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风云 第九十一章 杀戮
第九十一章杀戮
弥途站起身来刚要迈步,这时却突地又是几声惨叫传来。弥途暗骂自己一声:“糊涂!”他一时急于解救虎子一家,却忘记了此时全村都在浩劫之中,他展目四望,顿时双眼几yù喷出火来。此时浓烟滚滚之中,无数妇孺正在痛哭哀嚎,而数十名乱兵却是在猖狂的狂笑,他们正在用老弱妇孺的挣扎满足他们那泯灭人xìng的邪恶。
“杀!一个不留。”对于这些失去了人xìng的溃兵,弥途出离了愤怒的心在怒吼。
弥途冲入邻近的一家小院,劈手夺过一名正在狂笑的溃兵的钢刀,顺势将他挥为两段。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寒光连闪,那些溃兵的同伴还不及做出反应便接连倒在了血泊之中。
“以暴制暴”,此时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不震慑住这群乱兵恐怕这个可怜的小村今rì将会什么都不会留下。弥途手持钢刀接连杀过几座宅院方才遇到了一点可怜的抵抗,可就凭这样一群已经失去了斗志的溃兵又能给如狼似虎的弥途带来什么麻烦。
最后终于有十数名溃兵发现了正在杀戮的弥途,他们很快组织在了一起排成战阵,企图围杀弥途。
弥途倒提滴血的钢刀步步向着小小的战阵走去,那铿锵的步伐无情、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如重锤敲在了乱兵的心间,使他们颤抖。一个百户打扮的军官躲在阵后,颤抖着声音嘶吼道:“放箭!放箭!shè死他!快他妈的放箭!”
仅有的四名弓箭手颤抖着双手shè来几只无力的箭只,其中两支箭竟只飞出了战阵数步便落在地上。
弥途伸手一抄,将飞来的两支箭抓在手中,又甩了出去,两支箭划出死亡的光芒,正中百户的咽喉,吼叫声戛然而止,百户大睁着惊恐的双眼仰面摔倒,再也没有了气息。
面对浑身浴血犹如杀神一般的弥途,溃兵们很快就怕了,死亡的恐惧再次使他们崩溃,刚刚提起的零星抵抗意志立刻风消云散,求生的yù望战胜了一切。溃兵们一哄而散,四处奔逃。
接连看到的惨景早已使弥途完全出离了愤怒,熊熊的怒火使他有些失去了理智,他此时就像是刚刚冲出牢笼的一头恶虎,飞速的追杀着四散奔逃的溃兵,即使有人回身跪地求饶他也毫不放过。
鲜血飙shè,钢刀滴血,远天的晚霞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圆月东升,她红彤彤的脸庞就像是在哭泣。土岭上十几个墓坑旁弥途挥汗如雨,沉闷的镐声,沉闷的空气,那镐声声声敲在心间,让人yù哭无语。
弥途机械的挥着双臂,好像浑身都有着挥洒不尽的暴虐之气,他知道这是战争,可战争不该如此,他们只是一群平头百姓,如羔羊般只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他们是那样的朴实诚恳而温顺。可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被这该死的世道所抛弃,“这是为什么?!”他在不断的这样问自己。当然他也知道今rì所见恐怕只是如今这燕赵大地的冰山一角而已,这使他心中更是冲满了怒气。“人拥有了武力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权力?为了施暴?为了欺压良善而已?”想到此处,弥途挥下的镐头更加有力,“嘭嘭”的镐声震撼了山岗,响彻了小村,振动着天地。
村中残存的老弱渐渐聚拢来远远看着这个浑身血迹的青年,心中有着本能的恐惧。等虎子跑上前去叫了声“大哥哥!”帮忙时,大家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所有人都在默默无言的开挖着一个个墓穴,默默无言的流泪。“善良的人,是这样的勤劳、温顺而懦弱,他们不该有这样悲惨的遭遇。”弥途脑中闪过那个温馨的早晨,闪过虎子那清澈、快乐而纯真的眼神,他的心更痛。
弥途弯腰抱起双手已然划破的虎子,替轻轻掸去满身的泥土,却无言。他本来不想让虎子提前出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父母的惨景,不想让他见到这人间的惨剧,更不想伤害他幼小的心灵。可虎子nǎinǎi的悲痛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之意,“这是虎子的命,生在这样的乱世里是他的命不济,可他要活下去只能更加有骨气,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弥途没有争辩,只能更加心疼这个小东西。
虎子没有让他nǎinǎi失望,也许是因为年小不懂事,他见到已惨死的父母时只呜呜露了一阵而已,只是就此紧紧的跟着弥途,不肯远离一步。
“大哥哥,爸爸、妈妈,还有爷爷真的不能再跟虎子玩,再疼虎子了么?”虎子忽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弥途。
弥途心中一颤,鼻头微酸,“虎子,爸爸妈妈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只要你想着他们,他们就会永远在身边。”他只能用这样的话安慰虎子幼小的心灵。
“噢!”虎子似懂非懂紧紧抱紧了弥途,最终他再也抬不起沉重的眼皮,在弥途有力的臂膀间沉沉睡去,眼角却是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弥途为虎子擦去泪珠,轻轻抚摸着他稚嫩的小脸,此时他身上的暴虐之气才真正的慢慢散去。
红霞铺满东天,全村缟素,没有哀声,只有眼泪,那是一种无言的麻木,昨天的浩劫几乎耗尽了这座小村所有的力量。
弥途盘坐墓群前为逝去的人默诵《度人经》。可他的心却于哀伤中有着深深地迷茫,往事历历在目,自从终南山之后自己就深深的卷入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之中而无法自拔,他无心于功名权利,只想陪在师父身边一心习武求道,本来他的心淡泊而宁静,就如山间一潭清水,不着微风,不然一丝尘埃,平静无波而清可见底。但接连发生的事情缺如一块块巨石砸入潭中激起千层浪,层层堆积拍打着他就如一棵无根的浮萍,沉沉浮浮不能自己。
习武,习武,即使武功盖世又能如何?即使杀尽了那群乱兵又如何?不还是只留下了这满村的老弱妇孺。这也只是哀嚎的燕赵大地的冰山一角而已,每rì里又有多少同样的惨剧发生?弥途无法想象,但他知道随着战争的深入这样的灾难不仅不会停止,恐怕还会扩展,而他却感到了深深地无力。
弥途哀叹一声,远眺艳红的东天,他甚至想到那恐怕是由人间的鲜血染出的。一张靓丽的笑脸浮现,弥途的心中感到了深深的压力。这样无道的乱世,一位深陷漩涡而让他梦回牵绕的女子,还有一个可怜的孩子,“必须走出自己的路!”弥途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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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云 第九十二章 故人
第九十二章故人
炊烟再次袅袅升起,可村中本来就不多的食物昨rì已被乱兵们糟蹋的所剩无几,村民只得凑在一起拿出可怜的一点米面和上一些树根草皮来充饥。弥途看着那些麻木无助的眼神,他无法忍心就此离去,便起身去整理已然被烧的所剩无几的茅屋,他要为村民建几座茅屋栖身,不能总让残存的村民幕天席地,他们都是老弱病残身体虚弱的很。
几位老者聚在一起商量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虎子nǎinǎi走到弥途的身边。
“少侠。”虎子nǎinǎi叫了一句。
“大娘什么事?”弥途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虎子nǎinǎi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少侠,你应该立刻离开这里。”
弥途一愣,回过身来看着虎子nǎinǎi等待她的下文。
虎子nǎinǎi深吸了一口气,“少侠不要误会,大家只是想昨rì你杀了那么多的官兵官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躲一躲的好。”说着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弥途。
弥途心中一阵感动,“多么朴实的村民,如此浩劫之后竟还是想着别人。”他勉强一笑,说道:“大娘放心吧,只是一群逃散的溃兵而已,官家并不一定知道他们的存在。”说着就要回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虎子nǎinǎi却赶紧叫住他,“少侠,我们已经拖累你太多,你不值得为我们这群妇孺浪费力气,更不值得为我们冒险。”
弥途手中一颤,忽的转过身来,“大娘,您错了,自从那rì见到您们,我就已经把自己当作您们的家人。”他言语中满含真情,挥挥手止住眼含热泪想要说话的虎子nǎinǎi,用坚定而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说道:“大娘您不必说了,即使官府真的找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到时谁怕谁还不一定呢!”说着便转过身去继续清理眼前的废墟。
虎子nǎinǎi轻叹一声向着身后跟来几位老者看去,就见大家的眼中也是热泪盈眶,这时就听弥途的话音再次响起,“大娘,大家都是自家人,您以后千万不要在叫我少侠,这样大家显得很生分,您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弥途说过一番话后却没听到虎子nǎinǎi的回话声,回头看时,却见数位老人已然跪在尘土中正在向自己叩头,吓得他赶紧扔掉手中焦黑的房梁,快步走到众人面前深深一躬到地,连声说道:“大家自家人怎能如此?怎能如此?”说着便赶紧将老人一一扶起。
大家起身后没有在多言,纷纷走到废墟中帮着弥途清理。
弥途没有离开小村,接下来的几rì都在奔忙中过去。他先为大家打起了数座茅屋,又用从溃兵身上搜来的银两到河间府城中以高价买来了数百斤粮食。他在河间府听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朝廷已从先前的慌乱中迅速反应了过来,现在正有数十万大军向着德州聚集,不rì就要北上北平与造反的燕王决一死战,听说领兵的大将是曹国公李景隆,当然也有人说是魏国公徐祖辉。不过这在弥途看来都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眼前帮满村的老弱妇孺度过难关才是正题。
数rì来,满村的村民看着这个忙碌而真诚的青年而感激不已,虽这感情的亲近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恐惧,而真正将弥途当成了自家人,村中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虽这小孩子们的笑闹声渐渐在村中响起,小村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气。
可惜好景不长,这rì弥途正在教小孩们识字,突听村外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弥途抬头望去就见土岭出一阵尘土飞扬,一队骠骑正向着小村疾驶而来。满村的惊叫声立即响起,无数老人奔跑而出各自寻找自家的孩子。
弥途安抚住惊恐的众人,让他们聚拢在一起不要分开,然后仰天长啸,声震山野。
震耳的啸声传过,正在疾驶的马队突地一阵混乱,战马嘶鸣之声不断,原本就要冲入小村的马队戛然而止。过了很长时间马队才在军官的约束下重新整理好队形,为首一个锦衣卫千户打扮的军官满面惊诧的看着村口正缓步而来的弥途。
弥途走近马队数十步的地方方才停下了脚步,他冷眼看了看眼前这数十名颇为彪悍的骑兵,当他的眼光扫过那名千户时立刻jīng光一闪,抱拳拱手,略显恭敬地说道:“弥途见过徐大人。”
来人正是魏国公徐祖辉的贴身侍卫徐忠。此时徐忠也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弥途兄弟,倒是徐忠怠慢了,恕罪!”说着甩蹬下马向着弥途走来。
弥途真要迎上去,却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哥哥,不要相信他,他们是坏人!”说话的正是虎子,就见虎子站在不远处,一双明朗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愤怒之气。
弥途心中轻叹一声,看来这次浩劫还是深深影响了虎子幼小的心灵,他把所有穿着官服的人都当作了自己的敌人,仇恨的种子已深深种下。这是他最为不愿看到的事情。他挥挥手向虎子笑道:“虎子乖,快回去找nǎinǎi。”
虎子却是摇头,不愿的说道:“不,我要看大哥哥打坏人。”
弥途正无法时,幸亏虎子nǎinǎi快步跑来将虎子拉了回去。
徐忠从弥途赶走虎子的行为中看出了深深地戒备之意,但久于官场的他仍是笑着走到弥途面前说道:“本官本想前来抓捕乱匪,没想到在此遇到了弥途兄弟。”他满面笑意,话说得也极为亲热。
“抓捕乱匪?”弥途心中戒意更深,但他只想保护村民而已,在弄清徐忠真正的来意之前他不想得罪这位曾经帮过自己的人,当即也笑着说道:“小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徐大人,真是意外,只是不知徐大人说的抓捕乱匪是何意?”
徐忠听了弥途的发问眼中jīng光隐闪,却仍旧笑着向弥途问道:“兄弟既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不知前些rì这里有一队官兵被人屠戮一空么?”
弥途听了眼中jīng光一闪,心中一动:“果然为此!”他是敢作敢为之人,当即就要说话。(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九十三章 虎子
第九十三章虎子
徐忠却从弥途的眼中读出了一切,立刻抢口说道:“其实在这战乱之世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也轮不到我这个国公府小小的侍卫来管这等事,可那领兵的百户却偏偏是国公夫人的一家表亲,唉!为兄也只能走这一趟了。”他说的唉声叹气,双眼却始终不离弥途的表情,还连连向他示意。但让他失望的是弥途仍旧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中不由暗骂道:“臭小子,虽然我家国公也从逃走的士兵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但这毕竟是杀官兵形同造反的事情,你若承认下来,不是为难我家国公么?不抓你,如何面对国法?如何面对夫人?抓了你有如何向已经答应帮助国公的水云道长交代?”他心思瞬间百转,见弥途面sè一整就要说话,知道要坏,赶紧再次抢口说道:“哈哈!弥途兄弟,你看大哥真是罗嗦,大家多rì未见竟跟你罗嗦这许多不相干的话,倒是忘了告诉你水云道长如今就在国公身边做客,不如你虽大哥去见见如何?”
水云去魏国公府的事情弥途倒是听李通云提过,所以并不感到意外,但这徐忠突然转变了话题倒是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正愣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徐忠却再次笑道:“兄弟不要奇怪,如今水云道长可是我家国公的贵客,他现在最为挂念的就是兄弟你,今rì既然遇到了不妨跟为兄去见见如何?”徐忠面上虽笑,心中却是暗暗骂道:“笨蛋!我把话说得这样明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嗯!只要你不明确承认便一切好说,到了国公面前后,自然一切由国公大人去头疼。”
弥途也隐约听出了徐忠的话外之意,便勉强一笑说道:“既然师叔在,小弟自然要去的,只是在此之前,小弟还有些事情要跟村中的人们交代一下。”见弥途绕开了敏感的话题使得徐忠暗自长出了一口气,但徐忠不知道的是弥途心中却有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此事必须做个了断,不能给小村留下任何的隐患。”
弥途突然拉起徐忠的手道:“徐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随小弟一起到村中走走看如何?”说着他不待徐忠答应便拉着他向村中走去。
徐忠心中骂道:“老子顺天府都逛腻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村而已,有什么可看的!”可他不想得罪弥途,只得挥手止住要跟进的手下后随着弥途向村中走去。
可徐忠一进小村便被深深的震惊了,紧跟着便是后悔不已。那满目的疮痍,还有那带着惧怕而又满含敌意的目光都使他的心紧紧一缩;而最让他震惊的是,这小村中只有老弱的妇人和孩子,根本就见不到一个男人,更见不到年青人。心思百转玲珑的他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弥途带他进村的用意。他真的很后悔,因为他非常了解国公的xìng子,徐祖辉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大忠大义、率直中肯之人,而且他眼中还容不得半点沙子。“这次国公夫人的表亲真的玩大了,可夫人的xìng子……唉!该如何做才能使自己躲过一劫呢?”徐忠满心的踌躇。
徐忠正走神,突地一个小孩冲上前来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口中还不停的骂道:“坏人,打你!打你!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徐忠被打断了思路,顿时心中一怒,他抬手就要教训小孩,可低头看时却发现小孩正是在村口被弥途称作“虎子”的哪一个,便赶紧收回手臂,求助的看向弥途。
弥途弯腰抱起了虎子,将他交给了快步追来的虎子nǎinǎi。
虎子nǎinǎi接过虎子后,立刻向弥途抱一歉意的一笑,快步向远处走去。虎子却是不甘的挣扎着叫道:“大哥哥,不要跟坏蛋在一起,快叫他们爬出去!”
弥途看着远去的虎子祖孙俩向徐忠问道:“徐大人知道他为什么打你么?”
徐忠知道弥途还有下文便没有回答,而是等着明天说下去。
“因为你穿着军中的官服。”弥途根本不管徐忠的感受,自顾自的说道:“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他的母亲,都是被穿着官服的人在一rì内所杀,而且他的家也被烧得jīng光。如今他们祖孙俩只能和其他人挤在我为他们搭起的茅屋里。”
徐忠无法继续弥途的话题,只得避重就轻说道:“弥途兄弟真是侠骨仁心,为兄佩服你。”
弥途挥手打断徐忠的话,转身指着村前的土岭,用沉痛的语气向徐忠说道:“徐大人,看到了么?那里都是新坟,一共埋葬着四十一人,他们都是这群老弱妇孺的至亲之人,也是整个小村的主要劳力,但他们却在一rì之间被人屠戮一尽,死前受尽了屈辱。”说到这里弥途突地浑身爆发出一股让人凛然的气势,抬高声音说道:“徐大人,这些残存的老弱妇孺没有了粮食,没有了居所,更没有了亲人,他们该怎么活?!”紧接着弥途眼中闪过一丝血sè,看着距墓群不远处一座稍大的坟丘,斩钉截铁甚至是低吼着说道:“乱兵该杀!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人xìng,杀之无措!”
徐忠被弥途的气势一震,无形中一股森冷的杀气迎面扑来使他的心禁不住一抖,心中下意识的一声惊叫“好厉害的弥途!”。
弥途将全村人召集到了一起,安扶住了所有老人和孩子,最后他叫过虎子nǎinǎi将所有银两交到她手中。
虎子nǎinǎi连忙推据:“你出门在外更需要这些,还是自己留着吧。”然后又有些担忧的问弥途:“官家真的不会为难你?”
弥途微微一笑,“大娘放心便是,我与徐大人是朋友,不会有什么事。”说着为使大家放心提高声音向徐忠问道:“徐大人,你说是不是?”
徐忠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还是很配合的说道:“当然,弥途兄弟是我们的贵客,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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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云 第94--95章 军营--殷通山
虎子nǎinǎi将信将疑仍是不肯接银两,跟在虎子nǎinǎi身后的几位老人也是连连相劝:"少侠不必担心我们这些老不死,我们一向过的都是苦rì子,饿不死的,只是少侠你万事都要小心。"看来他们仍是不肯相信徐忠的话语。
徐忠更是心烦不已,看着众人为了区区数十两银子推来推去便有些耐不住怒气的说道:“既然给你们,你们接着便是,弥途跟着我们自然不会受到委屈!”
众人见徐忠发怒都是诺诺不敢言,此时挤过人群的虎子似乎看出了什么,他拉住弥途的衣袖,扬着脸问道:“大哥哥,不要走好么?你还没教会虎子武功呢。”说着双眼通红竟要流下泪来。
弥途一把抱起虎子,为他擦擦湿润的双眼,温声哄道:“虎子是男子汉,男子汉没有眼泪。”
虎子赶紧擦擦眼睛,脆声道:“虎子没有哭,虎子只是舍不得大哥哥。”
弥途看着像小大人一样的虎子,心头微酸,强笑道:“大哥哥也舍不得虎子,所以大哥哥会很快回来。”
虎子顿时一喜,却仍是不放心的说道:“真的么?那虎子会等大哥哥回来,对了……”说着他小手向着村头一指,“虎子会在那里等大哥哥回来,大哥哥不许骗人,虎子等你回来教虎子武功,打坏人!”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小手一挥,显得非常认真。
弥途最终在徐忠的催促下启程,全村老少依依不舍的送过土岭才在弥途的劝说下停下了脚步,虎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大声叫着“大哥哥”要弥途早些回来。
弥途远远的望着仍在不停挥着双手的人们心,头忍不住酸酸的痛,一股热泪涌了出来。他狠狠一击座下的战马绝尘而去,再不敢回头,心中吼着:“我一定会回来!”
河间府城外,旌旗满天大军云集,放眼望去,就见联营数十里一眼不尽,到处都是人喊马嘶之声。
弥途心中感叹不已,虽然朱元璋功臣能将却是杀了不少,但还是为他的孙子朱允炆攒下了不小的家底,不然朝廷也不能在大败之后只用了短短的十数rì便有聚集起了如此众多的兵马。
徐忠看着有些发呆的弥途,自豪的笑道:“朝廷此次举兵五十万,就凭朱棣那点可怜的卫所兵只会是蝼蚁而已。”
弥途只是轻轻一笑置之,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更与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任何关系,便随口问道:“魏国公就在军中么?”
徐忠讨了没趣,只得干笑一声说道:“我家公爷是监军,自然在军中。”
“只是监军,不是统帅。”弥途心中想道,不过这和自己没有什么关,他也无心问统帅是谁,只是不解的问道“魏国公不住城中么?”
徐忠神sè中平添了一股傲然之sè,回道:“我家公爷一向与士兵同干共苦,严于律己,统兵期间更是如此,从不轻离军中半步。”
弥途听完对徐祖辉增添了几分好感,有些赞许的点点头,说道:“那就请在徐大人带我去拜见国公吧。”
徐忠看出了弥途的面sè改变,心中的不快减弱不少,说道:“那我就为兄弟路。”说着便一提缰绳纵马直向中军大营驰去,弥途众人也赶紧催马跟上。
才到大营寨门前,徐忠便赶紧甩蹬下马,有些歉意的向弥途说道:“对不起兄弟,国公爷一向治军甚严,而且军中规矩营中非战时不得骑马。”
弥途纵身跳下马来,笑道:“没关系,一切按规矩办就是。”说完将缰绳交到一名士兵手中,面sè平静的随着徐忠直奔中军大帐走去。
可刚走几步,弥途突觉一股杀气扑来,一闪而逝,偏头看时正见一队巡逻的士兵在不远处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并无异样。他不由暗暗好笑自己疑神疑鬼,又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胆小了,却突然发现那队士兵最后一人的步伐有些散乱,细听之间那人呼吸颇也为沉重,不由脚步微停,向徐忠问道:“徐大人,军中一直有士兵巡逻么?”
徐忠一愣,看了眼巡逻的士兵,随即若有深意的笑道:“兄弟不必多心,为了严肃军纪,军中一向如此。”
弥途看了徐忠的笑意知道他会错了意,哈哈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说着便挺胸向着大帐走去,搞得徐忠又是一阵腹诽:“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此时营门口处牵马的士兵看到弥途的表现也是嘟囔不已:“这位爷不知是傻子,还是吃了熊心豹胆,得罪了魏国公不说,如今进了大营还如此若无其事,真他妈够胆!”
另一名士兵却说道:“你知道什么,那是武当高人,都是了不得人物。”
“奥。原来如此,武当高人都不怕死么?……”那名士兵随口应了一声,便牵着马嘟嘟囔囔向着营中走去,后面那名士兵却摸摸脖子傻傻的愣在那里。
中军大营正中紧连着两座大帐,,稍稍偏左的一座便是徐祖辉的监军大帐。大明立国后,朱元璋为了更好的控制军队便设立了监军制度,只是这次与以往稍稍不同是将一贯监军的太监换成了魏国公而已。
徐忠头前带路来到大帐前向弥途抱拳道:“兄弟稍等,我去禀报国公。”
弥途微微一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徐忠自去帐中禀报。弥途无所事事的打量了一眼帐门前昂首挺胸的士兵,正要回头营中阵势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叫道:“大师兄,真的是你么?!”
弥途赶紧回头看去,正见殷通山正一脸惊喜的快步走来,便赶紧急步迎了上去。
兄弟相见紧紧拥抱在一起,良久方才分开。殷通山仍旧有些激动的向弥途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会来此?”
弥途本不想让人担心自己,但他知道事情是瞒不住的,便微微一笑回道:“是徐忠大人将我带来的。”紧接着问道:“三师叔也在军中么?”
殷通山赶紧向着紧挨着徐祖辉的大帐边的一座军帐一努嘴,回道:“在,三师伯就在那边的军帐之中,我带你去。”
说着便拉起弥途的手,可他紧接着却是惊愕的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方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张百户是你杀的?”
弥途含笑点点头。
殷通山更加吃惊,问道:“你杀了他和他手下三十七人?”
弥途仍旧点头,这次却是眼光一厉,说道:“他们该杀!”
殷通山被弥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一震,此时他才发现眼前的弥途比起在山门中时已有很大的改变。虽然他仍能感觉到兄弟间深深的情谊,但还是思索了一下方才说道:“师兄,他们只是抢些粮食而已,不用……”他说到一半便止住话语,而且有些紧张的看着弥途。
“只是抢些粮食?……”弥途微微一愣,紧盯着殷通山问道:“你听谁说的?””
殷通山在弥途眼中看出了古怪,有些紧张的说道:“是当rì逃回来的张百户的一个亲兵向魏国公禀报的,当时我正好在,所以知道。”
“哈哈!”弥途忍不住一阵冷笑,“只是抢些粮食,好个只是抢些粮食;吃饱饭后就强jiān年轻女人,稍遇抵抗便屠杀,成年男人无一幸免,然后再jiān杀女人,全村被杀四十一人,要不是我到的及时,恐怕那些老弱妇孺也难以幸免,这就是他说的只是抢些粮食!”弥途说完已是眉头挑起,满面愤恨之意。
殷通山怒目张口,有些口吃的向弥途问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么?”弥途看着殷通山反问。
殷通山愤然一跺脚,“我去杀了那个颠倒是非的狗东西!”说着转身便走。
弥途赶紧一把抓住冲动的殷通山,说道:“通山不要冲动,我们等着魏国公的‘公断’便是”可他话到一半却突然止住,因为那股熟悉的杀气突然出现在背后,猛回头看去时,就见大营门前遇到的那队巡逻的士兵又出现在不远处,而且队后那名士兵也正在快速的回头。弥途心中一紧,向已然清醒过来的殷通山问道:“那队士兵经常再此巡逻么?”
殷通山一向稳重,刚才只是怒极攻心而已,经弥途一提醒也就立刻清醒过来,正感叹自己的不智时却听弥途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当即又是一愣,仔细看着那队士兵略加思索的说道:“大帐前倒是经常有士兵巡逻,但那都是大帅和魏国公的亲兵,这队人倒是没有见过;师兄,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吧,你杀的可是魏国公夫人的表弟。”
弥途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殷通山后面的话语,而是仍旧看着远去的士兵说道:“他们是燕王的人。”
殷通山正在考虑如何帮弥途度过难关,随口道:"燕王,燕王又有什么关系……"随即却是大惊失sè,睁大着眼睛向弥途问道:“你说什么!燕王的人?燕王的人怎么会……”他立刻明白了问题的严重xìng,赶紧向着那队士兵离开的方向望去。
弥途拍着殷通山的肩膀笑道:“不用看了,他们走了。”
殷通山没有找到那队士兵的踪迹,立刻急道:“我必须立刻禀报国公加强防备,当然同时请他放了你。”
弥途看着有些着急的殷通山笑道:“你小子一向稳重无比,今rì怎么了?就这点事也像火烧眉毛一样。”
殷通山看着轻松无比的弥途,立刻给了他一个白眼,“闯了如此大的祸你还有心思笑!对了我这去把三师伯找来,一起想办法保你。”
弥途看着非常认真的殷通山心中一阵一阵感动,却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现在你不应该保我,而是应该想办法让魏国公把我抓起来。”
殷通山难以置信的看着弥途问道:“大师兄,你没有发烧吧?”说着抬手摸向弥途的额头……
就在这时,突听大帐之内传来一声大响,紧接着便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像是有人正在发怒,殷通山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而弥途却是淡淡一笑。(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九十六章 徐祖辉
第九十六章徐祖辉
徐祖辉,大明开国第一大将徐达长子,不仅家学渊源,而且久历军中数十年,算是如今朝中少有的几个能称得上是懂兵的人之一。
此时监军大帐内,徐祖辉正在慢慢踱步。说实在的此时他心里对此次的出兵很没有底,五十万对五万,听上去稳cāo胜券,可在他看来事实却绝非如此。因为他知道现今的朱棣可以说是当今大明王朝中唯一一个指挥过大兵团作战的人,而且朱棣在两次北伐蒙古都展现了他极高的军事指挥艺术;他手下的将士也大都是多年戍边在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百战之士,绝非如今朝廷的花瓶军队可比。而且更让他担心的就是此次的大军主帅李景隆,他太过刚愎自用了,如今只是将数十万大军聚集到一起,不作调派编练,不准备充足的粮草军需,甚至不知侦察敌情,就只依仗着自己兵多竟要一口气冲到北平城下去和朱棣拼命,这里面犯了多少兵家大忌,可他却一点也听不下他人的劝告,就连自己这个监军的建议也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唉!但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监军不得干预指挥这是祖制,所以徐祖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徐祖辉轻叹一声后回道帅案前,他正要提笔再写一封催促粮草的文书,却听帐帘一挑,有亲兵进来禀道:“禀国公大人,徐千户回来了,正在帐前听令。”
徐祖辉眉头微皱,这才想起自己命徐忠去做的事情,便头也不抬的说道:“叫他进来吧。”
徐忠很快走近帐来,他见徐祖辉正在忙碌,便赶紧无声的站在一旁。
徐祖辉直至将文书写完才抬头向徐忠问道:“事情办的如何,可曾将人拿下?”
徐忠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言,见徐祖辉发问便立刻稍作为难的样子回道:“禀国公,事情有些出入,不过人还是带回来了。”
“噢。”徐祖辉眉头一挑,他对自己的贴身侍卫一向很是信任宽厚,也没有发怒,只声音平静的说道:“说说怎么回事?”
徐忠自然十分了解自己主子的xìng子,也不隐瞒痛快的回道:“夫人的表弟……”但他刚一开口就见徐祖辉眉头一皱,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错处,赶紧改口道:“啊……张百户大人的确是在那个小村被人所杀,只是杀他的人是弥途。”
“弥途?”徐祖辉一愣,当即问道:“可是武当的那个弥途?”
“是。”
“那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祖辉语气中带着慎重。
“应该是滹沱河之战后张百户带着手下退到了小村中,并对小村的人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却恰好让弥途遇上,所以双方起了冲突。”徐忠仔细组织语言,小心应对到,想把事情尽量说轻些。
“过分的事情?有多过分?你不要隐瞒,据实说!”徐祖辉虽带人宽厚,却是在法纪上一向御下甚严,他见徐忠含糊其辞,不由眉头深皱面sè一肃,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
徐忠见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如今小村中只剩下老弱妇孺,而且村中明显有遭过大火的痕迹,还有数十座新坟……”
“碰!”徐忠的话还未说完,徐祖辉已浑身颤抖的一掌狠狠击在帅案之上,他面沉似水,大声骂道:“混蛋!该杀!该杀!”徐祖辉久在军中,且亲历数次战事,如何不知道溃兵所做的肮脏事,自然也就听出了徐忠话中的含义,顿时暴怒不已。他一脚踢翻帅案,向徐忠下令道:“去!去把那个报信的混蛋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徐忠跟随徐祖辉十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徐祖辉发如此大的脾气,立刻吓得噤若寒蝉。
徐祖辉暴走十几步,却见徐忠还站在那里没有动,立刻将眼一瞪说道:“怎么还不去!”
徐忠一哆嗦,赶紧说道:“是,国公大人息怒,属下这就去。”说着一顿,又问道:“只是弥途还等在帅帐外,如何处理?”
徐祖辉这才平静了下怒气,犹自有些气喘的吩咐道:“你去请弥途进来,嗯……另外立刻把那个混蛋带来,我要当着弥途的面亲自处理,绝不能寒了义士的心。”
徐忠仔细听完了徐祖辉的吩咐这才恭声应了声:“是!”转身快步向帐外走去。他脑中闪现出那个报信士兵满是讨好的笑脸,觉得他是那样的可怜,轻叹着想道:“本来想要求份天大的功劳,恐怕那小子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今rì会身首异处吧!”
徐忠刚到帐门前正要挑帘出去,却见帐帘一动殷通山迈步走了进来,他赶紧闪身一让,冲着殷通山一点头就要出去。
殷通山赶紧拦住徐忠说道:“徐大人且慢,我有要事向国公爷禀报,请徐大人听完再做决定不迟。”说着便向徐祖辉躬身施礼,“参见魏国公!”
徐祖辉一见殷通山进来以为他是想为弥途求情,便立即笑道:“殷道长不必担心,我已知道事情的真相,绝不会冤枉了你家师兄。”
殷通山赶紧说道:“感谢魏国公主持公道,我带大师兄谢过国公大人!”说着又深施一礼,却起身神sè严肃的说道:“不过我要禀报国公大人的并非此事,而是另有要事,仍与我大师兄有关。”
徐祖辉对殷通山的态度很满意,微笑着说道:“殷道长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燕王的人进营了,而且刚刚就在中军大帐之前走过。”
殷通山一句话使得徐忠大吃一惊,抢先叫道:“在哪里?我们快去将他拿下!”
徐祖辉面sè微动,眉头一皱瞪了惊慌失措的徐忠一眼,方才向殷通山问道:“噢!殷道长仔细说说怎么回事,这与弥途又有什么关系?”
殷通山见徐祖辉沉稳如此心中也不由暗暗敬服,稍事整理一下思路回道:“是大师兄发现的,而且燕王此次派来的人数不少,恐怕所图也是甚大,所以大师兄建议国公爷战时不要声张,而且大师兄还建议国公爷现在就将他自己拿下,来个引蛇出洞。”
殷通山一番话含义颇多,拐的弯也不少,徐忠一时如坠雾中,傻愣愣的不知殷通山所云为何。可徐祖辉却是很快明白了殷通山话中的的含义,当下面sè大喜,竟向殷通山施了一礼,郑重说道:“弥途果真义士,请殷道长带我感谢于他,只是如此恐怕会暂时委屈了弥途。”
殷通山敬佩徐祖辉的豁达公允,哪敢受他的礼节,赶紧闪身避过,躬身说道:“进帐时大师兄就说过,他受过国公爷恩惠,自然要报答国公,些许委屈算不得什么。”不过弥途还有一句话殷通山却是此时没有说,那就是要徐祖辉公断小村之事,给予小村补偿。当然殷通山没有忘记,他想的是只要过了此关一切都好说,到那时徐祖辉更会痛快地答应。(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九十七章 水云的怒火
第九十七章水云的怒火
徐祖辉得到殷通山肯定的答复,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面sè一肃向徐忠下令道:“传令!立即逮捕弥途,将他押往河间府严加审理。”
情况急转,徐忠的脑袋也跟着飞速运转,不过他想的却是:“这弥途到底是傻,还是聪明绝顶,难道他要的是更大的功劳。”但不管他心中怎样想还是赶紧接令,立刻躬身道:“是!属下立刻去办!”说完便疾步转身出账。
殷通山却在徐忠出账后向徐祖辉躬身说道:“我家师伯还不知真相,一会儿肯定回来国公面前争论,还请国公多加担待。”
徐祖辉哈哈一笑,说道:“水云道长的脾气我知道,你放心便是。”
徐忠走出大帐向着弥途一指,对帐门前的亲兵吼道:“来人,拿下这个屠杀官兵的贼人!”
立刻有数名亲兵如狼似虎的向弥途扑去,将弥途摁倒在地捆绑了起来。
这时在营门口为徐忠和弥途栓马的两名士兵正好走到大帐近前,先前的那名士兵向另一人说道:“喂!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所说的高人。”
另一人却是不屑地回道:“别着急,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的命。”
像是在验证那名士兵的话,他话音不落,就见殷通山惶急的自大帐之中冲出直奔旁边的军帐奔去。不一会儿,就听那座军帐之中传出一声怒吼之声:“你说什么?!”紧接着就见水云从帐中一步冲了出来。
水云几步冲到大帐门前,见几名士兵正将弥途捆绑,立刻大吼一声道:“放开他!”
那几名国公府亲兵见到水云怒火喷张的样子顿时一哆嗦,他们可都知道这位爷绝对不是好惹的主,但没接到命令却是不敢放开弥途。一名百户模样的军官看了一眼大帐前有些缩脖的徐忠,心中暗骂:“真不是东西,命令是你下的,如今遇到了难题却往后缩。”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向水云说道:“道长,小的们只是执行命令,请你……”
可惜那百户的话还未说完,水云却是将眼一瞪,骂道:“滚开!”说着便是一步上前,抬手挥掌将他推出丈远。
百户身后的几名士兵见长官吃了亏,立刻放开还未起身的弥途向水云扑来。
水云哪里将他们放在眼中,立刻晃身而进。他一把抓住最前的一名士兵的衣领微一拧身用力,便将他抡起砸向后面的士兵。
随后而来的士兵都是多年的兄弟,哪里肯看着自家弟兄就这样被摔出去,立刻有两人赶紧上前企图将那名士兵接住。可怜他们真的是自不量力了,只听的三声惊叫之声响起,三名士兵同时就像滚葫芦似的滚了出去。剩余的两名士兵见到水云如此威势,当即吓得收住了前冲的脚步,惊恐的看着水云,又瞅瞅大帐门前像是在看戏的徐忠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水云挥手间就将捆绑弥途的几名士兵击倒,旁若无人的走到弥途近前一把将他提起,又顺手扯断他身上的绳子,关切的问道:“没事吧?小子!”
弥途乍见水云心中已是激动不已,就觉自己像是离家多年的孩子突然见到了自家长辈一样,竟一时流下泪来,声音有些哽咽的回道:“师叔!徒儿没事!”
水云见弥途无恙,立刻放心下来,可随即却又是大怒,将眼一瞪骂道:“没出息!还有脸哭,你就不会反抗么?就那几个没用的东西也能拿下你?!真是丢尽了我武当的脸!”
弥途离山多时,如今见到水云一如往rì的向自己发怒,心中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觉得亲切不已。他擦了一下眼泪,竟扑通一声跪倒在水云面前,激动的说道:“是徒儿没用,害师叔担心了。”
“滚起来!”水云虽然在发怒,可当他看到弥途流泪的双眼心中也是一软,但一向护犊子的怎肯让弟子受委屈,便仍旧有些怒气的问道:“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弥途本来就想到水云定会发脾气,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立刻回道:“一群溃兵屠村,弟子杀了他们,就是这么回事。”
水云眉头一立,问道:“是那个张百户么?”
“看来师叔也知道这件事。”弥途想到,不过这与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没有多大关系,便赶紧回道:“徒儿没问,好像是。”
水云一点头,皱眉问道:“你说的可是事实?”
“徒儿何时欺瞒过师门长辈,徒儿句句属实。”弥途一脸郑重的回道。
“那好,此时师叔给你做主。”水云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回身向着徐忠说道:“他的事有贫道承担,我这就去见国公大人,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徐忠还真有点害怕水云火爆的脾气,如今又刚刚看完了水云的暴力表演,当下咽了口口水,说道:“这是国公爷亲自下的令,请道长不要为难下官。”
水云将眼一瞪,怒哼哼的说道:“罗嗦!我说过了他的事我承担,你最好不要惹贫道生气。”说完向前一步说道:“闪开!贫道亲自去见魏国公。”
徐忠哪敢挡他的路,立刻让开道路,却不放心的说道:“国公爷正在气头上,道长……”
水云那里肯听徐忠的罗嗦,将眼一瞪,吓得徐忠立刻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便几步走入大帐之中。
大帐之中很快便传出水云与徐祖辉愤怒的对话之声。
“官府治军不严,是官府的责任,弥途所做是替天行道,没有过错!”
“不要给我讲什么江湖义气,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弥途枉杀官兵形同谋反,本宫如此做已是网开一面,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我们之间有协定,不要那法度来压我,你这是在破坏大家的合作。”
……
“国法大于天,朝廷尊严不容挑衅,你不要比我赶你走!”
“好!我们走!你不要后悔!”
水云怒气冲冲的话音未落,就见他已挑帘走出帐来,向着弥途与殷通山吼道:“我们走!看谁敢拦我!”说着不容两人说话,便大步向着营外走去。
弥途与殷通山对望一眼,嘴角同时挑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赶紧快步跟上水云。
徐忠见水云真的说走便走赶紧急赶几步追上,满脸堆笑的向水云劝道:“道长何必这样大的火气,我家公爷也只是说要审理而已,并没有……”他口中说着却是暗暗想弥途与殷通山挑起了大拇指。
水云此时哪里肯听徐忠的解释,他脚下不停,挥手打断徐忠,仍旧怒气不减的说道:“少打马虎眼,我武当不是好欺的,回去告诉你家国公爷,我武当虽是修道之门,但也讲求道义,官府中的腌臜事我管不着,但也别想随意欺辱我武当。”
徐忠仍旧是陪着笑脸,“道长言重了,言重了。”说着回头向殷通山求助道:“殷道长赶紧劝劝,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殷通山看着徐忠的样子暗自好笑不已,心想:“这徐忠倒是非常适合演戏。”嘴中却是说道:“徐大人,话不是这样说的,这件事事实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也都有杆秤,但你们是如何欺辱我大师兄?”
徐忠一脸还要解释的样子,水云却是不耐烦的吼道:“通山跟他罗嗦什么!赶紧走!”
徐忠立刻尴尬的停下脚步,殷通山也赶紧闭嘴加快脚步紧紧跟上水云。(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九十八章 水云的精明
第九十八章水云的jīng明
远远的已出了联营数里,水云突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怒哼哼的瞪视着正在嘀嘀咕咕的弥途与殷通山。
弥途与殷通山被水云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水云要干什么,也赶紧停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水云但两人接触到水云如杀人般的目光时都是一阵毛骨悚然。殷通山硬着头皮向水云问道:“师伯怎么了,是不是要回去报仇?”说着还煞有其事的一拍胸脯斩钉截铁的说道:“师伯您发句话,我与大师兄绝不后退半步!”
水云听了殷通山的决心微微一笑,然后满脸笑意的围着殷通山转了一圈。
殷通山看到水云的笑意更是浑身冒凉气不已,有些哆嗦的问道:“师伯,通山说错了么?”可他话音未落,水云便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屁股上。殷通山“啊!”的一声惊叫,一步跳出丈远。
水云犹自愤怒的瞪着殷通山问道:“臭小子,师伯是不是很好骗?”
“师……师伯,通山骗你什么了?”殷通山还要狡辩,却见水云又向自己走来,立刻很没义气的向弥途一指,急声说道:“是大师兄的注意,是他教我做的。”
弥途见水云转过身来,一边后退一边解释道:“师叔,我冤枉!我什么都没有说。”
“是么?就知道你也不是好东西!”水云说着又是一脚向弥途踢来。
弥途赶紧一步跳开,向殷通山叫道:“通山,你不要不讲义气,我只是说了计划,没叫你骗师叔!”
“大师兄,敢作敢当……”
“你个小子长本事了,敢污蔑我。”弥途说着便向殷通山扑去。
殷通山一边逃,一边叫道:“大师兄,不带欺负人的。”可他哪里快的过弥途,两人很快便打闹在一起。
水云没有阻止两人,而是看着感情依然如旧的俩师兄弟,脸上很快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弥途两人打闹了一阵,好好地发泄了一番才一同回到水云身边。
水云看着满头是汗的两人,问道:“闹够了,那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都要骗。”
殷通山赶紧举手道:“师伯,首先声明一点,我真的不是想骗你,只是没时间而已。”
水云将眼一瞪,“你小子没完了,皮很厚么?”
殷通山赶紧一缩脖,对弥途说道:“大师兄,我今天罪责难逃,还是你说吧。”
弥途已很久没有感觉到如此融洽的同门情义,心中更是暖融融一片,他笑着接过话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的说了一遍,最后向水云说道:“我本想只是演一出戏将燕王的手下引出来,没想到师叔这么快就看出了我的小把戏。师叔,我真的很佩服你老人家,你是怎么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的?”
水云听完了将眼一瞪,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当我是傻子么,你们就以为我就这么好骗?”
弥途不敢争辩,赶紧笑道:“哪敢,哪敢。”
殷通山却是一脸讨好的向水云笑道:“师叔你就说说吗,也好让我涨涨见识。”
水云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向二人说道:“四点,一,我一解开你小子身上的绳索时发现你小子一点事没有却是被几个士兵制服,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可你小子也算是受过徐祖辉的恩,若说是你甘于被俘,依你的xìng子倒也有可能。二,可当我怒冲冲的进徐祖辉的大帐时,那个一向与徐祖辉形影不离的徐忠却没有跟进来,这就有点说不通了,他可是对徐祖辉最为忠心了,难道他就不怕徐祖辉出点事?三,那就是徐祖辉了,他一向对我十分的礼遇,而且据我所知徐祖辉也算是个公正廉明的好官,处事很是沉稳有礼,可这次他却很是蛮横不讲道理,很像是有意赶我们走的样子,这就说不过去了,我想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还有一点,第四,徐祖辉做监军,一向是治军严明,禁止营内喧哗,并且大营内暗中更是有锦衣卫高手坐镇,可这次我们师徒大闹了一番,愣是一个高手也没出现,更是没有一人出来阻止,这就更加说不过去了。所以说你们之间肯定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只是还瞒着我老道而已。”水云说完满脸都是笑意。
弥途听完,暗暗佩服水云分析的条理清晰而且非常在理,不由对这个一向看似粗犷而易怒的师叔充满了敬意。
殷通山却是惊愣的看着水云,一脸的难以置信之sè。水云见了立刻将眼一瞪对殷通山问道:“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
殷通山犹自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口回道:“师伯竟如此心细,没看出您真是个老狐狸!”
“彭”“啊!”殷通山头上被水云狠狠地弹了一下,立刻肿起一个大包,他惨叫一声,见水云仍旧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赶紧抱头飞逃,叫道:“师伯,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水云自然不会去追赶,而是笑着看着飞逃的殷通山向弥途问道:“事情已经明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弥途长出一口气,回道:“我与徐忠已经约好,天黑前会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接我们回去。”
水云看着弥途满是欣慰之意,意味深长的说道:“弥途,你终于成熟了。”
弥途并没因水云的赞许而高兴,而是偷偷的看了一眼水云,明显是yù言又止。
水云微微一笑,对弥途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心事,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朝廷的军中?”说完他看了一眼等待答案的弥途一眼,轻叹一声说道:“其实这也是我们的无奈之举。”
“为什么?难道是朝廷逼迫我们么?”弥途心中闪过一丝隐忧。
“不只是因为如此。”水云看着远天的流云,轻声回道:“你知道的,你大师伯已是完全投向了北平的燕王,如今燕王造反并不居于优势,天知道他会不会失败,而且覆巢之下无完卵,谁又能够知道朝廷取胜后会不会追究参与之人;如今朝廷已然有人在提穷追我武当之议,唉!为了保存我武当血脉,我们也只能如此。”
“两面下注。”弥途心中立刻想到如此一句话,但他同时也感觉出了水云话语中深深地无奈之意,也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谈这些了。”倒是水云先放开了心思,洒脱的一笑问道:“说了这么多,怎么也没听你问你师父一句?”
弥途脸上立刻闪出一片愧意,赶紧说道:“是徒儿的错,徒儿见过淼音前辈,见到师叔后又一时激动……”
水云立刻拍拍弥途的肩头笑道:“没事,没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倒是你小子只身在外,恐怕是没少吃苦头,与我仔细说说;对了你见到通云那混球了么?”
“见到了,那小子现在过的挺滋润的,还……”
……(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九十九章 营乱
第九十九章营乱
玄月西挂,风轻夜黑。
喧闹的联营渐渐静了下去,灯火也渐次熄灭,只有一座座营门口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像是几颗勉强争着眼睛的星在照看着入睡了的士兵。
徐祖辉依旧按着往rì的习惯在大营中巡视了一遍,他一进大帐便向身后亲兵打扮的弥途说道:“倒是奇了怪了,我们在营中巡视了这么久,而且我身边只有你与徐忠两人,他们竟然能够忍住没有下手,是不是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刺杀,而或是有着更大的目的?”
“公爷千万不能大意,我们必须以防万一,我这就去看看那些混小子,叫他们加强戒备。”弥途没有接口,徐忠却是抢先说道。
“慢着!”徐忠还未抬脚,徐祖辉立刻阻止他,说道:“你不必过于紧张,打草惊蛇了反而不美,再说如今形势如此紧张,我们只有一rì杀贼,没有千rì防贼的道理。”
保护徐祖辉是徐忠的职责所在,他哪里肯听徐祖辉此时的安排,当即有些急道:“国公大人,现在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徐祖辉将眼一瞪训斥道:“就按我说的办,你不可坏了我的大事!”
徐忠立刻为难的看向弥途,连使眼sè求助。
弥途知道徐祖辉之所以如此冒险就是意在通过此次机会挖出埋在大营中的隐患,来个一劳永逸,虽佩服徐祖辉的胆sè,但他同时也知道徐祖辉在军中的地位和重要xìng,便向徐忠说道:“魏国公说的有道理,我们外松内紧即可。”
徐祖辉听了立刻赞许的点点头,向徐忠说道:“你就按此去做,不可有丝毫的大意。”
徐忠却是嗔怪的看了弥途一眼,不情愿的应了声,“是!”出门时仍旧向弥途说道:“你不能离开国公半步,必须保证国公的安全!”
弥途满有把握的点头道:”徐大人放心,有我们师徒三人在,包魏国公不会有事。”
徐忠听了弥途的保证又扫了眼水云与殷通山藏身的大帐内室,但仍是满脸愁云的走了出去。
徐祖辉无奈的看了一眼走向帐外的徐忠,然后又向弥途微微一笑示意他随意,便俯身案前继续处理一天遗留下来的公事。
弥途自然不会去打扰徐祖辉,他找了个靠近帅案的凳子轻轻坐下,将手中的宝剑向腿边一靠便平心静气的闭眼假寐起来。
其实徐祖辉一直在暗中观察弥途,如今见弥途如此的沉稳不由暗自赞许的点点头,不知不觉间他原本半悬着心竟也着实落地,处理手中公务也快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徐祖辉将最后一份文书放好,他舒展开双臂正要长出一口气,却突见弥途半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同时jīng光暴闪。徐祖辉立刻将那口气咽了回去,就在此时就听的远远的一阵喧哗声传来,再抬头看时帐帘外已是红光闪闪,紧接着帐外也是一阵喧哗之声响起。徐祖辉当即向帐外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徐忠随着话音冲进帐来,禀报道:“启禀国公,后营走水了,好像是粮草失火。”
徐祖辉蹭的一下站起声来,额头一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如今数十万大军齐聚,粮草可绝不是小事,立刻大声下令道:“快去查明,有何损失速来报我!”
徐忠不敢耽搁,赶紧转身就要出帐。
“且慢!”弥途的声音突然响起。徐忠回头看时,就见弥途脸sè凝重的说道:“请徐大人传令各军谨守岗位,不得随意走动!”
徐祖辉那里会不知道这数十万大军一旦出现混乱绝对会是一场天大的灾难,而且更有可能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当即便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心中不由暗道一声“惭愧!”,立刻向还有些惊愣的徐忠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令!”
徐忠本来有些震惊于弥途的越俎代庖,如今一见徐祖辉发怒那里还敢有一点的耽搁,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弥途,你很好,有大将的潜质,若不从军真的可惜了!”徐祖辉此时才稍稍放心,他心中赞许弥途的反应机敏,自然不会吝啬赞誉之词。
“国公过誉了,从对方今rìrì间的行动看,恐怕对方还有更厉害的后手。”弥途并没有因为徐祖辉的赞许而高兴,反而道出了自己的担心。
徐祖辉也是拧着眉头点点头,他此时对弥途更是刮目相看。
事情的发展就像是在证明弥途的判断,仅仅不到一刻钟,突地远处一阵喊杀之声响起,帐外也是sāo动起来。
徐祖辉心中一紧,就见帐帘一挑,徐忠满头是汗的一步冲进帐来,有些惊慌的向徐祖辉禀道:“不好了国公大人,左营突然营啸,一股乱兵正直奔中军冲来。”
“营啸”绝对是军中最为严重的事件,那代表的是士兵最为竭斯底里的疯狂,久在严苛军令下压抑的士兵会在此时失去最基本的理智,他们会在此时报私仇,也会只是为了发泄而向同袍挥舞起自己手中的钢刀。军规军纪会在此时失去了作用,甚至是军令在此时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因为他们的军官会在此时成为最先被攻击的目标。
而此时徐祖辉的心却是完全从起始的震惊中沉静下来,他拧眉向徐忠问道:“帅帐有什么动静?”
“大帅亲军正在集结,有出营进攻乱兵的征兆。”徐忠答道。
“糊涂!”徐祖辉立刻怒道,“他李景隆难道不明白,此时最重要的是稳住营盘,而不是制止乱兵。””
“要不要去劝阻大帅?”徐忠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赶紧问道。
“没用,李景隆刚愎自用,他不会听进去的。”徐祖辉沉思了一下,眉头一竖,沉声下令道:“立刻召集我们亲兵随时候命,严令任何人不得随意移动,违令者立斩不赦!”说完他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弥途。
弥途十分认同徐祖辉的命令,当即点点头,同时他向徐忠建议道:“请徐大人随时注意帅帐的动静,此时大帅与国公大人绝不能出任何事情。”
“大帅帐内驻有锦衣卫高手,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徐忠此时全部心思是保护徐祖辉,不由对弥途的话产生了一点犹豫。
徐祖辉佩服弥途的心细如发,现在对弥途已是言听计从,立刻将眼一瞪向徐忠下令道:“少罗嗦,立刻去办!”(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一百章 刺杀
第一百章刺杀
李景隆的亲兵刚出营门便与乱兵相遇,带队的千户见乱兵一窝蜂似的快速冲来,已然不及整理队形,赶紧向着乱兵高声喊道:“乱兵止步,再若上前,杀无赦”
乱兵的先头乍见虎视眈眈的中军亲兵顿时为之一顿,可就在这时忽听队后有人高声喊道:“弟兄们,不要上当,快冲过去,现在停下只有等死!”军中确有规矩:营中作乱者斩首。
随着喊声落下,立刻有数十应和之声响起,“弟兄们杀啊!宰了李景隆,发财有活路。”顿时乱兵躁动,刚刚停下的乱兵队伍再次加速冲向中军大营。
“放箭!放箭!不要让他们靠近。”带队的中军千户一阵惊慌,赶紧高声下令。
可队伍尚未成阵,两军相距又近,如今乱兵拼命,一时间那里阻止的了。数十枝稀落的箭羽落下后两军便乱哄哄的撞在了一起。
帅帐亲军的确是军中jīng锐,怎奈乱兵为了活命已然发了狠,始一交手亲军虽未吃亏,但还是被乱兵撞进了营门,并且仍在连连后退,任凭那名千户连连高声喝骂还是毫不管用。这时又一队帅帐亲军快速赶来,拼命向前增援方才堪堪稳住了防线。
此时的监军大帐内,徐祖辉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他几次想要出帐却都是被弥途阻止。中军营乱可不是小事,很可能会波及全军,真到那时再想阻止恐怕也早已演变成了一场惨剧。营门口激烈的厮杀之声阵阵传进帐来,徐祖辉更是一阵焦急,向向外喊道:“来人!”
徐忠应声进帐,“国公吩咐!”
“现在情况如何?”徐祖辉大声问道。
“防线已然稳住,乱兵已被阻在营门。”
徐祖辉稍稍心安,正要挥手让徐忠再次出帐察看,弥途突然大喝一声:“国公小心!”话音未落,数声尖锐的箭羽破空之声响起,几枝火箭已然shè进帐来。
弥途一步挡在了徐祖辉身前,他挥剑拍落一支shè来的箭羽,正要为徐祖辉寻找掩蔽之物,突见帐外数团红光向着帐幕扑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大帐已是轰然火起,顿时帐外更是惊叫之声响成一片。
水云带着殷通山与几名侍卫从后帐冲出,殷通山向弥途笑道:“大师兄,看来你的诱敌之计并不怎么样啊。”
徐忠却没有殷通山那样轻松,当即急道:“保护国公,出去!快出去!”说着便指挥几名侍卫冲向帐外。
火烧眉毛那里还容得人犹豫,弥途、水云几人也赶紧保护在徐祖辉左右冲出了大帐。
一出帐门,就见中军大营内已是四处火起,就连李景隆的中军大帐也是火光冲天。无数士兵正在火光之中奔着寻找器具跑救火。
徐祖辉顿时大怒,向徐忠吼道:“徐忠,不是叫你注意帅帐了么!”
徐忠脸上顿时一阵委屈,心道:“这营中早已混进了jiān细,您老又不让查,如今事到临头那里能防得住。”但他也不敢犟嘴,只得说道:“国公,如今营中混乱,还是请国公移步暂避。”
徐祖辉冷哼一声,说道:“避什么,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本事。”可他话音未落,突听一名侍卫大声惊叫:“国公快看,帅旗!”
众人应声望去,就见一名黑衣人正抡起板斧向着旗杆砍去。耳听的“咔嚓”一声巨响,那一人合抱的旗杆竟是应声轰然而到。
“李景隆、徐祖辉死啦!”随着大旗倒下营中惊叫之声四起。
顿时原本混乱的大营更是乱成一片,主帅死亡,士兵那里还有斗志。那些救火的士兵立刻扔了手中的器具四处乱窜,立时冲撞的原本正在列队的士兵也是乱作一团。混乱立刻连累到了营门口的战斗,正在抵抗中军士兵瞬间轰然而散,乱兵趁势攻进迎来,直扑正在燃烧的中军大帐。
徐祖辉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抢过一名侍卫的钢刀,挥舞着大声吼道:“不要乱,随我杀回去!”可怜他的吼声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只能淹没在满营的混乱之中。
情况危急,眼看一场溃乱已然不可避免。
突地一声高昂的啸声响起,直冲天际,震惊全营,压盖住了满营混乱的叫嚣之声。啸声过后,弥途高亢的声音响彻全营:“魏国公、曹国公在此,全营向大帐聚齐。”
这声喝令立竿见影,很快便有无数士兵向着两座燃火的大帐聚来。
突地一道寒光亮成一线,就如一颗流星从乱兵之中冲起,直奔徐祖辉迎面扑来。
弥途大喝一声:“防御!”手中长剑一挥,便与来袭之人已然撞到了一起。只见两团银光之间火星不断,来人武功竟是不弱,一时间与弥途斗了个旗鼓相当。
殷通山正要挥剑向前帮忙,却被水云一把拉住,“小心,他们有诈。”回头看时,就见最先聚来的十数名士兵竟高举着兵刃向前扑来。
徐忠不敢怠慢,立刻向水云叫道:“道长保护国公,我去杀退他们。”说着便带领数名侍卫迎了上去,顿时与来袭之人在帐前战成一团。
事起突然,原先准备的很多后手都已无用,水云不敢大意,站在徐祖辉身边寸步不离。
弥途与对手眨眼间便与对手斗过了十余招,他细心观察发现对手的武功甚为熟悉,脑中突然闪过燕王府中道衍与张道对手的景象,可细看之下对手又不是道衍,“听雨楼……”“庆法!”他立刻猜出了对手是谁,不由立刻心生jǐng惕,更是加倍小心战场中的局势,“道衍一向jīng于诡计,如今庆法现身,也不见得道衍不在这里,那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下一刻便是对方的致命一击。”
弥途的担心并不多余,就在他剑中夹掌迫退庆法的又一找攻手时,突地发现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穿过战乱的人群无声的向着徐祖辉扑去。“小心!”弥途的喊声刚刚响起,水云手中长剑已然向着人影斩去。(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一百零一章 暴虐
第一百零一章暴虐
“铛”的一声大响,只见长剑高高崩起,水云的身形未稳,那道身影已如疾风般扑到水云近前,一拳向着水云当胸击到。
水云没有想到对方佯攻徐祖辉,实则目标是自己,一交手便吃了一个暗亏,但此时丝毫容不得他有半点的犹豫,只得深提一口真气,再次挥掌迎上。拳掌相交,那一拳重若千钧,水云如遭雷击收足不住,接连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来人得手不饶人,纵身跟上水云,左脚横扫向着水云当胸踢到。
水云自知自己的功力不如,他赶紧拧身一退,右手剑柄向着来人的脚腕点去。
那人左脚一收,手中的短棍抡起带着一股劲风向水云楼头砸下。
水云赶紧转身低头避过,同时他手腕一转,长剑一横向对方拦腰横斩,稍稍挽回了些许颓势。
那人如旋风般的接连几招未曾得手,立时低喝一声,手中的短棍突然加速向着长剑砸去。
棍重剑轻,水云不敢硬碰,立刻撤剑换式。可未曾想到那人竟是棍势不变,短棍抡起一道大圆,竟突然将短棍当作暗器向着正在观战的徐祖辉掷去。那短棍带着呜呜之声,划出一道乌光直击徐祖辉前胸。
短棍速度极快,再加上两人交手又离徐祖辉极近,此时就是武林高手都会不及反应,更不要说武功一般徐祖辉。徐祖辉“啊!”的一声惊叫,只能眼看着夺命的短棍当胸击来,任何反应都是不及。
千钧一发之刻,殷通山斜向飞身扑倒,一肩将徐祖辉撞飞了出去;同时他长剑猛然横斩,“铛——”剑棍相撞之声震耳yù聋,长剑应声而断,而短棍却只是一偏,去势不减,旋转着扫向殷通山的前胸。
情急之下殷通山只来得及一吸胸,但却仍是未能躲过此劫,那棍头带着劲风扫过殷通山的前胸。殷通山“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当即向后倒去。
“通山!”自那人一现身,弥途就一直在注意他的一切行动,如今他一见殷通山吐血受伤,立时目睁若裂,大叫一声。顿时一股暴虐之气猛然爆发,弥途长剑劈出,就如雷鸣龙吟,一剑劈在庆法的短刀之上,将他震飞了出去。
弥途一招得手,却是对庆法毫不追击,他突地拧身发力,身若惊鸿,眨眼即到那人近前。他暴喝一声,犹若狮吼震山;更是一剑劈出,那长剑如霹雳,寒光闪烁之中一剑向着正yù再次出手的道衍迎头劈下。
来人正是道衍,此时道衍就觉耳边炸响一颗巨雷,顿时身心巨震。他正有些头晕目眩时,突地一道森人的寒光已从头他顶亮起,那寒光之中更有一股森冷的寒气迫人骨髓。道衍不及多想立刻纵身向旁窜出,堪堪躲过弥途快如闪电的一剑。
寒光扫过,一角黑衣随风飘起,道衍的冷汗已然渗透了厚厚的夜行衣。
弥途暴怒,此时心中只有着暴虐的杀气,他长剑斜挑,此时剑身之中隐隐雷鸣之声不断,剑上更是寒光聚成一点向着道衍当胸急刺。弥途已然将“奔雷掌”的真谛融于剑法之中。
道衍刚刚在生死关前擦身而过,心中已然有了惧意,只是弥途进手太快,他根本就无法脱身,只得硬着头皮迎上。道衍斜身而进,翻手间双手中多出了一对小号的金刚圈。他一招两式,左手金刚圈横击弥途的长剑,右手金刚圈向着弥途的颈间击去。
“嘿!”弥途吐气开声,对道衍的进攻竟是丝毫不避。他双手持剑,长剑微转在道衍两只金刚圈之间穿出,紧接着剑上寒光又是一闪,向着道衍胸腹间横劈。此招与佛门棍法的“横扫千军”无异,这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你击中了我,我就将你劈成两半。
道衍顿时心中大骂:“真他妈的是疯子!”可骂归骂,但只要他还不想丢命就只能赶紧躲避。道衍当即顾不得形象,赶紧低头俯身,向一旁滚去。
可道衍仍旧是慢了半拍,寒光扫过他的头皮,黑sè头巾碎裂纷飞,立时在火光映照下一个明晃晃的秃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道衍滚身跃起,未曾立住身形,弥途却已嘶吼着长剑连连劈扫而到。
道衍连连失却先手,更是避无可避,只能抡起双圈与弥途硬抗。
“铛铛铛”震人耳轮的金器撞击声立刻响彻大营,两人功力不相伯仲,都是极为深厚。一时间劲气纵横中竟逼的附近的人赶紧连连向躲避。那些人可不敢加入这种级别的战斗之中,那简直是与取死无异。
仅仅几招过去,道衍已是双臂麻痛难当,几yù难以举起,他只得尽量展开身形躲避弥途疯了一般的攻击。
而此时的弥途却是犹若毫无知觉,他嘶吼着将手中的长剑舞成了一条怒龙,丝毫不顾自身安危,向道衍的要害之处劈砍不断。
弥途的剑招早已没了剑意,此时他手中的长剑如刀似辊,若斧似锤,只化成了一团森冷的银光,就如大海狂涛一般席卷道衍。顿时逼的道衍连连后退,手忙脚乱叫苦不已。
此时的道衍真是哭的心都有,他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疯子,而且还是个身手极高的疯子。此时的弥途就如疯魔无异,出手全是进攻路数,毫无防守之意,一柄长剑纵横开阖,劲风如cháo,看那样子就是要生吃了道衍,哪里还有什么高手风范,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拼命,除了拼命还是拼命,这就是弥途此时给道衍的所有感觉。道衍可不想将自己的生命交待在这里。他此来目的主要是打乱朝廷进攻北平的部署,为朱棣下一步的行动争取时间,至于能不能杀掉李景隆与徐祖辉都在其次。如今目的已然实现大半,他就更不会在此时跟弥途拼命,他的生命可金贵得很,那是要与朱棣一起夺取天下的,他怎能会和一个不过是武林小卒的弥途玩命呢?
可惜的是道衍现在即使想要逃脱也是相当的不易,他的武功本就与弥途不相伯仲,如今弥途又拼了命的追着他玩命,顿时逼的道衍一阵上蹿下跳,可就是脱离不了弥途的攻击。
但道衍毕竟是道衍,很快便找到了退路。他一边躲避弥途的攻击,一边向着身后的混乱的战场中退去。道衍瞅准机会,堪堪躲过弥途接连劈出的几剑,突地纵身窜入身后的混战之中。
道衍的武功以勇猛迅疾为基,如今他一心想要脱身虽早已失去了勇猛之意,但论迅疾却是着实比平时快了更多,他一边躲避弥途发了疯似的攻击,一边很没义气的将就近的人不论敌我接连向着弥途推去,然后利用弥途被阻挡的时机接连几闪终于逃脱弥途的追击。
道衍一经脱身便毫不停留,他一把提起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庆法,快速向着大营外逃去。
道衍这一手不仅是很没义气,应该说是极为卑鄙。那些被他推出之人哪里能够和他相比,他是脱离了弥途的攻击,可却苦了他那些人,眨眼间便都已是尸橫当地。弥途仍在发狂,当真是如虎入羊群,凡他冲过之地,一众燕王手下非死即伤。那些人本来得到的命令就是扰乱的军营,为道衍等高手的刺杀创造机会,如今见道衍毫不讲义气的带着庆法逃走,而弥途却又如疯虎似的拼命,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是他一合之将,顿时崩溃,所有人立刻扭头四散,混入乱军之中拼命的四散奔逃。(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一百零二章 张道
第一百零二章张道
“弥途!”
水云在弥途追击道衍时迅速查看了殷通山的伤势,见他伤的虽然颇重却没有xìng命之危不由松了一口气,但当他看到正在发疯的弥途时不由大惊失sè。道家武学讲求的是平心静气,而此时的弥途却完全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知觉的杀戮机器,这是走火入魔之兆,他立刻向着弥途高声喊喝,企图将弥途喊醒。
弥途此时浑身都充满着暴虐嗜杀之气,像是根本就没听到水云的喊声。他浑身浴血,手提滴血的长剑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追杀着每一个黑衣蒙面之人,完全就是一个嗜血的狂魔,除了杀戮还是杀戮。很快一众突袭之人被他斩杀了大半,可他仍旧是没有一点的收手之意,提着长剑向着仅余的几人追击,吓得那些原本要阻截的士兵也赶紧纷纷给他让开通路,怕遭了池鱼之殃。
看出弥途这明显是走火入魔之兆,水云顿时大急,他不顾其他,立即提了长剑追上正在发疯的弥途,拼尽全力运剑向着弥途疯狂劈砍的长剑架去。
虽然水云剑走圆弧用了巧力,可双剑相碰,一道火花暴闪,水云仍是手腕发麻,长剑巨颤,险些拿捏不住。
弥途长剑被阻,立刻大吼一声,飞起一脚将面前一个己被吓得浑身发抖的黑衣踢翻,然后又挥剑斩向他的头颅。
水云知道此时必须阻止弥途继续发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阻止弥途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远离血腥,不然他会越来越疯狂。水云再次运足真气,长剑斜挥,一剑击在弥途的剑柄前的三分处,剑家高手都知道这正是运剑力道的中继点。
弥途长剑当即一斜,贴着黑衣人的头皮斩下,立刻给黑衣人剃了一片光头,那黑衣人立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水云的运剑之法应该说是相当巧妙,可即使如此水云依旧是手臂酸麻不好受,他不禁震惊于弥途功力进展之神速。可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弥途忽的一掌向他当胸击到,这一掌掌风澎湃劲气汹涌,竟丝毫没有留情之意。
这可把水云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弥途会攻击自己,而且还是亳不留情,要是真正的对敌他可以长剑外封化解这一掌之力,可如今对手是弥途,而且还是发了疯的弥途,他即不能如此做更不敢与弥途硬碰。当即惊出身冷汗,情急之下他赶紧斜身躲过。
水云动作够快,可弥途却还要快出他许多。水云刚一闪身,弥途却又是飞起一脚踢来。水云立刻脚下加力企图纵身躲过,没成想这一脚却正好踢在他屁股之上,水云便立刻飞了出去。因为是顺势,水云疼到是不疼,可当众被自己的师侄踢屁股,这恐怕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一下着实把水云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不由口中大骂道:“混小子,欺师灭祖!”
弥途一脚踢飞水云,对他的叫骂根本是闻所为闻,仍就是挥剑向着黑衣人斩去。此时他双目赤红,更是浑身真气散乱,己处在了非常危险的境地。
水云气归气,但他那里肯任由弥途如此下去,他知道现在仅凭自己无法制服弥途,当即聚拢来的高手向大喊道:“快!大家联手制服他!”
可此时众人见就连水云都吃了亏那里还敢轻易向前。水云无法正要再硬着头皮再冲上时,突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我来!”
那声音不落,一柄钢刀突现架向弥途的长剑。“当”就听一声巨响,剑刀同断。一个魁梧的身影显现,一拳向着弥途挥去。
“张道!”水云不由心中一阵惊喜。这张道那可是十数年前与铁木哥儿交手都不落下风的人物,现在有他出手水云看到了转机。
弥途长剑中断也是挥起左拳与张道硬拼一记,“彭”两拳相交二人同时后退,紧接着再次冲撞到一起,二人同时挥起拳头向着对方如雨点般的砸去。
此时两个高手就如同是一对在街头打架的泼皮,都是毫无章法的抡起拳头疯狂的向对方砸击,那里还讲求半点的招式,顿时周围的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水云却无心欣赏俩人的疯狂,他见二人接连拼了十几拳竟是旗鼓相当,不由对弥途的武功进境更是心惊不已。
张道早就看出了弥途的状况,自然不会与弥途这样硬拼下去,接连十几拳后,他突地双手疾探擒住了弥途的双腕。水云见机,立刻欺身进去一掌击在弥途的脑后,弥途便慢慢软倒了下去。
“哈哈!痛快!痛快!十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张道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双臂,兴奋的叫道。然后他又转向水云问道:“水云道长,这小子是谁?武功怎么不像是你们武当一门?”
水云一把扶住就要倒地的弥途,说道:“他是我二师兄的弟子弥途,有些奇遇,所以武功驳杂了些。”说着伸指搭向弥途的脉门,突地弥途脉门一股真气反弹,竟将水云的手指弹开,他大吃一惊,这弥途的功力之强真是匪夷所思,恐怕自己难以帮他理顺真气,不由暗暗焦急。
“奥!他就是逸云道长的高足弥途,果然英雄少年!”张道的赞声未落,却见水云脸sè凝重的说道:“弥途真气不稳,还请张大人出手帮忙。”
张道在与弥途的交手中便知道了弥途的状况,他微微一笑说道:“道长不必着急,我们先寻一僻静之处,我来帮他稳住真气。”
水云见张道如此痛快的答应赶紧连声道谢,就在此时一名百户快步走上前来向张道躬身说道:“张大人,大帅清大人立刻过去,有要事相商。”
张道眉头微皱,看了一眼百户泠声说道:“告诉大帅,就说我正在救人,稍后便过去。”
“张大人,大帅正在发怒……”
百户为难的正要说下去,张道却是将手一挥打断了他,冷哼一声说道:“哼!如果你家大帅就这样被几个小虾米吓破了胆,那我只能怀疑你家大帅的能力了。”说着一顿,有沉声道:“回去告诉他,我就在营中,燕王的人翻不了天。”说完他不再理会百户的苦瓜脸,竟径直随着水云扬长而去。
百户身份虽然不高却是李景隆的亲随,所以也知道这位张大人的身份,人家可是大内第一高手,只有皇上才使唤动的人,这想要说什么做什么,在这军营中还真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张了张嘴,但却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心中想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人家就连大帅人家都不曾给过多少好脸,自己还是算了吧。”最终百户只得扁着嘴,拉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回去向李景隆复命。(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一百零三章 审问
第一百零三章审问
徐忠待张道去远,几步走到黑衣人近前,照着黑衣人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狗东西,少他妈装死,给老子滚起!”
黑衣人惨嚎一声,抱着肚子滚了几滚,大声求饶:“弥途,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有重大情报!不要杀我!”
徐忠顿时乐了,“这小子是不是让弥途吓傻了?倒是省了老子很多事。”当即又踢了一脚骂道:“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立刻宰了你。”
黑衣人这才收住了求饶声。徐忠蹲下身来,伸手拍拍黑衣人的脸,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脸sè说道:“说吧,什么重大情报,要是能让老子满意,老子就立刻放了你。”他的样子就像是大灰狼在诱惑小白兔。
黑衣人立刻磕头求道:“大人说话算话,不能杀我。”
徐忠将眼一瞪,照黑衣人脸上又狠狠拍了两下:“少他妈啰嗦!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黑衣人一哆嗦,赶紧说道:“大人,小的绝无半句慌言,我们此来只是为了扰乱贵军,拖住贵军的脚步,而如今燕王己然率军中主力去了永平。”
徐忠立刻明白了今夜敌人行动中的关窍,不由一乐说道:“哈哈!你这帮王八蛋原来是想搂草打兔子。”
“嘭”一只大脚突地踹在徐忠的屁股上,徐忠当即一个趔趄。他当即蹭的窜起正要骂背后偷袭之人时,却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道:“谁是兔子?”
徐忠吓得一吐舌头,赶紧躬身解释:“国公大人,我只是打个比喻,打个比喻而已。”
徐祖辉自然不会真的与徐忠计较,只瞪了他一眼,指着黑衣人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徐忠赶紧如实禀报,徐祖辉听完只瞥了黑衣人一眼,吩咐道:“处理干净,赶紧回来复命。”他说完转身向着李景隆聚将之地走去。
黑衣人看到徐忠恶狠狠的走向自己,早已吓得跪倒在地,高声大喊:“大人,你可是答应要放过我的,大人不能食言。”
徐忠那里听他的告饶,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就要拖向一边。
黑衣人早已吓尿了裤子,惨声叫道:“大人饶命!我还有重要的情报,你必须放了我。”
徐忠仍是一言不发拖着黑衣人便走。
黑衣人反手紧紧抓着徐忠的手腕,连连求饶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此事与弥途有关,而且还是人命关天大事。”
徐忠仍是充耳不闻,脚下不停。
黑衣人奋力挣扎着叫道:“大人,事关是弥途的心上人韩静儿,她已身处险境。”
“且慢!带他过来!”徐祖辉的话音远远传来。
徐忠不敢违命,赶紧将黑衣人拖到徐祖辉面前用力将他摁倒在地,然后恶狠狠地对黑衣人说道:“说实话,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黑衣人虽然向徐祖辉连连叩头,却是喘着粗气说道:“我要见弥途,不然你们什么也别想知道。”
徐祖辉皱起了眉头。徐忠却又是狠狠地一脚将黑衣人踹倒,口中大骂道:“狗东西,还敢威胁国公大人,我现在就宰了你!”说着手中钢刀一挥在黑衣人面前一个虚斩。
没想到黑衣人这次却是硬气起来,一梗脖子道:“既然难逃一死,不见弥途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他妈的……”徐忠更是一阵气恼,一把拎起黑衣人的后领,钢刀已然抹向他的喉间。
“住手!”徐祖辉止住了徐忠,他看了一眼已然闭上眼睛等死的黑衣人,对徐忠吩咐道:“看好他,等弥途那边事了,立刻将他交给弥途处理。”说完便不再理会此事,快步离去。
其实在徐祖辉遇刺的同时,李景隆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他的运气要比徐祖辉好得多。不知为何行刺李景隆的人中竟没有一个真正的高手,所以很快便被张道、廖诚、华成良一众高手杀得四散而逃。
此时李景隆刚刚将手下大骂了个遍,如今正坐在营中空地的椅子上呜呜喘气,因为他的帅帐也已被偷袭之人烧了个jīng光。他一抬头正见去给张道传令的百户低着头走来,立刻又是大怒,怒睁着双眼问道:“张道呢?”
百户浑身一哆嗦,赶紧低头躬身回道:“张大人正在救助一名武当弟子,说……”
李景隆不待百户说完便“噌”的一下站起,“啪”的一掌击在椅子上,大声对倒霉的百户吼道:“混蛋!我这里是军营,他当是什么?他当是……”
李景隆还要骂下去,立刻身旁有一名将领小声劝道:“大帅慎言,张大人可是大内的人。”
“大内的人又怎么样?这是军营,一切依令行事,我……”李景隆话到此处,却突地抬眼看到徐祖辉正一脸笑意的走来,立刻识趣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徐祖辉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李景隆怒火喷张的脸,仍旧是笑着说道:“大帅无恙我就放心了。”说着,他摆手止住要向自己见礼的众将,继续说道:“大帅何必发怒,这一战我们不但粉碎了燕王的yīn谋,还揪出了我军中的jiān细,应该说是好事。”
众将一见到徐祖辉到来,便都如见了救星一般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如今听到徐祖辉如此一说脸上也渐渐有了喜气,原先的颓败顿时一扫而光。
李景隆却是冷哼一声,不高兴的说道:“监军大人过于乐观了吧,今夜一战我军损失士兵近万不说,最重要的是后营粮草毁掉近半,不仅影响了军心,更是我数十万大军粮草不济,这如何叫我进军。”
徐祖辉并没有理会李景隆的神情,为了缓解气氛仍旧呵呵笑道:“大帅何必着急,如今应该着急的应该是我的那位姐夫,奥!也是你的那位表叔。您当我们的亲戚今夜这么大的手笔是为何?”说着他笑着看了李景隆一眼,见李景隆的眉头已然挑起,方才笑着继续说道:“我刚刚审问了俘虏,如今他朱棣正在急去解永平之危,其实今夜之战他就是想拖住我们的脚步。”(燕王妃徐氏是徐达长女,也就是徐祖辉的亲姐姐,所以徐祖辉称朱棣为姐夫。而李景隆的父亲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所以李景隆与朱棣也就是表亲。唉!明靖难之役其实就是一家之内乱,老车不敢随意改变历史。)
李景隆听完略一沉思,随即一脸喜sè的向徐祖辉问道:“如此说辽东已经动手了?”
徐祖辉看到李景隆的喜sè却是眉头微皱,微微点头回道:“昨rì傍晚才传来的消息,辽王同意削蕃,已然奉旨启程进京,辽东军也已奉旨与我们一起夹击燕王。”(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一百零四章 李景隆
第一百零四章李景隆
李景隆听完徐祖辉的话,立刻哈哈大笑,笑罢向着众将大声说道:“大家听到了吧,如今辽东军正在攻打永平,已然与我们对燕王军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所以燕王怕了,才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众将看到李景隆一脸兴奋之sè也只得跟着干笑几声,就听李景隆有大声下令道:“众将听令!各自回去整备兵马,明rì我军兵发北平。”
众将顿时一愣,心道:“我们的大帅不是被吓傻了吧?这刚刚经过一场营乱,军心未稳,怎么就要立刻起兵去攻打北平?这乱糟糟的去送死么?”可众将却是不敢多说,不由都看向了徐祖辉。
徐祖辉此时也是眉头深皱,李景隆太草率了,刚刚还说过粮草不济,这一起了兴头就要起兵,如此行为那里是大将之风。但他毕竟只是监军,只有监督之权,无权决定军事行动,当下略一沉思对李景隆说道:“大帅,如今粮草损失颇大,大军也需要休整,你看是不是全军再休整几rì,等粮草齐聚我军在开始行动?”
徐祖辉完全是商讨的语气,可李景隆并不领情,他见众将不但没有立刻领命而是看向了徐祖辉,顿时一阵嫉火燃起,将两眼眼一立对徐祖辉说道:“魏国公也是将门出身,难道不知兵贵神速之说么?如今辽东军南下,朱棣阵脚已乱,正是我军长驱直入建功之时,如何能能够缩手缩脚。”
李景隆话说的有些刻薄,众将都是听的直皱眉,心道“这李景隆太过分了,徐监军袭爵魏国公,如今又是监军身份,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军中的身份并不比他低,他李景隆怎能用如此语气,当人家也是你的下属么?”
徐祖辉强自压了压火气,还是很客气的向李景隆说道:“大帅所讲兵贵神速确是无错,但我军如今刚经一场大乱,军心不稳;粮草又损失颇多不足大军用度;再者士卒都是由各卫调集而来,未经整编合练,统属不齐;这都是兵家大忌。如今虽然证实了朱棣已然领兵去救援永平,可朱棣一向是诡计多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诱敌之诡计。所以请大帅不要轻率进兵,不如大军再多停驻几rì,等一切准备就绪再进军不迟。请大帅三思。”
徐祖辉这番话说的十分中肯客气,可李景隆本就是个刚愎自用之人,他如今听徐祖辉说自己轻率顿时更是一阵火起,当下怒睁着双眼对徐祖辉说道:“魏国公不必多言,如今我大军五十余万,就是一人吐口吐沫也能淹了他北平城,魏国公只管尽快催促朝廷的粮草便是。”李景隆神情很是不耐烦,最后一句话更是颇有些下令的语气。
徐祖辉见了李景隆的神sè便知道这位曹国公又上了纨绔脾气,但他毕竟涵养颇深,知道此时更不能与李景隆争吵而影响了军心士气,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不如大帅派一偏师先行侦查燕王的虚实,大军随后缓进如何?如此我军仍旧稳占绝对优势,只要我们稳步平推过去,他朱棣即便有千条妙计也是无可奈何。”
众将听徐祖辉所处之策颇为稳妥不由都是点头,李景隆见了更是火起,怒哼一声说道:“我数十万大军齐头并进,自会吓破他燕军的胆,魏国公不必多说,众将立刻依令行事不得有误,否则不要怪我军法无情!”李景隆下完令立刻怒哼哼的挥手赶众将离开,根本不给众将开口的机会。所为军令如山,众将哪里敢违背,只得躬身领命后各自回营准备。
李景隆待众将远去,回身冷着脸对徐祖辉说道:“请监军大人也去准备吧,本帅还有很多的军务料理,就不留魏国公大人了。”他将“监军”二字说的很重,其中含义自是不言自白。
徐祖辉只为大军担心没有心情与李景隆计较这些鸡毛蒜的小事,可他正要转身离开时,李景隆却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向徐祖辉说道:“只顾着安排军务了,本帅倒是忘了恭喜魏国公又收了一位奇才,真是可喜可贺。”
徐祖辉看着李景隆做作的样子,心中一阵鄙夷不已,便随口说道:“大帅说笑了,在下与弥途只是有些交情而已,谈不上什么从属关系。”
李景隆眉头一跳,颇有深意的看着徐祖辉笑道:“那就好,不是本帅多言,对于这个弥途魏国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本帅可是听说他与明教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如今明教蠢蠢yù动,这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说不清的。”他说完呵呵一笑,竟也不等徐祖辉再说话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气闷的徐祖辉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
徐祖辉望着李景隆离去的背影心中无奈叹息一声,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李景隆虽在朝中颇有知兵之名,但就李景隆本身来讲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兵之才,他不但行事不稳易被假象蒙蔽,而且他更是xìng格冲动刚愎自用,这些都很容易使大军处于险地而大军万劫不复。可自己此次毕竟只是监军,如今李景隆已然下了严令,自己又能如何呢?再想想自己监军位子的由来,徐祖辉心中又是隐隐一痛,出兵前朝中有不少人举
荐自己主兵,可就是因为自己是朱棣的小舅子所以被当今皇上朱允炆否决了,但朱允炆又不舍的弃自己不用,所以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监军的位子,这其中试探的意味极重。
想到此处徐祖辉苦苦的一笑,心中暗道:“朱家皇**是一个样子,疑心太重,前朝洪武皇帝尤其是不信任手握兵权有能力的功臣,所以将前朝大将被他杀得几乎是一个不剩,造成了今rì朱允炆无人可用的窘境,再想想自己父亲的冤死……”徐祖辉不敢再想下去,虽然此次朝廷没有用太监监军,可军中的那些大内侍卫及锦衣卫都绝不是什么摆设。
徐祖辉仰天哀叹一声,“但愿大军能够旗开得胜,如果再败……恐怕朝廷真的要失去稳定天下最佳的良机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一百零五章 倪广
第一百零五章倪广
天已大亮,弥途慢慢睁开双眼,见水云与脸sè煞白的殷通山正关切的望着自己,立刻向殷通山问道:“通山,你伤势如何?没什么大碍吧?”
殷通山尚未回答,水云却是长出了一口气,瞪着眼睛骂道:“小子,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好好的武当正宗功夫没到家,尽学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听了水云的训斥,弥途面有惭sè的向水云说道:“害师叔担心,是徒儿的错!师叔教训的是,徒儿今后一定会注意修身养xìng。”
“不只是担心这样简单,师兄就没记起昨夜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欺师灭祖之事。”殷通山突然插嘴道。
弥途立刻向殷通山看去,就见他原本煞白的脸sè突然有了一丝红润,双眼微眯嘴角咧起,怎么看都像是憋着坏坏的笑意。但弥途此时只记得自己看到殷通山吐血后找道衍拼命,至于其他却都是都模糊一片,不由向殷通山问道:“师弟,昨夜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了么?”
殷通山看着弥途傻愣的双眼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笑道:“那大师兄可就要问三师叔了,师弟当时在疗伤,还真不太清楚,咳、咳、咳……哈哈……咳咳……”
水云老脸一红,原本要拍向殷通山的手,抬起有放下,怒骂道:“咳死你个小混蛋!一样没良心的东西。”
弥途这时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见到水云生气的样子那里还敢问,只得看着一笑一怒两人呐呐不敢言。水云却是突然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也一样!更不是东西!”一句话骂的弥途直挠头皮,却是殷通山有些笑得更欢的意思,如果不是他身受重伤相信他此时定然会跳脚哈哈大笑起来,弥途暗下决心等过后自己一定要向殷通山问出实情。
水云像是看透了弥途的心思,却是对殷通山瞪眼威胁到:“殷通山,你要是敢胡说,我一定会打烂你的屁股!”
一听“屁股”两字,殷通山终于忍不住笑得弯下腰去,气息带动伤处使得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是啊,谁能想到,一向脾气火爆使得满门师兄弟又惊又怕的三师伯竟然叫弥途踢了屁股,而且还不敢说,这怎能不叫人哈哈大笑一番。
“弥贤弟可安好么?徐忠有要事相见。”就在此时帐门外传来徐忠轻轻的声音。
殷通山赶紧收起了笑意,水云也轻咳一声一整面容对帐外说道:“徐大人请进。”殷通山这时用低低的声音对扶起自己的弥途解释道:“徐大人昨夜接连来了两次,每次都是很着急的样子,看来真的有急事。”
弥途轻轻点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突地袭上心头。
徐忠挑帘进帐,看了一眼三人,最后对弥途说道:“弥贤弟无事便好,国公大人一直惦念你的伤势,只是因军务缠身稍后才能过来。”
弥途笑道:“多谢国公关心,只是不知徐大人找在下何事?”
“昨夜不是抓了一个俘虏么,竟审问那俘虏说有重要的情报只有当着你的面才肯说,好像与韩静儿有关。”徐忠说着便转身对帐外喊道:“带进来!”
弥途一听“韩静儿”仨字顿时心跳加速,当他看到被推进来的黑衣人时立刻一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肩头说道:“倪广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黑衣人正是天龙门的倪广,他被弥途抓的肩头疼痛yù裂,立刻咧着嘴叫道:“放手,放手,痛死我了我!”
弥途发现自己失态,立刻放开手臂,双眼仍旧盯着倪广问道:“说吧,什么事?但你记住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我绝饶不了你!”说着顺手一把扯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倪广揉揉肩头,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先给我一杯水,从昨夜至今我滴水未进,渴死了。”
“你他妈找死么?不要给脸不要脸。”徐忠自昨夜就恨得牙根痒痒,立刻一步走上前来怒骂道。
弥途挥手止住徐忠,对押解倪广的两名士兵吩咐道:“给他倒杯水。”
立刻一只水壶递了上来,倪广一把抢过狂灌了一气,然后放下水壶,却是一脸无赖的说道:“要我说也可以,但不是在此处,不是在此时,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才可以。”
徐忠一步上前就要动手,弥途又是一把摁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倪广说道:“好!一切依你,但你不要心存侥幸,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
倪广看到弥途眼中闪过一道杀意,顿时心中一哆嗦,但为了活命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送我出营,再给我一匹快马,等我认为安全了才可以告诉你。”
“你妄想!”徐忠这一夜被搞的七荤八素,见到倪广不断的得寸进尺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将倪广拉出去剁了喂狗。
“可以!”弥途依然回答的很干脆,“等一下我亲自送你,但你要记住我刚才的话,不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徐忠看着弥途的神sè,心中暗想:“人家只提了一下韩静儿,你就要说什么答应什么,这哪里还算是道士,纯粹就是一个情种。”
众人出了军帐,很快有人前来两匹战马,弥途毫不罗嗦,他立刻翻身上马,然后将另一批马缰绳向倪广手中一扔,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你说话算话,我送你出军营。”
倪广见有了活路赶紧窜上马去,立刻就要驱马出营,可刚要起步却见徐祖辉正在在几名侍卫的保护下自远处走来,他只得又随着弥途下马等候。
徐祖辉走到近前,见了眼前的形势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异sè,微笑着向弥途问道:“弥少侠哪里去?”
弥途也不隐瞒,便将与倪广的约定和盘托出。
徐祖辉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当即笑道:“弥少侠尽管去,只是要多加小心。”
“多谢魏国公允许。”弥途对于徐祖辉痛快地放行也心存感激,向徐祖辉道过谢后,也不啰嗦立刻带着倪广纵马出营。
徐祖辉看着弥途走远,立刻向徐忠吩咐道:“你立刻带一队亲兵去保护弥少侠安全,记住放不放人全由弥少侠做主,你不得干涉。”(未完待续。)
第三卷 风云 第一百零六章 放人
第一百零六章放人
数十万大军齐动,漫天沙尘扬起就如滚滚洪流涌向北平。人喊马嘶之声连绵不绝,相闻百里;一眼望去,当真是漫山遍野旌旗蔽rì。
倪广望着延绵不绝的朝廷大军,满脸俱是惊惧之sè,他真的很怀疑当初天龙门的选择是不是错了,看朝廷如今的气势,燕王哪里能够相比,就凭北平那区区几万军队如何能够阻挡得了朝廷的大军,恐怕人家只要每人吐一口吐沫就能够将北平淹了,还谈什么从龙平天下荣华富贵,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弥途那里有心思管倪广想些什么,他带着倪广避开大军的行动路线专找僻静小路而行,直到远离了大军才勒住缰绳。
“此地已远离了大军,说吧!”弥途看定了倪广,尽管他心中焦急,但还是一脸平静之sè。
“弥大侠果然是信人!我……”倪广一脸的讨好之意,尽管他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态度弥途都会信守承诺,但他此时已然转变了寻求荣华富贵的心思,自然就更想讨好弥途为自己多留条后路。
弥途对天龙门一直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对曾在小村中耍威风欺压良善的倪广更是如此,当即打断倪广想要奉承的话语,冷声说道:“少罗嗦,直接说事情,但你要记住,还是那句话,不要动小心思,不然我不会饶过你。”
倪广本来准备了一车的甜言蜜语,却被弥途一下噎了回去,顿时脸sè一变。但他真的没有胆子对弥途说谎,在他眼里这位爷不但只身敢闯天龙门,昨夜更是浴血而狂,发起狠来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自己尽然想要逃出这个漩涡就更没有必要得罪一个疯子。他尴尬的一笑说道:“大宁城中有一家‘辽蒙货栈’,是这几年明教才在大宁布下的一个点,可惜如今货栈的老板不仅货卖关内、辽东、蒙古,而且情报也是如此。前几天燕王府得到消息,明教与蒙古正联结北上大宁企图与摇摆不定的宁王结盟,但燕王也早已对宁王有所企图,所以便立刻派了高手赶去,而且燕王解了永平之围后也会带军前往。我想既然燕王府能够取得情报,以货站的作为及朝廷的能力锦衣卫也不会不知道,可惜的是明教好像并不清楚货栈真正的根底。”
弥途眉头深深皱起,他两眼紧紧盯着倪广问道:“如此机密,你是如何知道的?”
倪广面上闪过一丝得sè,说道:“天龙门一直是燕王在燕赵之地重要的臂膀,而往rì燕王府与‘辽蒙货栈’的联系也正好是通过天龙门秘密进行的,在下正好负责此事,这次的情报还是经过我手的呢。”
“噢。既然一直是你与‘辽蒙货栈’联系,那你怎么没有去大宁,却来了此地?”弥途仍旧紧盯着倪广问道。
倪广脸上立刻一片愤恨之sè,大骂道:“都是该死的道衍,这秃驴想要抢功便把老子发配来了这里,他自己却偷偷派人前往大宁,但老子也不是傻子,所有通往大宁的通道都有老子的人,老子……”
倪广一时忘了自己处境,满嘴“老子”大骂道衍,弥途却没有心思管他们之间龌龊的事情,如今看倪广的表情基本确定他没有说谎,便一挥手止住了他的骂声,说道:“行了!住嘴吧,你可以走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做欺压良善的事情,不然,你将再无说话的机会。”弥途说完不再看倪广一眼而是远眺北方,此时他的心早已飞向了大宁。
倪广如蒙大赦,赶紧翻身上马,在马上连连打躬说道:“多谢弥大侠手下留情,我一会记住大侠的教诲,今后从新做人。”
弥途懒得理他,挥手说道:“赶快滚!不要叫我改变注意。”
倪广哪里还敢多做停留,手中的马鞭一打坐骑如烟而去。
弥途拨转马头想要回营向徐祖辉辞行,却见一队快骑急速而来,为首的正是徐忠,便立马静等。
徐忠勒住坐骑向弥途问道:“贤弟真的放那小子走了?”
弥途点点头,淡淡的回道:“走了,但愿他真的能改邪归正。”说着便要催马回营,此时他可没心情多耽搁时间,哪怕是一刻钟也不行。而就在此时却听马蹄声急响,抬头看时却是倪广去而复返,大家不由一阵惊愣,“这小子能逃得xìng命就该谢天谢地了,怎么还会去而复返,难道不想要命了么?”
倪广来至近前,不等坐骑停稳便跳下马来向弥途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弥大侠果然是信人,在下心悦诚服!”
弥途心中不由一阵好笑,“原来这小子刚才逃得飞快,竟然是怕自己做背后放箭的事情。”便无所谓的挥挥手让倪广起身赶快离开。
倪广起身后并没有急着离去,而仍旧抱拳向弥途说道:“弥大侠大义豪情,在下也不能无义。还有一件事情提醒弥大侠,此次道衍派往大宁的高手是他的一个师兄,那秃驴法号‘道法’,完全就是一个武痴,武功还要高出道衍许多,希望弥大侠多多小心。”
弥途没想到倪广竟然还有这等义气,顿时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便多说了几句:“多谢提醒!如今天下涂炭,我辈习武之人不能救万民于水火己是罪过,你今后切不可再做欺压良善之事。再者以你现在的能力也不适合在这漩涡中栖身,今后还是独善其身的好。”
倪广经昨夜巨变,早己被弥途一剑砍没了荣华富贵的心思,当下拱手说道:“在下今rì幸得弥大侠高抬贵手放才得以活命,那里还敢做搅风搅雨的事情,自当谨记大侠的教导从新作人。”
弥途见他说的诚恳,微微一笑:“不要称我什么大侠,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己。若你rì后真的能心存侠义我们或许还会成为朋友。”
倪广脸上闪出一片喜sè,声带兴奋:“敢不奉命,请弥大侠督促!”
弥途见倪广回答的非常痛快,哈哈一笑:“好!我拭目以待。”说完便要打马回营。
倪广赶紧上来拦道:“弥大侠且慢,此去大宁路途遥远,何止千里,不知大侠可需人带路,倪广愿为马前卒,请弥大侠成全。”
徐忠一瞪眼,骂道:“叫你滚就怏滚吧,不要蹬鼻子上脸!”
倪广虽挨了骂却是面不改sè,只两眼盯着弥途等他决定。
弥途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有些察言观sè的本事,自己此去要想快些赶到大宁,确也需要一个识路之人。”便挥手止住徐忠,答应道:“好,那就有劳了。”
徐忠大急,说道:“弥贤弟,此人不可信,还需小心!若需向导,军中有的是。”
弥途一边崔马先行,一边笑道:“大丈夫行走天下,风里浪里都要过,何俱这些小事。”因为此去是要救明教的人,他可不想有朝廷的人随行,因为两边水不容,谁知道会不会成为祸事。
倪广得到准许兴奋非常,赶紧翻身上马紧紧跟上弥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