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这才是男人（求收藏！）
“既然已经没有活路，为什么不能像一个男人那样，死在战场上。”
“鞑子也是两肩膀扛一颗脑袋，没有比我们多一条命。都给我像一个男人那样，挺起胸膛，死也要站着死。你们是男人，不是懦夫，更不是娘们……”
当卫征发出的最后几声咆哮开始在大家脑海不断进行回荡时，火枪手脸上的绝望表情终于被坚定取代。
紧握火绳枪的一双手也不再进行颤抖，死死盯着数百步外鞑子进攻部队。因为他们都明白，此刻已经没有其它退路，唯有死战到底，才可能拼出那么一点生机。
就在这时，鞑子动了……
一个牛录三百鞑子骑兵，缓缓走出方阵。随着战马马蹄敲击地面的轰鸣声越来越大，骑兵的冲锋速度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快。
从刚开始的缓步前进变成小跑，再从小跑变成狂奔驰骋……
很快，三百多鞑子骑兵所组成的进攻阵型，就被马蹄腾起的浓浓灰尘给笼罩。
当骑兵冲锋给大家带来的震撼通过大地颤抖，真切的传到卫征身上后，卫征脸上迅速露出一副发自内心的炙热和期待。
对着身边火枪手大声吼道：“兄弟们，鞑子骑兵来了，马上给火绳枪装弹，点燃火绳。手持新式火枪的火枪手，以排为单位，做好射击准备。
两天来，位于山里的基地再次给卫征送来四十杆新式火绳枪以及四千发定装米尼弹。
所以，此刻的火枪营已经有一个大队配置新式火绳枪。
在卫征命令下，配置新式火绳枪的第一火枪队，以排为单位站在土墙后，对鞑子进行三段式射击。
距离防线最后三百步时，三百鞑子骑兵的速度已经加到最快。就好像一道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迅速向自己布置在阵地前两百步的拒马倒刺撞来。
就在部下紧握火绳枪的双手再次变得颤抖起来，在火绳燃烧所产生火星的照射下，一颗颗豆大汗珠，也因为紧张而从他们额头流畅下来时。
快速冲锋的鞑子骑兵，没有意外的在拒马阵前放慢马速。
密集的拒马倒刺三仗一排，左右间隔一丈，前后间隔两仗，交错进行布置，层层叠叠。
如果鞑子骑兵继续以冲锋速度撞上长枪阵，即使他们顺着第一排拒马倒刺间隙，冲进密集的拒马阵。高速冲锋的骑兵也不可能在一眨眼功夫反应过来，迅速调转马头，拐弯到另一个拒马倒刺间隙。
当然，即使鞑子骑兵反应过来，快速奔驰的战马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丈距离做出反应。
只要鞑子骑兵冲进拒马阵的速度不减，卫征就可以自信的说：已经深深扎入地下的拒马倒刺，一定可以扎的鞑子骑兵人仰马翻。
接近拒马阵的鞑子骑兵，首先用马套试了试挡在面前的拒马倒刺，看看能不能将其扳倒。确认无法将其从地下拔起后，不得不放缓马速，然后才进入层层叠叠的拒马阵，以步兵进攻速度向土墙方向推进。
“两百步，终于到了……”对新式火绳枪充满期待的卫征，在心底大声喊道。
随后，对着面前身边已经待命的九十个火枪手大声命令道。
“第一排新式火枪手，射击……”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爆炸声沿着土墙一线响起，黑火药燃烧所产生的浓浓白烟迅速从三十根火绳枪枪管喷涌而出，将火枪手笼罩。
守在阵地上的卫征没有心情去看已经被白烟笼罩的阵地，而是在第一时间将目光转移到面前鞑子进攻部队身上。
火绳枪枪声响起，卫征就好像清楚看到火绳枪射出的三十发铅弹，带着呼啸声向迎面冲来的鞑子骑兵飞去。
三十发成抛物线飞出的铅弹越飞越远，眼看就要飞到尽头时，由鞑子士兵和战马组成的一道肉盾，终于出现在铅弹面前。
带着巨大能量的铅弹就好像击穿一层白纸，轻易穿透鞑子皮甲以及战马的厚厚表皮，进入他们身体。
瞬间，一朵朵漂亮的血花就从弹孔绽放开来。
至于射入目标身体的铅弹，因为周围温度骤降，并且受到撞击。本来就脆弱的铅弹直接爆裂开来，在鞑子以及战马身体形成第二次创伤。
表面上看，鞑子和战马身体仅有一个手指大小的血洞。但是，血洞周围的身体内脏器官，几乎都在这一瞬间遭到毁灭性破坏。
所以，被铅弹命中的鞑子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瞬间失力，从战马马背上摔下来。
至于被铅弹命中的战马，同样带着巨大轰鸣声重重扑倒在地。
骑在战马上的袋子骑兵，运气好的，还能在惯性作用下被马背摔倒在平地上。运气不好的，直接在惯性作用下被战马摔到周围林立的拒马倒刺上，将鞑子身体刺一个洞穿。
三个鞑子骑兵直接被弹雨命中，落马倒地变成尸体…..
两个鞑子的战马被弹雨命中，被摔下战马，生死未卜，暂时失去战斗力。
看到这个战果，卫征忍不住激动的叫道：“打得好….一轮射击就干掉五个鞑子骑兵，新式火绳枪的射程和威力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第一火枪队第二排，马上进行射击……第三排做好射击准备……”
卫征的咆哮声刚刚响起，绵延几十步的土墙后方，就再次响起一阵密集弹雨声。
枪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鞑子骑兵，毫无意外的中弹倒地变成尸体。
此时此刻，卫征充满激动的声音再次从嘴里发出：“又是五个鞑子….兄弟们，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就这么打，鞑子也是人肉张的，一枚铅弹过去，照样能要了他们性命….第三排火枪手，马上射击….第一排火枪手做好射击准备……”
第六十一章 害人的常识（求收藏！）
同老式火绳枪相比，新式火绳枪除了进行生产线生产，所有部件可以进行通用，枪管更加结实，装药量更多，射程更远外。还有一个巨大优势，那就是采用定装米尼弹，装弹速度非常迅速。
老式火绳枪一次装弹所需要的时间花在新式火绳枪上，至少可以装两次弹和击发。
所以，当火枪营第一队第一排再次装弹完毕，准备射出第四轮铅弹时。正在拒马阵中艰难前行的鞑子骑兵，才堪堪向前推进三十步。
也就是说，等鞑子骑兵冲进普通火绳枪有效射程，虎豹军自行生产的新式火绳枪，至少还能向前射出六轮铅弹。
不仅如此，随着鞑子骑兵距离土墙越来越近，一轮三十发铅弹的命中率，也会随之变得越来越高。
第四轮枪响过后，仅卫征亲眼看到的，就有六个鞑子或死或伤倒在冲锋路上。
第五轮，第六轮….
剧烈的枪声就好像放鞭炮一样，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接二连三响起。
在拒马倒刺中来回穿梭，不断向前推进的鞑子骑兵。在九十个火枪手攻击下，几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至少一个鞑子性命。
当鞑子进攻到一百一十步，遍地拒马倒刺的进攻路上，已经先后倒下至少七十个鞑子。
此时此刻，被烟尘完全笼罩的鞑子进攻部队，仍然没有丝毫退下去的意思。
虽然虎豹军枪响不断传达鞑子牛录章京耳朵，骑兵轰然倒地的轰鸣声，也接二连三的在进攻队形中间响起。
但是，浓浓的烟尘中，牛录章京并不确切的知道自己部队具体伤亡。
不仅如此，随着部队不断向前推进，距离火枪营阵地越来越近，他就更不想半途而废的进行撤退，结束这场攻击。
因为，在他同明军以往的作战经历中，自己距离明军越近，挡在自己面前的明军距离崩溃就越近。
只要自己带领部下再向前冲出几十步，可以对明军进行骑射，挡在面前的明军一定会在己方箭雨的攻击下，直接战场崩溃。
所以，面对攻击路上越来越多的战友尸体，进攻中的鞑子骑兵不仅没有露出担忧和害怕，反而露出一脸狂热的表情。
就好像一群被饥饿困扰好几天的狼群，瞪着通红而炙热的双眼，不断向前进攻。
常识可以帮人，但也可以害人。
对于此刻的卫征来说，鞑子映在脑海中，专门针对明军的一系列作战常识，至少在此时此刻，就给了自己很大帮助。
看到鞑子进攻部队仍然一往无前的向自己进攻，并且很快接近一百步。
卫征嘴角迅速闪过一丝充满杀机的冷笑，对着身边周书源大声命令道：“军师，马上指挥普通火枪手对鞑子进行三段式射击，现在就开枪。火枪营第一队，继续以排为单位，对鞑子进行三段式射击……今天，我们就用火绳枪射敌人一个人仰马翻。”
“啪啪啪……”更加密集的火绳枪射击声迅速在土墙一线响起。
火枪营每一轮射出的铅弹数量直接由三十发增加到八十发。
更加密集的铅弹向鞑子飞去，冲锋在最前面的鞑子骑兵，就好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落马倒地。仅仅一眨眼功夫，就有至少十个鞑子瞬间失去战斗力。
当然，这还仅仅是火枪营一起参战的第一轮射击。
第二轮，第三轮枪声响起后，鞑子进攻阵型正前方，直接被密集的铅弹给收割出一个巨大缺口。至少四十个鞑子和相同数量战马，或死或伤倒在这片进攻路上。
鞑子的损失很大，但是，承受三轮火枪打击后，越来越接近防线的他们，已经有了可以进行还击的能力。
近两百鞑子非常娴熟的依靠双腿驾驭战马继续前进。
而后，左手持弓，右手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迅速弯弓搭箭，向已经被火枪所产生白烟完全笼罩的土墙一线抛射出第一轮箭雨。
战场使用黑火药的弊端，在这个时候彻底展现出来。
因为整个防线都被黑火药燃烧所产生的白烟给覆盖，判断敌我之间距离完全靠耳朵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能穿透浓烟，看到几十步外鞑子骑兵的一举一动。
一百多根箭羽穿透浓烟，带着巨大力道出现在火枪营面前时，两百多火枪手没有一个人做好防御准备。
唯一让卫征感到庆幸的是，挡在大家面前的这道土墙，给大家挡住不少箭矢。再加上鞑子因为浓烟而不能进行瞄准，只是对大家进行抛射，中箭的士兵只有十人不到。
“鞑子的骑射竟然可以达到这么远，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们了……：卫征心中暗暗想到。
随后，对着身边周书源命令道：“军师，本来还打算再坚持一下，利用火绳枪再杀几十个鞑子。现在看来，鞑子是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了……“
“火枪营全体将士，竖盾牌，马上进行撤退……“
“炮兵兄弟，盾牌掩护，马上对鞑子骑兵开炮……“
一连串命令下达后，一直靠在土墙边上的盾牌迅速被火枪手高高举起，盖在头顶。而后，在各自什长，排长命令下，顺着身后交通壕开始进行撤退。
被留下的十多个炮兵也没有闲着，举起盾牌防御箭矢的同时，迅速点燃其中三门虎尊炮露出炮管的火绳。
耀眼火星顺着火绳迅速向炮管蔓延，刚刚消失在炮兵面前，三声剧烈的爆炸声就接二连三在防线响起。
三根碗口粗细的炮口，直接向外喷射出一团夹杂着浓浓白烟的橘红色火焰。
在这股火焰的推动下，两百枚铅弹迅速从炮口飞出。形成一个巨大扇形弹网后，飞速向鞑子飞去。
第六十二章 三板斧（求收藏！）
六百枚铅弹从不同方向扑面而来，战场上根本无处可躲的鞑子，只能选择用自己身体迎向这些铅弹。
如刮风般扫向鞑子的铅弹迅速撞上一睹由鞑子和战马尸体所组成的肉墙。
带着巨大力道，并且被火药烧红的铅弹，轻易破开各种阻拦后，深深扎入鞑子或战马身体。随后，一朵朵血花迅速从鞑子身上伤口喷涌而出，被铅弹命中的鞑子，也先后从战马马背上摔下。
两轮炮击，一千两百发铅弹向自己席卷而来，英勇的部下再次付出三十人以上伤亡。
面对如此惨重的伤亡情况，鞑子牛录章京虽然大感意外。但是，牛录章京脸上的狂热表情并没有任何消散。在他脑海中对明军作战常识里，眼前虎豹军的整体作战方式和其它明军相比，基本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自己部队之所以会出现比平时作战付出更打伤亡，在牛录章京看来，这并不是因为对手战斗力多么强悍，而是对方将自己火器部队的开火顺序，布置的更加精密，让自己有限火力发挥出比平时更大的威力。
在鞑子牛录章京对明军作战方式的认知里，明军作战总的来说一共有三板斧，分别是：火枪，火炮，长枪……
现在，火枪和火炮这两板斧对方都用了，那摆在鞑子面前的就只剩下最后一板斧，长枪，依靠长枪阵，挡住骑兵攻势……
然而，在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对明军战斗中，明军剩下最后一板斧基本没有挡住骑兵冲击的可能。
很多时候，仅仅自己部队擅长的骑射，就可以在接近对方长枪阵之前，用马弓将对方长枪阵射的人仰马翻。
浩浩荡荡的骑兵还没有同对方长枪阵接触，胆小而懦弱的明军已经不战自溃。
所以，对于明军擅长的三板斧中，鞑子最不怕的就是最后一板斧。
明军前两板斧给部队带来的损失虽然出人意料，让人非常心痛。但是，面对根本没有任何威胁的明军第三板斧，面对即将到手的胜利。所有伤心和凝重表情都从鞑子脸上一闪而逝，并且迅速被充满嗜血的表情给覆盖。
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骑在战马上的鞑子就好像一步步小型战争机器。
以自己最快速度，机械的重复同一个动作，向眼前仍然被白烟笼罩的虎豹军防线抛射箭矢。
转眼之间，鞑子骑兵就冲锋到距离土墙二十步。
久经沙场的鞑子就好像商量好了的一般，同时收起马弓，举起手中大刀，准备进行最后冲锋。
就在这时，笼罩在土墙一线的白烟终于被风吹散。
让鞑子感到意外的是，绵延几十步的土墙，除了扎在上面的密集箭矢，竟然没有一个等待自己砍杀的明军长抢手。
“明军的第三板斧，长枪阵呢？”鞑子牛录章京在自己心中大声问道。
就在这一瞬间，土墙后面的三条深沟忽然出现在鞑子牛录章京视线。和深沟一起出现的，还有十几个扛着虎尊炮，疯狂进行撤退的明军……
撤退和溃退两个词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却有着天然之别的意义。特别是在战场上，将两个词语用错局势后，很可能给自己带来毁灭行打击。
如果是一个理智的人，看到虎豹军沿着提前挖好的深沟进行转移，而且还带着笨重火炮。这个人对虎豹军的判断一定是战场撤退，主动放弃眼前这条土墙。
但是，好不容易冲到土墙前的鞑子牛录章京，在这时，已经因为激动而失去理智和清晰判断力。
十几个疯狂进行撤退的炮兵刚刚映入他的视野，一声充满激动的狂叫声已经从他的嘴里发出。
“勇士们，明军已经被我们马弓给击溃了，他们的三板斧都用完了。冲过土墙，杀光他们，为战死的勇士们报仇……”
鞑子牛录章京的话就好像一剂兴奋剂，让身后一百多骑兵瞬间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嗷嗷叫着催动胯下战马，挥舞手中马刀，就好像示威一样，冲向仅有三尺高的土墙。
寒风刺骨的低温环境下，鞑子胯下越跑越快的战马，早已经因为连续狂奔而散发出阵阵热气。
就在土墙距离他们只有半仗的时，鞑子战马既是出于自己本能，也是出于背上骑手的驾驭，猛的从地面一跃而起。
对久经沙场的鞑子骑兵来说，三尺高土墙甚至连一道普通拒马都不如，自己胯下的战马绝对可以轻易跨过去。
所以，战马冲向土墙的时候，每个鞑子脸上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狂热和自信表情。
冲刺，起跳…..
一匹匹战马带着马背上的骑士，迅速从地面一跃而起，越过土墙，落地…..
不过，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越过土墙的鞑子骑兵没有看到可以进行落脚的土地，而是一条深超过三尺的巨大壕沟。
更加重要的是，壕沟内正插着一排被削尖的木质倒刺。已经被烧黑碳化，非常坚硬的枪尖直指自己所在方向。
仅仅一条三尺深的壕沟就可以给自己带来致命打击，更何况再加上一排木质倒刺。
鞑子刚刚还是狂热和自信的脸上，转瞬之间就变得一片惨白。
在惯性和重力作用下，胯下战马没有丝毫意外的撞入壕沟，并且被高高竖起的木质倒刺刺穿身体，当场毙命，连一声嘶鸣都没有发出。
骑在战马上的鞑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被倒刺洞穿身体。巨大的惯性还是将他从马背上甩出，重重砸在地面，生死未卜。
一眨眼功夫，同时从地上一跃而起的十多个鞑子骑兵就收到卫征给他们准备的惊喜。
不是被战马摔出马背，重重砸在地上生死未卜，就是和胯下战马一起，被倒刺在身体上刺出一个碗口粗细的血洞。
第六十三章 虎豹军的惊喜（求收藏！）
十多声惨叫从壕沟内响起，后续鞑子骑兵终于发现卫征给自己留下的惊喜。
大惊失色的他们下意识拉紧缰绳，想要阻止战马起跳，避开陷阱。
然而，在战马速度加到极致的情况下，不进行起跳，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如同一头被蒙上双眼的疯牛，狠狠撞在土墙上。
战马非死即伤的被土墙挡住，倒在地上。坐在马背上的鞑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强大惯性作用下，鞑子迅速脱离马背，就好像一枚高速砸向地面的炮弹，带着一声沉闷撞击声，狠狠砸入几米外壕沟内。
鞑子怕死，战马同样怕死。
生死关头，在求生本能作用下，一些战马并没有理性的执行骑手命令。为了保命，仍然在土墙前从地上一跃而起，迎接卫征给他们准备的惊喜。
“三个，又是三个鞑子骑兵跳进壕沟再也没有爬起来……”
“狗日的，这仗简直打的太爽了，不费我们一兵一卒，鞑子竟然主动过来送死……”
“又有两个鞑子跳过土墙了……狗日的，这两个鞑子骑兵竟然这么狡猾，知道和战马一起落到壕沟是送死，自己从马背上跳下来……不过，就凭这一摔，不把他们摔死，也能把他们摔晕……”第二道防线上，王峰就好像看戏一样，时不时发出一声充满激动的惊呼。
跟随卫征一起撤退到第二道防线的军师周书源也没有闲着。
看到一百步外刚刚放弃的一线阵地，鞑子就好像排队送死一样，接二连三葬送在土墙一线。周书源看向卫征的目光，已经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敬佩。
兴奋之时，也顾不得自己文人身份，对着卫征激动叫道。
“将军，您让我们修建的这条防线实在是太厉害了。冲到土墙前的鞑子，跳过土墙是死，忽然停下来竟然也是死…….这样的阵仗，打得简直太爽了…….”
“刚刚我亲眼看到几个鞑子骑兵因为冲的太快，又突然想要在土墙前停下来，直接和战马一起撞上土墙……”
看到鞑子进攻部队已经先后损失几十个骑兵后，卫征终于在两位部下充满炙热的目光注视下开口了。
“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阵地虽然修的好，但最多只能杀鞑子骑兵一个措手不及。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有了防备，放缓战马冲击速度，再好的陷阱都起不了作用……”
周书源紧随其后叫道：“将军，这么多战果已经足够了……您不知道，就刚刚一眨眼的功夫，跳进壕沟和撞在土墙上的鞑子骑兵已经超过四十个。”
“要知道，在官军同鞑子进行交战的正面战场上。官军想要消灭四十个鞑子骑兵，不付出两百条以上将士性命，根本是不可能办到。”
“而我们，仅仅一条战壕就能抵得上两百条以上的性命，这个买卖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算，咱们都赚了。要知道，眼前这条战壕，我们付出的仅仅是一些劳力而已。”
再次看到三个鞑子骑兵带着惨叫声跳进插了倒刺的壕沟后，王峰紧随其后激动的叫道：“将军，我又看到三个鞑子骑兵跳进壕沟了。现在，我简直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刚开始挖壕沟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一条壕沟可以起到这么大作用。不仅可以掩护我们自己人，还能不费一兵一卒帮我们杀鞑子。”
“现在我终于相信了……”
“四十多个鞑子，就这么眨眼的功夫被灭掉，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将军，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好的办法都能想到……”
卫征笑了笑表示回答后，对着两人反问道。
“军事，王营长，仗打到这里，鞑子一个牛录最多还有一百五十个骑兵。而且很多鞑子已经反应过来，在土墙前放缓马苏，我们的战壕正在慢慢失去作用。”
“难道你们就不想把战果扩大点，杀更多鞑子，趁机夺回被鞑子占领的第一道防线。”
“想，当然想……”带着满脸震惊的两个人赶紧回答。
“想的话，就不要楞在这里看戏，都给我马上行动起来……”卫征没好气的命令道。
“现在鞑子骑兵距离我们有一百步，他们装备的马弓奈何不了我们。但是，我们装备的新式火绳枪却可以轻易将铅弹射到一百步外。这么好的便宜，我们不占白不占。”
“军师，马上组织第一火枪队的兄弟，对我们一线防线进行三段式射击，尽可能射杀他们，让鞑子骑兵在我们防线上不得安稳，逼迫他们进行撤退。”
周书源难得爆出一句粗口，激动的叫道：“狗日的，终于碰到一个可以屠杀鞑子的机会了。请将军放心，我一定组织兄弟们尽最大可能杀伤鞑子的有生力量，杀的他们不得不不进行撤退，把他们杀怕….杀的胆怯。”
看到王峰迅速看向自己的期望目光，卫征引领会神的继续命令道：“王大哥，你也不要闲着……马上组织长枪营做好反击准备。火枪营进行火力反击时，鞑子很可能会撤退。只要他们撤退，你马上带着长枪营从交通壕向一线防线发起反击，将它夺回来。”
“啪啪啪……”给王峰的命令刚刚下达，刺耳的火绳枪射击声就开始在身边防线响起。
土墙一线，仍然抱着虎豹军已经溃逃，一心想着怎么跨过眼前壕沟的鞑子骑兵，触不及防，直接被三十枚铅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看到身边胸口中弹，眼看就没命的七个部下。
警觉的牛录章京下意识跳下战马，蹲在土墙后。
身后剩下的一百多骑兵也有样学样，赶紧跳下战马，隐蔽在土墙后面。
就在这时，第二轮铅弹已经接踪而至出现在大家面前。三个反应慢的骑兵再次带着闷哼声，重重倒在地上。
看到这里，牛录章京脸上早已经看不到刚开始进攻时候的自信。
紧握拳头和手中武器，一张脸也因为部队连续损失和进攻受挫而长的通红，就好像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火药桶，充满危机。
第六十四章 意外的反攻（求收藏！）
一路进攻都被明军火器压着打，眼看胜利就要被握在手里的时候。一道由土墙和壕沟互相结合的防线，竟然再次成了葬送勇士们性命，挡在大家面前的一道关卡。
面对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有点没完没了的打击。不仅牛录章京怒了，剩下的一百多个鞑子也怒了。恨不得马上越过土墙和壕沟，追上对手，将给自己带来一系列耻辱的对手给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他们还没有找到对手的时候，来自对手的攻击竟然再次降临到他们头上。而且还逼得他们不得不放弃和自己同宿**的战马，就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土墙后面。
狂傲，而且从未失败过的鞑子骑兵，当然不能忍受这种被动挨打，对手还是自己一直看不起的明军的局面。
迅速找到马弓，弯弓搭箭，将一根根散发出森森寒气的箭矢射向对面。
然而，敌人中箭倒地的画面，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带着巨大力道的箭矢，向前飞出七八十步后，就因为力道用尽而不得不扎在地上。
“章京大人，敌人距离我们太远了，马弓的射程有限，射杀不了他们……”
连续两根箭矢连敌人阵地都没有碰到后，摆牙喇不得不放下马弓，对着身边牛录章京一脸不甘的报告道。
牛录章京的眉头一拧，历声命令道：“用盾牌，盾牌掩护，部队放弃战马向前推进，一直到可以用马弓射杀对面明军的位置为止。”
摆牙喇脸上的不甘表情马上被无奈取代，大声回答：“章京大人，我们是骑兵，骑兵冲锋的时候，根本没有配备盾牌……”
用自己一双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面前摆牙喇后。牛录章京充满绝望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不甘。
大声咆哮道：“没有盾牌，难道我们就这么被明军用火器死死压制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不，我们是后金勇士，是战无不胜的骑兵部队，绝对不能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激动可以让人失去理智，愤怒同样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此时此刻，一脸铁青的牛录章京就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就好像一头发疯的饿狼，见谁咬谁，没有一丝理智。
一轮轮枪声不断响起的阵地上，因为每轮进行射击的火枪手始终只有三十个。所以，卫征眼前的视野并没有被白烟遮挡，可以清楚看到鞑子的一举一动。
当卫征看到鞑子在火枪打击下竟然放弃战马，当起缩头乌龟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在卫征眼里，鞑子的军事实力虽然强大，但是，它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走出大山的民族，强大的军事实力都是鞑子个人勇武所体现出来。
对于普通士兵和鞑子基层军官来说，打仗就是冲锋和拼命，即使知道前进是死，也会拼尽一身蛮力，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前进攻。
所以，在卫征的想法中，一百步外的鞑子即使遭到新式火绳枪攻击，也会勇武的骑在战马上继续向前进攻，而不是当缩头乌龟。
而眼前，鞑子当了缩头乌龟，就意味不断进行射击的火枪手不会有战果。
更有甚者，如果鞑子牛录章京懂得一些谋略，抱着固守待援的想法当缩头乌龟。那自己想通过火枪手打乱敌军，迫使其撤退，依靠长枪营重新夺回防线的想法就会落空。
自开战以来，卫征的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就在卫征观察鞑子的目光忽然扫到交通壕内，已经做好反击准备的长枪营身上后，一个大胆想法迅速浮现到卫征脑海。
“提前发动反击，利用交通壕和长抢手，将鞑子赶出阵地。”
“如果鞑子骑兵死赖着阵地不退，那就和鞑子来一场近距离厮杀，检验一下长枪营长达半个多月的训练成果。”
想到这些，卫征果断命令道：“通知长枪营王营长，马上对鞑子发起反击。进攻过程中，注意防御鞑子抛射的箭矢。”
“火枪营第一队，继续进行三段式射击，掩护长枪营攻击鞑子……”
一人一面大盾顶在头顶，直接将宽不过两尺的交通壕给遮的严严实实。
在这些大盾的掩护下，手握长枪，后背插着三杆投抢的长抢手。弯着腰，缓缓向一线阵地摸去。
“明军，有明军顺着壕沟向我们摸来了……”
长枪营刚刚前行十步不到，一声惊呼就从一个鞑子嘴里喊出。
面对主动杀出的虎豹军，从未和虎豹军有过近战接触的牛录章京马上感觉到，自己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
铁青的脸上迅速露出一丝火热和期待，果断命令道。
“勇士们，我们复仇的机会来了……”
“大家马上一分为三，集中到壕沟出口。只要明军进入马弓射程，马上用弓箭射杀他们，并且做好同明军进行近距离厮杀准备。”
一百多鞑子带着激动，一手握着马弓，一手握着自己近战兵器，在土墙掩护下，迅速向三条交通壕出口集结。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沿着交通壕，如蛇般的长枪营刚刚进入马弓射程，一声大吼就在鞑子中间响起。
“勇士们，弓箭准备，放箭……”
“嗖嗖嗖……”一串轻微的破空呼啸声在土墙一线响起，一百多根箭矢分三个方向，迅速飞向天空。
到达飞行轨迹的最高点后，箭矢在铁制剪头的重力作用下，迅速下滑，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地面目标砸去。
如果是没有防御的人，一定会被这些箭矢穿成刺猬。
但是，在厚厚大盾的掩护下，呼啸而下的箭矢除了在大盾表面发出一声沉闷撞击声，没有一根箭矢穿透大盾，射入被大盾遮的严严实实的交通壕。
两百多年后的**时代，交通壕用好了，都可以给进攻部队带来巨大的促进作用。更何况仅仅装备马弓这一种远程打击武器的鞑子。
第六十五章 希望到绝望
在交通壕和大盾的同时掩护下，长枪营几乎没有付出代价，就将战线推进到距离鞑子三十步位置。
看到鞑子射向自己的箭矢密度仍然没有减弱，一声暴喝也在三条交通壕内响起。
“投抢准备，第一轮投抢，投……”
刚刚还是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大盾，迅速露出数百条间隙。
长抢手从交通壕站来的瞬间，三百根带着森森寒光的投抢，被长抢手猛的用力投出。
随后，长枪手迅速下蹲，刚刚露出缝隙的大盾再次合并，将交通壕给遮的严严实实。
带着比箭矢大好几倍的力道，三百根投抢分三个不同方向，带着尖锐呼啸声飞向天空。
当投枪飞到飞行轨迹最高点后，长达一尺，重达两斤，并且向外散发出森森寒光的枪头。在本身重力作用下，迅速向下倾斜，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地面目标扎去。
为了保证抛射箭矢密度，四十多个鞑子只能聚集在一起，而不是分散在土墙一线。
所以，长枪营投出的投抢虽然没有准头，但是，投抢的密集度还是给了鞑子带来不小杀伤。
三百根投抢呼啸而下，聚集在一起的鞑子虽然拼命向土墙一线跑去，想要躲过这轮枪雨。
然而，他的速度快，呼啸而下的投抢速度更快。
“噗嗤….噗嗤….”
一串沉闷的入肉声在战场响起，十多个躲避不及的鞑子直接被投抢命中，栽倒在地。
从土墙后面露出身体，马上就会招来几十颗铅弹。聚集在一起，又会招来上百根投枪。
土墙一线剩下的百多个鞑子，只能带着满脸不甘，再次当起缩头乌龟。
唯一同刚刚不同的是，紧握在鞑子手里的马弓已经被他们放弃，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用于近距离厮杀的冷兵器。
连续损失后，鞑子决定藏在土墙后面，以逸待劳…..
密集的脚步声开始在土墙后的壕沟内响起后，紧握武器的鞑子脸上迅速露出充满嗜血的表情。
就好像商量好了的一般，同时举起手中武器，越过土墙，想要跳进壕沟同虎豹军进行近距离厮杀。
可是，当他们从土墙后面露出身体，可以看到壕沟内情景的时候。
一幅让所有鞑子既震惊又难忘的画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面对忽然从土墙后面冒出的自己，壕沟内的鞑子没有丝毫反应，全部平端手中长枪，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就好像看待一群猎物一样，两眼放光。
面对这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目光，一天来，已经被眼前虎豹军打怕，产生条件反射的鞑子下意识放缓自己动作，犹豫着自己是否跳进壕沟……跳进壕沟后，虎豹军平端在手里的长枪，会不会同时捅进自己身体。
就在这时，牛录章京充满热血的咆哮声忽然传到大家耳朵。
“勇士们，敌人都是懦夫，你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只要我们跳下去，敌人就会不战自溃….勇士们，跳进壕沟，杀光所有明军，杀……”
在牛录章京怂恿下，以往战斗中，明军懦弱的形象迅速浮现到这些人脑海。
刚刚还是浮现在脸上的犹豫表情，也随之被浓浓的杀意给取代。
举起手中武器，以矫健的身姿越过土墙，跳下壕沟，一边发出增加自己威慑力的喊杀声，一边向长枪阵冲去。
“杀…..”
打头的十几个鞑子真正出现在长枪手面前后，面对一副副狰狞的面孔，一柄柄高高举起，在太阳照射下，散发出森森寒光的大刀和狼牙棒。不少长枪手脸上都露出一丝惶恐，下意识抬起右脚，想要后腿一步。
不过，他们的想法并没有实现。
因为，根本无法动弹分毫的壕沟沟壁正紧贴他们背后，挡住他们后撤的退路。
没有退路，面对杀气腾腾的鞑子，长枪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战。
就在这时，排长充满杀气的命令忽然传到他们耳朵，让他们惊慌的心瞬间找到寄托…..
“长枪营第一排，向前一步突刺……杀…..”
十几天的高强度训练，早已经练就了他们对长官的完全服从性格。
排长的命令刚刚下达，一声暴喝就下意识从他们嘴里同时发出。
“杀….”
喊杀声响起的瞬间，三十个长枪手握着长枪的胳膊，就好像忽然被注入千斤之力一般。也不管面前冲向自己的鞑子有多么狰狞，仅仅按照平时训练，猛地用力向前一刺….
“噗嗤…..噗嗤…..噗嗤……”一串长枪枪头入肉声在战场响起，正对面刚刚跳下壕沟，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手中武器的鞑子就全部被长枪洞穿身体。
“长枪营第一排，收枪，后退…..”
又一串“噗嗤……”声在战场响起后，大股大股鲜血就好像喷泉一样，迅速从鞑子身上的血洞涌出。突然失去力气以及支撑的鞑子，随即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变成尸体。
同一时间，其他方向的十多个鞑子，也先后在长枪营的喊杀声中被长枪捅出一个个胳膊粗细的血洞。
转眼之间十几个勇士就没了，而挡在大家面前，一直以来都以懦弱著称的明军竟然没有损失一个人。仍然平端手中长枪，一脸炙热的看着自己，没有丝毫发生溃退的意思。
面对这种变故，后续鞑子脸上刚刚被牛录章京激起的杀气，迅速消失不见，并且被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慌给取代。
还是老一句话说得好，是人都怕死…..
明知道跳下壕沟是送死的情况下，如果继续跳下壕沟，那不是勇武，是蠢。
眼前这些鞑子虽然没有完全开化，但是，生与死之间的选择题，他们还是会做的。
所以，当长枪营充满血腥，比他们更加勇武的一面表现出来后。剩下的鞑子害怕了，也不管身边摆牙喇以及牛录章京不断发出的咆哮，转身跳下土墙，想要找到自己战马进行撤退。
眼前一系列突变的发生，同样给了牛录章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一脸不甘。但是，当他看到整个牛录已经所剩无几的将士后，他妥协了。
为了给自己牛录留下一些种子，不得不满脸憋屈的大声命令道。
“撤退，马上进行撤退…….”
第六十六章 震惊的一幕
“如释重负…..”这是鞑子士兵听到牛录章京命令后，内心中的第一感觉。
鞑子残兵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发疯般冲向自己战马，想要早点逃离给自己带来无数噩梦，吞噬无数勇士生命的土墙一线。
三尺深的壕沟内，看到土墙另一边的鞑子就好像丧家之犬一般，疯狂的向后撤退。正等待鞑子第二轮进攻的长枪手，首先的反应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后就陷入发愣状态。
特别是长枪营中的原明军士兵。
在这些人眼里，鞑子在野战中就是战无不胜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竟然被自己打败了，而且还打得狼狈后撤。面对眼前这个事实，这些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直到王峰的咆哮声在壕沟内响起，这些长枪手才从惊愕和发愣中反应过来。
“狗日的，你们都被鞑子给吓傻了吗….你们背在背上的投枪打算当饭吃的吗….投枪准备，向鞑子投掷投枪……”
一阵银光闪过，三百根在太阳照射下向外散发出森森寒光的投枪一齐飞出壕沟。
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追着溃逃鞑子的后背扎去。
一心想着逃离战场的鞑子根本没有发现来自后背的危险。
当带着巨大力道的投枪轻易刺穿他们后背皮甲，洞穿他们身体。这些脸上仍然带着劫后余生表情的鞑子终于反应过来。
带着满脸不甘，在惯性以及投枪的共同作用下，猛地向前扑倒在地，变成尸体。
转眼间，三十多个鞑子就被投枪给钉在地上，有的当场死亡，有的趴在地上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完全失去战斗勇气的情况下，来自身后的攻击不仅没有激起参与鞑子心中的血气，反而让他们变得更加惊恐。
就在其中一些鞑子已经跨上战马，准备逃离这片充满死亡气息，专门葬送后金勇士的墓地时。
长枪营投掷出的第二轮投枪雨，总计三百跟投枪紧随其后出现在他们后背。
“噗嗤……噗嗤….噗嗤…..“
一串沉闷的枪头入肉声响起，又是三十多个鞑子或死或伤的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不仅如此，一直守在壕沟内的三百长枪手也相继越过土墙，以排为单位，挺着长枪，嗷嗷叫着向鞑子溃兵追去，准备给鞑子溃兵来上一个痛打落水狗。
“快跑….明军追上来了…..”
一声充满惊恐的惊叫声在战场响起后，战场残余的鞑子就好像受到惊吓的兔子，头也不回的猛拍胯下战马，向后撤退。
看到鞑子骑兵已经逃远，跟随部队一起出击的王峰果断命令道。
“停止追击….都停止追击，打扫战场…..”
“都给我听好了，在咱们虎豹军，永远不会出现鞑子俘虏。所以，都给我查仔细了，将战场上的鞑子伤兵全部捅死，一个不留….”
“鞑子身上的铠甲可是好东西，咱们虎豹军还不能自己生产….所以，凡是看到的铠甲，都给我带回去，这些铠甲很可能就是你们今后保命的本钱…..”
“鞑子留下的战马，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给我带回去….抓紧时间，半个时辰内，必须撤回阵地……”
距离战场两里外的鞑子出发阵地，被一众军官簇拥的十五贝勒多铎，自骑兵部队出击开始，就举着单筒望远镜，满脸期待的注视战场，希望出击部队真能向他们保证的那样，首战必胜，一鼓作气攻入蘑菇峪……
当多铎听到战场不断响起的枪声，但又因为战场被骑兵狂奔所腾起的烟尘给遮挡，无法看到具体情况时。多铎充满期待的脸上迅速被一丝凝重给取代。
不过，就在这时，身后另一名牛录章京的解说，让他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请贝勒爷放心，明军装备的火器绝对打不了这么远。这么早就开枪，足以证明对面明军已经慌了手脚，正在进行攻击的后金勇士，一定可以趁势攻下明军阵地。”
就在多铎紧张的心慢慢放下来，继续通过单筒望远镜观察战场时。
意外发生了…..
刚刚的说话虽然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对于骑兵来说，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足够他们跑出几十步。
可是，自己出击的三百骑兵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一般，仅仅向前推进不到二十步。
更加重要的是，随着骑兵继续向前进攻，被骑兵一路腾起的烟尘也渐渐被吹散。
死在虎豹军第一轮枪下的几个鞑子和战马尸体，非常醒目的出现在多铎视野。
“怎么可能…..”
脸色骤然大变的多铎刚刚放下单筒望远镜，就对着身后刚刚还是自信慢慢的牛录章京大声骂道。
“你不是说明军的火器打不了这么远吗…..那我们倒在进攻路上的勇士尸体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
“请贝勒爷息怒，奴才也不知道…..也许….也许这支明军装备了我们不知道的新式火器，可以在一百五十步外射杀我们…..”牛录章京一脸惶恐的解释道。
随后，为了减轻面前多铎的怒火，眼睛一亮，继续辩解道。
“请贝勒爷放心，即使明军装备了威力更大的新式火器，我们也不用担心…..”
“从刚刚的枪声判断，明军装备的这种新式火器数量非常少，只能对我骑兵部队起到一些骚扰作用，绝对挡不住骑兵部队的攻势…..”
“希望如此吧…..”
多铎凝重的面部表情并没有丝毫放松，语气淡淡的回答。
随后，继续举起单筒望远镜观察战况。
接下来的战况似乎没有出乎这位牛录章京的意料。
拥有三百将士的骑兵部队虽然不断倒下一些勇士，但是，并没有伤及整个骑兵部队筋骨。浩浩荡荡的骑兵部队，仍然以势不可挡的进攻态势，不断向前推进。
就在多铎凝重的面部表情渐渐开始放松的时候，一个意外再次出现在多铎面前。
第六十七章 多铎的英明决定
三声炮响就好像三声惊雷，直接震的多铎目瞪口呆。
当随后的三声炮响再次传到多铎耳朵后，多铎脸上的震惊表情已经再次被凝重给取代。
在手中单筒望远镜没有放下的情况下，一脸惊愕的喃喃自语道：“火炮，这支明军竟然装备了这么多火炮…..”
多铎身后剩下的两个牛录章京，也被忽如其来的炮声给震得目瞪口呆。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支小小的明军部队竟然装备那么多火炮。
就在他们开始向上天祈求，进攻部队的伤亡不要太大的时候，已经损失过半的骑兵部队终于出现在他们视线。
不仅如此，经历火枪和火炮连续打击的骑兵部队，已经不负众望的进攻到明军防线前….
按照以往对明军战斗的惯例，只要后金骑兵冲到对方阵地前，防守阵地的明军一定会不战自溃。所以，包括十五贝勒多铎在内，所有进行观战的鞑子军官脸上，都在此时此刻下意识长松一口气。
心情大好的多铎甚至已经做好进入明军阵地，顺势攻入蘑菇峪的准备。
可是，接下来的战斗过程再次出乎这些人意料。
眼看一些骑兵已经越过土墙，冲过明军防线。可是，后续骑兵部队竟然意外的停在土墙前，并且放弃战马，如同缩头乌龟般的躲在土墙后面。
这种对峙仅仅持续不到半柱香时间，再次向防线发起攻击的后金勇士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始撤退，并且被来自明军的成片成片投枪给扎倒在地，而后，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疯狂向后撤退。
一直以来，自己从心底看不起的明军，就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意外的冲出自己防线，对自己溃逃的部下进行追击…..
面对眼前一系列变局，震惊，不解，怀疑……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迅速浮现到十五贝勒多铎脸上。
一直到败退下来的牛录章京，带着惊恐将战斗经过一字不漏的报告完毕以后，多铎变化莫测的脸色才最终定格在震惊这个表情上。
紧握拳头，大声骂道：“狡猾的明军，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杀光，碎尸万段….”
等到多铎脸上的怒火慢慢消散后，败退归来的牛录章京才再次报告道：“贝勒爷，刚刚进攻中，奴才统帅的一个牛录三百二十多名勇士，最后撤回来的只剩下四十多个，整整两百八十多个勇士战死在明军的阴谋诡计之下。请贝勒爷一定要给奴才做主，荡平明军阵地，杀光所有明军，为战死的勇士们报仇……”
看到多铎阴沉的面部表情，另一名牛录章京提醒道：“贝勒爷，骑兵跨不过明军修建在阵地上的防线，步兵却可以…..”
“我们可以集中步兵，利用盾牌掩护，向明军防线发起攻击。骑兵全部下马作战，用长弓对明军进行射杀，掩护步兵进攻。只要破坏明军修建在战场上的土墙和壕沟，荡平明军阵地就不成问题…….”
多铎的眼睛一亮，大声肯定道：“对，就用步兵跟役向明军防线发起攻击…..”
“两百多名勇士战死沙场，这个仇我多铎一定要报…..”
“马上从后方抽调五百名步兵跟役，在盾牌掩护下，向明军防线发起攻击。”
说完，对着身边另一个牛录章京命令道：“康吉里，你马上带领麾下勇士，下马进行作战……将马弓全部换成长弓，掩护步兵跟役向明军发起攻击，破坏明军防线…..”
被多铎点名的牛录章京一脸自信回答：“请贝勒爷放心，奴才一定带领麾下勇士，冲破明军防线，为战死的勇士们报仇…..”
鞑子为新一轮进攻做准备的时候，带着大量战利品的长枪营也顺利回到阵地。
看着面前堆成堆的铠甲武器，源源不断被部下赶向后方的战马以及马背上驮着的战马尸体。卫征脸上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对着身边周书源命令道。
“军师，马上通知后勤辎重队，把所有受伤和打死的战马全部肢解送到各队伙房，从今天开始，全军上下马肉管够。只有吃好了，吃饱了，兄弟们才有劲继续和鞑子干仗…..”
“至于这些皮甲和铁甲，全部分发下去….特别是长枪营，什长以上军官全部穿铁甲，普通士兵必须保证一人两层皮甲，不够的下一场战斗再进行补充…..”
数百将士带着兴奋，趁战斗停息之余补充体力，互相交流刚刚战斗经过的时候。
卫征以及王峰和周书源三个人没有闲着。
悄无声息的摸到战场最高点，想要第一时间了解对手一举一动。
“将军，鞑子动了….是步兵跟役，他们动步兵了….”
在王峰提醒下，卫征和周书源迅速将目光转移到王峰手指防线。
黑压压一大片的鞑子进攻部队中间，近半鞑子步兵跟役在长官驱使下，扛着重达几十斤的木质大盾，手握武器，就好像蜗牛一般，缓缓向战场移动。
“难道鞑子打算用这些步兵跟役向我们发动攻击……充当炮灰。”对鞑子这种打法周书源似乎早已经见惯不怪，一脸凝重的自言自语道。
话音刚刚落下，卫征沉重的声音就从嘴里发出。
“没有这么简单…..你们看，鞑子骑兵也动了…..”
“至少三百骑兵放弃战马，改用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步兵专用长弓…..不出意外，这些鞑子骑兵一定是打算跟在步兵跟役身后，用长弓远距离射杀我们，顺便掩护步兵跟役进攻我们，摧毁我们修建在战场上的防线……”
刚刚说完，周书源的惊呼声就传到两人耳朵…..
“盾牌……鞑子步兵跟役还有盾牌…..”
“这种盾牌我知道，是官军专门用来防备鞑子骑兵和弓箭的，非常坚固……”
说完，直接对卫征问道：“将军，如果鞑子用这种盾牌进行掩护，一步一步向我们推进，那我们的麻烦就来了…..”
“据我了解，这种盾牌可以在五十步外防御官军火绳枪射出的铅弹…..也就是说，鞑子用这种盾牌，直接可以把他们弓箭手送到我们阵地前五十步，用弓箭射杀压制我们…..”
卫征点了点头，语气沉重的回答：“现在看来，鞑子的这场进攻是势在必得啊….走，马上回阵地，想办法应对鞑子的这场进攻…..”
“不出意外，只要我们挡住鞑子的这轮进攻，损失惨重的他们一定会停止攻击。到时候，我们就会再多几天的缓冲和准备时间…..”
第六十八章 闻所未闻的打法
在后金军队中，无甲步行跟役无疑是最低等的一类人。
他们不仅不是真正的满人，而且还是鞑子在各个战场抓回来的青壮年战俘，在军中没有丝毫地位可言。
很多拥有攻城战斗的战场上，为了减少鞑子骑兵在攻城战斗中的损失。这些非满人出身的步兵跟役就成了鞑子手里的最好炮灰，永远冲在前面给真正的鞑子充当开路先锋。
既然是用来当炮灰的，那他们在军中的待遇和伙食无疑是最差的。
所以，重达几十斤的木质盾牌对骨瘦如柴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大负担。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他们很大力气。
而这，就导致整个鞑子进攻部队的推进速度变得非常缓慢。
看到这里，卫征脸上因为鞑子来势汹汹而紧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迹象。
对着两位部下自言自语道：“鞑子正前方挡着一道盾墙，即使我们装备了新式火绳枪，也无法杀伤一百步外藏在盾墙后的鞑子。但是，鞑子装备的长弓，却可以在一百步外将箭矢抛射到我们阵地，射杀我们…..”
眉头紧锁的周书源提醒道：“将军，按照官军的一贯打法：碰到鞑子使用盾牌车和盾牌的情况下，可以直接用火炮向敌人发射实心弹丸，将其摧毁……”
卫征摇了摇自己脑袋回答：“来不及了……我们手中有限的佛郎机火炮都布置在城墙上，现在调过来，时间上就不够。至于身边的这些虎尊炮，射程还没有鞑子的弓箭远，怎么用实心弹丸摧毁那些盾牌….”
就在这时，一道精光忽然从卫征双眼一闪而逝，对着面前周书源问道：“军师，一百步外，鞑子可以把箭矢抛射到我们阵地，自上而下射杀我们。如果我们同样用盾牌把头顶给遮住，鞑子抛射的箭矢不就伤害不了我们了吗？”
周书源点了点头，一脸不解的回答：“将军，如果把盾牌顶在我们头顶，鞑子抛射的箭矢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穿透大盾，射入我们身体。”
“只是，如果我们将盾牌顶在头顶，我们就无法进行作战，也就无法针对鞑子的进攻做出反应，阻击他们靠近我们防线……”
在两双充满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卫征语出惊人的回答：“我们为什么好阻击鞑子靠近我们防线…..”
“如果鞑子进攻部队不靠近我们防线，在盾牌掩护下，我们有办法杀伤他们吗？”
“再说了，那个时候对鞑子进行没有丝毫意义的反击，不是阻击鞑子，是自杀…..要知道，鞑子手里的长弓可不是吃干饭的。”
对卫征的这种超前想法，周书源明显没有跟上思路。
带着满脸不解追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卫征非常爽快的回答。
“既然我们在一百步外杀不了鞑子，那我们就把鞑子给放进了打……鞑子想要进攻就让他们进攻好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藏在土墙后面，不要让鞑子抛射的箭矢伤到我们。”
“等鞑子进攻到我们可以进行反击的位置以后，我们再出击，杀鞑子一个措手不及…..总的意思来说就四个字‘各打各的’，我们和鞑子互不相干……”
“各打各的….”听到这四个字，周书源和王峰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不过，作为军师的周书源，还是很快想明白这种打法的好处和缺点。
带着满脸担忧对卫征提醒道：“将军，如果让鞑子靠近我们防线后，我们挡不住鞑子进攻，那该怎么办…..毕竟，鞑子参与进攻的总兵力就远远超过我们长枪营和火枪营的总和…..”
“那还用说，当然是主动撤出第一道防线…..”卫征想也没有想就回答。
随后，对着两位部下解释道：“不要忘了我们当初修建这些战壕群的最终目的….修建这些战壕群并不是要我们守住它，而是要通过这些战壕，不断杀伤鞑子的有生力量……”
“你们要明白一个事实，鞑子的总兵力就那么多，只要我们杀死足够的鞑子，鞑子就会主动撤退。因为，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整个大明朝，绝不会把自己有限的兵力浪费在我们这个小小的义军身上，得不偿失……”
进士出身的周书源，当然明白卫征话里的隐含意义。
短暂沉思后，对着卫征肯定道：“将军，您说得对，鞑子的最终目标不是我们，也没有必要和我们在这里死磕到底。只要我们让鞑子尝到我们的厉害，不想在我们身上付出太大代价的鞑子就会主动撤退…..”
“另外，按照鞑子的一贯作风，很可能会在撤出遵化以后，挑拨我们同官军之间的关系，利用官军消灭我们…..”
对周书源投去一丝充满赞赏的目光后，卫征回答：“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的耽误之急是怎么打退鞑子的这次进攻，大量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王峰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但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直接毫无保留的回答：“将军，我们都听您的，您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卫征点了点头，重新将目光转移到阵地前不断向前推进的鞑子进攻部队身上。
“一百五十步….将军，鞑子距离我们就剩下一百五十步了…..”看到身边眉头紧锁的卫征，周书源开口提醒道。
卫征的面部表情随即被严肃给取代，对着周书源和王峰命令道：“再前进五十步，鞑子就可以向我们抛射箭矢了…..”
“王营长，长枪营全体将士马上隐蔽到壕沟靠蘑菇峪一侧，把盾牌都给我顶在头顶，防御鞑子箭矢。另外，把手里的投枪都给我准备好了。”
“军师，你马上把全营最好的八十个枪手集中起来，在盾牌掩护下，在土墙后进行隐蔽，只要鞑子进入射程，马上进行射击。”
“剩下的火枪手全部集中到壕沟外侧，在盾牌掩护下，两人一组负责给土墙后面的火枪手装填弹药，保证火枪营的火力输出……”
“鞑子装备的盾牌虽然可以在五十步外防御老式火绳枪射出的铅弹。但是，我们虎豹军装备了一百杆射程更远的新式火绳枪，八十步距离，一定可以用铅弹击穿这些盾牌…..”
“所以，只要鞑子进攻部队进攻到八十步，火枪营就全力进行射击…..”
第六十九章 盾牌下的战斗
“砰砰砰…..”
一串沉闷的撞击声在壕沟一线响起，鞑子射出的第一轮箭矢就好像长了眼睛，自上而下，带着巨大力道扎向盾牌，入木半寸……
看到眼前葬送了无数勇士生命的阵地没有丝毫动静，高举盾牌的步兵跟役在身后鞑子的驱赶下，带着满脸惶恐，继续向前一步一步推进。
艰难的等待后，高举盾牌的步兵跟役终于推进到八十步。
瞬间，一声充满杀气的暴喝声就在土墙一线虎豹军阵地响起。
“火枪营，向前射击…..”
“啪啪啪……”
清脆火绳枪射击声在盾牌下方响起，一根根伸出土墙的火绳枪枪管，迅速向前喷射出一股夹杂了大量白烟的火焰。
被火焰完全包裹的锥形铅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八十步外目标飞去。
严严实实的一排盾墙，八十个长枪手根本不需要瞄准，飞出枪膛的铅弹就可以轻易命中目标。
但是，新式火枪和老式火枪的区别，在这个时候就很好的体现出来。
老式火枪射出的铅弹重重撞上盾墙后，因为力道不足，直接被卡在制作盾牌所使用的厚厚木头内。但是，新式火绳枪射出的锥形铅弹却不一样。
尖尖的锥形铅弹就好像一支利剑，非常轻易的在鞑子木质盾牌上打出一个圆孔。而后，带着余威，速度不减的射入盾牌后，连皮甲都没有穿的步兵跟役身上。
一面盾牌挨着一面盾牌，在正前方形成一道盾墙，也就以为盾墙后面的鞑子步兵跟役同样是人挨人。
所以，击穿盾牌的三十枚铅弹几乎弹无虚发，全部射入这些步兵跟役身体发生爆炸。
转眼间，至少二十个步兵跟役一声不吭的倒在路上，被他们仅仅握在手里的盾牌，也随着他们身体一起倒在地上。
在鞑子眼里，步兵跟役就是战场炮灰，而且还是随处可以抓到的炮火。既然如此，那这些炮灰死了就死了，绝对没有一个鞑子会多看那么一眼。
所以，二十多个步兵跟役刚刚倒地，鞑子的咆哮声就开始在军阵中间响起。
“后面的士兵马上补上去，重新竖起盾牌，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来…..”
刚刚出现缺口的盾墙再次被盾牌合拢的瞬间，火枪营射出的第二轮铅弹已经伴随清脆的枪声向他们飞来。
又是二十多个步兵跟役带着惨叫轰然倒地。
当然，紧跟步兵跟役身后负责压阵的三百鞑子骑兵也没有闲着。
看到悄无声息的明军阵地终于有了动静，三百鞑子就好像忽然被打了一剂鸡血，两眼放光的加快自己射箭速度，将一根接着一根箭矢射向明军阵地。
不过，让他们感到失望的是，他们抛射的箭矢除了在盾牌上发出‘砰砰….’撞击声，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而躲在盾牌下的火枪手，却以每分钟三轮铅弹的射击速度，不断收割躲在盾牌后的鞑子步兵跟役性命。
五十步….普通火绳枪射出的铅弹，终于可以穿透盾墙，射入鞑子步兵跟役身体。
这个时候，冲在前面的鞑子步兵跟役，几乎每前进一步，都要倒下好几具尸体。
当鞑子进攻军阵已经推进到距离防线三十步时，至少两百鞑子步兵跟役或死或伤的倒在进攻了路上，被鞑子彻底遗弃。
这个时候，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战场的卫征，终于开口了…..
“火枪营，马上进行撤退，进入第二道防线进行布防…….”
“长枪营，投枪准备……”
隐蔽在土墙后和壕沟壁后的火枪手顶着盾牌，沿着交通壕向后方进行撤退的瞬间。一直龟缩在壕沟另一面的三百长枪手，就好像忽然发现猎物的猎人，顶着盾牌，两眼放光的冲向壕沟另一面，并且从背上抽出一根散发着森森寒光的投枪。
“第一轮投枪，扔……”一声暴喝从王峰嘴里发出后。
三百长枪手迅速放下顶在头顶的盾牌，用尽全力，将手中几斤重的投枪给甩出去。
投枪托收的瞬间，刚刚放下的盾牌再次被长枪手顶在头顶。
因为这一系列动作发展的实在是太快，鞑子抛射过来的箭矢虽然一直没有停下过，但是，却没有一根箭矢命中刚刚放下盾牌的长枪手。
三百根投枪带着呼啸飞出战壕，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后，有的向鞑子高高举起的盾牌扎去，有的向躲在盾牌后的鞑子步兵跟役，甚至于鞑子弓箭手扎去。
伴随一串沉闷的惨叫声在阵地前响起，长枪营掷出的第一轮投枪就好像一阵枪雨，瞬间收走几十个鞑子性命。
除此以外，还有几十个鞑子直接被投枪穿透身体，钉死在地上，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仅仅一轮枪雨，鞑子军阵就付出至少五十人伤亡。
几十步外的王峰虽然不能亲眼看到战果，但是，鞑子发出的惨叫声，已经很好的向他证明，第一轮投枪所取得的优异战果。
王峰嘴角迅速闪过一丝冷笑后，继续命令道：“第二轮投枪准备…..扔…..”
一片银光闪过，三百根散发出森森寒光的投枪再次飞出壕沟，飞向鞑子军阵….
就在三百长枪手刚刚把盾牌顶在头顶，准备喘上一口气的时候，王峰的咆哮声再次传到他们耳朵。
“第三轮投枪准备……扔…..”
“第四轮投枪准备……扔…..”
整整四轮投枪全部投掷完毕后，看着阵地前已经略显混乱的鞑子军阵，卫征忽然开口命令道：“长枪营全体都有，马上进行撤退，放弃第一道防线…..”
第七十章 穿葫芦
一千两百余枚铅弹，一千两百余根投枪，对总兵力刚好八百人的鞑子进攻部队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毁灭性打击。
等虎豹军撤出一线阵地时，密密麻麻的鞑子军阵已经少了差不多一半人。
唯一让鞑子牛录章京感到庆幸的是，死的四百多人中大部分都是充当炮灰的步兵跟役，真正属于自己麾下勇士的，不足五十个。
特别是当他看到明军阵地距离自己只剩最后一步之遥后，脸上的庆幸笑容直接被激动给覆盖。
刚刚结束的那场进攻中，眼前这道阵地虽然葬送了数百勇士。但是，那都是针对骑兵而言。
而自己，现在统帅的部下全部都是步兵。明军修建的阵地就是再怎么玄乎，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伤害到步兵分毫。
所以，自己部下虽然损失惨重。但是，牛录章京对拿下眼前这条防线，却是充满信心。
面对身边四轮枪雨攻击后已经略显混乱的军阵，牛录章京直接抽出一柄大刀，当着所有部下面，将一名面露惊恐表情的步兵跟役砍倒在地后，一脸杀气的咆哮道。
“全体将士听命，部队继续向前推进，再有后退惊慌者，杀无赦……”
面对牛录章京刀下血淋淋的尸体，面对身后数百鞑子弓箭手瞄向自己，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森森寒光的箭矢，仅剩下不到两百的步兵跟役迅速安静下来。
虽然一脸不情愿，但是，这些在鞑子的驯服下，已经被奴性完全包裹的步兵跟役，仍然无条件的选择服从。
高举盾牌，在身后鞑子弓箭手驱赶下，机械迈着步子，一脸无神的向前进攻。
没有出乎鞑子牛录章京意料，一盏茶功夫，被虎豹军放弃的阵地就被自己踩在脚下。
不过，当一百步土墙再次出现在眼前后，鞑子牛录章京脸上，刚刚因为占领阵地而流露出来的笑容，迅速被凝重取代。
仅仅脚下这道防线都让自己付出四百人的巨大代价，如果再继续向前进攻，占领下一道防线，自己不是还要付出至少四百人的代价。
眼前自己手中就剩下四百余人，如果再损失四百人，那自己牛录就全军覆灭了。没有勇士，自己族人也会永远无法出头，甚至于被别的牛录和部落直接吞并。
想到其中的利与弊后，牛录章京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嚣张。狠狠瞪了一眼身边正叫嚣‘继续向前进攻’的摆牙喇后，语出惊人的命令道。
“都给我闭嘴，难道你们想让麾下的勇士全部死在这里吗…….”
“马上带领麾下勇士进行防御，防备明军进行反扑…..刚刚的进攻我们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对明军反扑没有准备，才让明军长枪手得手……”
就在这时，身边正紧皱眉头的一个摆牙喇忽然开口提议道：“章京大人，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向前进攻。”
“你看连接这道阵地的三条壕沟….刚刚奴才亲眼看到，防守阵地的明军就是通过三条壕沟向后撤退的。既然明军可以通过三条壕沟进行撤退，那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三条壕沟进行进攻…..”
牛录章京的眼睛一亮，马上想到半个时辰前，鲁巴特向多铎报告的整个战败过程。
明军可以在壕沟和盾牌掩护下，顶着箭矢向自己发动攻击。那自己同样可以以牙还牙，在盾牌和壕沟掩护下，顶着明军射出的铅弹向他们发动进攻。
进攻过程中，明军射出的铅弹虽然可以继续杀伤自己麾下进攻部队。
但是，因为壕沟的局限性，自己所付出的的代价一定会非常小。
只要部下靠近明军第二道防线，那自己就可以趁势和明军绞杀在一起，让他们的火器失去作用，进而消灭他们。
瞬间，牛录章京脸上的凝重就被火热给取代。
一脸兴奋的肯定道：“你说得对，我们可以顺着壕沟，继续向明军发动攻击….”
四百多鞑子一分为三，每人举着一面盾牌，依次进入交通壕。至于走在最前面的，毫无疑问是最不受鞑子待见的步兵跟役。
两军相距八十步时…..
“啪啪啪…..”的火绳枪射击声就开始在战场响起。
面对一次飞来的数十枚铅弹，走在最前面的鞑子步兵跟役虽然不断中弹倒地，而且每个中弹的步兵跟役都是身中数弹。
但是，因为鞑子在壕沟掩护下全部一字排开，火枪营射出的一轮铅弹最多只能杀伤一个鞑子步兵跟役。
不仅如此，每轮枪响过后，顺着壕沟进行攻击的鞑子总能向前推进两步距离。
而这，就意味鞑子进攻到虎豹军二线阵地时，挡在最前面的一百多步兵跟役还不会完全死光。
面对这个结果，鞑子牛录章京乐了。
也不管部下能不能听到命令，直接在壕沟内大声叫嚣道。
“勇士们，胜利就在眼前，冲进明军阵地，杀光他们，加快进攻速度…..”
面对交通壕内悍不畏死，不断加快攻击速度的鞑子。火枪营临时指挥周书源脸上，则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感觉到，战斗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仅仅付出微小伤亡的鞑子就可以冲到自己面前，同自己进行肉搏战……
拥有长枪营的虎豹军虽然不惧怕厮杀，但是，没有碰上鞑子真正的主力部队之前，将军绝对不允许虎豹军有限兵力，浪费在同鞑子前锋部队的近距离厮杀之中。
所以，鞑子进攻部队一旦冲到阵地前，自己就不得不再次放弃脚下阵地。
可是，放弃阵地，就意味将军想要利用这些阵地大量杀伤鞑子有生力量的目的无法实现。
就在周书源陷入苦恼的时候，卫征充满杀气的命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传到他的耳朵，并且在阵地响起。
“炮兵，这次终于轮到你们出马了…..”
“既然鞑子顺着交通壕排成一排，那我们就让他们尝一尝被炮弹穿葫芦的滋味….”
“六门虎尊炮，两门负责一条交通壕，装填实心铁质炮弹，只要鞑子进入射程，马上开炮。火枪营，不用停，继续向鞑子射击。今天，我要吧三条交通壕也变成埋葬鞑子的坟墓。”
第七十一章 赌一把
“穿糖葫芦……”周书源和王峰带着满脸不解自言自语道。
但是，位于土墙一线的十几个虎尊炮炮手脸上，却露出了然于色的兴奋笑容。
抬着已经炮弹上膛的虎尊炮，以自己最快速度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交通壕
布置好炮位后，六门虎尊炮就好像立在交通壕出口的老虎，炮口直指交通壕深处，静静等待鞑子进入射程，等待卫征下达开炮命令。
“开炮……轰轰轰……”一声大吼从卫征嘴里发出后，三声剧烈爆炸声随即在战场响起。
在几十双眼睛注视下，拳头大小的铁球在火焰包裹下，迅速从炮口喷涌而出。
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带着呼啸声向几十步外，正一字排开向前推进的鞑子飞去。
“碰……”一声剧烈碰撞声在交通壕内响起，被鞑子步兵跟役挡在面前的盾牌，在铁质炮弹的撞击下，直接变成一堆碎片。
呼啸而来的铁球撞完鞑子盾牌后，飞行速度虽然减缓不少，但是，威力仍然很大。
被火药烧的火热的铁球，就好像撞上一张纸一样，撞上手持盾牌的步兵跟役身体。轻易将步兵跟役身体击穿，在他胸膛留下一个碗口粗细血洞。
被鞑子鲜血染红的铁球威力不减，继续撞上后面步兵跟役的肚子，在他的肚子上留下一个碗口粗细血洞。
随后，接着向前飞去，将一个鞑子大腿撞断。
最后，砸上一个鞑子步兵跟役小腿，并且将其撞断后，这枚铁球才落地撞进泥土。
一枚炮弹杀伤四个鞑子步兵跟役，并且在交通壕内，打出一条长达一丈的血路。
面对几十步外充满血腥的场景，王峰和周书源终于明白，为什么卫征会叫这种攻击是‘穿糖葫芦’。
在卫征眼里，炮兵射出的炮弹就是穿着糖葫芦用的竹签。而倒在地上，被鲜血完全染红的鞑子尸体，就是被竹签贯穿的糖葫芦。
只不过，真正的糖葫芦是用糖浆包裹。而眼前的穿糖葫芦，却是用鞑子鲜血包裹。
面对忽如其来的炮火攻击，冲锋在最前面的鞑子直接被吓一大跳。看到眼前充满血腥的场景，一时间竟然忘了将顶在头顶的盾牌挡到面前。
这么好的机会，一直没有取得太大战果的火枪手当然不会放过。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火绳枪射击声在战场响起，又是好几个鞑子步兵跟役先后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面对死亡，后续鞑子终于反应过来，迅速将盾牌竖起，挡住大部分射向自己的铅弹。
不过，就在这时，几声让他们终身难忘的炮击声，再次传到他们耳朵。
三枚炮弹在鞑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向他们飞来，刚刚挡在面前的盾牌就好像纸张一样脆弱，被炮弹轻易给击得粉碎。
失去盾牌掩护，剩下的肉盾就变得更加脆弱….
一阵沉闷的‘噗嗤….’声在战场响起，三枚火热的铁质炮弹再次于壕沟内打出三条沾满鞑子鲜血的血路，而后，定格在一个鞑子肚子上，失去动力。
虎豹军开炮，进攻部队伤亡骤增。
面对眼前忽如其来的变故，一丝担忧迅速从鞑子牛录章京脸上一闪而逝。
不过，牛录章京并没有马上放弃眼前这场进攻。
现在部队已经冲到距离明军不到五十步距离，如果就此放弃，那自己刚刚付出的伤亡不是白费了。
他想赌一把，赌坚守阵地的对手就只有六门虎尊炮，赌自己一定可以在步兵跟役被消灭前，冲到距离对手阵地不到三十步位置。
于是，瞬间付出几十个步兵跟役的鞑子没有表现出丝毫后撤的意思，踩着战死步兵跟役的尸体，继续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再次向前推进十步，除了杂乱而密集的枪声，战场再也没有响起一声炮响。
鞑子牛录章京脸上的凝重表情，渐渐开始被兴奋给取代，并且在自己心中大声喊道。
“赌对了，我赌对了，防守自己的明军只有六门虎尊炮，自己完全可以趁着他们给火炮进行装弹的间隙，冲到对方阵地….”
随后，对着眼前部下大声吼道：“勇士们，明军没有火炮了，胜利就在眼前，冲上明军阵地，杀光他们…….”
“轰轰轰……”也许是为了嘲笑他，牛录章京的咆哮声还未完全落下，三声剧烈的爆炸声就在虎豹军阵地响起，直接将他的命令声掩盖。
因为鞑子距离虎豹军阵地越来越近，三枚炮弹所起到的效果也比刚刚大很多。
前后贯穿五个鞑子身体后，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的炮弹，才最后落地失去动力。
这一轮炮声刚刚停息，紧随其后的第二轮炮响再次传到牛录章京耳朵。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又是十多个步兵跟役葬送在自己脚下的这条壕沟内。
加上刚刚的炮击损失以及一路上明军火枪手给部下带来的杀伤。三条交通壕从八十步开始吃，已经遍布成各种姿态的步兵跟役身体。
更加重要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将两军间距拉进到四十步，因为对手连续射出的两轮炮弹，自己需要进行攻击的距离，再次延长为开始的五十步。
“怎么办，到底是不顾伤亡的继续向前进攻，还是马上进行撤退…..”杂乱的火枪射击声中，牛录章京脸上的自信神色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并且被一丝前所未有的为难给取代。
牛录章京迟迟不能作出决定，在身后鞑子的督战下，战场仅剩的几十个步兵跟役不得不带着满脸惶恐，迎着越来越密集的铅弹，以死亡为代价，继续向前攻击。
当虎豹军射出的第五轮炮弹飞出炮膛，再次于交通壕内贯穿好几个步兵跟役身体。紧随其后的第六轮炮弹，甚至贯穿了好几个真正鞑子身体，并且将其毙杀在战场后。
犹豫不绝中的牛录章京终于下定决心。
“决不能让麾下勇士这么葬送在这些壕沟内….勇士们的战场应该在马背上，而不是在这里…..撤退，马上撤出壕沟，坚守第一道防线，等待贝勒爷到来。”
第七十二章 夜盲症的好处
“贝勒爷，奴才无能，没能攻占敌人第二道防线，请贝勒爷赎罪。”刚刚战败归来牛录章京双腿跪地，对着多铎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牛录章京和身后仅剩的两百残兵后，多铎很想发火，直接一刀砍了面前牛录章京。
不过，为了避免别人说自己待部下不公，他不得不压制住自己心中怒火。
几个时辰前的进攻中，自己心腹不仅没有取得任何战果，部队还损失惨重，一个牛录差点就全军覆没。如此情况下，自己都没有追究责任，更何况跪在面前的牛录章京还拿下明军第一道防线，取得一些战果。
一番沉思后，多铎不得不一脸不情愿的回应道：“这不怪你，是明军太狡猾了。能拿下明军第一道防线，已经是非常伟大的胜利了。马上回去安抚好麾下勇士，战斗还没有结束，勇士们还有继续上战场杀敌立功的机会……”
“谢谢贝勒爷，奴才一定安抚好麾下勇士，为贝勒爷效死。”牛录章京一脸心有余悸的回答。而后，逃也似的离开这里，向自己部下所在位置跑去。
闻着空气中已经弥漫开来的血腥味，看着战场一具具被明军拨去甲胃，正被被埋进深坑的勇士尸体。多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支明军赶顶风作案，在无数后金部队的包围下，一次又一次偷袭勇士们据点，屠杀后金勇士。
这些明军没有向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发疯，也不是想要前来送死。而是他们拥有自保能力，不害怕自己攻击。
一天战斗下来，超过八百将士战死沙场，其中还包括三百多久经沙场的骑兵勇士。
这样的损失就是放在对明军边军精锐的正面战场，也很少出现，更何况眼前这支总兵力不到千人的明军。
面对多铎变换不定的脸色，被多铎视为心腹的牛录章京不得不开口提醒道：“贝勒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否继续向明军发动攻击，请您下定一个决心。”
长叹一口气后，多铎摇了摇自己脑袋反问道：“进攻，仗都打成这样了，我们还怎么向明军发动攻击，拿什么向继续向明军发动攻击。”
看到多铎脸上闪过的无奈表情，牛录章京脸上也随之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无奈表情。
经过今天的一系列战斗，不仅面前多铎，包括自己在内，所有幸存将士都对眼前这场战斗失去信心，对眼前明军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表示恐惧。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后的决定都要面前贝勒爷下达。
迅速将脸上的无奈表情收敛后，对着多铎继续一脸郑重的问道：“贝勒爷，天就要黑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撤出我们刚刚占领的防线，到后方扎营，还是就地进行扎营。”
狠狠瞪了一眼身后心腹后，多铎想也没有想就回答：“当然是就地扎营……”
“脚下这条防线是我们付出数百勇士才拿下来的。难道放弃以后，明天再付出数百勇士生命，重新从明军手里夺回来吗？”
“命令勇士们就地进行扎营，今天晚上，一定要派出两倍巡逻兵，防止明军偷袭。最后一条，全军剩下的五百步兵跟役全部驻防靠近明军一侧。如果明军真的赶夜袭我们，首先遭到攻击的就会是那些步兵跟役，我们就会有足够时间做好迎战准备。”
“是，贝勒爷……”
攻击虎豹军的鞑子害怕了，并且失去继续向明军发动攻击的信心。
但是，同鞑子仅仅百步相隔的虎豹军将士脸上，却人人露出一副发自内心的笑容。
因为，今天的战斗不仅让经历生与死的他们，在无形之中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更让他们对鞑子的认识，发生巨大转变。
在这些虎豹军将士压力，鞑子不再是战无不胜的强兵，而是一支可以被自己战胜的侵略者。只要这些鞑子敢继续向自己发动攻击，自己就敢用手里的武器，让他们付出生命代价。
仅仅今天一天战斗，大家对鞑子的恐惧就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壕沟内啃着马肉和馒头的部下，卫征隐隐感觉到，大家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凛凛杀气。
就在这时，长枪营营长王峰端着一碗被伙夫精心加工的马肉走了过来，对着卫征说道：“将军，这是您晚上的饭食….我和军师都吃了，就差你一个了……”
“嗯…..”卫征接过马肉就开始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一碗马肉下肚后，对着面前脸上同样带着笑容的王峰分析道：“王大哥，白天战斗结束了….根据我的初步估计，连续数个时辰战斗，我们至少消灭七百鞑子。”
“也就是说，鞑子剩下的兵力满打满算只有一千两百多人了…..”
就在卫征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周书源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了过来。
“将军，不仅如此，鞑子虽然还有一千两百多人。但是，这些人还包括五百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步兵跟役。所以，和对面的鞑子相比，我们的兵力劣势已经被弥补了…..“
看着面前一脸诡笑的周书源，卫征若有所思的问道：“军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是的，将军….”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周书源当然不会放弃。迎着卫征看向自己的目光，爽快回答。
作为一名合格统帅，将部下能力完全发掘出来，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所以，卫征没有丝毫想要埋没对方想法的意思，直接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经过短暂分析后，周书源回答道：“将军，在你的专门训练下，我们虎豹军超过八成的将士已经摆脱夜盲症的困扰。而对面鞑子，根据经验，至少有七成以上的鞑子有夜盲症。至于五百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步兵跟役，就更没话说了，几乎全部都有夜盲症….”
“如此情况下，我认为，我们应该好好把握住夜晚这个时机，把握住鞑子不占有兵力优势的这个机会，给鞑子以致命一击。”
第七十三章 秘密武器（求收藏！推荐！）
“夜袭……”卫征和王峰同时说道。
周书源激动的点头回答：“将军，我说的就是夜袭。利用鞑子的夜盲症，这场夜袭一定能取得成功。更有甚者，给面前鞑子以重创都没有任何问题……”
卫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在卫征脑海，天刚刚黑，就已经做出今天晚上向鞑子发动夜袭的决定。只是，决定归决定，卫征并没有想到困扰这个时代所有人夜晚行动的夜盲症上。
经过一番分析后，卫征不得不承认，如果将夜盲症这个因素考虑到今晚的夜袭中去，今天晚上，虎豹军发动夜袭的成功率就会变得更大，甚至于完胜。
想到这些，卫征对自己亲手发掘出来的军师就更加满意了。
深吸一口气后，为了进一步提高和巩固军师在虎豹军中地位。为证直接将夜袭想法加到周书源身上，大声肯定道：“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向百步外的鞑子发动夜袭……”
说完，卫征再次将目光转移到面前满脸激动的周书源身上，开口问道：“军师，夜袭的想法是你提出来的。不出意外，你的心中一定有了具体想法。如果这场夜袭让你来指挥，你准备怎么打……”
周书源眉头一拧，一番沉思后，慢慢将自己心中计划一点一点吐露出来：“:将军，按照鞑子的一贯性格，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定是在鞑子军中最不受待见的步兵跟役。”
“按照普通夜袭打发，要想同鞑子进行近距离夜战，必须通过数百鞑子步兵跟役挡在我们面前的这道防线。可是，阵地就这么宽，而鞑子步兵跟役却有五百人之多，想要悄无声息的越过这道防线，直接同鞑子进行厮杀，几乎不可能完成。”
“既然如此，我们就放弃常规打法，直接向鞑子步兵跟役发动攻击。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点斗志给击溃，让他们爆发炸营。”
“在夜色笼罩下，再加上夜盲症对这些步兵跟役的影响，鞑子步兵跟役根本不会在乎自己面对的是谁。为了活下去，一定会举起手中武器，不分敌我的砍向身边活人。”
“只要我们想办法将五百鞑子步兵跟役驱赶到鞑子军营，这五百鞑子步兵跟役就会变成我们帮手，帮我们同鞑子进行作战。等战斗持续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冲进战场收拾残局。到时候，鞑子部队就算不被我们全歼，也会被我们重创。”
卫征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自己脑袋，最后才开口道：“军师，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它有一个成功与否的致命因素。”
“第一，你必须保证鞑子五百步兵跟役在炸营后，全部冲进鞑子军营，而不会向我们所在军营冲击，冲乱我们自己的阵型。”
“第二，必须保证鞑子步兵跟役冲进鞑子军营前，彻底失去理智，充满恐惧。”
“你要知道，这些步兵跟役都是被鞑子奴役很长时间的士兵，他们从心底对鞑子感到恐惧。漆黑一片的战场上，步兵跟役虽然看不清楚鞑子身影，但是，鞑子说的话，他们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步兵跟役心中不是极度恐惧，只要让他们听出鞑子声音，他们就会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他的主子。”
“鞑子就会在这个时候，产生对鞑子，也就是自己对手的恐惧。”
“有了恐惧后，你认为，发生在鞑子军营的混战还能够继续持续下去吗？”
“我们想要趁机浑水摸鱼，收拾残局的想法还能实现吗。”
卫征一针见血指出整个战法成功与否的决定性因素后，周书源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短暂沉思后，对着卫征回答道：“将军，为了达到您所说的这个目的。我的想法是：出动长枪营。长枪营的战斗力我就不多说了，上了战场后，不管挡在面前的是什么敌人，都会一捅一个血窟窿。就算真正的鞑子都会对此恐惧，更何况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步兵跟役。”
“我相信，只要让王营长的长枪营上阵，一定能给鞑子步兵跟役以最大打击，让他们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恐惧。用沾满鞑子鲜血的长枪，将步兵跟役一步一步驱赶到鞑子军营。”
面对周书源看向自己的期待目光，一丝充满诡异的笑容忽然浮现到卫征脸上。
看到这里，周书源还没有什么，毕竟跟着卫征的时间不是太长。
但是，王峰心里已经开始为对面的鞑子祈祷起来。
因为，卫征每次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预示卫征心里又有什么针对鞑子的阴谋和诡计。
在王峰一双充满炙热目光注视下，卫征一脸神秘的说道：“既然军师这么有信心，那就动用长枪营。今晚夜袭，你负责进行具体指挥。”
看到周书源脸上忽然闪过的激动笑容，卫征话锋一转，紧随其后说道：“另外，为了尽可能增加我们发动夜袭的成功性。两个时辰后，我会给你们送来一个秘密武器。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对这个秘密武器我却非常有信心。”
“这个秘密武器用好了，足够在今晚夜袭中给鞑子部队以毁灭行打击。”
“什么秘密武器......”王峰一脸期待的追问道。
卫征笑而不语的摇了摇自己脑袋后回答：“暂时先保密，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
说道这里，为证扭头对周书源命令道：“军师，这个秘密武器要想造出来，必须要足够的火药和油纸，棉布，草绳....所以，你马上找人将这些东西尽可能多的送到我面前。今天晚上，我们虎豹军就再给鞑子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们终身难忘。”
第七十四章 土制炸药包
连续一天战斗，长枪营不可能没有任何损失。
此时此刻，长枪营剩下的两百八十人正精神抖擞的站在壕沟内。
一手紧握枪尖已经被抹黑的长枪，一手提着一块由棉布包裹，周围缠绕大量麻绳，从内部伸出一根火绳，一尺见方，跟砖头一样的土制炸药包。
至于虎豹军长枪手标配的投枪，每人后背都背了至少三杆。
在卫征眼里，他要要看的不是这些表象，而是经过血战后，两百多长枪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凛凛杀气。
一天生与死的考验下来，长枪营虽然不能说每个人都杀到一个鞑子。但是，每个人手中的长枪，都可以保证沾了鞑子鲜血，都在鞑子身上捅出至少一个血窟窿。
正所谓‘见了血的军队才能算是真正军队，否则，一切都是花架子，都是表象’。
站在卫征面前的两百多长枪手就是如此。
从他们身上，不仅看不到一天前初上战场的稚气，反而看到一丝久违的杀气，只有在原虎豹军将士身上才能看到的凛凛杀气。
对面前长枪手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卫征问道：“军师，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军，已经到了寅时，按照您的说法，寅时是一个人睡的最熟的时候…..您看，是不是马上向对面鞑子军营发起攻击。”周书源回答的同时，对着卫征一脸火热的问道。
卫征点了点头，对着周书源肯定道：“军师，决定今天晚上发动夜袭的时候我就说了，今天晚上的夜袭战斗由你担任总指挥…..所以，具体什么时候下达进攻命令，全部由你说了算，你说什么时候进攻就什么时候精工……”
“是，将军…..”周书源带着满脸激动大声回答道。
扭头对着王峰问道：“王营长，将军的命令你应该已经听到了，现在我命令，长枪营，按照原定计划，马上向鞑子军营发动攻击……”
“是，军师…..”一丝充满嗜血的目光从王峰脸上一闪而过后，大声回答。
亲自操起一杆长枪，跳上壕沟后，尽可能压低自己声影命令道。
“长枪营全体都有，开始行动…….”
“行动过程中，都保持安静，接近鞑子三十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发出声音，绝对不能提前京东鞑子步兵跟役……”
寒冷的夜色，刺骨的寒风，漆黑的夜空…..这些环境都给了长枪营以最好掩护。
作为鞑子军中地位最低等的步兵跟役，一身棉衣就是他们可望而不可求的装备。
所以，数百步兵跟役中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军官拥有一身可以进行保暖的棉衣。至于其他人，都穿着缴获明军的各种衣服，根本挡不住不断向自己袭来的寒风和冷意。
为了熬过这个寒冷的夜晚，五百步兵跟役不得不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根本没有丝毫警惕。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温度越来越低，这些依偎在一起的步兵跟役难得有这么意思空闲和温暖，慢慢开始进入梦乡。
加上‘呼呼’寒风对长枪营前进脚步声的掩护。
两百多长枪手接近阵地五十步时，鞑子步兵跟役没有丝毫发现。
三十步…..鞑子步兵跟役仍然没有动静。
就在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王峰忽然停了下来，并且抬起手中长枪，示意大家停止前进。
随后，尽可能动作轻柔的从后背抽出一杆投枪，握在手里。
当身后数百部下全部将投枪握在手里后，王峰终于不怕再暴露目标，气沉丹田，大声喊道：“全体都有，扔投枪…”
“呜呜呜….”一阵微乎其微的呼啸声在寒风掩护下响起，两百余根投枪带着森森银光，迅速从大家手里飞出。
王峰发出一声暴喝的时候，很多步兵跟役已经被吵醒。
不过，即使他们被吵醒，也没有丝毫反应时间。
王峰下达命令的瞬间，两百多根投枪已经和命令一起，向鞑子步兵跟役所在位置飞去。
一阵寒光从大家面前闪过，如枪雨般的投枪已经飞到他们面前。
“噗嗤…..噗嗤…….”
一阵沉闷的枪头入肉声在夜色中响起，被投枪命中的鞑子步兵跟役，不管有没有清醒，他们都不再有醒来的机会。
“营地遭到攻击…….”
这是剩余鞑子心中的第一想法。
随后，带着满脸惊恐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武器，下意识向长枪营所在位置冲去。
面对眼前冲向自己的鞑子步兵跟役，见识过手中炸药包巨大威力的王峰没有丝毫担心。
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有条不紊的将伸出炸药包的火绳点燃，并且对着身后部下大声命令道。
“长枪营第一队，准备火折子，向鞑子投掷炸药包……”
说完，王峰就用火折子点燃伸出炸药包的火绳。
一丝火星在火绳末端闪起，并且迅速向火绳末端蔓延。
就在火绳快要燃烧到尽头的时候，王峰用尽全力，猛地将手中炸药包扔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鞑子步兵跟役。
闪着一丝火星的白色炸药包在天空划出一道漂亮弧线后，稳稳落在密密麻麻的步兵跟役中间。
一团白光从炸药包落地点闪出，随后，一团橘红色火焰就从地上冉冉升起。当然，剧烈的爆炸声，也随之传到王峰耳朵。
在王峰注视下，橘红色火焰从地上升起的瞬间，周围鞑子步兵跟役脸上直接露出发自内心的惊恐表情。
以落地点为中心，方圆一仗范围内的鞑子就好像遭到什么重击，身体猛地向外倒去。
王峰扔出的炸药包刚刚发生爆炸，第一队扔出的九十多个炸药包，就好像下雨一般，落在密密麻麻的鞑子步兵跟役中间。
一时间，剧烈的爆炸声就好像放鞭炮一样在战场响起。
刚刚还是漆黑一片的战场，直接被几十个炸药包发生爆炸所产生的火光给照亮。
更加重要的是，冲在最前面的鞑子步兵跟役，就好像瞬间遭到毁灭性打击一样，一齐倒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