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阿哥会阿妹
直到刘英楠坐上出租车,听无所不知的司机师傅介绍之后才知道,原来那富裕有个很朴实的名字,叫做‘胜利村’,由于发家致富,人人有钱,在村庄的周边兴建了很多高消费场所,有的是村里人自己建的,为了自娱自乐,有的是外来人投资的。
一听有高消费场所,刘英楠顿时来了jīng神,沈枫可是龚雾猿,而且刚刚破了涉嫌数亿金额的经济**案件,自己可是出工出力,找个好地方请客是应该的。
车子一路向北,大道笔直平坦,一路直通那富裕村,就连这条路都是他们自己出自修建的,为了方便山中的矿产运输,也给自己出行提供了方便。
村里人家家户户都有钱,都是富翁,但却没有一个人搬走,以身为这个村的人而骄傲。
这是一个无比团结的村庄,即便发家致富了,他们仍然拧成一团,亲如一家,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有个好的带头人。
而这个带头人,及时现在全国最火的也是最基层的干部,他们的官职是,村长!
自从房地产业轰轰烈烈的展开之后,不仅房价rì新月异,周边产业飞速发展,成就了无数开发商,暴露了无数丈母娘的丑恶嘴脸,而在这个大浪cháo中,最火的人就是村长,如今,村长已经成为了财富与权利的象征。
不过,这胜利村的村长却是个少见的正直廉洁,踏实肯干,一心为村民谋福利的员工。当初山中发现了矿产,在巨大里面面前,村子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有黑恶势力想要抢占资源,有半黑不白的势力要巧取,纯白的势力以一句‘国有资源’就要占据。
面对来自多方的压力与逼迫,是这位村长勇敢的站了出来,带领着全村人拧成一股绳。利用各种各样手段,强硬的,委婉的,讲理的,**的,讲拳头的等诸多方法,最终保住了这巨大的资源与财富,在这个过程中,村庄也在村民心中建立起了绝对的威信与权威。同时,他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村民对他的印象既是一丝不苟的领导,又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当刘英楠下车的时候,对这个村庄已经很了解了,他现在越来越佩服出租司机,好像万事通一样,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可惜洪霞还傻呵呵的自己跑新闻,每天多做几趟出租车,万事了然于胸。
刘英楠站在一片黑土地上,看着远处红砖绿瓦的平房,根本看不出这里有多富裕,更难得是他们有钱了仍然男保持着朴素的本质,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尤其是开矿的,在资源rì益匮乏的今天,早晚有一天会油尽灯枯的。
而这里仍然保持着朴素的本sè,真是难得,这还得归功于有个好领导。
正是因为整个村庄都如此低调质朴,在其周边开设的高档洗浴,餐厅,娱乐场所,也都是红砖矮房,配合着这里的整体气氛,但内部却极尽奢华。
这里汇集了诸多即便在花花大都会也没有的高级会所,不得不佩服这些商家,有缝就钻,不放过以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呀。
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专程来这里消费的,也有很多是来洽谈业务的,各sè车辆进进出出,给这朴素的小村庄蒙上了一层功利sè彩。
刘英楠刚进村,就在村口那颗老歪脖子树下见到了沈枫。美丽的jǐng察姐姐今天难得一见的穿上了裙子,不过是一袭黑sè的裙子,配上淡淡的装束,显得冷眼而高贵,仿佛这青山黑土之间孕育出的jīng灵。
以往见惯了她穿jǐng服,英姿飒爽的样子,今天变了装束,别有一番风情。她站在歪脖书下,身边还有一口古井,井上的辘轳上缠着麻绳,看来,经常在使用,在这种背景的衬托下,沈枫仍然没有显出任何土气,反而多了一分灵秀之气。
刘英楠走上前,抬头看看歪脖树,笑道:“村口柳树下,阿妹等情郎。”
昨天和任雨呆时间长了,习惯了那淡淡的情,柔柔的爱,都忘了说话的感觉了,虽然感觉很舒服,但让一个碎嘴子,话唠,突然不说话还真不习惯,现在总算有发挥的特长的地方了。
只是没想到沈枫更犀利,眼神妩媚的撇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古井,淡定的说道:“阿妹和阿哥,跳井殉真情。”
靠,这也太应是应景了。刘英楠顿时无语,沈枫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现在这些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能闷一次刘英楠,就是最大的胜利,特别是语言上,斗嘴能胜一次。
刘英楠也不跟她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咱哪吃啊?”
沈枫一愣,旋即白了他一眼,这明显就是输不起嘛,沈枫哼道:“就知道吃。”
刘英楠耸耸肩,道:“当然了,吃是我朝参与人数最多的全民,运动,前两天有个节目挺火,叫什么,哦,对了,吃货舌尖上的天朝!”
沈枫无语,一摆手,道:“跟我走吧。”
刘英楠搓着手,还以为她要带自己去外面那些高级会所狠搓一顿,却没想到,沈枫竟然带着他开始往村庄里面走去,而且越走越深。
虽然是出了名的巨富村,但这里的人都很朴实,此时将要中午了,家家炊烟袅袅,都是自己起火做饭,天气转凉,有些人家里还晾晒着苞米和红辣椒,有的养着鸡鸭猪狗,典型的农家小院风格,若不是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停着沾着狗屎,落着鸡毛的奔驰,宝马,刘英楠甚至会以为传说是假的。
刘英楠傻呵呵的跟着沈枫,典型的吃货,听说有吃的就跟人走,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走出老远才察觉出不对劲,这怎么往村子里走越走越深,慢慢都快走到山根了,远远可以看到一座墙头长草,残砖败瓦的老房子,门口站着很多人,人头攒动,最关键是,那里竟然还有锣鼓镲唢呐的声音,鼓乐齐鸣,煞是热闹。
难道村里有人结婚?刘英楠蹙眉暗想,难道沈枫叫自己来是参加婚礼的?他偷偷看了看旁边一身黑衣的沈枫,这身打扮真不想是参加婚礼的,再说,这年月哪还有婚礼吹喇叭的,吹喇叭的只有……
498 村长之死
刘英楠越走越近,只听到,喧天的锣鼓声中,夹杂着阵阵哭号之声。
刘英楠气得跳脚,若不是担心沈枫身上带着枪,他就和她玩命了。若说请客吃饭,结果带他去参加婚礼,他也认了,可没听说过用丧礼请别人吃饭的。
看刘英楠暴跳如雷的摸样,沈枫心里有些愧疚,用这种方式把他骗来,确实有些缺德,同时对刘英楠有求必应的过硬人品也表示无比的钦佩和感动。
不过沈枫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两人之间可是有事实,只是还没正式确立关系。还别说没确立关系,就算是曾经有过‘事实’的情侣,分手后多年,前女友求男友帮忙,估计很多男人也不会拒绝的。
可是说归说,沈枫自己还是觉得这件事儿有些不地道,不过,现在刘英楠好像对她有些偃旗息鼓了,不想当初刚有‘事实’之后,他天天去派出所,分局去找自己,如今那股劲头已经没有了,沈枫当然不知道刘英楠已经坠入桃花帐了,还以为自己把阵线拉得太长,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才导致他失去了信心。
再加上此时刘英楠暴跳如雷,结合以往的种种,沈枫觉得,到了该给刘英楠点甜头和暗示的时候了,尽管上次在地府,她躲在刘英楠怀中,直接把他舔到发shè,但事后她走得太匆忙,不然趁热打铁就好了,今天也就没这么麻烦了。
其实也不算麻烦,沈枫只是不动声sè的挽上了刘英楠的手臂,让他的手肘贴在了自己的胸口而已。
这亲昵的动作就像一盆冰水,一下浇熄了刘英楠所有的怒火和怨念,其实说起愧疚,刘英楠对沈枫才是真愧疚,稀里糊涂的占有了人家的第一次,又没有尽心尽力的去寻找人家,给人家一个交代,明知道沈枫故意躲着他,只要坚持就会有结果,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扎入了更多女人的怀抱。
上次沈枫找他帮忙,即便是地府,这种违反规矩,甚至违反天道的事情,刘英楠还是照做了,甚至冒充判官,这次沈枫照样是一个电话,他立刻到场,只是突然遇到丧礼,让他有些腻歪和心烦。
现在被沈枫挎着手臂,手肘挤着她的小妞之巅,虽然感觉不出大小,只有罩子中海绵的感觉,但这最起码说明了沈枫的心意,刘英楠顿时裂开了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因为他经常用,高撸姐!
“别笑。”沈枫撇了刘英楠一眼,见他得意的摸样,心中也很高兴,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单纯,这点小甜头都能高兴成这样,不过他们这是要去参加别人的葬礼,咧着嘴呲着牙不太好吧。
刘英楠立刻收起笑容,一脸平静,丧礼,他看得太多了,麻木了。
不过这么隆重盛大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丧礼是在一间靠山根的残败破旧的小院中举行的,土房摇摇yù坠,房顶上都长满了荒草,院墙已经倒塌了一半,两间土房还是木头窗棂,连玻璃都没有,还糊着窗纸。
这里可是巨富村,虽然仍然保留着艰苦朴素的传统和风格,但别人家也都是红砖房,塑钢窗,有的还安装着防盗门电子眼。可这里为什么会如此破旧呢?
院门外,一只大黄狗趴在地上,双目无神,狗毛都开始脱落了,明显是一只虚弱的老狗,呆滞的目光看着人来人往,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好像就在等待着死亡。
院里院外此时堆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管多大岁数的人,全都在左臂上戴着黑纱,每个人都无比悲痛,满脸泪水,都是真情流露。
刘英楠很惊讶,低声问沈枫:“死的是谁,怎么家里有这么多亲自,我刚才看一老头,最起码九十多了竟然还戴孝,死的人到底多大岁数?”
“死的人今年好像刚刚六十出头吧?”沈枫也不太清楚的说。
嗯?难道人家是辈分大?这村里面规矩多,习俗多,刘英楠早就见怪不怪了。
在场足有数百人,每个人都悲痛万分,痛哭流涕,但却都保持着良好的纪律xìng,排着长队,一**的走进院子,透过人群刘英楠能看到,灵堂是摆在屋里的,但人们都在院子里跪拜,为逝者送行,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里面已经插满了香,火盆中焚烧的纸钱没有间断过,旁边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在指挥着众人上香叩拜,旁边有一个鼓乐队,锣鼓齐鸣。
而在火盆和香炉的两侧,跪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鼻宽口阔留着络腮胡,看起来很粗犷,一个面白无须,颇具书卷气。两人皆是披麻戴孝,应该是死者的儿子。
而沈枫看到这二人,眼神立刻犀利起来,就在这时,刘英楠已经从哭声听出来了,今天这位逝者竟然是带领这个巨富村发家致富,带着全体村民一起经历风雨,共甘苦,共患难,人人爱戴的老村长!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无论老少都戴孝,原来是村长去世了。刘英楠恍然大悟,看来出租司机说的是真的,这位老村长确实深受村民们爱戴,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真情流露。
不过看沈枫的表情,好像并不认识这个村长,那她骗自己来这里到底干什么呢?
刘英楠将她拉到一边,她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院中两个披麻戴孝给来宾还礼的孝子,刘英楠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枫却只是神情凝重的说了四个字:“事关重大。”
“那咱啥时吃饭呐?”刘英楠追问。
沈枫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思维跨越太大了,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用力的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臂,让他整个大臂都贴在了自己胸口,这小妞也是豁出去了,将这些暧昧小手段发挥到了极致,可刘英楠偏偏就吃这一套。
不过甜头总是点到即止,沈枫也从某个主事人手中接过了黑纱,今天这场面,除了村里人外,还有很多外来人,有生意上的伙伴,甚至还有上级衙门的领导,不过谁也没有享受特殊待遇,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都要为老村长戴孝,不愿意的就趁早离开。
也只有这种巨富村才有这种魄力。刘英楠不知道沈枫为了什么而来,但看她也戴起了黑纱,估计事情确实不小,毕竟国人还是很忌讳这些的。
虽然刘英楠也想入乡随俗,但他是决不能为别人戴黑纱的,没准会影响人家轮回。
不仅是他,也有人真的很忌讳,同样站在人群外,一脸的为难,又不想戴孝,又想着与该村的人建立好关系。
在这些人中,刘英楠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经常在新闻中,各式各样的大会小会下基层节目中看到的领导,他们平rì里高高在上,自己亲爹死了都未必会戴孝,更何况是不想干的人。
不过村民们很坚决,如果不戴孝,不上香,不烧纸,不叩头,谁也没资格进院子。
有钱就是底气足啊。
刘英楠站在外面,叼根烟卷看热闹,站累了就找个每人的地方蹲会,烟卷叼了半天才发现少了点什么,竟然带了烟没带火,这是人世间最郁闷的事情之一,其郁闷程度仅次于上厕所没带纸。
刘英楠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打火机,转头一看,忽然发现身边蹲着一个老汉,皮肤黝黑,脸上皱纹纵横交错,犹如公路网一般,身材佝偻,穿着三十年前的蓝衣灰裤破布鞋,头发花白,脸上写满了沧桑。目光有些伤感与不舍,愣愣的看着眼前那正在办丧礼的旧房小院,又像是看着不远处的青山,久久的凝视着。
“大爷,有火吗,借一下。”刘英楠客气的说。
那老头忽然一愣,仿佛见鬼一般转过头,惊悚的看着刘英楠,脸上的皱纹更多了,颤声道:“你,你能看见我?”
“当然了。”刘英楠淡笑道:“你这是在和小孙子玩躲猫猫吗?那你的藏身技巧可太烂了,来吧大爷,借个火。”
还没等老大爷开口,这是新一批人走进了院子,跪在灵堂前嚎啕大哭,其中有几个中年妇女,更是哭声震天,这些都是用了心的人,和老村长感情不一般,所以他们不只是走形式似地上香烧纸,他们自己带了很多东西,都是亲手做的纸扎,其中有房子,汽车,其中一个女人一边焚烧一边哭喊:“老村长啊,我们知道你生前爱抽烟,即便到了黄泉,咱也不能断了烟火,这是我们亲手晾制的烟丝,还有火柴,都烧去给你,没有人在限制你抽烟了……”
女人哭着,将手中的烟丝和火柴全部仍入火盆中,火光熊熊,烟雾蒸腾,哭声未落,烟丝和火柴凭空出现在了刘英楠身边那老头的手中……
刘英楠汗了一个,这老头原来就是今天丧礼的苦主,这个村庄受人爱戴的老村长,昨天任雨的柔情,今天沈枫的举动,让刘英楠一下陷入了温柔乡中,连本职工作,基本技能都忘了。
499 风光大葬
刘英楠心中感叹,自己有了媳妇忘了正行,呆了半天连身边有鬼都没有察觉。.shouda8.
而他身边的鬼魂更害怕,自从灵魂离体,他努力尝试和身边的每一个人的打招呼均未果,几经尝试终于死心了,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的结果。
可现在忽然有个人说能看见自己,还要找自己借火,一下子又燃起了他生的希望,可当他看到刘英楠眼中可怕的尸山血海的景象,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可怕鬼气时,老头彻底绝望了,而且产生了无边的恐惧。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只有活着的时候,知道自己即将死亡,意识尚存,有太多的不舍,和死后太多的未知才会觉得害怕,另外就是死后,鬼差来了,勾魂入地府,当生前经常听说的yīn曹地府的传说,地狱中的厉鬼,酷刑,真的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觉得恐惧。
不过,有鬼差找鬼魂借火的吗?老头很担心看到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说实话,每个人都害怕。
刘英楠就着老头恐惧的脸,微笑的说:“老大爷,你别害怕,我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来看热闹的。”
老村长满头黑线,神情从恐惧变得苦涩,这是他的丧礼,刘英楠竟然说是来看热闹的,这有点给人家婚礼送花圈的感觉。
不过,老村长是个很豁达的人,反正自己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他微笑的看着刘英楠,道:“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来者都是客,今天我请客。一会别走,留下来吃顿饭。”
这次轮到刘英楠满头黑线了,估计他是第一个接受一个已经死掉的人邀请,参加他的丧礼的人。
“老爷子人品不错啊,来为你吊孝的人不少嘛。”在老村长惊悚的目光下,刘英楠直接拿过他手中在yīn间使用的火柴,竟然在阳间点燃了自己的烟,刘英楠吐着烟圈道:“老人家,是不是很不舍?”
“是啊。”老人点点头,眉宇间留恋之sè更重了,凝望着远方的青山,和眼前情真意切的父老乡亲,激动的说道:“父老乡亲们信任我,将这个村庄交到我手上,很幸运,带着大家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可富裕并不代表幸福,我们一起克服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可现在,又一个新的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可我却……哎,真担心乡亲们呐!”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么,人死之后所说的话都是真正发自灵魂的。
刘英楠对这老村庄顿时肃然起敬,当真有一颗大公无私,爱民如子之心。而这一点,从来都是一个官员最难做到的。
尤其是当前,天朝上下各村各庄齐动员,位置稍微好一点的地方,都在忙着占房占地等开发,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村庄,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为了数亿甚至数十亿大工程的乙方代表,被开放商奉为亲爹,村民们翘首企盼,全心的信任。
太多太多的村长借此机会中饱私囊,不顾村民的利益,甚至不顾村民的死活。刘英楠曾经就认识一个村长,也是村庄被开发,要征占整个村子的房屋,开放商已经量好了尺寸,约定旧房换新房,一平米换两平米,还有价值两亿元占地费以及补偿款。开发商算是诚意十足,村民也很满意,甚至没有一个贪得无厌的钉子户。
可在这种情况下,村长就没有什么格外的油水了,最后,这位村长竟然强行压制村民,让他们暂不搬迁,一面强烈要求开发商,将总值两亿的占地费和补偿款全部打入他的私人账号内,而且强行扣留了三个月,因此他白白获得了来自银行的,高达一百五十万的利息。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河蟹大天朝,村长已经成为了权利与财富的象征与代表。
多少蕴含着巨大利益的村长,一些有钱有势有威望的村民,为了竞争村长,不惜耗费大资金,动用无法想象的人力与物力去竞争,给钱拉选票,竞争对手之间的火并,刀枪拼杀的事情都屡屡发生。
而眼前这个一心为公,为了村民谋福祉的老村庄,就像黑暗世界中的一道亮光,让刘英楠肃然起敬。也难怪所有村民都自发来这里送他最后一程,不管男女,不论年纪,都愿意为他披麻戴孝,当真是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呐。
虽然明知道这老人过了五七之后,灵魂会自动归于地府中,但既然遇上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走走形式的,他微笑着说:“老人家,既然已经一了百了,万事皆空了,就不要想太多,再看一眼这青山绿水和乡亲们,早点上路吧。”
“小伙子,你说的对呀。”老人点点头,道:“我也cāo劳的了一辈子,累了,早就像歇歇了,可就咱就是这个cāo劳命,放心不下呀。”
“别呀!”刘英楠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这老头若是放心不下,再加上全村千百号人的念力,老头一激动,一留恋,产生了执念不去地府,那可就麻烦了,刘英楠苦口婆心的劝解道:“算了吧老人家,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再为他们cāo心了,何况,这个年月几乎没有用钱搞不定的事情了,这里的人都是千万富翁,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解决的。”
“我真的希望他们能够解决。”老人叹了一口气,目光幽幽的看向了院中,分别跪在两边守灵的两个中年男人。
就在这时,院子中锣鼓之声大作,拜祭暂时告一段落,因为香炉中已经插满了香,火盆中的纸灰也堆满了,人们也有些累了。
而且当地丧礼也有请鼓乐队吹拉弹唱,请演员表演的习俗,一些得瑟的人家甚至还会请专业的哭丧队,其实这些都是主要表现给外人看的,哭丧队哭起来惊天动地,让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这家人真是孝顺,请鼓乐队也是如此,风光大葬嘛,也显得孝xìng十足。
由于报仇丰厚,今天的鼓乐队都很卖力气,敲鼓的都轮圆了胳膊,吹喇叭的腮帮子都吹薄了,歌手也很卖力气,悠扬动听的歌声传遍了整个村庄,回音绕着青山,久久不散。
只不过,这个场合,这个气氛,唱《常回家看看》《今天是个好rì子》《咱老百姓今高兴》,类似这样的歌曲,在这里唱,好像不太合适吧?
500 村长之争
在常回家看看的乐曲声中,来奔丧的人们更加悲伤了,全都在抹泪,更有人随着乐曲一起哼唱,希望让老村长真的能常回来看看。
刘英楠身边的老村长也是一脸的感伤,但还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人都死了,还搞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做什么,浪费钱!”
这就是节俭了一辈子的人,即便死了也不会浪费。刘英楠看到过很多人死后,即便生前再怎么爱面子,喜欢排场,再看到自己的豪华葬礼之后也会觉得浪费。
“算了,算了,一了百了,还是走吧。”这次不用刘英楠劝,老头主动开口要走,他这一句话,吐尽了一切怨念与执念,自己寿终正寝,且愿意魂归地府。老村长是明白人,知道这样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他一生都在为村民着想,如今看着村民为自己伤心落泪,他的心里也不好过,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他可以眼不见为净,要彻底休息了。
刘英楠最高兴就是遇到这样的客户,老人一句话说完,执念散尽,身体立刻化作青蒙蒙的光辉,飞舞在空中,随后消失不见,而在灵堂上摆放着的长明灯的灯火在无风的情况下一阵摇曳,时明时暗,最终还是灭了。
人们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嚎啕大哭,这表示这个人永远在这个时间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
有人上前将长明灯再次点燃,不过火光比刚才暗淡了许多,灰蒙蒙的,仿佛被无尽的死气缭绕。
沈枫还和其他人在门口排队,除了本村人之外,还有很多外人特意前来,有些人是老村长的朋友,有些事生意伙伴,有些就是为了拉业务,而不惜当孝子贤孙的,披麻戴孝也在所不惜。
不过乐队表演还有很久,沈枫趁机溜到刘英楠身边,道:“嘿,在这干吗呢,不一起进去看看吗?你应该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吧?”
刘英楠没好气的撇她一眼:“谁会对葬礼感兴趣啊?我又不是来奔丧的,何况我已经跟苦主告过别了。”
沈枫自然知道刘英楠的与众不同,同时刘英楠也明白,沈枫此行肯定另有目的,刘英楠直接问道:“实话说了吧,你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
沈枫倒是很坦然,她一口咬定是要请刘英楠吃饭,已经在村外一个农家院预定好了,不过,来这里参加葬礼,则属于餐前热身。
沈枫贼兮兮的看了看四周,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他们,仍然鬼鬼祟祟的低声道:“其实,我是接到密报,说这里可能有让我立功受奖升职的大机缘……”
官迷呀!刘英楠对她实在无语,当初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因为自己从刑jǐng队被调离到辖区派出所而耿耿于怀,一心想着调回去,想这升官。
不过这也很正常,人活在红尘中,每个人都在争渡,谁都希望自己事业顺利,家庭和美,真正做到无yù无求的人太少了,就连刘英楠自己也不行,他不也是天天惦记着小妞嘛!
从此时的现场就能看出,胜利村老村庄病故,引发巨大的关注,除了一些大公司之外,更是引起了各级领导的关注,毕竟胜利村有人有钱有矿,影响力巨大。
而这些人前来,目的不是为了给老村长吊孝,而是希望在第一时间与新任村长接洽,以好的开始,争取好的关系,获取好的利益。
沈枫的目的同样如此,她也是来关注,下一任村长的人选的。
在我河蟹大天朝,村长的选举,是坚决按照mín zhǔ投票选举制度来实施的,若是小一点的村庄,可以全体村民都参与投票,若是人数众多的村庄,则由村民选出村民代表投票选举。
在天朝,貌似只有国家最高领导和村长是通过mín zhǔ选举产生的,其他各级官员都是上级单位和组织部门直接指派,任命,或者是由小集体内部,由领导提名选举产生的。
总而言之,村长的地位越发的举足轻重。尤其是胜利村这种掌有资源,蕴含着巨大利益的村庄,村长的人选尤为重要,引得八方关注。
这也是任雨来此的另一个目的之一,在院中如孝子般披麻戴孝,跪着还礼的两个中年人,就是下一任村长的两个候选人,这两人一个是老村长的侄子,一个是老村长的养子,而老村长本人一生未娶,没有子嗣,这两个孩子却都是他一手抚养长大,视如己出。
他们俩一直以来都是老村长的左膀右臂,同样深受村民爱戴,两人能力相仿,地位相同,都是村民想要的村长人选,可现在老村长突然离世,并没有指派甚至是提名,这两人又都觊觎村长之位,村民也不自禁的分成了两派,人们都知道,这事儿若处理不好,这个原本亲如一家,团结一心的村庄将会分裂。
而且,现在为了竞争村长之位,而引起大火拼,械斗,甚至枪击的事情屡屡发生,且愈演愈烈,动辄数百人的殴斗,甚至还会牵连到更大的势力,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
而沈枫接到线人密报,说是这二人之间为了村长之位,必然会发生龙争虎斗,可两人势均力敌,地位实力人脉都相差无几,最主要的是,两人对以后胜利村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那个络腮胡侄子的想法是,村子已经守着矿山开发多年,积累了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如今资源即将枯竭,又适逢有外来公司要以高价收购周边矿山,他的想法是,趁着矿山还有价值,趁早卖出去最后赚一笔,然后全村仍然凝聚在一起去做别的生意,拿着巨额财富,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比如组成一个胜利村炒房团,同样能够财源广进。
而那个唇红齿白的养子的想法与他截然不同,他的想法是,虽然矿山资源枯竭,但他们仍然可以对山体进行开发改造,有巨大的资金帮助,可以说是无往不利,除了开矿之外,还可以在山上开发种植业和畜牧业,同样能够赚钱,而且村民还不用背井离乡,继续生活在这祖祖辈辈都生活的村庄中。
两种不同的想法都得到了村民的支持,致使村民一分为二,产生了分歧。不过村里有规矩,死丧在地不得打闹,老村长虽然病故,但余威尚存,且深受村民爱戴,所有村民商议,在老村长发丧之后,开始选举下一任村长人选。
而沈枫接到密报,称就在守灵这三天,两位村长候选人之一,将会发动雷霆一击直接灭杀对手。
501 丧礼上的红裙女
用沈枫的话说,这里可能回发生一起谋杀案,所以她混在其中,当然,最好是能够阻止命案,如果不能阻止,也争取在第一时间抓住凶手。.欢迎来到阅读
以胜利村在全国的名望来说,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么无疑是大功一件,没准还会上头条新闻,到时候沈枫将会借此成为jǐng界红人,十大杰出jǐng察,杰出青年,从此将会平步青云,彻底证明自己的能力。
刘英楠看着神采飞扬,信誓旦旦的沈枫,他觉得,好像小妞更希望发生命案似地。
不过更让刘英楠震惊的是,现在竞争村长,竟然要出如此极端的手段。一切都是钱闹的,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啊。
刘英楠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守孝的二人,一个方头大脸满脸络腮胡子,此人是老村长的侄子,主张全村搬迁,去广阔天地,谋求新发展。
另外一个唇红齿白,看起来有几分儒雅,他是老村长的养子,主张全民留守,继续靠山吃山,守家带地。
这也是当前人们最常见的两种心态,一是不断拼搏,一是安于现状。也好也不好,人活着,就需要上进心来激励自己,是生活的动力,但是过分上进就是贪婪。至于安于现状,往好了说是平平淡淡,往坏了说就是得过且过,不思进取。
这个村子已经建立了僵尸来年,经历了几代人,俗话说,落叶归根,村里很多老人自然不愿意背井离乡,可一切年轻人却又希望走出小村庄,去广阔天地,大展拳脚。
关于这个问题,在老村长弥留之际就已经提出来过,主要原因还是他们赖以发家致富的矿产资源越来越少,走出去会有更大的发展,留下就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重新开荒,种树养殖。
老村长也没有个明确的意见,还在考虑的时候就突然发病离世了,留下了这左右为难的问题。
现在两人相争,旗鼓相当,一旦分出胜负,那就是成王败寇。只是刘英楠没想到会闹到将要出人命,玩谋杀暗杀的地步。
两个人在灵堂外,披麻戴孝,一脸的悲痛,虽然彼此没有交集,却也看不出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在闲下来的人群中,刘英楠听到了有人议论的声音,除了感叹老村长早殇之外,讨论最多的就是走还是留,人们各持己见,分歧很大。
刘英楠和沈枫都瞪大了眼睛,却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没有任何异常,这就是一场乡村的丧礼,更看不出谁有什么雇凶杀人的企图。
当然,杀人的企图又怎么能够在脸上看出来呢?
可是,这是丧礼,以村民们的热情来看,这守灵三天,村民们肯定也都不会离去,一起为老村长守灵,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要用什么方法杀人呢?
沈枫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出端倪,可刘英楠早就说过,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当jǐng察的料,最起码在侦破方面可以说毫无天赋可言,没有敏锐的观察力,也不会串联线索,其实刘英楠觉得她更应该去当个交jǐng,别的不会,罚款还不会吗!?
其实刘英楠还是不太相信这二人之中会对对方下杀手,可能是沈枫立功心切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鼓乐之声渐渐平息,新一轮的拜祭仪式开始了,尽管等了半天,可村民们仍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sè,每个人都愁容满面,悲痛难言,手中拿着自己家带来的元宝蜡烛贡品,很有秩序的等着上前拜祭,拜祭完的人也没有离开,随便找个地方栖身,为老村长守灵。
尽管来吊念的人们井然有序,但人实在太多了,仍然显得有些杂乱,不过,尽管如此,刘英楠还是从中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一幕。
这是一场丧礼,尤其是东方传统古国的丧礼,规矩很多,从言行举止,到穿着打扮都有讲究,虽然到了今时今rì很多就是礼教都已经被废除了,但仍然有很多忌讳。
不说传统,就从人xìng,礼貌方面来讲,人家这里有人去世了,大家都很伤感,忽然来个人,在这哈哈大笑,没心没肺的将笑话,最轻也得被家属打残。
而此时此时,一个数千人参加的丧礼现场中,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梳着古典的妇人发髻,耳边还插着一朵大红花,更是穿着一袭大红sè的罗裙,红得灿烂,红得耀眼,红得通透,这富人浓妆艳抹,身材妖娆,花枝招展,摇曳生姿。
这么惹眼的人,刚才怎么没见到?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这身打扮也太惹眼了,乍一看好像新娘子,又好像是媒婆,实在是太惹眼了。
而且,这个一身大红sè的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还带着开心的笑容,chūn风满面,喜气洋洋,好像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儿一般,不过却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感觉更像是仇人故意来挑衅了。
可死的人是村长,是备受全村人爱戴的村长,穿一身大红sè来参加他的丧礼,就等于上我庄偷白薯,全村人拿洋镐钉死你,钉你死死滴!
可奇怪的是,这个一身大红sè,喜气洋洋,chūn风满面的女人,就这样大咧咧的出现在丧礼上,且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这院里院外数百号人,竟然谁也没有出声说些什么。
难道这女人是老村长生前的相好?可即便是相好的女人,也算是未亡人,更不能这种打扮了。又或者是,这女人是被老村长抛弃的弃妇,故意在老头死了之后打扮得跟新娘似地来气他?
刘英楠满头雾水,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的侄子,一下从萎靡的jīng神状态中苏醒过来,双眼四下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脸上却泛起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而另一边,那个唇红齿白的样子仍然神情黯然,眼中喊着泪,跪在地上,茫然的机械式的重复着叩首,给来吊念的人还礼。
那个红衣服女人红裙飞舞,莲步款款,笑容满面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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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 喜气鬼
红裙女人身材丰满,妖娆,走起路来莲步款款,一步三摇,带着万种风情,刘英楠仿佛闻到了她身上荡起的阵阵香风。
和身边的沈枫相比,两人之间无论是年纪,样貌,气质,身材,完全没有任何可比xìng,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但刘英楠却不得不承认,中年女人,那独特的成熟韵味,身经百战后养成的万种风情,举手投足都带着魅惑,这是年轻女人绝对没办法比你的,也是最吸引男人的地方。
其实女人,每到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魅力,年轻时青chūn靓丽,岁数大一点,成熟风韵,再大一点,懂得取悦男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风情万种,妩媚多姿,还故意惺惺作态,扭腰摆胯的女人,在老村长的养子身边不停的打转,仿佛狐狸jīng在sè诱书生,尽管在这种场合地点,这种的行为举止很怪异,但那个面皮白净的养子的反应更怪,他始终都没有看那女人一眼,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神情悲痛哀伤。
男人在伤心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最希望有个女人在身边支持与安慰的。可眼前这个养子的举动完全颠覆了常识。之所以这样,只有两个可能,一,他是瞎子,二,他看不见这个红裙女人。
在这里,瞎子和看不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瞎子是完全看不见,看不见是能看见其他景物,唯独看不见她。
刘英楠拉过沈枫,偷偷指了指那红裙女子,问道:“你看那个女人,没穿内裤……”
“别胡说……”沈枫看都没看就先否定,但眼神却顺着刘英楠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没好气道:“你要实在觉得无聊,待会回去我带你逛女子内衣店去,那里什么样的内裤都有。”
“我说的是真的,那女人裙下是真空的。”刘英楠加重语气道。
沈枫眉头一竖,眼睛一瞪,道:“别跟我胡彻,我现在没心思和你闹,那哪有什么女人啊,只有一个守灵的男人而已,难道你见鬼了……”
这话还没说完,沈枫已经惊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说这话完全是无心的,但说完才想起来,刘英楠真的能见到鬼。
刘英楠嘴一撇,重重一叹,他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如果不去细心感受鬼气,只凭yīn阳眼去看,轻易分辨不出人和鬼。尤其在菜市场,更无法分辨人与鬼了,每个人都觉得菜价贵,物价高,愁眉苦脸,都像冤鬼一样。
刘英楠凝神静气,认真感受,果然感觉到了阵阵鬼气在弥漫,不是很强烈,但确实存在。
身边的沈枫有些害怕,尽管身上带着枪,仍然是一副怕怕的可爱摸样,看来,枪也只能吓唬老实人而已。
刘英楠为了不让她害怕,微笑着说道:“哦,是我看错了,不是女人,是灵堂外的纸扎人。”
“切!”沈枫以白眼鄙视之。
她是安心了,可刘英楠又犯愁了,没想到在这里除了老村长的鬼魂外,竟然还有其他的冤魂恶鬼。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出现在别人丧礼上,穿着一身大红喜袍,笑容满面,神采飞扬的女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喜气鬼。
这种鬼其实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同时也是倒霉鬼。之所以会喜气洋洋的出现在别人的丧礼上,是因为当初他们就是死在别人的丧礼上。
大多是因为无法接受亲人突然离世,急火攻心,悲伤过度而导致的猝死。尤其以突然丧夫的中年女子居多,在旧时代,女人的寿命通常都比男人长,那是因为男人要负担沉重的劳动而赚钱养家,又是在缺医少药,科技不发达的年代,所以男人通常会比女人早亡。
可一个家,男人就是天,就是顶梁柱,一下子失去了男人,尤其是对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女人来说,无疑就是天塌了一般,在男人的丧礼上,即将入土,男人将永远的离开,那种对未来的绝望,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化作无尽的悲伤有心而发。
所以在那个年月,女人哭丈夫,经常会玩命的哭耗着喊:“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上有老下小的,可让我怎么活呀,你还是带我一起走吧……”
就因为这样,当时被‘带走’的女人有很多,即便到今时今rì,这种事情仍然屡有发生,刘英楠家门口前些rì子就有一个老头去世了,老太太哭喊着让老头带她走,果然,当天夜里,老太太就无声无息的离世了,这主要是因为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伴侣,老太太觉得生无可恋,心已死,绝望之下没有了生存的**,用科学解释,这叫做‘伤心综合症’,最容易引起的就是‘神经xìng心脏病’,这种心脏病主要是因为人的负面情绪引发的,最为常见的就是焦虑烦躁易怒情绪反复无常的更年期妇女,猝死的风险很高。
不过,用科学解释鬼怪本来就不科学。刘英楠也没兴趣去解释,存在必然有存在的道理,是为天道。
更可怕的是,这种鬼只要出现在丧礼上,参加丧礼的人,一旦有人能够看到他,那人必然和他生前一样,悲伤难过,心里承受能来又差,在大悲之下,必然也会猝死身亡。
不过现在还好,目前在场还没有人看到这只‘喜气鬼’,可就在刘英楠暗自松口气的时候,忽然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老村长复活了,人们都忘了哭似地。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的男人出现在灵堂前,刚才刘英楠就看到过他,他是这次丧礼的主持人,无论红白事都需要有个人张罗着,这个人必须冷静吸引,不会被气氛所左右,而且能够掌控和驾驭,渲染和带动这种气氛。
就像现在,主持人走上前,在这个过程中,刘英楠敏锐的发现,他和老村长那个大胡子侄子眼神有个碰撞,两人皆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随后,主持人不动声sè的走到另一边,那个白脸养子身边,同时他的身边还有那个红衣喜气鬼在风sāo的走位。
众人一见主持人,立刻安静下来,只听主持人声音低沉的说道:“苍天呜咽,哀乐低回。亲朋落泪,子孙伤怀。各位亲朋好友,乡亲父老,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来为我们的老村长送行。他老人家一生含辛茹苦,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为村民谋福祉,终于为我们创建了幸福生活,而他老人家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从此yīn阳两重天。
此时吉时已到,让我们用最诚挚的心去嘱咐老人家,愿他安详花海,早列仙班。
下面请孝子下跪灵前,用感恩的泪水洗净老人的前路。”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那个白脸养子站起身,佝偻着身体来到灵堂前,点燃三炷香插入香炉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灵堂正zhōng yāng老村长的遗像,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慢慢的眼圈红了起来,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而落。
旁边主持人趁势在一边煽情道:“儿哭女泣忆母亲,深情更比大海深。父恩如海永难忘,慈父大爱比水长。为父长叩感恩首,愿您福寿灵前收……想想他老人家,一辈子含辛茹苦,对儿子更是倾尽所有,疼爱有加……”
主持人的话刚说到着,灵前的养子已经泪如雨下,这种场景,根本不用旁人煽情,唯有自己感触最深,他虽然是养子,可也正因为是养子,才对老父亲的感情更深。老人为了他这么一个无亲无故无血缘的孩子,无私的给予了慈父般的爱,这才是大爱!
养子对老村长的感情是旁人无法理解的。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老村长给了他无私的爱,他却还没来得及报恩尽孝,老村长就突然离世了,这让养子心中有无尽的遗憾和悲痛。
养子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情感,突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以头贴地,双手都插入了沙土中,就像揪着自己痛苦的心。
这时旁边的主持人顺势如念经般的说道:“孝子跪在地上边,为爹哭开七道关……”
哭七关这是一种丧葬的习俗。传说中死者要经过七道关才能抵达顺利抵达yīn曹地府,投胎转世,而这七道关,要靠孝子贤孙的哭声开道,用泪水净路。这七关分别是:望乡关、饿鬼关、金鸡关、饿狗关、阎王关、衙差关、黄泉关。
这是一段很经典的唱,不能算封建迷信,应该算是民俗,不过现在几乎都已经失传了,没想到今天这个主持人竟然还会这唱腔,在养子旁边一句一句,声情并茂,带着哭腔唱着,他越唱,养子哭得越狠。
这是真情流露,没有丝毫虚假,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在人前太过丢脸,但最后还是忍不住了,鼻涕眼泪横流,声嘶力竭的哭嚎,当真是惊天动地一般。
在极度悲伤,泪水如雨滂沱,他现在已经忘掉了一切,就是哭,就是嚎,希望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疼,可是,越哭心越疼,越悲伤,越痛苦,他就只能以哭嚎来发泄。
刘英楠注意到,另一边的络腮胡侄子,脸上露出了一抹jiān计得逞的笑意,而始终围着养子风sāo走位的红裙女子,先是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随后又变得狰狞起来,一股股暗金sè的气随着养子的泪水涌动而出,被喜气鬼大口的吸食着……
503 驱鬼者
养子嚎啕大哭,又说不出的遗憾,吐不尽的悲伤,当真是伤心yù绝,心中有无尽的遗憾,受养父大恩,却连尽孝床前的机会都没有,他现在恨不得追随老父一起下黄泉,陪他一起共赴黄泉。
正因为他有这样的心思,一下和身边那个红裙的喜气鬼的执念,怨念皆相同,他们好像一下子重叠了,打破了了yīn阳界限,与鬼产生了联系。
就像那些书生对待女鬼一样,不管是对女鬼产生了感情,还是单纯的**,只要你对鬼动心,取得了联系,鬼就会对人类予取予求了。
股股阳气随着养子的泪水涌出,伤心yù绝,忘记了一切,真的是想要哭死得了。
刘英楠能明显的看出,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那是因为jīng神的悲伤,绝望,以及阳气的流失。
同时他也明白了,沈枫说的没错,为了竞争村长之位,确实有人要行凶,只不过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方法。
这络腮胡到底是什么人,从刚才他的种种举动来看,他好像知道喜气鬼来了,好像是被他指挥的一样,而那主持人也和他有沟通,通过他的暗示,才特意出来煽情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这是一个完美的布局。让主持人出来煽情,貌似好像根据程序,让养子作为孝子去哭灵,利用他对老村长的孝心和愧疚,引出他内心的悲痛,在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喜气鬼闪亮登场,去吸食养子的阳气,在这样下去,养子很快就会阳气耗尽而死,而在外人看来,自然是悲伤过度。
在河蟹大天朝,已经到了争选村长比洋人的总统大选都复杂的地步了。行贿,械斗甚至是枪击,这一切都因为其中蕴含着巨大利益,让人不择手段,铤而走险。可这里,竟然连鬼物都利用上了,让人难以置信呐。
可是,这个世间有人拥有驱使鬼物的能力吗?就算是刘英楠有事儿找鬼物帮忙,也得是有商有量,不可能直接去驱使。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而且刘英楠细细感受一番,可以确认周围再没有其他鬼物,连忙上前,不能让那个情真意切的养子就这样追随老村长而去。
此时此刻,真情流露,悲痛万分的养子,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哭声正在减弱,泣不成声,几乎虚脱,周围人都被他的真情所感动,跟着一起留下了热泪。
可刘英楠却看得出,他的阳气正在大量流失,旁边的喜气鬼始终喜气洋洋,chūn风得意的表情也慢慢变得愁苦起来,吞噬了阳气,也吞噬了养子的情绪,让她慢慢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悲伤过度死在丧礼上的,有情有义的女子。
不过鬼物并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阳气对鬼物来说就像是大*麻,只要沾上就会贪婪无度。
人命关天,刘英楠不能再怠慢了,不过,喜气鬼就在养子身边,养子此时悲痛yù绝,jīng神近乎崩溃,阳气又减弱了很多,刘英楠若是动用冥器攻击,他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没办法,刘英楠只能坐回老本行,唠!
不过这种情况他不能一个人去唠,得找个人配合。所以,他一把拉起沈枫,直接冲过人群,一口气冲到了灵堂前,就在养子的身后,喜气鬼的旁边。
沈枫一脸的惊诧,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旁边也是很惊讶,这是孝子对长辈的祭奠时间,突然有人来打扰,是对苦主的大不敬,也是对孝子的不尊重。
不过,刘英楠拉着沈枫,先对灵堂诚心诚意的三鞠躬,表达了自己对老村长的敬意,顿时将人们的愤怒化解了不少,随后他俯下身,在养子耳边劝慰了两句,虽然知道没用,但也要做做样子。
这样一来,他大不敬的举动也不会有人在意了,人们认为他是因为实在看不过去养子伤心yù绝的样子,才忍不住上前劝慰的,而在村民眼中,养子哭得越狠,越能表达他对村长的感情之深。
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以风光大葬,和丧礼上痛苦,来衡量一个人对死者的感情,衡量儿女的孝义,其实,这他妈有什么用?
老人活着的时候你对他好点,多花点时间陪他,好吃好喝供养,细心一点照顾,比什么都强。死后即便买再大的坟墓,再豪华的骨灰盒,葬礼规格再高级,又有什么用呢?
就这样,刘英楠成功的站到了养子的身边,他压抑着自己的气息,更连看都没看喜气鬼一样,而执着的鬼物也没有在意他,只是一味的吞噬着汩汩而来的阳气。
养子的样子越来越虚弱,好像连哭都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几乎都趴在地上,只有泪水如决堤的大河在滚滚流淌,渐渐失去身材的眼神只剩下哀伤,紧紧的盯着灵堂zhōng yāng的老村庄的遗像,恋恋不舍,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和老村长一起走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刘英楠忽然问沈枫:“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啊?沈枫一下愣住了,他声音不高,但却能让沈枫,以及旁边跪着的养子挺清楚,他突然开口,一下子打乱了养子的情绪,一瞬间甚至都忘了哭,下意识的倾听起来。
沈枫看着刘英楠有些伤感,又带着期待的目光,不知如何作答。人是感情动物,最容易就是触景生情,即便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多参加几次婚礼,看着喜结良缘,幸福美满的新娘新郎,也会不自禁的兴起要结婚的念头,反之亦然,参加葬礼,看着伤心yù绝的死者亲友,人们也会不自禁的联想到,自己死后,亲人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反应如何呢?
此刻,给沈枫的感觉,刘英楠就像触景生情了,而且,还把自己当成了最亲近的人,想要知道自己的感受,可自己和他是最亲近的人吗?
这个严肃且意义深远的问题顿时难住了沈枫。
不过他很快就确立了自己心中的答案,那就是:“是的!她是刘英楠最亲近的人!”
504 爱得死去活来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叉叉圈圈了,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这自然就是最亲近的人了,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看小说
而且,自从和刘英楠发生了关系之后,沈枫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但心里却已经认定刘英楠这个男人了。
沈枫是一个出生成长在传统家庭中的女人,虽然不至于三从四德的教育,但也知道礼义廉耻,知道女人贞洁的重要xìng。而且,她还是一个xìng格倔强的人,就像她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做jǐng察的料,可为了向家人证明自己,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加入到了jǐng察队伍中。
所以在她与刘英楠的问题上,她也是固执的守护着传统。只不过是不希望刘英楠得到的太容易,故意把战线拉长,让战局变得复杂一些而已。
只是没想到刘英楠的表现好像三分钟热度,最后还是自己迫不得已主动找上门,第二次地府之旅,她躲在刘英楠怀中,又发生了暧昧关系。今天她接到线报,说这里可能会发生谋杀案,她自己一个人请了假,瞒着jǐng队,想要偷偷贪了这个功劳,但又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心里没底,想要找个人帮忙,脑子完全是下意识的,第一个就想到了刘英楠。
人可以欺骗别人,但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第一个找刘英楠,这就是她的潜意识,是她的心中的意愿。就像刚刚,刘英楠知道他是被沈枫诓来的,有些不悦的时候,沈枫很自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臂,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这就是,先叉叉再谈恋爱,和先谈恋爱再叉叉的区别。没叉叉之前,谈恋爱女人是要哄着,哄着,疼着,爱着,稍微差一点,女人就会将叉叉的rì期无限延长,就像凌云。而先叉叉之后再谈恋爱,那就顺风顺水了,男人已经没有挑战了,女人也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沈枫就是这样,她时时刻刻都已经做好了和刘英楠谈恋爱的准备,俗话形容这种状态称之为,只剩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而他们之间,那最坚固的保护膜都捅破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刘英楠一脸严肃的问,眼中带着期待和别样的神sè。
在沈枫眼里,刘英楠好像一下子变了,变得苍老不堪,但眼神依然明亮,里面装满了自己,这就像一个已经走完人生,在病床上的老头,正担忧的询问着老伴,担心没有他,老伴一个人无法撑下去。
而沈枫感觉自己也发生了变化,就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这一生都与老伴相守相伴,互相扶持,是彼此的支柱。现在老头子就要先一步去世了,感觉就像塌了半天边,原本黑白sè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全黑了。
死亡,永远是个恐怖又伤感的话题,所以人们都不愿意提及。现在沈枫好像真的进入了角sè,就像自己的老头子要离世,自己从此以后孤苦无依,形单影只,余生将在孤独中度过,与其自己一个人忍受孤独的煎熬,直到死神来了才能解脱,还不如和老头子双宿双栖,共赴黄泉。
所以,沈枫很认真的说出了心里的感受:“如果你死,我也不活。”
沈枫的一句话,一下子震住了刘英楠,还有养子,甚至是喜气鬼。
养子本来悲痛yù绝,一听沈枫的话,更是哀伤加剧。而这个女鬼本来就是死在了丈夫的丧礼上,完全可以理解沈枫此时的感觉,就算因此沈枫的阳气开始外泄,女鬼也没有在意,瞪着猩红的眼睛盯着她。
而沈枫的态度很坚决,她就是这种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就像她一心要当jǐng察一样。
刘英楠也没有想到沈枫会这么说,昨晚刚刚经历了任雨无声的温柔,今天又遇到了愿意同生共死的沈枫,刘英楠想哭又想笑,感动又感慨。
不过,他还是强压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同样深情款款的说:“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生命是宝贵的,是上天赋予的,谁也没有权利剥夺,更不应该自己浪费挥霍。如果我死了,你愿意和我共赴黄泉,这说明你对我的爱很深。但我同样也爱着你,可我却希望,在我死后,你能继续活下去,好好的活,开心的活,连带我的那一份,一起好好活下去,让你成为我生命的延续……”
刘英楠的话让人鬼皆惊。沈枫所说的同生共死的感言,固然是爱之深,可‘我死你就替我活’的说法,更是大爱无疆。
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残酷的事情,亲人去世了,活着的人固然是伤心难过,最亲的人更是伤心yù绝,相信会有很多人无法忍受悲伤,真的追随而去。
但死去的人,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则都希望亲人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活下去,相信肯定没有人会在弥留之际和亲人说:“我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和我一起死!”
这两种都是爱的爱现,也是刘英楠第一次开口说爱,让沈枫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爱这个字太沉重了。
不过,他们的话却让跪在地上的养子,和在他身边风sāo走位的喜气鬼感触颇深。为死去的亲人伤心难过是很正常的,但若是过度悲伤而导致自己也发生不测,这就有点过了,这并不是孝与爱,而是愚蠢,同时也是对死去的人最大的不敬,因为死去的亲人肯定是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的。
老村长希望养子好好活下去,喜气鬼生前的丈夫,肯定也希望她好好活下去,替他孝顺父母,替他照顾好儿女,真的就是为他也要活下去,成为他生命的延续。
有了刘英楠的提醒,村长养子和喜气鬼一瞬间大彻大悟,养子虽然流失了不少阳气,但此时却jīng神饱满,神气充盈,眼睛jīng光暴shè,目光坚定,亲人去世了,除了随他一起去,还有个方法就是继承他的意志。
而喜气鬼也同样,对自己当初jīng神崩溃,一心寻死的举动而感到万分后悔,没有能够成为丈夫生命的延续,不过现在悔悟也不晚,因为有来生,有缘再相见!
505 出手必伤人
在刘英楠与凌云现身说法之后,村长养子jīng神焕发,重拾信心,眼睛爆shè出坚定的光芒,死志全无。
而他身边的喜气鬼也是满怀希望的化作了光雨,很快就彻底消失了,回归地府,等待来世。
沈枫仍然在纠结着‘爱’,这个字太沉重,如果不做好准备,会亵渎这个字的。
刘英楠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将危局化解了,有惊无险,虽然没有动手,但却动嘴用心了,每次这样劝鬼魂入地府,都是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说过去看今朝谈未来,必要时还要找人配合演戏,这活儿也不轻松啊。
幸好,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每天都在扮演的不同的角sè,在父母面前要扮演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在爷爷nǎinǎi面前要扮演孝子贤孙,在领导面前要扮演踏实肯干好员工,在媳妇面前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在演戏中度过,演得好,yīn曹地府会给你颁个最佳演员奖。
七关还没有哭完,主持人仍然在唱着曲,养子继续行礼垂泪,神情仍然伤感,却没有了刚才的死志,眼神更坚定。
而对他这种变化感受最深的竟然是对面时刻关注着的络腮胡侄子。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
络腮胡脸上那抹狰狞与得意全然不见,惊讶的看着养子眼中那坚定的目光,随后,他又开始四下寻找,好像雇主在找寻找杀人,想要问问为什么目标任务安然无恙,反而比之前更jīng神了。
从他四下寻找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并没有什么控制鬼物的能力,但刚才那只喜气鬼确实是为了帮助他铲除对头才出现的,现在看来,不是他能驱使鬼,就是有一个能够驱使恶鬼的人隐藏在他背后。
很快,哭七关的仪式结束了,剩下就该其他来宾继续拜祭了,主持人看了络腮胡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只能按照程序继续了。
人们再次秩序井然的涌入院子中,哭嚎声再次响起,仍然是那么情真意切,养子真诚的向每个来宾还礼,哀伤不减,死志已去,积极的面对现在,乐观的期待明天。
刘英楠拉着还在纠结爱与不爱的沈枫走出了院子,刚要松口气点根烟,却发现络腮胡竟然也走了出来,但他根本就没在意刘英楠二人,仍然瞪着双眼,左右环顾,在人群中寻找着。
他这明显是在找背后帮他的人,刘英楠拉着沈枫,立刻没入人群,静静的观察,看着络腮胡子找了半天,忽然目光一怔,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人,刘英楠立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刘英楠也一下愣住了。
因为络腮胡的目光正好落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这个黑衣男人身材笔挺,高挑魁梧,面容英俊,气宇非凡,但英俊的脸上却带着yīn郁之气,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神灰暗,毫无神采,但若凝视这双眼睛,却又让人战栗和恐惧。最关键的是,这男人在笔挺的西装外,竟然挂着一条银亮的项链,项链坠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镰刀。
张公子!大惊之下刘英楠险些叫出声来。没想到这个‘活死人’竟然在这里,而那个络腮胡看到他之后,竟然神情激动,和明显,他就是络腮胡背后之人,是他在趋势喜气鬼帮助络腮胡去铲除竞争对手,以便谋取村长之位。
妈的。以前只知道这家伙是反派,是jiān的,但却从没看到过他害人,这次算是人赃并获了。
这次刘英楠说什么也不能惯着他了,原来觉得他神神秘秘,超脱了生死轮回,而且可能自身或者背后有着可怕的势力,刘英楠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现在看来,好像这个张公子本身就是幕后黑手,而且几次三番的直接或间接的触犯到刘英楠,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忍了。
不管张公子是幕后黑手,还是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也不管他背后到底有怎样庞大又可怕的势力,反正刘英楠已经和他们走在对立面了,就算不去招惹,他们早晚也会针对自己,与其等他们找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出出气也是好的。
所以,他看着络腮胡穿过人群朝张公子走去,同时,他从另外的方向也摸了过去,几乎与络腮胡同时到达,当络腮胡开口刚叫了一声张公子的时候,刘英楠立刻动手,一把将沈枫长裙背后的拉链拉开了一寸,露出了一丝丝美背雪肌,但还是把沈枫吓了一跳,虽然这个程度连走光都不算,但她不明白刘英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冲动。
可当她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刘英楠表情狰狞,眼神凶狠,忽然伸出左手,猛的抓住身前一个黑西装男人梳理得油光水滑的头发,用力的向后一拉,将那个男人拉的头向后仰,只见刘英楠狠狠的挥动右拳,速度极快的轰出三拳,一拳太阳穴,一拳右眼窝,一拳鼻梁骨,拳拳到肉,又准又狠,沈枫自问曾经跟随专业的搏击教练系统且长期的学习训练,但也不能做到如此稳准狠。
而刘英楠就做到了,而且没有受过任何搏击训练,完全是在街头打架锻炼出来,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狠,而且要确保,第一时间让对手丧失战斗力,不管这种行为叫搏击,还是叫打架,其目的都是击倒对手。
刘英楠抓着张公子的头发,狠狠的三拳直接将对方砸得鼻血横流,头晕目眩,眼圈顿时肿了起来,但刘英楠仍然不满意,用力一扯对方的头发,直接将对方拉扯的仰天摔倒,刘英楠顺势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对方的下巴上,皮鞋划过,直接撕裂了对方的嘴角,两颗牙齿也跟着飞了出去,随着对方摔倒的一瞬间,刘英楠又间不容发的踢出一脚,正好揣在对方的左侧肩窝,具备一定经验的沈枫清楚的听到了张公子手臂脱臼的声音。
这一系列重击都只发生在电光火之时间,打人的人面不改sè心不跳,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但被打的人已经倒在地上,鼻孔蹿血,嘴巴也有鲜血混着唾液在流淌,垂着一条手臂,而另一条手臂则下意识的抱着头,摸样极其狼狈。
这时络腮胡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连他都敢打……”
刘英楠冷笑的看着慌不择言的络腮胡,咬牙切齿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他连我老婆的裙子拉锁都敢拉,我为什么不敢打他……”
刘英楠突然动手,身边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张公子三两下被打倒,络腮胡惊讶的大家人们才发现。
面对众人的目光,刘英楠仍然没有退缩,反而又朝张公子的肚子踩了两脚,络腮胡离得最近但却被吓傻了,在他看来,张公子是神一般的存在,但却被刘英楠打得鼻孔蹿血,这简直如梦似幻,太不真实了。
不过,络腮胡还是很快上前拦住刘英楠,刘英楠一把推开络腮胡,拉过沈枫道:“大家看看,这王八蛋,穿着西装,衣冠楚楚,没想到竟然是衣冠禽兽,刚才趁着人多,他竟然拉开了老婆裙子的拉链,sè狼,流氓,我打死你!”
刘英楠边说边朝倒地的张公子小腹猛踩,他本来抱着脑袋的手臂又不得不挡在腹部,刘英楠趁势又在他脸上印了两个鞋印,而旁边人则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沈枫背后裙子的拉链,只是拉下了寸许,看起来更像是自然崩开了一些。
沈枫是一脸的纳闷,不过却看得出刘英楠一脸的愤怒,出手这般狠辣,必然有仇恨,沈枫虽然是jǐng察,但现在她在休假,也没有穿jǐng服,跟在男朋友身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所以,沈枫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踹在刚刚爬起身的张公子的胸口,那五寸高的鞋跟险些刺入他的胸口,再次将他踹倒在地。
刘英楠大乐,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慌张,不像别的娘们那样,被强叉是的大喊大叫,而且,不管自己的男人做的对与错,都坚定的站在自己男人身边。
有了沈枫的加入,刘英楠一下子又来了jīng神,两人yīn阳合璧,大杀四方,若不是络腮胡带人阻拦及时,两人能给张公子活活踹死。
不过让沈枫纳闷的是,这个黑衣男人连番遭受刘英楠和自己的重击,可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连防护都是下意识的,是身体自然的反应,好像他没有丝毫疼痛感似地。
可当他被人搀扶起来的时候,沈枫吓了一跳,眼眶又青又肿,嘴唇厚的就像挂了两条肥香肠,鼻血横流,嘴角溢血,黑sè西装上全是脚印,看起来无比的狼狈和凄惨,但他仍然没有吭声,任由鲜血流淌,眼神怨毒的盯着刘英楠。
“看什么看?妈的,我老婆你都敢调戏,还敢动手动脚,这顿打都是轻的,以后我见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刘英楠理直气壮,恶狠狠的说着。
众人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是刘英楠再说,张公子耍流氓。不过,这里人都不认识张公子,也不认识刘英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年月,僧多肉少,打死一个少一个。
506 用一次,就爱上一辈子
村长侄子络腮胡很担心张公子,将他搀扶到一边,但面对张公子他显得很紧张,甚至不敢与之对视,又不太相信他会受伤。
刘英楠得意洋洋,心情舒畅,以往这张公子总是神秘又嚣张,时不时出来冒个泡,说上两句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的黑话,刘英楠都被他搞得神经紧张,天天担惊受怕的,琢磨着张公子的目的,以及背后的势力。
这一来二去还真把刘英楠唬住了,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可能斗不过他们,想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然后交给地府正式工们去解决,可现在地府发生了大动荡,根本无人可派,而张公子活跃在人间,总能和刘英楠碰面。
今天刘英楠大彻大悟想明白了,反正已经是对立面,敌人做定了,那还怕他干什么,为什么总是要等着别人出招,自己被动接招呢?与其等着人家积蓄了力量,做好了准备,给自己来一次突然袭击,让自己猝不及防,甚至有生命危险,还不如自己先动手,虽然不能当众揍死张公子,但暴打他一顿先出出气,顺便还能看一看张公子的反应。
张公子在一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将被抓得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拍掉了身上的脚印,没事儿人一样站起身,尽管口中少了两颗牙齿,却混不在意,眼眶的淤青也在慢慢消除。
刘英楠始终盯着他,看到他种种变化,无比心惊,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体,这种种变化,太不科学了。这可怕的‘活死人’若是再多几个,俨然就是生化危机呀。
张公子始终一言不发,眼神怨毒的盯着他,刘英楠盎然不惧,冷笑着竖起中指,恨不得戳进他的鼻孔里。
就在这时,里面的祭拜仪式总算告一段落了,村里有妇女纷纷散去,各自回家张罗饭菜去了,虽然富裕,却仍然保持着素朴的本质,这点很难得,也是老村长领导有方。
趁这个时候,守灵的养子走了出来,带着一些村里的男人,看样子都是有一定威信的村民代表,主动找到了络腮胡侄子。
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诸多村民的面,谈论起了选村长,和以后村子发展的问题。
络腮胡由于计划失败,有些心虚,而且,养子来恶鬼都不怕,肯定有非凡之处,心惊胆颤外加心虚的情况之下,络腮胡已经没有了争锋的斗志。
而原来,养子因为老村长去世,悲伤难过,根本就没有争锋的意思,现在,他重燃斗志,励志要继承老村长的遗志。此时他对络腮胡毫不客气。
他先是拿出了老村长生前亲笔签名的几份合约,都是关于山地开发,山区畜牧和种植业的文件,可见老村长在这件事情上,早就有了决定,全村留下,即便没有矿产,改行也不能背井离乡。
有咯额老村长的亲笔签名,一下子坚定了村民的留守的信念,随后,养子又拿出了权威部门的勘测证明,证实他们赖以生存的矿山,金属矿产的蕴藏量最起码还能维持十五到二十年,并非马上就要枯竭,而络腮胡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鼓动大家搬迁,第二是因为,他将矿山卖出,将会受到丰厚的回报。
这简直就是卖主求荣的叛徒行径,养子之所以没说出来,就是给他机会,希望他能够幡然醒悟,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要铤而走险。幸亏养子不知道他利用恶鬼要害他,不然也就不知单单把他赶出村庄那么简单了。
有了养子雷霆般的手段,和切实的证据,以及全村人的支持,关于村子未来的走向,很快就被确定下来,全村决定留守,将叛徒络腮胡永远赶出村庄。拥立继承老村长意志的养子为新一任村长,让老村长也得意安息。
络腮胡没想到老村长早有安排,而且自己的事情对方也如此了解,幸好鬼神之事无人知晓,不然他可是彻底完了。
络腮胡落寞的走了,甚至都没敢回头看一眼生养自己的村长,而在他走之前,鼻青脸肿的张公子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并没有发生杀人案,沈枫也没有立功受奖的机会,但她还是很愿意看到这完美大团圆结局了,毕竟和立功受奖比起来,人们都平平安安才最重要。
虽然神兵到底也没有请刘英楠去高档餐厅吃饭,但能毒打张公子一顿,比吃龙肉还让刘英楠舒心。张公子也很老实,挨了打都不吭声,下次刘英楠看到他,照样揍他,揍到他抓狂为止。
而通过这处暴打的事件,刘英楠对沈枫也更加了解了,这是一个任何男人都喜欢的彪悍女人,关键时刻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无论对错,不分好坏,就是任人唯亲,就像一个亲密的战友,和他在一起,永远都心里有底。
就像现在,一路上沈枫也没有询问刘英楠为什么要找借口揍张公子,打了也就打了,你既然干,我就陪着你干,一切后果我们一起承担,和她在一起,你永远不用担心自己是孤立的,有个完全可以信赖的伴侣在身边。
沈枫最后也没忘请刘英楠吃饭,不过是在市中心步行街中的一个拉面馆,吃碗面之后,两人随意的在步行街走了走,刘英楠知道,沈枫这是想要从他口中知道自己对她的意思,也就是确立两人以后的关系。
刘英楠现在在就想通了,一只羊两只羊,再多也无妨。所以,他立刻对沈枫奉上了甜言蜜语,只可惜沈枫是个豪爽痛快的女人,一摆手让他打住,认真的问:“一句话,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刘英楠挠头,这小妞真是霸气十足,现在这时代真是乱了,女人竟然不喜欢听甜言蜜语了,而刘英楠最拿手的就是长篇大论,现在用一句话要怎么说了?
想想他和沈枫从认识到现在所经历的种种,以后她也要加入自己的后宫阵营,但要如何用一句话表达内心感受,又符合二人的情况,让她能够接受呢?
就在刘英楠为难的时候,忽然一抬头,看到了时下最火的甄嬛小主的巨幅海报,刘英楠立刻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的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用一次,就爱上一辈子!”
507 百无禁忌
用一次,就爱上一辈子。
这句话是对刘英楠与沈枫关系的最好诠释,他们真的只用了一次!
沈枫红着脸,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刘英楠这一说法,认可了之后,沈枫大大方方的挽起了刘英楠的胳膊,这就是先叉叉后恋爱的好处。
确立了关系,敞开了心扉,两人还差的就是相互了解。沈枫是个豪气爽快的女人,既然敞开了心扉,就毫不隐瞒的介绍其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沈枫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出生在一个jǐng察世家中,其祖父是我朝建国后本市的第一任jǐng察局长,其父亲和叔伯随后皆加入jǐng队,且屡建功劳。尤其是沈枫的父亲,更是踏踏实实,一点点的从基层做起,是本市曾经最著名的反扒能手,工作十年间,亲手抓获小偷扒手五百余人,没有一起冤假错案,保护人民群众财产高达数百万。
也正因为她父亲的兢兢业业,如今早已被调入省厅任职了。
在这种家庭环境的熏陶下,沈枫和兄弟姐妹都是从小立志做jǐng察,相互攀比,所以沈枫才会表现的有些急功近利,不甘于人后,更不想有损父辈的英明。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她连一个合格的jǐng察都称不上,更不要说什么英雄了。
总而言之,沈枫的家庭背景还算平常,最起码不像凌云家那样被无数冤魂恶鬼纠缠了几辈子。
沈枫介绍完,出于礼貌,该刘英楠介绍自己了,他想了想,道:“我就是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玉面小飞龙,英俊与智慧的化身,侠义与仁义的糅合,颤抖从yīn间来,到yīn间去的极品鬼二代,地府临时工,刘英楠是也。”
“地府临时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枫认真的问,而她也是第一个关心刘英楠这方面的女人。
凌云是刻意压制他不让他说,洪霞是心知肚明不用他说,任雨是超出自己的认知,说了也不明白,也没有意义。都说女人都八卦,但刘英楠却不这么认为,而沈枫的出现,让他又开始相信八卦之魂的存在了。
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真要让他说,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男女之间凡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想要有始有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真心诚意’。
既然沈枫想知道,而且人家已经掏心掏费的介绍了自己,就连他爹升官之后和秘书有暧昧的事情都说了,刘英楠自然也不会隐瞒,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刘英楠一五一十的给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从小时候饥寒交迫的流浪,一直讲到自己遇到了判官和黑白无常,下地府培训,地府临时工,为冤魂理气,为恶鬼顺心,主要工作就是猛鬼心里咨询师。
沈枫听得目瞪口呆,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么传奇,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距离传说中的yīn曹地府这么近,尽管她已经去过两次了。
最后,沈枫总结xìng的问道:“那你,还是人吗?”
刘英楠微笑着反问:“你觉得,怎么样才算人?”
这个问题一下给沈枫难住了,人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鼻子眉毛眼睛嘴?脖子上面顶着个脑袋?是一个物种?是一个与自己同类的物种,且能彼此交流,在一起生活?
沈枫一下乱了,什么时候人与非人变成这么复杂的哲学问题了?尤其是对女人,这个问题更复杂。
比如某女被某男抛弃,女人会对男人说:“你真不是人!”
某女和某男暧昧,共处一室,共度长夜,男人以君子之礼待之,女人一般会说:“你真是个好人!”
还是某女与某男,共处一室,共度长夜,男人毫不客气的占有了女人,女人肯定会说:“你这坏人!”
某女想要男人不行,或者男人不停的要,某女已经承受不住仍然不停歇的情况下,女人也会说:“你到底是不是人……”
总而言之,人,在女人眼中,只有在经历中才能分辨。
而沈枫恰恰‘经历’过,在这方面沈枫可以肯定,刘英楠是人,是人不是鬼就行!
两人在步行街一路漫步,聊着彼此的往事和趣闻,本以为会顺顺利利,晚上不是回家就是开房,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刘英楠的电话响了起来。
早就说过,沈枫是个豪爽直率不拘小节的人,又愿意与刘英楠坦诚相交,真心相待,所以当刘英楠掏出手机的时候,她很自然的侧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把刘英楠吓得汗毛倒竖,汗流浃背。
刘英楠这人记xìng不好,尤其是记电话号码,长长的一串,记得多了就容易混乱,所以他把有用的电话都保存且附带着名字,而电话簿中的名字,短信,是最容易曝光地下私情的隐患。
而且,他没想到,沈枫竟然抬眼就看,这也从侧面说明,沈枫真的没和自己见外。像凌云,洪霞他们,从来不会看刘英楠的电话号码,从她们心里就不相信刘英楠是能脚踏N只船的认为,她们认为刘英楠身边有了自己这样的美女,肯定满足知足的不会再去拈花惹草,这只能说,她们太小瞧英楠哥了。
不过,万幸的是,英楠哥未雨绸缪,早有准备,虽然保存了电话,但并没有存真实姓名,而是根据对方和自己相同的特点,自行取得代号,比如此时这个电话,是任雨打来的,电话上的名字是‘太平间’。
之所以是太平间,是因为任雨在医院工作,而太平间是停放死人的地方,和刘英楠也能扯上关系。不仅是任雨,凌云是做生意的,刘英楠给她起名寿衣店,洪霞是记者,经常照相,起名遗像,幸好当事人都不知道,不然必然和他玩命。
沈枫此时一看来电人是‘太平间’,顿时秀眉微蹙,有些忌讳,却更感好奇,她扬扬下巴,催促着刘英楠快点接通。
刘英楠没办法,只好接通电话,只盼望任雨说话别露馅,他那破电话,虽然是正常接听,但外部音量仍然很大。
他提心吊胆的‘喂’了一声,心肝皆颤,那边却很干脆,只说了一句话:“晚上来接孩子!”
听得出任雨很忙,而且有些突发情况,所以才会急匆匆的打电话让刘英楠去接孩子。可这话在沈枫听来,却是头皮发炸,通体发寒,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太平间打电话叫他去接孩子,这是送人归西,还是借尸还魂呐?
本来沈枫还想和刘英楠趁机发展一下关系,可现在刘英楠来‘业务’了,她可不想多参与,但看刘英楠的眼神,虽然有些发毛,但更多的是异彩,好像刘英楠变成了超人,蜘蛛侠一般的超级英雄,行走在暗夜中,除暴安良,维护世界和平似地。
沈枫道:“你既然有事儿我就不耽误你了,过两天我歇班再去找你吧。”
“好啊,好啊。”刘英楠满口答应,若是再耽误一会没准就穿帮了。
看着沈枫急急忙忙的走了,刘英楠掏出手机,将其中沈枫的电话号码保存,起个名字叫鬼差。
百无禁忌,大吉大利!
不知道任雨又遇到了什么急事,说是要带孩子去幼儿园报名,怎么又带孩子去单位了,为什么又如此着急呢,她这主治医师一天比总理大臣还忙。
当刘英楠火急火燎赶到医院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但医院仍然人来人往,气氛紧张又凝重。
一进大门,刘英楠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医院大院中,南丁格尔的塑像下,沐浴在这位以爱心、耐心、细心和责任心来要求自己,护理病人的白衣天使的圣洁光辉之下。
不过小家伙仍然显得有些孤寂和可怜。
刘英楠连忙上前,小家伙也发现了他,立刻露出了纯真的笑脸,仿佛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孩子,终于熬到放学,看到了父亲一样。
这小家伙早上还和刘英楠显得有些生分,但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再这种情况下看到刘英楠,顿时有种遇到亲人的感觉。
刘英楠一把将他抱起来,小家伙很高兴,但很快神情又黯淡下去,紧紧抓着刘英楠的衣领,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转头看着医院冰冷的大楼。
“怎么了?”刘英楠疑惑的问。
小家伙伸出一指嫩嫩的小手,指着大楼,小声道:“干妈妈,被坏人欺负了。”
“什么?”刘英楠大惊随即大怒,这间医院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当初把任雨一个内科医生,就因为没有遵从潜规则,而硬生生的安插到了泌尿科,现在好不容易那无良副院长被整垮了,任雨也得到了重用,甚至还刚刚参加了国际权威的医学研讨会,本来是前途一片大好,现在竟然还有人欺负她?欺人太甚呐!
刘英楠怒目圆睁,把小家伙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刘英楠连忙挤出笑容,道:“宝贝不怕,告诉爸爸,到底是谁欺负干妈妈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508 麻烦人的疑难杂症
刘英楠也没有莽撞,毕竟小孩子看问题都很片面,而且要是有事儿,以他和任雨现在的关系,肯定会告诉他的。
小家伙在刘英楠耐心的询问之下,一点点含糊不清的讲述着他的所见所闻。任雨今天是夜班,刚来医院准备接班,还没换衣服,就被一群小家伙口中所谓的凶神恶煞的叔叔带走了,没多久回来之后,任雨眉头紧锁,唉声叹气,好像被人欺负了似地。
一听这话把刘英楠吓得险些脑出血,尤其是用小孩子的口吻来形容当时任雨的状态和神情,就好像遇到流氓了一样。
越问下去刘英楠越担心,与其更小孩子较劲,还不如上去看个明白,反正也已经来了。
刘英楠抱着小家伙一口气来到了八楼的心血管内科住院部,这是任雨早上说的,这次去京城开研讨会,主要就是研究心血管疾病,也是她主修的专业。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在住院部就只剩下值班大夫和护士了,刘英楠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却没有看到任雨的身影,随后他又来到护士站,外面接待处没有人,他向里面护士配药室和更衣休息室看去,没看到人,却看到护士休息室的门上贴着张纸条,上面用黑体字写着:“房间内监控系统正在运行中,请自重!”
这是啥意思?感觉好像很邪恶似地。这地方,尤其是值夜班的时候,护士和大夫总有着许许多多的小秘密,太多的规则让人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刘英楠听到旁边护士配药室传来了叮叮当当的药瓶碰撞的声音,刘英楠连忙探头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虽然穿着白大褂,仍然掩饰不住曼妙的身材,可能是站累了,又或者是习惯xìng的,她双腿交叉而立,显得**修长,腰肢纤细,丰*臀挺翘,背影好不迷人。
“干妈妈……”刘英楠还没看够,怀中的小家伙却出声了,破坏了这美好的画面。
任雨转过身,手上拿着药瓶和注shè器,正在往葡萄糖中添加着药物,她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看到刘英楠二人之后微微一怔,努力让自己神情变得放松,但仍然掩不住眉宇间的愁容。
“怎么回事儿,有麻烦吗?”刘英楠直接问道。
任雨是个坚强的女人,平时话不多,有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即便不接受潜规则被人恶意安插进泌尿科,她仍然倔强的,不吵不闹的忍着,现在更是如此,她不想让刘英楠担心,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
“有什么你就说吧,你越不说,我们就会胡思乱想,反而更担心。”刘英楠道,就连怀中的小家伙都体会到了这种难受的感觉,看着任雨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着刘英楠和小家伙都如此担心自己,任雨的眼睛当时就红了,这个早已习惯独自承受一切的坚强女人,终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来自家人的支持,不用在独自承受了。
她放下手中的药物,伸手接过小家伙抱在怀中,温柔的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又伸出手拉住了刘英楠的大手,一家三口,就像来医院观光一般秀着恩爱幸福。
来到任雨的办公室,见刘英楠一脸的担忧,任雨淡淡一笑,道:“你不用太担心,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个麻烦的病人患上了疑难杂症而已。”
“麻烦病人的疑难杂症?”刘英楠立刻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到底谁病人麻烦,还是病情麻烦?”
“都麻烦。”任雨苦笑道。
在刘英楠一再逼问下,任雨总算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个麻烦的病人是本市卫生局刚刚上任一年,刚刚完成正式交接的主管大领导,局长兼书记,杨伟杨局长。
就在一个小时前,杨伟局长因为突发急症倒在了市卫生局,局长秘书办公室内的某女秘书的办公桌上。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满嘴说胡话,经过及时抢救,情况稍稍稳定了一些,但却并不乐观,人还没有苏醒,也就是没有脱离危险,而却最关键的是,这么一家三级甲等,拥有最尖端最先进的医疗仪器和医资力量的大医院,而且还是面对上级主管单位的主管大领导,竟然还没能查出病情而无法确诊。
卫生局的其他领导都到场了,把医院的院长副院长都吓坏了,他们还等着今年卫生局拨款引进高端仪器,开发科研项目,顺便中饱私囊呢,这一下,若是连局长的病都治不好,别说是拨款经费了,恐怕三甲医院的名头都保不住了。
可是,医院上下,调动了所有砖家叫兽,全部参与会诊,动用了所有先进的检测仪器,什么抽血化验,能做的都做了,就是查不出毛病,只是在核磁共振的检测下,发现心脏附近有些奇怪且模糊的暗影,不过这种症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即便国外也没有这样的病例,人们一度怀疑是机器坏了。
这就是一些人可怕的劣根xìng,遇到难题不想着迎难而上去解决,首先想到的是推卸责任,大事化小。每个人都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唯独医生不能有,人命关天啊。
不过他们在病情方面没办法,却在推卸责任找替死鬼方面都是个顶个的能手,就在他们束手无策,卫生局的大佬们即将发飙的时候,他们想到了任雨,这个刚才京城参加了国际研讨会而镀金归来的人才。
经过院领导介绍,局领导现场开会研究,最后同时由任雨负责杨伟局长的治疗。真是辛苦领导同志们了,就为了做这个决定,他们特殊在医院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开了半天的会议,可以说是煞费苦心,甚至吃午饭,连鲍鱼龙虾都没有点。
任雨就这样充当了背黑锅的替死鬼形象,但却顶着砖家叫兽的名头,冲上了第一线,此时,院领导已经陪着局领导继续去对面五星级酒店洗澡吃素菜,也就是传说中的斋戒沐浴,借此为杨伟局长祈福去了。
所有的问题一下子都抛给了任雨,谁让她没有任何背景,却又技术出众呢,这次获得京城邀请,也是因为她曾经在网上发表过一片论文,虽然不是很全面和成熟,但还是引起了业内专家的注意,所以才会特殊邀请她过去,而医院其实已经安排了院长的小舅子去镀金,结果被她顶替了。
总而言之,任雨这一次又被推到了风头浪尖,如果能把杨伟局长治好,自然是大功一件,医院领大功,任雨也有小功,可如果治不好,承担一切责任不说,以后名誉扫地,无法行医,才是更可怕的。
“那这位杨伟局长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吃点伟哥会不会有帮助?”刘英楠皱着眉头说道。
任雨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所患的是什么病,从检查结果看,一切正常,只有心脏部位有暗影,但也是从来没见过的,我在第一时间咨询了在京城的教授,还有国外的专家,他们也都说没见过这种情况。”
“那杨伟有什么表现呢?”刘英楠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别扭,杨伟的表现当然是不举了!
509 当家的
“杨伟都有什么反应呢?”刘英楠正sè问道。
任雨脸更红了,瞪了他一眼,纠正道:“杨伟局长的情况很特殊,昏迷,神志不清,但刚才又苏醒了两次,醒过来之后更是胡言乱语,大喊大叫,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嗯?刘英楠皱起了眉头,追问道:“那他胡言乱语都说些什么呢?”
任雨的神sè有些古怪,开门看了看外面没有人,电话也都是挂断状态,这才低声说道:“刚才我去看他的时候,正好苏醒过来,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婆对不起,后面还有很多,不过含糊不清,好像是曾经逼迫老婆做了什么可耻的事情,随后他有惊悚的说,别抓我,别抓我,我刚上任,那笔给农村卫生所买医疗器材的款项,我只贪了一百万,其他五百万被上一任局长卷走了……”
刘英楠哭笑不得的捏着下巴,道:“他这是得了‘实话实说病’了吗?”
任雨也觉得古怪,按理说,这种敢于滥用职权,挪、用、公、款,而且还是朝廷最重视的关于改善农村医疗的专项资金都敢贪污的人,能让自己妻子为了自己的仕途去牺牲的男人,肯定是心理素质过硬,宛如恶魔般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神经错乱到实话实说呢?这种人,即便是看见棺材也不会落泪的主儿啊。
“算了,咱不管他,他这明显是缺德事儿做多了遭报应了。”刘英楠一摆手道:“咱还是说你吧,如果治不好杨伟的病,你会怎么样?”
任雨不屑冷笑,道:“最多开除,吊销行医执照,取消行医资格呗。我又不是什么砖家叫兽,也不是什么权威学者,自然不会有什么名誉损失,我也无所谓了。”
任雨说得轻松,但刘英楠还是看得出她心中的不甘与怨恨,毕竟医生是她最喜爱的职业与事业,她不忍心,也不愿意这样就放弃,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总算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和知识去拯救那些有需要的人,可偏偏让她力不从心,无法施展抱负。
“不要,不要。”刘英楠还没说什么,小家伙齐麟忽然挥着小手,拼命摇头,道:“我喜欢看干妈妈穿着白衣服的样子,像天使!”
小孩子的话让任雨震惊了,因为他的妈妈患病,所以这孩子最后的家庭生活几乎都在医院里度过,也正是因为这段rì子。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给了小家伙无私的爱,所以小家伙也对医护人员有着强烈的好感和信任。
被任雨收养后,之所以如此乖巧听话,也因为任雨是穿着白大褂的天使的缘故。
所以,小家伙虽然还不太明白任雨当前遇到的难题与困扰,但他却深深喜欢着任雨医生的角sè。
其实任雨又何尝不深爱着这个神圣的职业呢,只可惜,在河蟹大天朝,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太多了,即便你空有一身本领,在体制内,尤其是女人,想要混得好,最起码要具备,首先是强有力的背景,然后是盘靓条顺听领导话的几大辅助条件,就像那位八零后女高官一样,具备了以上要素,倒数第一又何妨。
总而言之,现在女人混社会,就像古代花船画舫中的清倌人,盘靓条顺,能歌善舞,这就足够吸引了,但若没有相应的背景,就随时都有被客人叉叉的风险,一下就从清倌人变成jì者……
刘英楠也明白了,眼前的事情很简单,任雨属于有才华,有能力的医生,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以自身实力得到了业内的认可和专家的赏识,破格获得了参加国际医学研讨会的活动,进一步获得了认可,可以说在业内前途无量。
可有了成绩的她,一没有感谢朝廷的培养,二没有感谢医院领导的照顾与支持,完全把功劳归功于自己个人,这种行为是对已有规则的严重挑衅,是破坏规矩的举动,是决不能被体制所接受的。
不过,任雨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已经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在本市心血管内科,虽然工作是简单,但却本着南丁格尔护理的态度,以爱心、耐心、细心和责任心对待每一位病患,总之凡是经过她诊治的病人,都齐齐夸赞,办公室内的锦旗没有一面是自己出钱订做的。
也正因为这样,医院即便有眼红的,嫌她破坏规矩的坏人,但任雨工作认真,业内口碑良好,没有任何把柄留给他们抓,所以他们只能在工作上刁难她。
而今这个刁难她的机会终于等到了,医院的上级主管单位的主管大领导突发疑难杂症,治好了,功劳是整个医院的,以后评级,拨款,肯定不在话下。治不好,责任是主治医生的,开除,吊销资格在所难免。
可眼下,就连小家伙齐麟都不愿让她脱下白大褂,她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她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还是带孩子先回去,对了,他晚饭还没吃呢,你带他去吃饭,别让他吃太甜太油腻的,晚上睡前给他洗个澡。”
任雨耐心细致的交代着,并拿出了家门钥匙递给刘英楠,有点临行托孤的意思。
可越是这样越让刘英楠愤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媳妇在单位被人如此欺负,刁难,是个有血xìng的男人都会急眼。不过,医院领导不是张公子,不能见一次打一次。而且,任雨以后还要在这间医院混下去,在天朝,只有这种公立的,三甲医院,有国家扶持,医资力量雄厚,病院丰富,只有在这里,才能发挥一个医生的本领,若是天朝也能允许私立医院做大的话,任雨哪还用受这份气。
可现在私立医院始终被压制,几乎都面临着倒闭的风险,大部分都靠人*流来维持生计。所以沈枫无奈,若想一展所长,治病救人,就得在大医院呆下去。
无奈之下的任雨,催促着刘英楠赶快带孩子回去,自己翻看着医书,在网络上查询着资料,虽然心中有千般苦,万般怨,都要往肚子里咽……
刘英楠也是满腔怒火,恨不得就这样把任雨拽走,但却又不能,这是任雨一生的志向所在,是她钟爱的事业,刘英楠没权利剥夺,但他又不忍心看任雨窝囊受气,恨得牙根痒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若是张公子在这就好了,还能打他一顿出出气,而且他不会报jǐng,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估计都不会还手,还手刘英楠也不怕。
刘英楠气急了,尤其是想到医院的领导正在和上级单位的领导,在对面五星级酒店里面‘斋戒沐浴’,更让他义愤填膺,这有点老版西游记中,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下,天上的玉皇与其他仙人欣赏歌舞,把酒言欢的摸样,统治阶级的丑恶嘴脸。
“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刘英楠忽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任雨吓了一跳,看他着模样,不像是去看病,倒像是要把杨伟局长直接弄死,一了百了。
“算了吧,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又不是医生,而且那是抢救室,连家属都不能进去探望的,这不符合规矩。”任雨为难的说。
“规矩?到了现在你还跟他们将规矩?”刘英楠更生气了:“你一个内科医生,让你去泌尿科,这是什么规矩?这杨伟的疑难杂症,就指定你一个人全权负责,这又是什么规矩?你少废话,带我过去看看。”
刘英楠是真怒了,对任雨都没好气了,他实在气不过,也看不够任雨这为了志向与梦想,这逆来顺受的窝囊样,可忽然拔高嗓门,语气不善,让任雨显得更加委屈,刘英楠叹口气,用缓和的语气说道:“你带我去看看吧,虽然我不是医生,但也许杨伟也不是真的得了病,也许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上了,如果真是那样,正好和我的职业对口。”
一听刘英楠的话,任雨也愣住了,因为确实有这个可能。杨伟局长的病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国内外都未曾有过相似的病例。身体一切机能完好,但就是昏迷,醒了就是说胡话,心脏附近有奇怪的暗影,但却不再心脏内,也不在血管中。
她把这种情况发给国外专家,洋人说闻所未闻,无法解释。发给国内的专家,也是一头误会,只有一个老中医不确定的回复说,可能是传说中的‘失心疯’。
而失心疯还有一个说法叫‘鬼迷心窍’。
刚才的事情太多,任雨还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刘英楠来了,让她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而且,现在她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刚才她所配的,不过就是一些营养的中成药而已,现在这种情况,与其死马活马的乱治,还不如让刘英楠看看,没准还真能对上他的症。
看着刘英楠一脸愤愤不平,任雨心中却无比的温暖,总算有个男人在自己无措的时候能够站出来帮自己,在受气的时候为自己鸣不平了,还有一个小小男人也在为自己加油打气,家的为暖,爱人的鼓励,孩子的支持,有这些,任雨很知足。
看着任雨脸上重新泛起了笑容,恢复了神采,刘英楠也放心了,正所谓,男人不为老婆做主,活该一辈子自己撸。
510 治杨伟
任雨心中有了依仗,以往的愁与苦顿时消散了不少,两人安顿好了幸伙,在任雨的带领下来到了那间急症特护病房
刚才刘英楠看到任雨亲自配药,这原本是护士的工作,但上面交代,整个治疗过程都由任雨一个人负责,就连护士都没给她配
而在这间特护病房外,竟然守候着三个青chūn靓丽,心灵手巧的女护士,一个负责喂水喂饭,一个负责端屎倒尿,另外还有一个灵活机动的,估计没事儿的时候还会唱唱小曲解闷
这里是专门为领导准备的病房,就连病例上都标注着‘龚雾猿’的字样,各种免费各种报销各种补助,让人无语
病房相当豪华高级,分里外间,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就像宾馆的豪华套间,不过这里毕竟是重症监护准备的,所以,护士一般都守在外间,定时定点的进去查看,避免进出太频繁而带入太多细菌造成感染
外间和里间出了门之外,还有一扇钵窗,可以从外面观察里面的情况,刘英楠一进门,就透过钵窗看到了里面病床上躺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满面红光,但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由于还没有确诊,并没有开始治疗,刚才醒过一次,胡言乱语一番,被任雨注shè了一阵安定睡了过去
护士门看到任雨还是很亲切的,平rì里她们都在任雨手下,而任雨从来没给她们开过多余的医嘱刁难她们,反而尽可能的减轻她们的工作压力,而且,她们是护士,与任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所以相处的还算很融洽
见她来,护士们立刻向她汇报了杨伟的情况,打了针之后一直睡着,不过经过她们的观察,无论是血压,心率一切都正常,丝毫不像有病之人
可还没等任雨说话,刘英楠已经迈步朝里间走去,一把推开房门,顿时有一股yīn冷的气息从里间冲出来,让任雨和几个护士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汗毛根根倒竖,心中诧异无比,要知道,这特护房间都是集中调控,二十四小时恒温,可这是哪来的寒气呢?
任雨很快反应过来了,果然这次叫刘英楠是对的,正好对了杨伟的症状任雨心中松了口气,但仍然不免有些的刘英楠,他是为了自己而来,自己也应该坚定的站在他身边,她转头对护士们说:“我要为杨局长治铂你们还是先出去吧,免得你们也跟着手乾”
护士虽然与医生没有利益冲突,但医生之间的猫腻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她们自然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刁难任雨,虽然心中也为任雨鸣不平,但却不愿意牵扯其中,平rì子和男医生搞点小暧昧就已经是极限了
有了任雨的话,几个护士如蒙大赦,连忙走了出去
任雨也急急忙忙的冲进了房间,关闭了大门,又拉上了窗帘,让这个房间彻底封闭
“是不是真被你说中了?”任雨看着床上仍然昏睡的杨伟,低声问道
刘英楠点点头,复又摇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能感觉到却看不到,这很不同寻常”
刘英楠确确实实从这里感受到了森寒的鬼气在弥漫,别人看不到,他却能看到这个杨伟局长的阳气在流失,但是这个房间内,他却没有看到任何鬼影,到了今时今rì,没有鬼物能逃过他的眼睛,这太不同寻常
杨伟在昏睡,呼气的时候,刘英楠能清楚的看到有一缕缕暗金sè的阳气在口鼻中溢出,说明他的阳气在流失,翻开他的眼皮,只见瞳孔越发的暗淡,毫无神采,即将散开四肢冰凉,牙关紧咬,四肢开始僵硬,肌肉有些萎缩,这都是魄之灵在消散的症状
到底是什么鬼物在作祟呢?刘英楠紧皱眉头,可这个房间内没有一个鬼影,他甚至拿出了黑无常的灵符,方圆数里之内所有鬼物现形,只听门外不时爆出惊悚的叫声,每次在医院拿出这道灵符都会引起这样的后果
可在这个房间内,就是看不到鬼影,这太奇怪了,让刘英楠都重视起来,的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厉鬼
不过又等了一会,仍然没有任何鬼影出现,但看杨伟的症状,确实是被鬼缠身了
就在刘英楠疑惑不解的时候,床上躺着的杨伟忽然睁开了眼睛,瞳孔依然发散无神,但却清楚的看到了刘英楠,而刘英楠也紧盯着他的瞳孔,在那里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而且,自己的倒影在一点点发生变化
杨伟的眼睛明显是在盯着自己,可在他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刘英楠还没看清楚,杨伟已经蹿了起来,他那肥硕的身躯一下窜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床上,一个劲的对着刘英楠磕头叩首,哭嚎道:“二哥,二哥,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应该盗取你的论文,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倾尽一切补偿你,直到你满意为止,求你务必开恩,饶命啊”
刘英楠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忽然杨伟抬起头,又看到了任雨,同样,在他的瞳孔中,任雨也变了摸样,杨伟更加恐惧了,肥壮的身躯畏缩在床上,颤抖着用被子遮挡着自己,颤声道:“小丽,我错了小丽,我不应该怀疑你,更不应该明知道你怀着孩子还把你调到偏远小镇去,我知道错了,求你别在纠缠我了,我马上就给你办调至,让你重回局里,不,我让你当科长,但处长都行啊……”
杨伟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哭嚎着,无比的恐惧,带着深深的悔意,也显出这家伙心虚,做得亏心事太多了
这还不算完,他一会把刘英楠当成二哥,一会又当成三叔,一会有事小赵,把任雨一会当成小丽,一会当成王姐,一会又是大姨妈
看得刘英楠一阵无语,苦笑道:“这孙子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对不起的人也太多了……”
任雨也跟着苦笑,不过眼看着杨伟越来越害怕,jīng神即将崩溃,甚至因为恐惧和愧疚想要跳楼,任雨无奈,只能重新给他注shè镇静剂,又让他睡了过去
亲眼见识过之后,问题更多了这家伙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把刘英楠和任雨看做了他的熟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仇人,每个人都来找他报仇了,他被吓坏了,不断的求饶,被逼至极,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刘英楠也没遇到过哪种鬼有这种本事
“怎么样,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任雨问道
刘英楠神情凝重的摇摇头,这看起来更像是jīng神分裂,被自己心里的压力和恐惧刺激造成的,只能说明他亏心事做多了,心虚而已
“对了,我记得刚才你说,做过心脏检查时,说是在心脏附近有暗影,到底怎么回事儿?”刘英楠忽然忆起
任雨立刻点头:“是的,经过核磁共振检测,确实在他心脏附近发现了诡异的暗影,但又无法解释,不是肿瘤,不是堵塞,在医学史上从未见过,所以很难确定”
“不用那么复杂”刘英楠道:“只要做一个透视检查,能看到心脏就好”
任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由于是高档病房,为了方便住在这里的领导检查,这一层就有专门的检查室,有各种检查仪器,至于透视,最明显的就是x光
刘英楠一把将肥壮的杨伟拎起,扔到了旁边的轮椅上,刚把他推倒门口,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正是正是医院的领导,和卫生局的其他领导,他们在对面的星级酒店‘斋戒沐浴’归来,正好与刘英楠他们碰上了
“任大夫,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个人是谁?”其中一个人魔狗样,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sè厉内荏的开口,来势汹汹
任雨盎然不惧,淡然的回道:“我要为杨局长再做一次全面检查,争取尽快确诊,对症治疗”
“这个人是谁?”任雨的回答让他们哑口无言,他们是一心想要整治任雨,但现在问题又有了新变化,涉及到了杨伟
杨伟发病突然,病情异常,经过多方专家会诊,仍然无法确诊,且随时有生命危险也就是说,他随时都会死,一个局长死了,但这么大的职能单位,每天rì理万鸡,不能没有带头人呐,那么这对原本扶正无望的副局长是不是一个机会呢?
如果任雨没有能力治疗,导致杨局长死了这不就是双赢嘛
所以,不管是医院方面,还是卫生局方面,他们都不消任雨成功,而刘英楠的突然出现,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生怕刘英楠是任雨请来的专家,所以他们立刻开口,针对刘英楠
只不过,他们刚刚张开口,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喉咙,感觉脖子发硬腿发软,因为他们看到了猛然抬起头的刘英楠,那一双泛着血sè光芒的眼睛,看到了无边的血海在翻腾,血浪拍打在尸骨堆成的巨山上,无数可怕的厉鬼在血海中沉脯咆哮……
刘英楠冷冷的看着他们,咧嘴一笑,森然的说道:“我是来治杨伟的……”
,本来听吓人的气氛,可一说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
511 膏肓鬼
领导们有些失神,那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灵魂在战栗。
趁这功夫,刘英楠已经推着轮椅和任雨来到了x光检查室外,胆小的领导们,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谁也没敢上前。
检查室内有个年轻的小大夫,不过一见是任雨带着杨伟来了,他立刻二话没说就闪人了,生怕受到牵连。
刘英楠苦笑,你说这医院,穷人来了因为没钱交押金,他们不接受,不治病,现在有钱有势的领导来了,他们怕治不好,也不收治。难道就只收那些有些存款,患有感冒发烧的病人吗?
不过他走了更好,任雨直接cāo作,刘英楠为了在任雨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壮,将一百八十多斤的杨伟拎来拎去,扶着他一口气拍摄了七八张胸透片子。
当结果出来的时候,刘英楠和任雨都惊呆了。
这他玛的哪是胸透的片子,分明就是一系列印象派风格的画作嘛。
胸透的片子很常见,对脏器官的显示大多都是一个朦胧的白sè的暗影,是脏器官的轮廓,尤其是心脏和双肺肋骨三处地方,可以说是最清晰的三处。
而杨伟以同样的姿势连续拍了十多张,都是这三处,尤其以心脏部位为主,现在一看,没有一张是相同的。
心脏和肋骨拍得很清晰,但却真如任雨所说,在他的心脏下部的位置,果然还有一个掌心大小的暗影,不过却不同于脏器官显示出的白sè光影,而是黑sè的暗影。
只不过,明明是同一个位置,同一个时间连续拍摄出来的结果,可那心脏下边的黑sè暗影的形状却各不相同,又的像是一团没有形状的雾,有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有的像是一张血盆巨口,还有几颗锋利的獠牙,有的像是一张模糊的人脸,无比的狰狞。
任雨连忙有取来了刚才拍摄的片子,果然和刚才的一系列片子有些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杨伟心脏附近不断的变化着。
“这是……”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任雨的认知,更超出了医学的范畴,乍一看就好像杨伟的心脏变成了橡皮泥,在不断的变化着形状。
而刘英楠却恍然大悟,再结合杨伟刚才的表现,刘英楠可以肯定,杨伟撞邪遇鬼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
任雨一看刘英楠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他已经有眉目了,她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遇鬼了。”刘英楠淡然的说,他说这话,就像医生随口说感冒发烧一样。
刘英楠自己也像个资深的一声一般,拿着胸透的片子,对着阳光照了照,把任雨拉到身边,指着片子上杨伟心脏的位置说道:“你看,这是心脏,在古中医中记载,心脏的下沿儿位置,名为膏,而在心脏与横膈膜之间,叫做肓,结合起来就叫‘膏肓’,是古医书中所说的,药力达不到的地方,所以那些无疑救的人,被称之为,病入膏肓。”
任雨认真的点点头,一脸的受教,不过医学高度发展的今天,已经没有药力达不到的地方了,就算他说的‘膏肓’所在,除了静脉注shè给药之外,实在不行还有动脉造影术,最不行还能直接开胸手术嘛。
不过,古人的智慧结晶也不能全盘否定,存在必有道理。接下来刘英楠说的就是道理所在。
“古时候,由于缺医少药,医学不发达,经常就会有人出现‘病入膏肓’的情况,倍受病痛折磨,无疑医,苦不堪言,而且在痛苦中绝望的等死,**和jīng神双重折磨,让人崩溃。
还有一种情况是,这种倍受病痛折磨,病魔缠身的人,遇到了一些无良郎中,医生,假借治病之名,骗光了他们的财产之后,再宣布他们已经无疑医,害得他们人财两空”
当然,这事情在今时今rì更是常见,医院里面几乎每天都在发生,那些危重病人入院,无良医生先是常规治疗,在不见好转的情况下,和病人家属私下商量,要用一些好药,高级药,经过临床试验有效果的,当然不能保证药到病除,却可以尝试一下。
病人家属担心病人安危,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不会拒绝,为了挽救亲人的xìng命,倾家荡产的心思都有,更何况买一些贵重的药物。
这时,无良医生告诉他们,这些药通常在医院都是买不到的,比如被称为‘生命制品、救命药’的人血白蛋白,等等之类稀缺却有效的药物,寻常人真的是买不到,但真的对于危重病人来说,也不一定会有效,就在这模棱两可之间,考验病人家属的时候到了,一般大多数患者家属都会购买。
可家属买不到,就要找无良医生帮忙购买,那费用自然不是小数目。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事情,有这样的无良医生,才会造成病患人财两空,让他们在痛苦与愤怒中死去,带着极大的怨念,死后化作厉鬼,名为‘膏肓鬼’,专门针对这种无良心虚的小人加以报复。
人做了坏事自然会心虚,心虚就会被膏肓鬼有机可乘,他们出现在人的心脏附近,也让无良小人体会一下并入‘膏肓’的痛苦,而更可怕的还是jīng神攻击,凡是被膏肓鬼附体的人,会产生一种幻觉,那就是,凡是他们看到的人,都会变成他心中最担心,最害怕,最有愧见到的人的样子,在幻觉中,他们都是来找无良小人索命的。
而这种被膏肓鬼附体产生恐怖幻觉的情况,被业内称之为‘心里有鬼’,形容得既准确又贴切。
听了刘英楠的讲述,任雨很淡定,真正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她扪心自问,从未对任何一个病患以及其家属,在药品金额上有过纠结。反而还会处处为病患着想,明明同样的效果,尽可能的建议病患去买便宜一些的,像她这种有良知的医生,是永远也不会被膏肓鬼缠身的。
希望所有医生都能向任雨这样,或者希望膏肓鬼多一些,让无良医生都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