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南疆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傅月池虽然不说是娇生惯养,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哪里吃过这么多的苦头。早就心力憔悴了,这时候见到傅说便把一切担心通通都给放下了。傅说感受了一下傅月池的呼吸轻柔平缓,是累极了,而不是受伤,心里稍稍放心。
就看到胡可之迎了出来,神sè凝重的向傅说道:“王铁力快不行了,需要靠神力救命!”
傅说点点头,自然有人下去安排好,chūn娘娘的神像到了直接被抬回庙中。
胡可之迟疑了一下问道:“大人准备怎么办?”
傅说道:“花山县的事情就全部拜托胡兄了!”
胡可之神sè凝重,道:“大人说哪里话,若不是大人的恩情,哪里有现在的胡可之。只是胡某能力有限,就怕大人走后,这花山县会出乱子。”
傅说想想道:“没事,我会交待chūn娘娘和松娘,你有事可以去求助他们。对了那个胡宏远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胡可之才算轻松了一些,道:“这人是个人才,这几天有着他帮忙处理衙门事物,我也轻松了许多。”
傅说点点头,想了想又交待道:“不要让那些大花鬼僚人知道我离开花山县。”
胡可之问道:“大人信不过那些人?”
傅说淡淡的道:“信不信得过,那是实力的问题。(.)有着我在,那些人自然不敢有心思。但是如果知道我不在,他们的实力又比花山县强,这可就难说了!”
胡可之又会于心,又道:“县里的那些大姓怎么办?”
傅说想想道:“这种事情瞒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瞒的。总之县里的事情你多多费心……”
“是,我一定为大人看守好这份家业。”胡可之庄严的道,带着一种殉教般的使命感,让傅说有些哭笑不得。
在胡可之心里,恐怕认定了傅说有着割据一方雄霸南疆的大志。说起来也是奇怪。只有这般大事业,才能凝聚人心民气。
歇息了一夜,等到王铁力的伤势安定了下来。傅说才带着傅月池两人快马加鞭而去。原本傅说想把傅月池留在南疆的,只是傅月池一直不肯答应,傅说想想也只好算了。
这次为了抓紧时间,就没有再走花渠水道。而是走的是那条荒废了几百年之久的驰道。傅月池和王铁力却就是走的这条路来到花山县。
据说本条驰道最早修建于大吴朝,分为东西两段,通向花山县这一段的是西段。当年修筑整条驰道动用了十万奴隶,一共修建了五年,几乎每一步都是奴隶们的尸骨给铺平的。
这么多年过去。尤其是大广朝廷百年之内实力衰退,一步步放弃南疆,驰道几乎再也没有整修过,早就破损的不成样子。
“吴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滨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这是史上记载的驰道规模,只是在南疆这地方,地势险绝,不可能达到这般规模。只有二三十步左右的宽度。
而且南疆这地方雨水太多,植物生长快速。许多地方即使以驰道的三合土也都不能阻止植物的生长。大段大段的驰道被植物给淹没了,让这条路变的极其难走。
而且这不是驰道最危险的地方。整个驰道要翻过列支山。列支山几乎就算十万大山的缩小和翻版,历代在驰道两边兴建了十几个县治,如今却全都淹没在郁郁葱葱的南疆雨林之中了。
两人骑了四匹马,一路换马而行,很多时候还只能走路。可以看到茂密的植物之中露出的一些建筑物的痕迹。
就像当rì傅说坐船从花渠过列支山看到的那般,一路上望见无数强大的气机,许多都是列支山之中的山僚人供奉的邪神。还有更多的妖怪。
列支山山中最为危险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些山僚人。山僚人是和鬼僚人不同,山僚人比鬼僚人还要原始,几乎和野人差不多。只是山僚人从不走出列支山,却是要比鬼僚人好的太多。
傅说放出自己的气机,一道青sè带着赤金sè的气柱如同剑一般的冲突而起。所过之处,不管是自然灵还是山中的妖魔的都远远的退避三舍。
但是路上还被山僚人给缀上了,一路远远的跟着,不时的在身后数里发出怪叫或者鼓声来。听的傅月池毛骨悚然,道:“大哥,小心。这是那些山僚人在联络。我和王叔也是这般被山僚猴子给跟踪了好几天,结果一天晚上这些山僚猴子忽然突袭,把我抓走了。要不是王叔把我救回来,我就要被这些猴子给吃了!”
傅说心里有数,跳下马来。道:“月池给我护法!”
傅月池哦了一声,虽然也不知道傅说要干些什么,但还是听话的跳下马,拔出长剑站在傅说面前。
只见到傅说望地上盘膝一座,也没有见到什么动静。就听到横放在膝盖上的覆雨剑“仓啷”一声的自动出窍,傅说洞顶喷出一股青气,裹住了覆雨剑,冲天而去。
剑光极快,宛如经天长虹,只是一闪就穿破了重重的植物,撒下了大片大片的绿叶。因为被这些雨林植物遮住了目光,也看不到覆雨剑的去势。只是那剑飞出去了一会儿,才听到一阵华丽丽的雷鸣之声来。
傅月池大惊失sè,心里暗道:大哥好厉害,我以前听师傅说过,这是剑气雷音。飞剑出去,比声音跑的还快!上次见到大哥的时候,好像功夫也不比我好多少,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
她却忘记了,一招被傅说打败的事情了。
她脑海之中只是转过这个念头,就见到覆雨剑化虹而回,归入鞘中。傅说站了起来,淡淡的道:“好了,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敢追在后面了!”
傅月池出奇乖觉的哦了一声,两人骑马继续前行。走了不久,后方几里的地方就乱了起来,无数森林之中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赶了过去。不时的还有着几个野兽争夺食物而发出的吼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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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救援叔父
这般一路再走下来,就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了。出了列支山,路就容易走了许多,渐渐能看见些田地村庄,已经到了越垟县的境内。
越垟县也是一个小县城,面积似乎比花山县还要小些,只有两条大街。但是多少也有些店铺在营业,这点就比花山县要好多了。花山县即使有着曹家商队半年往来一次,但是也实在谈不上商业。作为一个来自商业极其发达的世界穿越来的穿越者,自然不会满足小国寡民。
胡可之一直以为只凭了南疆就可以立国割据,其实都是妄想。没有商业往来,单单拼了南疆,估计到最后也只能落到鬼僚人的下场,连铁锅都没得用。等到中土平定,随便派一个大将,就能横扫南疆。
没有凭借告身去驿站换乘驿马,甚至都没有在越垟县多留。两人rì夜兼程的往秦地方向赶去。这个世界消息闭塞,连兵部尚被捕,押解入京的邸报都还没有传到越垟县来。想要和傅青风联系上相当的困难,更不知道傅天仇被押解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些锦衣亲军娇贵的很,还有那个死太监黄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每天能行个五六十里地就不错了,现在肯定还没有到京师。”傅月池这般和傅说保证着。
傅说苦笑,他倒不是怕傅天仇被押解入京了,而是怕傅青风已经动手劫囚,更怕的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是想到事情也不好和傅月池解释,只好含糊过去。
一路上披星戴月的赶路,辛苦非常。傅说怕傅月池受不住,便教了他一些丹道派的修炼功夫,傅月池人极其聪明,一教就会。对比起松娘来,就让傅说只能摇头苦笑了!
“大哥,你的功夫是和谁学来的。我问过你爹娘,他们也都说不知道啊!”
傅说含糊的又把糊弄松娘的说辞讲出来:“我有一次大病,发高烧。稀里糊涂的就梦到一个高人教我功夫……”
傅月池听了却神神秘秘的道:“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老祖宗,青主公。肯定是青主公看大哥你资质不凡。又怕我们傅家没落了,所以才入梦传你的功夫……”
傅说啼笑皆非,他自己当然清楚自己的功夫不算傅青主传授的,而是自己从另一个世界带来。这种事情更不好说。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傅说就问:“你和青风的剑法是谁教的?很厉害啊!”
傅月池只有十六七岁,何况这时候人的心xìng单纯,远没有他穿越时候那世界少女的复杂。被傅说夸了一句,就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是。我师傅很厉害的。鼎鼎大名的铁将军铁柱石,听说过?”
傅说“哦”了一声,似乎听王铁力说过。当年他就是在铁将军的手下,后来就跟了傅天仇,做了傅家的家丁。看来傅天仇和铁柱石关系应该不错!
“铁将军铁柱石你都没有听过?”傅月池现在比较了解傅说了,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了,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珍稀动物。
“也是哦。我师傅大胜仗的时候,你还没有上京。我师傅是当年寇大将军手下三大猛将之一,如今却是边疆总兵。寇大将军你总该知道了?”
傅说这回点点头,寇大将军是本朝名将了。最辉煌的一战就是奔马原,彻底的扫荡了蒙人的余孽,只是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位大将军已经死了。铁柱石能称为他手下三大猛将之一。想来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
傅说把这些事情暂时跑到脑后道:“你师傅……”看得出傅月池对自己的师傅颇为崇拜,傅说斟酌着用词。
哪知道一说起师傅傅月池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我师傅的本事可厉害了。一身太保金钟,横练无匹。简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大大小小的仗打过几十场下来,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
傅说心道越来是横练功夫,难怪叫出来的傅月池姐妹都是花架子了。总不能让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也把身上练成一身肌肉?傅说就道:“你师傅那是战阵上面的功夫,不太适合你们女儿家。我教你的功夫,你可以多练练!”
傅月池笑嘻嘻的道:“不知道大哥和我师傅打一场,谁更加厉害?”
傅说淡淡一笑,没有接腔,心里却道:外家的横练功夫,任你练到什么程度。也难挡我一剑!
却听傅月池道:“当年就有一个使飞剑的,元神御剑。都不能伤我师傅分毫。”
傅说听了这才动容,元神御剑有多么锋利,只有经历过的才最是清楚。就算当年元神御剑的只是个半吊子,但是铁柱石能凭着横练功夫挡住,那也很了不起了。
傅说把脸sè一沉,道:“哪里来这么多废话,我教你功夫是为你好。你老老实实地……”
傅月池吐吐舌头,就很乖巧的不说话了。苦着脸说:“大哥练你的功夫很无聊啊,要坐着一动不动,太难受了!”
傅说板着脸不说话,其实这傅月池虽然好动了一些,但是心思单纯,真符合了所谓的赤子之心,入静极快。正是练丹道功夫的好人选,只是这路上几天,已经初步达到了xìng光初现,返照丹田的地步。比傅说自己都要强多了!
只是女丹功法和男丹不同,女子丹法意守的丹田在**之间的中丹田,而不像是男子一般在下丹田。这是女子生理结构和男子不同而造成的,女子若是意守下丹田,很容易引发血崩之疾。就是因为女子没有有着天葵的缘故!
两者大体一致,但是细节也微有不同,傅说也就不敢多教。只能稳妥着,一步步来。
就是这般傅月池也很快发现自己功力增长极快,一路旅途虽然艰辛,但是再没有感觉劳累。让她对于傅说教的功夫信心大增。
这般一直赶路,只用了十多天就到了富丘城。一路傅说的官身就起了大作用,可以到驿站之中翻阅朝廷邸报,探问消息。傅说这八品虽然是芝麻绿豆般的小官,那些驿卒不怎么爱搭理,不过傅说还有着一桩法宝,遇神杀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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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驿站之中
便是那白花花的银两,一祭出来,连鬼都能去推磨!
让傅月池惊喜的是,押解着傅天仇的锦衣亲军还没有到京城。甚至还没有离开秦晋之地,也就是傅天仇刚刚下狱。就有二十八路造反的流民推举魔王朱不平为主。号称苍天无眼君无道,天谴魔王杀不平!
不仅杀官造反,而且沿途所有大小庙宇全都被毁弃,供奉黄天正神。如今席卷了七府八十余县,浩浩荡荡,大有改朝换代之势。
结果国师普渡慈航,带着十八尊者亲自动手,斩杀魔王朱不平。又毁弃所有黄天正神的神像,班师回朝。
这般消息听的傅说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哪个魔王朱不平是不是就是当rì自己窥见天相时候看到的魔星。没穿越以前,自己就奇怪普渡慈航这厮好好的国师不做,跑到那乱糟糟的兰若寺附近做什么。原来是替皇帝出手,对付造反者的!
只是不知道傅青风她遇上宁采臣没有,还有没有救出傅天仇?想来事情被改的面目全非了。宁采臣和自己一起逃出监狱,叶知秋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潇洒痛快。普渡慈航这妖魔不仅没有死,反而干掉了什么魔王!
傅说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驿卒在回答傅月池的问话:“你说押解傅天仇大人的队伍?巧了,就住在本驿站!”
傅说迅速的阻止了傅月池的轻举妄动,花银子找了一处房子住下。这种事情不能直接打听,小心他人起疑心。
富丘城是一座大城,府城。自然的驿站极大,就在城边一个占地十几进的大院落里,位置着实不错。
想要在这里白吃白住,只是靠着傅说这小小的八品县令是不够的,起码还要朝廷发下来的勘合,来证明自己是应公而使用驿站的东西。当然若是以前傅天仇还是兵部尚的时候,便是没有这东西。也能大摇大摆的去住了,没人敢多说一个不字。驿站正是归属兵部管理。
如今这驿站之中,住着的人并不太多。两人要了一座小院子。虽然不大,也有着三间房子,足够人住的了,还算是清净。只是这驿站之中。却是要自己生火做饭,远远没有客栈方便。
“大哥……”傅月池一等没人,就叫了起来。
傅说淡淡道:“稍安勿躁,先弄清楚你姐姐的下落再说!”
傅月池一听也是冷静了下来,傅青风说是要来劫囚。早来快一个月了,现在押送傅天仇的锦衣亲军还是好好的,只是她自己却不知道下落。
“从我和姐姐接到报信,一直到现在起码一个多月了。锦衣亲军们怎么才走到富丘城来?”傅月池有些疑惑。
傅天仇却是刚才打听了,这伙锦衣亲军也是倒霉,被那些杀官造反的流民军队给围困在了博州城。若不是普渡慈航击杀了朱不平,说不定博州都已经被攻破了。这才耽误了时间!”
傅月池听的心惊肉跳:“听说那些魔君都吃人肉的,而且最恨的就是朝廷官员。若是我爹爹落在他们手中。那下场肯定就是极惨!”她又想起来:“兵凶战危的,我姐姐不合遇到危险?”
傅说苦笑,他也一直在担心这个。只好安慰傅月池道:“朱不平那些人也是被天灾**逼的没办法了才去造反,怎么可能去吃人肉?再说了青风功夫可要比你好,你还是不要担心她了……谁?”
傅说说到一半,忽然喝了一声。覆雨剑呛啷一声出鞘。便看到一个黑影轻飘飘的从屋梁上飘了下来,远远的站定。垂手下立,居然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一头黑发凌乱。眼神yīn狠如刀。只是似乎受伤了,身上还包裹着疮口,带着淡淡的药味儿。
傅说的剑气牢牢的锁在那年青人身上,只要他稍稍有着异动,马上就会面临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这个人在傅说的感觉之中十分的危险,虽然用着望气术也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地方异常来。但是偏偏给傅说这种感觉,说明了这人更加的可怕。
那年青人一付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本来就在这间屋子里躲着,是你们后来的!”
虽然表面看不出异样来,但是这年青人也是暗地里叫苦,傅说只是拔剑指着他,一动不动。但是一股无以名状的杀机已经锁定了他的全身上下,刺激的他浑身裸露的肌肤寒毛倒竖,背上发麻。他不敢稍有动作,就怕引起对面那人的误会。心里却在盘算着有几分把握,劫持住对面的那个少女!
却在这时,傅说仓啷一声把覆雨剑还了剑鞘。顿时那股气机消失,让年轻人只觉得浑身一松,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气。
哪知道年轻人刚刚放松,傅说就淡淡的道:“你是朱不平的什么人?”
年轻人一惊,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差点都要出手。但是看到傅说一付风淡云轻的模样,年青人终于忍住了,苦笑起来。
原本着他好不容易从官兵手里逃出一条小命,只是伤势太重。如今魔军瓦解,到处都在追捕魔军余孽。年青人艺高人胆大,干脆的就躲入了朝廷的驿站之中。原本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却不料遇上了傅说兄妹。
傅说淡淡的道:“我和舍妹说起魔军的时候,若不是阁下情绪有些激动。露出了一些药味儿,否则我也发现不了你!”
“哦,”年轻人顿时恍然大悟,干脆利落的道:“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劫你们的囚,我自己养我的伤。大家各走各路如何?”
正说着,院门就被人粗鲁的砸响了:“开门,开门……里面的赶紧给我开门……姓傅的给我开门……”
年青人一惊,傅说示意着要那年青人自去躲避。却也不放心傅月池一个人留在屋里,就让傅月池去开门。
傅月池刚刚走出房门,就听到轰的一声,院门已经被人踹了开。七八个如狼似虎的锦衣亲军一下子闯了进来,围住了整个院子:“你就是姓傅的?小丫头长的满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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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斩杀官兵
傅月池一惊,她原本以为是那年青人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被人发现,却不料这些锦衣亲军是冲着他们来的。(.)正在惊慌失措,就看见傅说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出来,淡淡的问道:“那个驿卒和你们说了什么东西?”
傅月池心里一动,她人聪明,只是经验极少。这下子一下子相通了,他们两个是拿着傅说的告身来驿站的,原本也没什么。只是傅月池在驿卒嘴里问话,只要这些驿卒觉得可疑,随便和锦衣亲军们提上一句,那么后果就是这样的了!想通了这些,她的心里充满了悔恨。
“果然是来劫狱的……”一个锦衣亲军狞笑着,大喝道:“兄弟们,这两个劫钦犯的贼人给我拿下……”话都没说完,就看见一柄如同镜子一般光滑明亮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也没看清楚傅说是如何动作的,只是回过味来,就看到这个锦衣亲军的小旗已经被人劫持了。顿时间,所有的锦衣亲军亡魂大冒,以为自己遇上了鬼魅。
覆雨剑极为锋利,这个锦衣亲军的小旗只是吞咽了一口吐沫,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一热。一缕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剑身留下。可以看到血液在剑身上流过,覆雨剑依旧光洁如镜,没有留下一点污迹。吓的小旗再不敢乱动,甚至呼吸都不敢大口。
“一群草包……”傅说冷笑一声,一脚把小旗飞踹出去,那些锦衣亲军们互相望望,面露喜sè,呐喊一声向傅说兄妹扑来。想不到居然有着这种蠢材,好好的人质不用,居然自己放过小旗。
只是这些人高兴太早,他们只是冲了一两步,就感觉到眼前耀眼生花,一条条银蛇窜起,满空乱飞。除此之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接着都觉得下身一凉,剑光收敛了半天。这些锦衣亲军们兀自失魂落魄,听到傅月池发出一声尖叫。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们一个个的衣服都已经整整齐齐的被破开,漂亮的飞鱼袍都已经变成了乞丐装,在富丘城的空气之中露出了胸毛。接着才意识到下身也是一般的风吹过来,十分凉爽……
这些锦衣亲军鬼叫一声。拼命的抓起变成了布片一般的衣服,挡住那尴尬的地方。这年代民风保守,光天化rì之下露出那些见不得人之处,终究是有些羞愧。若是被传到京里自己的那些同僚耳中,那就是笑柄了!若是让皇上知道……
傅说两人丢下了满院子慌乱的锦衣亲军们。傅月池却是一脸的苦大仇深,狠狠的在傅说脚上跺了一脚:“大哥坏死了!”
留下傅说一个人苦笑,却是忘记了有傅月池在这岔儿。
押送傅天仇的虽然是个千户带队,但是却只有一百来人。傅说刚才轻易收拾了那几个锦衣亲军,不由的就把这些人都看的小了。刚刚闯入他们占据的大院之中,就听到一阵接着一阵利啸。十几点寒星飞身过来,居然全都是羽箭,shè在傅说刚刚布下的一层剑幕之上。就感觉到一股股大力袭来。差点震散了傅说的剑幕。
接着,就听到一声:“放……”,崩崩炒豆子一样的声音不住的想起,火药燃烧升腾起来的白雾,像云一样的从院子之中升起。二十颗肉眼难见的铅弹撞在傅说的剑幕之上,变形破碎。说起威力来,比刚才的鸣箭还要小些。
傅说暗暗叫苦。原本若是自己一个人只要轻易一闪过去,杀入锦衣亲军之中。这些火枪弓箭就会失去作用。但是现在身边站着傅月池,那就不行了。也是自己太过大意!
好不容易等着两轮攻击过去,又是一轮羽箭shè了过来,覆雨剑忽然冒出了十余丈的青白sè剑气。这些锦衣亲军毕竟见多识广,见到这般情况,个个吓的乱叫:“不好,是剑气……”
如今这剑气在傅说手中如臂使指,再不是以前那般只能直斩而出。剑气轻易的将飞shè而来的羽箭划为两段。接着一晃,剑气还没发出,那些锦衣亲军们都混乱大叫,纷纷躲避。傅说原本想要一剑斩杀的,这时候就改了主意。护着傅月池闯了进去。
这时候,一个军官大喝道:“何人敢来劫囚?”
傅说一看这人颇为熟悉,正是太原城外见过一面的左千户。那时候,见他是押解人犯,这次也是押解傅天仇入京,难道他是专干这个的不成?
左千户大喝一声,长刀出鞘,闪出一道刀光,笔直的劈了过来。傅说打点jīng神,他一直以来对付的都是低手,还真没有和这同样的拥有剑气的高手交过手,轻喝了一声,一个滑步,剑气激发而出。刀气剑气相交,顿时刀气泯灭,剑气不停。
左千户闪身避过,惊出一身冷汗,叫道:“我已经修炼到百脉俱通,人刀合一。为什么刀气强度却比不过你?”
傅说心道,那是当然。你这刀气是只能是人间武学的极限,而我这已经入道。傅说剑上嗡嗡一震,正要发话,却听一声轻喝:“住手!”
傅说抬眼一看,却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不是傅天仇是谁?手腕脚上都还拷着镣铐,走起路来哗啦作响。
只是他身边还有着两位锦衣亲军的军官,押解着傅天仇,
话音未落,就看到傅说带着傅月池走进了屋中。顿时那左千户吓的都僵住了,两个在房间看守的傅天仇的亲信不知道厉害,不过这两人也不蠢。看到傅说两人居然能直闯进来,也知道两人不是善茬儿。就用官威呵斥道:“尔等何人,居然敢闯进我锦衣亲军的驻地,要知道这可是朝廷钦犯!”
傅天仇沉声道:“我自己犯了这朝廷的法度,领兵打了败仗。是我自己无能,连累三军将士……”说着老泪纵横,渐渐涕噎。
傅月池见到自己父亲,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看起来都苍老了十多岁。又是这般的自责自怨,显然心里受着极大的折磨。眼中一酸,就留下了眼泪来,叫道:“爹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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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反贼入城
傅天仇冷声道:“哭什么哭。谁让你们来劫囚了?嗯,青萍,月池他不懂事,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傅说道:“叔父请放心,杀了这几个狗腿子,然后把家里老小接到我那里去。这天下之大,谁还能奈何得了我等不成!”
傅天仇怒发冲冠:“无知小儿,住口。莫非你真要逼死我么?若是你再要胡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左千户沉声道:“傅大人不需如此,我自会护着大人上京,是非公道,只有朝廷来评判!”
傅天仇惨然一笑:“多谢左大人了!我身为兵部尚,监军辽西,辽西惨败。监军秦晋,又是惨败。只见得天灾**,官逼民反。朝廷大厦将倾……,我也只是……唉……”
“爹爹,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傅月池带着哭腔劝慰道:“你是兵部尚,国朝兵部可不管领兵打仗的……派你去监军明明就死朝廷那些jiān臣看你不顺眼,排挤你出京。”
傅说道:“我看皇上抓你不是因为你打了败仗,而是你叔父你说了实话。你上表给朝廷,说那些反军都是吃不不饱饭的普通百姓……哼哼,皇上没有办法解决这问题,恼羞成怒,只好拿你来出气了!”
这话说的有道理,大广的兵部只是管着后勤,兵员这些。类似于傅说以前世界天朝的总后勤部,总装备部,不会直接管着行军打仗的事情。
只是朝廷把不会打仗的兵部尚派到战场上去,首先也要治内阁诸相一个识人不明之罪。(.)说到底,兵部尚只是文臣,不会打仗,也管不着打仗。
傅天仇长叹一声:“我倒不是说一定要为自己摆脱罪责。这次扫平流民造反,原本就应该剿抚并用。安顿好流民百姓,这才能把形势给平息下来。只是朝廷没钱,拿不出赈济百姓的钱粮来。朝廷官兵有时候都要饿着肚子。造反者此起彼伏。扫灭了这一只,马上就有另一只义军起来。就算国师他能击杀了朱不平,可是要不了多久。就有王不平,李不平出来……”
左千户听的神sè震动,显然没有这般仔细想过。只是身为锦衣亲军,朝廷的情况他也是知道一些。这两次战败,虽然傅天仇都是监军,但是他的责任真的不大。只是两次大败,朝廷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说不得也只好借傅天仇的头颅一用了
傅说默然。这种情形他早就想过了。就如同以前世界,明末时候的情形差不多,刚好遇上小冰河时期,气候反常,西北连年大旱。朝廷无力赈济,只是凭着武力镇压,只会让造反者越来越多,最后覆灭了整个王朝!
气氛一下子僵持在这里。连傅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傅天仇。看得出来,他眼中神sè坚决,已经存了死志。
这时候外面却闹腾了起来,梆梆的声音响个不住。混乱的声音,鸡飞狗跳,连这驿站深处都能听见。
一把拖长了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不好了。不好了……朱不平没死,带兵把我们富丘城给围……”话都没喊完。想来是看到了院子里的情形,嘴里变成了惨叫:“来人啊。来人啊……反贼杀到驿站里面了……”
反贼又死灰复燃了?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刚刚还说到这些,谁知道转眼之间就闹出这么一出来?
左千户吩咐手下随意的说道:“你们去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事情!”
顿时那两个一直挟持傅天仇的手下,如蒙大赦,抢着要往外走。傅说也不在意,呛呛几下,就把傅天仇手上脚上的镣铐给砍开了。傅月池顿时扑入傅天仇怀里痛哭起来,这般一哭,傅天仇眼圈也有些发红,问道:“莫哭,莫哭,你姐姐呢?”
傅月池抽噎道:“姐姐说来救你,让我去找大哥。结果姐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左千户冷眼旁观,似乎相信傅天仇不会跑掉,任傅说去了他手脚镣铐。
正说着,出去探查的人叫着:“不好了,不好了。反贼进城了,见人就杀。已经杀到驿站了!”
说着话,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混乱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傅说道:“我出去看看!”
只见城中驿站之中已经冒起了黑烟,想来是义军已经开始放火烧屋了。再走几步,就听到了女人的哭泣,求饶的声音。傅说眉毛一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那也是单独的一进院落,却要比傅说兄妹住的要大了许多倍。似乎是一家官宦人家路过暂住的,带着家眷,满满几十口子。
这时候就被义军杀入了进来,到处都是尸体,十几个家眷和丫鬟被几十个义军给围住了,正在撕扯衣服,就要强上。
傅说进去一剑一个把那些义军了账,老实说他虽然对当今的大广朝廷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些造反的,也同样没有什么好感。
对于傅说来说,任何一个统治力量成熟以后,都带着自己的利益,散发这**裸的罪恶。同样的,推翻旧有体系的那些造反者,在推翻原来体系的过程之中,把一切都要打翻打乱,彻彻底底的破坏,也是一样的罪恶!
不理那些女人的感谢呼救,傅说回到
那院子之中。这时候锦衣亲军已经被左千户给整理好了队形,被左千户一阵痛斥:“……亏你们是锦衣亲军,皇上身边最为jīng锐的护卫。却被一个人杀的这般狼狈……”
就有人不服气嘀咕道:“左千户,那人练成了剑气,连您老这个御前高手都打他不过,何况我们这些小卒子了!”
这话yīn阳怪气的,听的左千户有火发不出来。恰巧见了傅说走了进来,家丑不可外扬,左千户不想在傅说面前训斥手下,也就罢了。
傅说暗地里摇头,那些锦衣亲军桀骜不驯,左千户的手段也太软弱了一些!
他道:“这里不能呆了,乱兵到处在杀人放火了。我们杀出去!”
左千户就道:“你可以跟着我们,看在傅大人的面子上,我们自然会保护你们安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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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帮助守城
“看来似乎进城的贼兵不多,”傅天仇也算是老于战阵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对傅说道:“你去帮忙官兵,把城门给夺回来!”
傅说应了一句,心里却不大乐意。(.)他只想着护着傅天仇回到东郡,然后带着家眷,甚至傅家庄的同族老少一起去南疆。但是这时候傅天仇发话了,傅说也有些见不得这些义军乌合之众,烧杀抢掠的习xìng。最后还是提剑过去。
左千户带着锦衣亲军根本不用吩咐,早就扑了过去,也不担心傅说兄妹乘机把傅天仇给劫走。不过话说回来,傅天仇要是肯走的话,就算他们都在,也不一定能挡住傅说!
今天午时,一大堆的义军混入了富丘城之中。因为着魔王朱不平都刚刚被杀,义军败绩,所以城内的官兵不免的有些懈怠,就被那些混入城中的义军抢了南城门,又在城中到处制造混乱,分兵去抢北城门。结果驻扎在富丘城的卫所官军反应迅速,先是稳定了北城门局势,又派人来抢夺南城门。便是没有傅说来帮忙,这些官兵也占据了上风,很快就能抢回城门。
当然,傅说身手高明,有了他在,更是锦上添花。不用顿饭功夫,已经把城门控制在了官兵手上。
也幸好如此,当包着铁皮的厚重的城门,被几个官兵推上不久,就听见城外轰隆隆的响成了一片,地面震动的像是打鼓一样。
尘土飞扬之中,一大队骑兵吆喝着从尘雾之中冲了出来。看这些衣衫褴褛,穿着打扮什么都有,甚至不少都还是官兵的皮甲,一派乌合之众的模样。但是那些人却都有着一种剽悍嗜血的神情。(.)一望可知是些义军!
只是晚了一步,这些义军的骑兵就没有抢到城门,要不然这富丘城可就危险了。这时候,城里头的官军却是又惊恐又是庆幸!
只是那庆幸的心情也没有持续多久,只是看到越来越多的义军开赴城下,把这富丘城围的水泄不通。
却在这时候。又见到城中几处黑烟涌起,望过去却是府衙的所在。也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正都在慌乱。就听到有人过来高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守备大人被刺客杀了!”
一听到这种叫喊,城门处的官兵顿时个个慌乱起来。
却在这时,只见一道如虹剑气飞过。那过来叫嚷的家伙脑袋就飞了起来,血溅五步之外。
这一剑顿时震慑住了所有的官兵,便是左千户都是一脸震惊。却见傅说举剑道:“此人是个jiān细,乱我军心来着。当斩!”
左千户这时候才回过神来,顿时醒悟。来报信的是不是jiān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般叫法,军心士气都没了。若是南城门这些官兵一哄而散,那这富丘城可就保不住了!
左千户身为千户高官,又是锦衣亲军这种皇帝亲卫,身份极高。站在这里就成了南城门处的主心骨,只是他武功虽然高,但是却不会领兵打仗。锦衣亲军是皇上护卫亲军,立朝一来。可从来没有出现在战场过。一时间乱了手脚。
这时候。傅天仇站了出来,大喝着:“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守城,弓箭,火油,礌石,派人去城中联络……”
这般一叫。所有官兵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只是看到一个穿着中衣的老头子。头发凌乱不堪,毫无威仪可言。自然的没有一个听命的!
左千户却是醒悟过来。站出来大叫着:“兵部尚傅天仇傅大人再此,有着他老人家来主持大局,所有人都不准慌。”
傅说点点头,想不到这左千户这人颇有气度,也并不是一味的迂腐死板。
这时候信息传递速度极慢,整个富丘城除了知府和守备之外,没几个人知道傅天仇被罢免了官职。这时候,这些官兵一听说是朝廷的二品大官都在城中,顿时把心都给放了下来。感觉着有了主心骨一般!很多时候,地位能带给人们信任!
秦晋这边乱了几年,如今这些官兵也是打老了仗。富丘城虽然已经出了秦晋之地,但是离的也不是很远。义军最猖狂的时候,也曾经围困过城中半月,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所以这些官兵也不是太畏惧,有了主心骨之后。立时的开始井井有条的布置防御起来。
傅天仇虽然连打败仗,也是因为丧师辱国这才被下狱的。只是毕竟也在秦晋督师监军过这么久了,也算是经过战阵。对傅说道:“你去城中打探一下……”
傅说应了,斜眼一看左千户。左千户大义凛然道:“小傅大人放心,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同心为朝廷守城,只要傅大人能立下功劳,我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为傅大人奏报,因功赎罪。这城要是破了,我们每一个人能活得了。正该同船共济才是!”
傅说点点头,他原本也不想搀和着浑水之中来。只是义军军纪实在太差,千军万马之中,若是只有自家一个还好说。但是带着傅天仇和傅月池,想要全身而退,那就做不到了。只好帮着守城,起码也要打退义军的攻击,这才好安全走人!
“大哥小心一点!”傅月池喊道。
傅说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了道:“左千户,借你的腰牌一用!”
左千户一呆,却二话不说的把,把自己的象牙腰牌给了傅说。看着傅说扬长而去,也不知道傅说拿着腰牌干什么?千万不要乱来。不过左千户深信自己眼光,傅天仇虽然因为战败夺官,却实在眼光忠君为国之人!他的侄子,能修炼到那等地步,肯定也不是卑鄙小人!
城中并没有傅说开始想的慌乱,几处着火的火头也慢慢的压制了下去。城中百姓正在自觉的灭火,免得大火无情,殃及自家。傅说就心里有数,看来在城中制造混乱的义军jiān细并不大太多。
府衙这里倒是烧毁严重,大火熊熊的,几乎把附近几条街的民居都要给笼罩进去。只是局面似乎已经被控制住了,到处都是狼藉横枕的尸体。大部分是官兵的,少部分驱使义军jiān细,只是看来这些人都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好手。
不好意思啊,存稿修改之中,发的慢了。我会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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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守城之战
在大批官兵的围拢之中,一个黄袍道士,正在开坛做法。正在步罡踏斗,三步九迹:“玉清敕素,大梵分灵。元罡流演,星珠冠周。急急如律令敕。”
一声断喝,就有着神力感应,空中顿时升起了一片雨云,黑漆漆的压在火头之上,然后哗啦一声下起瓢泼一般的大雨来。一下子,就把火势给压制住了。
那些官兵jǐng觉心极高,看到傅说挎剑而来,纷纷爆喝:“什么人,赶紧站住!”
傅说就亮出了令牌,一时口误,就叫出了:“锦衣卫办差,把你们守备叫出来!”
一个把总军官站了出来,道:“守备大人已经被贼子给刺杀了,现在城中群龙无首!”
傅说暗骂着一个守备不呆在自己府中,跑到府衙里来找死。就道:“富丘城的知府县令呢?”
“都死了!几位大人正在府衙之中商讨国事,结果一起都被刺杀了。”那个把总军官道。
傅说暗叫倒霉,想不到富丘城的文武官员都被人一锅端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想到这里,脑海之中未免闪过一个年青人的影子。
“现在南城门外被义军……,那个反贼给围住了。北门怎么样?”
那把总大惊失sè:“怎么南城门处没有发出jǐng报?”又吆喝着手下,要赶紧到南城门去赴援。
这时候却从北城门传来铛铛的jǐng锣之声,接着很快就有人来报:“有大批反贼围困北城门……”
傅说不太懂古代军事,却也知道像是富丘城这种城池,也只有南北两座城门,敌人围困了一座,没有理由不围困另一座的。**
那把总只是低级武官,这时候也是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傅说就问:“城中有多少官兵?”
“两千五百,”把总吞吞吐吐的说了个数字,接着又道:“实际可战之兵不过一千……”
“那这里有多少。”傅说扫视周围,看着县衙这里人头攒动,都是官兵。不由问道。
“这里也只有三百多人……”把总话没说完,就被傅说给截断。
“行了,行了。我带着一半人去南城门增援,带着剩下的去北城门……”
不等把总再说。就赶兔子一样的挑了一百多号人,往南城门而去。那把总是小小的七品武官,不敢得罪锦衣亲军的千户,只能捏住鼻子认了。
这时候,傅说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古代守城。可不是把所有兵力都带上城墙去的,还要着兵力弹压城中百姓。一来防着jiān细作乱,二来防着城中百姓sāo动,有人趁火打劫。
现在城中到处乱套,百姓们知道义军又来围城,胆小的就躲在家中把门牢牢的给抵住。胆大的无赖们就在城中成群结队的到处砸抢。
刚好遇着了傅说带着的官兵,二话不说,上去就杀了个jīng光。非常之时。要行非常之事。这时候算是军事管制了。那些砸抢无赖撞到枪口上,却也算他们倒霉了。
回到南城门,就看到城外已经乱成一锅粥,黑压压的流民百姓,各种各样东一堆西一堆的,手拿五花八门的各种兵器。许多都还是赤手空拳的,个个穿的破烂流丢的。让人一见就知道什么叫做乌合之众。
傅说松了口气,若是这般流民武装就好说了。城头战鼓适时响起。立时杀声一片。扑天盖地的石头乱飞出去,捱着就伤,碰着就死,无数流民。哀嚎着骨折筋断,更倒霉的是直接成泥。
这是投石机,傅说一惊,想不到能在此地看到这种东西!只是这城头只有一架小型的投石机,看着虽然厉害,但是装填太慢了,发出一记,就要装填许久。根本形不成持续xìng的火力打击!
只是城外那些义军,根本就是乌合之众,立时哭爹叫妈的纷涌而退,比那街头混混都是不如。
不知过了多久,义军们才又重整队形,歪歪扭扭的攻向城来。先是一通稀疏无力的箭雨,大部份是连城头都没shè上去。接着就是一窝蜂的向城墙冲来。
富丘城虽然是府城,但是规模也不大,没有护城河,城墙也不怎么高。好在城墙是最近翻修过的,还算结实。不是这些什么攻城手段都没有流民的所能攻破。
城上投石机还没有装好,只是shè出了一阵箭雨还shè回去,那流民们以比进攻快上十倍的速度溃退了下去。
看的傅说郁闷之极,这种战争和自己以前想象的古代冷兵器战争,那种恢弘气势完全不同。
正想着,就看到义军阵营之中跳出十几个高手,宛如跳蚤一般的窜跳上城。寻常官兵根本不是对手,这些人放手打开杀戒,立时的把城头上的守军搅乱阵脚。
“这些都是散修!”傅说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下手却不留情。如风一般的划过,一个剑上冒着三尺火光的散修立时身首异处。接着就是一个拿着一对大锤,足有千斤之重的汉子狂叫着向傅说扑来,这是扑了两步,铁锤离手,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左千户也是一扑而上,两个都是高手,自然收拾起这些散修来干脆利落。
被傅说两人一下子斩杀了五六个散修,其他人叫着:“朝廷的狗腿子有高手,兄弟们先扯乎!”顿时一个个跳下墙头去了。
城头守军发出一阵阵的欢呼之声,顿时之间,傅说就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降临在他身上。这种力量,像是气运,又像是信仰。从这些欢呼胜利,用崇拜的眼光望着他的士兵眼中发出。
“生死之际,果然产生的信仰力量异乎寻常的强大!”傅说暗自忖道。
这次进攻受挫,义军明显的就没打算再攻击了,开始安营扎寨,生火做饭。说是安营扎寨,却是勉强了这些。根本就是在露天野地里躺倒,根本没有足够的帐篷和物质。
所有的义军东一堆西一堆的,凑在一块,呼喝着生火做饭。不时的,还有着人在打架,看起来乱糟糟的,不像是打仗,倒像是逃难。
傅天仇这就放心下来,道:“这些贼军锐气已失,今天是不会再攻城了。青萍在城上看着一些,我去弹压一下城中的秩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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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间袭营
城中现在乱哄哄了,人心惶惶,有些地方燃起了火头,也不知道是残余的义军习作捣乱,还是城中的流氓混混趁火打劫。确实需要人来维持。
看着傅天仇带着一百多名官兵去了,傅月池跟在他的身边,好保护他,毕竟是兵凶战危的。
傅说也放松了下来,坐在城头,看着城下那些所谓的义军,老女老少都有,混乱之极,心道如果自己有着一百强军,就算是自己在花山县训练出来的乡丁,只要一个夜袭,也能打败了这些义军!
“小傅大人是看着这些乌合之众吧?”左千户笑着凑了过来,他长叹一口气:“左某一身本事,想的就是要效命沙场,为国分忧却在锦衣亲军之中一混就是半生。只有今天亲上沙场,心中无比痛快!”
傅说看他果然一付容光焕发,十分兴奋的样子,居然来找自己吐露心事来了。傅说再看看其他的锦衣亲军,这些人能入天子亲卫,说起来武艺都是不差,起码比普通官兵要强上许多,只是今天表现也不怎么样。
当年大广开国的时候,这些锦衣亲军可能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只是养在京城之中几百年,早就养废了。就好像以前世界的八旗兵一般,纵横天下的铁骑,最后全城了一堆的鸦片鬼,窝囊废。这些锦衣亲军虽然没有那么不堪,却早就没了锐气。其中有着左千户这种人,倒真成了异数!
“我们锦衣亲军是世代相传,父死子继。几百年下来没有打仗,却是不堪了些,倒是小傅大人虽然身手,何不报效朝廷?”
傅说沉默了一阵,避而不答,反而道:“你看这下面的乌合之众,只要晚上一个夜袭,就能把他们全部灭掉!”
左千户闻言大喜。也就忘记了刚才的话,兴奋的道:“那我们今晚就去夜袭!”
傅说哭笑不得,看着左千户叹息道:“夜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强军,夜袭就是送死!”
左千户知道自己不懂打仗,于是十分虚心的听着傅说讲话。傅说一阵惭愧,他哪里懂什么战争了?而且像左千户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值得让人佩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换了其他人便是不懂还要装懂,哪里肯承认自己不懂了?尤其是在傅说面前。
傅说微微一笑:“很简单,这一般的官兵饮食都差。有着夜盲症,晚上出去什么都看不清楚。如何还能杀人?还有夜袭危险,出去了就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这要的是勇士。夜袭之中不能联络,靠的是默契……”
傅说一条条算来,左千户听的连连点头,道:“我虽然熟读兵书,却是不懂兵势。多谢小傅大人提醒了!”
这时候。傅天仇组织起城中的民壮,已经做好了饭菜送了过来,颇为丰盛。顿时那些官兵都欢呼起来。
傅说就道:“其实,我们手下也不是凑不出人的……”他看了看那些现在坐在城头胡乱吹牛的一些锦衣亲军道。这些人开始表现虽然不堪,但是多多少少起了一些用处,这时候敌兵退走。就聚在一起吹牛来了,这时候见饭菜来了。又是他们去抢的最为卖力。
说起来这些锦衣亲军是皇帝亲卫,天下之间待遇最好。只是厮杀过后。消耗力气,也顾不得这些饭菜自己平常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左千户原本面sèyīn沉,看着自己的那些手下一哄而上,都去抢饭菜。正要上去训斥那些老爷兵,听了傅说的话,心中一动:“你是说他们?”
傅说点点头,这些老爷兵待遇好,训练的也不错。只是被养出了娇骄二气罢了。要不然磨练磨练,也是一只强军。
左千户站起身来:“我等锦衣亲军世受皇恩,如今正要一死报之。”说着去找自己的手下了。
傅说是耸耸肩膀,抬眼望见城下面那些义军不成气候。散乱的白气一簇西一簇的,凝聚不成气运。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只是想起自己跟着傅天仇一路入京的所见所闻,心中隐恻。心道,既然卷入了这红尘俗世,便为这天下尽一份力吧!
到了夜间,不知道左千户是怎么说服自己手下那些老爷兵的。只是看到那些锦衣亲军们摩拳擦掌的要去出击,傅说淡淡的笑道:“不急,不急。你们先去睡觉,到了时候自然会去叫你们!”
那些人十分不满,只是想想傅说的手段武艺,也就不敢多言,背地里骂骂咧咧是少不了了。这些人被劝回去睡觉,也不让他们找好地方去睡,就在那城楼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时辰,又被叫醒过来。
这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最是夜sè浓密如墨的时候,才被派了出去。一百多号人由左千户带着,憋了一肚子气,如同出匣猛虎一般的扑入义军之中就一边放火,一边乱杀起来。
这时候正是人睡的正熟的时候,义军乌合之众,又不立营寨,更没有半点军事素养。顿时炸了营,所有义军流民们都怪叫着,哭爹叫妈,四处乱跑。自己也不知道踩踏死了多少自己人。
原本这些锦衣亲军夜袭顺利,根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这般一来,被卷入营啸之中,反倒是被冲散了,损折十几个人手。
这时候,城头上忽然亮起了几个大大的火堆,城门打开,傅说组织着剩下的官兵们冲出,大杀开来。一直到天明才收兵回来,地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南城门的义军整个崩溃逃散。到了后来北城门除的义军也收到消息,自动撤离。这富丘城的围困就算是解开了。
傅说站着城头,看见一个个战死的义军和官兵的魂魄迷茫的站了起来,四处游荡。四周yīn气越来越多,起了大雾,当yīn气浓到一定程度之时,一道黑黢黢的大洞无声无息的打了开来。
所有的yīn气和其中的游荡的魂魄们都像是受了吸引,慢慢的向着黑洞涌去。所有魂魄只要踏足期间,立时消失不见。就好像这是原来世界理论之中天文黑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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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斩杀道官
这就是yīn世的门户了,傅说叹口气,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见到。**只是这一次的yīn世之门和上次在京城看到的不同,简陋了许多。也没有yīn兵来引导。
yīn世冥土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为神秘的地方,甚至超过了神界。因为那里是每个人最后的归宿!但是很少人知道,不是每个魂魄都有机会进入冥土的。
yīn世之门慢慢的关闭,还有着一些游荡的魂魄来不及进入。这些魂魄的下场,就是成为孤魂野鬼,消失在天地之间。只有进入冥土才有着机会得到另一种生命的延续!
“开……”傅说一剑过去,原本就要合拢的yīn世门户,又重新打开,直到剩下的魂魄全部进入。鬼门才缓缓关上。
“你倒是好心!”傅说背后有人笑道,却是见过一面,正是那位用法术灭火的道士。
那道士嗤笑道:“你把这些人杀光了,又把他们送入yīn世。到底说你是仁义好,还是假慈悲?”
傅说皱着眉,这道士来意不善。他早就见到这道士身上红光,却是受了太上正一盟威经箓。在神庭之中入了神职的人物!
“唉,你们这些散修啊。个个不明天地大道,仗着自己有几分神通法术,就要胡作非为,干乱天条。还敢在本道官眼皮子底下乱来,看来真是不知道死活!”
傅说冷眼看着这道士表演,如同看着小丑跳梁。那道士被傅说这般看着浑身不自在了,也不顾不得装模作样,冷喝道:“邪道受死,有请天兵,诛灭!”
一声断喝,就在傅说身前,浮现出了两个金甲天兵,二话不说的向着傅说扑来。
傅说冷笑一声,就是真正的上界天兵他也不惧。何况这道士请来的只是一丝分神而已。说起来,不会比yīn神强过太多!
傅说正要一剑斩了这两天兵,却见两位天兵只是一喝。就已经出现在了傅说身前,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傅说连连回退,那两个天兵一步不让的欺近身来,手中的刀带着森森寒意。不知能伤及肉身,还能灭杀神魂。让傅说躲的极其狼狈,才算接下这些天兵的攻势!
那道士袖着手,笑道:“你以为天兵就那么简单吗?都是历代以来世间最为英勇善战的战士,才可能被神庭拣选中。封为天兵。无数年来,和外道鬼神征战,个个都是经验丰富之极,老于杀戮……”
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两道青sè雷光落下,轰在天兵身上。两个天兵没有一丝抵抗之力,就烟消云散了!
“怎么可能?你是散修,怎么可能使出雷法?”道士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你的废话太多了!”傅说一剑过去。道士面露惊慌之sè。身上荡出如水波一般的光华,稍稍抵挡住傅说的剑气,整个身形就恍惚了一下,就要消失。
这道士不jīng修功夫,只修道法,用了保命符箓挡住傅说剑气。就想遁走。却见空中一道接着一道的雷霆轰了下来,在道士神sè刚刚变成大骇的时候。就被劈成了焦炭。
接着一道红光从道士身上遁出,远飞天外。却是经箓护住道士的神魂。就想逃脱,逃回道宫。只是红光虽然快,却快不过电光。一道霹雳之下,红光顿时消散,只留下一张红sè的经箓飘在半空。被傅说随手取了,化为一点光芒缩入傅说的识海之中。被八卦古镜给吞吃了!
这个道士实力不弱,只是呆板了一些,没有经过多少战斗,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收拾!傅说心里思忖着。
道宫的道士,都是受了神庭经箓,名注神庭,有着神庭的官职。和那些不敬神灵的散修邪道,是天然的敌人。每年不知道多少散修被神庭给剿灭!
阳光渐渐的升起,yīn气消散,雾气也慢慢的消失。城里组织起民夫开始出城,收拾战场,掩埋尸体。这是最为重要,如今天气炎热,尸体用不了两天就会**,造成瘟疫。这比什么兵灾都要可怕的多!
傅说回到城中,城里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下来,变得井井有条。伤兵都被集中救治,被大火烧掉的房屋开始被清理。这些都在傅天仇的主持之下,变得有条不紊。
耽搁了几rì,城中慢慢的恢复了往rì的活力。秦晋之地又传来新的消息,魔王朱不平没死,重新带领魔军竖起义旗。只是这次却不再是胡乱裹挟流民,四处攻城,大军攻打下了泰安府。一时声势复振!
这个时候,左千户已经重新押解着傅天仇再往回京的路上了。傅天仇终究不肯潜逃了!傅说兄妹无奈,也只好陪这傅天仇入京,另想办法解救。
离开了花山县,没有气运补益,傅说的丹道功夫进展缓慢。倒是雷法进步不错。
他如今在修行的,黑帝大魔神功,要吸收葵水jīng气。其他卯金,丁火,己土三者jīng气都不好解决。但是说到葵水,那就好办了,白玉小碗之中几乎无穷无尽。傅说在南疆收了那么多的雨水,这些化为葵水足够化为一个大湖了。
一点点的黑sè的葵水jīng华,被吸收到黑帝宝珠之中,滋养的五脏之中的肾气rì益强大。
这般水生木,又翻过来滋养肝气,水木之气旺了,下一轮修炼却要修炼丁火。接着木能生火,就能事半功倍了。
到时候只要五气平衡了,融合为一,那时候修炼丹功就要简单许多,不像现在肝气独旺,影响的五气失衡,连傅说的丹功修炼都给拖累了。
这rì一行人走到天晚,一路上却见着人影稀疏,让人心寒。出了富丘城便算是离开了秦晋之地,干旱就好了很多,就算富丘城也不大旱。只是再往一路来,却见到瘟疫流行,千村万户尽数萧条。有很多村落之中,甚至人都死了干净。一村子的人都没有人收尸,在村子之中慢慢腐烂。到处都是野狗狐狸乱窜,让人心寒。
左千户叹道:“生民多艰啊,秦晋大旱,这里又是瘟疫,这世间到底怎么了?”
傅说忽然冷笑道:“其实朝廷更喜欢瘟疫,不喜欢旱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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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又见知秋
左千户这一路和傅说熟悉了,越来越是佩服傅说的见识,闻言奇怪道:“这是为何?”
“朝廷遇到大灾。唯恐人死不干净,那便要朝廷赈济,若是朝廷赈济不力,灾民就会啸聚造反,就如同秦晋之地一般。反倒是这样的瘟疫,人都死完了,便是灾害再大,也没有来造反!”
傅说这话诛心,左千户听了只是叹气却没有反驳。一路上情况正是证明了这句!
幸好这时候有人来禀报:“大人,前方发现了一处山废弃庄,晚上可以宿营!”
左千户乘机摆脱尴尬,吩咐下去:“加快速度,天sè快要黑了!”
这一路都是荒草丛生,前行了几里路,果然看见一个颇大的山庄。这家山庄原本看起来应该很是气派,朱漆的大门现在都已经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各地战乱荒芜,瘟疫横行,像这种无人居住的荒宅极多,便是整个整个的村子镇子,都因为灾荒和逃难变的一个人也没有,成为名符其实的**鬼镇。左千户也没有在意。
就有人去推开大门,呼啦一声惊动了无数的蝙蝠,乱飞了出来,闹的尘土飞扬。推门的两个锦衣亲军们灰头土脸的挥了半天袖子,呸呸连声,等着尘埃落定,就被吓了一跳,往回退去。里面几口旧的黑漆大棺材地上到处都是乱草和枯黄树叶,看上去有如鬼宅。
“没事,”傅说也发了半天呆,沿途这种荒宅多了,但是傅说用望气术看了,都不是太干净,上面都笼罩这淡淡的黑气有浓有淡,虽然收拾起来都不会这么肥力气,但是为免多事,傅说还是找了一个看起来气息最为干净的荒宅。却想不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多的棺材!
“这里虽然有棺材,但是没有鬼。”傅说说着直接走了进去。穿过前厅,后面院子四面都是木楼,围城了一座天井。走进去咯吱作响。傅说走了一圈,心里有数,暗道:原以为事情都已经改变了,谁知道还是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叶知秋还会不会来?
“大家小心。这里yīn气森森,怕不干净。”左千户喝道。
就有人打退堂鼓道:“千户大人,这里看起来太寒碜了,不如我们另找地方歇息?”
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霹雳。满室皆白,大颗大颗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傅说笑道:“这真是人不留人,天留人。没办法,就在这里休息!”
一大行人马开始安营扎寨,自然有人分配的去检视后院。
“这些棺材看起晦气,不如都给烧了。免得半夜里有鬼跳出来掐人脖子!”就有人提议道。
左千户立时沉下脸来:“我们只是暂时住下人家的地方,就要烧人家的棺材。这么做太过分了?”
那人就讪讪的笑道:“不烧,就不烧。”
这些锦衣亲军原本有着百把个。经历了一场围城大战。人数现在还有七八十个。个个都在夜袭那一次,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已经报了上去,回京之后,个个都会有着封赏。
就有人高兴的回来叫道:“后面有地方可以洗澡,只是地方太小。要一个一个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一路风尘。这身上可就难受死了。傅月池更是喜欢,本来正在傅天仇的身边。这会儿叫道:“我要去洗!”
如今傅天仇身上的刑具都已经去掉了,有傅说在,所有人也当做没看到。反正京城离的还远,到时候近了再说。只是这些rì子,傅天仇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开口说话了!
说着话,天边一阵闷雷,哗啦啦的大雨带着湿润的水汽被吹了进来。傅说叫道:“记得用雨水来洗澡,这井水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为什么?”傅月池问。
傅说道:“这种地方,大部分人都是得了疫病死的,谁知道那水里干不干净?若是江河水还好一些,这井水就不要说了。”
这一下子人,所有人都醒悟了过来。傅说兄妹和锦衣亲军们通行了一路,又有着一同在富丘城下拼命的经历,虽然两人最初是以劫囚车的身份出现,但是现在和他们的关系也早就缓和来了下来。这时候得了提醒,心中都是一凛。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又下起了雨。傅月池看看显得格外yīn森的环境,心下就有些胆怯,拉着傅说的胳臂小声道:“大哥,我一个人不敢去。”
傅说心中好笑,凭了傅月池现在的修为进境,一般的小鬼小妖哪里敢招惹她了?
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外面马蹄声如同奔雷一般的响起,就连外面的狂风暴雨也遮挡不住。那马蹄声近了,一个骑士连人带马的闯了进来,带起了一片风雨:“怎么这么多人?你们都快离开,这里有危险。”
“叶知秋!”傅说叫了一声,虽然来的有些晚。但是叶知秋确实出现了,看来历史的惯xìng还是很大啊。
那人还在大叫:“快快离开这地方,有一个巨尸就在附近……”他叫道一半,听到傅说叫他,顿时大喜:“傅生,想不到又见面了。你快快帮我,除掉那个巨尸,免得它为祸人间!”
左千户听了心中一惊问道:“什么巨尸?”
“巨尸,就是……唉,反正是很多块头的的尸体,妖怪。你们对付不了……我前几天在一个村子里遇到,那巨尸好生凶残,居然把一个村子里的老少全都杀了个干净。我就追上了那巨尸,要消灭了它。谁知道那巨尸太过狡猾,居然遁地跑掉了!那个巨尸倒不怎么厉害,只是身上带着尸气,会传播瘟疫。若是让他跑了,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傅说道:“进来这山庄之前,我曾经望过气,这里很干净,没有什么邪门的东西!”
“我一路追杀那巨尸,看那痕迹明明是到了这里附近。你是什么时候望气的,那玩意儿太难学,我一直没有学会!”叶知秋道。
两人一阵寒暄,叶知秋轻重不分,还要罗嗦,左千户已经下令:“小心戒备,提防法师说的巨尸!”
傅说一拉叶知秋道:“你是不是见过傅青风?她是我妹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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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辟却邪秽
叶知秋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的,她和一个叫做宁采臣的书生在一起,受了伤。”
傅说还没有说话,傅月池就惊问道:“我姐姐受伤了?她是怎么受伤的?”
叶知秋粗枝大叶的,听了这话用手指挠挠脑袋,道:“不清楚,我前几天路过这个山庄的时候,遇到了他们。好像是被什么妖怪打伤的,宁采臣刚好救了她!”
这下子傅月池再无心情去洗澡,担心起自己姐姐的事情了。果然,锦衣亲军们开始四下打扫屋子,准备住宿,就在一间房子里发现了带血的布料,看样子正是从女子衣服上撕下来的。
叶知秋管不了那么多,一直惦记着那个巨尸,拉着傅说道:“你帮我看看哪里有尸气?这望气法太难学,我一直学不会。”
傅说开眼四望,心里暮然一惊,山庄之中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层青黑sè是尸气,不由的大吃一惊:“果然来了这里,各位小心!”
说话间,就听到轰隆一声,一个庞然大物从地下钻了出来,挤垮了一边木楼。一股尸臭的味道顿时传出,笼罩四下,让人闻之yù呕。
“好臭,”傅月池掩住了口鼻,仓啷一声拔出剑来。其他的锦衣亲军们反应也是不慢,个个抽出绣chūn刀来。
“好家伙,就在找你!”叶知秋反应最快:“神兵火急如律令……”一道火焰大剑破空劈了过去。顿时的尸液乱飞,恶臭之极:“小心,有毒!”
这下子所有人飞赶的鸡飞狗跳,不敢稍稍接触尸液。那巨尸越发的猖狂,吼叫着,喷出一股青烟,嗅到的人都感觉到头昏脑胀,烦闷恶心。
却在这时候,一道青sè闪电落下,劈在巨尸身上。这雷威力极大。一击之间,那巨尸就哀嚎一声,差点趴下。雷霆为天之正气。最为妖邪所惧怕。傅说剑指掐诀,一道雷接着一道雷劈了出去,所劈的地方尽数化为焦炭。七道青sè雷霆劈过,那巨尸已经变成一团焦尸。
巨尸被干掉。还没有等到别人欢喜,叶知秋就用一脸奇怪望着傅说道:“你又不是道士,没入道宫,怎么学会了雷法?”
这世界雷法是道宫道士所独会,要请来神庭雷部之力。才能施法。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五雷正法这般,以自身内气,化为雷霆的法门。就像是绝对想不到以练气还丹,成就金丹的路子。
这是两个世界思维方法不同,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子。这个世界道法现世,神道设教。神道力量太大,压制一切,散修们更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走上了锻炼yīn神。追求强大力量神通的路子。
傅说还没答话,先觉着了那阵恶臭。他自己闭着呼吸,还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看到别人都受不住了。外面瓢泼大雨,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可是这时候个个却都往山庄外跑去。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出,顿时和体内的法力互相呼应。原本傅说修到第一层养气境的时候,体内的只是养育jīng气神,直到不漏不亏的地步,算是筑基完成。这时候修到第二层合气境的时候,先天xìng光照入气穴,体内氤氲的气息就开始化生。用道门里的行话就叫做已经开始炼jīng化气了,这就是法力,用之剑术可以化为剑气,用之符咒,那就可以演化为法术。
顿时一股白光就从傅说身上扩散开来,像是暖气一样的吹遍四周。把附近的所有的负面气息全给吹开,暂时形成了一个负面气息绝缘的地带。就连刚才那种让人闻了头晕脑胀的尸臭味道也都没了。
叶知秋大为失sè:“上次见面你还打不赢我,这次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也才短短的一年多的功夫?”
傅说避重就轻道:“我见过了你的大师兄秦风了,他的功夫可要比你厉害多了!”
“你见过我大师兄?”叶知秋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去了塞外昆仑?”
傅说笑道:“你师兄来了中土,我是在南疆见到的。他是去采药!”
一夜再无别的变故,收拾了屋子,休息一夜,第二天雨停了然后上路。
叶知秋这人潇洒惯了,就要自己独自上路。傅说却道:“我有事要找你帮忙,大不了,花钱请你!”
叶知秋叫道:“我是那么贪财的人吗?便宜有难,我自然帮忙,什么钱不钱的说这些干嘛?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发财的路子,告诉我一声?一年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和我一样是个穷鬼!”
这般上路就多了一个人,一路上行走了两三天,才见到一个城池。还没有靠近,就看到了新坟处处,许多埋的浅了,都被野狗之类的脱了出来吃掉。看来这地方,也是瘟疫横行!
还没靠近那城,就见到黑云汇集,死气弥漫。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满城都是哭声。
却有着一队百姓,有着八抬大轿抬着一尊神像在满城游行,口中叫道:“天地不仁,亡我百姓。今世大尊,信者得救!天地不仁,亡我百姓……”
这些人高声喊叫,陷入一种狂热的气氛之中。见了入城的一队锦衣亲军人马,若是以前早就远远避开,现在却毫不退让的直迎过来,许多信徒口中大叫:“让开,让开……这里是今世大尊神前,你们这些人赶紧让开,莫要冲撞了大尊小心躲入地狱!”
这些锦衣亲军是皇上座前亲军,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只有别人给他们让道,哪有他们给别人让道的份儿?就有些几个叫了起来:“今世大尊是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我们是锦衣亲军,你们这些刁民赶紧给我让开了!”
这话一出,好像是冷水浇进了热油锅里,那些信徒都叫了:“这些人敢侮辱大尊,通通都要得瘟疫,下地狱去受苦!大家上,打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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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堂地狱
一声叫喊,今世大尊的信徒们丝毫不顾及锦衣亲军的出鞘的刀剑,悍不畏死的要往前冲。那般的狂热无畏,吓了这些锦衣亲军们大跳,顾不得许多,刀剑就挥舞了上去。
双方马上见血,十几个信徒倒在了血泊之中,这般不仅没有吓到今世大尊的信徒们,反而把他们都给激怒了,发声喊:“朝廷的狗腿子要来砸大尊的神像了……”
轰隆一声,附件街巷无数的大门被打了开来,不计其数的老百姓从家中拿起扫把菜刀等物,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把锦衣亲军们团团围住。
傅说和叶知秋对望一眼,都有些惊心动魄。他们两个都是见识过太原城里的百姓是如何崇拜的今世大尊的,没有想到这座城中的百姓,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那些锦衣亲军们见到这般阵势,当真是变了脸sè。平常那些百姓见到他们这些锦衣亲军温驯的好像绵羊,这次民意沸腾,看到往rì温驯无害的百姓们变得这般狂暴,读过书的就想起了民不畏死这种说法。甚至想起了这世界一个前贤的名言:民意驯之则如chūn水,逆之入洪流,可不惧哉!
左千户上前尽力维持着秩序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误会了。我们是皇上的亲军,不是来危害百姓的……”
“他们惹怒了大尊,全都要被瘟疫传染,死的惨不忍睹。灵魂永远的落入地狱之中受苦……”一把尖利的声音,如同摩擦着玻璃。那声音灌入耳膜,让人觉得心脏都在被人抓挠,难受之极。
叶知秋问傅说道:“傅说,你可知道什么是地狱?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傅说一呆,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地狱这种说法。忽然想起,就算是以前的世界,地狱也是佛门传入。他正想解释,忽然感觉到四周空气一冷。一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的雾气,把他们一行人给笼罩了起来。
傅说大叫不妙:“这是死气,大家小心!”
那把尖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叫道:“大尊法力无边,这些人马上就要受到报应了!”
傅说虽然高声示jǐng,但是这次雾气不同,就算是闭住了呼吸。还是有一种淡淡的尸臭传入口鼻。让人嗅之于呕,心烦恶心。
叶知秋勃然变sè:“这是五伤鬼jīng的疫气,大家小心了。闭住呼吸,抱元守一!”
傅说冷笑一声:“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
净天地咒一出,就有着白光喷涌而出,所过之处,疫气顿时消失。就连原本嗅了疫气,个个头闷眼花的也都觉得被一股chūn风拂面而过。清松了许多。
那尖利的声音拉高了许多。显得又惊又怒:“这些家伙敢行邪法,对抗今世大尊。大家上,打死这些贼人!”
傅说早就在注意那尖利嗓音了,这时候就注意到那声音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干瘦个子,当下在不迟疑,覆雨剑化为一道长虹穿入人群之中。给那厮来了一个前胸进,后胸出。
轰的一声。见到这么一幕,那些原本疯狂的信徒们乱叫纷攘:“杀人了……”“妈啊。是飞剑……飞剑……”
人群轰乱,互相踩踏,眨眼间退散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大街挤掉下的鞋子,和被踩死踩伤躺在地上呻吟的人。
一行锦衣亲军面面相觑,呆立在街道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青萍,”一路上没说话的傅天仇忽然开口道:“这城里有些不对劲,那今世大尊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神……”
傅天仇记得傅说以前和他说过今世大尊的事情,叹气道:“如今世上,正道不行,连邪神都敢这么猖狂!”
傅说忽然道:“大家小心了,这城里连一点神光都没有,想必城隍地主,大小神灵都没有了。我原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看来定然和今世大尊有关!”
叶知秋忽然道:“我一直在调查这次瘟疫,来的蹊跷。说不定就和那今世大尊有关!”
傅说心中一凛,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心里却就相信了四五分。一切宗教传教的手段都离不开恐惧和诱惑。一边用着恐惧,让人们害怕死亡之后躲入地狱去受苦。一边有着天堂来诱惑,让信者相信死后能入天堂去享乐。以这般手段来获取信仰!
但是,傅说前世的时候,道教不是一个完备的宗教。既缺少诱惑人的天堂,也缺少恐吓人的地狱。所以道教的信仰,始终没能在民间根深蒂固。有人认为,道教缺少宗教之中最为重要的手段——救赎。这便是原因之所在了!
道教自建立的时候起,就追求着长生不死,追求着现世的成就。缺少对神灵的敬畏,终至在后世,发展成为内丹派独大的形势,甚至要超脱出宗教之外,另立仙学。反倒是真正宗教的符箓派,却在rì渐式微。所以很多人都说道教是最不像宗教的宗教!而实际上一直根本就没有发展成熟。
这个世界,虽然神道设教,但是奇怪的是,也始终没有地狱的概念的提出。只有着yīn世冥土!
地狱却是佛教传来的概念,十八层地狱之类。或者一神教之中,恶人死亡以后被焚烧的痛苦惩罚,总之是罪人受苦的所在。
今世大尊有没有能力开辟出地狱,傅说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用这场瘟疫,也能逼迫的许多百姓去信奉神灵。人心脆弱,越是遇到灾难越是无助,就会越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
满城的百姓都对这一行人充满着恐惧愤恨,所有人见到他们一行人,都纷纷关门落闩。一时间,他们这对人马走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静如鬼域,满大街只有树叶飘飞。
在这种气氛之中,就算是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会感觉到头皮发麻。可是他们又不能马上离开,一路人烟荒芜,身上所携带的干料草料早就消耗干净了,需要补充。而且一路上行的都是荒郊野外,这时候来到这城中,也是想想好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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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绿林劫道
这座县城叫做黄水县,原本也是一处水旱码头,商旅兴盛,但是现在瘟疫大起,自然没有商家往来了。城中许多人家都插着白幡,那是家里有人死去。更多的人家门口有这今世大尊的旗子,中间大大一个反写的卍字。
在这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之中,一行人来到县衙。却见到县衙大门开着,一点官气也都不见,风吹过来,就有一阵哀哀的哭声,若有若无。
“不用进去了,这里面的人死干净了!”叶知秋大咧咧的道。
这话一出,所有的锦衣亲军脸上都在变sè,瘟疫居然连县老爷都死干净了,还真他妈的邪乎!
傅说点点头,道:“衙门之中不仅人死绝了,就连里面的衙神狱神这些的神光也全都不见了……”
左千户正想说话,就看见附近人影憧憧,许多人鬼鬼祟祟的在墙角巷子处探头探脑。他心里发沉,道:“此地不宜久留,这里的百姓都被今世大尊那邪神迷惑,我们应该赶紧退走。回去禀报朝廷,派兵来诛灭!”
傅说望望四周,道:“来不及了!”
就听到一声大叫:“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大尊的使者。他们这些朝廷的狗腿子不想大尊救我们,就想我们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无数的石块,砖头,甚至粪便,骑马布这些秽物都砸了过来。看来是把他们当做妖孽来对待了。
“冲出去,”左千户大喝一声,发下命令。锦衣亲军们轰然应诺,到底是上过战场,见过鲜血的。这般之下,杀气腾腾,一路冲出,再不留情。转眼间就有几十个百姓死在锦衣亲军的刀下,那些原本疯狂的百姓发一声喊,又四面散了开来。
一行人再不敢在城中停留。一路出城而去。傅天仇长叹一声:“朝廷的民心就是这般丧尽的!”
左千户面有惭sè,道:“这是我下的命令,回京之后。我自会在皇上面前请罪!”
其他锦衣亲军忿忿不平:“那些暴民是要杀了我们,难道还不准我们还手了?要我说来,这些暴民袭击我们锦衣亲军,那就是造反。应该杀无赦!”
左千户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而说,叹息了一句:“傅大人,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你兵败之后。还要请朝廷赈济灾民。”
接下去的路就难走了,没有补给,第二天这一行人马就断了粮草。尤其是马匹,没有没有草料豆饼喂养,只能吃路边青草。不过几天那些马儿就开始迅速的脱膘,甚至有些都开始生病拉稀。这时候也只能杀马吃了。
可怜这些锦衣亲军,是天下间待遇最好的部队,个个在京城地方作威作福。哪里吃过这些苦头?当晚扎营的时候。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一声唿哨,接着喊杀声四面而起。
无数的山贼包围了上来,一场突袭,就把锦衣亲军差不多消灭了大半。幸亏有着傅说,左千户。叶知秋三人武艺高强,厮杀了半夜。才算是杀退了敌人。
第二天检视之下,就看到锦衣亲军死了大半。而那些夜间偷袭的死的更多。足足有着两百多人。左千户yīn沉了脸,一言不发。
第二rì晚上又有人来偷袭,这次做了防备,敌人偷袭不成功,反倒是大杀了一场,捉到了几个俘虏。左千户正要派人审问,看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袭击官军?傅说一眼看到了一个熟人:“邢德,怎么是你?”
邢德这时候身上中了一刀,又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被捆绑起来,嘴里犹自骂骂咧咧的在叫:“你们这些狗腿子,有种杀了我,大爷要是怕了就跟你们姓?”
他听见傅说的声音,一呆,叫道:“秀才,你怎么也在这里!”
傅说抽剑一划,邢德身上的绳子就寸寸段落,没有伤到他半点皮肤。邢德不由赞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怎么样不如和我们混……这rì子过不下去了,大家一起造反,推翻这鸟朝廷!”
押着邢德的锦衣亲军眼洞红了,拿刀就要劈邢德,却被傅说拦住了。那名锦衣亲军就叫道:“这反贼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今天一定要挖出他的心来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邢德张嘴就骂:“你们这些狗腿子,把天下搞的天怒人怨,现在天下间谁人不反?早晚有一天,我们丁大哥会带着我们打到京城去,宰了那皇帝老儿……”
傅说有些头疼,这是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非是语言可以解决。只是他傅说却没有立场,既对现在的朝廷不满,却也对那种推动天地剧变,改朝换代的巨大破坏xìng力量所感到恐惧。任何东西都是破坏容易,建设太难。一次改朝换代,往往就是十几年几十年的争霸杀戮,天下人口就要减少三分之一,或者到一半,才能建立新的朝代。然后又是一轮循环!
何况,如今这大广外面,还有着莫吉人在蠢蠢yù动。莫要上演原先世界,满清入关,神州沉陆那一幕才好!
好不容易安抚了锦衣亲军,把邢德带到一边,问清了原由,原来当rì邢德离开一觉起来,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皇甫家了,睡在荒郊野外之中,身边放着几百两银子。这邢德找傅说不到,就带着银子回家。谁知道家乡糟了瘟疫,后来天下到处都是受灾,朝廷辽西惨败,又要加征辽饷。无数百姓妻离子散,闹得天下沸腾,万民怨恨。邢德一怒之下,干脆投靠了当世大侠丁前溪,一起拉杆子造反,占据了青山,立下山寨从此打家劫舍,替天行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只是前些rì子绿林大豪李成王派人联络他们,要劫杀一队官军,先就送来了一万两银子,两千石的粮草。没想到这批人之中,居然还有傅说。
“这位壮士,”傅天仇也在一边听完了始末,就问:“李成王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邢德知道这是傅说的叔父,乖乖的一边处理伤势,一边道:“那李成王是本地大豪族,家里有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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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庆安皇帝
邢德知道这是傅说的叔父,乖乖的一边处理伤势,一边道:“那李成王是本地大豪族,家里有钱的很。几十万亩的地,就是听说有个算命的算出他有着帝王的命格,所以干脆就扯旗子造反了。光是家中的佃户,就组织了一支万人大军,现在占据了九山徐青各地,朝廷发兵来剿灭过一次,却被打败了。这人现在气势正旺,自称九山王,手下有个军师‘卧龙先生’传言很是了得,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卧龙先生?”傅说一愣,心道不会是诸葛卧龙吧?难道是诸葛卧龙选定了命世真主,要辅佐着一统天下?
傅天仇听了苦笑,大概是和傅说想的差不多。左千户也在旁边听着,不发一言,这时候忍不住大叫起来:“荒唐,荒唐,就算是朝廷失德,还有那么多的忠臣良将在,哪里会……哪里会……你们这些人不念朝廷恩德,都是一群反贼!”
邢德耿着脖子却道:“少跟我说朝廷,我们百姓一直给朝廷交粮完税,是等小民百姓供养朝廷。而不是朝廷对我等有什么恩德了!我们遭灾,也没有见朝廷给我们一点帮助。”
左千户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他心中自然也知道这番道理,只是刚才气急了。傅天仇仰天长叹:“人心尽失,气数已尽!”
左千户听了大震,叫道:“傅大人,连你也这般认为么?”
傅天仇不答,反而对傅说道:“京师不去也罢,我们回乡去吧!”
傅月池一声欢叫:“爹爹,你终于想通了!”
傅说却没有一口应下,只是脑中反复思量,权衡利弊。两个世界的经验告诉傅说,大厦将倾之际,非人力所能挽回。改朝换代已经成了定居。这般的变革,代价十分惨重。数以千万的百姓会在其间惨死。如此惨烈,必然会影响yīn世和神庭,不知道会有多少神灵陨落……这便是所谓的天地劫运了吧?
而如果自己想在这世上开创出仙道一脉。必然要趁此良机。只有在这天地劫运的时候,诸神自顾不暇,才可能乘机推出仙道。只是自己现在自己修为太低,若要想在这天地劫运之中有所作为。起码也得元婴成就以上。而要想自保,最低也得修成金丹。
这般算起来时不我待啊!只有想办法推迟天地劫运了。
傅月池推着傅说的胳膊叫道:“大哥,大哥,你还在想什么。我们会乡下去,带了族人一起去花山县……”
自古以来。皇宫建筑自有规矩。按古国都如井田法,画为九区。面朝背市、左祖右社,中一区君之宫室,宫室前一区为外朝,朝会藏库之属,皆在焉。后一区为市……。
若是有懂风水秘术的高人看来。整个主山——宫穴——朝案山,形成一个完整的风水阵局,对应天上星辰。一股冲天而起的天柱直撼天幕之上的紫薇垣。天人相应。莫不如是!
这时候也是入夜了,寝宫之中,当今天子庆安皇帝还没有入睡。这时候是盛夏时分,地处北方的京师温度更高。只是皇家有无穷享受,摆着几个冰盆,有着宫女太监摇扇。这温度很容易就降了下来,丝毫不会比傅说来的那个世界的空调要差。
庆安皇帝穿这薄薄的道袍。大袖通风,周围的点着几十根灌了龙涎香的蜜蜡。照的灯火通明。他的手中拿着几张纸,摇头晃脑,口中吟哦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看庆安皇帝这副模样,若说是一个老乡儒都有人相信,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了。他长叹了一声,道:“此言虽然迂腐了一些,却是大有深意,实在是妙文,妙文!还是这点写的好,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chūn秋……”
身边太监黄奇笑道:“那是,那是,圣君的怀抱别人怎么会知道。现在这些天下人只是蝇营狗苟,哪里能如圣君一般飞龙在天,眼光开阔……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这才是圣君的怀抱!小的们只是圣君的身上的跳蚤,虽然微小,也能跟着圣君飞上天去,看看这世间的大好风景……”
“唔……”庆安皇帝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蜡烛太多了,怪热的,除去几根吧?”
“是皇上……”黄奇连忙应道。
“这就是傅家的那个小子写的?”庆安皇帝轻轻拍这一叠稿子,若是傅说看了,就会记得这些都是自己练字的时候随手写下来的一些东西。
“这些都是锦衣亲军们去东郡找来的,全都在这里了。这人确实有些小才!”
庆安皇帝大笑:“能写出这种东西,怎么是小才,是大才,大大的人才!把他叫到宫里来,朕要用他!”
黄奇羡慕道:“那小子能被圣君青眼看中,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只是那小子现在跑到南疆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去做了一个权知县令……”
庆安皇帝道:“能写出这种汪洋恣肆,飘然物外的,心中定然别有怀抱。不想外廷的那些龌龊大臣们,嘴里仁义道德,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就说那个那小子的叔父傅天仇吧,原本也算得上忠君为国,却被外廷那些内阁诸相逼的去领军打仗。他一个文臣哪里懂什么打仗了?还不是这些内阁的相公们看他不顺眼?”
“皇上圣明!”黄奇习惯xìng的拍了一句马屁,心里却着实羡慕。这就是爱屋及乌了吧?看傅说那小子文章顺眼,便连他叔父监军吃了两次败仗的事情都给洗脱了。当初皇上听到兵败的消息的时候,还气的险些要杀人!”
黄奇心里这般想,但是最不敢表露半分。庆安皇帝喜怒无常,连他这个跟随皇帝几十年,从小到大的大伴很多时候都不知道皇上再想些什么,还是哄的皇上开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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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下大势
黄奇心里这般想,但是最不敢表露半分。庆安皇帝喜怒无常,连他这个跟随皇帝几十年,从小到大的大伴很多时候都不知道皇上再想些什么,还是哄的皇上开心为妙!
“对了,圣君。老奴年岁大了,记xìng不好,刚才说起,才想起来。左衡臣派人送来的奏折,好像是给那个傅天仇大人请功来的,说是傅大人戴罪立功,指挥他们大败乱民……”
庆安皇帝一听,大感兴趣:“哦,奏折在哪儿?拿给朕看看……”
黄奇眼珠子一转道:“好像还在外廷,还没有送过来。我派人去取!”
庆安皇帝点点头,也不管是不是深夜时分,宫门早已经落锁。黄奇出了寝宫,吩咐一个亲信太监道:“你赶紧把左衡臣的奏折找出来,把那功劳给我夸大一些……如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也该有些喜事让皇上高兴高兴!”
小太监心领神会,道:“是干爹……”
不大一会儿,奏折就送到了庆安皇帝的面前。庆安皇帝张开一看,龙颜大悦,情不自禁的读道:“……乱民十万余众,围我等于孤城之中。守备知府皆被刺杀……天仇与其侄傅说等,指挥若定,努力败贼……是夜,我等锦衣亲军歃血立誓,夜袭敌营……斩首八千,降者五万……”
“好,好,这才是朕的忠心臣子!”庆安皇帝大喜过望道:“我早就说了是地方上那些个龌龊官员愚鲁无用。看看朕身边一百锦衣亲军等能破十万敌军……还不羞愧死内阁那些整天叫着乱民势大的宰相们?”
黄奇擦了一把冷汗,心道:“小卓子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我让他把功劳夸大一些,他居然给我夸大了十倍……”
“咦,怎么还有傅说?你不是说他去南疆做县令去了?”
黄奇这次注意到奏折之中提到的傅说,心中也是纳闷,这小子怎么跑到富丘城去了?难道是去劫囚?
傅说淡淡的道:“不,还是要去京城!”
傅月池不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吃惊道:“大哥,你是不是疯了?让爹爹去京城送死!”
傅说笑道:“我是说我要去京城。叔父不去也罢!”
“那你肯定疯了!”傅月池叫道:“我爹逃走了,这些人……”她指指左千户等人道:“回去说我们劫囚,你是去给我爹顶罪还是去送死?”
邢德也道:“是啊。秀才。你现在去京城做什么?不如跟着我去投奔丁大哥,丁大哥那人最讲义气,说不定到时候有一天我们还能打到京城去,做皇帝!”
傅说轻轻摇头。丁前溪是什么人傅说不知道。但是他清楚一个道理,为王前驱。历朝历代,首先造反的都没有好下场,到最后都只有失败的份儿。就算是改朝换代成功了,也是后面人做皇帝。最早举起义旗的都是只有给后面的人扫清道路。最后落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只看原先世界,陈胜吴广,张角,王薄瓦岗,黄巢,刘福通韩山童,到后来的王大梁高迎祥。这些都是早举义旗,声势浩大的。结果如何?历史书上只记载下一句。为王前驱……或者是为真命者扫除而已!
究其原因,不过是发动这般天下劫运,死伤亿万,神灵谪落。业力太过巨大而已,往往被这般业力也都被首举义旗的那些人给担负了。就算这些人有着通天本事,被业力加临。最终也休想聚拢龙气,百战得国。只能生死兵败!
反倒是大部分的业力被前面的人给承担了。后来者所受业力小了,才容易聚拢民心气运。铸鼎功成,化家为国!
傅说摇摇头,道:“天下大乱,也只是普通百姓遭殃。如今天下乱象方显,说不定犹有可为!”
邢德大摇其头,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却说不出道理来反驳。傅月池却觉得自己大哥是不是失心疯了,左千户一脸喜sè,他是朝廷忠臣,世受国恩的。傅天仇却摇头叹道:“我原本还对朝廷抱有一线希望,如今这一路看来,怕是不行了!大厦将倾,非人力所能回天!”
傅说仗剑道:“如今关外莫吉人立国辽西,兵强马壮,虎视眈眈。这关内中土一乱,群雄四起,天下争龙,说不得就会河蚌相争。到时候,莫吉人纵兵入关,就要重蹈当年蒙人入关的惨剧了!”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倏然而惊。这个世界,有着完整的祖先神灵崇拜体系。而关外异族却是另一种神灵体系,影响所及,家国天下,华夷之辨却是根深蒂固了。所以当年蒙人势强,席卷神州,也不过短短十七年时间就被逐出了关外,直捣黄龙。所以听说那莫吉人有机会入主神州,个个都是心惊!
傅说大声道:“便是这天下要乱,也要先把莫吉人给打残了,使其无力入关。到时候就算关起门来逐鹿神州,也不会白白的便宜了外人去!”
傅天仇想起当rì在关外所见,cháo水一般的莫吉铁骑那震动山河的气势,动容道:“青萍说的有道理,老夫一人xìng命何足可惜?便于青萍同去京城了吧!”
左千户也拜服道:“小傅大人有这般志向,左某愿随尾翼!”
邢德涨红了脸道:“秀才说的有道理,兄弟关起门来打架,也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去!”
傅月池一脸惶急,她不管什么大道理,只是一个小女子。她一急之下就落下眼泪来:“爹爹,大哥,京城太过危险了,你们不要去!”
傅天仇板着脸正要训斥,傅说微笑道:“月池放心,大哥的本事你还不放心么?有我护着叔父,一定不会有危险!”
左千户也慨然许诺:“月池姑娘放心,左某这条xìng命不要,也要护得傅大人安全!”
这时候连叶知秋也开口道:“我虽然是出世之人,也知道何者该为不该为。傅兄弟,我陪你一起去!”
傅说拱手致谢,看着各人慷慨激昂。自己心中却是清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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