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二章、庙门前的老喇嘛
郑军和赵连长接到樟木村哨所电报后,不敢懈怠,一边急报措夏木村留守的军区后勤分队,一边请示军分区后,带领整整一个武装排的兵力,踩着没过小腿的积雪,向科达里山口方向赶去。
在前方措夏木村的军区后勤分队,同一时间,也快速派出了人手;两支队伍顾不上再次乌云漫天,低头苦苦地行进在山道上。
两天后,当郑军他们赶到那个满是乱石的山谷,不出他所料的,早一步赶到的军区后勤分队,队伍里那两名政治处干部,已经把那个包裹严实的箱子,封存在了一个帐篷里,严禁任何人靠近。
山顶上黑压压的云层,让郑军低沉的心思简直喘不过气来,但是,山谷里忙碌的人群,令他不得不放下身上的装备,和大家一起去收拢脚下满地的粮食。
在大家伙心疼的埋怨声中,郑军也拿起一条崭新的帆布口袋,弯腰用冻的冰凉的大手,扫开积雪,把一堆堆稻米、小麦吹掉沙土,仔细地收好;“该死的罗二,竟然把空口袋都想到了,你小子咋不来试试,有机会了还得和你单练一把,”
“嗡,”云层中,再次响起那熟悉的飞机声,郑军拎着装了一半粮食的口袋,满怀希望地瞪大了眼睛,仰脸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嘟嘟,嘟嘟,”尖利的哨声响起,山腰处于一名警戒哨兵,吹响了急促的哨子。在几名大兵的呼喊声中,众人扛起手里的粮袋,急匆匆垛进了山脚下的几块巨石下。
气喘吁吁的郑军,紧紧攥着手里的口袋,靠在冰凉的山石上,正要开口问身边的一个士兵,就听见脑袋上空,沉闷的呼啸声连串,一袋袋眼熟的军粮,劈空从高高的云层里砸了下来。噼啪像阵阵硕大的冰雹。噗里噗通溅起一簇簇雪雾。
甚至,有一袋鼓囊囊的粮袋,像炸弹一样,斜斜一头扎在对面的帐篷上。把挂着棉帘的冬季野外帐篷。咔吧一声直接就砸跨在地。
“哦。原来如此,你丫的不吓死人还真不是你了,”眼角扫了眼不远处面色发苦的政治处干部。那昨晚才搭建起来的帐篷里,这里粮食统计表就在其中,还好电台不在里面。
嘴角微微一挑,郑军正要起身,就听见头顶上寒风涌动,不由得浑身一僵;在战场上听惯了迫击炮弹落地声音的他,禁不住哀叹一声,“草,”
“碰,哗啦,”背后坚实高大的山石救了郑军和一干官兵的性命,哗哗泼洒下来的稻米,金灿灿犹如溪流般涌涌滚落;瘫坐在雪地上的郑军,在大家伙的惊叹声中,默然地打开手里的口袋,任由头顶上的滚落的稻米,直直流进了口袋。
此时,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粮食上面了。
云层上,运输机一个往返,准备调整航向返回了;机舱里,张卓文裹着厚厚的毛呢大衣,靠在条椅上,静静地瞅着机尾处的长官,搓着双手走了回来。
后舱里机尾的舱门已经关闭,哗哗闪亮的警示灯也熄灭了,浑身哆嗦的罗二,虽然穿着臃肿的雪地防寒制服,依旧是被懂得脸色青紫;机舱里临时加装的暖气设备,在高空里硬是一点作用也不起。
靠在张卓文身旁,罗二拉过毛毯盖在腿上,使劲地揉搓着发硬的脸庞,扭脸看看张卓文,“我说,你不好好呆在前面,跑后面挨冻好受是吧,”
“嘿嘿,没见过空投场面,来见识一下,”张卓文伸手抚了抚厚厚的棉帽,侧身靠着长官,这样大家都暖和一点。
“长官,飞机高度也太高了,那些粮食损失起码要三成以上,万一投点有差错,那就可惜了,”晃了晃腕上的高度表,张卓文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机舱里嗡嗡的嘈杂声中,也只有罗二这样敏锐的耳力才能听得清楚。
“嗯,粮食不过是粮食,但下面的道路可就难了,要不是趁着这次机会,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通呢,”罗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伸长了双腿轻轻摇晃着脖子,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回去了你马上联系dilip少将和akkineni nagarjuna,那该死的合约什么时候能签,保安部经费还是太紧张了,”
“好的,长官,”随着张卓文简炼的答复,运输机在高空缓缓向机场方向驶去。
珠峰南麓天气条件不错,晚霞挥洒着淡淡的金黄余辉,罗二和张卓文下了飞机,跳上一辆军用吉普,匆匆驶出了机场;至于那两个鬼子飞行员,他俩任务很重,短时间内要和那架飞机为伴了。
勒克瑙至新德里之间的五大国家粮库,里面的储备粮,今天已经被彻底倒腾空了,罗二的下一个目标,是印度东部城市巴特那,一个粮食产区的储运中心,那里,汇聚着大量的粮商,还有他们的粮库。
吉普车沿着公路南行,在一条大河旁停下了脚步,渡口处渡客的机帆船旁,一艘印军的炮艇停靠在河道中央,两个皮肤黝黑的士兵,背着步枪在岸边看守着一条小船。
“吱,”吉普车掀起大片的烟尘,还没有停稳,罗二已经跳下车来,没有理会不住吐着尘土的张卓文,伸手从这货上衣袋里取出墨镜,罗二施施然架在了鼻梁上。
“长官,”两名炮艇上下来的阿萨姆邦步兵联队的士兵,眼看着一身上校制服的罗二,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赶忙一个立正,给面前的军官敬了个规矩的军礼。
阿萨姆邦和曼尼普尔邦,这两个和北方大陆颇有渊源的地方,罗二已经指示了dilip少将,将优先分别组建两支混合特勤团,至于其他武装部队,会尽快调出这两个邦。
每天空投回来的罗二,顾不上歇息,不停地奔波于各地监狱、警局,好不容易熬到手的烧刀子药剂,也会在第一时间被送给dilip少将;印度情报站的外围成员,也在以乐观的数目,在每天增长。
“嗯,”罗二眯眼看看两个精瘦的士兵,再瞧瞧他俩的武器,微微颔首,抬眼向渡口望去,那艘载满了渡客的机帆船,即将向对岸驶去。
对于这布满了大小数百河流的红土地,要说他不眼热那是假的,而出产丰富的地域里,数量惊人的人口,更是让他愈发舍不得松开手爪了。
不出门不知道天下有多大,自己的眼界还是小了点,自嘲地摇摇头,罗二正要招呼身后的张卓文,冷不丁赫然回头,远处山包上,一间红墙黑顶的庙宇,让他心里为之一动。
引起他注意的,是庙门前的粗大的黑松下,悄然站立着一个喇嘛,皮肤松弛老迈的喇嘛,在静静地眺望着自己;要不是感觉机敏,罗二也不会发现,在千米外,有人在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哦,你俩先等等,我很快就过来,”低声交代了张卓文一句,罗二冲着那两个士兵摆摆手,拧身向山包走去。
沿着一尺宽的沙石小道,罗二一步一步,穿过了两旁七八个砾石堆,挂满五彩经幡的石堆,上面印有佛经的绸幡,随风而舞;也许,经幡飘动一下,就是诵经一次,在不停地向神传达人的愿望,祈求神的庇佑。
庙宇前的小广场,高高的黑松旁,5米高的经幡杆上,印有佛经和鸟兽图案,蓝白红绿黄五色的方形经幡,在寒风中哗哗作响,佝腰而立的老喇嘛,眯眼凝视着迎面而来的过路客。
是的,在喇嘛的眼里,罗二依旧是个过路客,但带着一身浓郁煞气的过路客,在老人的眼里,已然命不长久。
“噔、噔,”高腰军靴踩在青石板上,罗二冷漠地走上近前,要干挺直地瞪视着这个无动于衷的喇嘛,良久,“老人家,身体还好?”
老喇嘛雪白的眉须轻轻一动,手里转着经珠,眼睛半阖地盯着罗二,奇怪地咦了一声,随即摇首不语,嘴里轻声喃喃;面前的年轻人眉眼灵动,身上煞气转身间,竟然差别如此之大,让见多了虔客百态的老人,也是暗暗啧奇。
“那么,您有什么话要说吗?”罗二尽量用缓和的语气,低声询问道,随即又反应过来,英语,在这个高原庙宇里,应该不是通用语言。
抬首,罗二斜眼向后看去,老人身后庙门大开,里面隐约一堵两米高的石墙,一排排有序的石格里,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骷髅头骨,顿时惊的周身汗毛倒立,遂转身快步离去。
“这不会是那什么天葬台吧,娘的我跑这里干嘛来了?”挠挠有些发痒的后脑勺,心里碎碎地骂着,罗二一路小跑奔到了渡口,看也不看吉普车,带着张卓文跳上小船,登上了那艘炮艇。
眼看着罗二的背影远去,老喇嘛手臂抬起,黄衫下,干枯的手掌间,一串紫色念珠在寒风中微微晃动,没有送出这串念珠,让老人孑然长叹。(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三章、下一个粮仓在哪里
在巴特那盘恒了两天,对于那些掌握在私人囊里的大量粮食储存,他并没有简单粗暴地横扫,而是用手里的药剂进行秘密兑换;一场隐秘的会面后,两位被赏赐了药剂的粮商,在他到达巴特那的深夜,已经提着二十支烧刀子开始了行动。
二百万美刀数额不大,但是这在国际黑市上有价无市的救命药,作为购买粮食的定金,却是在巴特那相当的抢手,尽管印度人乐观豁达、随遇而安的民族特性,也无法阻挡对生命的狂热追索。
而给一张张订单作担保的,是印度国防部后勤部门开具的正式公函,在两个粮商的手里上下挥舞,跟随着药剂的减少,换来了一座座堆满稻米、小麦粮库的使用权。
一支烧刀子,权当五十万吨粮食的定金,后尾按市场价结账依旧是烧刀子药剂,运费另算,激动人心的消息在巴特那凌晨传出不到三小时,那两个外围情报员粮商的住宅外,已经挤满了各式大小的轿车;其中,不乏挂着驻军、政府部门牌照的车辆。
在印度大陆上繁杂、冗官沉重的国度里,效率如此高效的活动,是相当罕见的,为了能够拿到一支救命的药剂,再乐知天命的人物,也免不了要拼搏一把。
明面上所付出的金钱代价,在中上层人物们的眼里,不过尔尔,但随后所引发的祸患,呵呵,那是国家的事情,几个家族商量着来就行了。大不了费些许的钱财税款罢了;不说经济这个大话题,就是在粮食领域里有着长远眼光的,在印度似乎还没有出现。
而躲在酒店里稍事休息的罗二,和张卓文匆匆吃过宵夜,登上一辆重型吉普车,在当地警局干员的陪同下,风尘仆仆地直奔郊区的一间监狱。
“长官,你这做生意的速度,也简直太快了,”靠在前座的张卓文。 虽然对罗二玩命般的奔波很疑惑。但也不过是不解罢了,几年来穿梭往返各地的经历,一天里上百公里的转换地点,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走马观花的旅程。
当然。不但是他。保安部里的外派军官、士兵。甚至是指挥着民兵的部落首领们,也早已习惯了。
他嘴里说得汉语,他身旁开车的警官听不懂。但话里那一股调侃的味道,还是让这个消瘦精练的家伙也陪起了笑脸;没办法,这般有着上级再三交代要服侍好的客人,他是万万惹不得的。
相对来说,在印度政府部门里,最有办事效率的,也就是国防部下属的后勤部门了,就在罗二安顿好巴特那购粮事宜,前往新德里的路上,一队队军绿色的车队,缓缓开出了巴特那郊区粮库,沿着北上的公路,开赴尼尔边境。
在那里,一条被拓宽的公路,斜穿过尼尔小国东部高原,正在向科达里山口方向推进。
尽管罗二送粮的手法省时省力,但让他一趟趟地在海拔五六千米的高空,迎风料峭十几分钟,也是太为难了,dilip少将后续的调度行动,罗二还是乐意看到的。
至于dilip少将为此怎样使用药剂,罗二并不追问,一支药剂如果达不到二十万美刀甚至更多的效果,那dilip少将也不值当他看重了。dilip少将能贪墨多少药剂,就看他的能力有多强。
他要的,只是结果,过程任由dilip少将发挥了。罗二现在发愁的,是科达里山口北方大陆境内,到现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要不是怕引起大陆那边的怒火,在张卓文的怂恿下,他都有了把重型机械开上去修路的计划了。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当科达里山口南侧的两个谷地里,堆起了连绵的一座座粮跺时,印度国内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开始大幅度上扬,也撬动了国际粮价的浮动。
好在,印度只要洋葱的价格稳定,手里有着活命粮的百姓,并不在乎市场上粮食价格。印度人一般吃的谷类,也就是各种豆子之类,罗二并没有触及。像印度吃的一般的大米、小麦,才是他下手的对象。
至于印度很多地方都没饭吃,低种姓饿死人其实也是经常事,闭塞,封建,饿死人几年都未必有人知道,罗二也不清楚。
和印度有着传统贸易的周边国家,粮食价格应声而涨,而几乎关闭了对外粮食贸易通道的印度,甚至开始了粮食进口,一时间让远在北方的苏联,大为恼火。
短时间内接受了印度粮食进口订单的,不但有美国,保安部辖下的各地港口,一艘艘散装货船,也开始向孟加拉湾的巴拉索尔港口出发。巴拉索尔港口到巴特那,有现成的铁路运输网络。
今年1月31日,美国才将一颗只有18磅重的“探险者一号”送上太空,但随后发射的实验性质的照相卫星,其中的一颗,正在缓慢地移动轨道。
印度洋上空,由于计算失误,卫星堪堪划过大气层,流行般闪耀片刻,坠烧在了印度洋海域。
新德里,罗二在拉姆利拉广场北面的一间普通酒店,舒爽地睡了一晚后,dilip少将陪同着他在狭小的酒店会议室里,和一众政府高层大佬,在温馨的气氛下,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两大朝野党派的骨干大佬,在罗二的见证下,和代表了保安部情报站的akkineni nagarjuna,签署了秘密友好合约;对指挥官的粮食需求,他们也予以了相当的理解,保证了一定额度的供应。
印度情报站的顺利拓展,罗二还算满意,但随后传来的信息,让他不得不尽快赶向科达里山口。处理手头事物。
“小张,保安部在棉兰和巴西兰岛,目前储备了近五十万吨的稻米,这也是极限了,再这么买粮,老子我就要破产了,”颠簸的运输机里,罗二对着张卓文直发牢骚;为了粮食,他把老婆在日本的私人金库都动用了,回去了免不了玛丽要使劲骚扰他了。
保安部里。林涛主管军事。李相是民事,但他身边智囊型的军事,但现在也没捞到一个,一路跌得撞撞的经历。有时候茫然得罗二也是很无奈。
“长官。你已经尽力了。再说印度情报站上缴的五千万美刀,或许明年会更多了,你离破产还远着呐。”嗡嗡作响的机舱里,罗二身边的张卓文,安慰了一句长官,隐蔽地伸手按按胸口的衣袋,里面那张富士银行的现金支票,就妥妥地待在那里。
他身后的座椅上,特战队员们一个个闭眼假寐,处理完科达里山口那里的粮食,大家就和长官一起,要离开印度了。
掏出一张大比例世界地图,张卓文摊开在膝盖上,伸指一点,“长官,这里其实是个好地方,号称苏联的粮仓,那粮食产量不比印度差,”至于价格,他连提都没提,明显是一副要打劫的嘴脸。
斜眼扫了一下,罗二撇撇嘴掏出一根雪茄,“当”地给自己点上,幽幽地吐出一个烟圈,压根就没理会前面军士张望的眼神。
“那里就别想了,粮仓再大也不是咱们的,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外蒙古呢,”无动于衷的话里,张卓文却是听出了淡淡的疲惫,遂脸色一正,“指挥官,假道蒙古,或许咱们还能做点事情,”
“那些背祖忘宗的货色,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咱们现在缺的可不正是粮食嘛,”张卓文小心地收好地图,也掏出雪茄点上,一边仔细地品着滋味,一边心安理得地劝解着罗二。
“地广人稀,还有苏联驻军,不好办啊,”想想从科达里山口运过去的粮食数量,再加上保安部存储的粮食,罗二否定了张卓文的建议。
费时费力风险极大,他才懒得跑那么远呢。下一个粮仓在哪里,他不知道,还没有计划寻找,也许不用了吧,罗二侥幸地想着。
科达里山口南侧,一处稍加休整的临时停机坪,一架灰白条纹印度空军的米-6单旋翼带尾桨式重型运输直升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给绰号为“吊钩”(hook),轰鸣着从天而降。
1954年开始研制,1957年试飞,目前米-6是世界上最大的直升机,这种可装载41副担架和两名医护人员,或者可运送 65名旅客及随身携带的货物和行李的直升机,印度空军凭着和苏联亲近的渠道,好容易进口了三架,被罗二直接调来了新德里的一架。
罗二看中这架飞机的,正是它机身后部有蛤壳式舱门和液压收放的折迭式踏板,便于装卸车辆和大炮等重型军事设备,还有携带1000千克和2000千克载荷,以330.377公里/小时速度飞行1000公里航线的速度纪录;携带5000千克载荷,以284.354公里/小时平均速度飞行1000公里闭合航线的纪录。
从临时粮库去往山口北侧的空投预定地点,距离有两百公里的山道,而米-6的高原适应性能,完全可以应付频繁的往返任务。
和看守山谷粮库的印边防部队交接手续,再打发走了修路的民众,已经是日落晚饭时分,霞光满天;周广稻带人在外围警戒巡逻,鬼子飞行员保养飞机,罗二则带着张卓文在山道旁的草地上,巡视着一辆辆崭新的苏联制造的重型推土机、压路机、轻型军卡。
这些推土机,是他对北方那些人修路速度不满的结果,赠与给了印度军方的工程兵机械物资,拿来用用也是相当不错的。
“啧啧,真是好东西,北极熊有时候也很大方啊,这些家伙就是保安部里也少见,”带着鹿皮手套,张卓文拍着冰凉的钢铁机械,四下张望片刻,不停地感叹连连,唯有罗二看上去很是郁闷。
苏联给北方大陆的支持,他从情报里也看到了,但免费的赠与,那还真没听说过,一针一线也是要用外汇换回来,和眼前的架势相比,罗二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不同。
转了一圈,把医药箱里装满了粮食,罗二带着张卓文,开着一辆轻型军卡,来到了临时停机坪,飞机螺旋桨启动,热机,轰鸣声在山谷里回响,很快再次升空。
“嗡,”不到四十分钟,郑军他们所在的乱石山谷,抹去了徽号的米-6直升机,按照导航图指向,沿着满是积雪的山峰,急匆匆赶了过来,太阳已经没入山峰背后,时间很紧张。
刺耳尖利的警戒哨声响起,山谷一侧十几顶帐篷里一阵骚动,原本要远远避开空投地点的郑军,慌忙跑出帐篷,迎面就看见了一架体型硕大的直升机,在头顶上控呼啸而过,飞机里那驾驶员白色的头盔清晰可见。
“咦,怎么换成直升机了?”正要向高处爬去的郑军,侧脸看见那两名政治部干部,举起了望远镜,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直升机飞过原先惯用的空投地,缓缓降低了高度,在五十米的高度沿着山谷,嗡嗡地转过一个山脚,在众人视线里消失不到十五分钟后,调转方向拔高了机身,很快越过云层向南方飞去。
“快,去看看山脚那边,看那里有没有人,”在一名干部的呼喊声中,携带武器的一个排士兵,沿着泥泞的山路,火速向千米外的山脚跑去。
传回来的消息,让这些整天收集粮食的官兵们,个个脸上红光满面,一袋袋包装完整沉重的粮食,几乎堆满了那个转角山坡;唯一令郑军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那个期盼中的身影。(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四章、特勤A团
当罗二以近乎拼命的速度,把科达里山口南侧的两个谷地里,那连绵的一座座粮跺,彻底搬空运过到了山口北侧,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五天里,张卓文和那两个鬼子飞行员,也被一次次频繁的飞行任务,累的象死狗一样,再也没了在长官耳边聒噪的劲头了。
要不是为了避开地面上那些目光的监视,直升机不得不频繁地更换空投地点,或许投运粮食的速递,会更快一些。
当最后一批推土机、压路机被丢下荒凉的松林时,“通、通,”,砸倒了大片的松树,嗡嗡作响的飞机上,罗二嘴里哈着长长的雾气,扭脸深深地看着身下这片冰冻土地,沉吟片刻后,随即反手关上了舱门。
“嗡,”加大油门推力的飞机,发动机在高原上撕裂地吼叫着,把沉重的机身从七八米高的树梢处,缓缓拉扯上了高空,只留下山道远处接近的十几个身影。
“好啦,该回去了,这里,不是咱们能落脚的地方,”嘴里喃喃地说道,罗二欠身拍拍前面张卓文的头盔,会意的驾驶员柔和地往怀里一收操纵杆,飞机钻进云层,继续向上飞去。
有了军方人士的刻意配合,罗二一行搭乘军用运输机,下午时分抵达了帕拉得普港口附近机场,辗转登上一艘客轮,经过马六甲海峡,三天后回到了文涞的花园酒店。
顶层豪华办公室里,罗二铁青着脸站在落地窗前。身后站在巨大地图旁的林涛,正在汇报着前一个月来保安部的种种事宜;其中,罗二最为关切的,还是向大陆沿海输送粮食的问题。
“台岛王跃那里,婉拒了保安部支援粮食的计划,就连金三角王麻子那里的走私通道,也被大陆方面掐断了,为此,他损失了不少人手,”林涛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夹。一副无奈的沮丧。
本来有着第七舰队暗地里的合作。在福建、广东沿海地带,向大陆运送粮食是极为便捷的事情,但出乎保安部意外的,是大陆方面毫不客气地拒绝。
甚至。从dilip少将那里传回信息。大陆军方已经联系到了尼尔政府。询问是否有大批粮食被盗或者遗失的情况。
这些情报,让回到酒店之前,罗二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不断地徘徊。
低着头,脚上锃亮的意大利皮鞋,在柔和的羊毛地毯上来回走动,罗二思索了好一会,终于在地图前站定了下来;地图上,那愈见增多的小红旗,正是已经组建完毕的各地特勤团。
凡是和保安签署了亲善友好合约的国家,按照保安部的计划,都要成立特勤团,番号是以国别命名;当然,签署了合约的国家,自身的军队力量,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蜕化,毕竟他们经费是有限的。
而保安部也会依照友好邻邦的国土面积、经济承受能力,派出军事干部,组建合理数量的特勤单位,海陆空循序渐进。
“哎,热脸贴了个大冷腚,是我自作多情了,”罗二自嘲地抹了把脸,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老林,记录命令,”
“即今日起,保安部成立直属特勤a团,各地情报站划归a团管辖,由我亲任团长一职,”毫无表情的声音,随着林涛记录的笔迹,在办公室里低沉有力。
随着1959年元旦的来临,闭门不出的罗二,迎来了自己25岁生日,除了大陆那里春旱消息让他微微不适外,他已经几乎忘记了那个离别九年的京城小院。
烧刀子加上高额军饷,让保安部有了源源不断的高素质军官加入,保安部在一众军官、参谋的打理下,虽然自身实力大幅度收拢,但环绕在自由港四周的大小太平洋西岸国家,一个个大小不一,军兵种齐全的特勤团,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
这些挂着不同国旗臂章的特勤团,唯一相似的,是官兵们脖子上狗牌背面,都有一个锋利的弯钩字样,那是罗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
而象鱼刺般卡在自由港咽喉上的美属马尼拉地区,保安部并没有拔之而后快,有了烧刀子药剂的威力,第七舰队和那些军事基地的官兵,精英们会被保安部暗属的代理人,不急不缓地收入囊中。
退役或者调离的外围情报员,也将带着数量不一的药剂,前往自己下一个工作岗位,他们贴身携带的,是一张彩色相片。
特勤a 团属下的各个情报站,在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徐徐扩张着自己的触角,保安部里最为严密的档案室,花园酒店地下二层,也安设了最为先进的虹膜指纹自毁装置。
至此,保安部牧场计划全面启动。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不但自由港管辖下的各地监狱,就连临近国家的那些监狱里,送交给狱囚家属的死亡通知书,越来越多,死亡原因大多数是病故。
当美国情报机关察觉到这些异常时,美国白宫,在几名资深国会议员的陪同下,美国大慈善家、多家上市公司股东霍夫先生,正在和总统一家人共享晚餐,席间欢声笑意乐意融融。
特勤a 团美国站,是罗二投入最大的情报站,也是收获最大的一个利润点;元旦期间,他收到的一份来自美国的红包,就有足足三千万美刀。
1959年2月9日,大年初二,日本长崎,一间普通的地方邮政局里,两名衣着陈旧的华人,发出了捐赠粮食的明码电报,呼吁全世界爱国华人,向大陆力所能及捐赠出自己的爱国心。
第一时间,除自由港罗氏公司。西太平洋国家纷纷响应,就连和大陆相当不对付的美国,也发出了人道呼声,即将入驻国会的霍夫先生,对此甚为感慨,慨然解囊。
当一船船粮食、衣物、营养品,一笔笔满含各地华人感情的捐款,汇聚向长崎时,日本政府也郑重表态,会尽全力保管、运输这些捐赠品。也会拿出相当的物资捐赠给大陆方面。
这些突然而至的消息。让大陆方面猝不及防,在经过详细的研究调查后,对于海外华人的爱国心,政府还是决定报以谨慎地欢迎。口子一开。水到渠成。
和长崎相对应的上海港码头。就成了指定的卸货码头。
而此时。春节刚过的四川、河南,春旱迹象早已出现,其他省份的麦墒稻旱也难以自保。
在背后化费了相当力气的罗二。拿到从日本传来的情报,终于展开了笑脸,一声令下,储备在仓库里的大批小麦,开始分批装船,连夜运往长崎。
一封封来自各地情报站的电报,送上罗二办公室案头,也让他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4月20日,印度提斯普尔,一架米-6重型运输直升机,机身两侧带着硕大的副油箱,轰鸣着降落在了小镇外的土路上;罗二带着十名全副武装的特勤大兵,跳上印军迎接的卡车,掀起大片尘土直奔镇子而去。
从西藏叛逃出来的这股分裂分子,只来得及在镇子里休整了不到一小时,就被破门而入的大兵按倒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小镇四周,荷枪实弹的印度士兵,早已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转眼间,罗二医药箱里,再次增加了两支断铁刀。
被印度军警看押的当地胁从民众,在罗二的示意下,在当地部族头领的喝令下,排成长队被送进了附近的监狱待审;当晚,监狱里再次出现人去室空的惯象。
特勤a团印度站第一次对外配合行动,副站长akkineni nagarjuna功不可没,他也荣幸地获得了一支断铁刀和两支烧刀子的赏赐,当然,断铁刀就看他有没有勇气使用了。
对于文职官员,罗二不介意他们的上进心,但想在情报站里上进一步,死活就看他们的命数了,断铁刀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的。
情报站里的军官,罗二还会看护一些,但用之不竭的文职,他根本没有守护挽救的愿望。
处理完提斯普尔的琐事,罗二给自己放了长假,先去伊莎贝拉盘横了几天,渡海回到花园酒店,和掌管着罗氏银行的罗灵,带着孩子在海边休整了一星期;接着,他匆匆赶往东京,那里,玛丽已经是抱怨连天了。
一个月后,罗二从日本回到了半岛的罗家山城堡,依旧是温柔体贴的朴姬善,让他真正放松了神经,懒散地过起了休闲的假日。
不过,城堡里的长波电台,接受到的一封电报,让罗二海边休憩的假日,不得不恼怒地结束了;来自西伯利亚情报站的电报里,伊万沮丧地汇报,烧刀子的功效并不明显。
按照保安部给特勤a团苏联站的任务,苏联列宁格勒、波罗的海沿岸、白俄罗斯、喀尔巴阡、敖德萨、外高加索、突厥斯坦、中亚、莫斯科、基辅、北高加索、伏尔加河沿岸、乌拉尔、西伯利亚、外贝加尔和远东16个军区,4个与军区的编成、级别相同的军队集群,分驻民主德国、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去年伊万就必须完成西伯利亚军区牧场计划。
但是,西伯利亚军区在伊万的攻势下,依旧迟迟打不开局面,尽管保安部不奢求资金渠道增加,但军事物资这里可是一大来源地。
西伯利亚军区5个摩步师,管下驻蒙苏军3个摩步师,2个坦克师,编制体制一直属于临战状态,很精干,效率很高。
作为和大陆接壤的边境军区,按照苏联国防部绝密计划,一旦和大陆发生冲突,苏军如果进攻中国不会仅仅从蒙古一路进攻的,在东北苏军肯定会使用当年消灭关东军的战术,围歼中国东北重兵集团,占领整个东北,从蒙古派一个次要集群,利用机械化集团军的高速强突击力沿着内蒙古草原快速进攻直插赤峰,中国无险可守,苏军占领赤峰,锦州,切断关内关外的联络,为苏军远东集团和蒙古集团进行的满洲战役和北京战役做好准备。
西伯利亚军区,正是作为一个先锋箭头的存在,也是罗二为何要首先要拿下它的原因;知晓了部分绝密计划的罗二,对伊万的情报来源,并不感到怀疑。
对于伊万的抱屈,罗二也只能再忙碌一晚,结结实实地和朴姬善恩爱到了天亮,这才容光焕发地登上一辆装甲车,带着侍卫奔赴北方边境。(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五章、人在曹营心在汉
在图们江口边境下车,罗二带着三名侍卫军官,挥手告别送行的人民军,登上苏军的巡逻炮艇,徐徐驶向对岸。
距离岸边二十公里外的一座野战军用机场,一架喷涂着苏联空军徽记的小型运输机,已经整备完毕,就等南方客人的到达了。
半小时后,坐在一辆嘎斯军用吉普车上,罗二随意地看着两旁茂盛高大的落叶松林,虽然道路崎岖不平,但这辆明显经过改装的吉普车上,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旁边开车的是一名苏军军士长,不但是他,就是后车厢长凳上和鱼叉三人相对的三个苏军战士,罗二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对伊万的经营手段,有着些许的赞同。
培植根基,军队方面,伊万并未直接走上层路线,而是从下层的低级军官战士开始,至于地方上,他洒出烧刀子结交的,是一个个实权派的大小干部,当然,佐餐的美刀是不可避免的。
地方上还好说,拿人的手短,再加上这里风湿病、关节炎普遍盛行,烧刀子一出,伊万怀里的相片也就露面了;但是,让他伊万沮丧的,是军队上一次该死的招揽行动的失败。
共青团城,作为西伯利亚军区的一个大型补给中心,伊万此时正在一名后勤军官的陪同下,两人躲在后勤处军官宿舍里,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伏特加压惊。
上星期后勤处的一名中校军官,在享用了伊万的烧刀子后。面对伊万手里的相片,顽固地拒绝效忠,结果一间血肉崩裂的办公室,差点让伊万把胆汁给吐干净了;于是,发给老板的电报里,伊万对药剂的效果,提出了疑问。
本着对老板的万分信任,不甘心的伊万,和一名宣誓效忠后的少尉军官,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把后勤处上校处长给约了出来;经多方打听。伊万知道这名处长的酒精肝已经是后期了。
结果,被药剂治愈了病症的那名上校,不但没有领会伊万的友善,根本不提药剂的事。反而在伊万掏相片之际。拔枪逼了上来。试图盘问药剂的来源。
高举着双手,伊万好不容易展开肥厚的手掌,在上校讥讽的鄙视下。说出了让上校极为不痛快的回答,“上校,请你向罗长官宣誓效忠,”
在伊万和少尉军官的注视下,满脸涨红的上校处长,咆哮着打开了手枪保险,随即犹如一枚膨胀到了极点的气球,身体四肢迅速涨鼓起来,惨叫连连地“碰,”再次炸成了点点肉糜。
近距离的二次观摩,伊万两人虽然躲避及时没有受伤,但惨烈的上校,还是让两人心灵上受到了沉重打击,不大喝上两天烈酒,是无法恢复常态的。
“咕咚,”又是狠狠的一口烈酒下肚,斜躺在沙发上的伊万,瞪着干涩的眼珠,随手丢掉空空的酒瓶,打着长长的酒嗝,“我说安德烈,再给我来上一瓶,”
靠坐在对面的单人床上,安德烈少尉苦笑一声,俯身从脚下的箱子里,拎出一瓶六十五度的军用白酒,拿在手里颠了颠,“伊万站长,您还是要节制些了,喝酒也不能这样一天三顿地喝啊,”
作为军区后勤处的一名军官,地位不高的安德烈,其实也不过是报废物资仓库管理员而已,还是专门管理报废枪弹的二十七号库区;像管理坦克、装甲车那些大型机械物资的美差,根本就轮不到他头上。
郁郁不得志的安德烈,在城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相貌漂亮的女友,但他的津贴让自己也甚为感叹,一件貂皮大衣的价格,自己不抽烟不喝酒攒上一年,或许能买到半个。好在,现在吃穿是不需要花钱的。
而同为处里的年轻军官,那些有家世有背景的同仁,已然开着高级轿车,带着女伴们整天郊游打猎,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们,哪个是正经地走出军校的。
屋漏偏逢连阴雨,安德烈的女友患上了强植性骨髓炎,他又在公干的意外中伤损了右腿,等待截肢的绝望中,伊万出现在了病房中。
两支昂贵的烧刀子,换来了安德烈的忠诚,伊万原本暗叹生意亏本的不甘,在这两次失败的行动后,已经转换成了侥幸了。
“叫我副站长,安德烈,也许我连副站长也没脸干下去了,”伊万使劲欠了欠身,酒精的麻醉让他最终还是躺在了沙发上,虽然意识清醒,但大量的烈酒,足以令他吐着浓浓的酒气,软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名上校处长的“失踪,”很快就会引起后勤处甚至军区政治部的关切,伊万已经有了退缩的打算,还是地方上的干部好相处啊。
“呵呵,伊万站长,这两次的失败,其实还是很有作用的,”安德烈英俊的脸上,现露出淡淡的笑意,蔚蓝色的眼仁里遮掩不住的野心,在伊万酒醉之时暴漏无疑。
“对于那些政工干部军官,还有组织观念强烈的人选,咱们目前不宜去接触,但是,那些变着花样往怀里搂钱的军官,才是咱们情报员的最佳来源,”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话好说不好听,却也是一个道理,聚沙成塔,底层的军官多到了一定数量,那质变的时候也就到了,”
“现在咱们站里的尉级军官不多,校级军官也就你那亲戚一个,但军士长一级的却是到了上百人,他们才是部队上的真正骨干,我相信,按照中国人的话说,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战友,会越来越多,”
安德烈简洁的分析,让伊万浑浊的思维里,悄然闪过一道亮光,沉重的呼吸声也轻微了大半;是啊,就算自己靠着这些底层军官。还有地方上的情报员,也给自由港前后发出了两批军火了,那今后的功绩,还是有的赚的。
深深吸了口气,伊万慢慢坐起身来,端端正正地打量着面前的安德烈,脸上的潮红虽未散去,但目光再次明亮;许久,“安德烈,恭喜你。我会请示指挥官。将你列入正式情报员,月薪一千美刀,单次任务奖金另算,”
作为情报站的外围情报员。是没有津贴的。只有完成了任务才会有相关赏金。
伊万的话。让安德烈镇定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红晕;情报站里的第一步已经踏出,今后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接下来的谋划。就是要找一个缺口了。
当伊万和安德烈休整好心情,再次密谋下次动手的目标时,罗二已经换上了一身苏式尉官制服,带着三个士兵打扮的侍卫,登上那了架军邮航班,轰隆隆的飞机在机场土质跑道上一跃而起,笔直向伯力飞去;鉴于飞机的任务航程,要在伯力加油后,才能继续飞往共青城。
从边境到共青城的路途,伊万走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他都会竭力安排好顺畅通道,哪怕浪费点烧刀子也是值得的;对此,伊万和罗二很是放心。
嗡嗡作响的机舱里,罗二裹着军大衣靠在长条椅上,鱼叉三人守在身旁,对面的座椅上,六个来自不同部队上的军官,也同样闭目养神,大家都保持了沉默不语。
能拿着通行证登上军邮飞机,说明大家都是搭机的顺路客,苏联百万大军里,能相互认识的也就是身边的人了,彼此陌生同乘飞机再平常不过了。
罗二去往伯力转机,伊万却是和安德烈分手后,一头钻进了城里的工农饭店,和饭店经理,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西伯利亚分部共青城负责人卡门上校,例行情报交换。
国家安全委员会(克格勃),建立于1954年,该机构可追溯到1917年12月布尔什维克政府刚建立时成立的“契卡”,捷尔任斯基是第一任首脑。
克格勃的职权领域大致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反间谍部门相当,以实力和高明而著称于世,在某方面甚至超过美国。。在1930年代,由亚戈达和叶若夫领导的内务人民委员部成为“大清洗”的工具。
冷战期间,“克格勃”的职能涉及国内所有领域, 凌驾于苏联党和政府之上,在国际上也成为红色恐怖的代名词。
1918年,随着苏俄政府迁都莫斯科,契卡将总部从彼得格勒(圣彼得堡)霍瓦亚大街2号,迁到了克里姆林宫附近的卢比扬卡广场11号。
克洛勃主要机构有“对外谍报局、国内反间谍局、军队管理局、边防军管理局、总务局、克洛勃驻外站组等。克格勃系统工作人员曾一度达到50多万名,总部机关有1万人,间谍、反间谍和技术保障等部门有20万人,边防军30万人,此外,在全国有150万线人,在国外有25万谍报人员,年预算为100亿美元。
克格勃一直是苏联对外情报工作、反间谍工作。国内安全工作和边境保卫等工作的主要负责部门,是一个凌驾于党政军各部门之上的“超级部”,是一个超然的机构,它只对中央政治局负责。
作为“世界上空前最大的搜集秘密情报的间谍机构”,11次更改过称谓的克格勃,伊万作为其间的一个小人物,自然必须要和组织上保持密切联系;而他的主动行为,也为自己按上了一个枷锁,换得人身安全的枷锁。
没办法,身在国内大局其中的伊万,是没办法摆脱克格勃锋利的爪牙。
伊万早前拿回的药剂中,卡门上校虽然没有资格获得配给,但去年的圣诞节,在共青城刚刚落脚的伊万,很有眼色地上门服务,亲手奉送了两支烧刀子,让卡门对他的印象极为良好。
这也是伊万没敢拿出那张相片的结果,但两人之间的私人友谊,却是瞬间上升到了一个很满意的高度,伊万暂且是很满意。
“卡门老兄,你还在忙着听寡妇墙角呢,”狗熊一般魁梧的伊万,登上饭店二楼,熟门熟路地推开了经理办公室棕色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秃头鹰目的卡门,坐在办工桌后的皮椅上,激动的浑身颤抖。
卡门的办公室,也只有伊万这个粗俗的家伙,敢于不告而入;但是,伊万为了不再深刻刺激面前的老兄,也只是站在门口调侃而已。
在伊万放肆的注视下,卡门暗暗长吐一口浊气,左右扭了扭脖子,鼻腔里阴阴地冷哼一声后,脚下索索地钻出一个金发苗条的服务员,红嫩的小嘴上残留着白色液渍,低头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飞快地整理好自己的裤子,卡门坐在皮椅上,捏着一条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双手,“伊万你这个混蛋,又想卖点什么消息了?我这里可不是废品回收站,”
言语间,丝毫没有让座客气的味道。
也是,任哪个男人被打断了好事,也不会有好心情的。
对于伊万这个辞职开始单干的前国家情报员,卡门以前是不会正眼看哪怕一眼的,但现在,他却对这个朋友,怎么也掀不起半点的反感。
“啧啧,你卡门一向是财色兼收的大人物,我没有上好的消息,哪敢跑这里亮相啊,”大咧咧的伊万,见休息室小门关上,自然不会客气,摇晃着大脑袋坐到了沙发上。
“一个中校军官,一个上校军官,两人或许都死了,有消息吗?”不等伊万再开口,卡门突然问道,阴霾的眼睛扫过伊万的脸庞。
“没有,我说的是另一件事,”伊万泰然自若地答道,随手从兜里掏出雪茄盒,先给卡门扔过去一支,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提神。(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六章、近水楼台的恶果
对于伊万的转移话题,身心舒畅的卡门上校,根本不带半点的含糊,干硬的手指摩挲着秃顶脑门,阴桀的眼珠子毫无表情地在这个“老朋友”的脸上来回扫视,“别的事再说,我要的是那两个军官的下落,”
也是,在目前的大环境下,要是他卡门不尽快给出上级一个说法,那一个中校军官,一个上校军官失踪的事,足以让他或许明天就可能被发配到了极地圈的劳改营;那生不如死的苟且日子,没人会乐得享受。
背负着沉重压力的卡门,苦不堪言之下,这才有了在伊万的注视下,依旧让“燕子”给自己解压的尴尬场面。当然,伊万的话题转移伎俩,在他这里很不成功。
要不是心里对伊万那莫名其妙的好感,凭着手上的一些证据,恐怕伊万早就被他抓进秘密监狱,让电椅和他对话了。
现在好了,伊万主动上门,也省了卡门的一番费力,但对于朋友,哪怕是被医治好了重度酒精肝的卡门,也不会放弃丢卒保帅的机会,背黑锅就算了。
“哦,”早晨喝下的高度白酒,到现在伊万还不是特别清醒,卡门不依不饶的质问,虽然他听着不是很舒服,但拿着雪茄的动作,并未有任何变形,还是不紧不慢地吞吐着烟气。
“那两个人啊,呵呵,卡门,你别告诉我那两个军官失踪后,你找不到带血迹碎肉的房间,”好吧。没有过多犹豫,伊万耸耸肩,当然不让地承认了下来;要是他还想诡辩,那卡门翻脸的时候也就到了。
别说朋友没有撕破脸皮的那天,在俄罗斯的谚语里,朋友只是拿来陪酒的伙伴,仅此而已;卡门是干嘛的,伊万很清楚,干的就是专抓朋友熟人的工作,还好给了自己承认的时间。否则出门后就两说了。
“嗯。就你?”伊万的坦诚,反倒是让卡门眉头紧缩地靠在皮椅上,嘴巴紧紧地抿着,一副疑惑的模样。那两个被大概清理后的房间。就他这个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老手。一番打量后,也是很难以理解。
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活生生的人体。从内而外的,相当均匀地炸成了碎末,就连骨头也是大小几乎一样的碎渣?自傲的卡门想不出来,别的情报高手他也不认为能分析出结论。
至于伊万这个庸俗的情报贩子,不是卡门小看他,万万是没有这份本事的。
“不,不是我,”伊万不紧不慢地说着,随手把雪茄按灭在烟缸里,“是他俩的背叛,对自己的背叛毁了自己的性命,”脑海里,那恐怖的场景一闪而过,伊万还是相当的不适应,面色有点灰白。
“伊万,我的朋友,你还是全说出来吧,我没有时间去猜测你的哲学,真相,告诉我,”卡门不耐烦地掏出精致的指甲剪,低头不再去看这个胖子了。
等到自己修剪好了指甲,那对话的地点,也就该换一个畅快阴凉的地下室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药剂,那能治疗你酒精肝的药剂,他俩也用上了,虽然疗效同样惊人,但对作为朋友的我,起了坏心思后,后果嘛,桀桀,”最后阴森到心扉深处的冷笑,犹如一道滚滚巨雷,赫然在卡门耳边炸响,轰隆隆炸得这位克格勃军官手脚发凉。
强忍着脑后直到脊梁,再到脚后跟的寒气,卡门动作呆滞片刻,僵硬地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伊万,好半晌没有动静;上帝啊,还真应了那句话,河边常走靴子湿,原来真的是这样。
伊万手里的药剂,卡门不是没有动过念头,但那数量稀少的货源,卡门还没摸到渠道,就收到了上层传来的消息,遂按捺下了贪婪的诡念,也堪堪保住了性命。
经伊万的手流入苏联境内的药剂,截止目前有两千多支,除了伊万要打通边境关节的两百支,结交周围势力人物的两百支,剩下的全部在黑市倒卖了出去,至于流通到了哪里,恐怕伊万也不清楚。
否则就那两船军火物资,就算有烧刀子药剂,手里没有大把的美刀,累死他也搞不到手里,还得平安的运送出去,花费自然是没法节省的。
没理会卡门幽怨的目光,伊万乐呵呵地搓着大手,“卡门,我说过,你我是朋友,但里面的含义,怕是你从来就不懂,也是不屑于去想吧,”
“咱们俩的关系,怎么说呢,”伊万和善的眼睛,微微扫过办公桌上的台历,稍稍顿了下,抬眼看向了卡门。
不带半点含糊,卡门啪地丢掉指甲剪,伸手推开台历下的铜座,在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钮上使劲按了按,关掉了录音设备,“好,继续说吧,”
“按照指挥官的说法,你我是真正的战友关系,所以,在你对我有敌意的时候,你也察觉到了,你的身体里,有种渐渐膨胀的鼓胀感,好在,你并没有对我下定了决心,”
“否则,那两个把自己炸成了碎末的家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烧刀子药剂,不是那么好享受的,”伊万没有任何感情的说辞,让卡门心里的疑惑,猛然拉开了厚重的帘幕,也惊得他目瞪口呆。
“当然,如果我对你有了敌意,也逃不过自毁的下场,这药剂很是公平,”伊万自嘲般的结束语,好歹让卡门心里平衡了许多。
“指挥官?你说的指挥官,到底是哪个?”不愧是精英特工,心神震荡之下,卡门还是抓住了伊万话里的核心,疑惑地开口询问。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除非卡门想试试那自毁的滋味,他才不会轻易怀疑伊万的坦诚,既然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蚱蜢。不搞清楚来龙去路,就不是他卡门了。
当然,伊万手里流出的药剂,是卡门还能镇定的原因,别人或许不清楚,他一个以情报为生的圈内人,多少知道点莫斯科那里,药剂已经成了昂贵的稀缺品。
既然是昂贵的稀缺品,平民百姓是无福享受里,达官贵人才是最后的拥有者。既然这样。他卡门忐忑个什么劲。
凭着他卡门在共青城地头蛇的身份,伊万想要立足,不得不送上了两支药剂,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这次。近水楼台的恶果。实在是太坑人了。
心思急转如电的卡门,伊万根本不是对手,依旧沉醉在药剂良好效果的胖子。一时间忘记了前一阵给指挥官抱怨的电报,“指挥官,也许你们有档案,就是棉兰老岛南部的实际控制人,中国大陆退役军官罗本初先生,你也可以叫他德尼尔森上校,美军现役军官,”
伊万简单的介绍,立马让卡门想到了一份三级机密档案,要不是需要海参崴那里配合调查,他或许永远看不到那里面的资料。
“原来是他啊,”隐约想起资料里的黑白相片,卡门似乎悟到了什么,没有再吭声;也许,是对那相片清晰的记忆,让他这几天来,始终隐忍着没有抓捕面前的这个胖子。
就在伊万给卡门交代底细的时候,罗二搭乘的飞机,已然从伯力出发,徐徐向共青城方向飞去;机舱里,稍微睡了一会的罗二,正满身大汗地瞪大了眼睛。
睡梦里,那早先在朝鲜时浑身撕裂般的痛苦,再次裹挟了全身,愈加清晰的痛苦,在他睁开眼睛时,才确认,骨子里传来的痛苦,并不是一个虚恍的梦境。
“斯,我草,”仰靠在座位上的罗二,双拳紧攥地尽力抬起头,牙关咬的咯吱吱作响,但是,前胸后背脱离似得剧痛,让他还是忍不住拿出一支烧刀子,咔地捏碎了瓶塞,一口喝下了药液。
随着药液的喝下,一点点褪去的剧痛,潮水般很快消失不见,满脸狰狞的罗二,缓缓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还好有药剂,要不然老子刚才抽筋就抽过去了,”不明所以的他,对这种痛苦,直接就推测到了抽筋,没往太深里去想。
眼帘扫过,身旁三个面色紧张的侍卫官,令罗二不得不堆起淡淡的笑意,“没事,刚才做了个恶梦,娘的吓死老子了,”
“嗡,”螺旋桨飞机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飞行,在天际边缘晚霞的最后陪伴下,穿过厚厚的云层,降落在了共青城西北的一座军用机场。
机场跑道外的水泥路上,两辆黑色轿车旁,穿着黑色皮大衣的卡门,在伊万的陪同下,正眼巴巴地等待着飞机的到来。
戴着青灰色礼帽的卡门,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静静地站在轿车旁,虽然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天空,心里却是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指挥官密电,他在共青城的几天里,每天需要一千零四十人的药剂原料供给,你掌管的两处劳改营,不是经费耗费超支嘛,正好一并解决,”伊万这个该死的胖子,扣扣索索地吐漏了些药剂的机密,但这零星半点的情报,里面的意味足以把卡门吓得魂飞丧胆。
疗效奇佳的药剂,要说莫斯科中央医学研究所没有分析,打死他也不相信,但把人命当成药剂的一味原料,卡门再也无法淡然处之了。
查询过军邮航班的时间后,卡门果断地对着伊万手里的相片,发出了效忠的誓言,对于比自己强横比自己更为狠辣的指挥官,他不认为自己的前程会就此打住。
靠近极地圈边缘的两个劳改营,里面圈养着将近一万犯人,作为国家安全委员会西伯利亚分部共青城的负责人,卡门上校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但每天消失上千人的任务,他还是相当的为难。
从怀里掏出一份气象部门发来的电报,卡门皱着眉头思量着,也许,明天到来的罕见寒流,会是一个机会。踌躇片刻,挥手招来一名特工,“去航站楼,电话通知伊万诺夫上尉,由于天气原因,给养车队车辆明天进行防寒养护,后天一早出发,”
原本应该今晚出发的车队,被他借着手里的电报,生生推迟了一天一夜,期间的空挡,就是指挥官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七章、那冷漠的神采
“嗡”,机场上空挥之不尽的云层里,随着低沉的发动机声,一架空军涂装的军邮航班,终于出现在了地面有心人的眼中;已经航行了近四个多小时的飞机,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压低了机头对准跑道。
知道这时,躲在汽车里偷懒的伊万,这才不急不忙地下车,端端正正戴上帽子,再整整身上的大衣,“卡门,走吧,指挥官到了,”;对着一脸严肃的卡门上校,也只有伊万这个老油子还能调笑两句。
机场跑道边缘,春寒料峭的北风依旧凌冽,腿脚稍感发麻的卡门,眼角微微一挑,低哼了一声,迈步和伊万并肩而行,向停机坪走去。
主跑道长达2公里的军用机场,间或有明显是老旧型号的战机起飞降落,但备战任务不是很繁重的机场航楼,很快安排了军邮航班的落地;毕竟,飞机上那装满了一袋袋的信件邮包,是各驻防地官兵最为牵挂的一件事,没人想在其中找不自在。
西侧3号停机坪,也就是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干硬地面,喘着粗气的飞机,在地勤人员的指挥下,飞机哼哧哼哧地停下了风尘仆仆的机身,后尾舱门随即打开。
七八名从伯力顺路过来的官兵,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下跳板,寒风中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快步向机场为走去;一辆快速驶来的嘎斯卡车,带着卸载邮件的大兵,也停在了飞机尾部。
和急匆匆登上飞机的大兵们错肩而过。穿着普通基层军官冬大衣的罗二,缓步走下了跳板,他的身后,三个健壮的苏军陆军士官,亦步亦趋地紧随在侧。
站在梆硬的黑土地上,罗二左右扭扭脖子,随着耳边微微的咔咔声,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头顶上的天空,这灰蒙蒙的天地,两百年前。还是汉人的鞭稍。现在倒成了蛮夷的天下,真真是奇了怪了。
不得不说,早前张卓文这个奇葩的热血青年,时不时给罗二唠叨的近代历史。让罗二现在的心思也变得狭隘了很多。看向任何外族人的眼神也很怪异。犹如,犹如在看满地乱爬的牛羊,
就是这些貌似友善的牛羊。往前推百年时光,差点把那个祖国大陆给肢解掉了,就算运气好没被撕扯成碎块,失血过多元气大伤的大陆,也再不复有历史上的荣光了。
“蹬蹬,”使劲在地面上跺了几下,罗二收回视线,也许,这里的亲善友好计划,盈利能大上一些。想到此处,那满是伤疤的脸庞,露出淡淡的笑意,正好落在上前迎接的伊万眼里。
似乎,指挥官心情不错,脚步稍微一顿,伊万脸上堆起阿谀的欢喜,张开双臂大笑着跑了过去,“哈哈,欢迎您我最最贵的朋友,我总算是盼到了您的到来,”
笑眯眯的罗二,面对着跑上来的伊万,毫不吝惜地展开臂膀,把这个狗熊般的家伙使劲搂住了,热情的力量让伊万脸色一白,嗷地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鱼叉三人站在长官身后,默然无声,尽管清晰地闻出了这胖家伙身上的味道,还有一旁穿着黑皮衣的卡门,是友非敌,但三人同时本能缩回的右手,已经悄悄地按在腰上;军装下皮带上,亚坎鱼刀虽然不便,但利刃瞬间划过两个地头蛇的咽喉,还是很轻松的事。
紧跟在伊万身后的卡门,看着眼前貌似欢快的年轻人,禁不住眼仁突地一颤,僵硬的脸上更是显得不自然,他和伊万不同,多年残酷的暗战生涯,让他能从走出飞机的罗二眼中,看不出任何喜气。
甚或,他看到的,是不加掩饰的冷漠,阴寒的一双眼睛里,那藐视天下的味道,一览无余;这股冷漠的神采,让卡门清醒地确认,这个年轻人,就是伊万口中的指挥官。
几步上前,卡门稳稳地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双手下垂,轻轻颔首道,“指挥官阁下,欢迎您来到共青城,”;远处轿车旁两名张望过来的特工,看到上校如此做派,顿时慌张起来,忙不时迭地丢掉烟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松开伊万,罗二静静地瞅了瞅卡门,这个戴着皮手套的家伙,虽然看起来阴赫狡诈,但将来也许会是一个好手,心太软的手下难以成大器,遂冷哼一声,“你是?”
“哦,指挥官,他是卡门上校,克格勃驻共青城负责人,”揉着生疼的后腰,伊万开口介绍道,“是自己人,”
“嗯,我知道,”罗二没理会伊万的满里酸臭的酒气,对着叉手而立的卡门,他看到的,可不只是那份孤傲的镇定,能面对自己逼视眼神的人物,哪个不是在血泊中滚了几滚,卡门也算是其中之一了。
“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卡门上校?”良久,罗二幽幽地问了一句,卡门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并不意外。
“没问题,指挥官,”卡门低声应道,侧身一指,“汽车就在不远处,请您上车,”虽然心里敲着小鼓,但卡门已无退路,咬着牙转身带路。
很快,黑色轿车驶出了几场,有着特殊通行证的两辆轿车,机场守卫根本不带询问,麻利地推开路障,任由轿车呼啸而去。
暖气微煦暖的轿车里,卡门亲自开车目不斜视,后座上罗二叼上雪茄,在伊万殷勤的服侍下,美滋滋地抽了两口,这才松松地靠在座位上,“伊万,这次我来,有三件事要办,”
眼睛半阖的罗二,似笑非笑地解开大衣扣,“你电报里说的药剂效果,我这次会给你一些断铁刀,”对于意志坚定的个体,罗二不介意用更厉害的药剂解决,再厉害的不是还有靠山刺嘛。那玩意到现在他还没把握尝试,但药效他是信心十足。
“接下来,就是苏军战略武库里的核弹,这次能搞上几枚是最好的,”淡淡的语气里,罗二清晰的核弹一词,让伊万和开车的卡门上校,精神不由为之一震,眼睛瞪得老大。
“然后,就是我们参谋部推行的亲善友好计划。西伯利亚要搞好试点。不远的将来,要在苏联推广,为此,我会给与你们足量的药剂。最近时间我就呆在这里了。”
被指挥官第二件事震惊万分的两人。耳中没有留意罗二说的的第三件事,但那足量药剂的承诺,还是让卡门两人悄悄松了口气。
事情成败。反正指挥官会在这里幕后操作,那作为情报站下属,哪怕是最后完不成计划,起码和指挥官逃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是,指挥官,西伯利亚情报站会全力完成任务,”伊万嘴里说道,再想想转移家属的事宜,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吐露出来。
按照克格勃全世界愈发猖狂的刺杀能力,哪怕是把家属全部转移出了苏联,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是无法避免,与其那样,倒不如尽力完成任务,一挨事成,克格勃就成了最大的保护伞了。
想到这里,伊万不禁暗暗长叹一声,抬眼,巧不巧地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卡门无奈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动:这家伙,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在卡门的安排下,罗二一行住进了工农饭店顶层的贵宾套房,卧室里,罗二挥手让鱼叉三人休息,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从衣兜里拿出双手,手心里湿乎乎的汗渍,还有那眼角处蹦跳的血管,无不昭示着,他一路上强忍的痛苦。
愈加频繁出现的撕裂感,阵阵潮水般高涨的痛苦,让罗二恍然是不是错用了断铁刀,但他知道,除非自己眼睛花了,否则万万是不会拿错的。
又是一支烧刀子服下,擦干净双手,把手帕仔细叠好装进口袋,罗二起身,瞪着墙壁上的油画,站在地毯上思索了好一会,缓缓脱下大衣,走进隔壁的浴室。
客厅里,伊万已经出去了,卡门一身青色西装,面无表情地坐在红木椅子上,手里拿着的雪茄,几乎被他捏烂了。
脑海里,指挥官那冷漠的眼睛,视自己草芥般的目光不断闪现,卡门饶是心狠手辣之辈,也禁不住腿肚子嗖嗖地转筋。
迎接指挥官往返的路程上,要说他没有别样心思,那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特工头子,但体内那随即而起的膨胀感,让他思量再三,还是颓然放弃了反抗;为国家大义想找死的很多,不活,至少里面不包括他。
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成了一片,客厅明亮的灯光下,轻轻的敲门声,一辆食品车推了进来,两个身材高挑模样俊美的金发服务员,在卡门的示意下,把装在银制餐具里的食物,摆放在餐桌上,悄然退去。
想不出所以然的卡门,干脆不再胡思乱想,走到餐桌前摆好餐巾,开始摆放刀叉,把藏在冰桶里的伏特加取出,给餐桌上唯一的水晶酒杯里斟上;这个顿晚餐,他是没胆量上桌作陪。
卧室门打开,穿着明白色丝绵睡衣的罗二,大步走了出来,一番热水洗去了身上的浮躁,却也让布满疤痕的脸庞,灯光下更为冷酷。
看见这个新近入门的情报员,生疏地在餐桌旁忙碌,罗二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起码,他不会对部下摆狗屁的架子。
“指挥官,晚餐准备好了,您可以用餐了,”卡门耳目敏锐,闻听身后索索的脚步声,遂擦擦脑门上的细汗,笔直的腰身弯了弯让到一旁;要说这个一向是被服侍惯了的特务头目,突然操持起餐具来,也是一阵的手忙脚乱。
“嗯,你也坐吧,”罗二随意地摆摆手,大模大样地居中坐下,拿起温热的毛巾擦擦手,视而不见那手边的刀叉,直接操起了雪亮的银筷。
“我已经吃过了,长官您请用,”卡门把一个个罩在餐具上的保温银瓮揭开,小心翼翼地放在食品车上,自己后退两步不再言语。
烤牛排、红烩牛肉、红菜汤、鱼子酱、大咧巴、俄式酸黄瓜,加上一碟牛油、几盘各式比切尼糕点,配上正宗的伏特加,在卡门眼中颇为不错的丰盛晚餐,罗二看得却是一阵的无语。
好在,当兵出身的,什么好的赖的都吃过,无视了极品鱼子酱的罗二,甩开腮帮子一阵大嚼,就连伏特加也喝下了一大杯。(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八章、稀有金属实验室
眼下罗二对自己的处境,很是有一股憋屈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就像是一块厚实的夹心面包,自己貌似是那个看起来相当不美味的肉馅,而自己已经得罪的,可是两个全世界都为之
避之不及的军事大国。
相信在美国和苏联情报部门档案室,都会有他的详细资料,但具体详细到了什么地步,罗二也猜不出来,也懒得去费那个脑子;至于为什么这两个国家的强力部门,截止目前没来找自己的
麻烦,他也能猜出点味道来。
不外就像乡下的村户,把圈养的猪仔养肥了再杀,不费力就可以获得最大利益,还能有其他的套路吗?没有,他能清醒地很确定。
所以,为了保安部的地盘安稳,为了不被威胁到自身和亲人的安全,作为一名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本能地他不得不四处伸出利爪,不但是给自己多找几处隐蔽的巢穴,也是在想方设法地
加厚手里的牌底。
虽然在其他几个国家,已经派出了军事骨干,开始组建特勤团,但那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希望,却是让他手里的直接武力,出现了大幅度的缩水;最为关键的,保安部管辖下的自由港地区,
已经没有了富裕军田额度。
放开肚皮大吃了一顿俄罗斯特色的晚餐,罗二喝下一杯冰凉的伏特加,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里的餐巾,端着一杯热茶离开小餐厅。
“卡门。十五分钟后,咱们去那个实验中心,”稍微喝了口热茶,罗二丢下一句话,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额,是的指挥官,”卡门不解地摇摇头,对于如此勤奋的长官,他还是很少见的,在自己的部门里。也只有奉命去抄家的那些幸运儿。才会在晚上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
换上和卡门同等式样的黑色皮大衣,头戴黑色短沿呢子帽的罗二,搭乘一辆普通照牌的轿车,向城市西北方向驶去;共青城。作为苏联一座战备地位颇高的重工业城市。在克格勃严密监
控下。西北市区边缘警戒区,建有大型的半地下金属实验中心,它就是罗二此行的目的地。
有了卡门这个强大的地头蛇陪同。一路上畅行无阻的轿车,很顺利地开进了实验中心地下车库,这次,除了卡门,鱼叉三人并未伴随。
地下车库里,早已接到通知的实验中心负责人,热情地引导着罗二和卡门,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中心地下金属仓库;当负责人打开电子密码后,拿着卡门随手递来的一支烧刀子
,爽快地离开了仓库。
“请你记好了,今天你并没有见过任何外来的客人,包括我在内,”在卡门半威胁的提醒下,负责人很是领悟地没有在入库登记本上留下痕迹,就连走廊里的红外自动机枪也顺带好心滴
关闭了,至于下半夜查库后,或许会有一批材料被划归到今年的实验消耗当中。
典型的外紧内松,国有部门里的特色,卡门尴尬地冲着罗二耸耸肩,伸手在仓库外的控制盒里,一把推上了沉重的闸刀;“叮铃铃,”伴随着清脆的警铃声,厚达半尺的防弹钢门,轰
隆隆向两旁的墙壁中缩去,出现在罗二眼前的,又是一扇同样刷着灰漆的电控大门。
接连打开三道能防御核弹打击的大门,在卡门的引导下,罗二穿着长筒军靴的大脚,终于迈进了实验中心的地下库区,灯光明亮的宽大行车道两旁,一扇扇精钢铁门让沉稳的罗二爷是
心里微微一动;“这里不但是实验中心的仓库,也是这座城市的地下战备避难区,可以供三千人封闭生存六个月,物资供应一年一换,”卡门随意地向指挥官解说着,上前拧开了就近的一扇
铁门。
“啪,”一百瓦炙光灯下,罗二凝神向内部细看,不到二百平方的房间里,中间八米宽的走道,两旁笨重的铁架上,一块块四方形银灰色的铅锭,在光下下熠熠生辉;摇摇头,罗二举步
向前走去。
一扇扇铁门被打开,装满了各式工业原料的房间,并未引起指挥官的兴趣,这倒是让卡门开始不安起来,哪怕的那些堆满在铁架上的银锭、铜块,也被罗二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在地下行车道上,走了足足有两千米的距离,卡门终于停止了频繁的开门关门动作,行车道业走到了尽头,“指挥官,那两旁的岔道,是大量的军事装备和给养物资,想来您是更不感兴
趣了,”指指两侧漆黑的通道,他也是很无奈地解释道,到现在为止,指挥官到底想要什么,他还是很迷糊,但又不敢细问。
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卡门的声音显得很是苍白,也让罗二相当的不满。
“卡门,实验中心的那些贵重金属,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时间,浪费时间来旅游不是你的爱好,更不是我的,”面对罗二很不客气的训斥,显摆了好一会的卡门,终于醒悟般地拍拍脑
门子,“哦,对不起,我一时给忘记了,”
在罗二冷冰冰的逼视下,卡门转身上前,在对面的墙壁上按了几下,再次打开了一扇更为沉重的水泥大门,“指挥官,实验中心材料室,就在里面,”
“哼,”低哼一声,罗二大步走进了一间终日灯光明亮的大厅,挥手间,小金急速而出,噼啪撞碎了大厅四周的八个电子镜头后,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始四处游荡。
一排排白色的铝合金玻璃柜里,各种各样元素周期表里的金属样品,犹如胖嘟嘟的赤脚婴孩。敞亮在了罗二面前,但是,依旧阴沉着老脸的罗二,眉头紧皱地一步步踱了过去,根本不
把这些数量不菲的东西看在眼里,直到,他定定地站在最里面的柜子前。
柜子上那鬼画符般的俄文,罗二并不认识,早已是浑身大汗的卡门,赶忙上前一步。翻了翻那柜子上挂着的资料页。低声地翻译到,“金属铼,库存只有5公斤,还有10公斤储备在莫斯
科科学研究院。目前苏联的储备量页就不到17公斤。”
卡门的翻译。立马让罗二心神一动,虽然他并未感知到这柜子里的金属异样,但在世界上如此产量的金属。那比起黄金来也是堪为珍贵了,不拿还真对不起自己跑上这一趟了。
伸手打开柜门,罗二的眼睛一扫而过,柜子里一个比香烟盒大不了多少的玻璃盒中,银白色的金属块,看起来并不显眼;脱掉皮手套丢给卡门,罗二粗暴地拿起盒子掀开扣盖,两值捏
起这块金属铼,不由得手腕一沉,差点给掉在地上;这比重两倍于铁的小块金属,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不过,皮肤间传来舒爽的紧贴感,还是让他飞快地把铼块收进了医药箱,随手将空盒子放进柜子。
“嗯,不错,卡门,看来今晚还是有收获的,”面对笑眯眯的指挥官,卡门脸上带着讪讪的堆笑转过脸,眼仁深处划过一丝诡异的冷意。仰头收回小金的罗二,并未关注到卡门的异常。
出门,走在行车道上,罗二轻松地推开身旁的一扇铁门,按亮墙壁上的开关,“这里是,橡胶啊,味道还这么冲,”走在指挥官身旁的卡门,狐疑地歪过脑袋,刚向里面看了一眼,“
碰,”就被罗二一脚给踹了进去。
“啊,”罗二脚上的劲道,掌握的很有分寸,翻滚在地上的卡门,还没意识到,暴怒下的指挥官,完全可以一脚把他踢成一块烂肉,就算被烧刀子加强了也是白饶;灰头土脸地趴在一
堆橡胶下,卡门像被卡车撞倒在地一样,半晌才喘着粗气翻过身来,一只大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卡门,卡门上校,”罗二阴森森地低下腰身,近距离地打量着有些惊慌的卡门,犹如在看一个即将待宰的羊羔,“你让我到底说你什么好呢?”
“伊万给我发的电报,你大概也清楚了,烧刀子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我才会跑到这里来收拾局面,那么,你这个特工头子,还真是胆大妄为,当卧底当出习惯了,还想摸我的老底,
”最后的七个字,罗二几乎是在厉声怒喝了,强忍着一脚踩死这货的冲动,翻手拿出了一支药剂。
“喝下它,我会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绿铜色的断铁刀,被罗二冷酷地塞进了卡门的嘴里,一巴掌拍开他的喉咙,强行灌了下去。
一支断铁刀,差点就要了卡门的老命,惨叫连连中,要不是罗二忍痛拿出一支烧刀子,这个地下仓库,就成了他殒命的风水宝地了。
二十分钟后,在罗二面前丢尽脸面的卡门,狼狈地跪在指挥官脚下,扬起满是伤疤布满血渍的脸庞,“指挥官阁下,克格勃驻共青城分部负责人卡门,向您宣誓效忠,”
“得,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丢下一块干净的毛巾,罗二挥手扫荡了那些溅有血液的橡胶,转身出了这间味道刺鼻的房间;留在当地的卡门,擦了把脸,小心地收好毛巾,看着地上大
片的血痕皱眉了片刻,转身离去。
看来,那个负责人是留不住了,否则还的浪费一支药剂,卡门心里暗暗思索着,跟上了指挥官的脚步。
“卡门,西伯利亚情报站里,成立一支特勤小队,成员由你挑选,名字嘛,就叫信号旗吧,”头也不回的罗二,淡淡的一句交代,让满腹忐忑的卡门,顿时兴奋起来。(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九章、3011劳教队
眼里噙着激动泪水的卡门上校,小心翼翼地陪着指挥官,离开了防御严密的地下库区,登上汽车驶出金属实验中心专用车道,向工农饭店疾驰而去。
寒流凌晨时分就要经过共青城了,不但是他,罗二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准备,出发城外的行动必须进行了。
亲自把指挥官送回客房,卡门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搞定了手头上的手尾,这才守在罗二的房间外,当起了守卫。
客房卧室里,罗二再次打量腕上的医药箱,果然,那5公斤的金属铼,不出意外的没了踪影,而医药箱里药剂的凹槽上,多出了一支银白色的药剂,星点闪亮的铜色光芒,在无风自转的药液里,闪烁着耀眼的寒意。
“我就说麽,药箱也不会残忍到了要命的地步,”暗自感叹一声,罗二满是伤疤的脸庞,露出丝丝笑意,在豪华的水晶灯下,显得诡异狰狞。
换上宽松的睡衣,取出这支代价昂贵的药剂,大拇指挑开瓶塞,不带丝毫犹豫的,罗二一口喝下了淡入白水的药液,浑身上下交错的伤疤,他已经无奈了很久了。
空药瓶随手抛掉,小金也同时放了出来,一道晶莹的细线划过脑后,小金的身影闪过罗二的眼角,在药瓶即将落地的刹那,抱起药瓶嗡嗡滑出u字弧线,躲在角落里咯吱咯吱吵闹了起来,顺带开始了警戒工作。
药液顺着咽喉。带着汩汩焦躁的热流聚集在胃部,“轰”,瞬间爆裂向周身四骸延展开去,没有了那鼓胀崩裂的摧毁感,全身暖暖的犹如沐浴在早春的阳光下;有些精力憔悴的罗二,很快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呼呼沉睡了过去。
凌晨两点,蓦然警醒的罗二,抬起沉重的眼帘,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楞了片刻。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竟然搓下了大把的碎皮屑,不由得嘿嘿一笑,从床上一跃而起,甩掉身上的睡衣。大咧咧赤身走进了浴室。
他根本没发现。隐现于脑后短发间的那张脸。在他起身的时候,冷然浮现,嘴角清晰地咧出一道弧线。一只眼睛已然微微露出了裂缝。
不时出现在身体上的撕裂般的痛苦,随着他身体强度的不断凝固,也大大缓和了许多。
明亮的灯光下,走出浴室的罗二,轻轻伸出右手,修长的指间,那道道伤痕消失不在,厚重的老茧也随着热水流进了下水道;缓缓攥紧了拳头,“噗”,空气中轻微的挤压感,让罗二甚至有了一拳打爆钢板的自信。
靠山刺的威力,虽然没有验证,但罗二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当罗二穿着一身崭新的苏军陆军尉官制服,套着军呢子大衣,拉开客房房门时,守候在门外的卡门,还有鱼叉三人,眼睛扫过指挥官的脸庞,禁不住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指挥官身上那无法乔装的阴森寒意,他们差点就把手按在腰上了。
刀削般冷酷的脸庞上,那凝脂般白皙的肌肤,怎么看指挥官都是换了个模样,好在,两道浓眉下精光闪现的眼睛,淡然的神色,印证了这个站在大家面前的年轻军官,依旧是心狠手辣的长官。
“长官,”走廊上,鱼叉、卡门四人,情不自禁地挺胸直立,啪地一个敬礼,只有现在满脸疤痕的卡门,稍微有些不自然,但也是气势满满。
“准备好了吗?”罗二点点头,扭脸看着卡门,身上隐隐散发而出的压迫感,让卡门竟然有些呼吸不畅,面色为之一僵,本能地答道,“是的长官,准备好了,”
要想推行的亲善友好计划,大批量的药剂是不可或缺的,就地取材是罗二一向的本色,为此辛苦点他也是苦中作乐的。
饭店后院里,两辆加装了暖气设备的半履带式运兵装甲车,已经启动了好一会,卡门手下的两个驾驶员,早早检查好车辆,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着;眼巴巴瞅着上校陪同着一名英俊的军官,还有三个气势逼人的黑衣大汉,快速登上后车厢,驾驶员支棱起耳朵,随着碰的一声,厚重的舱门严实地锁上,赶忙动作起来。
“轰,”加大了油门的装甲车,打开雪亮的前灯,排气管吐出淡淡的黑烟,平稳地驶出了大门。
再西伯利亚寒流赫然南下的同时,通往共青城西北郊区的土质公路上,两辆沉重的装甲运兵车,正顶着扑面而来的连绵暴雪,坚决地向远方的林区驶去。
运兵舱室里,昏暗的灯光下,卡门坐在生硬的长座上,抬手握着头顶上方的系留带,虽然已经扎好了安全带,但行走在崎岖的道路上,人机工程并不如意的车舱,还是把他晃得左摇右摆。
但是,就坐在他对面的罗二,还有一旁的鱼叉,既没有理会安全带,也没有其他设备,稳如泰山的安稳,让卡门好一阵惊叹。
至于另一辆车里的两个侍卫官,卡门能想象得出,自己手下也会惊的目瞪口呆。
“长官,距离共青城200公里,是3011劳改队,人员现在编制5027人,主要是完成伐木任务,3049劳改队在360公里外,那里有一座煤矿,现有4789人,”轰鸣的车厢里,卡门扯开嗓子,大声地向长官介绍着自己管辖的两个劳改营地。
“这是一天前营地看守发来的数据,等我们到了,或许人数会有变化,这次寒流来的太猛烈了,”想想自己命令留滞的给养车队,卡门嘴角轻轻一抽,虽然都是些黑面粉、土豆之类的劣质物质,但对那些人来说可都是救命的口粮啊。
至于医疗药品,貌似他工作以来。还没在各地劳改队见过配给,也全然忽略了;那些劳改人员运气好的话,或许会有亲朋给寄上一些。
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椅上,罗二抽着雪茄,一边听着卡门的汇报,一边眯着眼睛养神,医药箱里仅剩的三十几支烧刀子,被他彻底清空了,交给卡门也算是对他的一次奖励;毕竟,要组建信号旗。卡门还是要有大量的铁杆心腹手下。外人根本没法信任。
对于将来势必要干脏活的卡门,罗二还是很大方的,即将到手的断铁刀、靠山刺也要留出一部分来给卡门的。
四个小时后,天色依旧阴沉的清晨。大雪中悍然而行的运兵车。在两个熟知道路的特工驾驶下。终于赶到了3011劳教队营地。
远远地,罗二打开身后的窥视窗口,凝神细看。那沉寂在漫天大雪的连片低矮的木板房,象征性地被一排稀疏的栏杆,围在一处山下的坡地上,距离营地不远,大片堆满木材的洼地旁,一条淹没在风雪中的窄轨铁路,隐约能看见模糊的痕迹。
营地外那连绵的寒带落叶松林,黑沉沉根本看不到尽头,饶是被人类奋力砍伐了不短的时间,罗二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满眼的原始森林,不过是增加了些许的疤痕。
看守营地的内务部、克格勃武装人员,总共不到二十人,电台里传来的指令,让这些被排挤在边缘的底层干部官兵们,整夜没敢合眼,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坚守在岗位上,时不时派人去大门口遥望探查。
“我说卡门,你这劳教队看守也太松懈了,就不怕这里的人全跑了?”罗二关上窥视窗口,狐疑地问道;在他看来,那些栏杆根本就防不住哪怕残疾人的脚步。
“嘿嘿,长官,就算是没有那些栏杆,他们也不敢跑,也没地方可跑,还要连累自己的亲人朋友,他们没心思逃跑的,”卡门咧嘴一笑,似乎长官的疑问很是外行。
罗二默然,也是,面对国家强大威慑力的枷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还能跑到哪里去呢,既然不想连累他人,就只能老实地呆在这荒芜的森林边缘,等待那个漫长的期限临近。
“留在这里,或许有机会回去,但愚蠢地想逃跑,必然是没活路的,”卡门阴阴的声音,让罗二皱起了眉头。
雪亮的灯光,巨大的轰鸣声,运兵车碾压着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径直来到了营地破旧的大门外,二十多名两个强力部门的看官人员,已经排出了长长的队伍,恭立在大门一旁,欢迎上级领导的视察。
粗矿的松木板房,汽油桶改造的火炉旁,罗二站在暖和的、夹杂了劣质酒精味道的房间里,冷眼看着卡门和手下,把一支支价值不菲的烧刀子,奖励给了这里的守卫人员;自然,宣誓效忠是不可避免的,其中三名拒绝宣誓的内务部官员,罗二也懒得让其自毁,挥手收进了医药箱。
征用了这间营地里最好的房间,鱼叉带着侍卫,拿到长官取出的大堆物资,忙活着布置房间,罗二和卡门则冒着大雪,向营地深处走去;警戒线,依然是这些看守在执勤。
随意地挑选了一间劳改营房,卡门尴尬地扫了眼那蒙着破布的窗户,上前拉开房门,“长官,您请,”
刺鼻的汗臭味,两排长长的木架子床铺上,挤满了一个个冻得浑身哆嗦劳教人员,毯子、毡片,厚厚的乌拉草,一切能取暖的都裹在他们身上,狭窄的过道上,尽头处的土制火炉冰冷干硬;带着皮手套的罗二,哪怕是不在乎味道刺激的老兵,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卡门,你这劳改队就这样?也不怕把人全冻死了,”罗二的牢骚,也不过是让卡门无语地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他们的资产被没收了,我也没权限发放衣物救济,每年冬季前或许上级会调拨一些捐献的物资,但现在可是春季了,”
两人的声音,让房间里沉睡的人们,一时间骚动起来,见状罗二爷不再罗嗦,越过一堆伐木工具,上前一步挥动手掌,让这些受尽苦难的老少青壮,绝离了凄惨的劳工生涯。
一间间简陋的劳教营房,在这漫天大雪的寒流袭击的天气里,罗二嘴里吐着长长的雾气,把医药箱今天缺少的数额全数装满,也把卡门那微弱的心思彻底击溃。
暂时停留在劳教队的罗二,自第二天起,把收获到药剂,大部分交给了卡门,让他返回共青城,开始了亲善友好计划;对于这片土地上那些意志力坚强的军方、地方干部们,他果断地授权卡门,断铁刀尽管使用,数额不够随即补充,反正劳教队里药源还是很充裕的。
第四天,当卡门押送了一批中药材赶回3011劳改营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已经是空荡荡的死寂营房,剩下为数不多的劳教人员,罗二也没好意思下手,怎么说也得让手下有所交代不是。
“长官,有消息了,”面对手下惊恐的汇报,卡门显然并不放在心里,见到罗二后,他第一时间,是拿出了一封密电;“军区从后天起,开始调动部队,准备展开实弹演习,太平洋舰队海空军也随同配合,”
这次寒流南下的时间长了点,罗二仰躺在宽大的摇椅上,端着热腾腾的清茶,半眯着眼睛,遥看着窗外的大雪,“实弹演习,难道,是要动用那玩意吗?”
“内部消息,肯定要动用,而且是不止一枚,”卡门肯定的声音,让罗二略显得慵懒的眼神,赫然迸发出一丝意外的惊喜,随即又是面色一沉,“这是演习?”
“是,最接近实战的核条件下的实战演习,主要由西伯利亚军区154、157摩步师实施演练,地点就在切尔斯基山脉东麓,克格勃将在各地抽调力量,警卫外围,通知刚刚发到我手里,”卡门上校对自己的情报,还是很有把握的。
“演习时间,大致定在十五天后,”罗二在卡门结束报告后,脸上已经洋溢出了满意的笑容,手上的茶杯也放在了桌子上,“卡门有功,特奖励烧刀子十支,可随意处理,”
十支幽绿的烧刀子,一个小巧的盒子,卡门拿在手里,欢喜地已经找不到北了,国际市场上每支十万美刀有价无市的药剂,如此价值巨大的回报,让他深感高风险高回报的巨大盈利。
他这几天里接触到的一些军官、干部,还没有涉及到高层,就不要拿出来找骂了,得了好处的卡门,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长官的下一步打算。
“时间还有几天,160公里外的3049劳改队,咱们也该去转转了,寒流天气啊,好不容易碰上,时机难得,”偶尔听说了劳改队里人员构成,那些技术人员、知识分子之多,罗二虽然诧异,但行动起来却是更加坚决了。
能多少消耗掉苏联的潜在力量,他是乐在其中,北极熊杀着吃的念想,始终无法忘怀。
轰鸣的运兵车,再次嘶吼出淡淡的黑烟,一头闯出了寂落的营地;车舱里,卡门无奈地打起了腹稿,两个劳教队的编制,一场寒流过后,也该理所当然地取消了。(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章、狸猫换太子
不到四天的时间,3049劳改队里拥挤的简易宿舍里,矿工们已是寥寥无几,罗二带着侍卫官,在特工头子卡门的陪同下,乘坐装甲车直奔共青城。
此刻,共青城里,一队临时组队的当地特工、警察、内务部队军人,准备前往切尔斯基山脉东麓,执行外围警戒任务。
负责带队的军官里,卡门上校赫然在列。
共青城西北角的火车站,坐在站长室里的罗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车站股道上,停满了一列列长途而来的火车,加满了煤水后再次出发。
火车拉的那一辆辆平板上的坦克、装甲车、火炮,还有闷罐里全副武装的军人,让罗二大为眼热。
登上一列旅客列车,罗二一行也赶向那即将打响演习的荒原。
进入春季的切尔斯基山脉东麓,依旧是一片严寒的冻土地带,稀疏冒出嫩芽的荒草,在一场大雪过后,也不知道雪层下能不能熬到雪化时,那时,它们才有恢复生机的机会。
按照苏联国防部计划,核战条件下的实战演习,准时开打,地图标号为33的荒原演习场,两股巨大的蘑菇云掀起,两架苏军战斗机,也穿过海岸线飞入战场,在指定地点,投下了两枚核航弹。
“轰隆,”刺眼的强光闪过,巨大的冲击波,令躲藏在战壕里的官兵,土堆后面的各种车辆,不约而同地晃动起来。上下震动。
冲击波刚过,战壕后面的几辆宣传车冲出掩体,车顶上的大喇叭响起了嘹亮的口号,“乌拉,”上万名带着简易防护服的官兵,戴着粗大的防毒面具,登上坦克、装甲车、军卡,开始了冲锋。
这种暴漏在核辐射下的实兵演习,阵阵枪炮声罗二已经麻木了,但他最为吃惊的。是这些年轻的官兵。如此奋不顾身地冲上核爆荒原,向那爆炸中心快速逼近。
深深的战壕指挥部里,卡门上校和苏军154摩步师师长,站在罗二身旁。凑在大焦距炮镜前。不动声色地看着前线的状况。
摩步师政委带着机关宣传干部。已经冲到了最前沿,这种实弹演习,是军队干部们最为出彩的时候。被政委勒令在后指挥的少将师长,无奈地陪在了罗指挥官身边。
卡门上校的药剂,在到达演习场地的当晚,就出现在了154摩步师师部,除了第一副政委光荣地倒下外,罗二也差异这些师团职干部,竟然被烧刀子就给轻易拿下。
抢在演习前,157摩步师卡门上校也登门拜访了,这本就是他的工作,但师长的车祸惨状,还是让他很是感慨了一番。
各自掌握着一发核炮弹的摩步师,在工兵营埋下两处三十吨烈性炸药后,被师部监管人员、特工看守人员、内务部军官们,联手换上了大口径炮弹。
负责计量辐射指数的国防部技术人员,那个戴着黑边眼镜的上校,此刻就站在卡门上校身后。
演习作假的事情,他们干的多了,不过这一次是干的最漂亮的,以防不测的烈性炸药,掩饰了那两发炮弹的威力。
280mm的增强辐射型核炮弹,不知不觉间,落在了罗二的口袋。但被这些苏联官兵勇猛的战斗意志,惊得他无法再享受美味的鱼子酱,泱泱地回转共青城。
没有再见伊万,有了卡门上校安排的专用运输机,罗二四人飞离了共青城,转道伯力,回到了图们江口边境。
过了边境,在人民军军官的迎接下,刚刚登上吉普车的罗二,接到了城堡发来的电报,电报是转发伊莎贝拉保安部的急电。
“暴乱?呵呵,这些记吃不记打的猴子,连美国人也不放过,还真是勇气可嘉,”坐在后座上,罗二一把捏碎了电报,“走,去平壤。”
1957年春,已经分裂成两部分菲国,由于绝大部分华人转向了棉兰老岛自由港地区,在马尼拉附近的当地土著,由于出现粮食危机,又无政府出面救济,遂爆发了小股的抢粮风波。
被抢了粮食的自治城镇,自是不会束手待毙,开始武装镇压这些持刀的匪徒,枪声一响,事情就乱的不可收拾。
抢粮风波越演越烈,小股聚集的土著抢匪,越聚越多,竟然开始攻城略地,最后演变为横扫所有的种植园,抢光所有经过的城镇。
在背后暗地里挑事支持的美国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被动的地步,当十几名美国人在自家种植园、自家别墅里,被屠杀玷污后,海军陆战队不得不开出了军事基地。
保安部安插在一些城镇的白人移民者,和安插在土著部落里的勇士,见状也就顺势鼓动,鼓动身边的人和对方势不两立,一场抢劫后的大镇压,大反抗,搅乱了原本平静的马尼拉岛。
偷袭、杀人、抢劫,戒严、镇压、巩固秩序,越打越上火的美国官兵,伤亡陡升之际,才发现土著们游击战术,竟然把他们困在了一个个城镇据点,遂向本土发去了请援电文。
在罗指挥官回电保安部的同时,保安部已经联络了附属部落,调拨出了大批日本进贡的旧式武器,支援他们当地的土著同胞。
罗二没有返回伊莎贝拉,也没有赶回保安部,而是掉头从台岛,去了香港。
在台岛,他遇到了大力,这个已经脱离了他身边的战友,捎给他大陆上一句话,“只要不触碰大陆边境,你可以在外面任何地方,国家的事情不许插手,”
有了免死金牌的罗二,终于踏上了香港的土地,联系上罗氏公司在香港的代理商。
香港山顶施勋道的10号别墅,这座面积约2835平方英尺。也是香港名流最多的住宅区之一,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美景;住宅的主人是一位英国商人,被鱼叉的两箱英镑给踢出了别墅。
“指挥官,明晚,港英政府当局,在维多利亚大酒店,有一场慈善晚宴,到时会有各界名流到场,”玛利亚麾下的代理商,在香港有着一处码头仓库。还有两艘七千吨级别的货船。自是对香港地头上的上层社会,有哪些活动了解的很。
“我就不去了,你可以拿着罗氏公司的拜帖,请一些有实力的家伙。到我这里来作客。”罗二懒散地躺在宽大的藤椅上。看着阳台外的海湾夜景。
只有那些人到这里,能得到什么,或者会付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免费的酒水在哪里都不好喝。
当罗二把罗灵和孩子,从潮湿炎热的太平洋岛上,接到春暖花开的香港时,香港山顶施勋道住宅区,大搬家的浪潮已经平息了。
有了手里大把的金钱,还有按铃上门的黑衣大汉,那腰里鼓囊囊的物件,山顶别墅、半山别墅里,任何白的黄的富商达贵,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当铜锣湾第一黑道大佬,和女伴惨死在法拉利轿车上,当他的十几名红棍死在夜店里后,那些鬼祟的警方干探,竟然没一个露面的时候,一名当地名流感叹道,“香港的风向又变了,”
罗二和秃头港督吃过便饭,乘车赶到了码头,把乘船来到香港的罗灵和孩子,接到了自家别墅里。
随后陆陆续续来到香港的,是保安部各个部门的军官,分布在10号别墅附近的大小海景别墅;守卫别墅社区的当地警察,也快速地更换成了保安部士兵。
一切,都是在悄悄的进行,只有在一个月后,两名飙车的富家子弟,在别墅区山顶观景时,调笑一名路过的女兵,被女兵拔枪击毙后,香港人才彻底知道了,施勋道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了。
那两个当地富商,再付出了百万港币的罚款后,连自家孩子的尸首都没看见,就被如狼似虎的税警,带进了税务司大楼,此后杳无踪影。
也许是见不得打打杀杀的场面,再次怀孕的罗灵,一番劝解后,罗二也熄灭了扫荡地下帮派的念头,但加入港英政府警探队伍的官兵,被他塞进去了上百人。
此后的一年里,暗地里掌控了香港、自由港以及友好合约国度监狱的罗二,坐着不同国家的军机,穿梭于太平洋周边,也通过香港这个自由商业中心,把一支支药剂,送入了世界各地的商业脉络。
丹麦斯德哥尔摩,一个港口城市,海边坐着一个络腮胡的老年渔夫,这个一生在海里打鱼为生的退休老人,大家都熟悉;惬意地拿着长长的海竿,每天里钓鱼、整理自家小院的本地人,安然度过晚年是每个人的心愿。
但是,在他家的两层木屋里,地下室里一个小小的冷库,这种每家都有的冷藏库,除了一些海鱼外,最里层的不锈钢箱子里,一支支幽绿的药剂,不见天日。
这个罗二从未来过的国度,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或许,这里的冷库,他的孩子才会打开使用。
随着马尼拉岛动乱的大面积扩延,随着药剂的四下流传,罗二在罗氏银行的秘密账户,被美国政府监控部门,不经意间发现了。
一笔笔庞大的资金,从印度、日本、印尼、印度尼西亚等各地不同银行,汇聚在香港罗氏银行,再分散去了哪里不清楚,但罗氏公司的资金,已经相当恐怖了。
鉴于国会、议会两院对于自由港持同情态度的人数太多,美国几大财阀掌控的天文观测站,偶尔透漏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阿富汗兴都库什山脉,发现陨石坠落地点,陨石可能含有地球上不存在的金属构成,”拿着从美国传来的加密电报,罗二狐疑地看了好几遍。(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一章、流星闪逝
1958年是一个纷乱的年代,大陆上开始的大跃进在饥荒年代里全面推进,三八线上的志愿军一个不留地撤回了祖国,北极熊里的一个大鼻子活跃了起来,第六届世界杯足球赛于6月里在瑞典举行。
这些林林总总的事件里,一个太平洋东岸发生的事件,有人在意,有人无视。
突然窜起霸占了棉兰老岛及附属岛屿的罗氏公司,宣布解散公司保安部,保安部独立于公司之外;占据了十几个自有港的罗氏保安部,成为一个地区性组织。
保安部代表民事委员会主席李相,通电宣布,自由港为不设防地区,辖内所属城镇永不取税;任何来到自由港的人,只要有身份文件,上岸交付10美元的防疫费用后,不会受到法律管制以外的任何限制。
保安部下属的武装力量,除了地方性警察力量、宪兵部队,两个装甲步兵团,一个航空团,一个海航大队,欢迎和周边国家进行友好交流。
一时间,东南亚国家里,文莱皇室首先响应,马来、印尼、新加坡随后也发表了友好声明,就连远在西北的印度也顾不上国内混乱的局势,发出了友谊的声音。
日本是罗二留给玛丽的地盘,在他的暗示下,日本政府不痛不痒地讲了几句官面话,不再吭声了。
而在吕宋岛的美军,此刻却是陷入了巨大的麻烦当中,岛上无数的土著经过一年多的厮杀。人口锐减,大批零散的小部落,被一个名叫塌瓦朗的部落吞并。
不愿归顺塔瓦朗部落的当地土著,不是被残忍地杀戮,就是关入密林山谷,很快就没了踪影。
人口奇缺的当地劳力,美国人就连修筑道路的人手,也得从台岛雇佣,要么就只能从塔瓦朗部落招募了。
当马来和印尼的一支海军队伍,停靠在伊莎贝拉港口时。美军情报人员尚且不在意。但一支缠着红色包头的印度山地联队,出现在保安部军营的时候,世界凌乱了。
纷纷扰扰的各国媒体,突然发现。自由港里先后出现了四个国家的军旗。日本军医的身影也在悄然出没。
这种非联盟性质的混乱。让几个岛国蠢蠢欲动之际,罗氏银行的专用户头上,出现了一笔笔的巨额资金。敞开胸怀的自由港,欢迎世界各国都来这里找各自的利益。
当然,友好合作协议是必须秘密签订的,保安费用也不能少一分一毫。
汇聚了世界各地语言的自由港,最为吃香的工作,就是翻译了,没有指定官方语言的自由港保安部,虽然通用汉语,但也不介意土著、鬼子带着华人翻译来办理公务事宜。
隐居在香港的罗二,遥控着保安部的运转,也从电视里观看着英国的新闻。
英国科学家在阿富汗的兴都库什山脉里,找到了那硕大的陨石,从中提炼出来的金属,被命名为“oe”;尽管没有亲临现场,但罗二还是在电视里,看着那白色的金属,怦然心动。
为了躲避那些财阀的主意,为了不引起北极熊的怀疑,他已经在香港消失于大众一年多了,香港官商地下世界,凭着他从吕宋岛拿回来的药剂,已然成了他的私家领地。
当然,那个大陆的通讯社,罗二是退避三舍,大家各走个的阳关道,相对安稳。
面对大陆的饥荒,香港各界爆发出了极大的热诚,每天由各界人士捐赠的粮食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广州,把那些试图窜港的广州人也给震惊了。
粮食有了,谁还会背井离乡地离开故居,广州周边乡村饥荒的缓解,也让大陆方面对香港的主动援手,官方保持了沉默。
“指挥官,商船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可以出发,”一个印度商人出现在罗二的别墅里,恭敬地向指挥官低头问安。
罗二坐在宽大的红木大椅上,看着楼下泳池里玩耍的罗玲和孩子,摆摆手没有做声;印度商人垂首退了出去。
侍卫官老崔走了进来,眼里藏着淡淡的忧虑,“长官,还是让我跟你去吧,”对于长官突然的决定,他这次的预感不是很好。
“不用,你是侍卫室的上校主官,这里你坐镇我放心,”罗二笑着拿起茶杯,一边喝着凉茶,一边看着港湾里忙碌的景色。
七月的夏日,维多利亚海湾的繁忙的季节,也有最为漂亮的晚霞,罗二心情随着渐落的晚霞,郑重而充实。
拿出一份文件,罗二交给老崔,“为防万一,问价你替我收着,里面有我安排给孩子们的地盘,药剂的存储地点和密语也在,”
起身,罗二拉开书桌的抽屉,匆匆签了几张瑞士银行的支票,递给老崔,“每个孩子一千万瑞士法郎,是他们这些年过年的红包,我一直没给,现在补上了,”
看着有些沉闷的老崔,罗二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那杀手锏就藏在王麻子那里,一旦老子有事,还的靠你给报仇呢,”冰凉的声音,绝对的信任,让老崔终是点了头。
深夜,罗二带着五名侍卫,登上了前往印度的邮轮,这次,一直守卫罗玲的错颂,也被他带在身边;这个机灵的泰国拳手,罗二一向不放心。
就在罗二登船的那一刻,老崔带着罗玲和孩子,驱车到了罗湖警署,在两名便衣警官的协助下,默然过境,来到了广州一个偏僻的小渔村。
在那里,他守着一部收音机,听着里面日复一日激昂的乐曲。
大陆虽然困苦落后,但外部势力想要迈进国境,还是千难万难的。
这次前往阿富汗山区,罗二的想法受到了玛丽的反对。就连远在平壤度假的朴姬善也不赞成;唯有一向唯他是从的罗玲,没有意见。
远在日本的侍女,罗二连问都没问,也没打招呼。
但罗二对自己的自觉,相当敏感,这次如果拿下了那块陨石,也许医药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就不用蜷缩在港岛不敢露面了。
五天后的清晨,一架印度空军的运输机,悄然越过克什米尔山区。在兴都库什山脉盘旋。六个身影从机舱跳出;运输机调头返回,但飞机腹部里的一个圆形仪器上,不断地闪着红色灯光的指示灯,腾地转成了绿灯。幽幽的灯光一闪即灭。
东西走向的山脉。六朵绽开的降落伞。先后飘进了一个裂开的山谷,很快就消失在土黄色的山岭后。
凭着英国传回的情报,罗二六人在山里跋涉了将近半个月。终于到达了一处干涸的小湖旁;收起军事地图,大家在一片矮树林里休息片刻,向西北方向奔去。
经过一个被削去了半个山头的山丘,齐齐向外倒伏的焦黑荒草枯树,让罗二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鼻间里也能嗅到淡淡的焦糊味。
心神有些慌乱的罗二,没有发现,距离他们三里外的山岭上,埋在碎石中的一副镀着λ/4的mgf2薄膜的军用望远镜,在荒草下微微颤动;贴附在树干上的天线,也开始了短达两秒的工作。
喀布尔附近的一座秘密基地里,一架在高空盘旋良久的轰炸战斗机,终于不用再次降落换班,呼啸着扑向深空。
这座只有一百澳大利亚官兵维护的小型军事基地,一旦执行完此次任务,全部官兵连带飞行员,会马上退役回转国内,拿着丰厚的退役津贴,找个轻松的工作,享受自己平民的下半生。
为了这个简易的基地,当地部族长老拿到了百万美金的租金,租期还只有半年,相当的划算了。
再说罗二,顺着自己的感应,迈开大步快速地向一个巨大的深坑跑去,坑底部那露出一角的银灰色石块,让他越来越兴奋。
不到十分钟,接近了这个磨盘大小的陨石,罗二伸手摸着被敲去了一块棱角的石头,开心地哈哈大笑;随后赶来的鱼叉五人,拿出折叠工兵铲,埋头玩命地挖了起来。
石块没有掏出来,罗二也不能轻易地收进医药箱里,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天空中,标定了目标的战斗轰炸机,对准航向加快了速度,机翼下一枚圆圆的空投炸弹,两个飞行员想想都是浑身的冷汗,恨不得马上投下去,拉高飞机快速离开。
这次高空投弹,只要他俩把炸弹投入目标区域0.5公里内,就算是优秀地完成了任务,奖金翻翻。
重约164.4千克mk型美制核航弹,那薄入啤酒罐的外部弹头外套里, 钚芯外包有铍反反射层,助爆剂为氘-氚,热核材料是氘化锂—6。爆炸威力为,10吨tnt当量。
还有不到五分钟,飞机就能到达指定地点,投下这枚恐怖的炸弹后,飞行员这辈子的军官生涯,也就告一段落了。
大坑里,五个力量强壮的侍卫,气喘吁吁地把石块刨出了一半,但奇重无比的陨石,他们是根本拔不出来的;否则的话,科学家早就给带走了。
好在罗二有所准备,后腿十几步,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台重型拖拉机,把钢丝绳交给鱼叉,自己跳进了驾驶室;虽然他们力量远超常人,但和机械相比,还是有所不逮。
在这荒山野岭的大山深处,也就是罗二能搞来重型机械,就算是美国人也难以轻易把三十多吨的拖拉机运到这里。
轰隆隆的拖拉机,喷吐着浓浓的黑烟,履带哗哗作响,勉强就把陨石拖出了大坑;在鱼叉他们崇拜的目光中,罗二上前,挥手拿下了这块天降陨石。
医药箱里,上百支烧刀子、断铁刀、靠山刺,还是几支黑头陀,总共千斤上好的中草药,在陨石出现的瞬间,化为一滴滴红黄交杂的汁液,沿着罗二手腕上的花纹,流入他的体内。
附着在骨骸后的黑色副骨,强行和**争夺着滴滴的汁液,罗二脑后发间的脸庞浮现,诡异的眼睛缓缓睁开。
仰脸体会着股股喷涌而出的力量,满脸喜色的罗二,突然嚎叫一声,张开双臂脑袋左右摇晃,神色痛苦至极;还不等鱼叉他们上前,“彭,”
一声皮肉崩裂的撕破声,罗二破裂的迷彩服碎成了布条,身后一个黝黑的骨架挣脱出来,残破的颅骨咔咔直响,缓缓转过一百八十度。
藏匿在短发里的脸庞,鲜血直流的嘴部,竟然发出磔磔的低鸣声,冷漠的眼睛紧盯着惨叫不已的罗二。
鱼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突变,傻傻地瞪圆了眼睛,在他呆滞的思维里,竟然能看出,这副血粼粼的骨架,嘴里的口型,无声地重复说着“无量天尊,”
右手握拳,左手盖于右拳上,下起膝,上齐眉,怪异的骨骸对着罗二一揖,正要扑向自己的恩主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啸声。
没有挂拽降落伞的核弹,凌空在罗二他们十几步远的低空,保险解除,“轰隆,”黑灰色的小型蘑菇云猛然升起。
出走香港的罗二,罗氏公司的幕后老板,棉兰老岛保安部实际掌权者,犹如流星划过长空,悄然消失了音讯。
两个月后,依旧守在偏僻山村的老崔,从收音机里,听到了他永远不想听到的嘟嘟声,指挥官陨落了。
在两名退役士兵的协助下,老崔护卫着罗玲,回到了她的故乡台岛,花莲市郊的一处别院,已经准备了好久了。
圣诞节,是西方最隆重的节日,澳大利亚人在欢度节日的时候,柏斯、纽卡斯尔、阿德来德、墨尔本,这些海边宜居的城市里,人影绰绰,警察局里的警官们,不停滴忙碌着,赶往各地杀戮现场。
不多不少,不同番号的退役空军官兵,整整一百人,在这个圣诞节,被人杀死在自家的餐桌前,死在了妻儿父母面前,剩下的是一具具没了脑袋的躯体。
凌晨零时,罗二在荒山里毙命的那一刻,首都堪培拉议会两院政府机构里,两枚苏制和炮弹,轰然爆响,堪培拉变成了百年不适宜居住的废地。
和首都二十万人伤亡同步的,是远在乡下牧场庆贺节日的内阁总理,和他的二十位部长,倒在了尖利的鱼刀下。
杀戮,很快蔓延到了民间,在这个太平洋上最大的岛屿上,不分角落地进行着。1800万人口的澳大利亚,陷入了惊恐的困境,或许,大部分聚居于雪梨(sydney)或墨尔本(melbourne)等大城市的华裔居民,能逃过这次劫难。
美国境内,一年间暗杀不断,无数财阀高官,被莫名割去了脑袋。
罗二至死也不知道,被命名为“oe”的稀有金属,拉丁文是”杀“的缩写。他活着对有些人是个祸害,他死了,对更多的人来说,恐怖刚刚降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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