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章、陷阱(二)
虽然远处的枪声、爆炸声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但罗二还是心里不安的厉害,从位置上看,那里距离志愿军代表团的驻地,只有500多米;自认是志愿军一员的罗二,哪能坦然处之。
好在同帐篷里的朴正用,也十分上心,溜出去了不大一会,神『sè』紧张地跑了回来,“我靠,罗二,你们志愿军jǐng戒部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听说伤亡惨重。”
近墨者黑,罗二嘴里常见的粗话,也被朴正勇学去了,今晚的动静,让他对人民军代表团驻地的安全,也开始紧张。
“咋说话呢你,什么我们志愿军,老朴,咱们可是一伙的。”罗二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咱们是一伙的。”朴正勇坐到了罗二身边,“你说,是谁干的,胆子太大了点,不会是李承晚吧。”
“现在,也就他急了,难免狗急跳墙。”罗二用湿『毛』巾擦了擦短硬的头发,虽然有些担心,但他对志愿军的战斗力,还是相当了解。
“行了,明天还有任务,早点睡吧。”在罗二的催促下,本想好好聊聊的朴正勇,只能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睡前看看自己的军蚁,罗二早早睡下,他的心里,有了大致的主意。
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罗二起床,站在帐篷外洗漱,今天是个大yīn天,黑沉沉的乌云,低低压在头顶,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家伙,不会下雨吧,一点风也没有。”随后出来的朴正勇,拿着『毛』巾抱怨了一句,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在罗二的脸上。
朴正勇不相信,志愿军被偷袭,罗二能无动于衷?那不是他的风格,这小子一向是只占便宜不吃亏,要是受了气根本不隔夜,立马就要找回来。
不过,从罗二的脸上,他看不出什么异常,洗脸刷牙,那饭盒打饭,和昨天一样,就连吃饭也是不紧不慢的。
“怪了,这结婚了就变了。”吃过早饭,朴正勇悻悻地收拾好饭盒,整队出发;今天,还得去和老美对眼,这样的rì子,估计得持续一段时间。
人民军安全军官,按时出发。临出发时,罗二眼珠一转,拉住朴正勇,在他耳边一阵嘀咕,最后撂下一句,“今天,怎么说也要给志愿军打气,懂了吗,面子有时候比命重要。”
看着罗二冷峻的面孔,朴正勇无奈地点点头,刚夸了两句,本『xìng』就『露』出来了,“成,十挺轻机枪,外带三千发子弹。”
“成交。”
“别搞大了,现在开始谈判了。”
“行,快走了。”
十人的安全军官队伍,离开南山中学,有序地来到来凤庄别墅,五人进入里面的小院,五人据守在朝南敞开的大门外,一切和昨天一样。
这时,志愿军和美军的安全官员,也按时到达,按照协商规定,三方的安全官员,必须同时到达,同时离开。
不过,今天的志愿军安全军官,没有象昨天那样,全部留守在大门外,而是按照规定,分出了五名军官,跟在人民军后面,进入了小院。
昨晚的动静,使得志愿军军官们,没法保持大国的中庸姿态,今天必须把别墅里仔细检查一遍。
于是,三方各五名军官,把会议室内外,详细地检查了一遍,三十分钟后,在小院里各自列队。
按照昨天的站位,美军军官和人民军军官,在会议室外左右排开,不大的院子里,也就没了志愿军军官的位置,这也是昨天人家没有进来的部分原因。但是今天,志愿军必须安排人手在这里。
志愿军的五名军官,说是军官,只有身上的军装是新的,但肩上没有军衔,根本看不出来是军官;虽然没有军衔,但身上的气势,不容窥视。
站好了位置的罗二,从战友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犹豫,这才看出来,志愿军五位战友,确实不太好找位置。
“嗨,他吗的,别『乱』想了。”暗骂了自己一句,罗二扭头给朴正勇递了个眼『sè』,一步跨出,正好和莱尔一眼对上。
昨晚的神勇表现,果断撤退,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给了志愿军一个狠狠的教训,可把莱尔给乐坏了,再加上代表团的一通褒奖,让他忘记了昨天的羞辱。
不过,罗二上前的一步,还有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莱尔腾地涨红了老脸,大好的心情,开始憋屈起来。
扫了莱尔一眼,罗二不再理会,在敌人恼怒的目光下走动,那是一大享受。
朴正勇随即上前一步,和罗二并肩而立,其他三名军官也迅速赶上,“向右转”,一声令下,罗二打头,队伍走到大门口,“立定。”
夸张地抬腿踏地,挺身直立,罗二右手一摆,队伍一分为二,两名军官,各自据守在门口内侧,面对会议室肃立。
罗二没动,转身看向志愿军战友,“同志,你们在那里。”,罗二伸手示意,眼神里那份亲切,藏都藏不住。
带队的军官点点头,头一摆,四名浑身煞气的安全官,紧步上前,顶上了人民军的位置。
这下,和老美对眼的,换成了战场上的生死大敌,五双不加掩饰的凶恶眼光,直愣愣刺向对面,简直恨不得用眼神直接干掉对方。
昨晚吃了个大亏,随然没找到元凶,但老美肯定是跑不了的,至少幕后黑手是错不了的。
刚刚站到哨位,带着墨镜的美军军官,立马就被对面给盯上了,这一上午下来,心情一定不好受。
会议室门口的对峙,没出罗二意料,但是现在,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站到门口那边都显得多余。左右看看,干脆,罗二挺直了腰身,站在门口zhōng yāng。
九点,各方代表团的联络官,进了小院,直接步入会议室,关上门开始磋商。
闪身让过代表团,直到会议室大门关上,罗二再次站在别墅门口,转身跨步而立,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两队人马,他盯得最紧的,就是那五名美军军官。
嚣张,太嚣张了,不但是老美,就连志愿军安全官,也不住地在眼角打量这名人民军军官,不过,身旁的四名人民军同仁,那是佩服的眼里冒火。
不用想,罗二回去了,等待他的,不是什么好话。
脸皮敦厚的罗二,不在乎各家的想法,他这个位置,刚好能从莱尔墨镜的侧面,看见他的眼睛,那习惯『xìng』的讥笑,让罗二心里一寒。
罗二看的很清楚,莱尔看向的,正是对面的战友。
昨晚的事情,这些大鼻子老粗,不见得不清楚。难道,老美也参和进来了?
一上午下来,每人的军装都湿了大半,但是罗二的心思,跑的老远,不去理会眼前的无声争斗。
中午,天『sè』愈发yīn沉,浓重的乌云就像饱含水分的『毛』巾,轻轻一碰就能淌下水来。
等到三家代表团退出会场,中朝美十五名安全官再次检视会场,也返回各自驻地。
今天,罗二是出了风头,成了三家安全官们的“领头人”,很是嚣张了一把。
拿着饭盒,罗二和朴正勇钻在帐篷里,“你说,昨晚上会不会是老美干的?”罗二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不会吧,那是打自己脸。”朴正勇原本想说说罗二,他今天惹的麻烦不小,估计下午代表团会派人来调查。不过,罗二的话岔开了朴正勇的话题。
“也是,要打就在战场上打,跑到这里搞小动作,也没多大好处。”大口吃着米饭,罗二放下了担忧。
帐篷外,淅沥的小雨,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就在罗二和朴正勇私下议论的时候,美军带表团驻地里,十名安全官员,已经全副武装,莱尔赫然是指挥官。
战事,反其道行之,孙子兵法里的jīng髓,莱尔『摸』到了一点门径;这不,趁着对面两家午饭的当口,他要带领这些jīng英军官,反处志愿军外围jǐng戒阵地,开始潜伏。
小楼后面,经过两天的努力,挖出了一个暗道,直通外面的荒地,能迅速潜入松岳山,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上校,一切准备完毕。”一身伪装的莱尔,向身旁的代表团官员敬礼。
“少尉,祝你好运。”叼着烟斗的上校,送上了一个军礼。
当然好运,大笔的悬赏等着我拿,干好了这一票,回去我就可以退役了。满怀信心的莱尔,带上雨帽,第一个钻进了暗道。
今天,他们出动了十名狙击jīng英好手,规划许久的陷阱,拉开了大网。
雨天,午饭时间,正是人们放松的时刻,莱尔十人上了松岳山,在距离志愿军jǐng戒阵地500米外,拉开散兵线,利用林间厚厚的枯叶杂草,把自己深深藏了起来。
莱尔躲在山腰一侧,从望远镜里监视志愿军阵地,只要那支队伍出现,自己直接占据高地,居高临下,那交叉的七支狙击火力,两挺勃朗宁轻机枪,撒当也跑不掉。
当然,敌人要是不进攻高地,自也没办法,但是,可能吗,要知道,志愿军代表团的驻地,离这里不远,从昨晚那些拼死开火的士兵身上,就能看出来,不远处的高地,正是他们的死『穴』。
镜头里,十几名战士,还在挥动着锨镐,加强高地的工事,他们的努力,也不过是让莱尔冷笑两声。
有着夜视仪,手里消音狙击步枪,完全可以再现昨晚的屠杀,完美的一边倒作战。
虽然雨水有些讨厌,但对面的敌人,更加想不到,今晚死神会溜回来肆虐。是的,对面是自己的敌人,谈判不过是政客的遮羞布。
下午的时间,在雨中飞快地流过。
晚上,雨越发大了。
天刚擦黑,朴正勇就看不到罗二的身影,“这小子,跑哪去了。”得,通知到代表团开会,顶缸的事,戴在头上了。
绕过jǐng戒哨的罗二,展开散手,『摸』上了松岳山,他的路线,和莱尔埋伏的地点,出奇的一致。
雨中的散手,仅仅能放出500米,再远就要消耗罗二大量的jīng力,如此远的距离,罗二放心了。他哪里知道,带着改良幸好夜视仪的莱尔,可以看到600米外的人影,二他手里的狙击步枪,能jīng确『shè』击800米内的目标。
莱尔是名谨慎的军官,他的谨慎,多次救了他的『xìng』命。
大范围监视的夜视仪,很快发现了罗二急促前进的身影,这时,罗二距离莱尔,直线距离600米,他还未发现,自己的右侧山上,一个趴在山石旁的影子,盯上了自己。
身穿美式雨衣的罗二,莱尔认不出来,但在雨夜里独自穿行,肯定是有目的的;罗二行进的方向,正是志愿军的阵地。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莱尔手里的步枪,瞄向了罗二;他不能大声提醒自己的同伴,罗二速度很快,一旦被惊动了,肯定会逃遁。
要是莱尔知道是罗二来了,这个羞辱了自己的人民军,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多打几枪也要干掉。
莱尔的谨慎,让他迟疑了几秒,当他把罗二套在瞄准镜里的时候,罗二又向前窜行了五十米。
上到山腰的罗二,本能地觉得,自己好像被谁给盯住了,但散手已经360度展开,也没找到什么,遂放心地跨过了一条小沟。
身子高高跃起,罗二还没着地,莱尔扣动了扳机,“呯、呯、呯”;一口气,打出了枪里的八发子弹,直到眼前的人影,摔倒在地上,滚落在草里,莱尔这才松了口气。
在消音器的作用下,枪声很小,直至子弹呼啸而来,罗二才发现不妙。
莱尔枪法很好,机会掌握的也不错,枪响的瞬间,罗二虽然浑身一紧,奋力向下沉身,但还是被子弹打中了,“噗、噗”四发子弹扎进了罗二的胸口、腹部,冲击力把他掀翻在小沟里。
趴在沟里的罗二,翻身,仰面朝天,胸口处大团的血迹,让他失去了活动的力气;这是一条狭窄的小沟,不但很浅,也没法活动身体,就这么被夹着动弹不得。
雨水冰凉的搭在罗二的脸上,他只能苦涩地睁着眼,耳边,杂『乱』的脚步声接近了。陷阱,这是他吗的陷阱,为的就是等自己上钩。
罗二大悟,昨晚牺牲的战友,明明就是一个饵,敌人做好的饵,钓的正是自己;现在,自己也如愿咬上了钩。
“真是yīn沟里翻船,沟还是太小了。”自嘲一句,罗二放出了军蚁,现在就指着它们了,否则今晚彻底完蛋不说,人民军的名声也毁了。
一名安全官员,雨夜里『乱』跑,那是干什么?散步,笑话吧,肯定有yīn谋,说不定志愿军被袭的元凶,也找到了。
一切的可能,是在罗二被俘或被击毙的前提下,只是,罗二要拼命了,谁也挡不住。
“上,不留活口。”罗二发出了指令,散手也尽力展开到600米,指引着军蚁的攻击方向。
枪击得手的莱尔,吩咐两名军官,去检查战果,自己带着七名同伴,原地监视;一个重伤甚至毙命的人,还引不起多大重视。
二十只军蚁闪现,急切地挥动修长的翅膀,开始了第一次飞行,紧贴地面,迎着那两名军官,蜂拥而上。
两只军蚁,直扑上去,扒在敌人的嘴巴上,封住了恐惧的声音,其他的军蚁,锋利如刀的大鄂,咬在了咽喉处、手腕上。随着咔嚓可查的啃食声,摔倒在地的军官,转眼成了一团血肉,再看,森白的骨骼也被啃食进了蚁腹。
哗哗的雨地里,莱尔沉着地等着回信,他的夜视仪里,自己的两名手下,趴倒在地上,估计是要匍匐前进。
“胆小鬼,连伤兵都怕。”不满地吐了口痰,莱尔的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什么东西,疑『惑』地看向四周,幽绿的镜头里,数团黑影闪过,其中的一个,啪地紧贴在镜头上。
吓了一跳的莱尔,和一只暗红的军蚁,相隔不到一尺,眼睛对上硕大的复眼,那咔咔的大鄂,对准了他的嘴巴。
“妈呀……”
一百六十七章、产卵
虽然雨下的越发大了,但二十只飞行军蚁,不但火速干掉了狙击手莱尔,连带他的九名战友也被找到,轻松灭杀,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发出几声惊恐的嚎叫声,随即连声音也泯灭在雨里。
600米范围内,在散手的打击圈里,军蚁能吞噬掉所有活物。
罗二奇怪的是,二十只军蚁,仅仅吞吃了那两名擒拿他的敌人,剩下了大部分骨骸,其他的敌人,被军蚁咬开喉咙后,吸干了血『液』就丢弃了。
“嘴巴养刁了,都开始挑食了。”苦笑着,罗二『摸』出了急救包,从衣服里压在伤口上。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挑食不挑食,伤口在不住地冒着血,再不求救,那可就死在这里了。
身上越来越冷,罗二艰难地拔出手枪,拨开保险,对着天空,“碰、碰”,一连七声枪响,打光了子弹后,颓然垂下了手。
指挥着军蚁拖来一具尸体,扔在自己身边,恍惚间,罗二收回了军蚁;那些敌人的装备,肯定有问题,眼馋也没用,让别人收去吧。
雨中的嚎叫声,或许志愿军战士没听见,或许听见了,总之,坚守阵地的志愿军,没有派出搜索士兵;但是,随后那一阵手枪『shè』击声,清晰地传到了哨兵耳里。
这下,jǐng戒阵地上的志愿军,呆不住了,派出了两队战士,迅速赶了过来;今晚的防守阵地上,已经驻守了一个连的兵力,大大加强了守卫力量。
顺着痕迹,两支手电,很快照到了罗二身上,其中的一只手电,紧紧照在罗二的右手上,那里,一把手枪跌落在手边。
雪亮的光柱下,罗二浑身血迹,要不是他还能转过头,志愿军战士以为又是一具尸体。
“你是什么人?”两支枪指着罗二,以防他突然暴起,一个山东口音的士兵,大声地询问着。
“丫的别废话,老子挨了枪子,快找医生。”一嘴京腔的抱怨,更加让战士握紧了枪,特工的身份,似乎呼之yù出。
“得,证件再口袋里,你们拿,我动不了。”无奈,还得借助人民军军官的身份,罗二心里叹口气,倒不是抱怨什么,一瞬间,他想起了大力他们。
战场上从来没有流泪的罗二,躺在雨夜的山沟里,止不住的泪如雨下,嘴里还在微笑着。
孤单,从未有过的孤单,萦绕着渐渐冰凉的身体,他流着泪昏『迷』在雨地里。
罗二身上的证件,人民军配发的证件,还有雨衣里一身的人民军制服,证实了五成他的身份;看在他重伤的份上,志愿军一边联系人民军方面,一边火速把罗二送到了47军野战医院。
简陋的手术台上,打开匆忙包扎的绷带,军医愣住了,扭头对旁边护送的战士喊道,“血都流干了,还往这送,嫌我不忙是不?”
罗二的胸口处,一个硕大的弹孔,腹部三个绞在一起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露』出撕裂的肌肉组织。
“医生,刚才在路上,他还在说话。”看管的战士,急声辩解,但是看向罗二的伤口,也是无话可说,都是老兵了,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死是活。
手指搭在罗二的脖颈侧面,医生『摸』到了微微的跳动,“输血,马上手术。”至于罗二能不能挺过来,医生也不能保证,但是对于人民军同志,还是要尽一份力。
验血、输血、手术,血浆不够,找这些护送的战士、附近的战士,一切都是老流程。
取出弹头、清洗、缝合内脏、伤口、包扎,当罗二被严严实实地包扎好,天已经大亮了。
“能不能缓过来,就看今天了,要是今天醒不了,那……”疲惫的军医,轻轻摇头,罗二的心跳很弱,失血太多,醒过来的可能『xìng』太小。
当朴正勇匆匆赶到时,正好看见罗二被抬出手术帐篷,那清秀的脸上,苍白的可怕,顿时大急,“同志,他怎么样了?”
“子弹已经拿出来了,现在他需要休息。”一名军医看看朴正勇的肩章,客气地答道;要是普通战士,他懒得回答,一晚上的忙碌,累的头晕眼花。
“哦,谢谢、谢谢。”跟着担架,朴正勇进了病房;他的口袋里,还装着代表团对罗二的训诫书,现在好了,读都没人听了。
第三天的联络官会晤,依旧按时进行,没人注意到,美军的安全军官,换上了另一班人马,而人民军,也换上了两个新面孔。
换班很正常,但那个嚣张的人民军军官,不再『露』面,让一些爱看热闹的人,失望了不少。
肯定是关了禁闭,嚣张也不看看地界,该!大家都在幸灾乐祸。
坐在小马扎上,朴正勇愣愣地看着昏『迷』的罗二,“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四发子弹也干不掉,真是命大。”妹夫命大如斯,让他放下心来。训斥?得了吧。
感慨万分的朴正勇,没有看见,罗二脑后的发间,一张狰狞的人脸,在奋力扭动着。
罗二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不能移动,朴正勇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留下一些营养品,赶回代表团上报情况。现如今,正是他表现的时候,马虎不得。
在昏『迷』的三天里,罗二脑后那张越发清晰的面孔,紧闭双眼,不住地蠕动挣扎,想趁机撕裂身体脱离;但是,压在上面的罗二,身体已经坚韧的非人,死死约束了副体的挣脱。
那盏青灯依然破碎消失,作为保命的最后两支莲花,隐匿在罗二的眼中,始终没有出现。
原先残存在罗二体内的jīng神融合『药』剂,终于全部释放出来,修复伤口的同时,也在提升着罗二的jīng神力。
这次,罗二伤势太重,仰仗着『药』剂的强大威力才堪堪活了过来,否则没有莲花的救命,情况很危险。
见罗二迟迟不能醒来,无奈的朴正勇,返回了人民军代表团驻地。
三天后,罗二苏醒过来,但是,他的伤势太重,简单回答了调查人员的几句话,又昏沉沉陷入沉睡。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护腕完好无缺,罗二也安心了。
不论怎样,从毙命的十名尸体上,找到的装备,以及尸体人种『摸』样,都能说明,罗二干掉的,是美军派出的jīng锐;那两具啃食得没了『摸』样的骨骸,却被有心人严密封锁了消息。
至此,美军的钓鱼计划,泯灭在档案里。十个活生生的军官,只留在了一张纸上,无人问津。而“中朝09分队”,成了美军忌讳话题。
心知肚明的三方联络官,疏漏了雨夜的枪声,一切都在笑谈中遗忘。
只有病床上的罗二,受到了严密保护,床前的营养品,更是没有间断。
清晨,养伤的罗二心情不错,看向脑海里的军蚁,不由得再次爆了粗口,“草,你还没完了。”
那个体型明显涨大的红『sè』军蚁,拖着肥硕的肚子,正抱着一只军蚁,有滋有味地嚼着;它的肚子,明显比上半截身子大了太多,比例失调。
环绕在一旁的军蚁,毫不在意的晃动触角,静静的站着,它们的腹部大部分染成了翠绿『sè』。
第二天再看,罗二怒的几乎闭过气去,要不是重伤在身,他绝对会跳起来破口大骂。
又大了一圈的红『sè』军蚁,已经把一只军蚁,嚼得剩下了一半,那腹部的翠绿『sè』,还在微微颤抖。
第三天,罗二无奈地看着残忍的场面,他没法干预,人家干本不理会他的指令。
直到第五天,五只飞行军蚁,被那个胖的变形的家伙,吞进了肚里,盛大的宴会才告一段落。
这个胖了十倍的家伙,罗二一眼看去,蚁后的两个字,悄然闪现;没错,浑身暗红『sè』的蚁后,蜕变出现在罗二眼前。
再看自己的飞行杀手,剩下了十五只,还在亲热地围着自己的蚁后,分明是急切地等着被吃的样子;而已经吃饱了的蚁后,不耐烦地晃着小脑袋,仰着复眼,看向罗二。
“妈的,真是奇了怪了。”嘀咕一句,罗二闭上眼睛,要他和蚁后交流,就象是和非洲土著交流一样,各讲各的,讲完散伙,一点也听不懂嘛。
好在这里的医护兵是男的,罗二的生理问题,在战友的照顾下,顺利解决。
仗着强悍的身体素质,惊人的恢复能力,伤后第九天,罗二的伤口,开始愈合,把检查的医生下了一跳。
“罗同志,你的身体很强壮嘛,伤口恢复的很好,没有意外的话,不出一月,就能下地走路了。”
“是吗,谢谢你医生,要不是你们,我这条命可就没了。”嘴里诚恳地道谢,罗二的心里却郁闷不已,还得躺上一个月,那骨头都锈了。
“你能死里逃生,是自己的本事,我们只是尽力而已。”医生检查完毕,出去了;再次跑进来的人,却让罗二喜出望外。
“二哥。”小张那熟悉的面孔,让罗二的眼角红了。
“小张,你咋跑来了?”拉着小张的手,罗二紧紧握着不愿松开。
“都来了,都来了,二哥,你咋伤成这样?”流着眼泪的小张,语无伦次地看着罗二身上厚厚的绷带。
急促的脚步声,门帘掀起,五六个身影出现在罗二眼前,方脑袋的
大力,黝黑jīng瘦的武蒙国、一脸jīng明的林涛,还有其他三个老兵,齐刷刷出现在罗二眼前。从他们裤脚上沾满的泥泞,罗二能看出来,是连夜赶来的。
帐篷外,还有几个人在嘀咕着,帐篷里空间有限,估计是被大力留在了外面。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虽然被海风吹得苍老了些,但jīng神气十足,让罗二的心里隐隐雀跃着。
“都来了?”罗二轻声问着,他不敢大声使劲,伤口绷得太疼。
“二哥,一排都来了,齐装满员。”还是小张明白罗二的心思,张口落在了重点上。
“好好干,尽量给老子活着回国。”短短的一句话,六个汉子又红了眼。
七嘴八舌的问候,罗二没有嫌烦,一一点头笑应,这可是生死弟兄,自己的后背。
一个小时后,挥手让小张他们出去,罗二留下了大力,他需要和大力谈谈。
“大力,不在海边待着,你们跑来干啥?”
“上级命令,支援47军jǐng戒部队,我们团离得近,从侦查连里抽调一个排,我带队先到,二三排今晚就到。”
“是47军被袭击的事情?”
“听说是,不大清楚。”大力刚到,对调动的原因并不清楚。低声附在罗二耳边,“伤亡惨重。”
“那你们的位置在那里?”
“松岳山南麓。”
罗二笑了,那不就是自己挨枪的地方嘛。“那里应该问题不大了,你们小心就是。”
“你说的是?”大力会意地指指罗二身上的伤口。
“没错,老子就在那挨了黑枪,但那十个鬼子,嘿嘿。”罗二嘴角的冷笑,让大力又看见了往rì的冷漠。
有伤在身,罗二也不留众位弟兄,私下给了大力百十颗美式手榴弹,打发他们走了。他理解,有相逢,就有分离,但他不知道,分离之后,或许再无相见。
夜里,罗二看向自己的飞行军蚁,十五只环绕蚁后的杀手脚下,密麻的蚁卵,赫得他一头冷汗。臃肿的大家伙,终于把罗二给惊住了。
丝毫不见缩小的蚁后,蠕动着肥硕的大腹,得意洋洋地仰着大鄂,短鞭似的触角,不住地挥舞,那双复眼,有意无意地看着罗二。
上千枚白森森蚁卵,罗二不用数,直接昏倒在床上。
一百六十八章、饥不择食
躺在病床上的罗二,提心吊胆地每天看着那堆蚁卵,时不时偷偷从护腕里拿些以前搞来的牛肉罐头,飞快地吞下;没办法,他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养好身子,谁知道这些蚁卵何时会钻出一大群军蚁,到那时,自己哭都没机会。
好在,这些蚁卵一天天的,没有丝毫动静。
由于罗二身份的特殊,他现在是顶着人民军军官的身份,47军野战医院也没办法把他转到后方,只能联系人民军方面,尽快把他转向金华人民军医院。
又是三天过去了,期间大力来了一趟,据他讲,美军一直很安静,看来谈判的事宜不是拖延时间。
大力是郁闷了,来到这里成了看守阵地的步兵,一点异常也没发现,哪里象上级说的那样紧急。
在大力絮叨中,罗二知道了松岳山南麓的状况,不由得心里暗笑,老美让自己黑了一把,现在老实了。
但是,美国人一边大讲谈判,一边在双方控制线上不停的小规模冲突,不但让大力眼馋,罗二听了也是眼前一亮。
军蚁的伙食有着落了。
如今的罗二,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情,顾不上那么远。
大力走后,罗二吃晚饭,按规定上床休息。经过医生检查,他现在可以在地上慢步行走,但时间不能太久。
晚上,罗二一觉醒来,『迷』糊中心里一动,赶紧看向自己的军蚁,脸『sè』直接绿了。
既然有了蚁后,罗二把军蚁们呆得地方,称之为蚁巢了,不过是透明的蚁巢。
十五只飞行军蚁,依旧环绕在蚁后周围,脚下,上千只暗红『sè』的军蚁,咔咔地磨着各自的大颚,挤做一团。不过,这些刚出生的军蚁,个头明显小了一截。
飞行军蚁的个头如同地雷般大小,这些小军蚁就和手雷一样大,但是架不住数量太多。
信手招出一只小军蚁,捏在手上,罗二毫不犹豫地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小军蚁六脚朝天挣扎了几下,翻身站了起来,明显没有受伤。看来,小军蚁身体的防护力度,也是不差。
散手拂过小军蚁,漆黑的帐篷里,罗二清晰地“看见”,小军蚁若无其事地舞动着触角,来回探视着。
晚上的罗二,已经习惯了使用散手,比自己的眼睛还好使,迅捷方便。
“好,好大的杀器,就是太能吃了。”罗二能预见到,自己奔波的苦rì子,又来了。
上千只小军蚁的出生,让罗二又得到了一倍的力气,身上鼓囊囊的发痒,恨不得马上出去来个武装越野。
把军蚁收回蚁巢,罗二检视着自己的新兵。
罗二很细心,一眼就发现,这些小军蚁的腹部,有着一圈淡淡的翠绿『sè』,但是,一个小时的观察,那道翠绿『sè』,已经褪去的几乎看不见了。
“不是吧,好歹挤挤多睡会,现在就饿了?”瞪大眼睛再瞅,罗二确认了那道翠绿『sè』,完全看不见了,只能颓然起床。
虽然伤口愈合了,但是不能崩开,罗二取出大卷的纱布,把自己的胸口、腹部,结结实实地缠了十几圈,套上一身普通志愿军战士军装。
两起手电,罗二给朴正勇留了个条子,告诉他自己到松岳山去看看,理由是不放心自己侦查连的弟兄;要是跑岔路走错了方向,手上没地图,那罗二没法怪自己。
带伤私自出院,分明是违纪的事情,不过罗二也清楚自己身份特殊,野战医院管不到,再说为了保命,哪里还瞻前顾后的。
他能肯定,到了明天,这些小东西再不进食,身上的颜『sè』绝对会退下一半去,那时可就没了挽回的余地,自己非发疯不可。
还是趁着有时间,早早赶路的好。
出了帐篷,罗二转身闪进后面的树林,弓腰一个快步,刷地窜出十几米,脚尖点地跃上了半山腰,随即隐入山间。
身上有伤,罗二没敢使劲跑动,但腿上力量的爆发,让他轻松地在崎岖的山路上,快速跃进;有了散手的大范围侦查,罗二绕过志愿军jǐng戒哨,选了方向后,直奔松岳山。
一小时,罗二跑完了三小时的路程。
被莫名灌输了一倍力量的罗二,混身憋着一股子劲,曲折攀上了松岳山顶;要不是为了躲开哨兵的视线,他上上的速度更快。
借着地形掩护,心急火燎的罗二,沿着志愿军防御阵地边缘,如同一道微风,闪向南边丘陵;蚁巢里的千只军蚁,在不停地躁动着,它们腹部的尖缘,橙『sè』开始显现。
身体里不住流逝的力量,『逼』的罗二再次加快了脚步,忍着伤口的疼痛,身影晃过来凤庄外围,一头扎进灌木丛里。
来凤庄外,志愿军防御阵地上,大力开着夜视仪,jǐng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然,镜头里一道人影闪过,让他一愣,随即视线紧紧跟上,虽然没看清是谁,但罗二跑动时习惯『xìng』的甩手,让他松开了扳机。
“我就说么,你根本闲不住,也不知道伤口好了没有?”嘴里嘀咕着,大力关上了夜视仪,这玩意太费电,还是省省吧。
看罗二跑动的方向,是本着三公里外的美军实际控制线去的,有了他在前面搅和,打死大力也不相信,美国人还有jīng力到松岳山来捣『乱』。
眼看天就要亮了,大力坐在坑道里,眯着眼睛看向蒙蒙亮的天空,心里盘算着。大力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罗二思考时的『摸』样。
当太阳跳出地面时,头顶的战机呼啸而过。
美军控制线前沿,一处洼地里的灌木丛里,罗二蜷缩在湿乎乎的地面上,昨晚长距离狂奔,让他浑身冷汗直冒,不是累的,是伤口疼得厉害,遂止住了脚步。
前方300米处,正是美军敷设的雷区,宽达200米的东西雷区,卡住了罗二的脚步;凭他现在的体力,穿过雷区不难,但伤口肯定会迸裂,那麻烦就大了。
雷区后面,就是多层腹形铁丝网,把起伏的丘陵地带,隔成了两半截;宽阔的战壕里,不是有美韩士兵,『露』出脑袋张望着。
罗二甚至能看见,间隔紧密的轻重机枪,把持着各个要点;不消说,老美的火炮,也已经划好了『shè』界,整装以待。
明晃晃的太阳下,要是能完好无损地穿过美军阵地,那是不可能了。
罗二也没想着过去,但是,蚁巢里饥饿的小家伙们,容不得再等上一个白天;要是它们完全退化成了橙『sè』,罗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愿不会僵硬成雕塑。
但是,眼前的情形,根本不能动弹,稍有异动,老美的火炮可不是玩具,人家的炮弹使都使不完,最好别招眼。
打开了一听水果罐头,罗二慢慢吃着,眼睛落在了雷区上;反正等也是白等,让几个军蚁去试试,不行只有瞪着眼等天黑了。
随手放出了五只小军蚁,散手指挥着直扑雷区;身材矮小也有好处,这五个小家伙,正好被地面半尺高的绿草,遮蔽了身形。
有了散手探路,五只暗红『sè』的小军蚁,停在雷区边缘,长腿挖动地上的软土,开始打洞;没办法,为了躲开敌人的视线,罗二也只能想办法了。
好在,小军蚁挖土的本事相当高明,不用罗二指示,直径半尺的小洞,飞快地向前延伸,直奔一枚步兵地雷;当军蚁的触角碰到地雷的外壳,小军蚁直接咬开了金属层,连带里面的钢珠、炸『药』,不带浪费地吞噬下去。
大雨过后的『cháo』湿土壤,把一枚枚地雷,紧紧裹住,只要不触碰地表的保险机关,一半不会引起爆炸;而从下面开吃的军蚁,正好躲过了地雷的发火装置;甚至,把下面的地雷啃食干净后,潜埋在地表的发火装置,完好地被放弃。
吞噬完毕一枚地雷,用不了几分钟,这铁嘴钢牙的功夫,什么都能吃下去的肚子,罗二也看厌了。
再次放出百只小军蚁,五只一组,在散手的调度下,开始了挖土作业,不停地打出一条条小洞,每条通向一枚地雷的底部。
犹如一名连级指挥员,罗二指挥着二十组生猛的军蚁,象不知疲倦的工兵,短短两个小时,正面1000米范围内数千枚地雷,被全部找到,小洞也尽数打通。
按住跃跃yù试的军蚁们,罗二浑身大汗地趴在地上,他没想到,老美尽然把雷区埋设的如此恐怖,杂『乱』的连间距都省了。
“上吧,小家伙们,都是饿死鬼托生的。”笑骂一句,罗二放出了大批的军蚁,这次,他可是吸取了经验教训,不让军蚁一拥而上,而是五只一组,让200多组的大部队,有序地钻进了底下。
每组的军蚁,就近抱住了一枚地雷,张开锋利如刀具的大鄂,玩命地啃了起来;耳边,隐隐的咔嚓声,汇集成了起伏的乐曲,这乐曲声,把罗二吓的心惊肉跳。
不过么饥不择食的小军蚁,让罗二觉得,它们不是那么难养活,有口吃的就开始唱歌了,何况,吃食的范围不仅限于肉类,那就好。
一百六十九章、不依不饶
大快朵颐的军蚁们,没有顾忌罗二的心情,趴在地洞里,发出吵杂的咔咔声,果然引起了对面美军士兵的注意。
这段阵地上,有美军一个步兵连和南韩一个步兵营,在后方炮兵连的支持下,据守着宽达两公里的丘陵防线;距离阵地三公里处,还有美军坦克营可以随时支援,加上随时呼叫而来的战机,也就是说,没有一个步兵团的惨烈进攻,基本上阵地防守没多大问题。
大股的敌人,还是集中在了铁原、金华一线,和重兵把守的中朝军队对峙;那里的地形对中朝军队来说,明显好于这里;开城往西南方向,美海军航空队可以火力全开的地界,被中朝军队明智地避开了。
罗二能指挥军蚁的行动,但制止不了这帮家伙咀嚼的声音,就像人吃面条的时候,难免要发出声音。
就在罗二踅『摸』着要不要把军蚁收回来一部分时,对面的阵地上,人头开始晃动,还有一个明显是军官的家伙,举着望远镜,不住地打量着雷区方向,似乎在寻找什么。
罗二距离雷区300米,加上雷区宽度200米,铁丝网后二十米处,那个大模大样的军官,完全在罗二的杀伤范围内。
他的散手完全可以『摸』到那个家伙身上,一把捏碎他的喉咙,但这样一来,敌人就被惊动了。
想了想,罗二还是决定先忍一忍,一个莽撞,换来一顿炮弹,自己或许也跑不掉。
也该罗二倒霉,一枚埋设较浅的地雷,被军蚁啃食完下部后,上面的发火装置突然塌陷下去,掉在了五只军蚁面前,在被扑上来的瞬间,“碰”,**炸响;虽然残废的地雷,失去了杀伤里,但**爆炸的震动,还是在地面上引起了异常。
几块泥土蹦撒开来,尽管很快没了动静,但好死不死的,一只军蚁,把脑袋探出了地面,挥舞着触角不停地『摸』索。
远处的战壕里,一直观察雷区的军官,突然大喊一声,调头扑向碉堡,那里,有联系火炮的电话。
跌跌撞撞跑进掉碉堡里的军官,一把拿起电话,大声叫嚷着,“标号十,炮击,炮击!”果然,敌人的火炮,处在随时发『shè』状态。
美军基层官兵里,已经开始流传在战场上发现的怪物,吃人的速度那是个快,『摸』样有点象放大了的蚂蚁,于是,手雷般大小的军蚁,被一眼认了出来。
听见对面的怪叫声,罗二就知道不好,赶紧把军蚁往回收;但是,美军炮兵的反应也太快了;为了尽量减少『露』面,罗二还是让军蚁们顺着小洞往回跑,耽搁了一点时间。
就这么一点时间,打『乱』了罗二的计划。
二十秒后,罗二惊讶的听见,空气中传来剧烈的摩擦声,“呜,咣”,60mm迫击炮弹,闷头砸了下来,随后,数十枚炮弹,下雨般落了下来,全数炸响在雷区里。
一只只军蚁,被翻腾的泥土,裹挟着翻上地面,被横飞的弹片撕碎,暗红『sè』的体『液』,溅撒在碰碰作响的雷区;一个个只剩下了发火装置的地雷,纷纷被引爆。
远处的阵地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的美韩士兵,看着纷飞的炮击,期待雷区里连环爆炸;但是,毫无反应的雷区,惊得军官们大声吼叫起来,连踢带打地命令所有武器开火。
反应过来的士兵们,架起各式武器,漫无目标地火力全开,“哒哒哒、吐吐吐”,爆响的枪声中,“轰、轰”,纷纷甩出的手榴弹,在铁丝网外炸响。
罗二指挥着军蚁,拖着被炸死的同伴,返回了蚁巢,连碎小的残肢也没落下,哪怕因此死伤几十只也不可惜,他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丁点证据。
当然,撒落在雷区的军蚁体『液』,那是没办法挥收了;不过,这一通炮弹,敌人还能找到什么,那说不准了。
大口径机枪子弹,在罗二头顶嗖嗖飞过,他也只能紧贴地面慢慢倒退,地面的石头把伤口咯得死疼,也没法抬起身子。
退出500米外的土坡上,罗二翻身滚进了一个浅坑,还没来得及检查伤口,“轰、轰”,大口径榴弹炮又轮番打了过来,不但在雷区里折腾了一圈,还把他刚才藏身的地方,也肆虐了一通。
足足十分钟,火炮才停止轰击,大概是阵地上的美军实在看不见目标,叫停了火炮。
“草,有钱了不起啊。”大声咒骂着,仰躺在坑里,罗二正要解开衣扣,检查一下伤口,忽地又钻进灌木丛里,恼怒地连滚带带爬翻过土坡,躲在了背面的大石头下。
两架“油挑子”悄然而至,低空通场,巨大的气流带起纷扬的草屑,在罗二头顶散落。
盘旋了几圈,找不到地面可疑目标的战机,不甘地返回,留下罗二在地面气的直跳脚。
炮弹的威力实在厉害,罗二检视蚁巢,剩下的小军蚁,已经不足五百,活活被虐死了一半;也不用看,那些带回去的尸体,连带伤残的军蚁,已经被军蚁伙伴们,瓜分着下了肚,渣子都没剩下。
留下的,只有毫发未伤的军蚁,这里不需要任何累赘。
眼前的阵势,虽然是一帮子战力恐怖的“士兵”,但对自己人毫不怜悯的本能吞吃,让罗二心寒的直哆嗦。也不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也落得如此。
罢了罢了,不再看了,罗二解开渗血的绷带,给伤口敷上止血『药』粉,用新绷带再次裹紧了,这一切收拾完毕,又是一身大汗。
“娘的,这事不算完。”美军的jǐng惕『xìng』之高,罗二也没想到,但自己吃了大亏,一点便宜没捞到,让他极其不满。
有赚有赔,那是做生意,罗二可不是生意人。
反正军蚁也让敌人看见了,只要自己不『露』面,谁说是自己搞的鬼,只要打死不承认,没人能怀疑到自己头上;这荒山野岭的,古怪的事情多了。
看看手表,中午十一点,再等等,等到所谓的午正三刻,正是开刀问斩的好时候,连古人都在这时辰杀人,趁得就是“伏枕”边缘。
好歹要有一点人道主义,让敌人死个昏昏沉沉。
12点45分,罗二的脑袋准时冒出在土坡上,他的脸上,破天荒带上了一块口罩,象是卫生兵,但真真一个蒙脸大盗跃出;这里距离敌人的战壕,不到800米,在白天正好是散手的杀伤范围。
“嘿嘿,老子的回马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罗二咬牙切齿地狞笑着,不但放出了500军蚁,连15只飞行军蚁,也一并放了出去。
美韩军队的战壕里,刚刚吃过午饭的士兵,抱着枪靠在一起,躲在yīn凉地休息,只有十几名哨兵心不在焉地守在哨位上;至于那些军官,一个个已经躺在干燥通风的碉堡里,恢复体力去了。
上午一通火力覆盖,虽然毁去了一段雷区,但下午只要工兵上去补充一下地雷,还是完好的防御阵地;那传说中的怪物,只能是私下笑谈了。
任你再稀奇古怪,也扛不住漫天弹雨,吓都吓跑了;大家还是相信帝国的钢铁战术的,这天上、地面,都在掌握中,神仙都不惧。
一名守在机枪旁的下士,被当头骄阳晒得头昏眼花,摇摇手里的空水壶,无奈地扔到一旁,强打jīng神茫然地看着前方,但是,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十几米外,再有一个小时,他就可以到那个凉快地歇息了。
“嗡”,轻微的声音传来,一个小红点闪过,在士兵眨眼间,扑面而来,趴地贴在了他的咽喉处;喉咙边猛地一凉,吓得士兵正要张嘴大叫,“咔嚓”,咽喉处一痛,浑身的力气也被抽走了。
瘫倒在地的士兵,被一只舞动着长长翅膀的军蚁,死死咬住了咽喉,飞快地吸去了血『液』,周身惨白地抽搐着;等着他的,是无边的黑暗。
分工明明确的飞蚁,首先干倒了哨兵,当它们吸干血『液』的时候,身后飞快跑动的小军蚁,也赶到了战壕边缘。
“去吧,同志们,尽情地吃吧。”罗二起身,窜向雷区,他要不停地向前转移,虽然不用亲自动手,但他的散手需要扩大范围。
两个兵种的军蚁,分成了三波,向左右正前,开始了扫『荡』,飞蚁负责放到敌人,顺便吸干血『液』,小军蚁在罗二的严令下,放弃了对钢铁弹『药』的嗜好,专拣死尸啃食。
一时间,咔哧咔哧的声音,毫不隐晦地在战壕里响起。
战局进展的相当顺利,不大工夫,战壕里的八个机枪工事,五座碉堡里的美韩官兵,尽数被杀灭,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接被飞快地吞噬干净。
只有正面扑向迫击炮阵地上的飞蚁,遇到了意外,在扑倒了一名军官的时候,绝望的军官,挣扎拔出了手枪。
“呯”,子弹近距离打在了飞蚁的胸部,划过一道火花,在罗二啧啧赞叹声中,手枪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枪声惊动了据守在阵地上的敌人,当看见身边突然出现的硕大蚂蚁,一个个官兵慌『乱』地抄起了武器。
“呯呯、哒哒哒”,子弹打在军蚁身上,也打在了战友的身上,溅起血花无数;一个个小军蚁被打翻在地,但是,敌人脸上刚刚『露』出笑容,翻身而起的小军蚁,让士兵们哇哇怪叫。
敌人万万想不到,子弹除了冲击力外,竟然打不死这些凶狠的蚂蚁,『shè』击,再『shè』击,一时间,阵地上枪声大作。连踩带跺的,不但踩不死蚂蚁,还眼看着被咬翻了几个,抵抗的士兵们,不顾军官的呵骂,开始后退。
小军蚁还受到些干扰,但那十五只飞蚁,根本不在乎子弹『shè』击,倒是被不断『shè』来的子弹,激起了凶悍火气,个个舞动翅膀,腾身而上,不断咬向士兵的咽喉。
“跑啊。”不知是谁一声大喊,拼命抵抗的官兵,猛然醒悟,丢下身上的所有累赘,如同落『cháo』的海水,“哗”,撒腿向阵地后方跑去;我们防御的是中朝士兵,是人,不是怪物,逃跑那是太合理了。
“跑?看谁跑过谁。”狠戾的罗二,已经被自己的惨重伤亡,气昏了头,直接指挥着飞蚁,向『cháo』水般溃退的士兵追去,能放倒一个算一个。十五只飞蚁,犹如十五只牧羊犬,欢快地扑向惊恐的“羊群”。
在战壕里来回跑动着,罗二不挑不捡地把碰到的所有装备,全部收进了护腕,然后不依不饶地跟在了飞蚁后面,向敌人退去的方向追赶。护腕里的东西,除了一些『药』品吃食,基本上送光了,自己的手里,也只有一把步枪。
小军蚁的速度还是慢些,连罗二也跑不过,被罗二干脆收回蚁巢。
经过敌人的迫击炮阵地,罗二的眼睛亮了,十二门完好无损的60mm迫击炮,整齐地架在那里,等着他的接收。
“真是的,多不好意思,连炮弹都准备了这么多。”不用拆卸,罗二把安装完好的整套迫击炮,连带五个基数的炮弹,笑呵呵没收。
但是,老子不受贿,该追的还是要追,一定要打他个魂飞魄散,五百个军蚁不能白死。想起那些军蚁,罗二禁不住的肉疼,心头的火气更是旺了十分。
撒开腿,罗二飞快地追了上去;远处,溃散的美韩官兵,蜂拥挤上了大小车辆,冲向公路,根本不去管车下倒地惨叫的战友;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只要跑得比别人快一点就行。
一百七十章、金浦机场
罗二指挥军蚁冲开的,只是眼前500米的一段敌人阵地,阵地上的『sāo』动以及敌兵溃散,马上引起了东西两边阵地上敌人的注意,“咚咚咚”,一串重机枪子弹,贴着罗二的脚后跟,打进了泥土里。
“不是吧”,罗二怪叫一声,加快步幅,跳进了公路边的深沟里,沿着深沟走势,急速向南逃窜;左右火力一交叉,他也只有逃命的份了。
他也是太自信了,哪里知道东西两侧的阵地上,已经有人拿着望远镜,指挥高『shè』机枪压低了枪口,紧追他的身影『shè』击。
美军的指挥官素质不错,但士兵的战斗意志实在是糟透了。
要是阵地上的美韩士兵再支撑个三五分钟,两边阵地上大口径火力一个覆盖,罗二也就交代在这了。
毕竟,白天的丘陵地带,正经是美军的天下。
不过,抵挡需要牺牲的勇气,火力覆盖自己人的阵地,更需要指挥官具有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勇气;这些,都是美军所不具备的。南韩官兵,别提了,低级打手而已,没有这样的智慧。
两边阵地上火力一开,迫击炮也随后嘶叫着砸了过来,通通地打进了深沟,紧追着罗二的脚步,炸点不断向南延展开来;这里的地形,已经被敌人仔细划分成格状『shè』界,连带第一道防线也算计在内。
没错,这里是第一道防线,五公里远处,还有第二道防线,那里,美军的坦克营支撑着防线。
狼狈逃窜的罗二,早早召回了自己的飞蚁,沿着大沟一阵猛跑,刚把后面的炮弹甩开了,眼前的公路上,传来了阵阵轰鸣声。
不用看,这声音罗二很熟悉,敌人的坦克支援上来了,反应的速度很快,迅速形成了一个大包围。那些溃兵,应该也反应过来了;而一个人和美军对峙,罗二还玩不起。
“不是吧,为了我一个小兵,搞这么大动静,还要不要人活了?”罗二铁青着脸,弓下腰身,顺着越来越浅的土沟,玩命跑了下去。
眼看着土沟的深度,没法遮掩自己身形的时候,罗二眼前豁然一亮,他已经跑到了出口;身边的公路,在这里一个拐弯,折向东面的山脚,自己的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河面。
刚刚下过大雨,浑浊的河水比往常湍急了许多,轰隆隆向西面奔腾而去,河面也宽了不少;看着土黄『sè』翻滚的河水,蹲在岸边不远处的罗二,觉得自己太晦气了。
出来打食,好处没捞到多少,转眼间,追兵成了逃兵,反倒被撵到了河边;用不了多久,带着军犬的美韩士兵,就能赶到这里。
喘着粗气,罗二半跪在灌木丛里,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追的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被追的了。
独自一人的罗二,也没法找人商量,正犹豫着该不该躲起来时,远处的天空中,几个黑点闪现,飞速地冲了过来;展开散手,罗二惊讶地发现,身后八百米处,十几个矫健的身影,也在向自己『摸』了过来。
完了完了,这下好了,后有追兵,前有大河,头上有敌机,正正把他给围住了。
调头逃跑,别说不是他的风格,那段阵地估计也被堵上了。
看清形势的罗二,眼睛一瞪,立马做了决断:跳河;战场上拖泥带水的人,多半已经死了。
“好吧,你们『逼』着老子跳河,那就如愿了。”摘下口罩,把钢盔、军靴收进护腕里,罗二左右看了看,心里暗吼一声,起身扑向面前的河水。
刚刚飞到头顶的敌机,一眼看见地面上有人跑向水里,飞行员呼叫着,急忙调转机头,盘旋着俯冲而下;但是,敌机呼啸着滑过河水,愣是没有找到目标。
“普通”,罗二一头扎进了水里,慌『乱』中灌了几口脏水,呛得几乎闭过气去,但是,为了躲避敌机的扫『shè』,他只有沉下身子,躲进了深深的水底。
“哒哒哒”,两架战机在水面上开始来回扫『shè』,打得河水噗噗作响,但是那个人却始终没有找到,也没发现有红『sè』血『液』飘散在水面。
顽固的敌机,大概是燃料充足,不停地在河面上来回穿梭『shè』击,等着水里的人『露』面;河岸边,大队的步兵,也火速赶了过来,看见了战机扫『shè』的一幕。
一时间,步兵们『cāo』着各式枪械、手榴弹,不停地向河里招呼,噼啪热闹了好一会;尤其是那些放弃阵地的溃兵,更是在使劲地发泄,妄图把心里的恐惧统统丢进水里。
哗哗流淌的河水,被蹂躏了好一阵。
发泄完毕的大兵们,在前后一公里的河面上,直到太阳落山也没发现异常;那个古怪的家伙,估计是跳水淹死了,很多士兵都在期盼着。
就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天上、地面的敌人,只能撤回了大队人马,但是,在河两岸,留下了不少的守卫士兵,按照500米一个排的兵力,监视着大河东西10公里两岸;这次,敌人的耐心出奇地稳重,生生看住了两岸制高点。
天还没黑透,摆在岸边的燃料桶已经被点着了,呼呼的火苗,把大河两岸照的明晃晃的;不时打出的照明弹,在河面上闪烁个不停。
此时,罗二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悄悄浮出了水面,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在下游五公里处,还在敌人的巡视范围内。
沉到河底的罗二,抵挡不住湍急的水流,随着河水的流向,很快被裹挟向西移动;一发子弹擦着耳朵,打中了他的肩膀,幸亏有了河水的阻挡,子弹被卡在肌肉里。
为了不暴『露』自己,罗二用手紧紧捂住伤口,两腿使劲,加快离开了敌人攻击的水域。
跑出了近1000米,罗二靠近岸边,小心『露』出脑袋换了几次气,再次躲进水里,向下游『摸』去。他的肺活量大得惊人,在水里闭气那是小菜一碟。就这,在水里不停地翻滚,被撞得痛苦不堪,几乎散了架。
当水面更加宽口,水流明显缓慢的时候,天『sè』已经黑了下来,罗二躲在了岸边一人高的荒草里,不远处的卡车轰鸣声,让他不敢轻易起身。
“好家伙,这回是倒了大霉,不干个大的没法回本了。”撕开肩部的军装,手指在伤口外的肌肉上使劲捏着,把那枚血糊糊的打头,费力地挤了出来。
脱掉军装,包扎好伤口,再看看胸口腹部的绷带,已经湿透了,还得从新包扎。
换上干净的美式军装,拿出饼干,就着冷水吃了几口,罗二冰冷的眼神,盯在了不远处的燃料桶上;那里,一个步兵排已经在野地里开始宿营,只有一挺值班机枪有人值守,晃动手电光不住地在河面上扫过。
并不是所有的美军士兵,关心河里的那个人民军战士;罗二身上的制服,被美军误认为是在抓一名人民军士兵,上级也不可能把恐慌向下传达。
要是『摸』黑干掉一个步兵排,凭罗二的身手,应该没问题,何况他还有军蚁相助,但后果就难料了;如果敌人察觉了他上岸地点,那铺天盖地的搜捕,罗二是不愿面对的。
这里,已经是敌人的控制区,被盯上后果难料。
但是,这么返回对岸,逃回山区,罗二是一百个不甘心;抬头看去,远处灯火通明的一处地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摸』出望远镜,罗二看了片刻,嘴角上的笑容突现;镜头里模糊的敌机,整齐地一字排开,那里,正是美军前线机场。
白天蹂躏自己的战机,应该就是从这里起飞的。
罗二也没想到,自己被河水冲到了金浦机场,一个靠近海边的机场。这里,正是美军的一处大型机场。
得了,这次就放过你们,哥们还有大事要做,罗二瞟了一眼睡在地上的美军士兵,那挺原先眼热的机枪,也忽略不计了。
起身,罗二撒开双腿,向着2公里外的机场拼命跑去。漆黑的夜里,跑动的身影,很快融入夜『sè』。
2公里的路程,对于罗二来说,根本不费事,但现在他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实在是跑的浑身疼得抽筋。
这里是前沿大型机场,森严的防御不用说,距离4公里外,还有一处加拿大战车营可以随时支援,在美军看来,已经是坚不可摧了。
间隔短促的探照灯,还有牵着军犬巡逻的武装士兵,让罗二打消了钻进机场的念头,停在了铁丝网外的雷区边缘。美军的地雷太多了,随便一处要地,那是拼命地埋,埋得越多越安全,反正人家是这样认为的。
这回,罗二稳稳地坐在一个大坑里,作为惩罚,他让十五只飞蚁,给自己挖了一个半人深的大坑,把自己藏了个严实;谁让它们去追那些溃兵来着,还得自己有是跳河又是挨枪的。
大概这些飞蚁是吃饱了,对于罗二的指令,完成的相当利索。
见飞蚁顺从得不像话,罗二干脆又派出了小军蚁,指挥它们分工协作,干起了偷地雷的活计;于是,一枚枚地雷被挖出地面,留下了满地的窟窿,十几只军蚁高高举着各式地雷,送到了罗二手边,只要他『插』上保险,那地雷就可以顺利收进护腕里了。
笑『吟』『吟』的罗二,不时鼓励军蚁两句,也不管它们听懂听不懂。
一百多枚地雷到手,罗二收回军蚁,绕着雷区一阵猛跑,来到了机场入口处,远远避开哨兵的视线,在公路上把地雷又小心地埋设下去,零零散散埋了五十多米。
围点打援的把戏,他玩过不止一次了,也被别人在自己身上玩过,好在他的命大,活到了现在。
一百七十一章、打援兵
再次回到军蚁挖出的大坑里,罗二的眼睛盯住了铁丝网后高高的塔楼上,那里,两名美军士兵正小心地监视着周围的动静;罗二挑选的位置,正好可以制住500米外的敌人。
散手轻松探出,无声无息地『摸』上了塔楼。
这是一座木制的十米高塔楼,一盏大型探照灯架在宽大的支架上,一名士兵『cāo』纵着来回照『shè』,他要保证眼前600米范围内的机场里,没有无关人员接近战机;在机场四周,还有十几座塔楼间隔分布,起着和他一样的功能。
士兵旁边,一个同伴叼着香烟,手搭在一挺重机枪上,500发的子弹带,已经上了膛,处于随时击发状态。
大概是看着身边有人比自己清闲,这名『cāo』纵探照灯的家伙,嘴里不住地絮叨,把那个吸烟的同伴,唠叨的一脸的不满,正在使劲地吐着烟圈。
眼看着就把同伴说怒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士兵,嘴里更是加快了频率,要是现在被打了,那更好,直接去医护所看护士妹妹,也比整晚看同伴的老脸好;美军部队里,内讧的伤亡率,仅次于战斗的伤亡。
看守机枪的士兵,扔掉烟屁,正要把头扭向一边,身子猛地一紧,一道窄窄的散手,勒住了他的嘴巴,随即他的双手也被控制住了,根本不停他的使唤。至于两条腿,被散手死死地束缚在了塔楼的木地板上。
瞪着惊恐的眼珠,士兵右手按在腰间,刷地拔出锋利的m4,拧身挥动臂膀,“噗”,刀光在同伴的肩膀上方划过,斜斜砍断了脖子上的动脉;不过力道没有掌握好,使劲大了点,这一刀下去,几乎拉断了半个脖子。
猛然受此一击,士兵觉得脖子上一凉,伸手一『摸』,不但一手的滑腻,还『摸』到了呼呼直冒热气的气管;“噗通”,沉重的身子,栽倒在地板上,身上的力气在飞速地消失,士兵后悔了,早知道那家伙这么暴躁,何苦招惹。
塔楼处在机场的外围,紧挨着铁丝网,在每个塔楼下的不远处,美军还修筑了机枪工事,零星的高『shè』炮阵地。
塔楼上的声音,让下面工事里的士兵,抬起脑袋看向上面,果然,探照灯不动了,哈,上面又打起来了。
等着看笑话的士兵们,看到的,是压低了的枪口;被制住的士兵,抱住了重机枪,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工事里的大兵们。
不,不要,心里大喊着的士兵,狠狠扣动了扳机,“突突突突”,喷洒着火焰的机枪,把炙热的子弹,猛然泼向了地面。他的嘴巴被封住了,喊是喊不出来,但被死死束缚的身子,开始激烈地颤抖。
子弹扫『shè』在工事旁的地面上,第一时间的『shè』击,没有打中目标,也没有让地面上的士兵,抱头鼠窜,反倒引起了一片谩骂声。
吓唬谁呢,当老子是新兵了,机枪稍一停顿的当口,几个老兵甚至跳出工事,『插』着腰冲着塔楼上叫骂开了,反正不是他们的错,今晚上要看宪兵抓人的好戏了。
“突突突突”,机枪再次开火,瞬间把两名兵油子打成了蜂窝,瘫倒在地上,爆『shè』而来的子弹,打烂了架设在高处的机枪,噼啪打进了战壕里,砸起一阵哀嚎。
“敌袭!”,战友的死亡,让本来看戏的士兵们,醒悟过来,这不是演习,是玩真的;慌『乱』躲避子弹的士兵们,在士官的叫骂声中,纷纷举枪,冲着塔楼开火。
“呯、呯”、“哒哒哒”,一时间,手枪、冲锋枪纷『乱』响起,除了工事上被摧毁的机枪没人理会,远处高高昂起的高深机枪,也开始缓缓调转枪口。
“碰”,大团火花一闪,探照灯被打碎了,但是,塔楼上的机枪,还在疯狂的嘶叫着,不停地喷撒子弹,轻松压制了地面的反抗;眼神死灰的士兵,嘴里冒着血沫子,胸口处,十几个弹孔凿穿了他的**。
站在塔楼上,那就是明显的靶子,和地面对『shè』,想不死都难。
犹如英勇的斗士,已经壮烈的士兵,不但打光了500发子弹,竟然还僵硬着身子,伸手去拿脚下的备用子弹;远处照『shè』而来的灯光下,浑身是血的士兵,奋力挣扎的身影,惊得对峙的官兵们,纷纷猛烈开火。
看不出来,这小子原来这么生猛,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哪来的这大的火气,连命也不要了。每个远观的士兵,在心里暗暗感叹,但是,还得举枪『shè』击。
举枪自戮甚至残杀战友的事件,在部队里时有发生,尤其是在战场上更容易,但究其原因,一般是受到了极大的不公正待遇或突然发病,否则没人会干出自诀后路的事情。
“通通通”,一排曳光弹闪现,当即把塔楼上的士兵,打成了两截,手里提着的子弹箱,哗啦丢落在了塔下。
士兵倒下了,地面上的官兵们,都灰着脸松了口气,歼灭了一起反叛事件,没人有多大高兴,毕竟的家丑。
只有躲在外面大坑里的罗二,悻悻地唾了一口,“呸,大炮打蚊子,你也好意思。”这里地形很好,他还不愿离开。
宪兵来了,两辆吉普车冲了过来,车还未停稳,十几名戴着宪兵头盔的家伙,纷纷跳下车,直奔现场。
就在宪兵们挤上了塔楼,亮起手电查看尸体的时候,塔楼下的工事里,一名士兵摘下了腰间的手榴弹,很不情愿地扔到了吉普车下面,“轰”,猛烈的爆炸,把吉普车掀翻在地,里面的司机也没了动静。
爆炸声把塔楼上的宪兵们,吓了一跳,探出脑袋往下看,正好看见了几枚手榴弹滚落在了塔楼下,“轰、轰、轰”,塔楼支撑的四根木柱,当即被炸断了两根,还有两根严重受伤。两名看守塔楼的宪兵,也被莫名炸死。
摇晃的塔楼,惊得宪兵们慌忙想往下跑,但是负重过多的塔楼,嘎吱嘎吱斜倒了下来,“啊,救命”,“扑腾”,头重脚轻的塔楼,带着十几名宪兵,在士兵们愕然的目光中,栽进了工事里。
这还不算完,那名绝望的士兵,嘴里呜呜着,不顾扑上来战友的撕扯,狂暴地拉着了身边的导火索,一箱炸『药』正踩在他的脚下;凄惨的嚎叫声中,“咚”,坚固的水泥工事,被炸成了大块的水泥碎片,士兵、士官、宪兵,连摔带炸的,死伤惨重。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整个机场,“呜、呜”,jǐng报声凄厉响起,督促着机场守兵尽快进入各自战位。“通、通”,十几发照明弹在高空炸响,夜间被炫成了白昼。
作为凶手的罗二,放弃了安稳的隐蔽点,悄悄靠近了那挺高『shè』机枪;高『shè』机枪阵地上,机枪手茫然地握着机枪,刚才对塔楼的『shè』击,他是不得已,但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要瞄向哪里,只有保持姿势,免得挨骂。
轰『乱』的机场上,大队士兵冲出营地,拿着武器弹『药』,衣衫不整地跳进战壕里,寻找各自的位置,说实话,美军的反偷袭能力,已经训练的相当好了,几乎形成了制度。
而作为天之骄子的飞行员们,也兴致盎然地走出了简易棚房,看着这些住在帐篷里的步兵们,来回紧张地窜动,无不开心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兵种不一样,出了事故那正好看热闹。
当然,附近没有枪炮声,刚才的枪声、爆炸声明显是从机场里传来的,不像是机场遭到攻击,这也是飞行员们没有躲进掩体的原因,只是远远的观看就好。
机场上晃动的探照灯,还有不时腾空而起的照明弹,把整个机场照得比白天还亮堂;罗二的眼睛,在看到机场最背面的导航塔下,谈笑自如的一堆飞行员时,呼地亮了起来。
如同透明的猛兽,散手紧紧攥住了机枪手,他的整个身子落入了罗二的掌控,甭管愿意不愿意。高『shè』机枪,在罗二间接的调整下,枪口一摆,对准了800米外的导航塔。
“杰克,你干什吗?”高『shè』机枪的动作,马上引起了副手的注意,他不满地喊着,快步上前要推开机枪手,今晚已经太『乱』了,不能再出事。机枪手求救的眼神,在晚上没人看见,但他僵硬的右脚,迅速抬起踏出,一脚踹到了副手的裆部。
“啊”“啊”,两声惨叫,副手捂着裆部倒地,机枪手拉伤了腿部的肌肉,到现在,罗二放开了他的嘴巴,他叫的越凶才能把机场搅得越『乱』。
“不,不能,不是我干的,上帝救命啊”,嘴里怪叫着,机枪手的手指,稳稳地扣动扳机,“通通通”,闪亮的曳光弹串串喷『shè』,在机枪督促的抖动下,打进了飞行员的人堆里。
“停下,求求你上帝,我这是在干吗?”,机枪手通红着眼睛,眼巴巴看着自己不住地发『shè』着子弹,导航塔楼、飞行员,还有那一排整齐的战机,都是他『shè』击的目标,一千发的弹匣,够他打上一阵了。
猛然的打击,离得老远的飞行员们,被大口径子弹打得鸡飞狗跳,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机灵点的,借着伙伴的尸体抵挡一下子弹,昏了头的只能死死趴着,等着子弹生生打进脊背。一时间,看热闹的飞行员们,死伤一片。
主要用于对空中目标设计的大口径机枪,用于歼灭斜距离在2000米以内的敌人低空目标;还可以用于摧毁,压制地(水)面的敌火力点、轻型装甲目标、舰船,打起1000米内的人来,那12.7mm子弹,打上就是一个大洞,撕裂**轻而易举。
发难的机枪手,还没打光机枪里的子弹,“呯、呯”,背后的几棵子弹,打爆了他的脊椎骨;向他『shè』击的,正是刚刚赶来的机场军官。
“机场受到不明袭击,赶紧发电请求支援。”果断的军官,一边收拢士兵,一边派出了通讯兵。
冰冷地盯了一眼那个军官,要不是有伤在身,罗二不介意今晚好好折腾一番;但是,伤口已经疼的他呆不住了,只有起身跑向机场的大门口,那里还有一场好戏。
半个小时后,通向机场的公路上,灯光晃动,一队坦克、装甲车轰鸣着急驶过来,这是就近的装甲部队支援来了。
“来得好,看看是你们的坦克厉害,还是你们的地雷厉害。”嘴角挂着嘲笑,罗二趴在距机场入口500米的草地里。
机场入口处的工事里,十几名美军士兵,已经被机场里的『sāo』『乱』,搅得心神不定,但是没有命令,他们也只有乖乖地守在工事里;漆黑的公路上,大堆的坦克装甲车,让士兵们个个满心欢喜。
到底是装甲部队,行动就是快,士兵们欣慰地互相看看,情绪稳定地等着自己的战车到来。
就在打头的一辆坦克驶到100米远处,已经能看见坦克驾驶员的坦克帽时,“轰”,坦克底部一声巨响,把30多吨中的坦克,炸得直接冒起了大火。反坦克地雷的威力,罗二终于亲眼看见了,乖乖,不得了,里面的人到现在还没出来。
那个『露』头的驾驶员,在坦克着火的瞬间,也看不见了。
坦克后面的一辆装甲车,见前车遇袭,慌忙绕开着火的坦克,妄图从路边的野地里冲进机场;崎岖不平的地面,对轮式装甲车而言,没有多大困难。
“轰”,又是一声巨响,装甲车被掀翻在地,四只轮子不住地转动着。
前进受阻的坦克部队,停住了脚步,部队长官不愿轻易送死,只有等工兵上来再说。
再说机场门口的工事里,十几名士兵,看着起火的坦克,茫然握紧了手里的枪,在他们目视可及的范围里,根本没看见哪怕一个人影。
坐在工事最里面的士兵,嘴巴哆嗦着打开了一个军绿『sè』的木箱,『露』出里面满满的一箱手榴弹;伸手,把腰间的手榴弹拉出保险销,使劲砸在了木箱里,士兵的眼里,无比的绝望。
“轰、轰”,杂『乱』的爆炸,把机场大门的工事里,毁成了一片残肢碎肉,也让恼怒的坦克手们,惊奇不已。
打开坦克舱盖,坦克手们伸出脑袋,纷纷看向凌『乱』的机场入口,根本没注意到一个黑影闪了过来;“啪”,一个东西砸在了车长的肚子上,顺着腹部的间隙,滚落进了坦克里。
什么玩意,还在看热闹的车长,低头看看,没发现异常,正要问车里同伴,“哇,手榴弹。”;坦克里的装弹手,猛地一声惨叫,“轰”,冒着黑烟的坦克上,车长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趴在了坦克上。
由于是突然出现,而这里还是战场后方,大意之下的坦克兵们,受到了意想不到的“礼物”。
护腕里的手榴弹,足足有上百颗,罗二还没用呢;给五辆坦克塞进了手榴弹,罗二的胸口,开始疼的已经直不起腰。这时,后面的坦克也碰碰地关上了舱盖,前面的动静明显不对劲,还是小心为妙。
一个迟钝,罗二没了机会。
“罢了,算你们命大。”看着坦克转动了炮塔,无奈地捂着胸口的伤处,罗二躲进了暗处;今晚,他还得过河进入山区,路上的时间不多了。
一百七十二章、强悍的蚁粮
在金浦机场大闹一番的罗二,趁着夜『sè』尚早,转身北上,渡过湍急的大河,又钻进了美军的前沿防线。
这次,罗二学乖了,自己就一个人,再怎么闹也搅不出多大的水花,还不如找点好处,赶紧退进山里为好。
在散手的探查下,罗二『摸』到了一处营级补给点,放倒了哨兵,把里面的弹『药』补给来了个一锅端,把护腕里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走的时候,罗二黑心地埋了一颗地雷,这才心满意足地窜进山里。
这次出来,罗二最大的收获不是搅和了敌人的机场,而是灵光一闪,有了对付那些军蚁的办法,这也是他几次观察的结果。不得不说,他的悟『xìng』,不是一般的迟钝。
为了不惊动别人,罗二还是绕开了己方jǐng戒的哨兵。
凌晨,顺着原路返回野战医院的罗二,终于看见了医院的帐篷,“到了,该死的伤口,太他妈疼了。”心气一松,脚步也开始蹒跚起来,罗二晃晃悠悠地直奔医生的帐篷。
“咦,罗二,你跑哪去了?喂喂……快来人啊!”罗二的大名,在47军野战医院里,还是被医生熟知的,毕竟他穿着人民军军官制服,也住了好一阵;一个早起换班的医生,刚问了罗二一句,这才发现罗二眼神溃散,似乎马上就不行了。
慌忙搀扶着罗二,医生叫来卫生兵,把罗二扶进了帐篷,立马送上了手术台,谁让他是友军来着,友谊第一啊。
身上的三处伤口,被再次缝合处理,看在罗二异常疲惫的份上,医生没有训斥他的鲁莽;但是,一名身材纤细的护士,第二天带给了罗二一句话,“罗中尉,你要是再跑出去折腾一下,下回神仙也难救你了,真的,医生是这么说的。”
牢记医生jǐng告的罗二,这回是老实了,生命只有一次,长江后浪推前浪,也不能老让前浪战在第一线,好歹歇歇。
但是,罗二回来的第三天,朴正勇带人来了,要把罗二转移到后方去;三方谈判联络官的工作,基本结束了,商定在10月初,在板门店正式开始谈判。
一辆中型吉普,在山间公路上飞快地行驶着,在防空jǐng报的枪声中,不时停在路边树荫下,静等敌机光临。
躺在吉普车后车厢里,尽管身下铺了厚厚的棉被,罗二还是被颠的几次想坐起来,最终还是让朴正勇劝住了。
“我说妹夫,你就不能消停个几天,一声不吭就跑到那边去了。”朴正勇叼着香烟,指指南边,“你胆子也够大了,都打到老美的机场去了,好家伙,飞行员就让你搞死了十几个,外带着一堆宪兵。”
对于罗二的冲动,朴正勇是无语了,反正在人民军里,能干出这么大动静,还能活着回来的,估计也就他一人了。
朴正勇无良的赞叹,罗二直接过滤,“还不是你『逼』的,老子不跑上一趟,从哪给你搞家伙。”
闻言朴正勇眼睛一亮,“东西搞到了?”
“没有?”罗二一口否定了他的猜想。
“嗨,那你还说是我『逼』你,我以为你过去是为了……”说着说着,朴正勇猛地闭上了嘴,他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
“什么?”罗二眼光一扫,朴正勇那躲闪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了不好的念头。
“没,没什么,你别『乱』动,哎,哎,你还动手了,告诉你罗二,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老子不和你计较。”朴正勇被罗二一把捏住了脖子,开始抵抗;但是,罗二有伤不假,手上的力气还是朴正勇不能挡住的。
习惯了暴力解决问题的罗二,回手把大舅子拉到了眼前,“说明白,吞吞吐吐一看就有鬼。”
离开野战医院的时候,朴正勇了解了罗二的伤势,也不敢随便动手,但问题是他被罗二掐的难受,只能投降,“好好,我说,我说还不成。”
哼,罗二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前天,老美的飞机轰炸了医院。”朴正勇扭着脖子,整理着领口。
“继续。”罗二闭着眼睛,他实在不想看朴正勇的样子,跑到苏联留学,学的最多的,还是整洁仪表,擦皮靴能把老美擦跑了?『毛』病。
“医院是咱们人民军的。”朴正勇吞吞吐吐地。
靠,你挤牙膏呢,罗二的拳头捏紧了,瞪着眼睛就要发怒;“好吧,朴姬善就在医院,不过,她人没问题,但是,小孩没保住。”一句话拐来拐去,朴正勇终于说到了正题。
“她没事就好,小孩,大概是缘分没到吧。”吁了口气,罗二怔怔地躺在担架上,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对于孩子的想法,真没多少念想,老婆没事就好。
晚上,在深山里的一处矿洞里,罗二住进了医院,小小的病房里,朴姬善躺在了他的身旁。夫妻双双把院住,在朝鲜战场上也是不多见的。
朴姬善的身体恢复的很快,马上接手了照料罗二的工作,让罗二能放下心来,狠狠地睡了几个懒觉;在战场上,他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那可是保命的绝招了。
住院养伤期间,罗二试探着把护腕里的美式弹『药』,丢给军蚁们吃,不出意外的,军蚁对钢铁炸『药』的贪婪,不是一般的强烈,那股子疯狂的啃食劲头,吓得罗二冷汗直流。
好了,这强悍的蚁粮有了,每天给上一点,也不用给太多,只要小家伙身上的颜『sè』不褪就成。有了主意的罗二,开始敷衍自己的军蚁。
当然,罗二手上的十门迫击炮,被朴正勇死赖着拿走了,让罗二少了一些蚁粮。没办法,答应人家的事情,再肉疼也的给了。
不过,朴正勇带来的消息,让罗二久久坐了一天,脸『sè』yīn沉的可怕,“听说352团的部队,在撤离来凤庄不久,和美军一支坦克营遭遇,伤亡不小。”
对于罗二所在的部队,朴正勇没少下功夫,探听的眼线总能随时报来最新消息,这次352团侦察连的遭遇,让他心里稍稍轻松了些。
罗二的秘密,在朴正勇看来,也是自己的护身符,能少几个人知道最好,要是再人民军里,那就好办了,前线部队的换防很『乱』的,战损不停地增加。
有了朴姬善的悉心护理,还有朴正勇时不时的探望,罗二养伤的rì子,也很舒适,但暗地里,他铁青的脸『sè』,一直没有好转。
10月1rì,国庆节,一身戎装的罗二,迈着矫健的步伐,出了野战医院的矿洞,夜『sè』下,原本清瘦的脸庞,显得越发稳重。
“阿善,回去吧,等仗打完了,我带你去běi jīng城,到天桥看庙会去。”握着老婆的手,罗二不敢多看她的眼睛,再看腿都迈不动了。两个多月的厮守,让他彻底接受了朴姬善的温顺。
看来,大房的位置,有人占据了。
“你也要小心,顺便照看一下我哥。”朴姬善给罗二整整领子,放手让罗二离去。罗二给她讲了那么多的běi jīng,也让她对běi jīng充满了期盼。但是,战争还在继续,随着谈判的展开继续着。
坐在吉普车上的朴正勇,无奈地看着罗二,妹妹的话他听到了,但是那照看两个字还是很难堪的。
夜晚的山路上,吉普车轰鸣着驶向三八线附近,这次,罗二和朴正勇加入的,是朝战正式谈判序列。
板门店谈判,即朝鲜停战谈判,是以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
军为一方,与以美国为首的所谓“联合**”为另一方之间为结束朝
鲜战争而举行的一次军事谈判。它是在朝鲜战争激烈地进行了一整年,“联合**”和南朝鲜军队被中朝军队从鸭绿江边赶回到“三八线”之后,双方经过几次拉锯式的攻防作战最终形成了僵持局面,“任何一方不以巨大的生命和物质为代价而企图获得军事的胜利不可能了”的情况下举行的。
北纬38°线南5公里,开城东南8公里处,在朝鲜半岛西南部砂川河畔的一个小山村,嗯,是战前的小山村,现在已经被战火夷平了。
一道粗大的白灰线,预示这就是臭名顶顶的三八线,三八线的南边,在小山村的废墟上,一间木板搭成的杂货铺,门脸上三个歪歪扭扭的汉字:板门店。
罗二和其他人民军安全军官,带着袖章,停留在白线北面,他们是不允许越线的。
一个排三十名人民军安全军官,在朴正勇的带领下,和志愿军安全军官汇合,借着志愿军战士的帮助下,搭起了高大的帐篷。这里,即将作为正式谈判的营地,而谈判地点,听朴正勇说,要在白线上搭起军用帐篷作为谈判会场,以示公正平等。
“公正?平等?”嘴里嚼着这两个词,罗二挺身直立,他的脚下,南北2000米范围内,作为“共同jǐng卫区域”,是不允许双方部队进入的;但是,在罗二目力可及的南边,隐隐的大队坦克装甲车,在耀武扬威地跑来跑去,掀起漫天烟雾。
侦查连的遭遇,让罗二的心里一直隐隐作痛,他不敢去询问,那些熟悉的弟兄,知道折了哪一个,都会受不了。
敌人就在不远处,但罗二已经没有动手的**,他也知道,今天干掉了一个,明天敌人的运输舰上,就会运来两个补充上,自己根本杀不完。
谈判的举行,也昭示了这场战争到了尾声,正面搏杀的rì子不多了。
“打不过就想跑了,没门。”眼眸中寒光闪现,罗二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貌似,自己的蚁粮也不多了。
一百七十三章、捅了马蜂窝
按照罗二的理解,既然是“共同jǐng卫区域”,在区域南北2000米范围内,不得出现双方部队,但是,罗二不认为自己的眼里如此厉害,对面飞驰的坦克,还有装甲车,屁股喷着黑烟,在拉着大圈一晃而过。
这里的地形,决定了风向是南风,小风裹着扬起的尘土,堪堪扫过白线,把大把的灰土扬在了罗二他们身上。
“这就是说好的不得部队进入?”拉着朴正勇,罗二指点着嚣张而过的铁家伙,不解地问道。
“我们问过了,那是美方安全军官的车辆。”朴正勇无奈地回答。
好,有种,你看看,人家的军官,开着车还要背上一堆炮弹,再看看咱们;罗二扭头望了望身后,光秃秃一片,大概在jǐng卫去边缘也有部队,但明显是躲了起来。
身边忙活着的志愿军战士,对美军的耀武扬威,已经是司空见惯了,面不改『sè』地忙碌着,但三十几名人民军安全军官,一个个脸『sè』不善,要不是朴正勇弹压,早就对着美军安全军官们怒目而视。
白线那边的美军官兵们,见对面的人民军军官,一个个急躁不安,反倒是很开心,嘻嘻哈哈地吹着口哨。
骄阳下的罗二,躲在了帐篷旁边的yīn凉地,看着得意洋洋的鬼子们,也嘿嘿地笑了。
夜幕降临前,中朝一方的营地帐篷,基本搭建好了。
吃过晚饭,那排好哨位的朴正勇,回转进了帐篷,见罗二已经换上了美式军装,正在穿高腰军靴。
“罗二,你干嘛,这里可不能轻举妄动。”朴正勇急忙按住了罗二。私下里,朴正勇和罗二说的还是汉语,他知道罗二喜欢说本国话。
真是自己的大舅子,连成语都会说了,罗二笑着拍开了朴正勇的大手,“知道,你急个啥劲。”
“那你这身打扮要干嘛去?”心里清楚这次谈判重要『xìng』的朴正勇,紧紧抓住了罗二的衣服,他可不敢让罗二出去折腾,要是对面的美军安全军官再出事,估计谈判的事情还得闹腾几个来回,谁也承担不起。
“呐,我到老美的坦克那里转转,狗东西让老子吃了一天的灰,去捡点利息回来。”罗二不忿地说道;其实,罗二是想给军蚁找点蚁粮,这现成的就在不远,不拿那不亏了。
“不许找和谈判相关人员麻烦,要不咱们就麻烦了。”朴正勇明知挡不住罗二,遂提出了底线。
“好好,除非碰上不长眼的,绝对不给你『舔』麻烦。”罗二躺下休息,要行动还得等上好一会,正好养养神。
“哎,你啊。”朴正勇无奈地也躺下了,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看上罗二哪点好了,这明明就是一个拼命的货,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外面了,害的自己跟着提心吊胆。
不过,每次罗二回来,都给自己带些好家伙,让自己的嫡系部队沾了不少便宜,从这点上说,罗二还是很出力的。
想到这里,朴正勇腾地坐了起来,严肃地看着罗二,他知道,罗二没睡着,顶多是在养神。
朴正勇的动静,罗二察觉到了,睁开眼睛,“好好的不睡觉,立正也不是时候。”
“别打岔,刚才我想了,还是不能让你出去,部队的纪律你是知道的,违反命令的行动,是抗命你知道不?”朴正勇的官威还在,一看就是一名正直严谨的军官。
不过,他心里的小九九,罗二是太明白了,但这次罗二有点吐血,“大舅子,那是坦克装甲车的,我可背不回来,你别大张口了。”罗二的脑袋摇了又摇,开玩笑,护腕才多大,给你搞个坦克回来,还不得撑破了,撑破了也带不回来。
“那,我想想……”朴正勇有些语塞,他知道罗二要是说办不到的话,估计是没戏了,否则绝对一口应下了。
朴正勇脑子里转圈想着要点什么,罗二翻身起床,“我看吧,看上什么给你捎点。”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帐篷;笑话,现在不走,等着挨宰啊。
出了帐篷,瞅瞅对面架起的探照灯,和人民军值班军官聊了几句,罗二向北面的山区走去;那些jǐng戒的志愿军哨兵,看见一个人民军军官往北方跑,也没在意,只要不是跑到对面他们就不会多管。至于人民军军官,对罗二的行动,视而不见,这可是早就交代好的。
跑出两里地,罗二停下了脚步,再跑就跑到自家阵地上去了;转身,斜斜绕出一个弧线,罗二一头扎进了夜幕。
凌晨两点,在野外睡了一觉的罗二,莫向了黑沉沉的坦克营。
板门店南2里处,驻扎着加拿大皇家坦克营,这支在战场上被志愿军打残了一次的部队,经过美军装备补充后,又从本土追加了兵员,现在是齐装满员的装甲部队。
30辆崭新的m26“潘兴”重型坦克,15辆m4“谢尔曼”中型坦克,还有十几辆轻型装甲车,外加二十两补给车辆,组成了一支中型坦克营,可谓是突击火力强大无比;老美对自己的嫡系打手,一项是大力支持的,自己能提供的毫不吝惜。
让罗二奇怪的是,这支坦克部队只把车辆顺序排好,排成一长窜,四周随便放置几处机枪工事,根本没有战场野战防御的架势。就连机枪工事里闪现的手电光,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没错,今晚的坦克营,把坦克装甲车排成了一溜,拉出了一个长对,炮口一律指向三八线,补给车辆停在后面,周围是两百多顶大小不一的帐篷;只有几间坐落在高处的简易棚房,『露』出点点灯光。
“一字长蛇阵?奇怪了,外国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嘀咕一句,罗二闪进了坦克营地。
白天的盛装示威,让对面的中国人吃了个暗亏,不但让营长洛尔少校神采非凡,就连美军的谈判联络官沙克上尉也不住地称赞。
坦克营营地里,一栋简易棚房里,两个家伙吃过丰盛的晚餐,正端着一杯红酒聊天。
“上尉,再过几天,这里就要开始谈判了,战争也要结束了吗?。”坐在椅子上,洛尔少校用通红的鼻子闻着杯中酒,慢慢地品着。
“谈判是要开始了,但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结束起来还得看时机了。”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沙克上尉猛吸一口雪茄,晃着酒杯。淡淡的烟雾,随着他的话语,从肥硕的大嘴里,冒了出来。
酒瓶里的红酒已经被喝了一多半,两个人都有点醉意,絮叨的话也就多了。
“你的意思是战争不会停止?”洛尔少校停下了酒杯。
“停止是必须的,但何时停止,还得看『zhèng fǔ』的态度,我估计,谈判没个一年多的时间,是不会轻易停止的。”沙克上尉一口喝下杯中酒,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
“当然,凭着我们手里的先进武器,怎么会打不败那些『共产』主义者。”洛尔少校殷勤地给上尉又添上酒,他没看见,上尉眼里深深的蔑视。
不久前的chūn季,洛尔少校的坦克营,被装备落后的志愿军一个埋伏打成了残废,丢下一地完好的坦克装甲车,飞奔着跑回了汉江南岸;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但也不揭破。
“是啊,现在『zhèng fǔ』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没个收益国内会有不满的声音。”面对眼前的胆小鬼,上尉也是无奈,好在还能和自己说的来,对自己也蛮顺心的。
“那么还要打?什么时候?”洛尔少校也看不起这个酒鬼,但人家消息灵通,不好好巴结,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别担心,亲爱的上校,你们的任务是防御谈判区域,**和苏联不会蠢到在这里发起进攻,那会引发zì yóu世界的怒火,世界大战也会引爆的。”上尉哈哈一笑,拍着上校的肩膀安慰着。
笑毕,上尉油光的胖脸上,少有的戏稽显现,“洛尔少校,现在是两点,也就是人jīng神最松懈的时刻,你和你们英勇的战士们,该大显身手了。”
“没问题,上校先生,给中国人来个下马威,简直是小菜一碟。”不是真正的战斗,上校还是很自信的。
“好,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上尉心里很是兴奋,这个行动计划他可是出了大力的,就等着效果了。
按照俩人的商议,从今晚开始,直到10号的谈判谈判开始,加拿大皇家坦克营,要在三八线的南侧,开始出“租车行动”,给对面的中朝谈判人员,施加压力。要是效果好的话,出租车行动会持续一段时间。
抗议?没问题,借口很好找,这些都是美军安全军官的坐车,他们的任务很重,连晚上都休息得很晚,公务繁重;为了安全起见,美军安全军官一律搭乘坦克装甲车,谁让我们有钱不是,坐坦克就像坐出租车一样方便;在白天的试探中,也没见对面有过激反应,正好说明了自己的借口很恰当。
今晚,坦克营所有的坦克装甲车,要灯光齐开,全速驶向三八线,直『逼』对方营地;当然,在马上越过三八线的时候,所有车辆必须刹车,不得越线,否则对方反击起来也不好说辞了。
坦克装甲车在三八线上轰鸣二十分钟后,倒车后退1000米,再次突击前进,『逼』近三八线,如此反复,直到天『sè』转亮再后撤原地。
这也是晚上坦克营jǐng戒马虎的原因,晚上基本上都在行动,铁丝网地雷的,用不上了;白天,这里是美军的天下,更不用多少防御力量。
总之一个目的,在不给对方把柄的前提下,尽量『sāo』扰,不让他们睡一个安稳觉。
棚房里一胖一瘦两个家伙,根本没想到,他俩的计划,在第一时间里,捅上了罗二这个马蜂窝,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
摇晃着站起来,上校拿起军帽稳稳神,迈腿就要出门。
一百七十四章、军旗和内线
洛尔少校少校刚刚带上军帽,面前的木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一身寒气的罗二,眼角扫了下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家伙,侧身一挥手,亮光闪过,在少校愕然的眼神下,已经冲了过去。
不过,罗二冲到沙克上尉跟前时,这个肥胖的家伙,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瞪着通红的眼珠瞧着罗二;罗二身上的军装,让他误会了。
“你这个该死的下士,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少校先生,你的兵也太无礼了。”嘴里大声训斥着,沙克上尉使劲想坐直了身子,保持一名军官的威严;但是,他太胖了,滚圆的肚子,让行动跟不上思维。
还没动弹两下,一把冰冷的手枪,狠狠地戳在了上尉的脑门上,痛的他张开大嘴就要喊叫。
嘴巴张开了,枪管顺势绞进了他的嘴里,咳咳几声,几个黄『sè』的大牙被撞得松脱开来;对于自己的敌人,罗二一向是没手软过,要不是这个家伙还有用,他不介意让刀锋饮血。
凶狠的眼神、毫不客气的手枪,把胖上尉脑子里的酒jīng,变成了一身冷汗,高举着短短的胳膊,一动也不敢动。
“扑通”,背对着上尉的洛尔少校,栽倒在地上,咽喉处咕咚咕咚的鲜血,喷涌而出;抽搐的上校还在挣扎,但凄惨的样子,把上尉吓得浑身哆嗦。
制住了上尉,少校才倒地,这一幕,让人胖心jīng的上尉,恍然明白,他碰上了该死的**士兵,还是那种重金悬赏的士兵;人家杀一个上校连眼都不眨,再干掉他这个上尉,估计也不会含糊。
一头白『毛』汗的上尉,让罗二鄙视的懒得jǐng告,直接把手枪挪开,把枪管上的口水在上尉的制服上,仔细地擦了擦,回手『插』进枪套。
“姓名?”一个单词蹦出罗二的嘴巴,虽然生涩,但硬邦邦地砸在了上尉脸上。
“沙克,史密斯.沙克,美军谈判代表团联络上尉。”很干脆,沙克上尉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他还指望着自己的身份,能救上自己一命。
嗯?真是yīn魂不散,在这能碰上代表团的人,罗二似笑非笑地看着蜷在椅子里的胖家伙,“那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洛尔少校和我是朋友,我来和他聊天。”沙克上尉看了眼地上的倒霉蛋,赶紧把眼睛挪开,紧盯着自己的衣扣。
“是嘛,不像吧,沙克上尉?”罗二脸上一寒,掏出一颗手榴弹,赛进了胖上尉的怀里,生铁般刚硬的胳膊,轻松地按住了他的挣扎。
“胖子,我已经听见了,给你十秒钟,不说实话那就再见了。”罗二也不多说,直接开始数数,时间一到就摘保险。
“别、别,我说。”还没数到三,惊恐的胖子投降了,眼前是杀人不眨眼的士兵,他可不想拿命去赌。
手里把玩着手榴弹的罗二,听着上尉竹筒倒豆子的坦白,心里不住地骂着无耻,正面打不过了,搞开jīng神压迫了,太无耻了。
听完供述,罗二奇怪地问道,“你一个上尉,连把手枪都不带?”死在地上的上校,腰里的左轮手枪,实在让罗二无语,根本不愿意去拿。
“太麻烦,再说我有卫兵”说道这里,上尉的眼里又是一阵悲哀,直到现在,外面也没动静,不用想,那门外的两个卫兵,连带上校的卫兵都完了,大概隔壁的通讯组也被干掉了。
“那么,上尉先生,你已经没了价值,你说我该不该留下你?”罗二笑眯眯的说着,手『摸』在了腰里的刀柄上。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谈判团的人。”胡『乱』地摇着手,上尉语无伦次地说着,但『逼』上来的罗二,让他几乎窒息过去。
为了活命,上尉绞尽脑汁想着自己的价值,“蹭”,刀光闪现,罗二不耐烦了。
就在罗二决定动手的瞬间,上尉灵光一闪,“对了,我有通讯密码,我给你通讯密码,只要你放过我就行。”,大汗淋漓的胖子,找到了护身符。
“通讯密码?”罗二狐疑地看着胖子,但眼神开始缓和。
“对对,通讯密码,我这有谈判团的通讯密码本,我还知道坦克营的三级通讯密码在哪。”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胖子,那里管的上什么军事机密,先活命再说。
“你说的是这个?”罗二取出一个黑皮本子,在胖子的眼前一晃,把胖子晃得心脏砰砰『乱』跳。
干干咽了口唾沫,他猜得没错,罗二先干掉的,正是隔壁的通讯组;完了,坦克营算是完了一半,营长被杀,通讯组被灭,那些还在睡觉的坦克兵们,厄运临头了。
管那些干嘛,现在自己还能活不能活,就看人家的心情了;“我这里有谈判团机密通讯码,我能拿吗?”小心翼翼地问道,胖子见罗二不可置否的样子,慢慢放下举得发麻的胳膊,缓慢地伸手『摸』出脚下的一个皮包。他必须动作放慢,唯一被误会了,那就太可怕了。
也算倒霉,沙克上尉在自己地盘上嚣张惯了,以为在坦克营里短时间逗留没有问题,随身带上了谈判团机密通讯码;如今,为了活命,沙克上尉拱手把密码奉上,就为的换条活路。
一个黄『sè』牛皮封面的小本子,落在了罗二的手里。
原本罗二是想在胖子嘴里敲点情报出来,没成想先是敲出来一个“租车行动”,又拿到了谈判团机密通讯码,这个连跑路都费力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凶恶的对手,杀起来太没意思,不如留着用用。
从桌子上拿过一个便签,啪,扔在胖子面前,“我说你写。”
“是、是”胖子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钢笔,雕着华丽金黄『sè』线条的钢笔,让罗二眼前一亮。
“我是史密斯.沙克,美军谈判代表团联络上尉,现在我以上帝的名义担保,我向人民军罗中尉投降,向他提供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美军谈判团机密通讯码也是我提供的。1951年10月4rì。”听着罗二的口述,写到一半时,胖子禁不住要吐血了,但罗二冰冷的眼神,让他还是咬牙写下了投降书。
写了投降书,或许能活命,否则人家不会多此一举;不写,那死定了。为了好好活下去,正确判断形势的沙克上尉,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投降书。
罗二英语说得不是很熟,但一字一顿的生硬单词,敲的胖子心里发颤,没法判断罗二认识不认识英文,只能按照罗二的话去写。
写完,罗二拿起来,一张纸认真地看了将近一分钟,直把胖子上尉看的满头大汗,生怕罗二嫌自己写的不好大怒;幸好,自己没有捣鬼,胖子在心里暗自庆幸。
其实,罗二哪里认的全这些单词,只是用眼角余光不停地打量胖子的神『sè』,不过,胖子的表现让他还是满意的。拉过上校的尸体,又一把拽过胖子粗短的手掌,罗二把他的右手按在了上校的咽喉上,随即将沾满血『液』的手掌,按在了白纸上,给新出炉的投降书,落下了鲜红的掌印。
这下,胖子内线的身份是跑不了了。
收好投降书,罗二又把那两本密码本拿出来,“给我抄一遍。”单词他不懂,但字母他认识,胖子在自己的监督下,更是不会作假。
于是,认命了的胖子又作了会抄手,把两本密码本原样抄了一遍。
收好抄本,罗二把两本密码本交给胖子上尉,“你拿着,或许会靠它们升官的。”看着胖子眼里莫名的茫然,罗二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灯光明亮的棚屋。
站在门口,“我的上尉朋友,你用行动证明了你的坦诚,但是,我希望获得你的友谊,友谊你明白吗?”罗二搂着胖子湿乎乎的肩膀,“下来,你会看到,我的友谊是多么的重要。”
挥手,罗二一气放出了所有的飞蚁、军蚁,让他吃惊的是,一天没看,所有的飞蚁和军蚁,浑身上下已经变成了翠绿『sè』,就连行动的速度也提升了不止一倍,道道绿『sè』光芒撒向黑暗中。
而这时,胖子上尉呆滞的眼睛,正盯着身边一堆尸体,根本没看见大张着嘴的军蚁。
全力撒开散手,罗二发出了指令,“全部咬死,咬死完了大餐一顿。”这货,现在也会用人肉贿赂手下了。
提升一级的军蚁们,对罗二的命令相当顺从,兴奋地挥舞着大鄂,钻进了敌营的帐篷中。
散手的指挥,也不再是指定目标引导,而是水纹般扩展开来,凡是在覆盖的范围内,军蚁可以结成五只一组,直奔各自选好的目标;人类的气味,对于嗅觉敏锐的军蚁来说,不亚于一个耀眼的大火球。
罗二也没想到,军蚁的大鄂的咬合力,进入到了更高的一层,一只军蚁可以在眨眼间,飞速地咬断一名士兵的脖子,当头颅滚落一旁的时候,鲜血才呲呲地喷『shè』出来。
更可怕的是,那十五只飞蚁,根本不用绕路,直冲冲撞向厚厚的帆布帐篷,愣是把帐篷撞出一个口子,罗二估计,要是再地面上去碰撞一名士兵,凭速度也能把士兵撞出个血窟窿;这哪是蚂蚁,根本就是一颗颗变形子弹呐。
哎,数量太少了,罗二深深的后悔,自己不明不白地损失了大量的飞蚁,就剩下了十五个,还不知道那个古怪的蚁后,能给自己留几个飞蚁。
脑海里的蚁后,罗二也看清了,周身除了几道暗红『sè』的血线,也几乎变成了翠绿『sè』,趴在那里呼呼大睡。
在罗二的调度下,加拿大皇家坦克营周边的机枪工事,被飞蚁火速袭击,强硬的身躯成了一把把飞刀,在速度的推动下,无声地划过一个个哨兵的咽喉,转瞬即逝的影子,带走了士兵们的生命。
300多名坦克手,450名护卫步兵,在残月的夜晚,被罗二指挥着军蚁,不带反抗地杀灭,大股的血腥味,被微风携向远处。
轻轻拍拍手,“好了,盛宴开始。”罗二轻松地说道,这句汉语胖子没听懂,但不远处帐篷里纷杂的喀喳声,让他稀落的黄『sè』头发,根根炸起。
“来吧,我的朋友,咱们坐上一会,我需要和你谈谈。”罗二转身进了棚房,胖子失魂落魄地紧跟着,探头不住地看着身后,生怕后面猛然跳出什么来。
屋外,一顶顶帐篷正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消失,几十道黑影已经闪向了排列整齐的坦克、装甲车。
跨过上校的尸体,罗二坐在了胖子上尉的椅子上,这一抬头,才看见对面的墙上,正正挂着一面旗子;雪白的旗上绣着一个金黄的树叶,底部耷拉着十几个麦穗。
“这是坦克营的军旗。”小心立正的胖子,心态不是一般的好,既然被捉住了把柄,那叛徒的嘴脸也该展现了。
“沙克上尉,我放了你一条生路,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大言不惭的罗二,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杯子是用自己的瓷缸子,小口喝着很爽。
“而且,你的投降书在我这里,你可以凭本事拿去。”罗二嘲笑一声,鼓励着胖子;但是,他的挑逗对胖子无效,人家正低头认错,听不明白冷幽默。
“别想着逃跑,没我的点头,你要是偷着跑了,我马上把你的投降书印上一万份,让你们人都看看,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相信。”大口喝着红酒,罗二觉得很是惬意,美中不足的是没小菜。
不胜酒力的罗二,有些晕头,絮絮叨叨了好一阵,汉语加英语,不管胖子上尉听懂听不懂,反正是威胁加威胁,一句话,你胖子就算是跑到了美国,老子也要把你拎回朝鲜来。
一缸子红酒下肚,胖子光是点头,也不会接话茬,让罗二很是没趣,“我还会找你,我需要的消息,你会告诉我的,我的朋友,哈哈哈哈。”白天里的郁闷,嘴里吃灰的憋屈,在笑声里一扫而光。
这笑声,简直嚣张无比。
起身,大步上前,撕下那面所谓的军旗,罗二出了棚屋,今晚的收获出乎了他的意料,不单干掉了一个坦克营的大兵,还找了一个美军谈判团的内线,心里美滋滋的。
站在门口,一眼望去,罗二羞愧地捂脸,你倒是给人家剩点东西啊,这帮子吃货;来之前,罗二看了下那些坦克装甲车,威武雄壮的一排钢铁战车,让他口水直流。
但是,不但坦克装甲车现在看不见了,就连他还没下手的补给车辆,也没了踪影,全数被军蚁无底洞般的肚子,吞噬殆尽。
“吃、吃,撑死你们。”叫骂几句,罗二灰着脸,取出一把手枪,yīn沉地看着呆立在屋里的胖子,“给你一个借口吧。”
“呯”,罗二的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枪响了,正打在胖子上尉的肩膀上,按照他那宽厚的脂肪,也就是瘙痒而已。
罗二走了,倒地的上尉舒了口气,手里紧紧攥着那两本密码本,“原来,zì yóu是这么的美好。”幸运的胖子昏了过去。
为了让胖子及时得救,罗二临走时扔出了几颗手榴弹,“轰、轰”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sè』里传出很远。
一百七十五章、意外的相逢
不管胖子上尉如何去想说辞,罗二绕了一个大圈,避开哨兵的视线,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果不其然,隐隐听见了爆炸声的朴正勇,已经整装坐在了帐篷里,正焦急的等着罗二。
“吆喝,我说大舅子,失眠啊,还是等我呐?”虽然帐篷里点着蜡烛,但昏暗的光线下,罗二还是忍不住有点小感动,毕竟还有人在为自己着急。
“我不是在等你,我是怕我妹妹伤心。”没声好气的朴正勇,打着哈切,强睁着眼睛看着归来的罗二,“你没事就好,『nǎi』『nǎi』的,跟着你净『cāo』心了。”
罗二安然无恙,朴正勇把心放在肚子里,也不脱衣服,仰头躺在床上,就要睡觉。
“噗”,一块黑乎乎的布扔在了他的脑袋上,伸手一『摸』,滑腻腻的象丝绸,举在眼前看了看,朴正勇的眼睛腾地睁大了,眨也不眨地使劲瞅着。
这是,这是军旗,朴正勇慌忙『揉』了『揉』眼睛,没错,正是军旗;翻身而起,朴正勇一脸兴奋地凑到烛光下,展开旗子自己打量,“哇哈,妹夫,你把加拿大坦克营的军旗搞来了?”
不敢相信的朴正勇,拧身扑到罗二身上,狠狠地晃动着开始休息的罗二,手里的军旗攥得紧紧的,生怕丢了。
一个破旗子,就激动成这样,丢人,没涵养,罗二闭上眼睛,不搭理这个家伙;今晚他喝了一缸子红酒,威风逞够了,酒劲也上头了。
罗二的鄙视,朴正勇根本不在乎,转身坐在自己的行军床上,“哎呀呀,军旗啊,老子打生打死的,从没想过能搞到,结果你给弄到了,好,真是我的好妹夫。”
激动了好一会,朴正勇缓过神来,不对,要是拿到了军旗,说明罗二已经『摸』了敌人的指挥部,那不可能就一个旗子,肯定还有别的好东西私藏。
不行,马上要说清楚,朴正勇跳下床,再次开始摇晃罗二,“起来,罗二,罗中尉,我代表组织要和你谈话,说说你私自外出的事情。”
罗二忍着头晕,睁开眼睛瞪着朴正勇,“靠,说好的,我看上什么给你捎点,你不会让我给你抗个坦克回来吧?”
“那也行,只要你能扛回来我就要。”朴正勇不客气地嘲笑。
是,老子抗不回来,那些坦克装甲车的,都没了,也不知道那个胖子该怎么说。罗二见朴正勇苦苦相『逼』,无奈,扔出了一样样的东西。
地图、文件,噼啪地掉落了一地,朴正勇扫了一眼,虽然心动,但还是严肃地摇摇头,明显这些玩意还是没让组织满意,谈话还是要继续的。
两套军用十瓦电台,加上零碎的天线耳机,被罗二随手放在了地上;朴正勇眼角一亮,随即还是摇摇头。
五挺八成新的轻机枪,被罗二一一拿了出来,把不大的帐篷一下子给占满了;朴正勇还是坚决地摇摇头。
“好吧,你个该死的家伙,我这是给地主干活,一点不得好。”无奈,罗二拿出了一个薄本子,正是坦克营的通讯密码本副本。
刚刚拿在手,朴正勇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一把抢过了本子,那速度快的让罗二暗暗吃惊。
“咦,是副本,原件呐?”翻看了一眼,朴正勇狐疑地看着罗二。
“什么副本不副本的,就这,你要不要,不要给我。”罗二不耐烦地伸手,简直是贪得无厌,给你就不错了,还想要原件,那玩意在胖子手里作摆设呢。
“别动,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你想抢啊。”飞快地把密码副本踹在怀里,朴正勇瞪圆了眼睛,“鉴于你认错态度较好,组织上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认真反省吧,罗二同志。”说完,笑呵呵地出了帐篷,不在理会罗二。
什么人呐,卸磨杀驴的家伙,也好,美军谈判团的密码本没给你,我也没愧疚了;罗二撇撇嘴,转身睡去。
两个小时后,天『sè』见亮,帐篷里的一干物什已经没了踪影,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罗二在床上还呼呼大睡。
直到有人推着罗二的膀子,大声叫他吃饭,罗二才起身洗漱,但是朴正勇早没了身影;这家伙大概是找上司报功去了,升官的事情还不得跑快点。
穿戴整齐的罗二,胳膊上戴着红袖章,和其他人民军安全官们一起,开始了一天的巡视工作;今天,志愿军的一个工兵连要来,他们要在军事分界线上搭建起一栋大型帐篷,作为交战双方谈判地点。
而罗二他们要做的,只是维持这里的秩序,不让自己人跑到美国人那边就行,其实大部分的jǐng戒工作,还是由志愿军战士在做,罗二他们是门面而已。
对面的美军和罗二他们一样,干些整理场地的事情,也在等着自己的谈判代表团的到来。
军事分界线的南边,志愿军和人民军的官兵们,一东一西地组成了两个阵营,配合着共同jǐng戒中朝谈判代表团营地;这隐晦地架势,罗二怎么看都不是个事,但不关自己『cāo』心,他也不在乎。
转了一会,罗二走到一名志愿军安全军官身旁,“你好兄弟。”罗二羡慕地看着战友,虽然自己穿的制服比对方要好很多,但他还是愿意穿着志愿军的军装站在这里。
“同志你好,有事吗?”人家很有礼貌,但眼里只有淡淡的友谊,没有战友般的热情。
“我是原40军382团侦察连副连长,我叫罗本初,我有要事要和你们首长面谈。”心里轻叹一声,罗二把要事两字咬的很重,他希望能引起对方的重视。
“是嘛?你等等,我汇报一下。”怪异地打量了罗二一眼,那名军官转身向远处一顶灰绿『sè』的帐篷走去。
站在原地,周围几名志愿军官兵的眼神,让罗二浑身不舒服,也是,这里是志愿军的营地,虽然是友军,但地点还是太敏感了,不打招呼随随便便就跑过来,哪是个军官干的事。
等了一会,一个身材魁梧的干部,穿着整洁的军装,大步出了帐篷,带着那名安全军官,看向罗二这里。
“这是,郑军?靠,大力?”罗二看见郑军身后冒出的一个大方脑袋,眼睛瞪得老圆,虽然两个人黑瘦了不少,但那骨子里熟悉的味道,还是老远就能闻见。
“哈哈,罗二,不认识老伙计了?”看见罗二大张着嘴,郑军欢快地嘲笑着,快步跑了过来;身后,貌似憨厚的大力,也咧着大嘴跟上。
“是你俩,王八犊子,想死老子了。”哽咽着伸手抱住了郑军,又拽过大力,罗二的眼睛红了,此刻的他只想哭;只有抱着自己的战友,能托付后背的弟兄,罗二空落落的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我靠,别,罗二,你轻点,勒死我啦。”挣扎着使劲推开罗二,郑军恼怒地隔开了罗二的胳膊,他可受不了罗二的力气。
原本还想和罗二开开玩笑的大力,见罗二一脸难受的样子,只能讪讪地拍拍罗二的肩膀,“别在这站着,走,到帐篷里说话。”
坐在帐篷里,捧着热水,意外的相逢,让罗二一时半会没有说话,两个粗壮的家伙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罗二。
“你俩怎么到这里来了?”罗二看着他俩,要是他不说话,这俩人估计也就跟着沉默下去了。
“上级命令,作谈判安全军官,时间大概三月一轮换。”郑军对来这里充当门面很是不耐烦;不过,旁边大力的眼里闪烁一下,没有多说。
“人民军也一样,都是一些身份强悍的家伙,不过,你俩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嫡系,怎么能跑到这里?”罗二疑『惑』地问着,他对志愿军能派出实力高手还是很在意的,不向人民军那边,挑挑拣拣选了好几天才出发。
停了罗二的话,郑军和大力对视一眼,没再多说,他俩清楚罗二的为人,一根直肠子只看实力不理会背景,多说无益。
“我说罗二,你跑到人民军那里,好吃好喝的享受,怎么想到这里转圈了?”大力拐着弯岔开了话题,虽然是生死弟兄,但罗二穿着人民军制服,估计是有事。
“喏,给你俩,拿去巴结上司去。”罗二也不避讳,直接拿出了密码副本,递给了大力,在他的眼里,大力还是他的上级。
得意地瞥了郑军一眼,大力翻开本子一看,才看了两眼,就慌忙合上,眼睛扫了门口一眼,“罗二,这是什么?”声音压得很低,但语调变得异常严肃。
“美军代表团的机密电码,昨晚搞到手的。”罗二的声音也压低了,这种事情,还是隐蔽些的好。
“昨晚上那边的动静,是你搞的?”郑军诧异地看着罗二,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知道的事情还是不少;昨晚上加拿大皇家坦克营发生的遇袭事件,从里到外透着古怪的气息,整整一个满装的营级部队,连人带装备莫名其妙地没了,就连作为对手的志愿军也看不明白。
但是,罗二的出现,让一切成了理所当然。
这下好了,“凶手”就在眼前,毫不在意地扔出了一本机密电码,美军的谈判代表团还没到,人家的电码就到手了,这不能不说是志愿军的幸运。
“这是从一个叫沙克的美军上尉手里拿到的,原本还在他手里,我没要。”罗二说出了缘由。
“那就是说……”大力眼里的喜悦再也藏不住了,或许谈判的局面,会因罗二而改变。
“嘿嘿,没错,那个胖子上尉成了我的内线。”罗二取出那份投降书,交给大力,“拿着这个,再去找他,他是联络官,应该知道的不少。”
“靠,这口气一看就是你小子的。”仔细看了一遍投降书内容,大力禁不住笑了,这也太能搞了,谈判的帐篷还没搭起来,那边的内线就找好了。
事关重大,俩个家伙也不招待罗二了,无耻地把他送了两步意思一下,调头急匆匆跑了。
“什么人嘛,连午饭也不管。”嘴里骂了一句,罗二轻松地返回了人民军营地,反正自己尽了心,该怎么搞内幕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了。
碰到了自己的兄弟,尽管没有在一起,但罗二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见谁都是乐呵呵的。
一百七十六章、召回
溜溜达达转回人民军营地,罗二迎面碰上了朴正勇;眼里闪着古怪味道的朴正勇,一把拽住了罗二,“来,跟我走。(看文字小说就到‘『读吧』’)”不由分说,拉着罗二躲进了一旁的帐篷。
“干嘛,好好的,不要动手动脚。”虽然是的大舅子,但罗二还是不喜欢别人碰,尤其是一身汗臭味的大兵。
“昨晚上,你跑到最面的加舀大坦克营去了,搞得,把人家弄得干干净净,连个人『毛』都不剩?”嘴里责怪着,但这味道好像蛮高兴的。
“这帮子家伙,不安好心,让我一锅给端了。”罗二也没否认,淡淡地说了句。
丝,朴正勇倒吸口凉气,他估计罗二还是用了偷袭的手段,能搞掉一个营级指挥部已经是不了,这回好了,整整一个营的兵力被罗二给抹杀,那俘虏?
“问题是人家美方已经提出了强烈抗议,要求把俘虏归还,还可以用咱们的俘虏交换,二十个换一个,很划算的。”朴正勇砸吧着嘴,掰着指头开始估算。
“交换?交换?奥,合着你以为我把俘虏给藏起来了,我说老朴,你糊涂了,啥时候见过我带俘虏嘛。”罗二对朴正勇的财『迷』是在是无语,苦笑着点上一根烟。
“额,也是,你小子就没有缴枪不杀的念头,给你做俘虏还得看你的心情,不过你的心情一项不好。(看文字小说就到‘『读吧』’)”点点头,朴正勇失望地坐在一个木箱上。
对于罗二的心狠手辣,朴正勇早见识过了,但今天这么一个既有面子又有好处的事情,就黄了,还是有点可惜。不过罗二不动声『sè』地『摸』掉一个营的生命,还是把他惊得脊背凉飕飕的。
脸『sè』微微变了一下,见惯了生死的朴正勇,很快恢复了常态,“这事也只有推给上边了,糟糕,我把你给的密码本已经交上去了。 ~”朴正勇拍拍脑袋,他,是掩盖不住了。
“没事,你实话实说,反正现在还没停战,老子杀上去又不犯法。”到了现在,罗二也有点后悔,早留下一部分敌兵也不会引起上边的注意。
就在罗二和朴正勇躲在帐篷里,开动脑筋分析昨晚杀灭加舀大人的事情的时候,志愿军总部的一名人事干部,接到了一份人民军转来的文件。
由于美军战机频频光临,志愿军总部也不得安宁,而且人手不足,只能先处理最重要的文件,这些早转来好几天的文件,到现在才开始着手处理。
“入伍通知,罗本初。”大致翻翻文件,他看见里面写着罗二是志愿军的副连级干部,直接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文字小说就到‘『读吧』’)
“这家伙是谁啊,竟然是人民军少将签字。”嘴里啧啧有声,他细细地看了起来。
志愿军战士转入人民军队伍,在现阶段还是有不少例子,按照惯例,只要人民军提出要求,送达了战士的入伍通知书,那就可以让这名战士原地退役,直接加入人民内军就行;不过,这也要战士本人同意,而且还不得是排级以上干部。基本上,以前送来的入伍通知书,是以朝鲜族战士为主,汉族战士很少。
涉及到了排级以上干部,那必须要总部政治科签字同意;不过,现在文件里已经有了政治科一名副主任的签字,那他只要填上一份退伍通知书,盖过公章,那罗二就成了一名真正的人民军士兵了。
手续资料齐全,文件显示罗二已经娶了一名人民军女军官,那更是没得问题了。
大笔一挥,通知罗二退出现役的通知书写就,这名干部在抽屉里找到公章,只要公章按下,罗二在志愿军的服役,就算是完结了。
“王干事,你的,是政治科的紧急。”听到有人喊,王干事放下公章,出去接了一个;五分钟后,匆匆返回的王干事,回到简陋的办公室,一把抓起罗二的退役通知书,直接撕成了碎片。
一个,改变了罗二的军人生涯,也不,他正式披上橄榄鸀军装的时候,是脸『sè』。(看文字小说就到‘『读吧』’)不过现在,他还是正儿八经的志愿军副连级干部。
午饭后,躺在帐篷里的罗二,开始巡视的军蚁。“哎,就不是好事。”打眼一看,的飞蚁又少了两只,剩下十三只了,那个该死的蚁后,正忙着『舔』的前爪。
大概是吃的太多了,正忙着消化,十三只大个头的飞蚁,和那上千只矮小的军蚁,整齐地环绕在蚁后身边,静静地矗立着,只有脑袋上的触角在不住地舞动。
一个完整的蚁巢里,放眼看去一水的葱青『sè』,最显眼的正是那个肥硕得动弹不得的蚁后;在罗二看来,大小的军蚁们,就连带蚁后一起,全部变了颜『sè』,原先的翠鸀『sè』没了踪影。
舀出一只小军蚁,罗二拽出手枪顶在它的腹部,“呯”,低
沉的枪声响过,弹头镶在军蚁的外壳上,吧嗒掉在地上;挨了一枪的小家伙,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又晃着脑袋四处『乱』看,不把罗二的手枪当回事。
看着毫不在乎的军蚁,罗二当地晃着打火机,火苗一燎,烫的小军蚁六条腿激烈划动,不住地挣扎,大鄂也开始咔咔茫然『乱』咬。
硬度看来又强了不少,那飞蚁更是厉害了,除了怕火外,这些随时饥饿的军蚁们几乎是能抗住大口径机枪了。(看文字小说就到‘『读吧』’)
的帮手越强,罗二当然越高兴了,笑眯眯地收起军蚁,再看护腕里,成堆的弹『药』,完全可以给军蚁们应急,不至于眼巴巴看着褪『sè』。
一名人民军军官听见枪声,走探头看了看,见罗二在摆弄手枪,“中尉,别再走火了。”
“好的好的,一定注意。”人家职责在身,心情大好的罗二赶紧笑着点头,回手『插』枪入套。
就在罗二准备小睡一会的时候,朴正勇跑来了,手里舀着一份电报;“罗二,你的事发了。”一脸紧张的朴正勇,把电报稿递给了罗二。
“不会吧,这么快。”罗二接,展开一看:兹令罗本初同志,于10月9rì前到桧仓郡报道,人民军军事委员会。”
“桧仓郡?是哪里?”一头雾水的罗二,不清楚桧仓郡在哪个位置。
“你个小兵哪里,告诉你,志愿军总部就在那里,平壤往北100多公里,人民军总部也在那里。”压低了声音,朴正勇透漏了底细。
“那么远,应该是好事,要不然把我叫,大概是要颁奖吧。”心机只有拇指大的罗二,很是乐观。
“不一定,这事得五五分,召你,肯可能是要审查你袭击加舀大坦克营的事,也是,你干嘛不留点,非要一个不拉地干完了一个营,还是坦克营。”分析着内情的朴正勇,又开始埋怨起来。
罗二眼睛一瞪,正要开骂,外面有士兵喊报告。
“进来。”没声好气地,罗二嚷了一句,翻身躺在行军床上。
“朴中尉,电报。”帐篷外进来一名通讯兵,底盖了朴正勇一张电报,敬礼出去。
大略看了眼,“得,我也得跟着你去,我的妹夫呀,你可把我害惨了。”原本要在板门店镀上一层金的,现在让罗二给搅合得半截而废,朴正勇恼怒地吁了口气。
“老朴,做人要厚道,你可是老子从战俘营里救出来的,命都是我给的,害你一回又咋地,告诉你,了,我就说是在你的领导下去干的,我还害定你了。”罗二眼都不睁,小嘴一张,给朴正勇翻开了老帐。
“你”朴正勇一时气结,“好好,我不说了。”气鼓鼓地站了起来,朴正勇很是悲壮地,“我就和你说不到一块去,对牛弹琴。”
“是,我是牛,你就弹琴吧,反正我一口咬死是你带队去袭击的坦克营,谁让你是大舅子来着。”原本还想耍赖的罗二,灵机一动,立马jīng神起来,看向朴正勇的眼神也炙热了很多;面前就站着一个背黑锅的,还愁啥。
“随你便。”扔下三个字,朴正勇出了帐篷,他还要把这里的事情安排一下。
朴正勇憋屈地走了,罗二也放下了心病,稳稳地躺下。他哪里,刚走出帐篷,朴正勇貌似悲愤的脸上,一团喜悦洒然而出,遮都遮不住。
正愁空手而归的朴正勇,被罗二大帽子一扣,背上了这么一顶袭击者的光环,那后不用太多的运作,军衔上的星星又该多了。
但是,帐篷里的罗二太敏感,不能再这里笑,小声都不行,朴正勇加快脚步,远远地离开。
晚霞的余晖中,罗二和朴正勇站在三八线附近,这条指挥着士兵用白灰画出的粗线,在以后的历史中,也会留下小小的一点吧。
头顶上空,两架呼啸而过的战机,压低了机身,呼地飞过三八线,只留下大股的草屑『乱』飞;“王八蛋,想留下就说一声。”罗二拍打着身上的浮土,扭头看见朴正勇正要离开,赶紧追上去。
“大舅子,咱俩好好商量一下,你看我说的成不?”笑脸相迎的罗二,跟在严肃的朴正勇旁边,喋喋不休,他可不想被政治部的干事,再审个来来回回。
几经讨价还价,罗二被敲走了五挺轻机枪后,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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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章、远距离危机
罗二和朴正勇没想到,他俩说笑离去的背影,被远在1公里外的一支望远镜瞧了个仔细。“老鹰08,我是山猫,有五只小虫出窝,有五只小虫出窝。”
天空中两架战机驶过,“山猫、山猫,我是老鹰,有五只小虫出窝,目标已锁定。”
按照罗二的说法,根本不用再带人返回,这里已经是志愿军的势力范围,老美除了在三八线附近时不时挑衅一下,还不至于把手伸进己方阵地后面来。
但是谨慎的朴正勇还是坚持带上了三名战士,荷枪实弹地护送,让罗二暗地里嘲笑了好一会。
朴正勇原本想直接到沙里院,虽然路上没有村庄休息,但好在一路平坦,行进速度快,侥幸还能碰上顺路车,那就省力多了,再经黄州到平壤,很快就到了大同江附近的志愿军总部。
但是,他的提议被罗二一口否决了,笑话,平坦坦的大路,也是美军战机频繁光顾的地方,哪有在丘陵行进的安全;jǐng惕『xìng』颇高的罗二,还是愿意走金川过平山,再到沙里院,虽然丘陵地带赶路不便,但安全得多,也没人规定时间必须赶到总部,那还是安全第一。
拗不过罗二的朴正勇,无奈地听从了罗二的话,他知道,在安全方面,自己还是比罗二的本事。
于是,在落rì的余晖中,一行五人的小队,避开盘旋的战机,进入了金川以南的丘陵地区。
一架回航的战机,远远地在空中划过,漫不经心地向南边驶去,下方的罗二几人,连头也没抬。只有一名战士嘴里嘀咕着,“怪了,今天的飞机老多了,一趟一趟的。”他说的是家乡朝鲜话,不远处的罗二愣是没听明白,也浑没在意。
“山猫、山猫,我是老鹰08。”飞行员身后的座位上,一名少尉举着望远镜,紧紧盯着下方黑点大小的人影,在膝盖上的地图找了找,拿起了通话器。
加拿大皇家坦克营的神秘覆灭,很快引起了美军高层的注意,经过严密分析,美军高级参谋一致认定,这次事件的凶手,肯定是那支被重金悬赏捉拿的“中朝09分队”;马上,在五角大楼的严令下,美军联合其他几个国家的联军,在板门店附近一天内建起了十几个远程光学观测点,严密监视着中朝方面的谈判建设营地的两条出入通道。
在美军大小参谋们看来,那支令他们胆寒的小分队,肯定是隐蔽在附近,而刚刚搭建的谈判团营地,距离事发地点最近,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
宁错杀不放过,美军的狠辣手段顿时暴漏无疑,通过天上地面的仪器侦查,把每一个进出板门店谈判营地的中朝官兵死死盯住,通报给凌晨伞降在志愿军阵地后方的突击队,争取歼灭返回的中朝官兵。
尽管在半天时间里,美军突击队也偷『摸』着抓了一些中朝士兵,但使尽手段还是一无所获。
事有反常必为妖,这次罗二没有象其他人那样,走去往开城走大路,反常地直接北上进了丘陵地带,不得不引起美军的重视。
历次的惨痛教训表明,那支人数不多的小分队,不但破坏力惊人,反侦查能力也超强,抵近跟踪是不可能的,稍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万一目标窜进了山区,那再找就难了;所以这次美军基本是远距离跟踪,把最后的剿灭留给了地面的同伴。
当然,美军还是希望抓获一些俘虏,查明加拿大坦克营消失的原因,要不然就凭罗二他们的速度,十几架战机一拥而上,噼啪的炸弹就淹没了,活都没法活。
朝鲜半岛的地形,最宽也就七八百公里,按照美军的布置,只要守住了关键高地,把紧急组建的突击队隐蔽好,抓获一些俘虏是手拿把攥的事。
罗二五人的前进路线,在第一时间被告知了隐蔽在丘陵的突击队,四个狙击班组等在了各处关卡,开始守株待兔。计算着罗二他们的步行速度,哪怕是搭便车,也要在金川休息,那么,抓捕行动就只能在进入金川前进行,那时人的jīng神刚刚松懈,jǐng惕『xìng』不高。
通往金川的丘陵地带,匆匆赶来十名美军士兵,在一名中士的带领下,在三处高地上建立了狙击阵地。
“通讯兵,发报,我2号小队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士,沉稳地命令道。
“我说头,上面到底要干嘛,净让咱们找一些个落单的士兵下手,今天下午已经干掉了十几个,连一名军官也没有,太没劲了。”一个光头大汉,嚼着口香糖,满不在乎地架起手里的家伙,对于这次莫名其妙的任务,他是很不满意;按他的想法,有这么麻烦的功夫,净可以空投到志愿军后方,去炸掉敌人的指挥部,就如同在四次战役里一样。
凭着上百名经过特殊训练的队伍,光头坚信能一举摧毁敌人的指挥系统,远比呆在这个荒野里被虫子要爽快。
“你懂个屁,这次咱们拦截的队伍,不比咱们差,一个不小心就回不去了,小心点明白吗?”中士虎着黑脸,严厉jǐng告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
“是,我的长官。”嘴里懒洋洋地答道,但眼里闪过的不屑,还是令中士极为不满。
该死的家伙,不要把自己给害死了,“今晚咱们碰上的,可能是‘中朝09分队’。”反正已经到了阵地上,中士也没必要继续缄口,干脆让这几个家伙清醒点。
“丝,‘中朝09分队’?”嘴里夸张地吸着凉气,三个健壮的士兵,脸『sè』兴奋起来,听说赏金已经升到了十万美金,还是生死不论的那种。
十万美金啊,心脏砰砰『乱』跳的同时,光头和另两个士兵寻到了各自的位置,开始从背包里取出沉甸甸的步枪零件,安装长长的枪管,支起两脚支架。
哗啦,弹仓打开,光头把一发粗大的子弹塞了进去,他是主『shè』手;“兹”,最新式夜视仪亮起幽绿的光线,镜头里1000米范围内景象全落眼底;两支20毫米口径的枪口,在惨淡的月『sè』下冰凉槮人。
没错,是20毫米,这回老美是下了狠心,也下了大本钱,给一支队伍配发了六支反器材步枪,加上夜间单向透明视线,坚决要在远距离上一举干掉那支所谓的“中朝09分队”,哪怕是干掉一个人也好。
这次美军一共派出了三支这样的队伍,严密封锁了北上的各个通道。
反器材步枪全称为反器材狙击步枪(heavysniperrifle,hsr),亦称大口径狙击步枪,脱胎自两次大战之间流行的反坦克步枪,口径一般在12.7毫米到20毫米,只是达到20毫米的型号很少。反器材步枪有效『shè』程远,一般可以达到900-2000米,发『shè』的弹『药』主要是穿甲弹和曳光弹,也可以发『shè』普通机枪弹或特种弹。
因为口径大,反器材步枪重量较大,为保证『shè』击jīng度往往要使用前脚架才可以『shè』击,也有少数型号可以做到抵肩『shè』击。为了减轻重量和提高jīng度,反器材步枪大部分都牺牲了自动机构,有些弹仓内甚至只有一发子弹,因此『shè』击后需要较长时间装填。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枪管长,其枪管可以随时拆卸和组装。
左右二百米远处的两个阵地上,各有两只反器材步枪也迅速组装完毕,三个伏击小组拉开大网,无声地开始潜伏。中士所在的小组,在包围圈的底部。
在美军官兵眼里,尤其是遭遇过罗二袭击的部队,对那支被命名为“中朝09分队”的恐惧,可谓是噩梦多多,也成了一些自傲官兵的理想打击目标。
趴在土堆高处的这只队伍是刚从欧洲调来的,多年的训练已经把战斗训成了本能,今夜听说是截击那支09分队,顿时所有的士兵,瞪圆了眼睛。
金钱、名誉甚至军衔的荣升,就看今晚的表现了。
望着成片朦胧的丘陵灌木,中士自信地看看腕表,九点,要是敌人还在夜里行军,那可有好戏看了;一向是擅于夜袭的志愿军根本想不到,他的对手也有更犀利的夜袭手段,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科技的进步。
按照上级的命令,一旦发现可疑目标,不论判明与否,不论误伤与否,一律要在2000米至1000米的距离上『shè』击,千万不要把敌人放到500米以内;一旦敌人进入500米范围,必须立马撤退。
“撤退?哼,老子没有失手撤退的习惯。”鼻子里冷哼一声,中士开始盘算起赏金的分派;在他看来,自己大刀杀鸡,被上峰小瞧了。
算了,权当是有偿演习了,中士安慰着自己。一支十人小队,三人一组,各自携带一部短波电台,还有反器材步枪在手,怎么看中士都觉得大题小做,阵仗太大了。
武装到了大门牙的美军突击队,静等目标出现。
美军参谋们判断的没错,罗二还真是想趁着夜晚赶路,在他的劝说下,朴正勇也觉得还是晚上赶路安全些,没了头顶飞机的袭扰,夜里温度适宜,正好能演练一把长途奔袭。
不过,罗二提出建议的代价,是被朴正勇推出去做了尖兵,给队伍打尖,“你的本事我太清楚,跟着你安心。”
撒开散手,罗二快速行进在崎岖的灌木丛里,不远处是一个缓坡,杂草丛生的坡上,稀疏长着几棵矮小的松树,在淡淡的月『sè』下黝黑诡异。
瞟了一眼身后的朴正勇,罗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但散手探查一切正常,方圆800米内没有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东西。
“怎么回事?几天没打仗手生了?”摇着头,罗二的脚踏上了缓坡。一路上空着的手上,端起了一把chūn田狙击步枪。
和美国鬼子一样,罗二低头弯腰,双腿半蜷小心搜索着四周,随然样子难看,但减少了身体面积,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扑倒。
过了缓坡是一片比较平坦的野地,野地里是只有小腿高的野草,再往北1000米处是陡然升高的大片台地,那里,六支口径20毫米的大火力步枪,呈三角形包围圈,正森然指向野地。
一场远距离打击的危机,赫然笼罩在罗二的头顶。
夜视仪的镜头里,淡绿『sè』的坡上,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慢慢地晃动着;来了,中士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肩膀死死抵住宽大的枪托,手指『摸』在了扳机上。
“来吧,来吧。”中士嘴里喃喃道,只要五个身影进了1500米『shè』程,那丰厚的赏金也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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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章、被阴了
刚刚登上缓坡的罗二,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一阵阵的发憷,仿佛被枪口给瞄上了;这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已经救了他好几次『xìng』命了,现在竟然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不好,前面肯定有问题,罗二顿时压低了身子;虽然散手没有找的可疑的地方,但他还是瞪大了眼睛侧身前行,身子左拐右转地尽量不在一条直线上。
隐隐的,罗二有了后退的想法,但是他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前迈出;危险在前就退缩,罗二做不出来。
1600米,罗二看不见对面的动静,但六只大口径反器材步枪,在夜视仪的辅助下,很默契地全数对准了他的胸口;由于地形原因,罗二身后的朴正勇他们还没有出现在夜视仪的镜头里,所以他成了唯一的靶子。
罗二的身后,朴正勇已经习惯地拖后了200米的距离,只能隐隐地看见罗二的影子,只要罗二不出声,那么这条狭窄的山路上绝对是安全的。
如果罗二在山路上被偷袭了,那朴正勇也只有逃跑的份,他可没有罗二那么骄悍。
远处的台地上。
在六个『shè』手的眼里,罗二身后一直没有人影出现,反倒把美军中士搞糊涂了;“人呢?情报不是说五个人嘛,这看来看去就一个人,难道是被发现了?”
罗二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他的脚步踩进了1500米的有效『shè』程,但是,他的身后还是没有人影出现。中士看的清楚,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不过对付一个人似乎大题小做了。
摆这么大个阵仗对付一个人,jīng明的中士对情报的准确『xìng』实在是不明白。
到了这会,看不明白就不多想了,先干倒一个再说;按时间看,这个人绝对是情报里的一个,杀一个算一个。想到这里,杀伐果断的中士一咬牙,屏住呼吸,狠狠扣动了扳机。
“碰”,沉闷的枪声响起,黝黑的枪口前腾起大团的烟尘,直接遮住了中士的视线,猛烈的后坐力把他撞得一个后仰,随即使劲抱住了枪身。
要不是训练有素,这巨大的后坐力足以把他肩胛骨撞裂;饶是如此,中士肩膀上疼的他不住地呲牙咧嘴。
作为主『shè』手,中士的枪声刚刚响起,他的身旁以及左右两边,瞬间枪声爆响,“碰、碰……”,夜间的台地上,五大团同时腾起的烟尘,『shè』出了不死不休的杀意。
六发12.7mm旋转而至的子弹,在一发子弹的引导下,撕裂了凉爽的空气,劈头扑向罗二的上半身,也在毫秒内冲进了散手的探查范围。
就在散手触碰到子弹的瞬间,800米外的罗二一愣,浑身一个寒颤,“我的个娘啊,六发子弹。”
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罗二绝对会被呼啸的子弹撕碎**,哪怕他身体再强悍也抵不住12.7mm子弹的群殴;一发大口径子弹打在身上,直接就是一个大血洞,何况是六发jīng准的子弹。
当枪声传到罗二耳里的时候,他已经没有躲避的时间了,眼睁睁看着六道黑影砸了过来。死亡的yīn影笼罩而至,现在罗二才猛然醒悟,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兵,不是什么打不死的大英雄。
大英雄的结局就是战死疆场,没死的不算大英雄。
罗二不想做什么英雄,他还想好好的活下去。不过,这六发子弹只要他粘上一颗,基本上就告别这个残酷的战场,魂归故里了。要活下去,就得避开或挡住子弹。
刷,本能地双手抖动,罗二抛出了蚁巢里的飞蚁,以他飞刀的准头砸在了子弹的来路上;剩下他能做的,只有期望飞蚁身躯的强度能抵挡子弹的攻击力度。
青葱『sè』的飞蚁来不及展开翅膀,“咔咔”地被子弹击中,纷纷掉落在地上的灌木丛里,不住地扑腾;子弹挡住了,六只异常彪悍的飞蚁也第一次被击落在地上。
甩出飞蚁的同时,罗二弯腿卧倒在地上,几个翻滚跌进山路边的水道;没有停顿,罗二身子紧贴地面,靠着双手和脚尖的支撑,无声地分开荆棘的灌木向前滑去。
被人yīn了没法还手,不是罗二的个『xìng』,挨上一拳就要反手十拳,打得自己满意了才能罢休。
爆响的枪声,在夜间的丘陵地带,传的很远,把罗二身后的朴正勇四人惊得直接扑倒在路边,连头也不敢抬。
“不是吧,罗二也能被偷袭,这敌人太厉害了,还好自己没『露』头,现在回避一下的好。”抱着枪的朴正勇,知道自己上去了也是白搭,干脆小声招呼三个士兵隐在了缓坡背面。
对面高处的台地上,美军中士活动一下发麻的手掌,哗啦一拉枪栓,“叮”,一个粗大的弹壳跳了出来,滚烫着掉在一边。
塞进枪膛一颗子弹,顶上火门,中士再看夜视仪里,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呸”,轻松地吐出嘴里的草屑,中士开心地笑了。
“这回,上帝也逃不出六杆枪的攻击,抱歉,我不该对上帝无礼,应该是佛祖也逃不出六杆枪的攻击。”嘴里说着,中士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镜头,多年的军队生涯让他养成了谨慎地习惯。
如此突然袭击下,任何人的生还可能绝对没有,况且是在落后的亚洲大陆,这里没有人能抵挡住这般犀利的进攻;三个狙击阵地上的士兵们,都放松了扳机上食指的力度。
等了一分钟,眼前绿油油还是毫无动静,中士忍不住了,荒山野岭的跑到这里,已经杀了不少的中国士兵,再上去干掉那情报里的四个人,这次地任务基本就结束了,没必要再等了。
放下手里沉重的步枪,抓起一把冲锋枪,“霍克,发信号,准备出击。”中士吩咐身边的士兵。
“好的中士”,身边的士兵取出手电筒,正要打信号,耳边轻微的翅膀舞动的声音传来,啪,一个沉甸甸的飞蚁,展开六条腿,死死扣在了士兵的脸上。
“啊”,一声惊叫,士兵舞动双手去拨拉脸上的异物,怎奈飞蚁的速度太快,“噗”,大鄂划过咽喉,头下脚上的飞蚁爽利地咬开了他的喉骨,放出了大股的热血。
与此同时,中士和另两名美军士兵,也陷入了飞蚁的攻击中,眨眼间四名jīng壮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以速度和吞噬见长的飞蚁,根本没有给他们反抗的机会。
“咔吱、咔吱”,细碎急促的咀嚼声中,狙击阵地上的四具血肉之躯,很快连骨骼也被贪婪的军蚁咬食干净,只留下一地腥臭的血迹。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用散手控制着飞蚁的罗二,一脸严肃地盯着前方,是的,在散手的探查范围内,他发现了三处半包围的狙击阵地。
西面阵地上,三名jīng挑细选的士兵,已经尸骨无存,全数落入了军蚁的腹中。两处阵地上短促的惨叫声,惊动了东面狙击阵地上的三名士兵。不用说,自己的七名战友,明显是被『摸』上来的敌人攻击了。
没有了远程攻击的优势,三名士兵紧抱着枪,沉默着打开了保险。
五只被子弹击中的飞蚁,明显行动迟缓,被罗二收入蚁巢,但是其他的七只飞蚁,在罗二的散手找到敌人的第一时间起,挥手撒出。
趴在灌木丛里的罗二,冷眼看着远处的阵地,那里还有三名士兵,正等着他的到来。
有了散手的帮助,现在罗二实在是不愿意冒险进攻了,能减少伤亡是最好的。
清淡的月『sè』下,小小的狙击阵地上,紧张兮兮的三名士兵,正缩头缩脑地来回晃动着枪口,中间的那名士兵,猛然扔下手里的冲锋枪,拔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枪口左右摆动,“呯、呯”,子弹近距离打进了战友的颅骨。
流畅的开枪后,士兵颤抖着右手扑倒在地,手枪甩的老远,自己象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成一团,动弹不得。
在士兵惊恐的眼神中,罗二缓缓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上台地,大脚狠狠地踩在了士兵的脸上。
“行啊,班门弄斧到了我的头上,流年不顺,差点yīn沟里翻船。”嘴里呵呵笑着,罗二的眼里寒光闪过,在他的眼里,这名偷袭自己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了。
“说,姓名、番号、军衔、任务?”罗二的眼力很毒,一眼就看出,这些家伙是美军正规军,还是jīng锐的那种。
一连串生硬的单词,罗二俘虏的耳里,不亚于是一条生路,但是罗二身上yīn森的杀意,让俘虏浑身发软,嘴里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不说?正好”罗二手在腰间一『摸』,m4锋利的刀刃已经按在了俘虏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杀我,我说,我说!”年轻的俘虏挣扎着苦苦哀求,但是,他眼里的恳求罗二没看见,或者说是视而不见。
“嘘”,一个响亮的呼哨,在空旷的丘陵里响起,罗二开始召唤还在躲藏的朴正勇,遮雨那个俘虏,他也懒得再问,扔给大舅子得了。
当朴正勇和三个士兵顶着一头的尘土,出现在罗二的眼前时,手电光下,罗二似笑非笑的脸上,那股子嘲讽把朴正勇郁闷的要死。
“不是吧,你让人家给yīn了,那我出气,那哪行。”心里抗议着罗二的讥笑,朴正勇走近再一看,眼睛亮了,“俘虏?”
再一看,朴正勇不干了,“罗二,武器装备呢,他们不会是拿着一把子弹扔你,让你给干了?”眼前的阵地上,除了一名躺在地上的俘虏,光秃秃生命也没留下。
罗二也太狠了,三处敌人的狙击阵地上,连一个多余的鞋带也没留下,干净得堪比八路军战士打扫战场。
尴尬地咳了一声,“敌人也就一把步枪,装备什么的不多,全当给我压惊了。”话锋一转,“还没说你呢,老子挨枪子的时候,你跑哪去了,找都找不到。”
朴正勇无语,你被敌人yīn了,那是命背,我被你yīn了,就成了活该,还真没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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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九章、坦然的对视
一百七十九章、坦然的对视
就凭远远听到的爆响枪声,朴正勇就能肯定,这回他们遇到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敌人,但现在手电光下看见的,只有一个美军俘虏,其他的罗二连毛都没剩下,要怪,只有怪在后面躲着不出来,谁也怨不上。
也是,人家拼死拿下的战利品,给你还得看心情;从开始,罗二就根本没有下属的自觉,一点也没有,朴正勇明白的很。
心里憋屈的朴正勇,一把拎过俘虏,摔在灌木从里,大脚狠狠地踩在俘虏的胸口上;“说,你的姓名、部队番号、军衔,还有这次的任务?”感情,他老早听见了罗二的问话。
不过,朴正勇的英语比罗二僵硬的单词流畅了不少,最起码俘虏听得很明白。
鉴于罗二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俘虏不认为要是就绝的话,能活过今晚,私下里,对待俘虏的手段,两家交战双方一个比一个凶狠,早都打红了眼,谁还去理会战俘条约。
于是,俘虏干净利落地交代了一切,从他嘴里说出的信息,把罗二和朴正勇唬得面面相觑,好我的娘啊,人家可是从出门就盯上了。
罗二心里舒坦了,难怪一直犯嘀咕,原来的第六感没,那就好,疑神疑鬼的谁也不舒服。
看着俘虏交代的差不多了,罗二上前推开了朴正勇,“走吧,还得赶路。”不待俘虏缓过神,罗二脚上脏兮兮的军靴,“咔嚓”,踩塌了俘虏的胸骨,“卟叽”,脚下继续使劲,顿时把脆弱的心脏给踩碎了。
留下愣神的朴正勇,罗二又走到了前面,但是他平淡的杀人手法把那三名年轻的人民军战士,吓得浑身凉飕飕的。
顺着山路走下台地,旁边是一条窄窄的小溪,夜风中吹来清新的空气,把罗二心里的暴虐一点一点抹去;转过山脚,罗二已经平静下来,直接取出单兵帐篷,找地休息。
没办法,身后的四名官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搅得乱了方寸,根本赶不上罗二的脚步,那还不如休息一会。
整整半个晚上,朴正勇厚着脸皮钻进了罗二的帐篷,能小睡一会,那三个大兵在外面大眼瞪小眼开始jǐng戒,他们也睡不着,还不如放出明暗哨安慰一下。
虽然对朴正勇的懦弱表现,罗二有些失望,但看在朴姬善的面子上,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眼角深处的不屑藏得严严实实。
背向躺在帐篷里的朴正勇,心里也很不好受,军衔升高了,胆子变小了,心思也多了起来,多得都认不出了。
小睡了一会,趁着天没亮,罗二带队匆匆出发;经过了四五个小时的修整,朴正勇四人的神sè正常了很多,脚下也利索了。
按朴正勇的说法,沿着山路再走三个小时,很快就能看见金川小镇;昨晚的遭遇耽搁了不少。
经过了两个山头,穿过两道志愿军防线,罗二的心里松坦了不少,这里已经是己方的安全地带,除了天上的战机,遭遇敌人的概率太少了。
“我们是从三八线的,奉命返回桧仓郡。”每经过一处询问,朴正勇都要絮叨一番,挥舞着手里的证件,在数双羡慕的眼神中潇洒离去;有了朴正勇的交涉,经过志愿军阵地时,根本没有过多的停留;不过,罗二远远看着坑道里进出的战士,一脸的羡慕,满心的无奈。
山路上,不时有三五结伙的朝鲜群众,头盯着粮食,肩扛着弹药箱,穿梭在山道上;每次遇到一身军装的罗二五人,这些朝鲜老乡都自觉地让出了道路,把罗二谦让得浑身不自在。
反倒是朴正勇四人,一脸的理所当然,昂头挺胸地走过,目不斜视地快速赶路。
心里暗暗摇头的罗二,嘴里没说,但他能看出,这些衣衫破旧的妇女老人们,和有着隐隐的距离。
天已经大亮,山间的小道上,穿梭的人流,每每听见山头上的防空jǐng报的枪声,迅疾哗地消失在两旁的草丛里、树林中,当敌机飞过,jǐng报解除后,又一个个拍打着身上的草屑浮土,从容地上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战争,把人的忍耐力挖掘出来后,不再那么可怕,只有习惯xìng的漠然。
五个人里,罗二身上的军装擦破了几处,但他只有一套人民军制服,没法换,其他的四个人军容整洁,气势昂扬;所以,罗二不自觉落在了最后,任凭四个家伙在前面晃悠。
两边的山头上,罗二隐隐看见晃动的身影,还有瓦蓝的枪身不时闪现,脚步随即也轻快了许多。
反正这里安全的很,就让他们显摆去吧,拿着一包饼干慢慢吃着,罗二吊在了后面。
罗二的背包里,还有护腕里根本没有备用的人民军制服,下意识里,他没有保存,志愿军军装还有两套,不过,没有命令他也没法穿,朴正勇眼巴巴看着呢;至于美式军装,穿上那是找不自在。
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短工,终究还得返回志愿军的行列,保存那玩意干嘛,占地。
将就着吧,罗二仰头喝了一口水。他在后面吃吃喝喝,朴正勇迎面又碰上了一帮子运送给养的老百姓。
其实,一路上朴正勇还是很留意罗二的态度,昨晚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尤其是看见不客气地闪过老百姓时,罗二眼中的不满,让朴正勇开始检讨的行为。
“还是谦让些的好,妹夫不高兴了。”
在朴正勇的心里,罗二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助力,尤其是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那绝对是一张保命符,能哄着一定要哄好喽。
但是,他习惯xìng的动作,还是引起了罗二的不忿;在国内,没人这么气势汹汹地对待百姓,那是要受处分的,最起码批评教育是跑不了。
为了改善在罗二眼里的形象,朴正勇开始和蔼地给运送给养的百姓让路,这不,他侧身站在了路边。
和朴正勇他们差肩而过的,是六名朝鲜百姓,五男一女,头顶肩扛着粮食,慢慢地向前走着。当先的那名中年妇女,头上盯着四十多斤的粮食,眼角瞟了朴正勇一眼,默默走过。
她没有习惯xìng地闪让,后面的百姓也没有,自顾自经过朴正勇的身边。
朴正勇温和地笑着,给老乡让路,但是,最后一个瘦高个走过时,他的脸sè变了,“站住”
这是一个普通的百姓,黑布短衣,大档长裤,相貌普通的很难让人记住,被朴正勇大声吼了一嗓子,随即站在了原地。
朴正勇冷不丁一喊,路边让道的三名士兵,哗地举起了手里的枪,拦住了六个老百姓。
在朝鲜,官兵的地位远比老百姓高,平时百姓看士兵的眼神,尤其是看军官的眼神,大多的敬畏、羡慕,不过,今天朴正勇却,这里面的两个人,看的眼神大不一样。
没有敬畏,更没有羡慕,只有浓郁的狠毒,对,就是狠毒,恨不得对扣动扳机的狠毒。朴正勇心里一个磕腾,按在腰间的大手,啪地挑开了枪套。
朴正勇太jǐng觉了,昨晚的刺激让他看谁都不正常,在百姓身上一番比较,立马察觉了不寻常的味道。只能说他的心里,一直没有缓过劲来,表面的平静盖不住深处的恐惧。
没,是恐惧,那巨大的弹孔留给他的恐惧。
当荣华富贵已经出现在眼前时,任何的冒险都是一种恐惧,得不偿失的恐惧;这些,他没法说出口,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在他挑剔的眼里,很快看出了异常。
这六个普普通通的百姓,眼里的神sè,是那么的坦然,隐藏着狠毒的坦然,而这种坦然,绝不是平头百姓能拥有的。
被三支枪指着,还有一名满脸凶狠的军官,六个朝鲜百姓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粮食口袋,呆立在山道上。
“你们是哪里人?”朴正勇快速地说着朝鲜语,眼睛死死地盯着几个人的手。
还好,他们只是紧紧抓着粮食口袋,生怕把粮食弄脏了;战乱中的百姓,唯一看重的就是粮食了。
站在朴正勇跟前的那个瘦高个,堆起褶皱的黝黑脸颊,笑眯眯地看着年轻军官,“同志,我们是金川镇的居民,居委会组织给前线送粮食。”
跟在后面的罗二,远远看见朴正勇叫住了几个百姓,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暗骂,脚下也放慢了,人民内部的事情,管不着。
询问了几句,朴正勇虽然狐疑,但人家百姓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他的提问,坦然的对视,流畅的回答,一点也没,只能强调路上,挥手放行。
见朴正勇放开了按在腰间的大手,瘦高个笑呵呵扛起粮食,不经意问道,“同志,你们是从三八线的吧?”
“是啊,这一路上,也只有我们往回走。”朴正勇信口一句,转身准备离开。旁边的三名士兵也收起枪,不再理会这些百姓。
没成想,朴正勇的随口一句话,让瘦高个的眼睛一亮,左手扶着肩上的粮食口袋,右手摸向身后的腰间。在他的腰里,赫然插着一把压满子弹的手枪。
除了瘦高个,另四个面孔普通的老百姓,个个瞪圆了眼睛,有的伸手掏向怀里,有的也把手伸向后腰,只有最前面的那名皮肤焦黄的妇女,头顶着粮食口袋,直冲冲向前走去,浑然不身后发生的事情。
已经走进的罗二,瞬间察觉到了四个百姓身上的杀意,虽然他们看着胖瘦高矮不一,但动手前的气势几乎一模一样;只有那名妇女,毫无察觉地着脚下的小路。
“老朴趴下”,顾不上掏枪,罗二嘶喊着甩手扔出了手里的水壶,同时猛地加快了步幅,在他的眼里,这四名百姓的身手,丝毫不亚于训练有素的大力他们。
在罗二的眼里,当先开路的那名妇女,一脸憨厚的样子,明显是被敌人的特工裹挟了,于是,他迅速闪身而过,放过了惊恐的妇女。
就在瘦高个扳开保险,扣动扳机的时候,“呼、嘭”,风声滑过,一只军绿sè的水壶砸在了他的头上,沉重的压力撞的他一个翻滚,栽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狭窄的小路上,站在最后的瘦高个,挡住了同伴的大部分视线,一时不敢轻易开枪,现在,他的猛然倒地,一把同伴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身后的罗二身上;于是,四支手枪的枪口,转向了身后的罗二。
有时候,经验就是一把刀,专杀那些自以为经验丰富的高手。
罗二和那名妇女即将身的瞬间,行动笨拙的妇女,以罗二想象不出的灵活,甩手向他扔出了一包。
距离太近了,愕然的罗二,不假思索地劈手打向拿包,“碰”,手掌碰碎了一个松散的纸包,雪白的石灰迎面扑向罗二,不但溅了他一脸,还直接撒在了他的眼睛上。
“啊”罗二怒叫一声,忍着双眼剧烈的灼痛,右手一摆,一把压满了子弹的冲锋枪攥在手里;在他的护腕里,时刻有一把大开保险的冲锋枪,随时备用。
扔出纸包的妇女,手臂挥动的同时,健壮的身躯斜斜横过,一头攮在了罗二的身上;此时,罗二才明白,这些特工里面,最厉害的正是根本没看上眼的。
一个蹩脚是手段,一张普通憨厚的脸,让罗二竟然yīn沟里翻船,吃了偌大的苦头。
撞击的力量很大,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前冲的罗二避都避不开,彭地被撞向山路下的小溪;“哒哒哒”,翻身腾空的罗二,凭着记忆狠狠扣动了扳机。
三十发子弹一扫而过,发发见肉,“咔咔”,子弹在散手的指示下打在了一女三男的脸上、脖子上,打碎了脸颊、喉骨,赤艳的血花崩起,南韩特工仰身倒在了血泊中。
就在罗二喊叫趴下的那一刻,本就神经兮兮的朴正勇和三名士兵,条件反shè般坠身倒地,手里的枪也扔开了;“啪、啪”,手枪打响了,三名特工临死前也打出了一发子弹,灼热的弹头擦着朴正勇的头皮噗噗扎进泥土。
不得不说,南韩派出的拦截特工是高手,一眼就看出了朴正勇和罗二的目标身份,确认后临死前的拼命一击,除了吓坏了朴正勇,给罗二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噗通”,头下脚上的罗二,干干脆脆趴进了浅浅的水里,水不深,但脸上的生石灰遇上水分,登时起了反应;“哇,老朴,我的眼睛。”第一次,罗二张开大嘴向朴正勇呼救,眼睛剧烈的灼痛,让他彻底慌了。那支冲锋枪,早扔不见了。
要是眼睛出了问题,对于罗二来说,还不如被敌人打死的好。颤抖着双手,罗二不敢触碰的眼睛,现在他也看不见了。
“你***朴正勇,快点来啊。”坐在水里的罗二,已经口不择言了。
罗二的惨叫声,惊醒了发蒙的朴正勇,一叠声地应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滚下山路,扶住了茫然的罗二。
“油,用油洗眼睛,不能用水。”朴正勇急促地说着。
书到用时方狠少,罗二甩掉手里掬起的溪水,从护腕里取出一瓶菜油,递给了朴正勇;现在,他对朴正勇也只有羡慕的份了,人家书读的多啊,连这也明白。
“快点”,在罗二连声地催促下,朴正勇掰开罗二红肿的眼睛,用菜油不断地冲洗着。两个浑身湿透的军官,在溪水里开始了急救。
一百七十九章、坦然的对视
一百七十九章、坦然的对视
一百八十章、悲催的袭击者
一百八十章、悲催的袭击者
让罗二想不到的是,和敌人打生打死了这么久,一个不留神,在的后方被一个南韩女特工,扔出的生石灰给暗算了,真真正正是小沟里翻了船。
虽然几个特工被罗二出手灭了,但罗二眼睛的伤害已经既成事实。
按说一军官没事谁还带着一瓶菜油跑来跑去,不嫌累的晃,那个冒死给罗二打出石灰包的女特工也没想到,会碰上炊事兵出身的罗二。
嘴巴越来越刁的罗二,在护腕的角落里早备齐了整套的炊事用具、酱油盐醋等调料,菜油也装了两瓶,现在正好用上了;否则的话,这荒郊野外的,到哪去找菜油。
但是,被撞进水里的罗二,在朴正勇看来,还是悲惨了点。
尽管已经是在最短里,足足倒了一斤的菜油,去清洗罗二的眼睛,不过现在他双眼肿胀的如同两个鼓囊囊的桃子,睁不开了;最让罗二难受的是,两个眼珠子滚烫得厉害,疼得他的脑袋里不停地抽搐。
“那个娘们呢?”嘶哑着嗓子,罗二恨恨地问道。
“死了”,还在不停地用菜油冲洗罗二眼睛的朴正勇,瞟了一眼山路上,淡淡地答道;那里三个缓过神的士兵,正在尸体上搜身。
看着罗二嘴角不住地哆嗦,朴正勇也,罗二不光是疼的厉害,大概也气的够呛,没被老美jīng锐士兵伤着,反而是让李承晚的女特工给害了,说出去谁信啊。
“眼睛肿了不少,不过没关系,我们医院里有苏联医生,抓紧赶路,应该没大问题。”安慰着罗二,朴正勇扔掉空瓶子,搀扶着他上了山路上。
俩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罗二也没有换洗的人民军制服,朴正勇也没带,于是,他俩又穿上了志愿军的军装。
指挥着士兵把特工的尸体扔进路旁的一个大坑里,朴正勇走到罗二的身边,“眼睛感觉样?”
“太他**疼了,看不见路。”罗二摇摇头,取出一副墨镜,慢慢戴上,好歹遮住了肿大的眼睛。这墨镜还是从敌人那里摸来的,一直没机会戴,现在是用上了。
“那咱们走吧”,朴正勇看看的士兵,嘴张了张迟疑片刻,还是伸出手去拉罗二的手;妹夫看不见路,占了相当大的责任,理应去照看,而不是丢给士兵照顾。
“干嘛,一边去。”罗二啪地打开朴正勇的手,他现在是万分谨慎了,散手满满地扩大了探查范围,自身方圆500米内的一切动静,全数查看得清清楚楚;路途不短,要不是怕长了jīng神负担太重,他完全可以把散手的探查延展开1000米。
不过,经此一吓,朴正勇他们四个也会很多,也没必要太累。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罗二跟在朴正勇身后,稳稳地走着,步幅速度丝毫不比其他人慢,遇到脚下有坑或树根等障碍,不待别人提醒,抬脚直接让过。
即将走出山脚转向大路的时候,罗二站住了,“老朴,停一下。”
“拉,有事?”朴正勇眼角一跳,嘴里应着开始留意四周地形,随时准备找地方隐蔽;罗二眼睛出了大事,但接下来的表现还是震撼了朴正勇一把。
的眼光太毒啦,这妹夫厉害如斯,朴正勇对罗二是口服心服;按他的理解,罗二是硬撑着眼缝的余光在走路,这份忍耐力已经是常人无法做到的;罗二的散手,不是他所能认知的。
“那里,你,到那里去看看。”罗二拉过身后一名士兵,给他指了指远处的草丛;那是一个僻静是角落,距离山路二十几米,看上去普通的没人注意。
“是,中尉”,士兵持枪拨开灌木跑了,不一会,惨白着脸了,“报告罗中尉,那里有六具尸体,五男一女,死了大概一天了。”
朴正勇闻言恍然大悟,杀人灭口顶替,是南韩特工不二手段,让给撞上了;但是,罗二离这么远都能,简直邪门了。
“走了”一脸冷漠的罗二,没有丁点解释的意思,挥手让朴正勇继续开路,他现在是伤员,有这个待遇。
在罗二的盘算里,把搞成这样,没有代价那哪成,不过报复还得琢磨琢磨。
忍着眼睛里的剧痛,罗二看向的蚁巢,那几个被大口径子弹打落地的飞蚁,已然没了大碍,正和同伴们用触角不停地交流,被飞蚁护在圈里的蚁后,开始呼呼大睡。
最外围的大群小军蚁们,挤在一起不停地爬来爬去,jīng力旺盛。
一眼望去,蚁巢里大小家伙们,浑身上下,青葱sè已经浓郁成了青黑sè。有了这些家伙,罗二心神安稳的很。
隐约间,他不再把这个蚁巢,看作了恐惧的负担,而是做为了最后的底牌。休息的时候,罗二从护腕里转出几箱子弹,丢进蚁巢,不再去理会。
,一行五人进了金川镇,这里已经被人民军接手管理,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士兵,百姓很少。
心急火燎的朴正勇,拉住一名人民军士兵,亮出证件,直奔镇里的部队医护所。这里还没有苏联医生,但能找到医生救急也好。
“眼角膜损伤严重,我这里只有一些药水消炎,你们还是尽快到后方医院去。”人民军医生检查了罗二的眼睛后,毫不掩饰遗憾的表情,看在朴正勇中尉的份上,给了他一小瓶眼药水,权当安慰了。
“?眼角膜?”朴正勇眼睛瞪得老大,作为一名留学生,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基本常识还是的;医生不住的摇头,把朴正勇满腔的希望打进了冷宫。
“没事,点了药水好多了,没那么疼了。”眼睛上被医生敷了些药的罗二,又架上墨镜,起身出了医护所,他早闻够了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不过,散手虽然厉害,却探查不到医生眼里的闪烁,也看不见朴正勇的失落。
没了视力,一身的本事也没用,基本就成了废物;朴正勇复杂地看着罗二的背影,但是,他还是很不甘心,烂军医,技术太差。
“我说老朴,赶紧的,走了。”罗二微微转头,催促这身后的朴正勇;不知时候,罗二喜欢叫起老朴这个称呼,遂被主人欣然接受。
“嗷,来啦来啦。”嘴里答应着,朴正勇加快了脚步。
到了人民军的地头,朴正勇的能量开始显现,吃过晚饭,一辆五成新的吉普车,“吱”地停在了罗二面前。
“罗二,上车”,朴正勇把脑袋探出车窗,得意地喊着罗二。
“好家伙,你从哪搞的?”有了散手的罗二,“看的”比眼睛去看还真切,毕竟以前他还是不喜习惯,现在不习惯也得习惯。
罗二抬步上了副驾驶座上,三名大兵熟练地上了后车厢。
这是一辆拆去顶棚的美式吉普,最让罗二意外的是,副驾驶座位上,竟然还安装着一挺重机枪,链带上的子弹随着刹车还在哗哗作响。
“部队缴获的,便宜咱们了。”朴正勇一打方向盘,轰起油门,吉普车卷着烟尘冲出了小镇。
有了汽车代步,加上朴正勇心里有事,吉普车在大路上开得飞快,要不是时不时留意路边山顶上的防空jǐng报,他几乎要把车开飞起来了。
夜晚的公路上,来往的人流车辆,明显比白天多了许多,没有敌机在头顶的威胁,志愿军和人民军的各种活动,有序地展开。
吉普车向北很快到了平山,沿着大路折向西面的沙里院,在沙里院附近的一处人民军补给点,加满了汽油后,朴正勇打算一鼓作气赶到黄州,反正也不远了。到了黄州,正好天亮了,隐蔽休息一天再出发至平壤。
朴正勇已经把行程安排到了最短。
离开补给点时,朴正勇没注意到,刚才还笑容满面的那名后勤军官,抓起了桌上的,低低地说了几句。一直没下车的罗二,更是没有看见,那名军官眼里淡淡的厌恶,他正努力忍受着眼痛的折磨。
“罗二,你忍一忍,到了平壤好了,那里肯定有军医,最好的军医。”疲惫不堪的朴正勇,强打jīng神踩下了油门,为了提神,这个不吸烟的军官,破天荒叼上了烟卷。
粗燥的烟雾呛得朴正勇不停地咳嗽,夹在指间的烟卷也被罗二捏了,“行了,不会还逞能,浪费”,美美地吸了一口,罗二把烟卷弹出车外,质量太差了。
虽然路面颠簸,但这里是平原地带,明朗的月sè下,大开车灯的吉普跑得很是欢实,一个劲地和相向而来的卡车肩而过。
“我说老朴,你瘾头也太大了,慢点行不?”夜风吹过,凉爽是凉爽,但罗二实在是受不了**的坐垫,提出了抗议;这也太折磨人了,你看那三个大兵,被晃得已经散了架,还在苦苦支撑。
“啊,行行,我开慢些,最多一个小时,绝对到黄州。”放缓了车速,朴正勇一指面前,“你看那个小山包,过了它就到了黄州地界。”话刚说完,朴正勇紧闭上了大嘴,他忘了罗二的眼睛根本看不见。
他不了,飞驰的吉普车上,罗二的脸上一层冰霜,伸手扣住了头顶上的机枪,稳稳地站了起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今晚罗二是相当,朴正勇指向前面的山包,距离吉普车800米远,已经进入他的探查范围。
但是,不足五十米高的山包上,十几个持枪大汉的身影,让罗二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加掩饰的杀意,已经对准了吉普车上的每个人,也让罗二隐隐间,发觉卷入了一场yīn谋里。
但是,你谁制造的yīn谋,胆敢对着老子,那就得拼上一拼,老美都杀得溜溜的,还怕你个鸟。
哗啦,顺畅地拉动枪栓,“老朴,快速冲,越快越好。”低低吼着,罗二调转枪口,指向了那黑沉沉的山包。
朴正勇看人的脸sè那是相当的厉害,罗二脸sè一变,立马就发觉不对了,听见罗二的吼叫,直接右脚狠踹油门,死死踩到了底。
“嗡”,发动机嘶吼着,吉普车象是被踢了一脚,颠跳着窜了出去,三名后车厢上的大兵,无助地来回碰撞着。
“**金家,老子和你没完”,嘴角抽搐着,朴正勇心里咒骂个不停,手里的方向盘却是越发灵活,他的希望,活命的希望,莫名寄托在了眼睛重伤的罗二身上。
“吐吐吐吐”,罗二扣动了扳机,机枪枪口拉出了橘黄sè的十字火焰,火光耀亮了一个戴着墨镜的战士的脸庞,也把死亡的弹雨泼向左侧的小山上。他“看”得很清楚,山上举枪对着吉普车的大汉,除了冲锋枪外,没有太厉害的武器。
这是一座长满野草的小山,高不过小腿的绿草,根本挡不住横扫而来的大口径子弹,而山上打算趁夜偷袭的十几名悲催的大汉,根本想不到能遭遇重火力的打击,一,子弹噗噗地钻进健壮的身体里,带起大片的腥sè雨点。
有了散手的辅助瞄准,加上双臂巨大的力量,罗二简直把重机枪使成了狙击步枪,还是那种不带松扳机的狙击。
远在600米外的罗二,突然间的开火,打碎了山上袭击者的计划,伤亡惨重的袭击者慌乱地开枪还击,“哒哒哒”,子弹飞过吉普车,打进了扬起的烟尘中。
500发弹链的机枪,让罗二狠狠地挥霍了一把,当最后一发子弹打出,枪针撞得叮响的时候,吉普车已然闪过了山脚,扑向正北方的黄州,那里,已经是山区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罗二懒散地坐下,冷着脸不吭声;这次的未遂刺杀,让他对朴正勇充满了怒火,要不是也在车上,为了活命只得出手,否则的话帮不帮忙还两说呢。
狗屁倒灶哦,啥破事都赶上了,罗二心里的怨念是攒了下来。
“嘿嘿,妹夫对不住啊,给你看了眼睛,我交代,全交代。”讪讪地笑着,朴正勇放慢了车速,到了现在,他是把罗二真正当成了人;干掉了对手的人马,不是人也成了人,跑都跑不掉了。
一百八十章、悲催的袭击者
一百八十章、悲催的袭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