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孩子太凶残
在这个遍地无医的年代,只要染上疾病,等于宣判了死刑。
这一点王扬感受得特别深,在还没制造出取火工具之前,冬天十分寒冷,即便他们的身上有着现代人所没有的毛发,依然很难抵挡。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感冒。
感冒不算什么大事,十个有八个都能自然好,但问题是没好的那两个转为了重烧。
重烧之人只剩下了四个字,听天尤命。
听起来有点滑稽,重烧而已,也就是几瓶药水的小事情,大不了烧成脑残。
可问题在于,王扬不是全能的,他不懂医,长期重烧还会引起其他症状,所以每年都要死人。
而为什么说驯养家畜,反而要担心人类的疾病呢?
这就要牵扯到王扬小时候看过的一档纪录片。
那部片子将的是人类的进程与发展,其中就讲到过,饲养家禽的出现,也带来了新型的疾病,包括一些杀伤性极大传染病。
天花,黑死病(也称鼠疫)。
这些疾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和家畜的长期亲密接触引起的。
王扬不知道什么叫做亲密接触,他只知道,有可能引起瘟疫,然后死一大批的人,或者……全死。
显然,这不是王扬希望看到的结果。
在这个年代,猿人的身体素质算不上最好,但自身的免疫力,绝对比现代人好上很多,而且由于没有重工业等等的污染,疾病少得可怜。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似乎没有必要为了稳定的生活,而去冒险。
但是人生有如大梦一场,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就算再死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东西,走路能被林妹妹砸死,喝羊奶能噎死将军,现在不过是养几只家畜,有何不可?
其实只要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投资来看,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风险是很高,但回报更高。
抱着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的态度,他决定开始尝试。
他脱离了众人的狩猎大队,带着木桶陷阱来到小动物居多的左侧。
这里也是刃齿虎的地盘,很快就感知到王扬的侵入,出来嗷嗷的叫了两句,围着大树转了几圈后,无可奈何的离去。
等它走后,王扬便在此设下陷阱,躲到一旁埋伏。
没过多久,一只雉鸡中了陷阱,被罩进了黑暗之中。
它咯咯的恐慌尖叫,在木桶中用力的扑腾。
王扬赶紧跑过去,一边透过洞,看着雉鸡的位置,一边拉开一条缝,将手伸了进去。
“咯咯!”雉鸡见到魔掌伸来,吓得退后两步,然后猛然前冲,一嘴啄了下来。
王扬赶紧往回一缩,躲过攻击。
他早就防着这一手,小时候去抓麻袋里面的鸭子,都被咬过,虽然一点不痛,但说明动物急了肯定咬人。
伸进去也是试探一下这只雉鸡的凶悍程度,若是胆小如鼠的家伙,直接擒来便是。
这只雉鸡的性情十分凶悍,攻击**很强,要是被它那金刚嘴啄一下,手上多一个大大的血洞是肯定的。
王扬不敢再伸进去,故意留一条缝,等雉鸡自己伸脖子出来。
哪知雉鸡似乎也不算太笨,感应到四周的危险没有散去,竟然把木桶当成了避难所,死都不出来。
王扬知道,要给它来点儿刺激了。
他慢慢提起木桶的一个角,缓缓变大,达到雉鸡身高一大半的时候,忽然停下。
以雉鸡的身材,完全可以头一低,降低重心冲出来。
它左右张望,谨慎的盯着外面的美好世界,同时透过小洞,望着头顶的那双黑黝黝的眼睛。
它的眼帘很低,仿佛冷眼,金黄色的翅膀微微张开,脚爪上,那一格格褐色的格子分布鲜明,尖锐的鸡爪刺进大地。
他看着开口,又看了看头顶的眼睛,不安的在木桶里徘徊。
忽然间,它不知做了个什么决定,翅膀猛的一扑腾,拔地而起,一张金刚嘴,冲着那个洞外的眼睛戳去。
“我%¥·#·……”
王扬瞳孔一缩,心中暗骂不已,将头抬了起来,赶紧把木桶罩下。
压住胸口呼了口气:“这年头的孩子,太凶残了。”
他的心情十分不爽,自己好心好意的打算包养你一辈子,你竟然反咬一口!
解下装满石头的皮囊,将石头全倒了出来,然后把皮囊套在手上,准备霸王硬上弓了。
撑开一点缝隙,王扬伸手如电,“唰”的一下,根本不管雉鸡会不会啄它,直接抓住它的脖子。
雉鸡还不放弃,立刻扑腾起来,两只锋利的爪子用力爪向王扬的手,尖锐刺进皮囊。
王扬赶紧将木桶掀开,一把抓住它的翅膀,松开抓住它脖子的手,一下拎了起来。
“总算活捉你了。”
抓到了活的以后,他也不再继续捕捉其他的动物,赶回了山洞。
此时天色极早,大人们还没回来,小伙伴们在外面继续砍树,见到王扬活捉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雉鸡后,再也没有了干活的兴趣,跟着他回了山洞。
他直接奔赴山洞深处,那里,张三正在摆弄着新做好的木桶,王扬将他叫了过来,要他拿住雉鸡的翅膀,抓住它的脖子。
张三抓过了翅膀,雉鸡用力的挣扎。
“咯咯,咯…………咕”
雉鸡本在用力的喊叫,谁知张三抓住它的脖子后,竟然直接发力,打算将它掐死。
这种情况发生非常正常,他们面对猎物,和野兽没有任何区别,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先杀死。
王扬赶紧拍掉他的手,凶了他几句。
他看得似懂非懂,再次掐住雉鸡的脖子,这一次更加用力。
雉鸡张着嘴巴,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把王扬的意思理解成了杀鸡不够迅速。
王扬再一次扯掉他的手,凶了他几句。
他无辜的望着王扬,忽然间找了块大石头,冲着雉鸡的脑袋就砸。
这一下要是砸中,估计直接砸成粉末了。
王扬抱着雉鸡躲到一边,找其他的小伙伴帮忙,谁知他们尽管小,可杀心一点都不小,一个劲的往死里弄。
他怒了,将雉鸡压到石板上,对着张三低吼。
“压着就行,别杀它!”
张三这一次没有下杀手,只是按着,王扬找了把石刀,将雉鸡翅膀上的羽毛斩掉一部分。
这下它就彻底不能飞了,可以安心的驯养。
第九十二章 打打杀杀太伤和气
雉鸡落地后,没了束缚的它,赶紧跑到山洞深处的角落,缩着身子恐惧的看着张三,还在心悸刚才差点被他干掉。
王扬转过头,看着周围小伙伴们的贪吃目光,不敢出去继续捕捉小动物,生怕一回来,会看到一地凌乱的鸡毛。
他守在此处,一守就是一整天,周围小伙伴胆敢偷偷摸摸的上前,他就大声训斥。
那只雉鸡很不安分,不停的扑腾双翅,想尝试飞一飞,还趁着王扬背对着它的时机,暴起飞奔。
可没跑两步,就被张三一脚世界波踢了回去,他似乎和雉鸡对上了,时刻盯着它。
雉鸡只能憋屈的叫着。
王扬拿了点儿烂水果给它吃,好在它是杂食性动物,不挑剔,哗啦哗啦的吃起来。
一天过去,在傍晚时分,大人们回来了,他们得到的食物不多,毕竟还是早春。
小红等人头一次森林回来,显得很是疲惫,无精打采的坐在篝火堆旁,整理今天的收获。
大人们自然看见了山洞深处的雉鸡,没有多想,平静的卸下装备,清洗猎物,准备晚餐。
直到一位大人拿了把石刀,准备将雉鸡宰了,众人的注意力才放到这里来。
他一上前,王扬就拦住他,“呜呜”的叫了两声。
他见王扬很严肃,神情十分凝重,顿时停下了脚步,满脸的疑惑。
指了指刀,指了指鸡。
“我要杀鸡。”
王扬用力的摇头否决。
“我们就是猴子,不用儆猴。”
摇头这个动作,自王扬出生以来,就一直在用,他摇头过无数次,大人们看了无数次,早已明白什么意思。
他在否决,否决他们杀鸡。
可问题来了,他们和其他小伙伴一样,心中疑惑不已。
为何不杀?
他们疑惑,却不敢违背王扬的意愿,只好怏怏的回去坐下。
晚饭后,大人们又开始相互之间动手动脚,上演一幕幕吃豆腐与反吃豆腐的古今大戏。
王扬很残忍的破坏了良辰美景,把众人全部叫来。
他拿起树枝,指了指那只雉鸡,然后在地上画了一只鸡。
然后画了那只鸡生了很多蛋,蛋孵化出很多小鸡,小鸡长大生了一大堆的蛋,一大堆的蛋又变成一大堆的鸡。
画到最后,满地都是蛋,满地都是鸡。
没错,你没看错,他在解释为何不杀那只鸡,同时向众人灌输畜牧的概念。
他必须让所有人都明白原理,才能让后续的工作不受阻碍的开展。
不得不说,众人对图像的概念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画上的东西他们应该能懂。
不过看他们呆呆愣愣的样子,王扬决定保险起见,又画了几幅图。
先画了两个人在制造下一代,生了几个孩子,几个孩子长大后,又生产新生命,到了最后,满版面的都是人。
有了对比后,大人们的思绪顿时活了起来,兴奋的大叫,齐刷刷的盯住那只鸡,就像看见了摇钱树。
雉鸡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尤其是面对张三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咯咯的低叫,声音好似蚊子。
“明白了?应该是明白了。”
有了对比后,如果还不明白,那真的无可奈何了。
第二天一早,王扬又丢了几个水果给雉鸡,对张三呜呜几声,要他别让雉鸡跑了。
然后自己再入森林。
一只鸡是创造不出新生命的,需要一公一母,所以他还得抓一只。
他躲在森林中埋伏,一等就是一天,只可惜这次没有抓到另一头雉鸡,只收获一只灰色的野兔。
野兔就野兔吧,一起养。
他找了块木板,以石台为界,竖在野兔和雉鸡的中间,不让它们亲密接触。
这是怕那只雉鸡发疯,找野兔打架。
到了第三天第四天,他又抓了一些小动物,有果子狸,还有一只大老鼠。
它们的性情比较凶残,爪子十分锋利,胆子很大,见到人根本不害怕。
尤记得当年那只黑不溜秋的鼠辈,差点将自己开膛破肚。
被王扬抓住后,同样甩进了山洞深处。
王扬喂了它们点儿腐肉吃,吃饱后缩在角落,一边磨着爪子,一边小眼睛四处乱瞄。
晚饭过后,王扬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寻思着该怎么安置这几只小动物,天天放在山洞也不是个事儿,得见见阳光。
只可惜植物还不能开采,不然可以制造几根绳子,牵着它们出去看看风景。
而且也不可能全都放在一起,等数量多了,总得分开安置。
休息了一会儿,他开始清理雉鸡和野兔的粪便,全部弄到峡谷外边的小溪,让水流淡化。
他十分注意家禽们的卫生状况,生怕保持不好,导致疾病横生。
整理得差不多了,他便有了睡意,大人们也都差不多完成了他们的乐趣,大家都想睡。
王扬找了几块木板,将山洞深处堵上,用石头固定住边角,自己就睡在一边,若是谁想逃跑,一碰木板,自己就会被砸醒。
他的对面是张三,也承担被砸的任务。
他看了看四只小动物。
雉鸡躲在最里边的石台,眼皮下垂,威风凛凛的盯着上边儿的果子狸,看起来怒气腾腾。
果子狸也极为不善的盯着它,不怀好意的磨着爪子。
另一边,小兔子瑟瑟的缩在角落,对周围的环境感到深深的不安,呼吸急促。
那只大老鼠倒是没啥想法,看起来懒洋洋的,今天是它最近吃得最饱的一天,既没有攻击其他动物的**,也没有逃跑的**。
王扬对这只大老鼠很满意,乐天知命是好事。奖励它一块小木头磨牙。
昏沉中,他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香,看他笑得没心没肺,哈喇子横流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是个美梦。
可在梦境中,却突然听到一阵鸡飞狗跳的嘈杂声。
“咯咯!”
他睁开眼睛,心想打鸣了,天亮了。
可再一看山洞深处的场景,顿时怒了。
只见在那处,雉鸡和果子狸的木板已经倒下,它俩之间再无阻隔,鸡毛掉了一地,雉鸡身上被刮了几条血痕。
而那只果子狸的身上也多了几个小血洞,皮开肉绽的,很是恐怖。
它俩不知什么时候对上的,大打出手,杀意正酣,全都见了血,红了眼。
两边都没占到便宜。
尤其是那只雉鸡,不仅没被干掉,看样子还很兴奋,似乎局面对它很有利。
说话间,雉鸡又扑了上去,一下啄在果子狸的腿上,金刚钻带走一块血肉。
果子狸大怒反击,一爪煽过去,雉鸡一个扑腾,往后倒退,作势又扑上去,张开大嘴。
王扬郁闷不已,打打杀杀多伤和气,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第九十三章 一只母鸡引发的血案
那两只激斗正酣,这边两只却是安静许多。
小灰兔看不见隔壁的大战,却是能听到当中的惨烈,两只长耳朵一颤一颤的跳动,缩在角落极度不安,估计以它如此敏锐的听觉,早就醒了,不敢睡觉,生怕隔壁觉得打得不过瘾,将自己牵扯进去。
而那只大老鼠则不然,它极为认真且专注的啃着木头,那边的吵闹丝毫不影响它的兴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番举动多多少少有些自傲,无视雉鸡和果子狸。
它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个头和果子狸差不多,身手敏捷,一双善于挖洞的利爪,同样可以拿来战斗,并不把那两位放在眼里。
其他人也被吵醒了,走过来一看,愣住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两只动物若是打起来,无非就是其中一方是捕猎者,或者争地盘,或者抢食物。
地盘它们是没有的。
食物它们也不缺。
食物都不缺了,谈什么捕猎,再说那场面看起来,也不像某一方捕猎另一方啊。
王扬倒是明白,这就和斗鸡一样,把两只鸡丢在一处,迟早会斗。
那只雉鸡的性格王扬可是见识过的,典型的好勇斗狠,谁都不怕,秉持着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理念,战斗很有可能就是它挑起来的。
这时候,张三醒了,他站起身子,搓了搓眼睛,还以为天亮了,要去整理装备,好去砍树。
可头一歪,发现天没亮,顿时郁闷了。
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身后的方向,于是转过头来,望着那处。
“别打了别打了,养你们不是让你们打架的,再寂寞也用不着打架啊,过两天给你们找个伴儿,自己谈人生理想去。”
王扬无奈摇头,走了进去,蹲下身子将雉鸡和果子狸拉开,横跨在中间。
雉鸡抬头看了一眼,见是王扬,又低下头,一个扑腾,从王扬胯下钻了过去,找上果子狸继续缠斗。
果子狸同样是看见王扬,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了雉鸡的邀战,果断杀了起来。
王扬微微一愣,随即心头大怒,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拿温柔对你,你认为我好欺负,看来得狠点儿!
他打算弯下身子,一人一个巴掌。
可张三早已进场,一脚踢倒果子狸,又一脚踹飞雉鸡,“呜呜”的叫了几句。
果然,它俩顿时老实了,缩在一旁叫都不敢叫一声。
王扬无言,还是张三狠啊,你说它俩不是犯贱吗,好说好劝不听,非要人暴力制服。
拍了拍张三的肩膀,嘱咐道:“下次别那么用力,踢出内伤不好,它们是摇钱树。”
就这样,一场闹剧落下了帷幕。
之后几天,他给四只小动物分别找了一个伴,可该老实的还是那么老实,比如灰兔和大老鼠,它们有了伴儿后,每天躲在一起窃窃私语,你侬我侬,很是和谐。
尤其是那对大老鼠,简直就是楷模,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时间全在啃木头,一人一块,抱在怀里敬业的啃着。
而不老实的,还是那么不老实。
雉鸡和果子狸的战斗依旧那么疯狂,每天都要上演那么一回,这两天更是愈演愈烈,张三一不在,立刻开战,抓紧一切时间打击对方。
连新来的伴儿也加入了战斗。
它几个倒也聪明,人多的时候安安静静,专挑人少的时候打架。
害得王扬每天收拾鸡毛。
其实收拾鸡毛啥的都是小事,就怕它们自己把自己打死了。
为此王扬头疼了好久,最终决定,将它们分开,在峡谷内搭个窝。
他找了些木板,也不管木板平不平,比例对不对,随意挖了挖,将木板竖着放进去,再填上土,压上石头,固定位置。
最后用块大木板盖住,做了个歪歪扭扭的简陋木板房。
三面是木板,前面是出口,下雨的时候可以躲到里面避雨。
为了保证它们不跑出峡谷,王扬还得在谷口做个一米高的木板,堵住路。
他心想,驯养家禽真不容易,自己没住上木头房,倒得帮它们先盖,真是当祖宗供着。
那只极为好斗的雉鸡被王扬从山洞中赶了出来,它绝对是挑事儿的刺头。
它被赶出来后,果然没机会打架了,每天只能来到山洞口,望眼欲穿的怒瞪着里面,却又不敢进去,害怕张三一脚将它踢出来。
那只果子狸终于摆脱雉鸡的魔嘴,每天都在努力休息,狂吃东西。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们不再尝试逃走,每天都老老实实的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么安逸的生活,恐怕它们想都没想过,怎么可能逃跑?
王扬又进了几趟森林,费了好大劲,才又抓了一只灰兔,一只雉鸡。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他经常一天才能抓到一只动物,与前两年一天抓几只的情况相比差了很多。
现在,有了三只兔子,三只雉鸡,两只大老鼠,两只果子狸。
果子狸是一公一母,大老鼠也是,兔子一公两母,雉鸡两公一母。
之前第一头雉鸡是公的,所以王扬才又抓了一只。
可这样一来,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原本哥俩好的两只雉鸡突然翻脸,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它两个每天没事干就打架,鸡毛乱飞,叫个不停,为了母鸡,当年的并肩作战,兄弟情谊,全部通通抛到了脑后。
至今天,那只后来的鸡,已经被前面一只打出了血,相当惨烈,再打下去,迟早一方被打死。
以目前形势来看,后来的雉鸡惨烈牺牲的可能性很大。
王扬抹了把汗,无语凝噎,心想着是不是要再抓一只母鸡来。
没错,他去抓了,他蹲点蹲了好几天,才辛辛苦苦的又抓到了一头。
本以为它们现在两对夫妻可以和谐共处了,可让王扬更加无言的是。
在它们的世界里,也没有一夫一妻制的观念,有一头是不够的,没个三宫六院,都不好意思出去和鸡打招呼。
于是,它们打得更惨了,更疯狂了,最后,那只后来的鸡被打屈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大大口吃肉,自己连汤汁都沾不着。
王扬感叹,还是其他三对和谐啊,尤其是那只公兔,没人和它争,活得太安逸了。
第九十四章 爱情真暴力
一连几天,王扬都在外面埋伏,想再多抓几只母的小动物,对于抓公的……打死他都不这么干了。
他意识到,除了食物之外,雌性生物永远是雄性生物的首选话题。
而且在动物界,很少有坚持一夫一妻制的模范夫妻,漂泊信天翁那样的忠实生物实在少数。
而像蚂蚁蚁后这般逆天的存在又不多。
大部分动物还是遵循着一夫多妻制,哪怕我不想要了,你也别想得到。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大堆的雄性动物养在一起不太明智,起码在驯养初期不太好。
当然了,如果养的数量足够大,便可以减弱矛盾。
话说回来,几天的时间里,能捕捉到的小动物还是不多,才一只母的果子狸。
这片区域的动物们减少,也不是不可预测的。
去年他们掏了那么多鸟蛋,导致这片区域的鸟类大量减少,而那些把鸟当猎物的动物,便不会进入此处。
比如蛇类,在今年见到的蛇类,明显减少很多。
而那些抓蛇的动物,獴啊什么的,就相应减少,而抓獴的,又减少。
到最后,自己得到的食物就减少。
当真是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让人感叹生物链的紧密联系。
但王扬并不为部落的食物担心,从大人们最近的捕猎情况来看,他们已经适应了在捕猎中加入投石索,可远可近,团队协作更加流畅配合。
每天都能带回大量猎物。
当然了,他们的位置更深,资源更丰富。
又经过了几天,王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那头公雉鸡在战胜了新的一头后,还要进行一轮新的求爱历程,才能得到母鸡的青睐。
它会在母鸡的身边打鸣,像孔雀一样展开五彩的翅膀,炫耀自己有多帅气。
还时不时的来个侧面的pose,正面的pose,反面的pose,竭尽所能的告诉母鸡:“哥是个传说。”
母鸡则伸着头,认真的看了看,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它似乎没什么表示。
可公鸡却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一样,兴奋得扑腾到了母鸡的身上。
等它成功俘获了这只母鸡的芳心,又开始摆pose,挑逗另一只母鸡。
在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它轻而易举的让母鸡们心动。
而它的小弟,也就是另一只公鸡就惨了,它只能在峡谷的另一头的某个角落默默看着,从它连打鸣都没兴趣的表现可以看出,它在暗自神伤。
到了晚上,野兔开始活跃起来了,它们本就是夜行动物,喜爱在晚上出没,于是它们也在晚上开始了创造新生命。
王扬看不明白它们是怎么勾搭的,反正躲在一处,过不了多久就办起了那事儿。
果子狸们也不例外。
要说表现最好的,还是那两只大老鼠,每天都要啃掉好多木头块,也不知道它们啥时候才会制造下一代。
王扬思索着,下次要制作木矛或者投矛器的时候,先拿给它们啃啃。
满世界的春天气息,自然也吹进了蠢蠢欲动的大人们的心里。
他们在一天的忙碌之后,会实行造人计划。
一堆人先是坐在一起平静的吃喝,就跟往常一样,啥事儿没有。
然后等想要的时候,就会各自分开,坐在一边。
今天,驱赶者很纠结,他要再次求偶。
他可能已经十六七岁,发育成熟,正值壮年,正是求偶的黄金时期。
全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的肌肉,力量强大。
如此完美的身材,加上经常带领众人捕猎,在部落中的地位很高,仅次于王扬。
一般来说,王扬能第一个吃上肉,他能第二个吃。
进食的顺序很有点规矩的感觉,类似狼群,头狼是第一个进食,并且会吃掉猎物的内脏,那是它地位的象征。
若有其他狼想和它抢,它就会低吼警告。
王扬倒是不在意第一口肉是不是自己吃,但驱赶者和其他大人们很在意,他们严格的遵守某种规矩,保证自己的地位。
按理说,他取得了如此高的地位,应该在择偶上很有优势,能轻易俘获芳心。
可他站在原地,唯唯诺诺的盯着那位几年前就盯上的“美女”,愣愣的不敢上前,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因为他前几年还没有如今的地位,不管求谁,都不成功。
而且还要面对其他竞争者,十分艰难。
确实是非常的艰难,猿人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性成熟,可以制造下一代,但一般不会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一来是因为才十岁,很难获得优势。
二来是因为就算pk掉竞争对手,还得求爱,对方若不从,而他不死心,很有可能打架。
是不是觉得很滑稽?王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觉得很滑稽。
书归正传,驱赶者前几年一直没有得逞,使得他现在地位转变后,还是有些迷茫,不敢上前。
但那啥的力量是强大的,他拿了个水果,走了过去,交给了她。
她看着驱赶者,审视着他。
他十分紧张,不知会不会被拒绝。
果子被接过了,他松了口气,示好成功。
然后他慢慢的坐到了她的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那颗果子又砸过来。
但这次她没有砸,“呜呜”的呢喃了一句。
驱赶者见她不排斥,喜上眉梢,一下子就将她的身子翻转过去……
王扬抹了把头上的汗,太直接了,简单,坦率,什么都不藏着,说来就来。
要是后世的姑娘有这么直接,就不会伤了那么多好男人的心了。
另一边,骨学家和竞争者打起来了,两人怒气冲冲的叫着,打着,对峙着。
好不容易胜了,他又和心上人打起来了。
王扬微摇着头,爱情,太他吖的暴力了。
他捂着王盈盈的眼睛,说道:“妹子,别看,太血腥。日后哥帮你找个好老公,谁欺负你,哥打残他。”
王盈盈扯开王扬,歪着脑袋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幕,撑着小脑袋费劲的思索,发生什么了?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会指定的进行造人计划,用次数增加怀孕的几率。
世间之大,繁衍生息不过如此,王扬倒是相当希望部落人数多一些,劳动力多一些。
(第一次正面描写他们的求偶情况,真是苦煞我也,为此研究了下母系社会的群体状况,发现不怎么靠谱,于是看了些关于猩猩的交配情况,发现也有区别。)
(所以借着大部分动物的情况,加了些个人的想像,然后描写。此处千万不可当真。)
第九十五章 吃货的破坏力
又是一段时间流走。
转眼间,已到了春末夏初的交替时分。
峡谷口的果园中,已有将近两米的果树,果树上嫩叶青翠,绿意繁茂,隐隐的骨朵中,飘着淡淡的果香,预示着再有一到二年,它们就会尽情绽放。
果园的种植已经到了茁壮成长的地步,早年种下的果树上,枝桠添上新绿,后来种下的果树,才堪堪及到人腰。
在峡谷口勾勒出一道缓缓向下的弧线,仿佛纪录着一棵小树的变化。
先是矮矮小小的,然后粗壮,最后成长为参天巨树,十分奇妙。
小伙伴们还在砍树,王扬画了图给他们看,让他们明白这样做有甜头。
他们很聪明,比大人们更容易理解图画中的意思,换句话说,他们一天到晚都待在山洞,无论看与不看,李四的画都在那里。
耳濡目染之下,加上还没有任何观念,所以十分容易吸收。
用句已经被用烂了的话来形容,他们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希望,冉冉升起的新星。
平日里没啥事儿,王扬就爱和他们交流,在地上画着画儿,吃着水果,不亦乐乎。
他们也不调皮,很少玩儿,骨子里那份获取食物的本能,使得他们工作之时特别认真。
也有可能他们把工作当成了游戏,因为挖树的时候,经常会发现一些小虫子,他们会去逗着玩,啥时候玩得腻了,饿了,就吃掉。
吃了几回,他们就不吃了,估计味道不好,很难吃。
王扬在很小的时候也吃过,那时候没东西吃,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以他的口味,确实不好吃。
当然王扬也没少下功夫,他为了让他们保持新鲜感,常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带几个有皮的水果,来到第二天要挖的大树附近,挖个小坑,埋下。
等他们再挖的时候发现,就会高兴得蹦起来,开心不已,也算是当成了挖宝游戏。
这些东西,王扬是不会告诉他们的,日复一日的默默做着。
久而久之,王扬埋的“惊喜”就少了,他不能让小伙伴们老以为地下长水果,以后进入森林老去挖树根,而不捕猎,那就麻烦了。
与早春第一次入林,已经过去了很久,是时候去看看植物长得怎么样了。
他带上了装备,走出峡谷。
路过果园的时候,他发现有的小树苗还是没有长出绿叶,于是停下来走过去察看。
他蹲下身子,握住了这棵瘦弱的树苗,粗糙的枝干上披上了死亡的灰褐,轻轻一拔,连根拔起。
“死了……”王扬叹了口气,没有太多的感慨,去年的冬季太过漫长,这棵在夏末种下,还来不及快速长大的年轻生命,经受不住如此长时间的恶劣气息,撒手离去。
这是一个正常的情况,在这片森林中,针叶林和类似针叶林的耐寒树木居多,但有少数树木的耐寒程度不算太强,面对漫长的冬季,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
王扬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培养了这么久,结果被冬季的持续给破坏了。
有一棵冻死,就有两棵冻死。
王扬赶紧巡视了一遍,发现冻死了三棵树苗,一棵稍大些的果树。
经过对比,发现都是同一种果子的树苗。
“还好我在播种的时候特意排列过。”
王扬把这些树都给拔了,将其他的种子种下。
这类果树死得这么多,说明整体上耐寒度不够强,花在这些上面的时间与心血随时可能付诸东流。
尽管也有活下来的,但总体不够稳定,必须淘汰。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承受不起接二连三的错误。
重新出发,他径直穿过了森林外围,来到森林深处。
他走得不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这片区域大人们正在埋伏狩猎,不能惊扰了他们的行动。
林子里的鸟鸣没有往年多了,去年疯狂的掏鸟蛋,已经给小鸟们的繁衍造成很大困扰。
今年同样没有任何限制的掏鸟蛋。
王扬没有任何合适的理由阻止大人们获取食物。
他尝试过画图让他们理解,在他想来,既然他们能理解饲养动物而获得更多的食物,应该也能理解破坏生物链所造成的短暂食物匮乏。
他先画了一片林子,林子里全是鸟,鸟窝里全是鸟蛋。
第二幅图画的就是他们掏鸟蛋,把鸟蛋全掏光了。
第三幅图画的是一片林子,林子里一只鸟也没有,树上也没有鸟窝。
很好理解的图画,通俗易懂。
但这个通俗易懂,是因为王扬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而在大人们看来,这是他们掏鸟蛋的记忆,鸟蛋掏完了,小鸟当然飞走了。
就像李四画的日常生活图,只是纯粹的记忆,没有一点实际意义。
王扬见到他们平静微笑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看懂,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而且这只是简单的三幅图,他们也许没有想到第三幅图是来年的春天。
这一点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因为王扬知道确切的生物链,知道生态系统,知道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
他们还没有开发出那么强的逻辑思维,推断不出鸟少了,抓鸟的动物就少了,吃抓鸟的动物的动物就少了。
见解释不通,王扬也懒得去解释了,地盘上的动物减少,那就扩大地盘,还不够,再扩!
王扬挺感慨的,以前在看关于生态与动物的节目时,总能听到人类的发展,对其他物种和生态的破坏力极强。
那时候还停留在一个原子弹炸过去,三十年寸草不生的想像。
没想到亲身经历,仅仅作为一介吃货,就让森林的平衡产生倾斜。
书归正传,王扬轻手轻脚的在森林中潜行,还是被大人们发现了。
他们见他终于又出来一次,十分开心。
“你们忙你们的,我有别的事。”王扬摆摆手,默默离开。
很快,他来到了交界处,见到了他日夜牵挂的藤蔓植物。
此时,这些藤蔓植物爬遍了漫山遍野,缠绕在一棵棵大树上,犹如章鱼的触须,又如蜘蛛的网,将眼前的世界紧紧握住。
王扬微微一笑:“可以开采了。”
第九十六章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终于又到了采集植物,提取纤维的时间。
王扬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这方面上,从采集,到提取,再到风干,最后制作等等的一系列程序,全都自己一个人包办。
忙得他几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其他东西,只能在清晨出发之前,和傍晚回来的短暂时间里,清理小动物们的粪便。
以前的他很忙,忙的是锻炼自己,想办法获得更多的猎物,每天绞尽脑汁的想要制作点东西出来,玩的是脑力活动。
现在的他也很忙,每天起早贪黑的干着体力活儿,灌木丛一有动静还得停下来小心观察,提心吊胆不说,还要把一堆小动物当爷一样伺候,变成了体力劳动。
苦倒是不觉得苦,起码吃饱喝足,穿得舒坦温暖,还能兴冲冲文绉绉的称自己知青下乡,太不要脸。
不过不要脸就不要脸罢,反正没人知道不要脸啥意思。
终于辛苦熬了一个月,到了夏季中期,他把植物采集得差不多了。
如果植物还能再长一次,在秋季末可以再次收割。
他暂时可以休息了,于是他今天没起来,睡了个懒觉。
全身肌肉的酸楚,让他动都不想动一下,哪怕他已经得到了一夜良好的休息,那份如弦般紧绷的神经,也还无法放开。
他闭着眼睛,没有睡着,但也不想起来,就像回到了读书的青涩时期,经过了四天的学习,已经精力疲惫,在星期五的早上,只想在床上多眯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就好。
可是母亲总是一脚踹开大门,拿着鸡毛掸子,粗野的掀开被子,啪唧抽了下来。
“都几点了?还睡!你想不想活了!”
想着过去的事情,王扬“呵呵”的笑了,他多想母亲这时候给自己来一鸡毛掸子,再督促一句亲切的话啊。
“咯咯~”公鸡兴奋的叫声,打断了王扬的回忆。
王扬眼睛一瞪,弹了起来:“又发春了,你能不能把你那骚劲儿收敛点,五公里外的母鸡都听见了!”
他抱怨了两句,没有再躺下,睡久了容易把骨头睡酥,他还得留点力气编制绳子。
起了身,他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阳光明媚,白云随着微风,轻轻飘荡在蓝天,做出一张张鬼脸,逗得人哭笑不得。
暖风在山谷内回旋,找不到离开的出口,只好刮在王扬的身上,从他发间丝般滑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然后又在四只鸡的羽毛间流蹿,带走一股骚气。
最后又借着这股骚气,把那满地细细的纤维当成一江春水,轻轻吹皱。
可无奈王扬早已将石头压在纤维的一头,任它如何调皮,只能含恨带走一团骚气。
王扬走到纤维旁,拿掉“定海神针”,收起纤维,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快速编织。
编织了一阵,王扬觉得口干舌燥,在蓝天白云下拿出一个水果,咬上一口,蜜汁四溢,果香芬芳。
伴随着清新的空气,暖洋洋的晨光,一时间心情大好,好想再眯上一会儿,补个回笼觉。
“哎~果然还是把骨头睡酥了,不想动啊。”
他的对面,是一大片的木头,三只鸡的美好生活就在那边,鸡大哥和它的女一号女二号不停的说着情话。
尽管它每天都要战上几场,却还是精力充沛,没有一点萎靡。果然老话说的对,年轻的心,是骚动的,强壮的血,是沸腾的。
女一号积极的回应着它,然而女二号今天对它不冷不热,似乎厌倦了它千篇一律的情话,看透了它海誓山盟的假话。
总而言之,它今天无话胜有话。
它很沉默,拖着肥胖的身子在峡谷中绕来绕去,走到鸡窝前,想了一会儿,没停下,又往前走。
走到山洞口,望着山洞里果子狸警惕的目光,没敢停下,向王扬这边走来。
王扬的身边,是那只眼红鸡老大作威作富无数天的鸡小弟。
它这段时间非常忐忑,比女二号忐忑多了,身体里的旺盛血液,逼得它每天都要忍受鸡老大欢快的声音。
想要抢一只母鸡过来,却又怕被鸡老大打个半死,无时无刻都在忍受着煎熬,只能躲在一边远远观望。
更要命的是,最近那只“小猩猩”老在自己地盘上鼓弄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本来就没地盘了,留在这里,被他抓了怎么办?
去鸡老大那边,被鸡老大打了怎么办?
它的观念还没有改变过来,没有意识到它其实已经被王扬抓了,逃不掉,哪怕王扬喂了它很多次食物,它还是很有戒心。
如今见到梦寐以求的女二号向自己走来,鸡老大不时瞪着眼瞄向自己,自己这个小心脏啊……
王扬哪里想得明白一只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看都不看它一眼,只把目光投在行为异常的女二号身上。
它今天的怪异模样,很像下蛋公鸡这个小品中的公鸡,样子看上去很焦虑,很纠结。
“难不成要下蛋?”
王扬喃喃自语,仔细想想,发现真有这个可能。
鸡下蛋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儿,养过鸡的都知道,鸡喜欢在温度适宜的日子下蛋,一般都在来年三月春暖大地之时开始,持续好多个月,直到秋季末天气转寒结束。
这个年代的夏天,差不多和四月份的晚春持平,这时候下蛋是极有可能的事。
只是它下就下啊,往这边儿走来干啥?
很快,它来到了鸡小弟的身边,目光死死的盯住鸡小弟。
鸡小弟很激动,很想大叫,可又怕激怒大哥,只得憋得全身颤抖。
王扬目露奇异,难道说这只母鸡思想境界已达到了自由恋爱的高度?胆敢在鸡老大面前偷荤?
鸡小弟的委屈,王扬虽然不是太了解,但还是能想像的,此时看着这奇异的一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断默念:“穷孩子要逆袭,真爱无边。”
似乎剧本也在从这方面发展,女二号靠近了鸡小弟,脖子伸到了它的翅膀旁边,鸡小弟心潮澎湃的也靠了过去,展开了自己的羽翼,露出自己色彩缤纷的羽毛。
然而就在这时,女二号突然双目闪过一道凶光,一下啄在鸡小弟的翅膀上,咬住两片羽毛,快速跑回鸡窝,放在搭得差不多的凹形窝里,舒服的蹲坐在里面。
“这是……这是在搭窝?”
王扬傻眼了,鸡小弟傻眼了。
王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时候他姥姥家养过鸡,他去看过鸡窝,里面除了稻草外,还夹杂着许多鸡毛,那些能让窝更加保温,几乎所有母鸡都会这么干,目的是为了保证孵化率。
原本他还以为,窝里的毛是它自己掉落的,原来全是它掠夺来的。
鸡小弟也算看明白了,一时间怒火攻心,冲过去就要报仇。
结果鸡老大见它不老实,立刻发飙,分分钟将它的鸡毛打落一地,另一只母鸡一见,也兴冲冲的捡起鸡毛,搭筑窝巢。
可悲的鸡小弟没有逆袭成功,反而还被各种攻心计“剥削”了一番,垂头丧气的回到王扬身边。
嘴里发出欲哭无泪的哀鸣,仿佛在说:“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王扬依然没打算理会它,他只是咧着嘴想着:“终于要生蛋了?鸡蛋啥味道?都快忘了,要不要先吃上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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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虎毒不食子,你怎敢食之?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王扬想破天都没想明白。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深奥,追溯的历史之悠久,说法之纷纭,不计其数。
哪怕是已经回到了几百万年前,还是弄不明白。
当然了,他不会无聊到去琢磨这类问题。
他想的依旧是,母鸡要下蛋了,新生命要诞生了,驯化养殖取得进展了。
他坚信,经过了这么多天鸡老大的努力后,一定有所成绩。
他的心思完全被母鸡吸引过去,看见它安逸的窝在窝里,心里十分开心。
有了等待的目标,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王扬坐在大石头上编织绳子,心神却被母鸡的一举一动所牵引,看他烦躁难耐的样子,仿佛他才是下蛋的母鸡。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直到了下午烈日正浓的时候,才有了结果。
只听那只母鸡突然叫了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吓得王扬手一抖,掉下两根细丝。
鸡老大和女一号似乎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围到小木屋的门口,也咯咯的乱叫。
“下蛋了!”王扬双目闪过精光,他在姥姥家的时候,姥姥曾微笑着对他说过:“这母鸡下蛋啊,就喜欢瞎叫,就像你母亲生你一样,巴不得全村都知道。”
自此,他便形成了一个概念,母鸡下蛋了会叫得特别兴奋。
他没有立刻冲上前去,可能母鸡正在下,还没下出来,自己这猛扑上去,不太好。
所以他等了一会儿,等母鸡叫得愈加欢实了,才走上前。
鸡老大和女一号虽然被王扬喂了很久,可还是很警惕他,一见他靠近,赶紧跑开,“咕咕”的发出警告。
王扬蹲下身子,将手伸进母鸡的身下,窝里很闷热,还有点微微潮湿的感觉,摸着摸着,忽然间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鸡蛋!”
王扬触电一般,抓着鸡蛋将手抽了回来。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热度,他松开了手。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颗和普通鸡蛋差不多大小,颜色却是青褐色的鸡蛋,看上去就像是皮蛋。
只是匆匆的几眼,王扬就不敢再看了,别把蛋弄凉了。
将蛋放回了窝里,母鸡坐了回去,进行孵化。
回到了石头上,王扬依然心潮起伏,新生命的出现总是让人开心。
养它们,不就是为了让它们生孩子么,最好快快生,越多越好。
一天过去,大人们回来了,他们没注意到母鸡的异样,就算知道它生蛋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感慨。
他们带回来了很多的猎物,哪怕今年的食物没有往年多,但依然不影响他们的捕获效率。
这一点尤为让王扬宽心,他不清楚如今他们捕猎的细节,虽说自己今年也出去了很多次,但那是纯粹的单人行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新的配合上的变化。
反正从获取猎物的能力上,自己比不上他们,他们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以及对森林细节上的认知,比自己更强。
而自己更像个评估师,或者说自己是个小型的百科全书而已。
在吃完晚饭后,王扬已经非常疲惫,连续无数个小时都在编织绳子,绝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但他没有休息,而是化身为全职保姆,全心全意的对待“孕妇”。
他拿了块木头,挖了个槽,到小溪边舀了瓢水,放到鸡窝口,然后把一堆食物放到水槽旁边,保证母鸡可以不用离开鸡窝,全身心的下蛋孵化。
做完这些,夜已入半,大家该睡的都去睡了,几位精力旺盛的,还在丰富夜生活。
他把挖出来的木屑木头块整理起来,走到山洞深处。
在这里,分别住了三种不同的小动物,它们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很近,若是闲得无聊轻轻一推,就能和邻居打招呼。
起初王扬十分担心果子狸和大老鼠会对小兔子图谋不轨,可慢慢的,他发现这个担心有些多余。
它们天天有吃有喝,还有伴侣长伴左右,对其他的小动物提不起半分兴趣,相处得还算融洽。
王扬站在木板外,看着它们,发现它们胖了许多,日子过得太潇洒了,再这样下去,有三高的风险。
尤其是那几只母的,都胖成啥样儿了,躺在一旁,动都不想动一下。
“咝~”忽然间,王扬倒吸一口凉气,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不是都怀孕了?”
他深吸一口气,思绪顿时凌乱,飘到了九霄云外,拉都拉不回来。
直到愣了半晌,才把目光死死盯在那几只母的身上,它们胖了,体型大了一圈,尤其是肚子,很大。
“应该是都有了。”
王扬越想越有可能,春夏两季,正是众多动物繁殖的高峰期,自己把它们抓来了这么久,除去培养感情的那点儿时间,怎么算怎么都要有了。
一时间,王扬狂喜不已,激动得直想把大人叫醒。
但同时,他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更大了,从来没有养殖经验的他,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才能保证更多的新生命健康成长。
他思虑了半天,突然释怀,既然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还操什么心,没有自己,它们还不是照样带孩子。
他觉得自己担心小动物们的想法太滑稽,忍不住吃吃的笑了。
不过话虽如此,该做的还得做。
他养过的宠物都是最常见的,小猫,小狗,小白鼠。
前两者的表现都很正常,只有小白鼠有些特别。
到底如何特别呢?事情是这样的。
在王扬上大学的时期,他买了一公三母的小白鼠,由于没时间细心喂养它们,就一直用一个大的鼠笼,将它们关在一起。
只有一只公的,没有竞争,所以打架什么的几乎没发生过,相亲相爱,十分和睦。
也不知道在多少天之后,鼠笼里忽然多了四只红通通的肉团,王扬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其中一只母鼠产仔了,多了四只小宝宝,可把王扬激动的。
不过他的时间真的不多,面对越来越大的就业压力,即使在大学也不敢放松,全面发展,狂修德、智、体、美、劳、五项属性。
没时间,只能每天带一堆食物给它们吃。
结果第二天一看,恐怖的场景出现了,只见鼠笼里鲜血流了一片,四只刚出生的小老鼠还没有机会睁开眼看一下世界,就被残忍的杀死了。
谁干的?王扬不知道,他只看到那一公三母,放着身旁的一堆食物不吃,却在吃四只小白鼠,包括那只亲生母亲。
后来他跑去宠物店问了问店主,店主说,怀孕之后把它们分开,就能避免这件事,有时候公鼠饿急了会这么干。如果食物丰富,那就是气息问题了,四只大老鼠的气息都夹杂在那么小的空间,没人认为是自己的孩子。
出于竞争的目的,偶尔也出现这类惨剧。
王扬明白了,却没有兴趣继续养小白鼠了。
看着眼前的三种小动物,他知道兔子不会这么干,可果子狸和大老鼠会不会这么干?
为了防止意外,必须隔离出来。
第九十八章 当鸡蛋已成往事
他不得不找来更多的木板,加以制作,将它们一一隔开,为此,还压缩了山洞的活动空间,十分无奈。
并且为了让那几只骚动的公动物没机会骚扰“孕妇”,还堆彻了许多大石头,非常麻烦。
没办法,现有条件太过落后,只能就地取材。
当然,等日后小动物们的数量多了,规模大了,如此狭小的地盘就不够用了,到时候需要围个篱笆,进行圈养。
眼下不是围不起篱笆,而是围了篱笆后,大老鼠之流可以逃跑,所以只得养在山洞,互相熟悉。
等日后产生了依赖性,就轻松多了。
再看那头,“女二号”鸡妈妈不停的下蛋,有时候一天下一颗,有时候两天下一颗,速度很快。
在白天,它会孵上很久,然后才出来进食,之后又快速找鸡老大交配,完事儿立刻回窝,继续孵化。
除了这几件事,不管其他东西。
如此专注,自然让王扬十分欣喜,他现在每天的工作也开始固定,早上起来清理小动物们的粪便。
然后在一轮红日下,坐在冰凉的大石头上,编织绳子,每隔两小时进山洞巡逻一圈,看看小动物们的情况。
到了下午,就伸进鸡窝,检查有没有新蛋降生。
晚上便是茶余饭后的清闲生活,睡觉前再次打扫小动物们的粪便。
除了偶尔走到峡谷口看看果园的开展情况,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为旧石器时代的宅男。
听起来挺清闲的,实际上很忙,很枯燥,日复一日,不过却十分充实,忙了一天之后,跑到小溪里洗个澡,回来趴在柔软的虎皮上,享受着王盈盈帮自己抓跳蚤,很舒服。
要说最开心的时刻,还是看到母鸡又下了一个蛋的时刻,那感觉,就像领到工资,数着一张张红票子的心情。
今天,又有一个蛋下了下来,而且算算时间,另一只母鸡应该也得下蛋了。
他这个开心呐,整天都很亢奋。
以至于到了晚上,还做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梦。
梦中的他,正在上数学课,老师出了一道题。
李奶奶有十二个蛋,一只母鸡每天下一个蛋,她每天吃两个,问,几天刚好吃完。
王扬隐约中觉得这题太简单,似乎小时候做过,可是他死都想不起来要怎么计算,那些公式好像一瞬间从他脑中蒸发。
只好傻乎乎的死算,得出了一个答案,11天。
老师问他:“你说说咋算的11天。”
他说:“12个蛋,每天吃2个,6天吃完,6天的时候下了6个蛋,吃3天,3天下了3个蛋,吃1天,这天母鸡又下1个,又有2个,再吃1天。6+3+1+1=11天。”
他得意的说出了自己的计算过程,可老师说是12天。
他不理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师解析道:“李奶奶每天吃2个,母鸡下1个,等于每天只吃掉1个,她有12个,所以吃12天。”
“不对啊,怎么会错呢?”
王扬又算了一遍,12个蛋吃6天,6个蛋吃3天,3个蛋的时候,当天吃掉2个,母鸡下1个,又吃一天,这不就刚好吃完了吗?哪里还能再吃一天?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他的同桌,那个马尾辫的女孩子举手道:“老师你错了,其实可以吃13天。”
王扬傻眼了,这什么情况,怎么越算越多天。
老师觉得很有意思,就问她怎么算出13天。
她正要回答,下课铃忽然响了:咯咯咯咯~~~”
王扬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上方黑色的崖壁,心想,这哪是下课铃啊,明明就是公鸡打鸣嘛。
揉了揉眼睛,他又展开了一天的忙碌,梦中那个奇怪的问题,他没有去思考,或者说,他暂时还绕不过弯来,隐约中,他认为老师说的是对的,那个女孩子说的也有可能是对的。
“哎呀,肯定是对的呀,公式都说了,公式要是错了,世界岂不颠覆了。”王扬甩了甩脑袋,彻底甩掉这没有意义的问题。
开始了清扫小动物们的粪便。
大人们也随着鸡鸣而起,他们发现,养头鸡很不错,天快亮了一定叫。
吃了早饭,大人们前去森林,王扬则走出山洞,鼓捣纤维。
他眼皮沉重的坐到大石头上,正打算编织之时,忽然见到女二号走出了鸡窝,咯咯的叫。
王扬瞪了它一眼,没说什么,母鸡不会一天到晚的孵蛋,它会自个儿挑时间活动。
快速编织了又一根绳子,王扬松了口气,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看见女二号还在户外活动,顿时眼睛一瞪,怒了。
“你活动了这么久还不去孵蛋,蛋冷了怎么办!”
王扬放下绳子,怒气冲冲的过去一把将它抱起,向鸡窝走去。
他的心情十分忐忑,编织一根绳子的时间很长,速度快些也要半小时,这么久的时间过去,鸡蛋还能不能孵出小鸡来?
走到鸡窝前,把身子一蹲,往里一看,王扬愣了。
不,不应该是愣了,而是震惊了,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以至于他的手,不知不觉的松懈,让怀中的母鸡跑掉。
“我%#·¥%%%!!!!!!”
他在骂人,骂的是极为难听的脏话,脸庞涨得通红,嘴里喋喋不休,把所听过最难听,最恶毒的脏话全骂了出来。
买表七字真言在他此时骂的脏话面前,简直弱爆了。
他在发怒,真真正正的怒,他在发火,两眼通红的火。
他从穿越以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发火,无助的时候,更多的是郁闷和无奈,从来没有发火。
不管是被刃齿虎逼到绝境,还是众人一开始的不理解,他都不生气,可这次,他真的怒了。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发过火,他见过别人面红耳赤的吵架,为钱,为感情,可不怎么清楚,怒到那种程度是什么感受。
可现在他感受到了。
在他的视线面前,那堆干草和鸡毛夹杂在一起的鸡窝上,四个破碎了的蛋,东倒西歪的静静躺着。
蛋黄和蛋清混合在一起的黏稠物,顺着大破口流出,顺着蛋壳缓缓流下,将鸡毛和干草染湿,沾得纠结。
他绝望的伸出手,拿起一个破碎的蛋,放在眼前,轻轻的闭上眼睛,只觉得一只喷火龙在小腹中喷出滚烫的火焰,烫过肺腑,烧至喉咙,冲进眼睛。
“喀嚓。”鸡蛋被他一把捏碎,粘滑的蛋液飞溅而出,他站起身子,冰冷的目光从四周扫过。
“谁干的!”
第九十九章 谁干的?
王扬极怒,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中冰芒一片,仿佛想要杀人。
鸡蛋被偷吃,此事极为恶劣,已经恶劣到不能容忍的地步。
好不容易抓了几头鸡,喂养了一段时间,终于下蛋,正开开心心的等着小鸡出生,不曾想遇到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此事不整治,以后还了得!是不是小兔子小老鼠小果子狸出生也要被偷吃?!
“谁干的,到底谁干的,抓住一定要严厉说教。”
王扬又拿起一个破蛋,脚踏流星的跑到果园边缘,那里孩子们正在挖着树根,好不容易挖掉一颗几米高的大树,费劲的往峡谷里拖。
“都停下,过来看看这颗蛋。”他朝小伙伴们招了招手,装作没事人一样轻声的问。
小伙伴们聚了过来,见王扬手中有个蛋,凑前一看,很快就没了兴趣。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颗大一点儿的鸟蛋,没啥用,前段时间天天吃,腻了。
王扬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似乎不是他们其中一个干的,而且他们很聪明,能够更容易看懂图画中的意思,更明白饲养的好处。
可是小孩子总归有些淘气,抵抗诱惑的能力偏弱,一时兴起,很可能就对鸡蛋下手。
而且说实话,大人们几乎不知道鸡蛋的存在,自己也没说,只有天天在峡谷附近的小伙伴们清楚。
为了确认,他捡了根树枝,开始画图。
他画的是一个孩子去拿鸡蛋吃。
如果有人这么干了,这便是他的记忆,肯定会表现得不同。
可小伙伴们看到这里,更多的是疑惑,不是要养鸡吗?为啥把蛋吃了?
王扬得不到答案,只好闷着气往回走。
重新坐回大石头上后,他已经提不起编织的兴趣,满脑子思索的都是“犯罪嫌疑人”。
他一边理清思路,一边喃喃自语。
“这段时间以来,我起的最早,睡的最晚,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峡谷内,鸡窝就在眼前,没有人表现出要吃蛋的**,连个直勾勾的眼神都没有。”
“恩,白天不可能作案,只有自己睡着了才有机会,可自己是最晚一个睡的,难道有人特意半夜爬起来去偷蛋吃?没必要吧?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偷窃的概念?”
“偷其他动物的东西叫偷,属于自己的东西……貌似应该直接拿啊。”
王扬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没有偷窃的动机啊。
匆匆一天的时间流过,晚上,王扬接过王盈盈烤好的肉,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
他来到山洞的后方,看着那几只已经很大的母动物,双眼茫然。
母兔近来一直在“自残”,它一撮一撮的咬掉自己腹部上的毛,放到一起做窝,将**暴露了出来。
这是为了新生命的到来做准备。
而另一边,母老鼠则是平静的抱着木头,快速急促的啃成屑,地面上满满的都是木屑,轻轻一动,能把空气染成黄色。
比较好动的,是那几只雄性动物,它们可以闻到雌性的气味,却接触不到,烦躁的动来动去。
王扬看了看那几只小动物,思索着小老鼠应该快生了,小兔子也迟不了几天,果子狸还得等一会儿。
收获是肯定的,抚养也顺其自然,王扬不会去管。
怕的就是大人们见有这么多小动物,不想出去捕食,把它们给吃了。
思考间,他又想到了鸡蛋的事,纠结了一天,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在地上又画了那幅吃蛋的画,叫众人过来看,众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他们是真把蛋吃腻了,提不起多少兴趣。
“不是他们干的,那是谁干的?野兽?”
这一点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偷蛋吃的动物很多,可附近有能力偷蛋吃的动物不多,面对那只攻击力极强的鸡老大,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打不过那只公鸡的,自然没机会偷蛋,打得过的,直接吃鸡了。
王扬也没见到其他小动物在峡谷内出没,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峡谷口都是被卡住的。
所以他越想越疑惑,越疑惑越郁闷,最终他做了一个决定,早点睡觉。
早点睡,就起得早。
他赶紧清扫卫生,闷头就睡,值得庆幸的是,他睡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都说人的潜意识十分强大,王扬曾经尝试过无数次,尤其是在第二天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早起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这个念头。
第二天,果真早起。
这次也不例外,他睁开双眼的一刹那,尽是水墨般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篝火已经几乎熄灭,零星的火星上,布满了灰色的灰烬,苦苦的挣扎着散发最后一缕温暖。
那暖意微乎其微,抵挡不住洞外吹来的晚风,打在身上的冰凉。
山洞中,是那均匀的呼吸声,偶尔阵阵轻微的耸动,从那山洞深处飘进耳中。
王扬轻手轻脚的起身,他要蹲守一夜,看看是何方妖孽作怪。
今天白天的时候,母鸡“女一号”下了它第一颗蛋,叫个不停,是个不错的陷阱。
他来到山洞口,没有点灯,明亮的星光是他的明灯,千万颗星星点缀在夜穹上,撒下无数荧光,为大地披上一层银衣,能见度不低。
王扬躲到平日里坐的大石头后面,融化进黑暗,他的对面是暴露在月光下的鸡窝,鸡窝后面是小溪。
他的左边,是山洞,右边,是峡谷口。
在这里,他能十分完美的观察到四面八方的每一个细节,将光明一览无余。
他伏低身子,静静等待。
时间在夜色中仿佛失去了概念,不知道几点钟,天上的星河好似时空隧道,源源没有尽头,仔细一看,原来不曾流动。
月亮在缓慢的移动,几乎察觉不到它有任何动作,那画面好似被定格,它们只是衬托,都是为流云做绿叶。
惟一能陪伴王扬计算时间的,只有峡谷外的森林中,那一声声莫名的骚动。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了。
他的个子不高,也就比王扬矮一些,但体格却是非常健壮,显然得到了长期有效的锻炼。
这几种条件夹杂在一起,顿时让王扬锁定了一个人。
“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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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监守自盗
王扬双目微眯,看清了那张愣愣的脸庞,确实是张三无疑。
“会是他吗?”王扬心中犯嘀咕,张三的表现,一直都比较突出,也比较容易明白自己的意思,是得力助手。
平时很老实,既不打架,也不贪玩,很听话。
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他,可谁知道他有没有特殊癖好,或者特别不喜欢鸡,就是不让鸡蛋孵化。
他走出来后,环视了周围一圈,开始向鸡窝的方向走去。
王扬秉住了呼吸,静静观察。
他走得不快也不慢,落下的脚步不重不轻,和平时没有区别,在寂静的夜色下能够清晰的听到每一步落下,踩在沙石上的“哧哧”声。
没有多久,他来到了鸡窝面前,鸡老大看不见,却能感知到这位杀手,冲出鸡窝,躲得远远的,叫都不敢叫一声,吓破了胆。
两只母鸡“咯咯”的发出不安的声音,对这位鸡老大都惧怕不已的“大人物”感到胆颤。
王扬的心,随着张三的停下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吧,真是你干的?”
他站在鸡舍面前,看了看里面的母鸡,又看了看跑得远远的鸡老大,也不知想的什么,走到了一边,极为随意的小便。
然后平静的走回山洞。
什么都没发生,王扬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张三干的,他起来只是小便。
他再次静下心来等待。
时间一转眼,匆匆流过,破晓前的森林终于安静了些,那一场场生存与厮杀,暂时划下逗号,大口喘息。
这一夜之间,也不知发生了多少次鲜血与屠杀,消陨了多少条性命。
但这不是终止,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那一刻,新一轮的残酷竞争又将上演。
天边微微亮了,月亮和星光黯淡,可在那一刻,又会突然变黑,黑得如漆如墨,一塌糊涂。
鸡老大叫了,它高昂着头,打着鸣,在黑色中如同一道煞白的闪电,直冲云霄,划破天际,冲破迷云,打开了一道大口子。
金光从云中照下,红霞弥漫,一轮红日从山那头悄悄的爬上来,月亮和星星不知哪儿去了,悄然消失。
王扬还守在大石头后面,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雾,雾气轻轻拍在他的脖子上,从缝隙中钻进后背,化成淡淡细密的水珠。
他觉得有点儿冷,缩了缩身子,还是没有离开。
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可对于王扬来说却是煎熬,等待永远是最枯燥的,而且还要小心谨慎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双腿发麻,站起来伸了伸胳膊,一下坐在大石头上,疲惫而颓废。
他没有收获,没有人对那该死的鸡蛋感兴趣,也没有其他偷吃的小贼对鸡蛋感兴趣,一切显得十分平静。
甚至不该用平静来形容,而是死气沉沉。
“哎~算了,在坚持蹲点几天,如果还没有发现的话,就这么算了。”
王扬微微摇着头,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想试试鸡蛋的味道,结果发现和鸟蛋差不了多少,所以失去了兴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人以后就不会对鸡蛋感兴趣了,不用防备。
他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腿不再那么麻了,就打算回山洞,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十分吃惊。
只见鸡舍中,“女一号”蹲坐在窝上孵蛋,“女二号”对着它“咯咯”的叫,还用爪子去推它,想让它挪窝。
“女一号”警惕的盯着它,嘴里碎碎念的骂着什么,被推了两下,还是不肯动。
“女二号”似乎有些急,扑腾起来推它,可惜它翅膀的羽毛被王扬尽数斩断,不能飞,用不出太大的力气。
饶是如此,“女一号”也被推得歪歪扭扭,很是不快。
它急了,给了“女二号”一嘴,“女二号”也急了,回敬它一嘴。
两只母鸡为了窝大打出手,开始互相争啄。
鸡老大跟没事儿人一样,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脑袋左缩一下,右缩一下,全然不理会**的争斗。
鸡小弟拉拢着脑袋,蔫得像根拍黄瓜,微抬着头,看着几家欢喜几家愁,愁上鸡头。
偶尔它会看看向自己靠近的王扬,连躲避的心思都没有,一副不得汝爱我自灭亡的样子。
王扬低下头,继续观察两只母鸡的争斗,他在想,是不是“女二号”想要下蛋了?
或者它痛失爱蛋,把“女一号”的蛋当成自己的。
两只母鸡的争斗还在继续,互相的啄着,羽毛掉了一地。
突然间“女一号”一个起身,从窝中扑腾过去,将“女二号”压倒,“女二号”措手不及,被翻倒在地,一起身,谁知“女一号”不攻反退,一下子扑腾到鸡窝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蛋,猛然低下头,用力一啄。
“喀……”鸡蛋破了个小洞。
王扬瞳孔一缩,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那一啄,被直接啄碎,剧痛无比。
他摸着心口,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忘了呼吸。
“女一号”没有停止,它啄了一下,又一下,将里面的蛋清蛋黄,啄了个一塌糊涂。
“咩咩”两声,似乎是觉得味道不错。
“女二号”也不甘寂寞,冲上来扑翻“女一号”,享受着鸡蛋大餐。
它们吃得很快,连蛋壳都没有放过,一下子鸡蛋就没了一半,就像昨天见到的一样,只剩半圆盛着一些黏稠的蛋液。
王扬无言的看着,它们的每一下低头,每一下敲裂蛋壳发出的脆声,都好似晴天霹雳贯彻到耳中,轰然炸响,耳膜生疼。
他想去阻止,可阻止了也没用,鸡蛋已破碎,不可复原。
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发疯般的冲过去,一只给了一巴掌,喋喋不休的骂着。
“混蛋,虎毒不食子,你们怎么把自己的蛋给吃了!那么好吃你们还繁衍什么后代,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白养你们了!”
王扬无语凝噎,他算是弄明白了,原来不是有人偷吃,而是它们自己吃了自己的蛋!
可它们为啥要吃自己的蛋?为啥啊!
他快速在脑中过滤一遍在姥姥家时的记忆,看看姥姥有没有说过养鸡的只言片语。
可那么久远的事情,那么不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想得起来?
“这世界太疯狂了……怎么办……没人跟我说过养鸡都这么难啊……”
第一百零一章 如果你是一只鸡
对于母鸡吃掉自己的蛋的灭绝**件,王扬深感遗憾,对于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他表示,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但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它们为啥吃自己的蛋?
前面说过小白鼠食子事件,它们由于气息太乱,都认为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杀死,减少生存竞争。
可是,鸡也这么干吗?
王扬不怎么确定,他对生物的具体信息了解不深,对养殖毫无概念,不会乱下结论。
不过对于动物为何杀死自己的孩子有一定的了解,那还得归功于他的一个生物老师。
那位老师在下课前布置了一道很匪夷所思,很刁钻的题目,动物们为啥杀死自己的孩子?
王扬当然也得去找资料。他查了查,结果令他大吃一惊,原来动物界里的母亲们,没有想像的那么美好。
比如白鹭,它会看着个头较大的孩子,将个头较小的孩子啄死,整个过程它就在旁边,但根本不会出手阻止,甚至还有心情梳理自己的羽毛。
这一点不难理解,弱肉强食,胜利的那方有更大的几率活下去。
换个别的,兔子也会把自己的孩子杀死,当它在巢穴中感到掠食者在外面进攻时,它会不紧不慢的将孩子杀死,然后吃掉。
原因是它感到了不安与绝望。
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异常残忍,其实经常上演类似的一幕。
不过王扬对自家的兔子十分放心,都养你这么久了,你还怕我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他不认为自家的兔子会遭遇什么绝望的时刻。
书归正传,兔子和鸡是两码事儿,鸡啄自己的蛋干啥呀?
难道因为打架打怒了,感觉打不过要失去蛋,所以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念头把蛋给啄破了?
肯定不是!王扬对这方面的知识匮乏,不代表他不会思考,什么**算计一杯鹤顶红的事情不会在这里发生。
他决定代入鸡的世界,尽可能明白鸡是怎么想的。
他先来了遍慢镜头回放。
首先,两只母鸡在吃蛋,然后蛋破了,“女一号”收回啄下去的嘴,和“女二号”打架。
“女二号”收回了最初踹出去的脚,两只母鸡在鸡舍下面对面,斗着眼。
再来遍正向推理,两只母鸡为啥打架?**争斗?互相看不顺眼?长得比自己漂亮?
绝对不是!
从逆向推理来看,它们的争夺是为了蛋,因为最后它们都在吃蛋。
但是它们在吃蛋的时候却十分和谐,没有争夺,说明它们的目标不是蛋。
那再往前推一点,忽略那颗蛋,它们在争什么?
王扬眉头一挑:“鸡窝?”
鸡窝只有一个,因为鸡舍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王扬当初建造鸡舍,纯粹是为了隔离鸡老大和果子狸。
并没有想到其他,所以只拿了几块木板随意搭建。
一开始,鸡老大还不当自己的窝,后来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才乖乖的住进去。
之后“女一号”搬来了,“女二号”搬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都把鸡舍当成了搭建鸡窝的目标。
平时下雨天,三只鸡勉强挤在里面,遥望那只日晒风吹加雨打的鸡小弟。
可随着一天天过去,繁殖的季节到来,它们便开始搭建鸡窝。
鸡窝多用一些干燥的干草和羽毛筑成,既保暖又舒适。
无奈王扬天天把它们关在峡谷中,无法找到那么多的干草,他又忙得不可开交,关注不到这方面,导致材料稀缺。
也间接造成了“剥削”鸡小弟的惨剧。
终于是好不容易筑了个窝,“女二号”一马当先,先下一蛋,之后狂下三蛋,有了四颗蛋。
直到此时,还没有争斗出现,那个窝由它占据,“女一号”没有意见。
可问题就在之后的一天来临,“女一号”夜观星像,感知腹中的骚动,明白自己下蛋在即,必须找个地方。
望遍峡谷内,能不受风吹雨打的地方,只有山洞和鸡舍。
山洞它是不可能去的,那里闲杂人等何其之多,山洞深处还有贼眉鼠眼的大老鼠,以及结过生死仇的仇家,它下得不安稳,也争不过。
鸡舍就不同了,三面封闭,地势较高,下雨的时候,水流不进去,而且还有个和“女二号”齐心协力筑造的窝,温暖舒适,正是下蛋的好地方。
当即,它就这方面的问题和“女二号”好好“沟通”了一下,哪知“女二号”要孵蛋,语气强硬,态度恶劣,死活不让,只好给它个教训。
于是第一次斗争就这么悄悄发生了。
王扬哑然失笑,不管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都觉得很有意思。
“原来鸡也在为房子发愁。”
可还有一点不好解释,就是它们为什么是亲自啄蛋?
按道理说,“女二号”想要重新夺回鸡窝,不应该采取打架的方式,而应该主动将“女一号”的蛋啄破,让它死心。
但是主动啄蛋的却是“女一号”,当时局面势均力敌,“女一号”没有理由主动放弃自己的蛋,顺手将鸡窝献给“女二号”。
除非……鸡妈妈们认为自己一直打架,鸡蛋就孵不出来了,反正都孵不出来了,还不如自己吃掉。
亦或者……它们真觉得自己的蛋很好吃?
王扬没有办法定下结论,他能假想自己是鸡,将鸡的行为合理化,但说到底,他不是鸡,鸡怎么想的,只有鸡自己知道。
王扬还需要更多的观察,更多的饲养,才能领悟其中的奥秘。
眼下能做的,便是将鸡舍扩大,顺便帮母鸡们再建一个窝,没有了争斗,看它们会是什么反应。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制作长木板,没有细细加工,木板表面粗糙不堪,长短不齐,但却能建成遮风避雨的舒适小窝。
他一次性做了个三倍于以前的的鸡舍,鸡舍不算牢固,用力碰几下就会倒。
之后的一天,他去拾掇了些干草,然后从鸡老大和鸡小弟的身上拔了些羽毛,通通放进鸡舍里,让它们自己建窝。
有了材料,很快,又一个窝造好了。
现在两只母鸡都蹲在窝里面,下着蛋,而自己所要做的事,就是观察,看看它们还会不会吃蛋。
第一百零二章 人生当进步
王扬天还没亮就起来,坐到大石头上,瞪着对面的两只母鸡。
它们如今一人一窝,安分的窝儿在那,也不吵闹,似乎抛弃了前两天的恩仇。
或许它们现在很忙,没时间争斗吧……
王扬这么一瞪眼,就是一天。
从晨光微微渗透薄云,落下几缕金光,到晚霞染红天际,暮阳倒向西山,他都在时刻注意着鸡舍内的一举一动。
不管是鸡老大的长啸,还是鸡小弟的哀叹,都无法让他的眼睛轻轻眨动。
在此刻,他仿佛化成了石像,恁凭狂风呼啸,也不换当年颜色。
两只母鸡很温顺,有了新窝的它们忙于下蛋,无暇顾及其他,就连进食,也变得异常迅速。
但她们还是会抽出时间,与鸡老大鱼水之欢,让更多的蛋受精。
除去这些琐事,它们基本都窝在窝里,一动不动。
今天它们每人下了一个蛋,没有吃掉,王扬盯了它们一天,腰酸背疼,尤其是脊椎,感到十分明显的不舒服。
他不在意,起码今天母鸡没吃蛋就不在意。
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欢喜的,势头还算不错,再多观察几天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之后的几天,他就坐在大石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母鸡,神情之专注,堪比没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
而母鸡们的表现,也没辜负他的表情,每天除了下蛋孵蛋,没有做出影响恶劣的举动。
王扬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母鸡吃蛋的事件与鸡窝有关。
了却了一块心病,王扬觉得非常开心,走起路来都有点飘飘然,好似腾云驾雾一般,一步三摇晃。
“哎~腿麻了。”
他艰难的走回山洞,好不容易来到篝火堆旁由野兽皮铺成的地毯上,一下就栽下去,翻了个身,惬意的伸开四肢,品味着双腿电流蹿过的感觉。
耳边的篝火烧得旺盛,噼啪作响,他闭上眼睛,平静的呼吸。
按理说,闭上了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
可他从来没看见过完全的黑暗,他闭着眼,那片黑暗中还是会冒着许多星星点点,一闪而过的光芒。
那光芒很弱,有点儿泛绿,有沙砾般渺小,也有火柴般粗细,但当你仔细看去,它又如时间般溜走,然后那里会变成一片一片的亮光。
用文艺点的说法就是,你若想在白天看见黑夜,请闭上眼睛。
用怀旧点的说法就是,当你闭上眼睛,你看不过黑暗,你会看见过往。
用科学点的说法就是,这是光感。
用粗暴点的说法就是,我去,亮瞎了老子的钛合金狗眼!
王扬无视各种说法,他只是喜欢这样看,从小就喜欢看,好似自己穿梭在银河之中,身旁流逝过无数的星星,探索更深处的黑暗与奥秘。
大人们回来了,他们的脚步有些急促,每一步都那么重,那么疲惫,却毫不犹豫的挥霍着不多的体力。
他们放下装备发出的簌簌声,和众人说话的“呜呜”声,流进王扬的耳中。
王扬心头宁静,缓缓的让声音流进,让声音流出。
他还不想睁开眼睛,只想睡上一觉,好好休息。
“滋滋~”
一道特别的声音传进王扬耳中,光是听着,就能想像到肉在火上烧烤,油花儿滋滋炸开的场景。
他觉得肚子饿了,很饿很饿,好像几万年没吃过饭一样,肚子“咕咕”的叫。
事实上,这几天因为母鸡吃蛋的事,他食不知味,吃饭都觉得枯燥。
睁开眼,火焰的影子跳跃在洞顶壁上,他坐了起来,洞外的天色已然见暗,画面变得暗蓝暗蓝,树木在那片蓝影中显得黝黑,鸟儿全都变成了乌鸦,化成黑影快速飘过,也不知忙的什么。
王盈盈见他醒来,将烤好的肉递给了他,众人一边烤肉一边看着他。
他接过来,大口咬下,肉有些烫,他却顾不上半分,只管狼吞虎咽。
众人见他吃了,才各自取食开饭。
一顿饱餐之后,王扬美美的靠在墙边,看着李四画画,他的画技越来越巧妙,细节上的东西越来越多,鼻子,眼睛,刻画得惟妙惟肖,犹如点睛之笔,将画中人的神态盘活。
有时候,他不画人,画些鸟,画些花花草草,但毫无疑问,他绝对不是艺术细胞爆发,雅致飞升。
那些花花草草,要么能结出果子,要么是野菜,那些鸟儿嘛,更是食物了。
王扬见过他画很多画,但是发现一个问题,他画的画,永远是一幅,不会像王扬一样,画几幅有联系的画。
这方面似乎要促进一下,毕竟一幅画所能呈现的东西太少,或者说,对猿人来讲太少。
打个比方,你画美女被坏蛋劫持了,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站在一旁,现代人一看,肯定会联想到美男子穿上红内裤变身超人英雄救美的画面。
甚至还能想到美女被救下,以身相许,与美男子双宿双飞的美好故事。
但给他们看,他们只会想像出画中的画面,不会有后面英雄救美的幻想。
你不给他画下一幅,他就停留在原地。
这与生存方式与抽象思维有很大关系。
王扬觉得,想要加速他们这方面的进步,连环画是比较可行的选择。
他要让李四画连环画,让他保持画面连接的习惯,也让众人有一个更好的图画理解。
他走过去,拍了拍李四的肩膀,李四转过头来,愣愣的望着他。
“孩子,我教你一个……”
“叽叽!叽叽!”
王扬正想要教他,却被山洞深处的突然大叫打断。
他一下就跳了起来,山洞深处也是重点注意的地方,那里也有好几只“孕妇”需要特殊关照。
听这声音,是其中一只母老鼠叫起来的。
“无语啊,是公老鼠又翻墙了,还是果子狸不安分啊?”
王扬赶紧跑过去。
山洞深处被划分出好几个区域,用几十厘米高至一米高的木板隔成,只要公老鼠或者果子狸有心,很难阻止它们。
王扬经常得把它们抓回到自己的区域,时常感叹:“时光这般漫长,你寂寞几天就耐不住了?”
第一百零三章 全新的气象
山洞深处一到了晚上,夜越深的时候,越能听到小动物们的活动,时常传来“簌簌”的轻微声响,偶尔会吵闹。
一旦有哪位因此难以入眠,就会冲过去大吼大叫,恨不得将它们宰了。
它们因为害怕,通常会叫得更大声,更加难以安静下来。
这时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冲过去一脚,它们吃疼,就变得异常温顺。
正应了那句名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王扬几乎不会去阻止,驯化的过程不只是人类适应它们,它们也要适应人类,别以为喂你那么多好东西是敬畏你,如果认不清形势,特别不配合,只好宰杀。
有时候他觉得,是不是古代人驯化的过程也是这样的,把温顺的留下,野性难改的消灭。
今天山洞后方特别的吵,王扬必须趁早解决,毕竟有了几个孕妇,被大人一脚下去,几条小生命就没了。
他想着,自己要用什么办法让它们消停下来。
思索着,来到了山洞深处。
山洞深处的面积还算大,像是葫芦的壶底,山洞口像是壶口,越往里走越大,可以容纳很多人。
最底部,也就是石台的位置,便是小动物们的栖居之所。
以石台为界限,左右各分两个区域,中间空出一条一米宽的通道,供自己走。
通道两边便是用木板隔起来的小动物。
它们的背面均是岩壁,左前右是木板,有两到三平米的活动空间,不算大,但对于单独的它们而言,已经足够。
空间内很干净,黑色的岩壁上垫着一堆干草,一些青嫩的野草,几颗青果,还有一点已不新鲜的肉。
每种小动物的空间各不相同,果子狸的最混乱,肉屑,果屑,到处都是,卫生情况最为糟糕。
这不怪它们,它们喜欢生活在可以攀爬的地方,什么东西都乱丢,再怎么乱,也是地上乱,和它们无关。
哪像现在长时间的死死站在地上。
生活习性改变不过来。
王扬不可能把它放到树上去养。
其次,是灰兔的生活空间。
它们也很乱,最突出的一点就是,王扬采摘一些青草放进它们的空间,给它们吃,可它们很有可能一泡尿拉上去。
装水的木碗也经常被它们打翻,弄得到处都是。
综合起来就是,大小便太过奔放。
与我们想像中干净的兔子有很大反差。
而反差最大的,其实是大老鼠。
可能印象中,谈到老鼠之流,浮现的形象是终日偷鸡摸狗,破坏这破坏那,游走在黑暗的下水道与各种污秽之间,身上沾满了恶心的臭水,体内携带了各种传染病,非常肮脏的动物。
可它们的生活空间,却是干净无比,至少看上去,非常干净。
它们生活的地面上,是一层薄薄的木屑,能吃的食物都吃了,粪便深埋在木屑中,被一一掩盖。
看了果子狸和兔子的生活空间,再看它的,你会有种错觉,那就是它们生活在天堂。
别人睡的是硬硬的黑色“木板床”,它们睡的是柔软的“天鹅绒”。
感觉十分奇葩。
而作为生存能力极强的动之一物,它快速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让王扬感到十分轻松。
所需要准备的,就是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充足的食物与水源,还有一块一辈子都啃不完的木头。
它们啃木头的时间,超过了一切,每天都要消耗相当数量的木头。
因为它们的牙齿每时每刻都在长,需要磨牙,不然牙齿越来越长,刺进下颚,连嘴都张不开。
有时王扬怕木头不容易磨牙,会捡些小石头给它们磨。
他来到那只“叽叽”乱叫的母老鼠的面前,它躺在木屑铺成的地上,翻过来,翻过去,非常烦躁。
公老鼠没有越界来挑逗它,果子狸也没有因为太无聊去打它。
它就这么自个儿翻来覆去的叫着,爪子挥舞起片片黄沙。
突然之间,它趴住一动不动,也不叫了,只是看着前方。
王扬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这就解决噪音了?自己长得不像阎王啊。
他转过头往回走去,刚坐下来,那只母老鼠又叫了。
“……”
王扬无言了,怎么个意思?逗我玩儿?
他又走了过去,却见到母老鼠的后面多了一团粉嫩粉嫩的小肉球。
那个小肉球全身上下一点毛都没有,光滑无比,皮肤的色彩粉红一片,近乎透明,身体上还带有黏稠的液体。
“这是……生小鼠了。”
王扬对这团粉嫩粉嫩的小肉球并不陌生,他养过小白鼠,见过它们最初的样子。
那个小家伙倒在木屑堆中,四肢缩在一起,十分不流畅的动了动,眼睛眯在一起,暂时还不能睁开。
它十分生涩的控制着身子,爪子在空中慢慢挥舞,想要划动,可它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不会有任何力量,它很不适应,转了转脑袋觉得无力。
它的小腹在快速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不一样的空气,那全新的世界对它来说非常恐惧,它可能想睁开眼,看清楚世界,可它根本睁不开。
在黑暗中,它的鼻子轻轻耸动,接收到了第一抹新大陆的气息。
鼠妈妈没心思转头,它还在生产。
这里的异动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们围过来,好奇的看着新生命的降生,对他们而言,极少有机会看到除人类之外的生产过程。
他们的目光有惊奇,有不解,但看到鼠妈妈生下第二只小老鼠后,大部分都失去了兴趣。
他们的目光归于平淡,转身离开。
还留着继续看的,多是些小伙伴。
很快,有八只小老鼠生了下来,它们躺在木屑中轻轻的呼吸,有时候会动动爪子,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鼠妈妈感觉生完了,“叽叽”的叫着,终于有时间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当它发现身后多了几团肉球的时候,完全愣了,它呆呆的看着,突然有些仓促的往后退,神情很是惊慌。
不用说,肯定是头一次当妈妈,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
王盈盈在王扬身旁,可能是见小老鼠很可爱,想伸手去摸一摸,立刻被王扬拍掉。
王扬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怎么能再犯第二次,这时候去摸小老鼠,有很大的几率被鼠妈妈吃掉。
张三也想去抓一只来看个究竟,也被王扬拍掉了手。
这个动作也是王扬经常做的动作,当他不想某人碰某件东西的时候,就会拍掉别人的手。
大家久而久之,也逐渐明白,并且加以使用。
为了断绝小伙伴们的好奇心,王扬极为严肃的冲他们摆了摆手,将他们推出山洞深处。
(这两章的标题,人生当进步和全新的气象,当作自己更新不给力的改变吧,今天开始,每天至少两更,经常三更。)
(今天还有至少一章,如果第二章都写不出就别给我投票了。)
第一百零四章 哥们只能帮到这儿了
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到老鼠们的身上。
鼠妈妈非常惊慌,它看着那几团肉球,身子慢慢往后退,每一步轻轻落下,那根还没被咬掉的脐带就拖着小鼠们移动。
它发现了这点,慢慢靠过去,小心翼翼的嗅了嗅小老鼠们,然后咬断脐带,将胎盘吃掉。
这一次,它没有再闪躲,而是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一个个肉团,在身边绕过来,绕过去。
在闪烁的火光下,它的嘴角还沾染着点点的血。
王扬挺担心它沾了血后野性大发,将几只小老鼠吃掉,可又不敢上去将小老鼠抱过来,只能秉住呼吸看着。
鼠妈妈没有意外的举动,只是非常忐忑,想靠过去,又不想靠过去,显得很纠结。
王扬松了口气,微微一笑,看了看其他的小动物。
其他小动物能感受到几条新生命的出现,显得很惊讶,但同时也很愤怒。
它们在这一刻变得相当暴躁,对于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又多出新的物种很抓狂。
“簌簌簌~”
它们非常愤怒,尤其是果子狸,蹿上蹿下的破坏很多东西。
王扬二话不说,拿了根绳子系到它脖子上,另一头绑到石头上,又拿了好多石头压到那块石头上,将它的活动范围死死的限制在一米之内。
他如法炮制,将公鼠和其他果子狸也限制住,不让它们做出过激的举动。
做妥当了后,王扬才放下心来。
他心情大好,靠在墙壁上,微微笑着。
之后的几天,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发展,母鸡们不吃自己的蛋了,鼠妈妈开始哺育小鼠了,果子狸和公老鼠彻底老实了,兔妈妈的肚子更大了。
另一只母老鼠也在最近产下了七只小老鼠。
而在几天后,几只小兔子也降临人世,第一批饲养的小动物全部都给出了回报。
王扬心情极好,天天都乐呵呵的,时不时计算小动物们的数量,估计到年底,数量会翻一翻。
到明年,又是翻几倍,再过两年又是几倍,到时候连捕猎都不用了,吃它们就行了。
王扬的工作变得忙碌了许多,每过段一两个小时,他就会去山洞深处巡逻一圈,看看食物和水够不够,有没有意外发生。
大意外没有,小状况还是有一些,有一只偏瘦弱的小老鼠被鼠妈妈遗弃了。
他观察过几次,那只小老鼠每次一步三摇的爬到鼠妈妈身边,想要吃奶,都被鼠妈妈粗鲁的推开。
它站起来,艰难的爬过去,又被推开。
再爬过去,再被推开。
它一次又一次的爬过去,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开,它无法放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爬得更快。
可它每次都失败了,鼠妈妈被它惹急了,一把将它掀翻,烦躁的“叽叽”叫。
它翻滚了两圈,还是想要站稳,爬过去,可它已把力气用完,趴在地上,鼻子轻轻的耸动。
它在感知其他小老鼠的位置,感知到它们得到了母亲的青睐,自己却被排斥。
它或许觉得不解,或许觉得委屈,或许觉得绝望,但它还不想饿死,鼓捣着木屑,似乎想吃。
费了好大的力气,发现前方有水,踉跄着身子爬了过去。
到了木碗下边,它用力的闻闻,这边的空气更为湿润,它张着嘴要喝,却碰到了木碗的边沿。
木碗是王扬随意制作的浅凹型道具,有的口子高,有的口子低,表面相当粗糙。
没有喝到水,它又看不见,只好伸出爪子划拉。
它的身上已经长出了一些毛,短短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坑坑洼洼。
忽然间,它抓到了木碗的边缘,用力拉起,想爬上去。
可“哗啦”一声,木碗被打翻了,压到它的身上,清水浇将它打湿,毛发湿漉漉的。
它很是狼狈的喝光不多的水,那些水好似不够它喝,没了还在拼命的吸吮。
王扬目睹了一切,觉得它挺可怜,这只鼠妈妈既然会遗弃它,肯定有它的道理,很有可能是见它太瘦弱,不想浪费更多的营养。
这种作法是自然界强者生存的法则,企鹅也会这样做,它们会特别哺育某只强壮的孩子,无视另一只。
“可怜的小东西。”王扬叹口气,来到了另一窝的小老鼠面前,它们比之前一堆要晚出生,身上还没长出毛,鼠妈妈趴在它们身边啃着木屑。
“这窝还没出现弃子的情况。”王扬眯了眯眼,盯着那只鼠妈妈,看它是不是奶水富余,分点儿给那可怜的小家伙吃。
可这只鼠妈妈喂奶的时候极为不友善,似乎很烦躁它的孩子来吃奶,一被吸就跑,把身下的小老鼠踩了个遍。
王扬无语凝噎,这该不会踩伤了吧。
他叹口气,看来这只鼠妈妈太不友善,贸然将那只小老鼠放进去,肯定直接咬死。
他将目光放到了另一边,在那里,兔妈妈站在原地,兔宝宝们奋力的钻到它的身下,喝着奶水。
兔宝宝们的个头非常小,身上只有一点点的短毛,远远一看,会以为它们是老鼠。
王扬将它们的空间打扫干净,又丢了把青草给兔妈妈,换了碗水。
对于兔子来说,它们似乎没有那么在意气息,王扬可以每天给它们清理空间,而老鼠的空间,王扬已好几天没有打扫过了,山洞后方尽是它们的浓重气味。
可王扬又不敢清理,相当头疼。
转了一圈,他又来到了那只可怜的小家伙面前。
小家伙依然被鼠妈妈排斥在一边,无力的趴在厚厚的木屑上,轻轻的呼吸。
它饿了很久,只能把水当奶喝,再这样下去,估计活不了。
“怎么办?是看它活活饿死,还是给它个痛快?”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久,王扬对什么可爱的小动物都免疫了,只要是能吃的,不管多萌,多小,下手连眼都不眨。
可这只小家伙的命运太差了,连独立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上天能让自己重生,天上说不定有双该死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就帮它一把吧。
他拿了个碗,将小家伙舀了出来,捧在手心里。
小家伙对突如其来的气味感到十分不安,这闻闻,那闻闻,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来到另一只鼠窝面前,看到那只鼠妈妈又踩了自己孩子几脚,顿时摇了摇头,看上了那只温顺的母兔子。
这种品种的老鼠和兔子差不多大,小家伙和小兔子看上去差不多大,表皮都粉粉的。
他将小家伙放进了兔子窝,站起身子抹了把脸。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哥们只能帮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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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当偶尔变成经常
小家伙落地后,往后缩了缩,将自己蜷缩进一个角落,微微缩着身子。
它才刚刚感受过王扬的气息,又突然放到充斥另一股陌生气息的环境,惊恐得只想逃离。
而兔妈妈也发现了它,抬起头,两只耳朵轻轻的颤动,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它在警惕和判断眼前的家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对自己有害。
它望了很久,判断了很久,最终确定那个眼睛都睁不开的小东西没有杀伤力。
但它并不想有这么一位“外人”在场,它轻轻挪动了下身子,身下的兔宝宝们被兔妈妈突如其来的举动扯掉了**,又扑上去吃。
兔妈妈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没有再次移动。
小老鼠依然不敢动,它能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王扬皱着眉头,喃喃的道:“你这么弱,胆子又这么小,全然没有为生存冒险的洒脱,怎么活得下去?”
王扬已经不看好这只小老鼠,转过头,打算去忙其他事。
可这只小家伙却突然动了,它似乎闻到了奶水的香味,小心翼翼的往那边爬。
王扬的目光再次转移了过来,想看看它会有什么举动,兔妈妈又会如何反应。
要知道兔子急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残忍的杀死吃掉,更别说这只肯定不是它孩子的小家伙。
只要它想,它绝对能轻易的将小家伙杀掉。
他在猜测这只小家伙的命运。
小家伙向前爬了几步,然后停下,仰着脖子闻了闻,它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有个庞然大物在前方,不能操之过急。
兔妈妈的目光一直都在它身上,见它靠近,将头抬高,两只耳朵竖得笔直。
小老鼠停了一会儿,再次向前进,几步后又停下来,鼻子快速的耸动。
兔妈妈只是看着它,灰色的眸子中不知透露着何种情绪。
小家伙再次前进,它距离兔妈妈的小宝宝们已经非常近,再几步,就能接触到它们。
兔妈妈如同石化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它。
奶水的香味刺激着饥肠辘辘的小家伙,甚至已经完全陶醉在其中,它慢慢的前进,来到了兔宝宝们的身边。
兔宝宝们只顾吃奶,哪里管它,况且它们从生下来就没经历过危险,就算有其他小动物接近,也不会太警惕。
兔妈妈见小老鼠如此靠近自己,本能的动了下身子,想要远离,可兔宝宝们就在身下,不好移动。
小家伙不知道这点,它的注意力完全在前边儿的**上,十分缓慢的靠近,张开嘴,吸住了**,用力的吸吮。
兔妈妈顿时身子颤抖,灰眸中闪过寒光,转过头来要去咬它。
小家伙也不贪嘴,感受到“大块头”的骚动,顿时松开嘴,用出最快的速度往回跑,重新躲到了角落里。
它在角落里呆了一会儿,然后再次上前,又一次成功的吸了几口奶水。
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王扬双目大亮,这只小家伙可以啊,打一枪换一炮,上辈子打过游击战吧?
看到小家伙暂时不会饿死,他也就不再关注,至于小家伙会不会因为吃的不是鼠乳而生病啥的,以后再说。
王扬来到洞外的大石头上,编织绳子。
他已经编织好了许多根绳子,将其中的大部分又做了两张网,使网的数量达到五张。
剩下的那些绳子他没有制作任何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纤维已经剩余不多,粗略计算,还能制造两根。
说起来,这次编织绳子的速度很快,在有小动物需要照顾的情况下,仍比以前快了不少。
最为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藤蔓还没生长到最长,就被王扬所采摘。
所以数量没那么多。
王扬耐心的编织,忽然间眼前的鸡老大大声的叫了起来,那两只母鸡也叫了起来。
就连一直无精打采的鸡小弟,也突然叫了起来。
它们叫得毫无征兆,失措慌乱,扑腾着翅膀想要飞。
王扬正莫名其妙间,山洞深处也传来了一阵阵吵闹的叽叫。
他赶紧拿块石头压住纤维,跑进山洞。
只见里面哀号遍野,所有的动物都非常不安,那几只被绳子限制住的果子狸上蹿下跳,非常焦虑。
老鼠们丢掉了手中的木头,在原地转来转去,想要找到逃离的出口。
兔子们更惨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王扬摸了摸脑袋,满脸疑惑。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闷响,好似天地中有只怪兽发出了咆哮,巨大的身体踩踏到了地上,极强的力量从大地中传播出去。
王扬脚下一麻,摔倒在地。
“又地震了……”
他的眼前,画面上下的颤抖,快速且短促,瞬间将世界变花,那上下移动的黑色岩壁,仿佛成了一台没有接信号的电视。
闷雷时刻响彻在耳边,隆隆的声音完全掩盖了小动物们的叽叫。
王扬心头巨跳,艰难的在地震中站稳身子,想要跑出山洞,来到峡谷中的空地。
可他刚走一步,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落脚处升上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摔到一边。
这一次地震比上一次更强烈,摇晃的力道更大,连站稳都不容易,更别说逃跑。
王扬放弃了离开,爬到墙角,将身子缩成一团。
好半天,地震才过去,他睁开眼,山洞中一片狼藉。
木桶倒在地上,盖子不知滚到哪里去,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果子。
围着小动物们的木板通通倒落,有几块压到了母兔子的身上,它一动不动,护着身下的小兔子。
果子狸也被压到,老鼠也被压到,有的甚至被三块木板一起压到。
那些堆彻的石头也随之倒塌,要不是几只小动物躲得快,都得被砸到。
它们的面前再无阻碍,可以随时逃走,但它们全都吓坏了,呆在原地。
王扬赶紧将木板重新竖立,将它们分隔。
当他拿掉压在母兔身上的木板时,发现它的身下,那只小老鼠抱住了它的腿,用力吸奶。
王扬无奈的摇头,来到山洞外。
山洞外面,那块堵着峡谷口的大木板奇迹般的没有掉落。
倒是几只鸡被倒塌的木板压住,这些木板本就厚薄不一,没有经过细加工,搭建起来的鸡舍也不牢固,肯定会倒。
只是当王扬将木板拿开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趣事。
鸡小弟也躲到了里面,鸡老大就在它旁边,也不介意。
王扬才不管它俩,摸了摸鸡蛋,发现没有破损,不禁相当开心,老老实实的将鸡舍重新搭好。
忙完这些,他才惊魂未定的坐到大石头上,喃喃道:“发生什么了,怎么又地震了?”
(等会儿还会有,老规矩,没两章都别给我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