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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白蛇的世界里全文阅读

作者:碧海蓝天是我老婆     重生在白蛇的世界里txt下载     重生在白蛇的世界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质问

    张玉堂看着黑着脸走进来的许大夫,问清了缘由,笑着宽慰道:

    “许大夫,这是好事,事情弄清楚了,才更能够显得许仙的学问jīng湛,名气才能够传播四方。”

    “况且真金不怕火炼,许仙是凭着真才实学考来的第四,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大夫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随即洒脱道:

    “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你一个孩子看的透彻,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及文章,不愧是这次大考第一,文道圣人之师。”

    “惭愧!”

    张玉堂浅笑一声:

    “这次我不是大考第一,既然同仁们都闹了起来,我也趁机推去这个第一的名头吧。”

    “要是你不嫌弃,我就托大喊你一声贤侄。”

    许大夫惊讶的看着张玉堂:

    “这次大考,数万钱塘百姓亲眼所见,文以载道、百圣齐鸣,你是当之无愧的大考第一,何来推去一说?”

    “许叔叔有所不知。”

    张玉堂说着:

    “这次大考共有两道考题,第一道题是写词话中秋,第二道题是写天人之道、圣人之言。”

    许大夫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插嘴,知道还有下文。

    “第二道题并无问题,只是第一道题的考题中要求词话中秋,必须无月、无中秋、三五字样,而我的词中,第一句便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实在是坏了规矩。”

    “真正的好词,应该不拘一格,不应该受规矩所限。”

    许大夫替张玉堂争辩道:

    “何况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出来多少人的心声,这样的词若不为第一,谁敢重写水调歌头?”

    张玉堂长身而起,给许大夫施了一礼:

    “多谢许叔叔的赞赏,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万万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坏了规矩,阻挡了后来人的前程。”

    “走吧,许仙,咱们也一起去吧,给十年寒苦读的学子们一个公平的答卷。”

    “好!好!好!有大气量者,才有大格局,才有大成就,娇儿若是有福气跟了你,我也放心了。”

    看着离去的张玉堂、许仙、许娇容、李勇、阿宝等人,许大夫发出一种欣慰的欢喜,连说了三个好字。

    或许是激动之下,白皙的脸上透出一丝cháo红,许大夫咳嗽一声,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巾,轻轻抹过嘴角,却闪现出一抹惊人的嫣红。

    …

    考棚前,一片人cháo,宛如波涛汹涌,环绕着四周,发出声声呐喊,声音透天宇。

    公平!

    要公平!

    要这个世界从未曾有过的公平。

    到了此地的张玉堂,遥遥看到周博文、苏定方也来了,现在榜上有名的七人中只剩下陈大少、钱百顺、吴仁雄未到了。

    四人遥遥相望,点了一下头,会心一笑,也举步向前走来。

    “是文道大豪苏定方来了!”

    “是一身正气的周博文来了”!

    “文道圣人之师张公子也来了!”

    “快闪开,让他们为我们主持公道!”

    环绕在考棚前的学子们,如退cháo一般,刷的闪出一条路来。

    翩翩少年,貌美如玉,对着四周的学子微笑点头,缓缓而来,走到考棚前。

    四人中唯有张玉堂挺身而出,问道:

    “大考已经结束了,你们不回去各自温习功课,等待下次大考,都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当下有学子上前:

    “这次大考,考官陈伦暗中cāo纵,买卖榜单,实在是有辱圣贤之道,还请圣人之师主持公道。”

    “买卖榜单?”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张玉堂也是没有想到:

    “怎么会呢,陈大人主政一方,造福万民,又是饱读诗书的正经人,怎么会做这等龌龊不堪之事。”

    “圣师有所不知。”

    那学子娓娓道来:

    “这件事是李元之子在引凤楼所言,言辞凿凿,说是给陈伦千两白银而落地,而钱百顺、吴仁雄却是因为给了更多的银子才得以上榜,至于陈大少,翻雨覆云之间,何须浪费银钱?”

    说着、说着,学子情绪高昂起来:

    “大考榜单乃是所有有学问的人的荣耀,高洁如rì月,岂能让区区黄白之物玷污,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读书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它发生。”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张玉堂眉头微皱:

    “只是除了李元之子所言,你们还有什么证据吗?信口胡说,却不是我等读书人的作风。”

    “当然有!”

    学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四方,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物,心有不甘的收回目光,说道:

    “钱塘县里,那个读书人不知道,钱百顺、吴仁雄、陈益华等人是个什么样的惫懒人物,他们不学无术,腹内草莽,只会章台走马,寻花问柳,至于做学问的事情,却是十窍通了九窍,还剩下一窍不通。”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考得上前七,我等不服,认为要公开考卷,以示公平。”

    “若是他们真有些真才实学,不妨摆下擂台,让我们这些学子,见识一下他们的水平。”

    张玉堂点头道:

    “读书人的事,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公道而言,正该如此,还请陈大人公开我等的考卷。”

    “公开了试卷,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陈伦看着有些失去控制的学子,倒也不慌不忙,让师爷取了试卷,一一张贴出来,第一卷便是张玉堂的,上面写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二卷是周博文的,第三卷依次是苏定方、许仙、钱百顺、吴仁雄、陈大少的。

    这几人的文章都做的是花团锦绣、无可挑剔,完全是以压倒xìng的优势,成为这次大考的前七。

    尤其是前三份试卷上,每一个字都在绽放着光芒,花团锦绣,白虹冲天,更隐隐有圣贤在吟诵上古的道德。

    “这不可能!”

    看着试卷上的文章,很多学子叫嚣起来:

    “这不是他们做的,这样的字,就凭陈益华那种吊儿郎当的人能够写出来的话,母猪都能够上树飞天了。”

    “这些卷子,一定是有人代做的。”

    “我们要求当场比试!”

    “当场比试!”

    里面的陈伦听了,脸上一片铁青,当场比试,这怎么可以。

    一旦比试,那几个草包还不是立刻就露陷了。

    看着激动的人群,陈伦缓缓走了出来:

    “要比试吗,都是谁要比试?”

    “我们都要比!”很多人一起高声喊道,正气凌云。

    陈伦目光如刀,扫了一圈,低沉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我儿遭歹人杀害,入了幽冥黄泉,你们谁想去哪里跟他比试比试,我完全同意,也可以免费送你们一程。”

    说着,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玉堂,看了一会,才转过头去,却让张玉堂浑然一凛:

    “莫非他已发现是我杀了陈大少?”

    “大人说笑了。”

    张玉堂目光凛凛迎了上去:

    “陈大少年方十六,青chūn正茂,怎么会亡故?”

    陈伦目光盯了过来:

    “你是真的不知?”

第四十六章:临场发挥

    “真的不知。”

    张玉堂点头:

    “还请大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这次大考,必须公开一切,以示公道、正义。”

    “公道正义?”

    陈伦心里有些冒火:

    “这次大考,你为第一,难道这还是弄虚作假不成?”

    又把手一指周博文、苏定方、许仙三人,陈伦有些咆哮:

    “他们三人,一人白虹贯rì,一人妙笔生花,另外一人虽然有些不足,却也文字清秀、条理清晰,是为第四,难道你们的试卷也有问题。”

    “是非对错,自有公论。”

    张玉堂笑答:

    “这次大考第一道题目,词话中秋一词中,要求词中无中秋、月等字样,我词中出现了明月几时有,与规矩不合,自当推去第一,甘为下风。”

    “而周博文师兄,文气浩然,词作俱佳,当为大考第一。”

    一旁的周博文听了,有些惶然:

    “不敢当,不敢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张学弟文采风流,字字珠玑,蕴含文道真理、圣贤大义,当为大考第一。”

    “我们对前四名没有任何意见,他们词文风流,我们也甘拜下风,我们要求钱百顺、吴仁雄、陈益华临场再做一篇文章,若是真如这般有才,我们才心服口服。”

    在场的学子们看着谦让的张玉堂、周博文,一起大声喊起来:

    “让他们出来,重新比过,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了。”

    “出来!”

    “出来!”

    “让他们出来!”

    喊声震天,如雷过青空,轰隆隆不绝于耳。

    “抬出来!”

    陈伦脸sè铁青,一挥手,让衙役们把陈大少的尸首给抬了出来,目光一扫全场,冷声道:

    “这便是我的儿子陈益华,你们谁还要和他比?”

    看着面目全非的陈大少,考棚前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我们不给他计较。”

    学子们沉默了一会儿,仍是高声道:

    “让钱百顺、吴仁雄出来,让他们出来。”

    阵阵声音如同洪流一般,肆虐在钱塘上空,张玉堂看的真切,陈伦头顶上空的云气,被这些呼喊声音冲击的摇摇yù坠,光芒更是分外暗淡,随时有覆灭的危险,乃是不得人心的表现。

    这个时候群情激奋,若是钱百顺、吴仁雄不出来平息众怒,就算是这次大考后依然为秀才,却已经为士林所不齿,再不会有半点前途。

    甚至,会因此导致士林的厌恶、愤恨,被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物盯上,随便给一顶大帽子戴上,就会让他们一生一世都吃不消。

    听着学子们如雷般的喊声,陈伦的心,不住的下沉,考场舞弊的事情,一旦事发,自己的仕途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他却对此事,无能为力,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我们该怎么办?”

    在离考棚很远的地方,一个相对僻静的胡同里,坐着一个清秀的少年与一个粗壮的大汉。

    少年人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摇摆,看着纷乱的学子们,眼睛中怒火连天:

    “李元生了好个儿子,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还要拉我们下水,损人不利己,真是个小人行径。”

    “百顺,先不要说那个混帐东西,早晚我都会弄死他,只是现在群情汹涌,我们该怎么办?”

    粗壮大汉听到李元之子的时候,眼中凶光一闪,随即有些抓头挠耳:

    “这四书五经上面的东西,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这次考试,还是老爹事先知道考题,花大钱请人做的,如是现在让我前去应答,非得立刻露陷不可。”

    “一旦露陷,我们吴家一世英名,便尽付流水,为了吴家声誉,我家老头,非得把我逐出家门不可。”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清秀的少年也有些诶垂头丧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圣师都自认甘拜下风,何况我们,走,咱们出去看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真是不行,大不了认输,那些雪花银,权当做没有赚到过就是。”

    “就是,人在的话,还能够怕赚不到银子。”

    粗壮大汉闻言一笑:

    “只要有银子,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等这次风波一过,我就重新打点,大不了再考一次秀才便是。”

    “只怕这道难关难过。”

    清秀少年显然没有那么乐观:

    “事情闹的这么大,咱们家族弄不好会放弃我们的,家族里那么多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就等着咱们出错了。”

    两人强作镇定,后面跟着数个小厮,满面笑容,从街道上,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都对着旁边的学子们点头微笑。

    这两人慢慢走到张玉堂身前,微微行礼:

    “学子钱百顺、吴仁雄见过圣师。”

    又对着周博文、苏定方行礼:

    “见过文圣、文豪。”

    周博文、苏定方看着彬彬有礼的二人,都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张玉堂也是含笑看着二人,轻声道:

    “你们二人也来了,正好,榜上有名者,全部到齐,是不是有真才实学,马上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罢。”

    钱百顺、吴仁雄相视一眼,心中忐忑,只得躬身道:

    “谨遵圣师之命。”

    张玉堂转身看向陈伦:

    “大人若是没有什么意见,学生越俎代庖,就给大家出个题目,看一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鱼目混珠之辈?”

    “随便!”

    陈伦黑着脸,非常不爽的挥挥手。

    他知道,这次他完了,怕是没有了回天之力。

    “谢大人!”

    拱了拱手,张玉堂上前一步,朗声道:

    “大家这次都觉得考场有舞弊,那么现在我出一道题目,便与这事情有关,大家根据此事,各做一篇佳作,写一些自己的感受、看法,写过后,看一看水平如何。”

    “好!”

    周博文笑道:

    “考场舞弊,文人蒙羞,我先做一篇,抛砖引玉。”

    “来!笔墨伺候!”

    阿宝、李勇二人上前,扯开一张方幅,周博文长吸一口气,jīng神抖擞,挥笔而就。

    “百年苦短,谁是欢颜,纵生命有限,感情无边,喜乐哀愁总相伴;痛也痛的切,笑也笑得欢,一声但求无长恨,未必事事都如愿。”

    长笔一挺,写下最后一划,一道浩然jīng光宛如长虹,刺破天宇。

    “好,这便是我的了。”

    周博文放下长笔,笑道:

    “红尘事纷纷扰扰,不是我做学问的好地方,浪花浪涛,江山万里点点繁星耀,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事过后,无论怎样,我便不做了这秀才,还是让给后来人,希望后来人能够封官拜爵,造福一方,我还是钻研自己喜欢的学问去吧。”

    边笑边走,一道长虹贯rì,一道身影飘渺。

    “第二个就有我来吧!”

    苏定方看着洒脱离去的周博文,一阵羡慕,可惜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更喜欢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rìrì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青史几番chūn梦,红尘多少奇才,不消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一词完毕,妙笔生花,然后便是许仙做了一首清词,亦是词句隽永,清丽雄健。

    待许仙做后,张玉堂笑着看向钱百顺、吴仁雄:

    “该你们了,若是你们还没有想好,我便先来做吧。”

    “圣师先请。”

    钱百顺、吴仁雄额头流汗:

    “这词该如何去做,若是斗鸡走马不在话下,写词作文,倒不如杀了我们。”

    “也好!我先做便是。”

    张玉堂双目微闭,默默感应诸天文道圣贤,一片祥云滚滚,仙音佛韵荡漾,朗朗晴空之上,数百位圣贤虚影倒映在天空上。

    比之以往,这些圣贤的虚影中,又多了一位。

    仔细一瞧,赫然便是张玉堂。

    提笔而写,每一个字都在绽放神辉,文光道道,弥天极地。

    天空上的圣贤虚影跟着笔墨而念诵起来: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上阕写毕,处处生辉。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chūn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随着写完,天空上浮现出一个个磨盘大的字,字如繁星生辉,宝光冲牛斗,文气shèrì虹。

    “也该你们了吧!”

    张玉堂放下笔,再次看向钱百顺、吴仁雄二人。

    “快,该你们了!”

    “让我们见识、见识你们的大作!”

    “章台走马的浪荡公子,我不信能够写出来什么狗屁东西。”

    “开始吧!”

    考棚前,学子们从一首首绝妙好辞中清醒过来,看着汗水如雨的钱百顺、吴仁雄二人,都齐声高喊起来。

    “走,咱们也看看这二人到底是不是考场舞弊。”

    客栈中的中年人领着一个妙龄少女,也徘徊在考棚附近,仔细的向着里面看去。

    “若是陈伦枉法,徇私舞弊,就让八府巡按立刻赶来,撤了陈伦的官职,以平民愤。”

    “是!”

    围绕着中年人的人群里,一人轻声应道,旋即小跑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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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极品

    面对着喧嚣的人群,钱百顺、吴仁雄脸sè煞白,如雪一样,白的无暇。

    钱百顺踱着步子,一步步走到方幅前,拿起手中的笔,彷佛有千万斤重。

    举笔难题,汗如雨下。

    “吴兄,还是你先请吧。”

    钱百顺站在方幅前,身体有些发抖,手里的笔来回晃个不停,看了看身旁的还算风轻云淡的吴仁雄,把笔递了过去: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等你做完,我再来做便是。”

    “你---”

    吴仁雄脸sè一变,后退了一步,好像钱百顺递过来的不是一支笔,而是一条蛇一样,吓得双手猛然缩在身后,皮笑肉不笑的道:

    “钱老弟,我今rì身体也有些不舒服,还是等你做完,再让我来做吧。”

    “两位要是不舒服,不如改rì再做。”

    一旁的陈伦举步走了过来,大义凛然:

    “两位都是国之栋梁之才,若是有了什么损害,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听了陈伦的话,两人忍不住要点头,只是面对着气势汹汹、眼里冒火的众多学子,就算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也不敢这个时候退场。

    “多谢大人关心,学生还支撑得住。”

    钱百顺咬咬牙,提笔写道:

    “勇敢面对,是非成败转头空,不以成败论英雄------”。

    “后面的,后面的,该怎么写?”

    “该怎么写?”

    钱百顺咬着笔,抓头挠耳:

    “不以成败论英雄,识时务者为俊杰,包羞忍耻是男儿----”

    “罢了,罢了!”

    每写一个字,都重如泰山,绞尽脑汁,干脆把手中的笔一丢,举起手来:

    “我有罪,把我抓起来吧,我实在是写不出来锦绣文章,这次大考,我是为了让家里父母高兴,才让人使了银子,偷出大考试题,又花了大把银子,请人做了,带入考场中去的。”

    钱百顺倒也光棍,把别人都推得一干二净,大包大揽,所有罪孽尽归己身。

    “只希望看在我大包大揽的份上,家族不把我驱逐出去。”

    黯然泪落,钱百顺知道自己完了,目光一转,看向了旁边的吴仁雄,唏嘘道:

    “你尚不如我,倒不如也认了吧。”

    刷!

    万人瞩目,向着吴仁雄看了过去。

    “哼!”

    吴仁雄拾起笔,大步走了过去,宛如一座铁塔,身子极为健壮,粗声道:

    “谁说我吴仁雄胸无点墨,今天,我便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绝世才华。”

    看着李勇、阿宝拉开的长幅,一闭眼、一咬牙,拿起手中的笔,狠狠划去:

    “啊,考场全是人,啊,大海全是水,啊,骏马四条腿!”

    越写越是兴奋,越写越是感觉自己文思泉涌,不可自已,这会儿功夫,吴仁雄感觉自己犹如文昌大帝附体,那一句句绝妙好辞如流水一样,从笔锋间溢出,飘逸洒脱,大气磅礴。

    “想不到我也有这么辉煌的一天。”

    看着长幅上面一个个大字,挤满了所有的空间,吴仁雄才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笔:

    “可惜,这长幅太短,我还有许多激情没有发挥,以后万一想不起来该怎么办?”

    写过后,自己哗啦一下,从李勇、阿宝手里夺来长幅,转过身来,面对着成群的学子,趾高气扬:

    “看到了没,我一个人写得,比他们所有的人写的都多,我才是这场大考的第一!第一非我莫属!”

    “而他们-----”

    用手一指张玉堂、苏定方、许仙等人。

    “而他们给我提鞋都不配,就写那么一点字,还自封文豪、圣师,真是丢了我读书人的脸面,令文人蒙羞。”

    一挥手,气昂昂,抬头挺胸:

    “你们不是说要重新比吗,就凭你们,能行吗,大家说,这次大比,谁为第一?”

    “我被你完全打败了!”

    一旁的钱百顺看着眉飞sè舞的吴仁雄,但觉的眼前一黑,用力的后退进步,尽量离得吴仁雄远远得,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

    “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他是谁?”

    张玉堂听着,笑着向钱百顺问道。

    “他是吴仁雄,我的好友。”

    钱百顺无意识的回答着,回答过后,一下子清醒过来,举起双手,握成拳头,狠狠的击打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让我去死吧,我真的不认识他,草,这算是什么,大海啊全是水--。”

    “小样,还装作不认识我。”

    吴仁雄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钱百顺:

    “我可不像你那么没义气,等我功成名就,定然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扫了一眼钱百顺,又看了看考棚前无数目瞪口呆的学子,甚至看到连一旁原本黑着脸的陈伦都乐了,吴仁雄更加觉得自己这次超水平发挥,取得了无比辉煌的成绩。

    “考场舞弊,哪里来的舞弊,我们完全是凭着强大的实力,以横扫一切之势,获得了前七,原本我是不想这么张扬的,低调一直是我做人的原则,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不要怨我。”

    张玉堂看着长幅上面满满的字,一摊手,说道:

    “我自叹弗如,我无言以对,看到这样的绝妙好辞,若是考不上秀才,那考官的眼简直就是瞎了,陈大人你能让这位仁兄上榜,简直是慧眼识珠,钱塘百姓的福分啊。”

    陈伦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看着得意洋洋的吴仁雄,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凭我的实力,考上秀才是必然的事情,看到这句没,啊---骏马两条腿,咦,怎么还少两条腿;再看这句,啊---大海全是水,没有一定的生活阅历和功底,谁写的出来?”

    面对着考棚前的所有学子,吴仁雄睥睨四顾,霸气飞扬: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能写出来这般句子吗?”

    “我等不能!”

    被指到的学子仓惶后退,面sè一阵发白,若是自己能写出这般‘绝世好词’,还真没面目来参加秀才大考了。

    “不能就对了,也只有我天纵奇才,才能写出这般文,除了我,世间再无这般人。”

    吴仁雄低头一叹:

    “我原本想一直低调的生活下去,谁知我的光辉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明灿灿的,遮也遮不住,想低调都不行,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吴仁雄附近的一个学子,脸上一阵苍白,非常快速的蹲下身子,弯腰把脚上的鞋脱了下来,然后对着吴仁雄狠狠扔去,鞋在天空飞,口里却大喊着:

    “你给我去死,世间的确是再无你这般人。”

    “君子动口不动手!”吴仁雄故作矜持:“你不要羡慕嫉妒恨吗,好好的学,总有一天,你也会达到我这样的水平!”

    “也让我去死吧!”

    脱鞋的书生,再也忍受不住,学着钱百顺的样子,也是双拳照着自己的太阳穴,狠狠的击打了一下,才慢慢倒了下去,倒下去前,嘴里尚在喃喃自语: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我也忍受不住了!”

    无数的学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起躬身弯腰、脱鞋,鞋如墨云,一起在天上飞,照着吴仁雄而来。

第四十八章:代天宣威

    无数的鞋在天上飞,如墨云一般,汹涌而来。

    鞋子与袜子齐飞,气象万千!

    这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千年难得一见。

    看着漫天飞舞的鞋子,吴仁雄的笑容凝固了,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不是已经被我的文采所震惊、所折服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这样对我,这样子,让我很受伤,真的很受伤。”

    噼里啪啦!

    一只只臭鞋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我不服!”

    鞋堆里,吴仁雄艰难的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板,把头上的一只靴子用力拽了下来,狠狠的扔向远方:

    “我写的明明比他们多,他们谁有我得多?我才是第一!”

    “荒唐!”

    陈伦看着无知的吴仁雄,一口鲜血差点从五脏里倒涌出来。

    此时的陈伦真的后悔了,万分的后悔。

    早知道吴仁雄是这样的一个极品,不要说三千两白银,就算是给座金山银山,也不能让他上榜。

    让这样的人上榜,这是对自己智商的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我真是瞎了眼睛,怎会取你这样的人上榜。”

    陈伦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刚才钱百顺的话,还能够把自己撇干净的话。

    这吴仁雄却彻底的把自己拉下了水。

    这样的极品人才,若是没有什么龌龊,谁会相信,他能够冲上前七,榜上有名。

    “难道我做的不够好?”

    吴仁雄无辜的看着陈伦,也是满心的委屈:

    “我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写得这么热血沸腾,也是头一次一口气写下这么多字,明明比他们写的都多、都好,你为什么还这样说我。”

    “闭嘴!”

    陈伦感觉自己要被这人气疯了,天下竟有这般人?

    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呵呵---”

    张玉堂看着惨不忍睹的吴仁雄,轻轻一笑,对着陈伦道:

    “陈大人,事情的黑白曲直,显然已经真相大白,你打算如何向钱塘无数的学子交代,自己看着办吧。”

    “而我也以这次的大考为耻,今后再也不踏入这样的考场半步。”

    一振衣袖,张玉堂转身而走:

    “李勇、阿宝、娇容咱们走,离开这开这个肮脏的地方,莫要让这些考场的乌烟瘴气平白污了咱们的眼睛。”

    “严惩!”

    “严惩考场舞弊的人!”

    “考场舞弊,文人蒙羞啊!”

    “这是国之蛀虫,必须斩首示众。”

    群情汹涌,无数的考生赤着脚丫子,挽起袖子,向着陈伦逼来。

    “都给我挡住!”

    陈伦看着来势汹汹的书生们,肝胆俱裂,万念俱灰。

    “大人,恕手下无能。”

    李公甫把手里的朴刀咣当一声仍在地上:

    “属下羞于与你这种人为伍,这捕头之职,只要大人还在位一天,我便一天不干了。”

    “大人想要拦住这些寒窗苦读的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扔下朴刀,转身潇洒的离去。

    脚步匆匆,看着张玉堂身后的许娇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似曾相识,宛如是前世注定的缘分,这一世,可能够终成眷属?

    “难道真有一见钟情?”

    李公甫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sāo动:

    “似乎自从上次看见你,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吗?”

    一旁的许仙,眼看自己的姐姐、张公子等人都一一离开,也是皱着眉头,看了看被人群淹没的陈伦,转身向着许娇容追去。

    …

    “爹爹,真想不到,陈伦这么大的胆子,真敢徇私舞弊啊。”

    远处的少女,看着汹涌的人群,樱红的嘴唇微微张起,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他官做得好好的,锦衣玉食,又掌控一方的生杀大权,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中年人叹息一声,道:

    “人啊,这就是yù壑难填,太过贪婪终将没有好下场。”

    “阿虎,给八府巡按带话的人回来了吗?”

    旁边有人应道:

    “禀老爷,已经回来了,八府巡按即刻就到。”

    “好,传朕的旨意,封许家为仁心医馆,封张家为圣师世家,张玉堂为白衣卿相。”

    “是!”

    另有人慌忙记下来,传递出去。

    “走吧,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中年人转身消失在人群里,唯有少女的眼睛痴痴的望向远方。

    远方,张玉堂等人,悠悠而行,潇洒惬意。

    “公子,咱们干什么去?”

    阿宝在一旁问道:

    “陈大人考场舞弊,得判什么刑啊。”

    张玉堂沉静的说着:

    “考场舞弊事关重大,最起码得丢了这一顶乌纱。”

    “他也真是个可怜人啊。”

    许娇容面带怜悯之sè,娇美的容颜上浮现出缕缕伤感:

    “刚刚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又遭受这样的打击,放在谁身上,都承受不住啊。”

    “姐姐!”

    许仙从后面小跑着追了上来:

    “你说这次大考还算数吗?”

    “谁知道呢,应该不算数了吧。”

    许娇容捋了捋额前的秀发,露出娇美的面容,甜甜一笑,看着眼前有些忐忑的许仙,说着:

    “就算是不算数又能如何,妙笔生花、浩然正气、文以载道、百圣齐鸣这样的异象任是谁也不能抹杀的,文豪还是文豪,文圣还是文圣,圣师终究还是圣师啊。”

    目光望向前行的张玉堂,里面充满了柔情:

    “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啊,阳光干净,温文尔雅,又能飞天遁地。”

    “那意思是谁,我这次白考了。”

    许仙有些垂头丧气:

    “下一次,我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等到了,也不一定有这次发挥的好。”

    “不要丧气。”

    许娇容轻轻拍了拍许仙的肩膀,安慰着:

    “好弟弟,凭你的聪明,无论什么时候考,你都能够考上的,快回家去吧,给爹爹说说,爹爹是个通达事理的人,他会理解这一切的。”

    “好。”

    许仙点头道:

    “姐姐,你保重自己,我回了。”

    “嗯!”

    许娇容挥挥手:

    “去吧,一路小心。”

    就在这时,钱塘县城的城门前,旌旗飘扬,官威浩荡,一排排官兵敲着锣,打着鼓,徐徐向着城里走来。

    “八府巡按,代天宣威,闲杂人等,请回避喽!”

第四十九章:噩耗

    张玉堂一行人刚刚回到张府,张员外、张夫人就让下人捎话过来,让张玉堂回来以后,务必去见一见他们。

    “老头、娘亲应该是听说了这次书生们聚众闹事的事情,有些担心我吧。”

    让李勇、阿宝留下,收拾着院子里的卫生,张玉堂带着许娇容,一路向张员外、张夫人的住所行去。

    住所中,张员外、张夫人的神情有些沉重,考场舞弊的事情,已经如飓风一样传遍了整座钱塘县。

    这次大考第二名,正气浩然周博文当场泼墨挥毫,浩然之气充天宇,随即推拒了第二名,扬言文人蒙羞,誓不与之为伍。

    而自己儿子的一首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也随之传遍钱塘,才子佳人,白衣卿相,还要把浮名换作低吟浅唱。

    这怎么可以,没有了功名的商人,纵使拥有再多的财富,仍是下等人。

    这样的事情,张员外不容许发生,天下的读书人也不容许发生。

    文道圣人之师的家族,怎么可以是一个低等的家族。

    这是让天下的读书人都蒙羞的。

    张玉堂走了过去,看着神情严肃的双亲,洒脱一笑:

    “老头、娘亲,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这次考场舞弊,就算我、周博文、苏定方三人辞去秀才功名,又能如何,我们的文章jīng气如狼烟冲天,是整个钱塘百姓都做了见证的,文豪、文圣、圣师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作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谁敢说我们不高高在上?”

    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完全没有被这次考场舞弊的事所影响,张员外舒展开了紧锁的眉头: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只要有真才实学,哪怕是这次取消了所有的秀才名额,又能如何,只要你不低沉消极,将来大考,必然还是独占鳌头。”

    “说什么呢?”

    张夫人看着毫不在意的儿子,原本也是打算宽慰几句,只是好话都被张员外说了,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细长的柳叶眉微微抖起:

    “儿子还这小,你不说督促他jīng研学问,还说他有真才实学,将来必然独占鳌头,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万一他从此骄傲自满,不思进取怎么办,到时候有你哭的。”

    张夫人不满的看了一眼张员外,凤眼一扫,威风凛凛:

    “这个时候,你应该拿出父亲的样子来,沉着脸,狠狠的敲打他一番,让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知道自己有所不足,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这样才能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夫人----”

    张员外干巴巴的看了一眼自己夫人,道:“当初是你让我敲打、敲打,我敲打了,你说儿子有出息,我不高兴才敲打他的,而今我不敲打他,鼓励他,难道又不对吗?”

    张夫人脸sè一红,道: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又改变注意了不行吗?”

    “说好说坏都是你。”

    张员外无奈一笑:

    “你这样子,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啊。”

    “你说什么呢?”

    凤眼一挑,张夫人笑眯眯的看向张员外:

    “再大点儿声,刚才我没听清楚。”

    “呵呵呵呵----”

    看着有些不怀好意的夫人,张员外赶紧话锋一转:

    “我是说夫人你今天真是面若桃花、美若天仙。”

    “死样,说什么呢。”

    张夫人娇嗔一声,葱葱玉指点在了张员外的额头上,小声道:

    “这样的话,你没人的时候多说几遍,我非常爱听。”

    “咳咳----”

    张玉堂看着打情骂俏的两老口,一阵的无语,你们打情骂俏也选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间好不好。

    没看到吗,这里还有个纯真的未成年人呢?

    也不怕把我带坏?

    “咳咳---”

    张员外老脸一红,看着一旁的张玉堂训斥道:

    “小臭崽子,一点眼神都没有,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好好的读你的书去。”

    “是,是,是,老头我先走了。”

    张玉堂贼笑着:

    “你们继续、继续,如是有什么甜如蜜的话不晓得怎么说,我这里有本叫做我只在乎你的书,可以借你看看。”

    “滚!”

    看着贼笑的张玉堂,张员外感觉自己的威严必须通过咆哮散发出来。

    “老头,再见。”

    张玉堂笑着跑开。

    “谁让你对我儿子吼的。”

    张夫人有些不满。

    “再不吼,他就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我不管,就是不许你对我儿子吼。”

    “好好好,夫人,我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哼,这还差不多。”

    …

    许娇容看着张玉堂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情景,满是羡慕,不过却对张玉堂这样子对自家父亲说话,也是颇感震撼,樱桃小口微微的张着,直到张玉堂笑着离开住所,还都没合上。

    “公子等等我。”

    看着一路小跑出来的张玉堂,许娇容伸手卷起衣裙,匆匆跟了上来。

    “不用急,就在自家里,慢慢走就是。”

    说着,在不远处,张玉堂停下步伐,转过身,看着跑过来的许娇容,笑道:

    “走,咱们回房去。”

    到了房里,张玉堂静下心来,想着:

    “现在大考完毕,我秀才的功名不会受到这次风波的影响,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以后,我也该出去看一看这神奇的白蛇世界了。”

    “这次事情过后,陈伦的乌纱不保,至少得锒铛入狱,我也不用担心他派人查出来陈大少的死因,再说陈大少之死与我无关,只不过是那黄大仙一屁熏死的罢了。”

    “只是我若是离开这里,万一有什么妖魔鬼怪不小心出入这里该如何?”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画符中,有一门万符归元阵,我虽然做不到万符,却能够画出其中许多符来,临走之前,我把这些符画好,埋在地下,守护家园。”

    “有了这些符,普通的妖魔鬼怪,轻易也不敢进来。”

    “画符的材料中,最好是用玉来做符,别的东西,一则是没有玉引导灵气快捷,二则埋在地里,也不易长时间保存。”

    “只是好玉难求,到底该去哪里买些玉呢?”

    在房子里踱了一会步,张玉堂苦思冥想,还真的想不出来,白蛇世界里什么地方会有好玉。

    “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一旁的许娇容看着愁眉不展的张玉堂,心里纳闷:

    “凭着公子的天才,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

    这样一想,心里难免有些好奇。

    看着许娇容娇美的容颜,张玉堂刚要回答,便听得院子外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哭声越来越近:

    “姐姐、姐姐、姐姐不好了,你赶紧回家看看,爹爹、爹爹他吐了好多血,好多、好多的,鲜红一片。”

    随着声音,许仙大跑着闯了进来,拉着许娇容的衣袖就走。

    “你说什么?”

    许娇容先是一愣,随之脸上刷白:

    “你说爹爹他吐了好多血,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许仙满脸泪痕:

    “爹爹说,他要见你最后一面。”

第五十章:仙参

    “走,咱们赶紧去看看,好好的,怎么说吐血就吐血了。”

    张玉堂心中打鼓,按照新白娘子传奇中情节,许娇容、许仙姐弟两人是自幼失去父母的,而因为自己的到来,把许大夫的命,硬生生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然而,命运还是不可扭转吗?许大夫终究还是要死去,只是死的比原著中死的晚了一些时候。

    “嗯!”

    许娇容有些六神无主,任由许仙、张玉堂二人一人拉着一个胳膊,木然的前行。

    保安堂附近冷冷清清,此时没有人来,三人疾步走了进去,刚刚进去,便有一股极为浓厚的药味扑面而来。

    “爹爹!”

    许娇容看着躺在床上的许大夫,顿时泪流满面,扑倒床前:

    “你昨rì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咳咳!”

    许大夫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sè,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眼睛中透着笑意与不舍:

    “你不要担心,爹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二天了,爹是医生,了解自己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爹爹,你不要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娇容泪眼朦胧,看着憔悴的父亲,声音有些哽咽:

    “明明你的身体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你说,我一定会去办的。”

    “呵呵,乖女儿,不要伤心难过,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是早与迟罢了。”

    许大夫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有一种豁达与通透:

    “生死不过是如睡觉一般,有的人睡着了又醒了,便是活着,有的人睡着了没醒过来,便是死了,爹爹只是要永远的睡去,没什么的。”

    “我不要爹爹永远的睡去,我要爹爹永远和我在一起。”

    许娇容死死的抓住许大夫的手:

    “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一定有办法的,爹爹你说啊,无论多难,我都会去做,哪怕是让我死也行。”

    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待,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待父母老去,我们暮然回首,往事历历,怎不让人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倒不如趁着尚未老去,好好的孝顺一番。

    “乖女儿,不要哭。”

    许大夫伸出手,轻轻抹去许娇容脸上的泪花,浅笑着:

    “再哭都成小花猫了,不漂亮了,谁还要你啊。”

    “我不要别人,我也不要别人要,我只要爹爹。”

    许娇容呜咽的声音里满是伤痛:

    “爹爹,你是一代名医,一定知道该如何医治自己的病,对不对,你告诉我,也能告诉张公子,张公子一定能治好你。”

    想起张玉堂,许娇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站起身来,把张玉堂拉到了许大夫的床前,看着许大夫说着:

    “爹爹,你告诉他,告诉他怎样才能救你,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傻女儿。”

    许大夫眼神里透着安然与淡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能强求?我这病得了许久了,想要治好,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那就是除非能够得到五百年以上的仙参之须,用来熬制一份八宝珍珠汤,我在细细调养,还有一丝机会痊愈。”

    “五百年以上的仙参?”

    许娇容愣住了,身为长在医药房里的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五百年以上的仙参意味着什么。

    百年的人参已经通灵,可以游弋四方,五百年以上的人参,应该已经成jīng了。

    去向一个妖jīng讨要它身体的一部分,谈何容易?

    “五百年的仙参?”

    张玉堂闻言灵光一闪,记起在前世看的新白娘子传奇中,有过这样的一段故事,许仙之子许士林被吓死以后,胡媚娘上凤凰山求取仙参的经历。

    “你知道哪里有仙参?”

    许娇容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来:

    “你怎么可能知道,五百年的仙参通灵变化,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找得到的。”

    眼圈通红,梨花带雨,许娇容默默的看着床上的许大夫,心中一片绝望。

    真的是没救了吗?

    “许大夫,你信不信我?”

    张玉堂拉开许娇容,一步走了过去:

    “我这里有一道符,可以治疗伤病,亦能康复身体。”

    手心一摊,一道金黄sè的纸张,方方正正的横在手掌中间。

    金黄sè的纸张上面,用狼毫大笔,写着一个大大的康字,龙飞凤舞,铁钩银划。

    “你要是相信我,便让许姑娘把这道符烧成灰烬,融化在水里喝下去,虽然不能包治你的病痛,起码可以延缓一下,最不济,也能减少一些痛疼。”

    “好,贤侄有心了。”

    对于亲人的心意,许大夫临死之际,倒也不愿意拒绝,以免寒了孩子们的心,微笑着让许娇容倒了一碗水,烧掉道符,化作黑黝黝的灰烬,融化在碗里。

    咕噜---

    许大夫端起碗,张开嘴,一口气饮尽,把碗放在一旁,但觉随着道符入肚,一股暖流从身体深处透发出来,这股暖流顺着全身经络游走,暖洋洋的的,就像暮chūn时候的中午,躺在草丛里晒太阳,轻松而舒适。

    苍白的脸sè变得红润,整个身体开始充满活力,jīng神焕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已经好了。”

    许大夫深深的了解自己的身体,知道整个身体已经透支太多,时rì无多,随时都有可能去世。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已经是朝不保夕。

    然而此时,却有些要生龙活虎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即将离世的人,就算是回光返照,这也太离谱了罢。

    “许大夫,这是我曾经跟随一个异人学的一门绝技,乃是画符之道。”

    张玉堂看着jīng神大好的许大夫,说着:

    “这门绝技修行到深处,可以沟通天上的神灵,借助神灵的力量,来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这道符,就是我感应诸天医神药仙所制,只是许大夫的身体透支太过,这道符也只能让许大夫的身体好上三天,三天之后,若是还没有其他办法治病,这道符就失去了效用。”

    “三天,已经很多了。”

    许大夫乐呵呵的:

    “我要好好珍惜这三天,好好的和我女儿、儿子聚一聚,至于三天之后,身死灯灭,我也甘心情愿。”

    “许大夫不必绝望,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确是有五百年以上的仙参。”

    张玉堂淡淡一笑:

    “只是取之不易,我也会努力去试上一试,说不准会有奇迹发生。”

    “真的?”

    许大夫大喜,这世上,若是能活,谁又愿意去死。

第五十一章:茫然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够有希望挽回许大夫的xìng命,可谓是一刻值千金,救人如救火,丝毫耽搁不得。

    当下,张玉堂便告别了许大夫,让李勇、阿宝回去告诉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切莫担心自己的安危,就走出屋外。

    烟霞闪烁,一片绿舟腾空,张玉堂纵身跳了上去。

    “你们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

    绿舟飞天,唯剩白云悠悠,一道身影消失在天之尽头。

    此去凤凰山,有万里之遥,就算是驾驭绿舟,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到达,张玉堂不敢耽搁,毫不停留,一路飞奔。

    不觉已是夜sè朦胧,一轮银月高挂,满天星斗如灯。

    夜风凉如水,孤影夜独行。

    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位红光满面的老人奔走于月光之下,这人一手挽红丝,一手携杖悬婚姻簿,童颜鹤发,飞腾在非烟非雾中。

    “哦,前面有一道红光冲天,红光带喜,应是桃花将绽、姻缘前定。”

    老人行于虚空,朝着冒红光的地方而去,刹那便至。

    在红光的下方,一人方面大耳,正在酒楼上买醉,旁边几个青壮相随,谈天说地,喝酒划拳,好不快活。

    “原来是你的姻缘到了。”

    老人慈眉善目,开心一笑,把手中的红丝抽出一根,自虚空扔了下来,红丝通灵,自动拴在了这人的脚踝上。

    “前缘早定,莫错过缘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我看看谁和你姻缘前定。”

    从竹杖上取下婚姻薄,仔细翻去:

    “钱塘许氏许娇容年方十三,容颜秀美,丰腴可人,正是你的好姻缘。”

    手里红丝一抛,带着一缕烟霞,没入虚空,正在照料许大夫的许娇容但觉的心中莫名一动,情丝悠悠,一个人的身影仿若烙印在心口。

    这个人不是张玉堂,而是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方面大耳,腰挎宝刀,威风凛凛。

    “我怎么会想起别的男人,好羞人啊。”

    许娇容低头看了看一旁的许大夫,脸上一片红霞乱飞:

    “那人是谁,看着好温暖,好安全。”

    虚空中的老人看了看许娇容,又看了看酒楼买醉的李公甫,欣然一笑: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婚姻薄上早已注定,如今红绳系足,就算当中磨难重重,将来也必然结为夫妇。”

    看着牵好的红丝,老人爽朗一笑,踏月而行: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一桩美好的姻缘是需要多年修行的,还希望你们好好珍惜,莫错过缘分,好好把握生命中的幸福。”

    凤凰山上,妖魔出没,鬼魅横行,一派苍茫遮蔽云天,虎啸猿啼之音不绝,声声直入云霄,白云激荡,余音震天,宛如到了蛮荒时代。

    张玉堂独自一人,脚踩绿舟,腰挎宝剑,自高空上望去,苍茫群山,连绵不断,山风吹来,舞动一头长发,天高地阔,视界无限。

    舟随心动,落在凤凰山的一处山坡上面,古木遮天,泉水叮咚,又有白云朵朵,风波涛音。

    “好一处绝美的地方,只是这里山高岭深,到哪里才能找到那株千年人参jīng,就算是找到,我们一面未识,他又怎会借给我他的须发。”

    人参jīng全身是宝,一须一发都是人参jīng气所化,能够生死人活白骨,功效通神。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满山游走,奢望凭着运气,能够遇到千年人参jīng,只是这种几率太小了。

    到了一座山头,张玉堂静静的坐了下来,望着眼前一片云霭,默默的思考:

    “这样找下去,也不知今夕何夕才能找到,必须想个办法。”

    “该怎么办呢,这里我人生地不熟,如何才能找到呢?”

    “对了,我记得曾经看过的西游记中,山神土地处处都有,就是不知道白蛇世界里,有没有这些神灵,若是真有山神土地的话,我祈祷之下,看看能不能感应到他们。”

    站起身子,步罡踏斗,感应诸天神灵,长剑舞动,剑芒滚滚,透出丈许,无形无相,比往常威力更是大了几分。

    显然这些rì子以来,张玉堂一直勤修不辍,没有落下功课。

    随着舞动长剑,平地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古木横断。

    一张请神符腾空,迎风而燃,张玉堂神剑一挺,光芒如神虹冲天而起,一声朗喝犹如霹雳:

    “下界凡俗张玉堂恭请福德正神!”

    尘埃落定,风平浪静。

    “靠,居然请不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凤凰山上根本没有山神土地。”

    张玉堂目光闪烁:

    “山神土地是受香火凝聚而来,被天帝册封,护佑一方黎民,凤凰山偌大一块地盘,还能没有了山神土地?”

    请不出来福德正神,张玉堂也无可奈何,只是自我安慰着:

    “兴许是这里的山神土地好酒,此时正醉的一塌糊涂,哪里有空理会我这一介凡人。”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张玉堂心中忽然一阵不踏实:

    “画符之道看似威力绝伦,能够请动诸神,借神佛之力行事,可是,万一将来莫一个关键时刻,诸天神佛掉了链子,这画符终极之道请神术,还有个屁用,就像这次请神,根本就请不动此地的福德正神,我也无可奈何。”

    危机意识涌满张玉堂的脑海:

    “这些画符终究是小道,以后我还是专心练好大无形破灭剑气,这本剑诀能够炼化元气,强健自身,虽然谈不上是绝顶功夫,却也比画符之道强上许多,起码能够让我有机会问道长生,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强大自身,这才是正道。”

    夕阳西下,眼看rì落月升,将要黄昏,张玉堂脚踏绿舟,遍寻诸山,仍是寻不着千年参jīng,心中难免有些着急:

    “难道许大夫注定是要死吗?要不然,凤凰山上明明有一株千年参jīng,怎么就遍寻不得,还是说这里的白蛇世界与我看过的新白娘子传奇有着许多差异,根本就是似是而非。”

    暮霭沉沉楚天阔,举目四顾皆茫然,仙参何在?

第五十二章:创法

    凤凰山深处,有一洞府,美景如画,仙藤缭绕,更有芝兰相拥,香气扑鼻。

    洞府中,有尊老仙,须发皆白,脸红如童,正在锻炼玄功,搬运龙虎,但觉心中一点心血沸腾,顿感一惊:“我已经修的至高道果,道行即将圆满,只是还差一点功德不足,不能得以飞升,早已到了心绪如水,波澜不惊之境,怎么还会心血来cháo,怪哉,怪哉。”

    老仙高坐莲台,身穿八卦水云衣,一脸喜庆,满面红光,伸出如玉右手,细细掐算,得一批语:

    “少yù无为,身心自在,得失从缘,心无增减。”

    “这句话的意思是,减少yù望不奢求作为,身心能随缘自在,心不去想东想西,如果心意飘荡时候,用法将心平静。当心宁静时一切即平静,息心猿意马即是息灾难。讲述万法由心生,心净国土净。”

    “只是我早已尘尽光生,无垢无净,已是大清净自在,怎么还会有尘缘未尽?”

    伸出手,一片仙光流转,老仙眼前,浮现出来一个圆形光弧,光弧如镜,镜面上神光莹莹,宝辉道道,激shè向四面八方。整座凤凰山上的影像皆入其中,古木、流泉、山jīng、树怪、仙花、异草等陆续在光境中走马观花一般掠过。

    “这人是谁?”

    老仙手指一点,光境定格在一副画面上,画面中,一人粉面如玉,文气冲天,腰里挎着一把长剑,寒光森森。

    这人端坐在一块山巅巨石之上,遥望明月,参看星斗。

    静静的坐在那里,犹如一幅画,孤高旷远。

    “他是谁?”

    老仙目光如炬,跨越虚空,望了过去,但见此人身体中一道文气如虹,遮天蔽月,文气四周隐隐有圣贤环绕,吟诵经典。

    “这是读书人到了文以载道之境,百圣齐鸣才有的气象,这人是谁,小小年纪便有了这等修为,来rì前路不可估量。”

    刚要细细观看此人的面目,就听见铿锵一声脆响,那人腰中宝剑出鞘,shè出一道璀璨剑光,贯穿虚空,笔直而来。

    “追星剑!”

    老仙大惊,坐在莲台上,衣袂飘扬,须发乱舞,双手如穿花蝴蝶,捏动一个个奥秘的法决:

    “黑水破浪诀!”

    随着法决,一道水气长河从老仙眉心shè出,汹涌而来,这道长河气势磅礴,凶猛无铸,狠狠的与剑光撞在一起,砰地一声,附近虚空坍塌,乱流丛生。

    “好一柄追星剑,流落红尘数千年,今rì风采,尤胜从前。”

    震散了剑光,老仙长身而起,步履从容,踏破虚空,一步迈出,入虚空无影。

    端坐在青石上的张玉堂,慢慢收摄心神,平静下来,他知道若是心浮气躁,寻找到紫韵龙参的机会会更小。

    只有冷静下来,心静如水,在宁静中让自己的智慧极尽升华,才有可能寻找到紫韵龙参的踪迹。

    毕竟,在新白娘子传奇中,紫韵龙参是唯一一位刚一出现,便几乎要白rì飞升的得道妖仙,道行、绝技、神通自是无与伦比。

    观看着气势磅礴,苍茫厚重的凤凰山,张玉堂心如池水,平静无波,一轮银月挂在天空,山高月小,清风徐来。

    “画符与文人的文以载道,总感觉有相通之处,画符、画符,画出来一种道韵,来凝聚天地之力,或者借来神佛之力,而文以载道则是字字蕴含着莫名真理,若是两者相互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具有道韵的符文,是不是能够做到言出法随,神通广大呢?”

    神思悠悠,智慧的火花燃烧,让静坐的张玉堂心花怒放。

    “可以试一试,若是可以成功,我便能够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种神通、或者绝技。”

    仰望群山,观想画符,一种通透的智慧在眼睛中燃烧。

    “有了!”

    运转体内的大无形破灭剑气,一缕剑芒破体而出,缭绕在指尖,指尖轻轻挥动,慢慢在空中凝成一个【山】字,此字一出,一股凝重、厚沉、巍峨、苍茫的气象散发出来,真宛如巍巍群山,耸立天地间。

    “好好好,这样子下去,我观天之道,慢慢的就能够从世间万象中领悟出来自己的道果。”

    张玉堂眉开眼笑,感觉浑身的毛孔都透着舒爽,站起身子,就要长啸一声,抒发一下心中的兴奋之情。

    “谁?”

    站起来的一瞬间,感应到虚空中,仿若有人注视,张玉堂刚一厉喝,腰间追星剑同时咣当一声,露出半截长剑,一道剑光如长虹,笔直贯穿虚空而去。

    “这会是谁?好深的道行!”

    张玉堂骇然失sè,这是追星剑第一次主动出击,而且一出击,便是剑芒如龙,雷音震动,直破虚空。

    可想而知来人的道行是如何的jīng深!

    “隐身符、匿息符、飞天符、正气符、轻身符,诸符加身。”

    一口气飞出数张道符,纷纷捏碎,画出一片道韵,浑然天成,神光灿灿,笼罩在张玉堂的身体上。

    张玉堂的整个身体随着神光覆盖,非常诡异的、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巨大青石上面。

    绿舟飞天!

    身影消失后,脚踏绿舟飞天而上。

    站在苍茫夜空下,张玉堂手执长剑,环顾四方。

    一声惨叫自远处响起,张玉堂忙催动绿舟,飞了过去。

    人刚刚离开,就在巨石的前方,虚空中荡出一阵涟漪,白发白须的老仙出现,仙风道骨,出尘超然,一身八卦水云衣随风激荡,飘飘乎如羽化而登仙。

    “人呢,怎么不见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巨石,老仙一声长叹:

    “缘聚缘散乃是前定,不可强求,倒是我过于执着了,三界因果,六道轮回,还是一切随缘吧。”

    双手一划,一道光门浮现,老仙踏足走了进去。

    光门随之消失不见。

    循着声音,张玉堂飞速赶来,茫茫夜空下,一头铁背苍狼人立而起,吞吐着月华,吞吐之间,月光如cháo汐奔涌,大浪滔滔。

    银白sè的光海把这头铁背苍狼覆盖,神光一闪,铁背苍狼化作一风流书生,书生眼神yīn沉,看向月光下的一双玉兔。

    玉兔浑身白毛,通体一sè,雪白无暇,卷缩成一团,眼中透着恐惧,看向铁背苍狼。

    “狼妖?”

    张玉堂神sè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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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神通

    狼妖化作的书生满脸yín荡之sè,看着瑟瑟发抖两只玉兔,yīn声道:

    “媚娘、采茵,我念你们修行不易,只要你们同意与我合体双修,共参无上大道,成就欢喜道果,我便放过你们,若是说出一个不字,就不要怪我无礼了。”

    一双玉兔身体上亦如铁背苍狼一般,一片烟霞璀璨,烟霞中有两位妙龄少女走了出来,一个女子身材婀娜多姿,玲珑有致,只是脸上长有一块灰sè胎记,使之容颜黯然失sè不少。

    另外一个少女清丽可人,风姿绰约,长的亭亭玉立,灵动的眼睛看向铁背狼妖的时候,全是恐惧之sè。

    “姐姐,凌云子有三百年道行,而且我听金钹大王手下的小妖说,他还得过奇遇,修成海上生明月的神通法门,我们会是对手吗?”

    相貌丑陋的女子故作安然,轻轻拍了拍采茵的手,安慰着:

    “采茵,不要怕,凌云子只有三百年的道行,可是我已经有了五百年道行,他不是我的对手。”

    “看来你们是不愿意就范了。”

    铁背苍狼妖看着站在对面的兔妖,残忍一笑:

    “五百年道行又能如何,面对着我的海上生明月的绝世神通,多少道行都是垃圾。”

    “海上生明月!”

    一股妖力自铁背苍狼的双手中间涌动出来,化作一条碧波长河,长河中一轮明月升腾,光耀四方,神辉熠熠。

    强大的力量席卷而出,直击兔妖。

    “采茵快闪开,我来对付他!”

    媚娘一把推开采茵,纤弱的身体中涌动出来一股浓厚的妖力,妖力凝成一枚大盾,挡在前方。

    轰隆!

    长河直击,明月升腾!

    妖力大盾,当场便被击穿,击穿后,妖力不减,仍是极速向着媚娘胸口处shè来。

    媚娘花容失sè,抽身急退,妖力大河如影随形,明月高照,一道神光挥洒。

    “速冻术!”

    抽身退步之间,媚娘身体中一股妖力滚腾出来,化作一片yīn寒之气,四周白气森森,温度急剧下降,宛如到了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时候。

    妖力大河被yīn寒之气一激,河面一片晶莹,明亮如镜,迅速冰冻起来。

    “微末法术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铁背苍狼妖眉心神光一绽,又是一条碧波大河汹涌而来,大河上空依旧是明月高挂,横冲直撞,碾压一切。

    轰隆!

    这条长河直击在媚娘的身体上。

    明月神光照耀,就要定住媚娘的元神,不容许她逃脱。

    纵使道行高深,没有神通、绝技护身,也发挥不出来道行的威力。

    这就相当于一个大力士,遇到了一位武林高手,也许武林高手没有大力士的力量大,但是武林高手却比大力士拥有更加强大的杀伤力。

    因为武林高手有发挥力量的窍门,能够让一分力量,发挥出来十分的作用。

    “姐姐!”

    采茵看着被击飞的媚娘,眼睛通红,化作一道流光,落在媚娘身旁,扶住媚娘,关心的问着:

    “你没事吧!”

    “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胡媚娘眼看明月照耀,神光蒸腾,内心jǐng钟大作,一把推开采茵,就见明月神光临头,定住了自己的元神。

    “说吧,你们愿不愿意做我的鼎炉,愿意的话,皆大欢喜,不但你们没有xìng命之忧,而且还能成就无上道果。”

    铁背苍狼妖催动海上生明月的神通,一边镇压媚娘,一边说着:

    “若是不愿意,我便用妖火生生炼化了你们,五百年的道行金丹,可是大补之物。”

    媚娘在明月神光的照耀下,苦苦支撑:

    “凌云子,你休想,你只有三百年的道行,想要炼化我可没那么容易,再说你现在分身乏术,若是有人能够近的你身,你必死无疑。”

    “就凭她,能行吗?我现在单凭肉身,就能生生撕裂她。”

    铁背苍狼妖长啸一声,撑破衣服,化作原形,如同一头壮硕的牛犊子,人立而起,肌肉虬结,高大威猛,一身狼毛油亮,宛如钢针一般,根根向着四面八方撑开,眼睛里冒着凶光,看向旁边的采茵,厉声喝道:

    “过来跪下臣服于我,我饶你不死。”

    “狼妖受死!”

    采茵看着受到镇压的姐姐,手心里一片烟霞闪动,一柄长剑浮现,奋不顾身的一跃,直刺过去

    “你这是找死!”

    铁背苍狼妖伸出锋利的狼爪,一爪抓去,jīng光条条,与长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shè。

    扑哧!

    采茵被大力一震,身子倒在地上,张口吐出一滩鲜血,身形摇摇yù坠,几乎维持不住人形。

    “不服我,就得死!”

    铁背苍狼露出森森的白牙,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我凌云子修行以来,还没有吃过成jīng的兔子,今天倒是开了荤,一起送上来两只肥美的兔子,兔子就是狼爷我的最爱。”

    “媚娘,采茵!”

    隐身暗处的张玉堂心念一动:

    “这两人莫不是新白娘子传奇中,凤凰山上的两头兔妖,后来奉金钹法王之命,要取许士林xìng命的妖jīng。”

    “记得当时许士林魂归地府,便是这两只兔妖去弄来紫韵龙参的须发,熬制成汤药,才救了许士林一命。”

    “这真是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在这里碰到她们,这下子紫韵龙参也有了下落,许大夫也就有救了。”

    观察之间,鹊起兔落,媚娘已经被镇压当场,采茵也被击飞。

    看的张玉堂一凛:

    “这狼妖好深的道行,好jīng妙的神通。”

    调好呼吸,隐身符让张玉堂与天地为一,一点气息也不外露,旋即驾驭绿舟飞到铁背苍狼的头顶,抽出追星剑,凌空虚画。

    神光暴闪,一个山字浮现当空。

    以剑为笔,以气结符,以文载道,煌煌神光从山字上透发出来,四周隐隐圣贤虚影缭绕。

    “镇压!”

    山字仿若化作了一片苍茫群山,从高空骤然坠落,惊天动地,海崩山裂。

    “谁?”

    铁背苍狼妖抬头一望,便见头顶上空,一个少年当空,持剑而立,神剑舞动,万千风云动,一片云霞来。

    “这是绝技!”

    铁背苍狼一喜:

    “今天我不但得了兔妖,老天还给我送来一份绝技,捉住他,我就能得到这份绝技。”

    “以后有了神通、绝技护身,就算是在凤凰山金钹大王哪里,也有了我凌云子的一席之地。”

    “少年人,你想用一个字来镇压我吗,哈哈,我好怕啊!”

    铁背苍狼妖根本感觉不出来无形剑气凝成的山字威力,看着飘然下坠的山字,伸出利爪,一把抓取。

    轰隆!

    雄山坠地,大地上沟壑裂开。

    铁背苍狼妖直接被砸成肉泥,骨骼碎裂,红的、白的染成一片。

    山字也随之消散。

    啪嗒!

    随着铁背苍狼妖身死,两卷经书掉了下来。

    “海上生明月!”

    “**真经!”

    张玉堂捡起来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这可是好宝贝啊。

    一门神通法门,一门玄功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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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媚娘

    捡起来两本经卷,匆匆扫了一眼,随即收在怀中,不过其中的内容,就在这一眼间,铭记在心。

    修行之道有三条路要通,一是道行,二是神通,三是绝技。

    若无道行,一身修为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难成大器;若无神通,待到那危险艰难之时,难以脱身;若无绝技傍身,修行路上,如何斩妖除魔,扫尽阻碍。

    海上生明月!

    这是一门神通。

    讲究在丹田气海当中,映照出来一轮银月,气海汹涌,如大河激流,横冲直撞,摧毁一切;明月当空,似神光普照,专门定人神魂,消神毁魄,非常歹毒。

    **真经!

    却是一门双修心法,共有两篇,一篇【养yīn】,一篇【养阳】。

    养yīn篇讲的是女xìng修养之道,如何保持yīn元不失;养阳篇讲的是男xìng修养之道,如何保持阳气不泄。

    除此以外,尚有双修九式:龙翻、龟腾、猿搏、凤翔、鱼接鳞、鹤交颈、兔允豪、蝉附、虎步。

    九式博大jīng深,都是些双修之道。

    苍狼铁背妖身死道消,媚娘、采茵逃过一劫,看着自半空翩然而落的张玉堂,美目中异光闪闪:

    “好一个风流绝世的公子哥儿。”

    两人相互搀扶着,抹去嘴角血迹,柔若无骨,看着站在那里的张玉堂,也不敢靠近,生怕张玉堂是一个满腔热血的正道少侠,不问是非,顺手给降妖除魔了。

    收好两卷经典,张玉堂看去,媚娘、采茵站在一旁,满脸凄惶,笑道:

    “你们不用害怕,那头狼妖已经被我杀了,没有事了,你们自便就是。”

    媚娘道:

    “我们是妖jīng,公子不怕我们吗?”

    “那有什么好怕的,妖也有好妖,也有坏妖,再说我有绝技神剑护身,一般的妖jīng徒有道行,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张玉堂记起斩杀黄大仙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枚金丹,这头铁背苍狼妖,明显道行要jīng深许多,若非是一时大意,张玉堂可是没有一点除去他的把握。

    这样的狼妖,自然也会有金丹,从四周找到一根棍子,扒开碎肉,果然有一颗鸡蛋大小的金丹,神光莹莹。

    “好宝贝!”

    捡起狼妖的内丹,张玉堂拿在手里,看了看一旁的媚娘、采茵,笑道:

    “你们还不走,还有什么事吗,对了,我到这里来,有件事情要办,只是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什么事?”

    媚娘、采茵相视一眼,笑着:

    “公子,救过我们姐妹的xìng命,只要我们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

    张玉堂娓娓道来:

    “我有一位友人,不幸身染重病,需要一点五百年以上的人参救命,我听人说,这里有一棵紫韵龙参,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

    “紫韵龙参?”

    媚娘、采茵非常的惊讶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犹疑:

    “公子需要多少紫韵龙参,是需要一些须根,还是需要一整棵的紫韵龙参。”

    “只需要一点参须配药。”张玉堂笑着:“你们知道在哪里能够寻到紫韵龙参吗,五百年以上的龙参已经通灵变化,要是让我这样子寻找下去,等我找到了,我那友人都化作白骨了。”

    “知道是知道的。”

    媚娘眼神如丝,看着俊美如仙的张玉堂,有些扭捏:

    “只是参公公早已度过雷霆劫数,等到功德圆满,就能白rì飞升了,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给你,不过,我会帮助你,尽量从他那里弄来一些须发,好救你的朋友。”

    “真的?”张玉堂故作惊喜:“那我先行谢过你了,救人如救火,你能不能带我前去,祈求参仙人慈悲一番,救一救我哪友人。”

    “嗯。”媚娘点头:“你跟我来。”

    “很远吗?”张玉堂问道:“很远的话,我这里有件宝物,能够飞天遁地,不如你们给我指路,让我捎你们一程。”

    “好!”媚娘道:“也不算近,要是走的话,得需要很长时间,我看恩公只有练气初期,道行浅薄,不能施展金丹道遁,要是有飞天遁地的宝贝,那就好了。”

    “请上来吧。”

    一片绿叶出现在张玉堂的手掌中,望空一丢,随风见长,化作一叶扁舟,绿莹剔透,烟霞弥漫。

    三人纵身跳上去,媚娘、采茵看着脚下的绿舟,眼睛里透着欢喜:

    “真是好宝贝,我修行了数百年,还没有见过宝贝。”

    眼里透着欢喜,却没有半点贪婪之sè,清澈如明净的天空。

    “这宝贝是我一个不负责任的师傅给的。”

    想起蹩脚道士,张玉堂有点发证:

    “好长时间不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又弄到了多少宝贝,下次见面,得好好表现一下,就算他是铁公鸡,我也得刮下二两血来。”

    “公子的师傅对公子真好。”

    媚娘笑道:

    “不像我们妖类,天生地养,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开启灵智,踏上修行之路,也只能独自摸索,数百年修行,都不一定有人类几十年的修为强大。”

    “也不错吧。”

    张玉堂心里明白,那个数面之缘的师傅,对自己还是蛮不错,否则也不会把画符之道、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传授给自己,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绿舟、金缕玉衣这样的宝贝送给自己防身。

    绿舟,一看就是逃命的宝贝。

    金缕玉衣,一看就是保命的宝贝。

    这样的宝贝在谁手里都是心头肉一样,舍不得送人。

    而蹩脚道士,却毫不犹豫的送给了自己,让自己万一遇到危险,能够逃得xìng命。

    修行路上,活着才是硬道理。

    几人说说笑笑,半云半雾,飞过几座陡峻险恶的山峰,一处奇绝灵秀的山涧遥挂前方。

    “哪里就是参公公的修行洞府。”

    媚娘一指前方,叮嘱道:

    “参公公xìng情温和,是个老好人,只要你不招惹他,就非常好相处。”

    顺着媚娘的手指,张玉堂看去,前方风景如画,非常秀美,有仙藤缭绕,芝兰相拥,旁边更有一道流泉从高处飞流直下,如喷金碎玉,雪龙下山一般,其势汪洋。

    “参公公,你在里面吗?”站在洞府前,媚娘声音含笑:“我是媚娘,来看你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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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官至

    “哈哈----”

    洞府里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快步走了出来:

    “原来是媚娘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来了,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参公公,你说什么呢。”媚娘一跺小蛮脚:“人家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老人家啊,你老人家要是不喜欢,人家走就是了,走了再也不来了。”

    “哈哈---欢迎、欢迎,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快快请进。”

    几人在老人的笑声中,陆续走了进去,洞府中布置的非常简单,朴素整洁,温暖如chūn,一石桌、数石椅,另有一张蒲团横陈。

    “大家都随便坐,不用拘束。”

    老人一挥手,烟霞浮动,出现几个唇红齿白的童子,童子们手捧花果,一一放在石桌,又有美酒奉上,醇香飘溢,令人沉醉。

    “山高岭峻,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只有一些花果美酒大家随意就是。”

    几人谈笑风生,说了一会儿,媚娘把来意禀明,老人笑着:“治病救人这是好事,需要多少参须,你只管说。”

    “也不需要多少的。”

    媚娘笑着伸出手来,一把抓住老人的胡须,轻轻一抖,几根长须坠落:

    “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哎呀,住手,住手。”

    胡子一被抓,老人顿时吹鼻子瞪眼:

    “好你个媚娘,没大没小,不就是救个凡人吗,一根就可以了,不要再拽了,再拽就被你拽干净了。”

    站起身子,老人一手护着自己的宝贝胡子,离媚娘远远地,生怕媚娘发起疯来,再一手拽走几根宝贝胡子,那可真是要了老命喽。

    得到了紫韵龙参须,张玉堂等人不做久留,借口离了洞府,到了洞府门口时候,参仙拉着媚娘到了一旁,嘀咕着:

    “媚娘,临走之前,我送你一句话,你可得谨记在心,神道铁律,人妖殊途,你千万不要自误,让数百年修行尽付流水。”

    媚娘先是脸上一红,随即有些幽怨:“我这副尊容,谁会喜欢,就算我喜欢人家,人家也不见得喜欢我啊。”

    “缘由天定,份在人为,一切都说不定哦。”老人神秘一笑:“去吧,去吧,救人要紧,不要耽误了时间。”

    几人刚一离开参仙洞府,再回头,就见四处都是山壁,古木丛丛,绿草如茵,哪里还有什么洞府,哪里还有什么流泉。

    “两位我现在得到了紫韵龙参,要回去救人,咱们后会有期。”

    张玉堂一抱拳,绿舟浮现脚下,踏空而走。

    “采茵,你说他以后还会记得曾经救过一个叫媚娘的人吗?”

    “姐姐,咱们是妖jīng,他是人,你不要多想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谁说的,等我修行有成,去掉了脸上的胎记,我一定会去找他,那时候郎才女貌,比翼双飞。”

    …

    钱塘到凤凰山有万里之遥,不觉张玉堂已经离开了一天多,还没有回转,许娇容看着旁边笑容满面的爹爹,也只能强颜欢笑。

    她知道,若是张玉堂不能够及时赶回来的话,自己的爹爹便只剩下了三天xìng命。

    给张府送信的阿宝、李勇,不久就返回了保安堂,张员外、张夫人也随着走了进来,看着脸sè红润的许大夫,有些吃惊的说着:

    “我听阿宝他们说,许大夫你身体有恙,喝了符水才变成这样跟没事人似得。”

    “是啊,多亏令郎的符水,不然我还躺在床上做吃等死呢。”

    许大夫把张员外、张夫人让到座位上,令下人到了水,歉意道:

    “因为我的事,让令郎万里迢迢,去凤凰山寻求紫韵龙参,为老夫治病,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那死孩子,从小就心善,为了做好事,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光知道逞强称能。”张夫人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担心:“我可是听人说了,凤凰山上,有许多吃人的妖jīng,要是我儿子他不小心,碰上这么一个妖jīng,可怎么活啊。”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不由得有些凄凄惨惨戚戚。

    张员外在一旁安慰着:“玉儿他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担心。”

    “哼,他又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担心,我苦命的儿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狠心的爹。”

    许大夫在一旁听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满脸的尴尬:

    “这事都怨我,让一个孩子为了我这条老命冒险,实在不值得,张员外、张夫人你们想怎样处置我,敬请尊便,我绝无怨言。”

    “许大夫这是说什么话,乡里乡亲的,谁用不着谁啊。”

    张员外笑道:

    “她只是现在怒气攻心,发泄一下就好了。”

    几人在一起谈了一会儿,便无话可谈,默默的坐着,一直坐到轰天地黑,也没见张玉堂回来,张员外、张夫人让李勇、阿宝在张府等着,两人回了张府。

    回府后,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张夫人更是好几次暗暗落泪,披上衣服,走出房间,看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玉儿,你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情。”

    “放下吧,玉儿他不会有事的。”

    身后,张员外轻轻走来,拿着一件衣裳,披在了张夫人身上:

    “夜深露重,不要让身子着了凉,回屋睡吧,等一觉醒来,儿子就回来了,三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

    无论发生了什么,生活仍要继续,当明亮的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一队人马从街道上,稳稳走来,队伍中间是一顶大轿,赫然便是昨rì刚刚到达钱塘的八府巡按。

    “大人,张府已经到了。”

    轿子到了张府门口的时候,有人趴到轿子前说着。

    “落轿!”

    轿子轻轻放下,一个中年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旁边有人赶紧小跑过来,轻轻扶着。

    “这里就是张府吗,果然是一派非凡的气象,怪不得能出圣师那样的人才。”

    中年人清瘦挺拔,一身正气,巍巍走来,仪态非凡。

    “请人敲门,莫要惊扰了张员外、张夫人。”

    “是,大人。”

    当下有衙役走上前,轻轻晃动门铃。

    “谁呀?”

    张府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的向着两旁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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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一笑

    “张管家!”

    李捕头推开门,看着露出头来的一个老苍头,微微一笑:

    “我是李公甫,八府巡按王大人正在门外等候,还不让老爷、夫人出来迎接。”

    “八府巡按,那是干什么的?”

    老苍头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

    “是找老爷、夫人啊,这几天找老爷、夫人的也太多了,不但有书生,还有许多人家的夫人都带着女儿来,真是太多了。”

    “至于那个什么八府巡按王大人的什么的,你让他等等,我进去禀告一下,看看老爷、夫人有没有时间。”

    “这---?”

    李公甫有些为难,自己原本已经打算不干捕头了,谁知峰回路转,陈伦被巡视八方的八府巡按拿下入狱,而自己也因为钱塘暂无治安长官,再次被提拔出来。

    这是提拔以后,第一次办事,却让八府巡按在门外等候。

    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等等吧!”

    八府巡按迈步走了过来,听清了两人的谈话,语言中有些恭谨:

    “这是圣师之家,百圣佑护,是我等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岂能莽撞。”

    “是是是,大人言之有理。”

    李捕头一介粗人,喜欢舞刀弄棒,对于这种文人情结,丝毫未有所觉,既然大人不觉得怠慢,他自然也乐得省事。

    错开一步,弯腰低头,站在八府巡按的一侧。

    未用多久,张府大门缓缓向着两边打开,张员外、张夫人神sè惶惶,小跑着奔了出来。

    八府巡按!

    这是几品的官?

    张员外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八府巡按执掌尚方宝剑,能够先斩后奏,代天子督察天下。

    这样的人,怎会驾临一介商人之家。

    “钱塘商户张端坤、张王氏叩见八府巡按大人。”

    看到门前的八府巡按,张员外、张夫人领着一众仆役、婢女,便要匍匐在地,大礼参拜。

    “老员外、老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八府巡按穿着一身官袍,非常威严,看到张员外、张夫人就要大礼参拜,忙快走几步,扶住了张员外,笑道:

    “你是圣师的父亲,功德无量,我也是读书人,怎敢受你的大礼。”

    这便是儿子给父母挣来的荣耀,一时间,张员外感觉自己有些飘然。

    父以子为贵,母以子为贵。

    圣师父母,登峰造极,天下任何读书人,都不敢接受他们的大礼。

    否则便是大逆不道,无礼至极。

    会被天下所有的读书人所诟病,这样的人,一生读书也算是白读了。

    人情练达,世事洞明,这样的读书人才能走的更远。

    只知道读死书的人,终究是笼中之鸟,井底之蛙,成不了大气候。

    看着伸出手来的八府巡按,张员外趁势站直了腰板,身为圣师的父母,有这样的资格面对天下读书人。

    “大人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只不知大人所谓何来?”

    面对着八府巡按,张员外也尽量让自己言语之间,文雅一些,有点读书人气象,万万不能丢了自己儿子的体面。

    居养体、移养气。

    地位和环境可以改变人的气质,奉养可以改变人的体质

    张员外、张夫人过惯呼奴唤俾的生活,自然是满身的雍容贵气,只是商人地位低下,还没有这般受人敬重过,缺少一种自信与张扬,因而气度涵养自然是差了一点。

    现在只能装作淡定与安然,努力让自己的气度涵养显露出来。

    气度涵养这东西是靠环境慢慢磨出来的,过上几年,装的久了,习惯了,何尝不是一个气度如海,涵养似渊的端庄雅人。

    “哈哈---”

    八府巡按淡淡一笑:

    “这次来圣师家里,一则是奢望能够与圣师见上一面,聆听圣师的教诲,二则是奉当今圣上的旨意,加封张府为圣师世家,普天同庆。”

    “圣师世家?”

    这是天大的荣耀,人皇提笔,万世加封,能够让子孙后代封官显贵。

    “多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员外喜极而泣,并张夫人一起望北而拜,旋即看到李捕头让人抬着一块匾,轻轻走了过来。

    “都小心点,这可是圣上的题词,万一出了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李捕头粗声粗气的招呼着,让人小心的挂了上去。

    张府之中,又是一番热闹不提,八府巡按见张玉堂未在府里,便辞了张员外、张夫人,一道赶往保安堂。

    到了保安堂中,许娇容、许大夫、李勇、阿宝等人正在一旁谈笑,等着张玉堂归来,很快听得外面的喧哗之声。

    李勇、阿宝二人赶紧走了出去,便见八府巡按、李捕头等人,一起走来。

    走到保安堂前,李捕头小跑上前,喊道:

    “保安堂接旨!”

    “接旨?”

    许大夫、许娇容、许仙一阵发愣,却也不敢怠慢,忙摆了香案。

    连同附近的人,都一起黑压压跪成一片。

    就听有人念道:

    “奉天子圣谕,钱塘许氏一家,治病救人,广结善缘,福德无量,是天子有感,赐许家匾额一块。”

    “谢主隆恩!”

    许大夫看着衙役们抬过来的【仁心医馆】,眼中有泪花闪烁,治病救人能有这样的荣耀,这一生便是值了。

    儿子成了秀才,自己也被御赐加封。

    许家,真正的光宗耀祖了。

    哪怕二天以后,身死道消,也能够含笑九泉,放心去见列祖列宗了。

    许大夫笑中含泪的接过仁心医馆的匾额,有些激动的颤抖,这可是一生的荣耀,是一生行善积德换来的。

    “爹爹!”

    看着激动的许大夫,许娇容走过来搀扶着,低声道:

    “巡按大人还在呢?”

    “是是是!”

    许大夫抹去眼角激动的泪水,含笑道:

    “大人,还请大人在府中喝一杯清茶,让鄙人略尽心意。”

    “恭喜许大夫,医馆仁心,保一方平安,功德无量啊,皇上会记住他每一个良善的子民。”

    八府巡按笑着推辞:

    “在下公务缠身,就不打扰了,告辞。”

    “大人慢走。”

    许大夫不敢阻拦,恭送八府巡按出去,一旁的许娇容看着队伍里雄赳赳、气昂昂的李公甫,心中不觉的与一道身影暗合。

    眼神有些痴了。

    莫问情深深几许,相逢疑是在梦中。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我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几次相逢,怎么好像见过了千百次一般?”

    看着离去的李公甫,许娇容脸上羞红如云,宛如桃花朵朵。

    仿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刹那间,李公甫一转脸,灿烂的笑容满面,看着一眼望来的许娇容,只觉的心咚咚咚的一震,如雷一般:

    “她在对我笑,宛如水莲花不尽的娇羞。”

    每一个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天生的诗人,诗情画意,甜言蜜语都仿佛烙印在骨子里,只在碰到心爱姑娘的那一刻,彻底绽放。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相视的一瞬间,一缕红线绽弥漫出缕缕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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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斩缘

    一rì间,圣师世家、仁心医馆花落钱塘。

    整个钱塘沸腾了,万人空巷,皆来相贺,这是值得记入钱塘县志的荣耀。

    龙腾狮舞、鞭炮震天,一路繁花似锦。

    所有的地方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痴人万千,几人白首同卷?

    张府之中,锣鼓喧天,无数学子云集,推杯换盏,吟诗作对。

    浮生若梦,梦里名利搁浅。

    保安堂里,人来车往,门庭若市,川流不息。

    张玉堂驾驭一叶扁舟,怀揣着紫韵龙参须,自凤凰山上飞速赶来。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给许大夫喝下的道符神水,可以维持许大夫三rì正常人的生命,三rì之后,便如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风烛残年,不过如此。

    茫茫虚空中,张玉堂宛如一颗流星,飞遁于高空之上,夜以继rì,疯狂的赶路。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一刻,尤其显得珍贵。

    不觉又是夜sè深沉,天空上明月如昼,群星点点,神州大地上,仿若铺了一层白霜,清冷而凌厉。

    “现在许大夫应该没有任何事,我得赶紧赶回去,以防不测。”

    站在绿舟上,张玉堂的一头长发舞动长空,用手捂了捂胸口的那几根参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总算是寻到了紫韵龙参须,紫韵龙参须,是一株千年老参的须,药xìng通灵,神妙无比。真希望,有了这药,真如许大夫所说的那样,熬制出来八宝珍珠汤,能够起死回生。”

    风驰电掣,宛如长虹贯rì,犹如鹰击长空,长长的夜空下,张玉堂脚下的绿舟散发出来的绿光,带着长长的尾巴,划过蔚蓝的夜空。

    不久,已是到了第二天的夜,保安堂遥遥在望,张玉堂远远的看见,保安堂的上空,有一团金黄sè的云气笼盖,金黄sè的云气中,有一条九爪金龙的虚影腾挪,浩瀚龙威散发出来,睥睨四顾,无人可挡。

    “天子气运,这怎么可能?”

    张玉堂一惊,望向钱塘四方,缕缕光芒冲天,或为赤霞燃空,或为清光弥漫,或为金光缭绕,或为五sè蒸腾。

    而在自己家的上空,辟邪符结成的一**rì高挂,光焰万丈,覆盖所有,大rì旁边道道文光贯穿天地,接通过去未来。

    文光shèrì虹,仿若穿越了六道轮回,凝练了天地玄黄,磅礴、厚重、沧桑。

    文光下方,片片金黄sè的云气氤氲如雾,其中亦有一条九爪神龙的虚影仰首咆哮,环顾**八荒。

    “这是当今人皇册封带来的天子之气,能够震慑鬼神,睥睨群妖。”

    面对着天子帝王之气,就算是很强大的鬼神,亦不敢近身,天子帝王之气,得自众生心中的敬畏、信仰,超越一切香火、超越一切神道。

    天子令发,便能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家与保安堂都受到了天子册封。”

    张玉堂踏着绿舟,如神仙一般,飞往保安堂,待到了近处,便见到滚滚金黄sè气运中,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红光带喜,直冲天上的红鸾星。

    红鸾星上散发的光芒,宛如一条条红丝,连接向四面八方中的所有缘人身体上。

    “这是谁的红鸾星动?”

    张玉堂顺着红光,好奇的望了下去,红光的源头,一个少女正在热情的招呼着往来的客人。

    “是她?这怎么可能。”

    吃了一惊,张玉堂借来神符,凝聚了神光于眼中,再次看去,果然是一道红光冲天,连接向钱塘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亦是一道红光冲天,两道红光在中间合在一起,光芒璀璨,成龙凤吉祥之景象。

    “龙凤呈祥,这是月老红线!”

    张玉堂脸sè一黑:

    “难道是月下老人搞的鬼,利用手中的红线,迷惑了许娇容的心智,从而使她爱上了李公甫。”

    “原著中,李公甫与许娇容就是一对恩爱非常的夫妻,他们的结合也许自有天意,只是若是他们是zì yóu凭心而成,我也不会阻止,若是月老红线影响了二人的心智,我绝不愿意。”

    与许娇容相处这么久,张玉堂已经了解了许娇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点娇憨,有点聪明,有点美丽,有点善良。

    这样的一个人,绝不能成为神的玩偶,她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些红光应该是月老红线所化,我只要斩断红线,便是斩断了二人的缘分,以后能不能成,全看二人造化了。”

    驾着绿舟,飞入两道红光接触的地方,把追星剑自腰间拔出,大无形破灭剑气所凝剑芒透体而出,有丈二长短。

    “斩!”

    大无形破灭剑气横斩而出,如星河倒挂,白茫茫一片,破灭一切希望。

    无形破灭剑气的奥义便是破灭希望、毁灭一切有形无形之质。

    随着剑气袭来,红光顿时被斩成两半。

    这一剑斩断了尘缘、斩断了所有。

    从此以后,缘由天定,份在人为。

    能不能在一起,便不是天注定,而是要靠两人的努力。

    “什么人斩断了尘缘?”

    正行走夜空的月下老人,竹杖上啪的一声,一根红丝断为两截,一缕尘缘被斩。

    “什么人有了这么深的道行,居然能够斩断尘缘,须知这是千百世才能修来的缘分,最是坚韧。”

    “若是尘缘可斩,以后还要我月老有什么用,我若是没用了,便没有了香火,没有了香火也就不会再有月神。”

    想着可能引起的可怕后果,月老脸上如木炭一样黑:

    “必须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否则后患无穷。”

    “怎么感觉心口一轻。”

    正忙活着的许娇容,心中茫然一轻,李公甫的影子渐渐淡去,浮现的却是一个如神的少年,腰挎神剑,傲立当空。

    少年是张玉堂。

    “咦?”

    正在办公巡视的李公甫,忽然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若就在刹那间,自己失去了世上最重要的东西,直yù让自己肝肠寸断。

    这种痛来的莫名其妙,似乎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真他【妈】的邪乎,赶紧去喝点热酒,驱驱邪。”

    李公甫挎着朴刀,喊上几个青壮,一起到了酒楼中,打了几壶酒,便走了出去。

    今rì,仁心医馆、圣师世家大庆,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以后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只能看缘分了。”

    张玉堂淡淡一笑,收了追星剑,收了绿舟,找到夜深人静的地方,举步向着保安堂而来。

    “是张玉堂回来了!”

    许仙眼尖,一眼瞅到了刚刚进门的张玉堂,忙快步跑了过去。

    “你找到五百年以上的人参了?”

    语气中有兴奋,也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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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玉楼春

    “嗯!”

    张玉堂点点头:

    “我先从后门进去了,你赶紧让许大夫来。”

    “好的。”许仙大喜:“你先进去,我马上去喊爹爹。”

    趁着没人注意,张玉堂闪身入了后门,轻车熟路,倒也方便。

    片刻,许大夫、许娇容、许仙、李勇、阿宝几人一起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狂喜:

    “找到五百年以上的仙参了?”

    许大夫有些颤抖的看着张玉堂,若是真的找到了仙参,就能够续命,活着真好。

    “找到了。”

    张玉堂从怀里掏出二根参须:

    “许叔叔,这是从紫韵龙参身体上取来的参须,这两根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几根。”

    “够够够!紫韵龙参是人参之王,就算是一根参须就够了。”

    许大夫看着张玉堂手里的紫韵龙参须,激动的有些哽咽:

    “贤侄,这东西太过珍贵了,我要是收下了,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当初你救了我一命,如今又来救我,我何德何能,能够受到你这般帮助。”

    “许叔叔,你太客气了,再好的东西都是用来救人,有什么东西能够比人命还重要吗?”

    张玉堂说道:

    “再说医馆仁心,也不知道救过多少人,能帮助你这样的好人,我打心里愿意,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家了,这几天不回家,父母应该担心死了。”

    “那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张员外、张夫人来了这里不知道多少回。”许大夫有些歉意:“为了我的事情,让你们费心了,这紫韵龙参须是人参之王,我留下一根就足够了,剩下的你全部拿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也好,那我就告辞了。”张玉堂含笑接过递过来的一根紫韵龙参须,对着李勇、阿宝道:“咱们走吧。”

    “是,公子。”两人应道。

    又一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许娇容,笑问:“娇容姑娘,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在这里照料。”

    “跟公子去吧。”见许娇容有些犹疑,许大夫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为人处世,要以诚信立根,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为了为父的事情,委屈你了。”

    “不委屈的。”许娇容道:“公子待我极好,老爷、老夫人也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吃的好、住的好,就像有钱人家的小姐一样,还能够陪公子读书习字。”

    看着此时神采奕奕的许大夫,许娇容依依不舍:“爹爹,我去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记得赶紧熬制出来八宝珍珠汤,公子的道符神水只能坚持三天时间。”

    “去吧。”许大夫宽慰着:“为父的身体,为父自己清楚。”

    “走!”

    张玉堂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沿着来时路,快步走了过去。

    今rì的钱塘之夜,注定难眠,欢乐的海洋波涛汹涌,充满了每一个地方。

    “是公子回来了!”

    张府门前翘首期盼的奴仆、婢女,看到了路上的张玉堂一行人,满脸惊喜,大声喊起来:

    “老爷、夫人,是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

    一路跑,一路喊,许多人听到声音都站了起来,齐刷刷的,一起望向了门外那个丰神如玉的少年。

    这个时候,张玉堂已经看到了,张府的匾额已经去掉,换上的是一块圣师世家的牌匾,圣师世家四个大字,散放着凡人看不到的光芒,光芒通天彻地,如一挂星河倒垂人间。

    “有这样的光芒笼盖,只要皇朝不倒,就有气运加身,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轻易来家里作怪。

    “我还原本打算布置一座万符归元大阵,这下子倒是不用了,有这四字镇宅,能够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圣师!”

    来到这里的学子,望向张玉堂的目光中都是虔诚。

    这是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圣者,文道之师,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道。

    狂热的学子们,依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都微微躬身,向着举步而来的张玉堂行礼。

    这一刻,荣耀加身,犹如太阳一般光芒万丈。

    “大家能够来我家里做客,我非常高兴。”张玉堂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大家尽管随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就像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不用拘束。”

    “是!”

    学子们虽然狂热,却都节制着,并没有迈步上前与张玉堂亲近。

    “玉儿,你回来了。”

    这一会儿功夫,张员外、张夫人已经收到了消息,快步来的门口,注视着张玉堂看了好一会儿,张夫人才笑着:“回来了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亲,让你担心了。”

    张玉堂轻快的走到张夫人身前:“下一次孩儿再有事外出,一定先告诉娘亲,让娘亲定夺以后再去做。”

    “就你会说话。”张夫人眼中含笑,眉飞sè舞:“赶紧进来招呼着,这些都是来自钱塘四面八方的读书人,闻风而来,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一点都不爽气,娘亲不喜欢,还是你来招呼吧。”

    “一切有我。”张玉堂给张夫人一个自信的灿烂笑容,就听得张员外在一旁低声道:“许大夫的事情办妥了吧,那人可是一个好人,做了不知道多少善事,可不能就这么去了。”

    “放心吧。”张玉堂也是低声道:“你儿子办事,你还不放心,无论什么事,到了你儿子的手里,还不是手到擒来,办的妥妥当当,安安稳稳。”

    “办好了,我就放心了。”张员外边走边与附近的学子打着招呼,一路含笑,张玉堂跟在旁边,风度翩翩,信步闲庭,如行云流水。

    “圣师,今天是大喜的rì子,能不能当场给我们作一首词,来表达下此时的心情。”旁边的学子看着走过的张玉堂,轻轻站了起来,目光火热的看着张玉堂:“圣师的文章,一字千金,在下真心希望圣师能够做上一首。”

    “来一首!”

    学子们被这句话点燃了激情,看着立在哪里的张玉堂,高声喊了起来:

    “来一首!”

    “好!”张玉堂微笑着:“娇容、阿宝,笔墨伺候。”

    红袖添香,更显才子风流。

    只是---

    “圣师,宣纸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人见张玉堂答应,刷的从一旁的仆役手里拿过一张宽大的宣纸,扯住一端,另一端吩咐仆役扯住。

    “请圣师动笔。”

    张玉堂站在宣纸前,凝神静思,张府里一时间,所有的学子都屏住了呼吸,落针可闻;就这样过了一会,张玉堂手中的笔缓缓带动,万众瞩目:

    “看着今天的盛宴,我忽然想起还没有大考的时候,那时我和朋友踏青的场景,往事历历,仿若就在眼前,时光流转,不觉已是此去经年。”

    感慨一下,泼墨挥毫: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chūn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一首玉楼chūn,一气呵成,张玉堂写毕,让许娇容执笔,看了一遍,笑道:“人生总是遗憾苦恼多欢乐少,在这歌宴酒席之上,应举杯欢饮,一掷千金,博席间一笑,不要辜负了此等良辰美景,佳宵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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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一字千金

    一首玉楼chūn,把宴会的气氛推向高cháo。

    席间人人传唱玉楼chūn,更有有心人把张玉堂近来所做的词篇一一吟唱出来。

    一首蝶恋花,世间再无蝶恋花,道不尽颠沛流离。

    一首酒泉子,手把红旗旗不湿,说不出豪情万丈。

    一首水调歌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自此以后,中秋词尽废。

    一首黄金榜上,更是写出了才子佳人,白衣卿相,忍把那浮名,都换作低斟浅唱。

    而今又是一首玉楼chūn,红杏枝头chūn意闹,肯爱千金轻一笑。

    这样的词又是一个巅峰。

    “今后,再也不能让圣师写词了,词作一出,便是此中巅峰,让后人无言以对。”

    许多人传唱着张玉堂的词作,心中更是羡慕、敬仰,又是忐忑:

    “若是圣师以后,把每一个词牌都做上一首,岂不是写绝了词牌。”

    得到玉楼chūn的学子双手捧着,让每一个与会的学子都观看一番,然后走到了张玉堂面前,清声道:“圣师,刚才我说过圣师的字一字千金,这首玉楼chūn,共有五十六字,我愿意出黄金五万六千两,买下这首玉楼chūn,还请圣师割爱。”

    “准了!”

    张玉堂并没有做作,这首玉龙chūn蕴含着自己的jīng气神,更是接引天地浩然之气,放在家里,能够驱逐一般的邪祟,算的上是一件修行界的宝贝。

    这样的宝贝,万金不易。

    “谢圣师!”

    学子高兴的捧着这条长幅,忙命人抬来一箱箱的黄金,足足有二十多箱,每一箱差不多有二千两黄金,打开箱子,黄金sè的光芒弥漫天地,富贵气息逼人。

    一旁的学子们看着被卖出去的玉楼chūn,眼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那可是圣师题词,万金不易,居然被人争先了。

    喧嚣的热闹终究在极致里落幕,钱塘学子们接二连三的离去,整个张府渐渐的空虚下来,只是杯盘狼藉,满院酒气熏天。

    张夫人领着下人,把院子里的一切杯盘整理清洁,然后又在院子里洒了清水,驱逐满天的酒气,收拾完毕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待到所有的学子离去,张玉堂也是浑身的疲乏,由许娇容、阿宝、李勇跟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刚才来的的时候,我挥剑斩断了许娇容与李公甫的尘缘,不知道那掌控姻缘的月老是否能够感应到。”

    “若是他感应到的话,他会怎么做?”

    “月老也是受人间香火,凝练红绳、婚姻薄,掌控人间姻缘,法力无边,只是他是天庭正神,应该不会真身前来对付我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够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有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坐在自己房子里,抛去了大考的压力,重新打量着自己的一切。

    现在的画符之道已经到了二笔鬼神惊的地步,能够驱神役鬼,剑术也到了剑气雷音的境界,想要到达人剑合一,还差了许多火候。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在我的修为已经到了瓶颈,必须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世间繁华,开阔一下眼界,感受世间万物,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我现在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虽然记下了许多知识,只是这些东西,还谈不上是知识,顶多只能算知,而谈不上识,识是经历过实践后的认识,而我现在只是流于表面。”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是该出去走一走了。”

    慢慢剖析着最真实的自己,张玉堂感觉心中此时非常的通透,明白了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本心,最终的路要如何做,将由心而定。

    感受着夜的深沉,张玉堂盘膝坐回了自己的床上,结跏跌坐,默默运转大无形破灭剑气,一把粗糙的剑胚悬浮在丹田气海的上空,散发着锐利的剑芒,剑芒上面爆发着阵阵雷音,声如神在天上语。

    一直以来,张玉堂每一个夜晚,无论是多么劳累、困乏,从来都没有间断过修行。

    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缓缓运转了十二个大周天,剑气雷音自骨骼里噼里啪啦的震响,张玉堂睁开了眼睛,双目中仿若闪过两道闪电,刹那划破了苍穹。

    “现在练气算是小成,剑道真气太过锋锐,过刚易折,不是长生之道,只是眼下,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法门,将来能够走到哪一步,还真是个未知数。”

    “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意,我已经参悟透彻,只要我的练气功夫有所提升,就能提高我的实力,现在我得到了两枚金丹,一枚黄大仙的金丹,一枚是凤凰山狼妖的金丹,若是我慢慢的炼化了这两枚金丹,吸收了其中的部分能量,应该可以把我的剑诀真气提升到练气中期吧。”

    自怀里掏出两枚金丹,一枚金丹指甲大小,泛着黑虹,是黄大仙的金丹。

    一枚金丹有鸡蛋大,金灿灿的,是凤凰山狼妖的金丹。

    黄大仙是用请神术,请来玄坛祖师镇压的;狼妖是张玉堂趁着它镇压媚娘的时候,用画符之道结合文以载道,又以追星剑为笔,形成山字绝技,在狼妖大意的情况下,才能够直接把他的肉身碾成粉碎。

    这两次都不是张玉堂真正的实力体现,一次是取巧,一次是趁之大意,若是一对一的对战,只有死路一条。

    对此张玉堂毫无怀疑的相信。

    “黄大仙的金丹中驳杂不堪,有自己修行的妖力,也有接受香火而来的神力,得需要仔细打磨,才能炼化。”

    “凤凰山狼妖的金丹jīng纯如石,坚固异常,凭着自己的炼气修为,根本炼化不开,这样子,暂时只能够炼化黄大仙的金丹了。”

    把鸡蛋大小的金丹重新收回怀里,捧着黄大仙的金丹,放在双手之间,右手心压着左手心,金丹便在左手心上。

    然后双手放于下丹田,默默运转大无形破灭剑气的剑诀,屡屡黑气从金丹上面炼化出来,腥臭非常,逸散在空气中。

    就在张玉堂炼化金丹的时候,感应到被斩去尘缘的月老,踏破虚空,出现在钱塘上空,慧眼神光望去,就见李公甫脚踝上的红丝已然消失不见。

    又向许娇容看去,一缕红丝亦然不见。

    “可惜了一桩姻缘,为了此生与你相见、相知、相守,李公甫已经在前世苦苦求了五百年,才换来这一生与你执手相牵,谁知又错过了,看来还得再等上一世。”

    打开婚姻薄,仔细一看,旋即愣了:

    “咦,怎么回事,红绳已断,婚姻薄上怎么还有他们的名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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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传说中,人类的血脉之中蕴含着太古神魔的力量,这股力量,能够毁天灭地,能够遨游星空,能够焚江煮海......
不过,这股力量一直潜藏血脉之中,直到有一天,血脉沸腾,力量爆发,整个世界为之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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