意淫下罢了。
“嘀嘀嘀……”这时山顶阵地上的三长一短的哨声告诉我敌人上来了。
我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妈的越鬼子，现在开始玩边打炮边进攻这一套了！”
然而我们似乎毫无办法……越鬼子的迫击炮还在不断的地朝我们这个斜面炸。
应该说越鬼子的迫击炮打得很准，炸点尽是落在反斜面上……虽然没有炸在我们的战壕内，但却在我们与山顶阵地之间大慨的形成一个弹幕。
很明显……越军这是希望用迫击炮阻断我们进入山顶阵地的道路，以掩护他们的步兵顺利攻占山顶阵地这个制高点。
可是对此我却毫无办法……在炮兵一边倒的情况下我只有放弃山顶阵地。
跟越鬼子抢吗？
越鬼子完全可以用猫捉老鼠的那一套……等我们上去了他们就撤退，然后照着山顶阵地一阵炮轰，等我们下去了他们又跟着上来……这样用不了几次，我们的兵力就会因为在炮火中来来去去而被消耗完。
那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死？
当然不是……我们的优势就是身后有393高地的火力支援，同时山顶阵地朝向我们的这一边，越军也没有工事可以利用，更重要的还是……当初我们从山顶阵地上撤下来的时候，就偷偷的在那上面埋上了七、八个定向雷。
为什么要埋上七、八个之多？那是因为我们担心这些定向雷很有可能会因为越鬼子迫击炮的一阵狂轰被炸断引爆线或是飞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这其中只要有一、两个没被炸飞能正常引爆的话，那就有越鬼子好看。
于是我就躲在这战壕中静静地等着……直到迫击炮的轰炸声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393高地上还有爆炸声，于是我就知道越鬼子上来了。
为什么393高地上还会有爆炸声呢？很明显越鬼子这是吃一践长一智了，上回就是因为393高地上的火力太猛把他们压了下去，这一回他们当然不会那么傻再这么来一回。
所以这次他们即便是冲上了419高地，那迫击炮炮弹还是不断地朝393高地猛炸，而且一会儿是燃烧弹一会儿又是烟雾弹的，只打得393高地是一片通红就像火焰山似的。
但我却并不是很担心393高地上战士们的伤亡，因为我知道这时候的高地上到处都是一片潮湿一片烂泥，燃烧弹很难起到多大的效果，越鬼子打上来更多的是用于遮挡393高地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对我们提供火力掩护……
应该说他们这一点做得相当成功，因为对讲机里很快就传来罗连长紧张的声音：“二排长，我们这里能见度太差，暂时无法为你们提供火力掩护了！守住阵地有没有困难？”
“没有困难！”我想也不想就回答着。
事实上……战场很多时候都是得靠自己，就比如说现在，就算我说有困难那又能有什么用呢？有困难就可以撤退？这背后还是一片火光一片弹幕呢，要撤能撤到哪去？
所以这结果反正都一样，就干脆把话说得满一点。
接着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于是我就知道越鬼子已经在山顶阵地上架起了枪……这是他们在用火力封锁我们的战壕呢！
有人也许会说……这越鬼子怎么就没发现上面的定向雷呢？这定向雷得立在阵地上才能把钢珠打出去不是？
这就是战士们布雷的本事……阵地上总会有些突起的石头或是弹坑斜面，战士们就很巧妙的把定向雷背靠着这些石头，然后再糊上一层烂泥……有的时候还会架上几块石头做伪装，于是就很顺利的骗过了越军。
现在，就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连长
第四十八章 连长
“引爆！”随着我一声令下，山顶阵地上的定向地雷就“轰轰”的炸成了一片。
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有些钢珠都“嗖嗖”的往我们这边打来……照想这是其中一些被越鬼子炸乱了方向的定向雷吧。不过这样也好，这方向一乱也就意味着钢珠的覆盖范围也就更广了，再加咱们又是躲在战壕里……钢珠怎么打也打不着咱们哪！
战机稍瞬即逝，下一秒我就站起身来朝身旁大喊：“同志们！冲啊！”
“冲啊！”
“杀啊！”
……
这一回冲上去的是包括新兵在内的大多数人，除了留一个排的兵力在后方做为预备队之外。
我之所以把新兵也拉上去……
一是因为我知道以越军这次炮轰的规模来看，越军这次上来的兵力不会少，以我们二排十几个人的兵力不足以将敌人打下去。
二来则是因为越军后续兵力正不断的往山顶阵地发起冲锋……这也就意味着炮火在越军被我们打下去之前不会发挥作用，我们可以大胆的回击。
更重要的是……新兵战士总有上战场拼杀的一次，我们二排可以救他们一次、两次，但不可能救他们一辈子。事实上……如果有某支部队需要我们救一辈子的话，那还不如干脆让他们回家卖红薯去得了。
有人说可以对这支新兵部队进行必要的训练然后再让他们上啊……这想法是好的，可是越鬼子不会给我们训练的时间，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最好的训练场地就是战场。
换句话说。新兵战士们现在就面临着这样一次考试。要么过关要么被淘汰……只不过被淘汰往往也就是意味着死亡就是了。
对这场战斗新兵们会感到恐惧吗？
当然会。所以他们在冲上去时才喊得特别大声，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拼尽全力的在喊“杀”，而不是拼全力去杀敌。
而且他们冲上阵地后最先碰到的是一堆基本没有战斗能力的敌人……话说那定向雷打倒的敌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原因是靠爆炸力爆射出的钢珠穿透力并不强，打在身上就算是打中了要害也入肉不深，所以往往是伤而不死。
这就给了新兵一个煅炼的机会……倒在他们面前的一堆需要他们去解决而又没有多大反抗能力的敌人，就看他们怎么做了！
原本我还以为这些新兵们在看到地上那些被定向雷给打得惨不忍睹的越军的时候会有所迟疑，但很快发现我错了。
新兵们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去后想也不想就嘶叫着端着刺刀朝地上的那些越军乱捅乱扎，没过一会儿就满身是血了。他们那疯狂劲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似的……不过我相信这时的他们是处于那种极度恐惧时的半清醒状态，因为这其中有不少战士对着同一具死尸一阵狂刺，直到目标都被捅得血肉模糊了还不罢手。
据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有两种反应，一是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脑袋埋在沙子里什么也不做……另一种，则是被这恐惧激发出求生的本能，反而会爆发出超常的力量。
我很高兴看到新兵们是属于第二种，尽管他们的表现并不理智……但这却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的必要条件。
“组织防御！”冲上山顶阵地后，我大叫一声就趴在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的战壕上架起了枪。
我手下的十几个兵早就知道要干什么了，所以根本就不用我命令就在我身边架起了枪。直到这时那些新兵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有样学样的在山顶阵地上组成了一道防线。
我架起枪往下一看，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样……越军这次至少上来一个连队。而且后续部队还源源不断的……似乎就是做着一口气把我们这个高地拿下来的打算。这时的他们才刚从定向地雷的钢珠下反应过来继续朝我们这山顶阵地冲锋呢！
“打！”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就对着敌人发出了怒吼。
这时我军手里苏式装备的优越性才渐渐体现了出来……ak47的优点有很多，其中有两条就是操作简单和安全性高。
这两条看起来不算什么，但细想一下……那些新兵队伍只怕连基本的训练都没有，如果不是操作简单的话，只怕这会儿的他们连枪都打不响。更重要的还是这安全性高，要知道ak47就算是放在水里泡，放在沙地上拖拿出来也一样可以打得响。越南这鬼子到处都是泥泞到处都是雨水，所以这一点就尤其重要。
至于m16吧……也许有人会注意到电视、电影里，美军抱着这枪过河的时候，往往就要在枪口上套上一个防水罩，或是要像投降一样将其高高地过头顶。按照美军的说法……就是对这枪就像是对自己的命根子一样保护着，不能碰水不能进灰尘，一到休息时间就得保养擦拭……最极端的就是有些美国大兵仅仅只是因为要挖单兵工事而暂时把枪放在地上放了放……结果拿起来就打不响了。
这一点在越南这鬼天气之下绝对是个恶梦……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样，面前这些朝我们冲锋的越军手中的枪很明显已经有些打不响了。这可以从他们正慌乱的躲在石头后摆弄着m16可以看得出来……
也许有人会说这问题不大，不过就是少数的一部份人吗？
可是要知道……这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比如这时的越军正在交替掩护的冲锋，这就会让他们的冲锋火力或是掩护火力不足，再有就是枪械失灵的越军会占有一个隐蔽点而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不仅发挥不了作用甚至还会阻滞整支部队的前进速度，简单的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于是这就使这支越军的美械部队在冲锋的时候进攻力并不强……美国佬的武器似乎就是更擅长中长距离的不接触战，而苏制的ak47就特别适合冲锋或是近距离作战。这其实也就是美苏两国战术的区别……美国佬总是在远处又是飞机又是大炮的一阵乱轰，进攻时见一点血就撤退，而苏联或是中国总是大手一挥就千军万马的朝前猛扑。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一支苏式装备的越军的话，那么他们现在也许已经冲上阵地跟我们绞在一起了……毕竟我们中能称得上会打仗的老兵只有我手下的十几个不是？
但是现在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新兵枪法不准？
没关系，冲锋枪这玩意本来大多数靠的也是数量而不是质量，这人一多打出去的子弹就会形成密集的弹雨朝敌人覆盖下去……甚至都可以说，那些新兵有可能瞄的是这个可打死的却是那个。
新兵不知道控制射速？
也没关系……419高地上有储备弹药的坑道，做为预备队的那个排会不断的把弹药自坑道往上运。
于是那子弹就在阵地上打得“哗哗哗”的直响，再加上几挺班用机枪和火箭筒往下一阵猛打……只打得那些越军一片鬼哭狼嚎的，最终在丢下一片尸体后就不甘愿的退了下去。
当我再次把部队从山顶阵地上拉下来的时候……许多新兵都瘫软在地上没有半分力气了。
对于他们这种表现我是可以理解的……刚才的他们都是拼着最大的勇气冲上去的，全程都是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开枪杀敌，这会儿稍稍安全了点……他们也就撑不住了。
但这时候却并不是放松的时候……我再次冲着他们大吼：“起来！都给我起来！加固工事！”
其实加固工事并不是很有必要，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放松……只要还呆在这个战场上，就没有任何放松的理由。
“起来！”一连长一个接着一个的把那些瘫在地上的新兵们拖了起来：“服从命令……加固工事！”
于是疲惫不堪的新兵们再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出了工兵锹……
苦吗？说不苦是假的，但是为了能够保住性命……或者说是为了能尽量活得久一些，就只能多吃一些苦了。
“二排长！”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罗连长的声音：“你指挥得很好……看来那些新兵还是肯听你的命令的嘛！”
“那还用说！”我呵呵一笑：“如果吃不住这些新兵……咱们这些日子的仗还不是白打了！”
其实我只是吹吹牛，但我没想到的是……罗连长说这话还是有预谋的。
“很好！”罗连长满意的回答道：“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四营长因为负伤无法指挥战斗……团长让我担任四营长，这个二连吧……团长和我一致同意交给你！”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没听明白吗？”罗连长重复道：“从现在起你就是二连连长了，包括一连的新兵……全都编入二连！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闻言我不由哀叫一声……这也就是说旁边这些新兵全都成了我手下的兵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整改
好吧，现在我已经是个连长了……
不管我愿不愿意，也不管我有没有做好准备，总之上级一个命令……我就是连长了。
而且才这么一上任，就把一大堆的新兵丢给了我，更要命的现在还是在战场上，在越军一波紧接着一波的进攻的战场上……我就别说什么训练整合了，我甚至连认识自己部下的机会都没有。
“同志！”这时一连长跌跌撞撞的跑到我面前来问道：“同志……杨学锋同志是哪个？”
“我就是！”我说。
“报告连长！”一连长挺身朝我敬了个礼……
但还没说出下文就被身旁的读书人一脚踹在地上：“你他妈的想害死咱们排长啊！”
“是！”一连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犯了一个错误，他有些尴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报告连长……我们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一连全体72名战士坚决服从连长的指挥！”
“连长？”我手下的兵听着一连长的称呼不由有些愣了。
“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我朝战士们解释道：“罗连长担任四营营长，我担任二连连长！”
“好！”战士们暴发出一阵欢呼声。
我能感受到战士们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相信……这种喜悦不只是因为由我出任了二连连长，更是由于罗连长担任了四营营长。
也许有人会说……咱们升官了那战士们有什么好兴奋的呢？
其实当兵的心里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要他们信得过的人当干部，这样他们就会心服就会放心。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更有机会在战场上保住性命。或者说就算牺牲了也有价值。否则……要是再来一个王建福那样的营长。战士们还要听他那样的人的命令……这不被活活气死才怪了。
“一连长！”我转头对一连长说道：“刚才就做为你们加入二连的第一课：在战场上不许向上级敬礼！明白了吗？”
“是！明白！”一连长应了声后又习惯性的挺身敬礼，但被我两眼一瞪，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抬起一半的手放下。只看得我和战士们不由一阵想笑。
等到一连长离开的时候我就开始犯难了……咱们这个部队人数是差不多有一个连队的样子了，刚才听一连长说新兵有72人……这新兵连的伤亡也够大了，只那么一、两次战斗就差不多折损了一半。
现在这剩下的72人加上我们二连原本的六十几人，一共有一百三十余人……凑成一个连队倒也刚好，只是这编制却是乱了点，一个连队里就有两个连长还可能会有六个排长……这肯定是不利于指挥作战的。所以这整改是必须的。
可是这整改该怎么改呢？
我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新兵单独作为一个排，另一个是把新兵打散了分到各个老兵排里去。
想了想，我就觉得还是选择后者的好。原因是前者虽然看起来好管理，但其实是后患无穷……
其一：新兵单独成军的话很难成长，大家都是不会打仗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其二：这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新兵、老兵两个阵营……不要以为咱们革命军人内部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在战场上别人可不管你这一套，就像刚才一连长犯了错误读书人都敢一脚把他踹倒一样……老兵有老兵保命的一套办法，新兵要是犯了这个底线……那管你是谁。踹倒了再说。
那么久面久之，新兵部队和老兵部队自然而然的就会有隔阂。
更重要的是……把新兵打散了分配到老兵部队里。虽说暂时性的会影响老兵部队的战斗力，但老兵却可以带着新兵成长。
老头也说过这样一句话：“老兵带新兵吧……那就是一看、二带、三打！这是啥意思呢？就是第一次老兵打，新兵看，第二次老兵带着打，第三次让新兵自己打！这样没几次新兵也就熟了！”
想到这里……我看看还有时间，于是当下对读书人叫道：“徐国粱，往后你就是二排长了，把二排给我带好喽！”
“啥？”读书人不由意外的一愣，接着很快就应了声是。
我知道他意外什么……这升官升得也太快了吧，咱们上战场上前后才两个多月，读书人就由一个小兵当上排长了，而我更是当上了连长。
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升官快的潜台词，其实就是伤亡大。
会让读书人当排长是有原因的，我手下的几个班长比如刺刀、李佐龙……那都是力量型的，读书人因为有文化所以脑袋好使学东西快，而且看地图找方向或是读文件什么的……这些都有优势，别以为这在战场上无关紧要，这要是一个排单独行动的时候还非要这些本领不可。
也许有人会说……排长这个位置让一连长来做不是刚好吗？人家都是一个连长，现在降级来干这排长还不成？
说实话这还真不合适，原因是一连长这官虽大但却不会打仗，排长这活是要经常性带着战士们战斗在第一线的，所以让他来干肯定无法让战士们心服，说不定还会坏事。
这时我看战士们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不由问了声：“怎么了？”
“排长……”刺刀带着些不舍的说道：“不……应该叫连长了，往后多到排里来看看啊，别忘了咱们这一帮兄弟啊！”
我不由哑然失笑：“我这又不是去别的部队，不还是在二连吗？”
“话是这么说！”读书人回答道：“可是……总觉得排……连长你离我们远一点了！”
“不说别的！”李佐龙用他那双有力的手与我握了握，说道：“不管你是排长还是连长，只要是跟着你打仗，我就没话说！”
“排长！”
“排长！”
……
战士们一个个走上前来跟我握手，只让我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区别，现在让他们这么一折腾心里也有些舍不得了。
唉！谁说当兵的是个铁打的汉呢？咱们这明明就是打铁的汉嘛！
“三排长！”接着我朝对讲机里喊了一声。
“到！”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粱连兵的回答声：“恭喜二排长，这都当上连长了！你当连长……老哥我服！有什么命令就说吧，我坚决服从！”
我感动的点了点头，有身边这些战友们的支持，我对自己能否胜任这个连长就更添了一分信心。
“谢谢三排长！”我说：“你马上把部队调上来，跟新兵连换防，让他们喘一口气做些整改！”
“是！”粱连兵二话没说就拉着部队上来了。
与此同时我就带着新兵连回到了393高地，召集了新兵连的骨干也就是连长、排长几个人开了一次短会。
“同志们！”我说：“我知道你们是头一回上战场，我想你们也看到也明白了……战场这个地方不像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如何作战、如何生存，否则在我们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打算把一连打乱分配到各个老兵部队里去，在这其中必然会有些干部要成为战士，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先说说……”一连长接着我的话说道：“原本我们以为打仗也就是那么回事……两个月前大家都是没打过仗的嘛！打着打着自然就会了……可是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老兵部队打仗就是不一样，这个差距是很明显的。我个人的想法是……这个选择其实很简单，咱们是想要这条命呢？还是想要做干部！”
“连长说得对！”一名战士点头说道：“如果连命都没了，那还要这个干部干嘛？”
“我没意见！”另一名战士也赞同道：“我们不会打仗，自然要跟老兵们多学习，要当干部就要有点斤两。否则……本领都不如自己的兵，打起仗来还要问当兵的怎么办……那还当什么干部？那就是丢人现眼！”
于是这拆分一连的事就没什么问题了，事实上这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之前已经有了一个血的教训了不是？
“很好！”我点了点头，说道：“战士们那边，就要你们去做做工作……我会把命令传达下去，我们采取一个新兵排与一个老兵排合并的原则整改。每个老兵负责带一到两个新兵，用一看二带三打的办法尽可能的让新兵们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干部……就要靠你们的命去打去拼，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战士们齐声应着。
“一连长！”最后我就对张作亮说道：“往后你就做我的副连长吧！”
“唔！”张作亮听着我的话不由有些意外，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像其它战士一样被分到部队里当一个小兵呢。
“你现阶段的任务……”我说：“就是做好新兵部队的思想工作，做好两支部队的整合，明白吗？”
“明白！”张作亮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个工作的确只有他才适合做，毕竟新兵连的都是他的老部下不是？(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踩雷
“讲得不错！”等散会之后，罗连长就走到了我的身边：“本来我还担心你能不能当好这个连长呢……毕竟组织跟打仗有点不一样，现在就放心了！”
“什么去营部报道？”我问。
“这就去了！”罗连长有些不舍的看了周围一眼，说道：“这就要离开战场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握了握罗连长的手，表示理解。
就像我离开二排也会有些倜怅一样，罗连长当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尤其罗连长这去营部之后还可以说与战士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还有……”罗连长说：“你那个……一看二带三打的想法很好，我觉得可以在全军推广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我说。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罗连长点头说道：“像这样的会……不要把指导员给忘了！”
“唔！”被罗连长这么一提，我才想起那个总在后方躲着的指导员……再一想往后要跟他配合的时候还多着呢，不由大感头疼。
说实话，让我当连长带兵打仗还好……这要是让我去应付这些七七八八的人和事吧，那只会影响我打仗的心情。
罗连长像是理解我的心情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我相信你能应付的，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是！”我赶忙一个挺身应着。
我又不是那么笨的人，当然知道罗连长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这往后有他这个营长撑腰那日子就好过多了。
“连长！”
“连长！”
……
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壕边已经站满了我们原二连的兵。这一个个都是来跟罗连长告别的呢！
他们嘴里还是一声声的喊着连长……这并不是说战士们不知道罗连长已经是营长了。而是想最后喊他一声“连长”。
一支支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次次战友之间的拥抱，让罗连长的双眼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同志们！”最后罗连长朝战士们一挥手道：“好好跟着你们的杨连长打鬼子，有一天等我们回国了，咱们再叙战友情！”
“好！”战士们再一次的紧紧抱成了一团。
当兵的人哪……说的话往往就是回国后怎么样怎么样，因为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心里所希望的，所向往的。
活着走下战场……就是我们的目标，这似乎很讽刺。但却是现实。
送走了罗连长之后，我就开始考虑接下来的战斗了。
越军也不知道是在做准备还是总结战斗经验还是干嘛，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上来了。这也就给了我进一步安排的时间。
就像之前我说的那样，以一个新兵排与一个老兵排的原则进行整合，首先进行这个工作的就是在393高地的刀疤的一排。
这事对刀疤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事实上，刀疤的部队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换过几批新兵了，所以对这事他有经验。于是在张作亮和刀疤两人的配合下，一排很快不扩充到四十几人，并组织了一次短会让两只部队互相认识，最后再分配好一个老兵带两个新兵……这就有点像收徒弟。咱们这整支部队的集群训练是没时间了，但像这样以师傅带徒弟的方式进行还是可以的。
刀疤走到我身旁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老弟，有你的啊！这都成了连长了！”
在刀疤面前我有点心虚，因为我知道他的军事素质或是经验都要比我好，甚至组织协调能力方面都要强过我，这个连长应该他来做更合适。
应该说……刀疤来做连长还是我更希望看到的，我宁愿自己还是个排长，带带兵打打仗，其它的什么也不用想。
但我却知道这不可能……刀疤肯定有什么事让他无法晋升，否则以他的军事素质早就不应该是个排长了。
刀疤似乎是看透了我心里在想什么，轻松的笑了笑：“你也别太小看自己，你倒是想想……这么多场仗下来，哪一场仗的胜利能少得了你的？打仗靠的不只是军事素质，更多的是靠脑袋，你有脑袋……所以战士们都服你，都愿意跟着你打仗，懂吗？”
既然刀疤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当下去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把整合好的一排拉上419高地换防。419高地上的两个老兵排则拉回来整合。
因为有张作亮和全体新兵都十分配合……他们这不配合也不行了，就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没本事又不整合，那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亡。所以在之前惨痛的教训之后，所有的新兵都十分积极的加入老兵部队，并十分虚心地向自己的“师傅”也就是分配给他们的老兵求教。
接着我就把战斗任务分配了下去：放弃山顶阵地，一排在419高地反斜面构筑针对山顶阵地的防御工事，二排和机炮排在393高地担任火力掩护，三排做为了预备队。
事先把战斗任务分配下去的好处就是……老兵可以事先告诉那些新兵该做些什么，比如在反斜面上构筑针对山顶阵地的防御工事该怎么做，有可能会有怎样的冲锋，会有怎么样的危险……而担任掩护任务的则会告知新兵该怎么跟反斜面的战士配合等等。
这样打完一、两场战斗之后再互换一下角色，于是新兵们很快就知道在担任各个不同的任务时该做些什么或者该怎么跟其它部队协同了。
也许有人会说……这学习的时间这么短，新兵战士们能及时学会吗？
这样的考虑的确有些道理，毕竟不管是学什么都要有一个过程……但是，在这战场上学习与和平世界的区别就是……如果学不好就意味着死亡，所以这种压力无疑是空前的。在这种压力下，新兵战士们无疑会投入百分百的精力和注意力向老兵们请教、学习并消化。
就像现在这样，一经整合分配完之后，新兵战士们就抓紧时间向老兵问这问那的，老兵被拖得根本就分不开身……
对于这一点当然是可以理解的，这可是生死悠关的大事啊，谁敢有半点的马虎？
而这个……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我相信这样下去……只要打上几场仗他们还活着，那么在这战场上就会有一定的生存能力了。
“报告连长！”就在战士们忙着教学的时候，419高地上的观察哨就通过对讲机朝我报告道：“越鬼子派了坦克上来了！”
我仔细一听，山的那一侧还真有几声“隆隆”的马达声。
于是我就明白了越鬼子在等什么，他们是在等坦克的火力掩护……话说这坦克在高地战上虽然无法发挥其机动性，但做为火力掩护还是相当强悍的。
一是其自带的坦克炮与高射机枪威力不俗，特别是越军坦克还有许多是装备线膛炮，其无论威力还是精度都要优于迫击炮。
另一方面，则是坦克的装甲可以为掩护部队和冲锋部队提供必要的掩护，只要这些坦克是在反斜面而且是在我军火箭筒的射程之外……那么我们就拿它们没办法。这火箭筒的射程只有坑爹的三百米，而且风偏率还相当的大……于是越军坦克一般都可以直接抵近我军山脚下。
毫无疑问的，这么一来越军掩护部队就近得多，冲锋部队的冲锋距离也跟着大大缩短了。
但实际上……越军却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在我意识到我军炮火不如越军的时候，就基本已经放弃山顶阵地了。
也许有人会说……上一回咱们就用定向雷把敌人从山顶阵地上打下去了不是？
但这种方法能用一回、两回，却不能用第三回……越鬼子难道明知道我们在山顶阵地上布有定向雷还会傻乎乎的派大部队上来让我们打？他们只需要先派十几个人上来“踩雷”就可以了。
所谓的“踩雷”也就是我们对侦察排雷的一种说法，这种侦察排雷跟普通的排雷又有点不一样，普通排雷应该说大多都是有时间，危险性虽高但还是可以凭着本事保住性命。但是“踩雷”呢？
就比如说定向雷……这种雷因为引爆时间完全是掌握在敌人手里的，所以严格来说根本无法排，对方看到有人上来引爆就是了。但问题是……如果咱们只派少数的几个人上去呢？引爆的话就只能炸死少数几个人，不引爆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定向雷被破坏掉。
因为这种侦察排雷，基本可以说是去送死，所以战士们很形像的把它称作“踩雷”。个中的意思就是用人命去换敌人的地雷。
所以，定向雷也不是万能的，我相信越鬼子再次进攻的时候，会用炮火照着山顶阵地进行一次密集的轰炸，然后再派人上来“踩雷”。因为我们在炮火上没有优势，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做……
现在，在知道越军把坦克调上来之后，我就更加确信自己放弃山顶阵地这个做法没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