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受辱
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煦,令狐恒如同往常一般修炼完后起身读书,武震则一如既往地在练剑。令狐恒也挺佩服武震的,老道士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叫做多少遍就是多少遍,不会多也不会少。令狐恒老是说武震死心眼,武震也不恼,只是笑了笑了事。令狐恒也拿他没办法,不过老道士吩咐下来,令狐恒也会做完,只是做多做少完全看他心情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快到午时,令狐恒也放下了那本《文林录》,不是他不想看,而是那小竹屋里的书自此已经被令狐恒全部看完了,而这么多的知识已经完全印刻在令狐恒的脑海中了,包括诗词歌赋、修真秘闻、灵药神物等等,这都要归功于令狐恒那变态的记忆力。这样看来,那双异常消耗灵力的双瞳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令狐恒现在是真正的过目不忘。
令狐恒闲来无事,起身走出了房门,信步往竹林深处走去,好让自己原本一直沉浸在修炼的心放松一下。虽然竹林景色宜人,却缺乏新意,看久了自然会让人审美疲劳,更何况令狐恒一个还不到十二岁的小孩子!令狐恒也没心情欣赏这翠竹与青草地,径直往那小水潭走去了。不多时,令狐恒就来到了那小水潭,看着那仙鹤还是在那嘻戏,令狐恒童心大发,捡了几块小石头扔了过去。本以为会扔中,却不曾料到仙鹤的双翅一扇,那小石块径直飞了回来,劲道居然比令狐恒扔出去时快得多了,破空声也是很急劲。令狐恒眼尖,电光火石间险之又险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堪堪躲过那急劲的小石块,只是一身衣服不免弄得到处是水渍和泥巴,好不狼狈。躲过去后,令狐恒的耳边又传来“噗噗”两声闷响,转头一看,那小石块竟然嵌入了地面,深入三尺!令狐恒既恼怒又震惊地站起身来,看向那几只好像人畜无害的仙鹤,只见那只回击的仙鹤扑棱了几下翅膀,头仰得高高的,好像对令狐恒不屑一顾。令狐恒被激怒了,心想道:“这扁毛畜生也太目中无人了!”
令狐恒哪里知道,这几只仙鹤乃是天地异种,一身实力堪比结丹后期,若是高空作战,连元婴期的高手都对他束手无策,因为它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老道士的师父,也就是令狐恒的师祖,那也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收服了这等灵珍异兽,还不能拿来当坐骑,需得像个大爷一般伺候着。而令狐恒区区修炼了两年就想挑衅它们,也算是不知者无畏了。好在仙鹤也没把他看在眼里,不然令狐恒今日非得栽个大跟头不可。
令狐恒讨了一个没趣之后,兴致缺缺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怎么看都是狼狈。就在令狐恒想往回走的时候,仙鹤却是一声清鸣,令狐恒心一紧,以为仙鹤要向他讨公道了,双眼瞪着不远处的仙鹤,双拳紧握,如临大敌。谁料到仙鹤显然不是针对令狐恒,而是看向令狐恒的身后,那模样摆明了就是有外人来了。
令狐恒也查觉不妥,侧耳去听,果然不远处传来隐约的谈话声。令狐恒好歹也是修炼了两年的,也隐隐听到了谈话的内容:“......小师妹,你看,这就是青竹林了,我都说没什么好玩的,你非得来。”然后一个略显幼稚的女声说道:“都没看完,谁知道啊!”另一个声音说道:“小师妹,缄言师叔祖是不喜欢外人来打扰的,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要是被发现了,他告诉师父我们可就惨啦!”“哼,你们都是胆小鬼!”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令狐恒已经看得清人了,那一群人前面的竟然是两年都未曾见过的杨知霜!那一瞬间,令狐恒的脑子短路了,也没去思考他们怎么来到这青竹林的,有什么目的。令狐恒心里头只是想道:“是她,真的是她!”
就在令狐恒发愣的时候,杨知霜他们也来到小水潭不远处了,看见令狐恒杵在那发呆,那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孩喊道:“喂,你是谁,干嘛挡住我们的去路?”
令狐恒呆呆地看着杨知霜,也不答话。杨知霜见到令狐恒一直看着她,也有些恼怒:“呆子,人家问你话呢!”
令狐恒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说道:“问我什么话?”杨知霜更气恼了,腮帮都鼓了起来,样子颇有一番可爱的韵味,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挡住我们!”令狐恒呆呆地重复着:“我是谁?我是谁?我是令狐恒啊!为什么挡住你们的去路,为什么呢?”其实,令狐恒是在想:“为什么她要生气呢?不过,她生气起来也是很好看的!”
那个男孩看到令狐恒的呆样,哈哈笑了起来:“我知道了,那傻小子喜欢小师妹了!”杨知霜听了,脸上扑扑地红了,嘴里说道:“该死的呆子!”那男孩见杨知霜不爽,也甘愿当出头鸟,上前说道:“你若是再不让开,我可不客气了!”不过令狐恒并没在意他说的是什么,他的心神都在杨知霜身上了。那男孩自然不爽了,见令狐恒没有答话,心中一气,拉开架势,说道:“小子,看招!”说完就挥动双掌向令狐恒打来。
令狐恒还在想着心事呢,看到眼前忽然一黑,一道掌影袭来,本能地向后一闪,堪堪躲过那一掌。令狐恒收回心神,脸色一冷,说道:“好贼子,敢擅闯青竹林,还胆敢出手伤人!”
那男孩说道:“你这小子,看来是要和我们过不去啊!看招!”令狐恒沉下心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修为不过筑基初期,却牛叉哄哄地一再进逼,令狐恒也不是善茬,哪有被打不还手的道理!虽然他没学过拳脚,却也能应付,毕竟修为摆在那,筑基中期对筑基初期,境界的差距不是靠两三招拳脚能弥补的。果然,堪堪十几招后,令狐恒越打越顺,之前的劣势一一扳回了,这回轮到那男孩手忙脚乱了。再几个回合后,令狐恒灵光一闪,双瞳准确地找到男孩的破绽,一拳重重地打在男孩的胸口,那男孩被击退了好几步,跪在地上起不来。
杨知霜看了更怒,只见她纤纤素手一扬,一道亮光就罩向了令狐恒,令狐恒一个大意不查被罩个正中,登时浑身动弹不得。杨知霜俏脸一寒,说道:“一起上!”那些剩下的小男孩也不用多说,一拥而上,把令狐恒按倒在地就是一顿胖揍。令狐恒使劲挣扎,却也是徒劳,要知道,杨知霜此时的修为已经是筑基后期,又学会了这一招“灵力缚”,虽然只是很粗浅的一招,却也不是令狐恒能挣脱的。这不,一会功夫令狐恒就被揍得鼻青脸肿。令狐恒也气傲,忍着痛,硬是不喊饶。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死活,反正杨知霜的气还没消,她就不会喊停,令狐恒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拳,捱了多少脚,但他还是不喊痛,只在心里说道:“今日之仇,来日十倍奉还!”
一刻钟功夫,那群小男孩也不觉得累,还在那一拳一脚地殴打令狐恒。杨知霜也开始感觉到不妥了,刚想喊停,却不晓得那边的仙鹤看不下去了。原本那只被令狐恒用石块扔过的仙鹤,清啸一声,双翅一扑,瞬息间就来到了那群人前面,不由分说双翅一扇,那群小男孩连带杨知霜都被一股大风给扇了几米远,唯有令狐恒还在地上躺着。杨知霜也没想到仙鹤会这么厉害,银牙一咬,爬起身来说道:“走吧,这扁毛畜生厉害的很!”那群小男孩都眼带惧色看着威风凛凛的仙鹤,跟在杨知霜后面往回走了。
令狐恒此刻浑身酸痛,几欲晕倒,全凭一股执念才保持神志,此刻危险一去,令狐恒却也撑不住了,眼皮一沉,就此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恒悠悠转醒,睁眼一看,竟已然天黑!令狐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一声鹤鸣,令狐恒艰难地转头看去,却是那只仙鹤还守在他身旁,看他醒来,好像很开心地鸣叫了一声。令狐恒挣扎着站起来,摸了摸仙鹤的羽毛,说道:“鹤兄,多谢了!”
仙鹤也把头顶了顶令狐恒,虽然没用力,令狐恒还是几欲跌倒。令狐恒苦笑一声,对着身体,双瞳闪过一抹艳红,身上的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仙鹤在一旁也看呆了,好像这无比神奇一般,只是对于令狐恒来说这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多时,身上的伤痕尽去,令狐恒的伤势也恢复了,只是那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却不能消除。
令狐恒拜别了仙鹤之后,缓缓地走回竹屋。武震见他脸上伤的这么严重,连忙给他拿药,还关切地问道:“师弟,谁把你打成这样?”
令狐恒冷笑一声,说道:“被几只野狗咬伤了!”武震一愣,说道:“青竹林哪来的野狗?”令狐恒冷冷笑着,说道:“不仅有,还不少!”
武震是个老实人,不明所以,只好闷着疑问帮令狐恒上药。令狐恒也不在乎疼痛,心中想道:“你们给我等着!这仇,我必报!”令狐恒要报仇的对象不是杨知霜,而是那一群男孩,令狐恒已经把他们每一个人都牢牢记住了,此仇不报,令狐恒就不是令狐恒了!
第十一章:渡劫
老道士最近老是神出鬼没的,就连令狐恒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也是第二天才知晓,不过却也什么都没说。令狐恒也没有解释,而是在心里憋了一股劲,那就是拼命修炼,以期有报仇的一天。于是,从那天起,令狐恒除了吃饭就是修炼,连睡觉都省了。不过,每次修炼好了之后,总是不见睡意,反倒是精神抖擞。
此时此刻,令狐恒天赋的强大才体现出来,很多别人一知半解的修炼难题,对于他来说,则是仿佛很早之前就弄懂的了,就凭这股超强悟性加之天生好的根骨,哪怕奇异双瞳还是把修来的大部分灵力都吸收了去,也掩盖不住令狐恒那如同坐火箭蹿升的修炼速度。之前令狐恒是按照老道士说的,一边看书一边修炼,难免会耽误了修炼进度。而此时令狐恒已经把竹屋内的书都看了一个遍,不仅看了,还牢牢记住了,正是因为丢掉了这个包袱,令狐恒才能专心致志地开始修炼,而他的修为也是与日俱增。
老道士对于令狐恒的用功也是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必然是乐开了花。哪有师父看到徒弟用功不喜反怒的道理?老道士知道令狐恒这么用功后,反倒是有点担心他再次走火入魔,所以也不再早出晚归了,整日守在令狐恒的竹屋旁边,顺带指导武震御剑诀的修炼。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间令狐恒已经连续用功了八个月了,老道士心底下也是暗暗称奇,他知道令狐恒好胜心强,不肯服输,兼之生性坚忍不拔,肯吃苦,却也没想到令狐恒能不眠不休地连续修炼八个月!这是什么概念?连修炼了几十年的人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其中的艰辛实在不为外人道。不仅枯燥难耐,而且一个注意力不集中就会走火入魔,也难怪老道士如临大敌,天天守护着令狐恒。
经过八个多月的修炼,令狐恒的修为水涨船高,已经臻至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踏进修炼之人日思夜想却大多数人想进却无门的结丹境界。唯有达到结丹境界,才能算是真正踏进修炼界,算得上是其中一员。试想一下,百人中,能修炼的仅五六人,而这些可以修炼之人能进入结丹境界的,百人中唯有一两个而已。由此可见修炼之道,异常艰辛,如不是一步一个脚印,只能在进阶的路上遇见九劫之一而走火入魔,不是经脉尽断成为废人,就是当场身死道灭。而谁也抵挡不了进阶的诱惑,毕竟进阶之后,不仅修为大涨,寿命也会随之延长,从而享受更长久的人生,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不死不灭。所以修炼之人前赴后继,朝着那个似乎渺不可及的目标做着看似无谓的努力,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在这期间被九劫轰得魂飞魄散,最终饮恨而亡的悲凉结局。
老道士对于令狐恒的修为是了如指掌的,如今看着他即将进入结丹境,老道士反而是最着急的一人,武震当日进入结丹境也没见老道士这么紧张过。这是因为武震和令狐恒有根本上的不同,那就是性格。武震浑浑噩噩,浑不知九劫为何物,当日渡劫也是糊里糊涂就渡过了,老道士也无需担心。而令狐恒不同,他之前跟着算命老头跑遍了大江南北,见过各类各样的事物,虽然丰富了他的人生阅历,却给修炼带来极大的危险!
这是为什么呢?这就要从九劫为何物说起了。九劫分为:爱、恨、情、仇、生、死、离、别、空,每一劫对应一个境界,而每一劫都会随修为累加,比如说要进入练气境,需要渡过“爱”劫,而要进阶到筑基境,则不仅要渡过“恨”劫,连带之前的“爱”劫也需要渡过。而这,恰恰是修炼最难的地方。修为可以用时间累积,但是渡劫则需要心境的修炼,心境不过关,渡劫则有很大的危险。说白了,修炼就是修为和心境齐头并进才能水到渠成,若是一味强行修炼则会适得其反,被九劫毫不留情地抹杀掉。而这渡劫是外人不能干预的,不然的话劫难会根据出手之人的修为再次增加劫难。所以,渡劫一般都会选择安静无人打扰之处,不然就会是自己找死了。不过,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有一种丹药可以抵挡心魔的侵袭,从而轻松渡过九劫。只是如此逆天的丹药唯有存在于神话之中,只得按过不表。
此时,该明白老道士为啥这么担心了吧?老道士担心的不是令狐恒的修为,而是担心令狐恒心境不够,强行渡劫,最后落了个悲惨结局,所以这些天都紧张无比。武震也感觉到了,这是他的修为此刻也不过是结丹中期,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之好日日祈祷,希望令狐恒顺利渡劫。
这一日,令狐恒已经修炼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只见令狐恒盘腿坐在床上,浑身白烟缭绕,双眼紧闭。老道士本来是闭眼盘腿坐在门外的一块大石上,突然他的双眼一睁,神情紧张起来了,很显然,老道士已经感应到令狐恒已经开始冲击结丹境。武震看到老道士神情严肃,就知道令狐恒在渡劫了,嘴里喃喃说道:“三清道祖啊,请保佑师弟吧,他的天赋好好,要让他平安渡劫啊!”老道士看着武震,缓缓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正在渡劫的令狐恒当然没听到武震的祈祷,他正陷入劫难之中呢!要想冲击结丹境,必须要依次渡过“爱、恨、情”三劫,方能正式踏进结丹境,成为修炼界一人。“爱”劫,令狐恒无须担心,虽然他对杨知霜很有好感,但是这能算得上是爱吗?很明显不是,所以此关令狐恒毫不费力便轻松渡过。但是接下来的“恨”劫就没这么简单了,毕竟令狐恒如此大的转变,都拜八个月前被人围殴所赐,令狐恒恨意滔天才就此发奋,这关,令狐恒能平安渡过吗?
令狐恒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他已经深陷劫难中,无法自拔。只见他双眼紧闭,咬牙切齿,硬是吐出几个字:“今日之仇,来日十倍奉还!”很显然,令狐恒的意识中重现了那天的景象,那群男孩得意的嘴脸,以及令狐恒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的无力感,深深刺激着令狐恒,于是乎,令狐恒体内灵力开始不受控制,乱蹿起来了。
此时,屋外老道士身体一震,干枯的手竟然微微地发抖着,武震的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心道:“难道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令狐恒此时精神上,身体上饱受折磨,快濒临绝境了!这时,令狐恒身上最深的秘密开始运作起来——双瞳!平时令狐恒修炼得来的灵力大部分注入了双瞳之中,现在便体现出作用了,那便是强行破开劫难!
只见令狐恒无意识地睁开双眼,眼眸中透出阵阵红光,红光紧紧围绕着令狐恒。别小看这红光,作用非同一般!红光被令狐恒缓缓吸进体内,灵力乱窜的迹象明显一滞,然后令狐恒精神上的压力也是骤减。令狐恒打了一个激灵,已经意识到自身的不妥,开始抗拒劫难了。原本令狐恒不至于这么不堪,只是他好胜心太强,八个月前的那一幕对他的刺激特别大,才有了今日这般深陷劫难不能自拔。若不是令狐恒天生异瞳,此时已经走火入魔了!
令狐恒的反抗很快便有了结果,那想象中的画面渐渐淡去,灵力也被约束起来,按着原先的轨迹运行起来了。很快,“恨”劫就此被渡过了。还没等令狐恒松一口气,“情”劫又来了。若是令狐恒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此劫或许难渡,但此刻令狐恒不明“情”为何物,自然是顺利渡过,剩下的事就是全心全意冲击修为障了。
别把进阶想得太简单,除了九劫之外,还有每个境界之间的修为障。不过,渡过九劫之后,修为障是迟早会被破开的。不过令狐恒想就此一鼓作气,顺带连修为障都一并破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令狐恒修炼的灵力被双瞳强行夺去大半,现在却回馈给令狐恒意想不到的好处,那便是之前的红光。这红光不仅有收拢心神、灵力的作用,对于修为障的突破也是一大助力。就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好一根稻草一般,令狐恒毫无滞涩地突破了修为障,一切看似不可思议却又是水到渠成,至此,令狐恒正式踏进结丹境!
门外老道士也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往自己的竹屋走去。武震见状,再蠢也猜得到令狐恒是有惊无险地成功渡过了劫难,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只是他不敢贸然去打扰令狐恒,怕节外生枝。果然,不多时令狐恒便缓缓收功,一屋子的氤氲白气一扫而空!
推开房门,令狐恒还没走出来,武震便冲过来一个熊抱,令狐恒闪躲不及,被抱个正着。令狐恒苦笑道:“大块头,再不松手我的骨头就断了!”武震听了,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讪讪说道:“师弟成功渡劫,我太激动了!”
令狐恒也不说什么,心头也是很感动的。武震接着说道:“师父比我还紧张呢,在这守了你一整天!”
令狐恒一愣,说道:“是吗?”心中却道:“老道士确实待我不错!”
武震接着说道:“师弟的天赋太高了,还没修炼三年呢,就快赶上我了!”武震是个老实人,就算是令狐恒有朝一日修为超越了他,他也是憨憨一笑,还会为此感到自豪呢!不过,令狐恒也管不了这么多,苦笑着说道:“大块头,还有饭吗?”也是,令狐恒此次渡劫整整耗时一天,算起来肚子早就空了。武震憨憨地说道:“有的!我这就去拿来!”说完,旋风一般冲进了厨房,不多时便端出一大竹筒饭和好几味小菜。
令狐恒也不管这么多,放开肚皮便吃了起来。不多时,饭菜就被一扫而空......
第十二章:练剑
用过饭后,令狐恒拍了拍肚皮,说道:“好饱!大块头,你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就是可惜没有肉。”武震听了,也不搭话,憨笑着收拾碗筷。令狐恒自讨了个没趣之后,注意起武震的修为来。毕竟是踏进了结丹期,令狐恒对于武震的境界也不像以前那般模糊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丝端倪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令狐恒探查到,武震居然已经是结丹中期大圆满了,只差一步就可踏进结丹后期!一个境界内的初期、中期、后期,虽然不比进阶难,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这里面还是有修为障的,若是堪得破自然是水到渠成;若是堪不破,那么想进入后期是妄想。修为障不同于劫难,劫难讲究的是心境修为,若是心境不到强行渡劫只会自讨苦吃;而修为障讲究的是悟性,若是一朝顿悟,自然修为精进,若是悟不通,只能是原地踏步,停滞不前。之前选弟子时的那个老头就是如此,尽管岁月蹉跎,也只能停步在化神中期,这两年也还是这样,寸步不前。可见,即便是同为结丹期,修为也是有高有低的。每个人的悟性不同,修为进度自然是不一样,哪怕你修炼得来的灵力再多,若是悟性不够也不会形成质变。而此时,令狐恒绝对不会是武震的对手,一旦交手,武震可保在十招之内便打败令狐恒。或许你会说,武震已经开始练剑这么久了,令狐恒打不过他也是正常啊。诚然,这是一个方面,但更多的是境界的差距,不是一招一式能弥补的。
那武震是怎么突破修为障的呢?这还是得归结于他天性淳朴,不理世事,自然是心无杂念,悟通道理也会比别人快上一两步。而老道士的教导方法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若是别个弟子听见师父只说口诀却不做解释,肯定以为师父藏私,心里面自然是怨恨交织。但武震不同,老道士叫他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不问为什么,正是因为这样,才能独自领悟口诀里的精髓,而不是一味听讲,得来的都是师父的经验,没有一丝自己的见解。老道士这么做,无非是想弟子们能有自己的理解,锻炼自己的悟性,可笑那些不明所以的弟子以为师父藏私,不把真本事传授,实在是浪费了老道士的一番苦心。按照老道士的方法,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可能会很难,但是一旦踏进门槛,便是鱼跃龙门,后面的修炼之道一路坦途。
令狐恒的情况却是不同于武震,他只道是老道士的故意为难,这就激起了他那股强烈的好胜心,不愿向老道士低头认输,却也歪打正着,悟到了一丝真谛。踏进了最难的一关,对于令狐恒来说,修炼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剩下就是如何提升修为了。
得知武震的修为还是远超自己,令狐恒那一丝刚刚升起的自满心就被无情的打击下去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又往床榻走去了,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努力,连武震也赶不上的。虽然令狐恒不太喜欢枯燥的修炼,但是那股好胜心犹如燎原之火,只需一丁点令狐恒就受不了,为了不输别人,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修炼,何况那天被群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不报此仇,令狐恒焉能咽下这口气?
就在这样的压力下,令狐恒又开始了苦修。几乎整天,令狐恒都是在闭目打坐中渡过的,而青竹林的灵力也渐渐聚集在令狐恒的小屋外面,形成一个极其壮观的场景。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月过去了,令狐恒终于把境界稳固在结丹初期,才缓缓睁开双眼,起身向屋外走去。刚推开门,令狐恒就看见老道士端坐在门外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令狐恒巩固了境界,心情自然好的很,向老道士打招呼:“老道士,早啊!”
缄言道人睁开闭着的眼睛,看了一眼令狐恒,淡淡地说道:“今日起,我教你练剑。”
令狐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老道士,你是说要教我练剑?”也难怪令狐恒这么惊讶,别人都是入门仅仅一年便开始习剑,生怕自己落下了脚步。而老道士则从未提过一字,只是说修为不到,练也练不好。令狐恒自然当做是老道士的故意为难,但他如此好胜,哪里会向老道士低头?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提,谁知道老道士今日居然主动开口叫令狐恒练剑,这实在是出了令狐恒的意料。
武震也在一旁听了,开心地说道:“师弟,你忘了?今天已经是你入派第三年了!”令狐恒一愣,他真的没想到,三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武震接着说道:“当初我也是在第三年开始练剑的,师父当初没骗你,若是过早练剑也是白练,没有效果的。”令狐恒白了他一眼,却也没说话。
缄言道人看了看武震,说道:“阿震,把我的‘碧月’剑拿来。”武震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师父。”立即转身进屋,拿来了一把通体青色的仙剑,在武震手里的仙剑似乎也不甘寂寞,隐隐散发出一阵阵威严。缄言道人说道:“你就拿这把剑练习吧。”
令狐恒接过剑,却不料手一沉,仙剑差点掉在地上,令狐恒狼狈地托起这“碧月”剑,心想:“这把是什么剑,竟这么沉!”
缄言道人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道:“‘碧月’剑是我年少时的佩剑,现已不用,传于你,望你莫堕了此剑威名!‘碧月’剑本重五十六斤,乃是西海寒铁所铸,加持了阵法在内,已经重达两百三十六斤。”
令狐恒听了暗自咂舌,心道:“我滴乖乖,居然有两百多斤!”缄言道人也不理他多惊讶,随手拿起一把扫帚,说道:“现在我就传你我派入门剑法,古剑十三式!”说完,就开始舞动起来了,令狐恒连忙收敛心神,认真看来起来。缄言道人怕令狐恒学不会,第一遍放得很慢,而第二遍稍快一点,第三遍已经是正常速度了。好在令狐恒天生过目不忘,认真学习之下,这古剑十三式却也一一记住了。这古剑十三式,虽然号称十三式,却有着几百种变招,若不是令狐恒变态的记忆力,一时间也是记不住。
缄言道人演示完三遍之后,便不再演示了,说道:“以后你白天练剑,晚上修炼。”令狐恒点了点头,缄言道人也点了点头,放好扫帚之后,往自己的竹屋走去了。武震也去挑水做饭去了,剩下令狐恒一人在那里独自思索着老道士教的剑法。对于老道士这种教法,令狐恒是见怪不怪的了,剩下的自有自己领悟。
令狐恒努力回忆刚刚老道士的动作,直到一套完整的剑法在脑中形成后,令狐恒才缓缓拿起“碧月”剑开始练习。但毕竟“碧月”剑实在太重,练不到一半,令狐恒就已经绵绵无力,招不成招了。令狐恒那不服输的韧劲一上来后,硬是咬牙练完了一套古剑十三式,但是整个人也累瘫了,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久才缓缓提起剑再来第二遍。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令狐恒终于适应了“碧月”剑的重量,出招也似模似样了。而此时,缄言道人也开始挑剔了起来,挑鼻子挑眼地挑出令狐恒的毛病,令狐恒也嘴硬,不服地说道:“我要是出招慢了,人家一剑刺了过来,那该怎么办?”“剑放的这么低,别人砍我的脸怎么办!”之类的话层出不穷。好在老道士耐心十足,一一讲解,也不理令狐恒的胡搅蛮缠。
而此时,老道士胸中所学才得以窥得一丝端倪,各家各派的剑法竟像是胸中所学,信手拈来毫不费劲。令狐恒领悟能力也是厉害,只要一讲解便牢牢记住,往往一式剑法需得学上十多天,而别人学这古剑十三式哪有这么麻烦?一式一天,总共也不需要半个月就能学完。但是老道士何止是在传授剑法?连带着对敌经验,各派剑法也是一起教授,而更多的是教会了令狐恒自己“领悟”,这和他人学剑,何止差了一丝半点!
如此过了大半年,令狐恒终于领悟入门剑法——古剑十三式,老道士也不需要天天绕着令狐恒教他了,只需要自己练习既可。而武震也在这半年间堪破了修为障,晋入结丹后期了。对此,令狐恒只有眼热,他为了学剑,晚上修炼都是在想着剑法,修炼不专心的情况下修为进度已经被拉下不少,现在也没到结丹初期大圆满,离结丹中期都还远,哪里谈得上结丹后期!
好在令狐恒也知道自己本末倒置,真正开始白天练剑,晚上修炼灵力,才算是踏入正轨。
忽而又几月过去了,冬去春来,算来这已经是令狐恒进入古剑派第四个年头了,此时的他个头悄然高蹿,已经超过了缄言道人,有直追武震的势头。而修为也已经到了结丹初期大圆满,古剑十三式练得更是滚瓜烂熟。
这天,令狐恒从武震那里得知,古剑派五年一期的剑会就要开始了,令狐恒本来还想着上去大展身手,但是缄言道人不给,只是说他修为不够,而武震则被他点名要去参加这剑会,令狐恒为此不爽了好几天。不过,缄言道人说可以带他去看,令狐恒郁闷的心情才有点好转。
第十三章:剑会
虽然不能去参加剑会,但令狐恒还是憋了一口气,愈发地努力修炼起来。此时距离剑会不过十余日而已,武震也开始着手准备了,除了平日挑水做饭的时间,武震不是在打坐就是在练剑,缄言道人却是休闲的很,此时既不需要指点武震,也不需要手把手教令狐恒的剑法,乐得清闲,每日不是找老友下棋就是在静室中闭目打坐。
光阴荏苒,对于修仙者来说,十余日不过是转眼的时间。这日,正是剑会的第一日,老道士带着令狐恒再度跨上飞剑,御剑往剑会的地方飞去。武震倒不需要老道士的提携,皆因他已经学会了御剑术,虽然只是初学,却也能御剑飞行一小段距离了。而令狐恒只是结丹初期,虽然能勉强在空中漂浮,但想要御剑而飞,却也嫌早了点。按照老道士的教学原则,凡事讲究循序渐进,若是境界不到,就算教你御剑也是力有不逮,威力可有可无。因此,老道士也不打算这么早就教授令狐恒御剑术,而令狐恒也很沉得住气,也不央求老道士把御剑术相授。
御剑而飞就是节省时间,即使要照顾武震刚练御剑术,老道士一行却也是在一刻钟内赶赴了剑会现场。剑会为五年一届,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举行,这一回却是轮到执法长老范子虔所在的克己居了。古剑派的职位设立异于他派,掌门之下是三大长老,分别是执事长老、执法长老、传功长老。除却这三大长老外,还有一个长老会,里面有三大长老外的古剑派四大高手,而令狐恒的师父缄言道人就在此间。这五年一届的剑会分别会在这八人居住的地方召开,每五年一轮。不过,青竹林一脉日渐式微,这些年剑会的举办皆会跳过青竹林,即便如此,缄言道人也没任何怨言,毕竟青竹林人丁不旺,缺乏招待之人,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要知道,青竹林上次举办剑会,赫然是缄言道人的青年时期,那时候令狐恒的师祖尚在,青竹林虽然有些没落,却也不至于被剥夺举办剑会的资格。只不过青竹林日渐式微之下,到了缄言道人接手青竹林,却也无力抗争这般待遇。缄言道人觉得没什么,令狐恒知道后却是一阵嘀咕:“凭什么剥夺我们的资格,难道青竹林不是古剑派八大修炼地吗!这些牛鼻子,也太看不起人了!”对此,缄言道人却是笑笑,什么都不说。
到了克己居,令狐恒看着气派的建筑,和青竹林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你看,祥云缭绕下,古香古色的建筑若隐若现,绵延数里,门徒更是无数,其间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古木苍苍,瑞兽呈祥,其间悠然踱步,无人干扰。令狐恒看得一阵眼热,却也只有看看的份。
缄言道人倒是轻车熟路,领着令狐恒和武震一路往前走。路上碰到的人,似乎都知道缄言道人的名号,纷纷施礼,嘴上说着:“长老好!”或者是“师叔好!”缄言道人也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不多时,缄言道人便带领令狐恒和武震来到克己居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只见空地上已经插上了不少竹棒,四条红绳一绕,便成了一个简陋的比武场。令狐恒仔细一数,竟有八个比武场之多,暗道:“这剑会真是声势浩大啊!”殊不知,这剑会是年轻一代弟子们展示实力的地方,历届掌门、长老无不是从剑会中脱颖而出的青年隽秀,而这也可以看做选未来掌门人的盛会,古剑派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对这剑会重视得很,可以说是卧虎藏龙。成名高手自然想保持自己的领先,而未上位的人都是磨刀霍霍,期待在这剑会上一鸣惊人。
武震背上背着一把厚剑,自然是缄言道人传他的,唤作“止水”剑,和“碧月”剑恰好相反,“碧月”剑剑身细长,适合令狐恒这种跳跃不定的性子的人使用,而武震沉稳,“止水”剑则再适合不过了。缄言道人看了看心痒难搔的令狐恒,知道他多年未见其他人,很想去跟其他人说说话,于是缓缓开口道:“你们可以到处看一下,但不能走远,剑会就开始了。”
武震听了,也是很兴奋,说道:“是,师父。”于是对着令狐恒说道:“师弟,咱们去到此看看吧,我还没来过这克己居呢!”令狐恒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信步往克己居深处走去。一路上,倒是碰见不少人,武震好像每个人都认识,无不是友好地打招呼,可惜大多数人都没理会他,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也是微微点头了事。令狐恒看不下去了:“大块头,别自作多情了,人家都不认识你!”
武震挠了挠脑袋,说道:“不会啊,他们都是我见过的,应该认识我的,或许人家很忙吧,没时间理我。师父说过,礼多人不怪,我向他们打招呼也是应该的。”
令狐恒知道武震是个死脑筋,也不多说了。两人继续往前走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一个花园内,花园内的鲜花正开的鲜艳,两人好久没见过这么多花了,毕竟青竹林内除了竹子就是野草,若是有花也是一些野花,哪里及得上这花园里的繁花似锦?于是乎,两人都陶醉在这花园间,流连忘返。
正当这两人欣赏鲜花之时,花园外人声传来:“师妹,这就是我克己居有名的花园了。”“真的?那倒要去看看了!”这宛若仙音的话语,令狐恒听得出来,竟然是杨知霜的声音!果不其然,不多时,杨知霜和一群男孩走进了花园。令狐恒一看那些男孩,面上立即罩上了一层冰霜:这些都是一年前围殴令狐恒的人!
领头那个男孩好像也认出了令狐恒,因为之前被令狐恒一拳打倒在地,他面上挂不住,立即越众而出:“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拦路狗!”
令狐恒剑眉一挑,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沉声问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趴在地上求饶的废物,怎么,还想再挨揍?”此时令狐恒的修为只差一步就达到了结丹中期,而那个男孩也不过是筑基后期,令狐恒岂会怕了他?倒是让令狐恒意外的是,杨知霜的修为居然已经到了结丹中期,快要赶上武震了!要知道,武震也是不久前才突破到结丹后期,而武震修炼了七八年之久,而杨知霜仅仅是他的一半!此等天赋,可谓恐怖!
听得双方语气,一言不合就有大打出手的倾向,武震连忙出来拦架,说道:“各位,稍安勿躁,这剑会期间不准私自比剑,若是违反给师父发现了,说不定有很重的处罚,依我看,大家还是各退一步,如何?”令狐恒听了,把头一扭,嘴里哼了一声,样子是极其不屑。
杨知霜早就发现武震的修为极高,也不好随意得罪,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师兄所言极是,小妹愿听从师兄之言,比剑期间不滋生事端,如何?”
武震呵呵一笑:“那样最好!”然后转过头对令狐恒说道:“师弟,咱们回去吧,免得师父着急。”令狐恒不置可否,好在武震也了解令狐恒的性格,知道他不肯在别人面前服软,于是一拱手说道:“那我们先行告退,你们慢慢玩吧。”说完,拉着令狐恒往回走。
当令狐恒走过那男孩身旁的时候,那男孩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今日午时,你敢在此地与我一决高低么!”
令狐恒听了,冷冷一笑,也轻声说道:“就怕你不敢来!”
那男孩气得脸上青筋暴现,却对令狐恒无可奈何,毕竟武震还在这。他只有在心里狠狠地说道:“等下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饶!”
武震是个粗心的人,哪里会知道令狐恒和那男孩约定比武的事?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弟啊,我不知道你怎么跟他们结怨的,但是听我说,切勿在剑会期间生事,不然你可就惨了,会被执法长老罚到思过崖去的!”
令狐恒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心中却是在默默回忆剑法,决定要一雪前耻。不多时,武震和令狐恒就回到空地中,找到了缄言道人。不过短短一会,偌大的空地上竟然挤满了人,粗略一数,竟有千人之多,不过各支所属呈队列井然肃立,颇为壮观。即便人数众多,却无人嘈杂,需要说话之时也是压低了声音。
相比较人家的队伍,缄言道人这一支最为寒碜,居然加起来也不过是三个人!看看人家的队列,多则数百,少了也有二三十,相比之下,令狐恒也感到脸上发热。不过缄言道人倒是泰然处之,不喜不悲,脸上毫无表情。令狐恒也曾听武震说过,缄言道人门下原本也有几个弟子,最近两个是林简狄师兄和晏飞霞师姐,只是在前几年就已经出师,独自云游去了。
正当令狐恒胡思乱想之际,前面悬挂着的古朴铜钟突响,声音洪亮透彻,几乎传遍了整个古剑山,满山皆是回音。铜钟响过之后,古剑派掌门人杨先仰站在克己居前,也不见怎么大声,说的话却印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只听他说道:“古剑派弟子们,今日是五年一度剑会开始之日,望各位能一展身手,莫辜负了心中所学!当然,比剑之时,需得手下留情,莫伤了对方的性命。我派讲究颐养天和,得饶人处且饶人,各位,可记住了?”
“记住了!”千人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回答,显然,杨先仰的话语激起了他们的斗志。杨先仰咪咪一笑,说道:“好,我谨以掌门的身份宣布,剑会开始!”
第十四章:比剑
随着杨先仰的话音落下,剑会就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这剑会不仅会让自己名声得到提高,而且前八名的奖励也是很丰厚的,比如说第一名可以获得掌门一脉亲传的荡群魔御剑诀,而第二名则是一枚能提高修为的丹药,第三名则是一把仙剑,据传是某代长老的佩剑......奖品种类众多,但还是要属那荡群魔御剑诀珍贵,这个御剑诀的修炼不仅需要根骨,悟性,心性要一样不缺才能有机缘学会。当然,此御剑诀要求诸多,威力也是巨大的,可以说是修仙界三大御剑诀之一,只不过近些年来除了古剑派掌门杨先仰能在一个偶然的顿悟中将此御剑诀学会之外,再无一人能有此机缘。可见此御剑诀是多么珍贵,而它的修炼也是很苛刻的。
当然这些奖励都是每个参赛者心照不宣的事,而一些自负的人,自然是冲着头名去的,为的就是那荡群魔御剑诀。而更多的人则是瞄准了其他奖励,毕竟那些都是可以直接增加修为,或增加战力的,比起那虚无缥缈的荡群魔御剑诀好多了。
很快,第一场比试就开始了,武震因为上一届没参加,所以被安排在第一组出战。令狐恒自然是要为武震加油的,武震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比武场内,而他的对手也早早站在场内了,看样子是对这场比试势在必得。令狐恒自然是认不得场内之人,但是不代表周围的古剑派弟子不认得。这不,就有人惊呼了:“这不是赵玄奇师兄吗!他上一届可是三十二强的选手啊,看来这次他是要更进一步啊!”令狐恒一愣,仔细查看赵玄奇的境界,却只是和武震一样,也是结丹后期,想必五年前更是不堪。令狐恒暗自惊奇:“不到结丹后期便可闯进三十二强?看来这剑会也没什么厉害的人物嘛!”
令狐恒这就有些小瞧了古剑派的高手了,须知,剑会前八名都是不准再参加剑会的了,也就是说这些三十二强的选手,乃至十六强的选手还是可以再次参加的,不出意外的话,可以获得更高的名次,这也是这赵玄奇自信满满的原因。这不,看到武震小心翼翼地踏进比武场,就明了武震是个新手,心里存了轻视之心。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做得挺好的,说道:“这位师兄,请手下留情!”只是他那不屑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令狐恒很讨厌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武震连忙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师兄多多留情才是!”令狐恒暗自气恼武震死脑筋,忍不住大声喊道:“大块头,不要怕他,用剑打他!”武震听了,尴尬一笑,说道:“我师弟口不择言,请师兄多多包涵!”
这时,裁判说道:“你们快准备,时间不多,先互通姓名!”令狐恒这才注意到这个裁判,也是一个老头子,只不过以令狐恒的眼力,居然看不穿他的修为,令狐恒暗自咂舌:“这老头的功力竟如此高深!”那老头好像也知道令狐恒在探查他的修为,看了看令狐恒,令狐恒也不卑不亢地看着他,老头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小子不错!”
武震先是一拱手,说道:“青竹林门下武震!”赵玄奇也大咧咧一拱手,说道:“克己居赵玄奇!”看到武震和赵玄奇都准备好了,老头一边退到场边一边说道:“比武规则你们都清楚了吧?我就不多说了,但还是要重申一点,不得伤及对方性命,不然一律判负!若是半个时辰内没决出胜负,当平手论。现在,比试开始!”
老头话音刚落,赵玄奇手中仙剑一抖,那仙剑便如同注入了生命一般,“铖”的一声跳出了剑匣,落入了他的手中。虽然这一手很漂亮,在场的人几乎都会,但没人会在比剑中用出来,因为一个失误不仅失了先手,还可能丢了剑。古剑派的弟子一身修为全在一柄仙剑上,若没了剑,修为立马大打折扣,所以没人敢冒此险。而赵玄奇在这里用出来,摆明了是看不起武震。令狐恒见了,心中暗怒,想到:“若是我在场上,必定叫他吃个苦头!”
好在武震很沉得住气,虽然赵玄奇轻视于他,他却不敢有一时疏忽,缓缓拔出“止水”剑,说道:“师兄,得罪了!”赵玄奇也不以为然,毕竟武震毫无名气,而他早已经是小有名气,出于对自己的自信,说道:“你出招吧!”
武震说道:“还是先请师兄出招吧!”赵玄奇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招!”说完,一招“青莲中通”便袭向武震。令狐恒看了这招,更是怒不可遏:“他居然托大,用这招?”很明显,这招“青莲中通”是古剑十三式中的招式,虽然能快速制敌,但是缺点也很明显,招式易于用老,一旦用老必定会给对方抓住破绽,一击即溃,而且此着变招不易,后招乏力,一旦用了此招,就等于拱手把先机让出。此招也是古剑十三式中,最难练的一招,不仅讲究出手时机,还有击剑方位,脚下的跑位,缺一不可。当日令狐恒学习此招,老道士教了他十五天!就算令狐恒使得像模像样,老道士也能横挑鼻子竖挑眼挑出不少毛病来。
令狐恒看赵玄奇用出此招,起码犯了自己曾犯的五处错误,首先是右臂伸得太长,其次是右腿跟不上,接着是左手的动作多余......若是用剑高手,不要说五处破绽,仅仅有一处就能克敌制胜了。武震本来还是惴惴不安,但是一剑在手后,又看到赵玄奇的出招毫不稀奇,那一颗心便定了下来。武震倒也没忘记老道士说过,用“老枝斜横”来破这一招,只见武震身影微闪,便躲开了赵玄奇的剑招,接着一剑横出,赵玄奇一惊,却也来不及撤剑回防,不得不用左手架住武震的右手。武震得了先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紧接着一招“争奇斗妍”,晃花了赵玄奇的眼睛。
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赵玄奇,却不知武震为何人,看到赵玄奇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地大吃一惊,而且对方用的居然是本门最基本的剑法,可谁会想到就是这一套平平无奇的剑法居然能化腐朽为神奇,用出别人都不曾想到的妙处来?令狐恒自然是看得出来的,这些招数都是老道士一一解析过的,看到武震用得如此风生水起,令狐恒兴奋地握紧了拳头,说道:“大块头,加油!”
武震此时是心无旁骛,自然无法听得到令狐恒喊些什么,他还是一剑紧似一剑,生怕赵玄奇脱困而出。赵玄奇此时是有苦说不出,武震的“止水”仙剑犹如牛皮糖似的,怎么都挣脱不了,他也暗自后悔自己托大以致失了先机,现在他就是骑虎难下,唯有撑得一时是一时了。
武震还是稳扎稳打,赵玄奇苦苦支撑,看样子却也撑不过几招了。果不其然,武震长剑一震,一推,赵玄奇不得不横剑格挡,却不料武震的力量如此之大,直接被震出了场外。赵玄奇呆呆地站立着,他不相信,自己居然会输给一个名不经转的小子!老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场内,说道:“这一场,武震胜!”
令狐恒听到老头宣布胜者之后,兴奋地跑进场中,说道:“大块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武震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运气好而已!我们快去告诉师父!”这一次,令狐恒也没反对,两人风风火火地跑去找缄言道人去了。
而此时,缄言道人正在克己居内闭目小憩呢,听得令狐恒说起战局,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令狐恒感觉到一阵没趣,说道:“老道士,大块头赢了你不开心?”
缄言道人说道:“自然是有赢有输的,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无伤大雅。”
令狐恒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知道大块头打败了谁吗?赵玄奇!上一届三十二强,这不就是说大块头很有机会进入八强了吗!”
缄言道人看了看令狐恒,说道:“那固然好。”
令狐恒一阵无力,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快到正午了,令狐恒眼睛一眨,说道:“老道士,你不关心就不关心吧,我去帮大块头看看下一场的对手,好知己知彼!”说完,一溜烟跑开了。令狐恒真的去帮武震弄情报了?怎么可能,他是惦记着自己和别人的约斗呢!若是避开,岂是令狐恒的作风?
好在武震今天早上也只是打一场,令狐恒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只要动作快点,还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令狐恒背好“碧月”剑,快步往那个花园走去了。花园其实离克己居并不远,不到一会儿,令狐恒便已经到了。而那个男孩,也早就到了。见到令狐恒,冷冷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令狐恒也是冷冷一笑,说道:“当日之仇,岂能轻易忘却!不要废话,说吧,怎么打!”
那男孩说道:“自然是没有规则,直到你认输为止!”
令狐恒轻蔑地看了看他:“就凭你?哼,你那些虾兵蟹将,也一起上吧!”
那男孩抽出仙剑,说道:“我一人就足够把你打趴下了!”
令狐恒也抽出“碧月”剑,说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男孩也不多说了,大喝一声:“看剑!”仙剑一抖,便袭了过来,令狐恒双眼精光闪过,立即挥剑迎上。
第十五章:约斗
“铛!”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双剑碰撞中荡开,两个人的决斗正式开始!令狐恒还是只会古剑派的入门剑法——古剑十三式,但是令狐恒无畏无惧,毕竟对手是一个筑基后期而已!
刚一交手,那男孩暗自心惊,想到:“我苦修了一年就为了洗刷那日的仇恨,居然还是奈何不了他?”想及此处,钢牙一咬,大喝一声:“我赵玄音绝对不会再输给你的!看招!”说话间,剑势一变,变得诡异起来,漫天的剑影一起向令狐恒袭来。
这一招若是在和令狐恒同样境界的人使出来,令狐恒或许会选择暂避锋芒,伺机后动。但是,那赵玄音不过是筑基后期,令狐恒还怕什么?即使不识对方剑法,令狐恒也是胸有成竹,毕竟老道士交给他的不仅仅是剑法那么简单,连带临敌经验也一并教授,这让令狐恒变得有恃无恐。只见令狐恒剑势一转,恰好打在漫天剑影中,双剑一交击,剑影自然没了踪迹。令狐恒冷冷一笑,一招“大江东去”顺势使出,带着沛莫能御的气势击向赵玄音。
赵玄音还不明白自己刚练成的剑法为啥没有效果,头脑正短路的时候,令狐恒的杀招已经近在眼前了。好在他也反应得及时,身影暴退。可惜,令狐恒早就料到他有此一着,“碧月”仙剑犹如附骨之蛆,紧紧跟随,夹带着凌厉的剑势,身边的鲜花都被剑气所激起,漫天飘舞起来。赵玄音心中大骇,却毫无办法,只好继续往后退去。只是花园并不大,转瞬间他便已经退到墙边,退无可退,他更是害怕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令狐恒的剑。
赵玄音闭着眼等了半天,却感不到疼痛,不由觉得奇怪,微微睁开眼一看,令狐恒一脸轻蔑地看着他,那柄“碧月”仙剑钉在墙上,离他的脑袋仅有半寸的距离。赵玄音被凛凛的剑气惊出了一身冷汗,颤声说道:“你不能杀我!我......我还有个哥哥,你若是杀了我,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令狐恒早就从他的名字看出端倪了,轻蔑一笑,说道:“是赵玄奇吧?哼,不是被我青竹林的大块头打败了的垃圾吗?你居然拿他来当挡箭牌?笑死我了!”
赵玄音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又是害怕又是气愤,嘴硬地说道:“你若是这么厉害,你不要跑,明日午时我让我哥哥跟你比试,你敢吗?”
令狐恒是个不受激的人,当即剑眉一挑,冷冷说道:“有何不敢?只怕他到时候还是跪着求饶!”
赵玄音颤声继续说道:“好,那你放了我!”
令狐恒哈哈一笑:“你想得太好了吧?这么轻易就像让我放了你,凭什么?”
赵玄音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不似开始一般飞扬跋扈了。只是他心中恨恨地想着:“你不要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令狐恒歪着脑袋,戏谑地说道:“你作为战败一方,自然要跪在地上认输,大喊三声我输了!这样我才能放了你,不然,嘿嘿!”
赵玄音听了,大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令狐恒邪邪一笑,说道:“我就是欺人太甚,怎么样,不服气?当初你们这么拽,我有说过什么吗!快,一个磨蹭,我就手起剑落,啧啧,一颗大好头颅就要搬家了!”边说着,令狐恒手中的“碧月”仙剑还贴着赵玄音的脖子,轻微地磨了磨,只是力道控制得很好,赵玄音只是擦破点皮而已。
赵玄音明显不禁吓,双腿都发抖了,说道:“别杀我,我跪!”
令狐恒大喝一声:“还不快点!”
赵玄音恨恨地看了令狐恒一眼,缓缓往地上一跪,嘴里说道:“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令狐恒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样才对!”
赵玄音怨恨地看着令狐恒,说道:“那我可以走了吧?”
令狐恒哈哈一笑:“走吧”说完,往他屁股上一踹,赵玄音的身子便飞了出去,跌了个狗吃屎。赵玄音也不敢回头,立马弹身而起,飞也似的往外面跑了。
令狐恒此时心情大好,不仅报了仇,还狠狠地奚落了对方一番,心中积累了一年的怨气总算出了泰半。收了“碧月”仙剑,令狐恒一路哼着小曲,往克己居前的比武场走去。这番决斗不过用了一刻钟而已,短短一刻钟,自然没人管令狐恒做什么去了。令狐恒大摇大摆地回到比武场,轻易地找到一旁观战的武震,毕竟他的身形高大,在人群中算是鹤立鸡群了。令狐恒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块头,你还有比试吗?”
武震回头一看,憨憨地笑道:“师弟,你跑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不到,便来看一下别人的比试了。”
令狐恒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刚才去了一趟茅房。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还有比试吗?”
武震指着场边的一张大红纸说道:“有啊,等一下就轮到我了。”令狐恒向大红纸一看,原来是晋升榜,而武震等会的对手也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叫凌常笙。武震忧心忡忡,说道:“剑会上高手这么多,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过!”
令狐恒一愣,知道武震呆子气又发作了,说道:“大块头,别没开始比试就气馁,若是这样,不如自动认输,趁早退出好了,别丢人现眼!”
武震固执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要为师父争光!”
令狐恒说道:“那就好好打,别想太多!”
武震坚毅地望着比武场,“嗯”了一声。令狐恒想起一件事,怕他呆子气又发作,提醒他:“大块头,记住,打不过,就认输,别逞强!”
武震回过头看着诚挚的令狐恒,憨憨一笑,说道:“师弟,我记住了!”
说话间,比武场内已经决出了胜负,那老头还是用不咸不淡地声音说道:“下一场,青竹林武震,对紫霞轩凌常笙!”
令狐恒对武震说道:“到你了,大块头,要好好打!”
武震点了点头,迈步进入场内。同时,那边的凌常笙也进入了场中,很有礼貌地一拱手,说道:“紫霞轩凌常笙,请师兄多指教!”武震也连忙一拱手,说道:“不敢当,青竹林武震,师兄多多指教才是!”老头看见双方都通了姓名,还是不耐其烦地介绍比试规则:“比试不能伤及对方性命,出了场外,或者认输、没有再战之力就算输了。若是半个时辰内没分出胜负,当做平手,记住了吧?”
武震和凌常笙都点了点头,老头一边退到场边一边说道:“好,比试开始!”
武震缓缓拔出“止水”仙剑,说道:“师兄,得罪了!”凌常笙也拔剑出鞘,说道:“好说!看剑!”看得出凌常笙是个高手,懂的先发制人的道理,一出手便是抢攻。武震也不弱,但他更多的是抑己从人,等到凌常笙出招后,才以剑还招。
两人果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手中剑招滚滚,不一会便已经斗至上百回合,看得周围观战的古剑派弟子如痴如醉,好像学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揣摩,场中两人又变招了。不过,令狐恒倒是学得挺快,毕竟他拥有着别人没有的奇异双瞳!
场中,若是你仔细观察武震,会发现此时的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沉稳大气,手中的厚背仙剑出招稳当,颇有一番名家风范,攻守之间进退有度,就算凌常笙攻势再急他也是沉稳应对,博得周围阵阵掌声。凌常笙也不差,看得出他所学比武震要多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剑法层出不穷,但是武震还是用自己练得最纯熟的古剑十三式一一化解了,这让凌常笙很是佩服。
两人又斗了百多回合,凌常笙见久攻不下,渐渐心生烦躁,手中仙剑一阵急攻,迫退了武震,然后跳开,说道:“武兄,我要用御剑术了,若是你自认不敌,便认输吧!”凌常笙也是个非常人,原本想把御剑术留到最后才一鸣惊人的,没想到武震这么难缠,若是再拖下去,凌常笙怕自己也会不敌,只好不得不用出御剑术了。
武震沉声说道:“愿领师兄高招!”
凌常笙也不客气,灵力催动下,仙剑一番滚动,幻化成三柄一模一样的仙剑,说道:“武兄小心,接我这紫霞御剑诀!”
武震也是双手捏着剑诀,说道:“师兄小心,这是临风御剑诀!”
凌常笙心中一震,暗道:“他也会御剑诀?”来不及多想,他便催动灵力,让仙剑飞驰出去,直冲武震而来。武震也是低喝一声:“去!”“止水”仙剑仿佛被注入生命一般,凌空飞向凌常笙的那柄仙剑,只是一刹那间,仙剑相撞,灵力互相缠斗,爆发出一股股冲击波,把周围修为不高的人都震退了几步。令狐恒倒是没什么事,他抬眼看着飞舞的仙剑,心中艳羡不已:“这就是御剑术啊?真厉害!”
两人一同使用御剑术,高下立判了:武震的仙剑稳稳压着凌常笙的仙剑,若不是顾及同门之情,凌常笙早就被仙剑击穿了。凌常笙此时也知道了武震境界远高于他,他不过初学御剑术,还未练熟,此时正苦苦支撑着。
又过了一会,凌常笙的灵力渐渐不济了,仙剑也变得迟缓起来,凌常笙不得不开口认输了:“武兄请收剑,在下认输了。”
武震双手一催剑诀,“止水”仙剑便回到了手中,说道:“师兄,承让了。”
凌常笙毫不做作,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武兄功力高深,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老头见分出了胜负,当即宣布:“这一场,武震胜!”
令狐恒在场外兴奋地握紧双拳,说道:“大块头,好样的!”武震缓缓走出场外,挠了挠头,说道:“运气好而已,凌师兄很厉害的!”
令狐恒说道:“不管怎么,你又赢了!”
武震也高兴起来,说道:“对,我们快去告诉师父吧!”
第十六章:瞳术现
如出一辙,当老道士听到武震又赢了的消息,还是没啥表示,仍旧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就此而已。好在武震也没因此起了自满之心,只道自己的表现还是不够好,未能得到老道士的表扬。而令狐恒也早有预料,对于老道士的回答他也是没抱多大希望,若是老道士满口不停地称赞武震,令狐恒反倒会怀疑老道士是不是转了性子了。
兴致高昂而来,兴致缺缺而去,大概这就是老道士给弟子的特殊教诲了,或许就是让他们不要因为只赢一场就骄傲自满吧。对于令狐恒的作用暂不得知,但是对于武震的作用无疑是很具效果的,毕竟他唯老道士的话是从。
两人多少有点闷闷不乐,出了老道士休息的房间之后,令狐恒说道:“什么嘛,连做师父的都不鼓励一下徒弟,这算什么回事!”武震挠了挠脑袋,说道:“或许师父他老人家觉得我表现得不够好吧,嗯,一定是这样的。”令狐恒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却也什么都没说。接下来,武震已经没有比试了,可以好好地休息一番,待到明日再战。而令狐恒是个跳跃不定的性子,难得出了青竹林,自然要到处逛逛,在青竹林一呆就是四年,要不是每日都修炼,怕是令狐恒早就要发疯了。
令狐恒信步继续往比试场走去,他很想观摩一下,古剑派号称六大圣地之中最富盛名的剑派,除却古剑十三式之外,还有什么厉害的剑法。毕竟他早已将古剑十三式练得滚瓜烂熟,连睡梦中都能一式不差打出来,这入门剑法对于求知若渴的令狐恒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了。所以令狐恒想看看其他的剑法,毕竟剑法这个东西,一法通便是万法通,即便没有剑诀也能将剑招用出来。这一来,或许剑法的威力会打折扣,却能往往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很快,令狐恒便来到了比试场,最近的一个比试场内正在激战。令狐恒目力极好,也不需要走得太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场内很明显是两个入门已经很有些时日的弟子在比试,各路剑法层出不穷,看得周围的人都大声叫好,令狐恒也目不转睛地仔细观看着,要不是顾及旁边还有其他人,恐怕他当场就模仿起来了。别人看剑,是走马观花,看完就算;令狐恒不同,他那变态的记忆力,即便只是短短一瞬间也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老道士的教导方法异于常人,别人教的是剑法,临敌经验,招式变换则需要弟子自己去领悟;老道士教的不仅仅是剑法,怎么破敌剑招,怎么把握时机,怎么占据局势都一一教授,这样一来,避免了弟子们的循规蹈矩,不懂变通,就像那赵玄奇一般,被武震从头到尾克制得死死的,怎么都扳不回局面,这就是各人师父教导方式的问题了。
不过,令狐恒也发现了,场内两人看似打得锣鼓朝天,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是在令狐恒看来,还是存在不少破绽的。刚刚穿深色道袍那个男的一剑若是再刺上一两寸,或许那个穿白色古剑派服饰的男的就不会有那么从容的反击机会了;而白色服饰那男的反击一剑角度再刁钻一点,直接自左而右,恐怕深色道袍那男的连回剑自救的机会都没有......如此大好的机会不胜枚举,都被两人故意浪费,令狐恒都感到一阵可惜。不过,很快,场内就分出了胜负,深色道袍男因为修为深厚,硬生生拖垮了白色服饰男。虽然周围的人都拍手叫好,令狐恒却感到不解:“为啥他们起码都入门了十几年,却只修炼到这个地步?”令狐恒已经在怀疑,若是自己上去,恐怕也能轻易胜出吧?显然,令狐恒高估了自己,若是有人会御剑术的话,估计令狐恒的剑招再厉害也只是被虐的份。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令狐恒连看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回去找老道士,毕竟天色渐晚,此时已经近黄昏了,晚上总不能在这克己居过夜吧?虽然克己居的广场很大,却也不能让大家都打地铺,披星戴月而眠的。所以,大家还是各回各家,明日再战!
找到老道士之后,武震已经在等了好久了,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依旧是老道士带着令狐恒,武震自己御剑,回去青竹林。武震经过实战之后,御剑术提高了不少,速度也快了不少,只是在须臾间便回到了青竹林。用过晚饭之后,令狐恒就自己去修炼了,而武震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御剑术之后,也回到房间打坐恢复灵力去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令狐恒经过一晚的修炼,即便没睡,也还是神采奕奕。待到用过早饭之后,师徒三人再次御剑飞往了克己居。武震今天早上也是有比试的,对手只是一个结丹初期的,入门修炼很久都不得其法的弟子而已,若是真实战力,恐怕还远远不及令狐恒。武震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拿下了这一场,并且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来的。武震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对手再弱,他也不会轻视人家,还是会全力以赴。因为胜利来之太快,连武震也有点不可思议,自然也没有之前一赢就向缄言道人报告的冲动了。令狐恒也看得兴致缺缺,半点劲都提不起来。眼看就到中午,令狐恒的心思也活跃了起来,他还有一场约斗呢!找到武震,谎言说是去茅厕,就往小花园那边走去了。
令狐恒提着“碧月”剑,来到小花园,果不其然,赵氏兄弟已经在等着他了。令狐恒看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赵玄音,揶揄道:“怎么,打了小的,出来大的了?”
赵玄音听得脸上一黑,对身旁的赵玄奇说道:“哥,就是他,他也是青竹林的弟子!”
赵玄奇一听,脸色立马黑了,冷冷地向令狐恒问道:“青竹林的武震是你什么人?”
令狐恒哈哈一笑,说道:“赵玄奇,你连我师兄都打不过,看来你兄弟俩一辈子都是被我青竹林弟子压制的份啊!”
很明显,令狐恒的话深深戳中了赵玄奇内心的痛点,那场比试被赵玄奇引为奇耻大辱,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阴沟里翻船,一身修为还没用出十之一二就莫名其妙地输了,还是被一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子打败的,这口恶气不出,赵玄奇也无脸见人了。当即脸色更黑,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小子,看来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赵!”
此刻的赵玄奇几乎要失去了理智,怒火中烧的他,也不管剑会的规矩了,立即拔剑而出,疾刺令狐恒。别看令狐恒在冷嘲热讽,心里却是时刻在戒备,一看到赵玄奇有所动作,也立刻做出了反应。“碧月”剑快捷无比地破鞘而出,横握在令狐恒手中,毫不留情地迎向赵玄奇。
“铛!铛!铛!......”双剑碰撞的清脆声音快捷得很,一声接一声,几乎没有中断过,由此可见两人的攻速是多么的快!此时,赵玄奇的所学才能尽情展现出来,看来他是吃了一次亏就学乖了,得势不饶人,一直在抢攻。若是此时的对手是武震,恐怕会选择抑己从人,剑招一转为守势,在守御中觅隙反击。可令狐恒偏偏也是个要强的家伙,也不顾自己修为比赵玄奇弱了不止一星半点,竟和赵玄奇对攻!不过,这样一来也是很有效,赵玄奇很多巧妙的招数都被令狐恒的抢攻逼得不得不中途变招,哪怕他道心很稳,此刻也有点被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简直有种吃着了死苍蝇般的恶心感觉。
两人互有顾忌地拆了一百多招,令狐恒的古剑十三式用了再用,可偏偏赵玄奇一身剑法却硬是讨不了半分便宜,越打越郁闷。赵玄奇心中想到:“这小子好厉害,居然用入门剑法和我对拼,我居然连入门剑法都奈何不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要往哪放!”想到这,恶从胆边生,猛然一阵强攻,令狐恒因为修为上的差距,被直接逼退了好几步,待到横剑站住的时候,赵玄奇已经两手一捏剑诀,邪笑道:“小子,这是你逼我的,看我长虹御剑诀,纳命来吧!”
令狐恒双眼精光一闪,低喝道:“好一个御剑术,来吧!”
赵玄奇自然不会客气,双手一催剑诀,他的仙剑便疾飞而出,直袭令狐恒!令狐恒知道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御剑术,转身逃跑是绝对行不通的,剩下的一途,那就是硬拼了!令狐恒紧握“碧月”仙剑,瞅准了仙剑飞来的痕迹,蓄力一击,狠狠地砍在了那柄仙剑上。但那柄仙剑的速度只是一滞,并没有被击飞。令狐恒知道,这是因为双方的境界相差太多,所以他的攻击并没有多少效果。不过令狐恒也不是傻瓜,就是那么一瞬间,令狐恒已经向赵玄奇迫近了一点点。赵玄奇也发现了令狐恒的意图,邪笑道:“小子,你想袭击我吗?找错人了,看我的,仙剑去!”只见那柄仙剑居然比令狐恒还快的速度向令狐恒的后背冲去,颇有沛莫能御的气势。令狐恒不得不再次蓄力,瞅准时间再次使得仙剑稍微停滞一下。
如此三四次,赵玄奇也烦了,剑诀一转,收回仙剑,冷冷地说道:“游戏到此为止了!”说完,那柄悬浮在空中的仙剑居然幻化出三柄一模一样的仙剑,赵玄奇冷笑道:“这次看你怎么办!去!”三柄仙剑疾飞而出,令狐恒双目圆睁,死死地盯住这三柄仙剑,在间不容发的时候,堪堪避过一轮攻击,但是好景不长,仅仅一转眼间,令狐恒的身体已经被亦幻亦真的仙剑刺得遍体鳞伤,但是令狐恒神色严峻,咬着牙在坚持着,心中唯有的是那股不能输的信念!
赵玄奇也厌烦了这样的战果,愈加快速地催动剑诀,大喝一声:“纳命来!”说完,三柄仙剑锁定了目标,一起向令狐恒袭来!
在这生死交关的时候,令狐恒心头却是无比的平静,双眼死死盯着别人连影子都难以看到的极速飞行的仙剑,一言不发。突然,令狐恒的脑袋一阵空白,好像坠入了一座深渊一般,找不到一丝出口。在赵玄奇看来,令狐恒在短短的一瞬间双眼闪出一道青光,直袭那柄仙剑的本体!青光的速度实在太快,比任何仙剑的速度都要快,只是一瞬间便已经撞上了那柄仙剑,发出强烈的爆炸声和强大的冲击波!
赵玄奇大喝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被青光炸中的他的那柄仙剑已经倒飞了回来,居然比他用御剑术时还要快!只是一瞬间就击中了他的胸口,好在那柄仙剑已经被青光毁得差不多了,已经弯成了一把曲尺,剑身也在爆炸中变得破破烂烂,不然赵玄奇非死即残!
爆炸实在太强烈,冲击波把令狐恒的身体抛到了一丈开外,而此刻令狐恒早已昏迷过去。连站在不远处的赵玄音都难逃一劫,被冲击波撞中,抛到墙上。而被仙剑击中的赵玄奇,此时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爆炸实在太强了,连克己居里的长老们都被惊动了,只是短短一瞬间便来到小花园内一探究竟。可此时的小花园已经被令狐恒的瞳术摧残得不堪入目,枝叶花瓣满天飞,惨不忍睹。
克己居的主人,执法长老范子虔铁青这脸色看着这一切,来到正在墙边吐血的赵玄音身边,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赵玄音调好内息之后,兀自心悸不已,看到师祖,想到他的铁血手段,当即不敢隐瞒,一一据实说了。
缄言道人也到了小花园,他二话不说,立马扶起令狐恒,一股醇厚的灵力输入了令狐恒的体内,却发现他的体内灵力一空,好在丹田、心脉都没事,说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范子虔听完赵玄音的供述,看了看缄言道人,说道:“师兄,你看怎么办吧!”
缄言道人说道:“他违反了门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范子虔深深地看了一眼缄言道人,也不说什么了,抱起躺在地上的赵玄奇,往克己居走去了......
第十七章:面壁思过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令狐恒才悠悠转醒,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地,一摇就痛,或许这就是过度使用瞳术的缘故吧!令狐恒捂着脑袋,挣扎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青竹林的竹屋内,此刻已经是夜晚,竹屋内空无一人,唯有一支蜡烛在风中摇曳着,发出豆大的烛光。
当看到放在不远处的“碧月”仙剑,令狐恒才慢慢记起之前发生的事,连忙拿起“碧月”仙剑仔细查看,怕有了一丝损伤。但“碧月”仙剑剑光莹流,通体碧清,哪怕连一个小缺口都没有,怎么会有所损伤呢!看到自己的仙剑没事,令狐恒才放下心来。
“咕!”
原来是肚子发出了抗议,令狐恒挣扎着走到窗边,大声叫道:“大块头,大块头!”
“来了,来了!”武震一边应道,一边捧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了,欣喜地说道:“师弟,你可终于醒了!快,趁热喝碗粥吧,刚熬好不久的!”
令狐恒接过碗,果然粥上还冒着腾腾热气,隐约间还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但是令狐恒此时饥肠辘辘,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只见三下五除二,一碗小米粥便喝了个底朝天。武震还在一旁说道:“慢点吃,若是不够,厨房还有。”
令狐恒喝完后,把空碗给了武震,问道:“我躺了多久了?”
武震说道:“你都躺了整整八天了,剑会都结束了。我见你一直不醒,都快急死了。但是师父说今晚你就能醒来,我就开始熬粥,还放了不少滋补的药材呢!师父真是神机妙算,师弟你果真醒过来了!”
令狐恒听了,仔细一回味,果然口舌里还残留着不少药材的芬芳,只是当时吃得太急,也没来得及品味。听得武震这般说,令狐恒有点不信地说道:“老道士就是喜欢装神弄鬼,这你也信?对了,剑会都结束了,你的比试结果怎么样?”
武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实力不够,只能闯到第十轮,被紫霞轩的庄志明师兄几个照面就打败了,他可真厉害,修为估计已经进入元婴期了吧,这等修为我想不败都难啊!”
令狐恒微微有点失望,但想到武震居然能闯进八强以内,已经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想到那些奖励,应该也有武震的一份,令狐恒又问道:“那你拿到什么奖励?不会告诉我,是那个荡群魔御剑诀吧?”
武震挠了挠脑袋,说道:“哪里有什么御剑诀,只是一颗不起眼的丹药,师父说靠丹药提升修为,虽一时有益,却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不让我吃那颗丹药。”
令狐恒哼道:“只怕是老道士自己拿去吞了!”
武震说道:“师父怎么这样做呢!他都说无益,难道自己都要吃?”
令狐恒知道他是楠木脑袋,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多说,只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了,跟我比试的那个赵玄奇怎么样了?”
武震又是震惊又是钦佩地说道:“说起这个,师弟你实在是太强了,那个赵玄奇不仅仙剑被毁,连带修为都下降了不止一个等次,现在都还是昏迷不醒!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赵玄奇的修为不低,如果当初他认真和我打,我都没把握能胜他呢!”
令狐恒自己都是糊里糊涂,只能打哈哈道:“这个嘛,运气好而已!”
武震此刻有点忧心忡忡:“但是,你不知道,他是克己居的弟子,克己居的长老正好是执法长老,他门下弟子被你打伤了,按照他的性子恐怕你会被他整的很惨啊!听大家说,他可能会依照门规来处置你,师弟,你可要小心点!”
令狐恒有些不屑,满不在乎地说道:“管他呢!有什么阴招尽管来吧,我都接着!”
武震虽然憨厚,但是也不笨,知道私自决斗是违反门规的事,轻则面壁数年,重则废去修为逐出门墙,无论是哪一条,依照令狐恒的性子都是不会妥协的,但胳膊扭不过大腿,结局可想而知!
武震说道:“这几天师父忙着为你说情,整天不见人影的,师弟,你看师父对你多好!”
令狐恒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是去游山玩水去了吧?为我说情,这么拉低他身份的事他都要做?”
武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师父的确是为你说情去了。师弟,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师父带你去古剑大殿拜见掌门师伯。放心,有师父在,你肯定没事的!”
令狐恒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武震知道多说也没用,端着空碗出去了,顺手还带上了门。令狐恒心中却想到:“老道士倒是待我不薄,算了,明天还是听听他的话吧,免得他难做了。”打定主意后,令狐恒坐在床上盘起了双腿,恢复起灵力来。
次日清晨,令狐恒缓缓运气归于丹田,睁开眼后,感觉好了许多,虽然灵力还没能完全恢复,却也有八成了,只要不再运气,应该没啥大碍。这也多亏他平时修炼时把灵力几乎都注入了双瞳之中,所以瞳力爆发之时,修来的灵力才护住了令狐恒的身体,不然他有九条命都要去见阎王了。
用过早饭后,缄言道人运起御剑诀,带着令狐恒飞往大殿。飞剑上,缄言道人说道:“等会,你不要说话。”
令狐恒一愣,不解道:“为什么?”
缄言道人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自己收过的最后一个弟子,不知不觉间,五年时间,当初那个傲气的小男孩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他拍了拍令狐恒还是略显瘦弱的肩膀,说道:“公理自在人心。”
令狐恒一怔,开始思忖老道士的话。思忖间,正殿已经到了,缄言道人催动剑诀,仙剑缓缓降落。脚下落了实地之后,老道士牵着令狐恒的手,走进了正殿。
正殿里,除了令狐恒认识掌门杨先仰,选弟子时的老头之外,竟然还有五个不认识的老头,其中有一个怒气冲冲地看着令狐恒,眼神里充斥着怒火,好像忍不住想吃了令狐恒一般。令狐恒心道:“这就是什么执法长老了吧,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当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向杨先仰施礼问好之外,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也不说话。
执法长老范子虔见令狐恒对自己如此无礼,心下更是大怒,却也只是哼了一声,不说话。
这些小动作,杨先仰自然是一一看在眼中,微笑道:“令狐师侄,你的伤势好点了没?”
令狐恒说道:“弟子已无大碍,多谢掌门关心。倒是那人,伤势会重一点!”
在座都是人老成精的老头,岂能听不出令狐恒话里的指桑骂槐?范子虔闻言也再忍不住了,喝道:“令狐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令狐恒见范子虔气得呱呱乱叫,心下大乐,缄言道人的叮嘱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当即笑眯眯地说道:“这位不知道是师叔还是师伯,我年幼无知,说话口直心快,你别见怪。”
杨先仰见两人快要起争执,拂尘一摆,说道:“令狐师侄,贫道今日找你只为一件事,你若如实回答,自然不必再作口舌之争。”
令狐恒心道:“果然是那日之事,哼,该来还是会来的,怕什么!”当即说道:“掌门,你问吧。”
杨先仰说道:“你在剑会期间与克己居的赵玄奇赵师侄私自决斗,两败俱伤,贫道与几位长老都查过你们的伤势,你应无大碍,但赵师侄却至此都昏迷不醒,仙剑也被毁得不成型。按你的修为,应该不会有此能力,可否告诉贫道,这是你做的,抑或者是有他人暗中出手?”
令狐恒当下也不隐瞒,说道:“当日比斗,断无有他人在场,应该是弟子所为!”
范子虔忍不住插话:“那你是怎么打伤玄奇的?”
令狐恒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说我不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范子虔气急,说道:“你,你,你孺子不可教也!”
见两人一言不合,怕是争执再起,缄言道人此时也不再静默了,起身说道:“大师兄,我教徒不严,愿代受罚。”
令狐恒一愣,没想到老道士居然会这么做,想到老道士为了此事四处奔波求情,心中也是很感激的,当即昂首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若罚我,我认了,却不能连累老道士!”
杨先仰摆了摆手,说道:“不是罚不罚的问题,而是令狐师侄你认没认识到自己错误,同门本该互勉互励,共同进步,而不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我古剑派历来讲究伸张正气,扬浩然正气,为正道长存出力,而不是同门互斗。即便是同门切磋,也不能痛下杀手,你可明白?”杨先仰语气温和,脸色也依旧和蔼,让人有一种不得不服的气场。
令狐恒还是不服气,说道:“但他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难道还要吞声忍气?”
范子虔怒道:“你这混账!掌门苦口婆心教导你,你居然连半点都没听进去!”
杨先仰又拂了一下拂尘,依旧微笑说道:“令狐师侄,或许你还年轻,这些问题你一时想不明白,但贫道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本派后山上有一绝壁,名为“思过”绝壁,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从明日起,你便去那里面壁三年吧,一面修习本门仙术,一面好好思索自己的行为。可知?”
令狐恒心道:“哼,还不是要罚我?”当即也没说话,身子一转,径直走出了正殿,剩下那兀自气呼呼却不知道往哪里撒气的范子虔在那杵着,身子一抖一抖的,显然气急。
缄言道人告别一声,追了出来,从后面按住了令狐恒的肩膀,低声说道:“你不服?”
令狐恒也不搭话,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缄言道人也不多说了,驾起仙剑往青竹林飞去。回到青竹林,令狐恒气呼呼地说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我凭什么要去面壁,那赵玄奇为什么不去面壁!”
缄言道人坐在令狐恒对面,望着自己倾心栽培的弟子,徐徐道:“你若不是打败了赵玄奇,掌门师兄也不会让你去面壁三年了。”
令狐恒一愣,问道:“你说什么?这是什么道理!”
缄言道人说道:“其中的道理,你去了自然会明白,若你还是不服,我随时禀告掌门送你下山。”
令狐恒心道:“也好,去看看再说!”
这时,武震推门而进,说道:“师父,午饭已经做好了。”缄言道人点了点头,武震看了看愣在一旁的令狐恒,问道:“师弟的事怎么样了?”
令狐恒回过神来,冷笑道:“掌门师伯叫我去面壁三年。”
武震一愣,失声说道:“你是说‘思过’绝壁吗?那不是本门最杰出心法招式的刻录的地方吗,据说历代掌门都会去那里参悟天道呢!原来掌门师伯是要师弟去那里啊,害我白白担心了一个上午!”
令狐恒心中一荡,已经明白了掌门的用意,但还是有点不爽:“这些老道士就会故弄玄虚,明说不就好了,偏偏绕这么大个圈子!”
但是武震也有点沮丧,说道:“但三年的时间我都见不到你了,师弟,也不能吃我做的饭了。”
缄言道人说道:“不会的,以后你每天都给他送两次饭,再带些水。”
武震顿时笑逐颜开,说道:“那样很好啊,我就能天天见着师弟了!”
令狐恒也被他逗笑了,说道:“你可要按时给我送饭啊,不然我可就要饿死在那了。”
武震憨憨一笑,说道:“放心吧,师弟,我每天给你做好吃的!”
第二天清晨,令狐恒就收拾好几件衣裳和那柄“碧月”仙剑,随着缄言道人到了后山绝壁前。绝壁高耸入云,旁边还有一间小茅屋,缄言道人让令狐恒把东西放在茅屋里,说道:“以后你就住在这。”令狐恒点了点头,武震拉住令狐恒的手,说道:“师弟,你好好在这里修炼吧,小心身体,我会按时给你送饭的!”完了,还留下了一袋干粮和一壶水。
缄言道人和武震走了之后,令狐恒也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只见绝壁前青草萋萋,却是空无一物,茅屋里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除却之外别无他物。令狐恒不免有些失落,他的性子这么跳跃,要他在这里呆上三年,可真是难为他了。
第十八章:剑图现
令狐恒转了一遍茅屋前后,周围一个活人也没,实在无聊的紧。令狐恒虽然已经猜到是这般,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阵失魂落魄。也不知怎么回到茅屋的,令狐恒躺在床上,静静地仰起头看着茅屋顶部,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是留在这呢,还是溜下山去找义父呢?
呆在青竹林这么久,令狐恒对万剑古阵也不是一无所知。万剑古阵虽然强大无匹,但也不是完全无懈可击。若有高手从外发动袭击,自然会招到剑阵最犀利的回击;但如果是从内而外,不加以攻击,虽然出阵很慢,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出阵的,更何况万剑古阵对古剑派的心法切合度是很高的,即便出不了阵也不虞有性命之危。
令狐恒很是有一股冲动,想立即下山去找义父,但是他转念一想:“老道士和大块头都待我这般好,我若是一走了之,岂不是连累了他们?我令狐恒身为男子汉,本就该一人做事一人当,哪能连累大块头和老道士!”想到这,下山的念头就被他从脑海里驱除出去了。令狐恒继续想:“但是此处如此荒凉,整天对着那一块绝壁,肯定会闷死的!不过,老道士好像把余下的功法都抄录了一遍,短时间内倒是不怕没事可做。”想到此处,令狐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身来,抓过老道士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包袱,抖开后发现,除却几件换洗衣裳之外,还有一本新书从包袱里滚落出来,跌在地上。令狐恒放下包袱,俯身捡起那本书,拍了拍沾在上面的尘土,却见封面写着“临风御剑诀”。
令狐恒一愣,寻思道:“这老道士一直不肯传我御剑诀,为何现在却改变了主意又传我了呢?”令狐恒感到很是奇怪,翻开第一页,那刚正不阿的正楷字体映入眼帘,一看就知道是缄言道人所著。只见扉页上注明,“御剑者,若是力有不逮,则事倍功半,强练之,必会伤及自身,是以不可强练。须有结丹中期的修为方可逐步修习,切记切记!”令狐恒暗自偷笑,“这老道士,不想我练就不练呗,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也罢,反正我已经触及到修为障了,不久后自然能修到结丹中期,到时候再开始练吧,也不急在这一时。”想到这,令狐恒随手一抛,把书往桌上一丢了事。若是有外人看到,必定会惊到眼珠子都能掉出来。开玩笑,这可是寻常修仙者四海拜求不得的御剑术啊!不过这在令狐恒眼里也没什么,除了能御剑而飞比较好玩之外,没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了。
此刻百般无聊,令狐恒也不晓得要做些什么,无所事事之下,居然不由自主滴盘膝而坐,修习起灵力来。修炼无日月,就这么一闭眼,令狐恒再次睁开眼时,竟已是繁星满天,不知不觉间几个时辰便过去了。不过此次修习也不是毫无效果,令狐恒敏感的感应到修为障好像松动了不少,只差一步就可迈进炼丹中期了。
突然,“咕”的一声响,却是从令狐恒肚子传出来的,令狐恒一愣,自嘲地笑了笑:“修炼起来,居然连肚子都不觉得饿了。”抬眼一看,那张桌子上摆了一个饭篮,令狐恒有些惊奇,过去掀开一看,饭菜都用一个相同的碗盖了起来,里面的饭菜尚有余温。碗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令狐恒拿起一看,却是武震的字迹:“师弟,看你正在用功不敢打扰,但修炼虽重要,也不能忘记吃饭啊!这里面有你最喜欢吃的冬菇炒萝卜,可得趁热吃了,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令狐恒看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暗道:“老道士说话言简意赅,大块头则罗哩罗嗦,真不知道老道士是怎么教他的,一点都不像他!”想了一会没想通,也不去想了,拿起筷子就吃起饭来。一大竹筒饭,几味小菜,竟被他一人横扫而光,可见他真的是饿得狠了。吃完后,令狐恒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也不去收拾碗筷,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接下来的三年要怎么过。
可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根浮萍似的性子,随遇而安,以后的事他也没啥心思去想,不如就不想了吧。令狐恒想到这,也知道多想也无用,站起身来,信步往门外走去,却是他静极思动,想要放松一下心情。若是天天呆在茅屋里,不把他闷坏了才怪呢。
当令狐恒走到绝壁之下时,突然发现月光正好照在绝壁之上,竟隐隐好像有几幅图显像出来,却是一个人手持剑诀,指引仙剑之术!令狐恒一阵诧异,抬眼看了看月亮,宛如玉盘,原来今日是十五。令狐恒目力极好,即便绝壁之上的图像模糊不清,令狐恒也能寻到一丝韵味,观察了一刻钟后,令狐恒发现这竟然是一门御剑诀的修习方法!不过好景不长,仅仅又是一刻钟后,随着月亮位置的移动,剑图渐渐隐没在岩壁之上,在无踪影。令狐恒刚刚看得入迷,哪能轻易放弃,刚想攀岩而上,却发现高达五十丈的绝壁之上只是光秃秃的岩石,并无借力之处,以令狐恒半生不熟的漂浮术是万万不能到达绝壁上面的。如此一想,令狐恒心有不甘地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他又想:“即便漂浮术上不去,御剑术不能上去吗!”于是乎,令狐恒对结丹中期更是期待了,因为令狐恒知道老道士不会骗他的,御剑术须得等到炼丹中期才能修习,其间应该大有道理所在。
令狐恒想到这,又观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发现绝壁虽高,但不及对面的山高,是以常年见不到月光,皆被那座山挡住了,唯有月圆之时,月亮爬到最高处才有一丝月光能透隙而下,不偏不倚,真好覆盖了整个剑图。若这是有人故意布置的,那真的可以说得上是巧夺天工!令狐恒存了心思:“月圆之时,唯有一个月中的十五、十六号,说不定明日剑图在月光的映射下还能显像出来!”有了这个有趣的事情,令狐恒登时有了兴致,也不觉得面壁有什么委屈、无聊的了。
不过,令狐恒还是有些舍不得剑图,虽然只是短短几刻钟,却让令狐恒打开了神秘的那扇门,窥得一丝修仙的真谛,不要说他了,即便是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了数百年的人物得了这种机遇,十有**也是流连忘返,大有不得宝山不回头的架势。
虽然心中难以割舍,但随着月亮西移,却再也找不到剑图的踪影,令狐恒只得悻悻地回到茅屋内,勉强收拾心神进入修炼模式却始终心有牵挂,不能完全静心,是以这次修习也没什么效果可言,灵力增长微乎其微,几可不计。待武震再次送饭来之时,令狐恒也能感应到。
武震走进屋内,端出几碟小菜,又把昨日的残羹剩菜收拾好了,才问道:“师弟,你在这住的惯吗?”令狐恒眨了眨眼睛,说道:“怎么会不惯呢,没有老道士在眼前晃悠,日子过得挺舒坦的!”
武震呵呵一笑,说道:“师父那是为你好。”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了,这绝壁可能蕴藏有本派的绝学,师弟可要把握机会啊!”
令狐恒听了,身子微微一震,瞬间想到昨晚绝壁上的剑图,暗道:“难道那就是本派绝学?”当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那是自然。”
武震又说了:“师弟,昨晚的饭菜还合口味吗?若是不合,我再研究几道新菜让你尝尝。”
令狐恒说道:“挺好的,你就照这么做吧。”
武震突然眼眶一红,说道:“师弟,你不知道,师父昨晚在你房间呆呆坐了一晚呢,我喊他吃饭也不听,也不知道怎么了。”
令狐恒听了,心中一震,但嘴上还是说道:“那有什么,不是我不在了,没人给他添麻烦了,高兴的呗!”
武震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待你是很好的,我也没见过他这样对待过谁。”说着,收拾好昨天的剩菜,装进篮子,“师弟,我要回去了,不然师父该着急了,今晚我再送饭过来,若是饿了,我还在篮子里放了些干粮。”说完,就抬脚出了茅屋。
令狐恒没有听清武震后来说了什么,心中只是重复着那句话:“师父昨晚在我房间呆呆坐了一晚?师父昨晚在我房间呆呆坐了一晚?为什么呢?”其实他心中是明白的,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武震再次送饭,看见令狐恒把饭菜都吃完了,很是高兴,在令狐恒耳旁一直说啊说啊,令狐恒则心有他事,是有一搭没一塔地回着武震的话,显得心不在焉。武震说了,他送饭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每天加起来才能见到令狐恒一个时辰,当然要大说特说了。好不容易武震说完了,提着饭篮走了,令狐恒才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跑出茅屋,静候月光映射绝壁的那一刻。渐渐,月亮再次出现在对面那座山的山头,一缕月光打破了夜的寂静,柔柔地映射在绝壁之上,剑图再次显像出来。
又如同约定好的一般,仅仅几刻钟,剑图又隐没在岩壁之中,令狐恒则心若有失,因为他只是看见了剑图,却不能体会其间真意,可谓是心痒难搔,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第二日晚上,令狐恒还是端坐在绝壁之前,但月亮已经转缺,映射不到绝壁之上了,令狐恒虽然早已推测得知,但还是微微惆怅。
接下来的几个月,每月十五十六,令狐恒必定会端坐在绝壁之前,参悟剑图,虽然时有下雨、阴天之时,月亮不出,但令狐恒早已炼就了一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定力,再也不会怨天尤人,却不料五个月后的某天,令狐恒不知不觉堪破修为障,晋入了结丹中期。
第十九章:两个老头
晋升到结丹中期之后,令狐恒并没有心急地去学绝壁上的剑图,因为他知道机缘不到,就算是强求也没用,若是能学会的,这五个月以来,以他的资质早就融会贯通了。所以,令狐恒打算先把临风御剑诀学会了,反正剑图他已经记住,看不看绝壁都一样。
拿起那本一直丢在桌子上,已经沾满灰尘的《临风御剑诀》,里面方方正正的正楷,勾起了令狐恒对老道士的想念:“这么久没见到老道士了,他也不来看看我,该不会早就忘了我这个老是给他惹麻烦的徒弟了吧?”苦笑了两声,翻开书看了下去。
有了灵力的基础,修炼御剑诀也不是很困难的事了。令狐恒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道士一再强调必须要有结丹中期的修为才能修习御剑诀了,因为御剑诀实在是太消耗灵力了,按照令狐恒如今的修为,御剑而飞,仅仅能飞出不过百里地就已经灵力告竭,需得打坐半天才能完全恢复。而修仙者没有灵力之后,只是比普通人强大一点而已,这种情况最是危险,若是遇到敌人,怕是要饮恨九泉了。
这仅仅是一个弊端而已,若是功力不到强自修炼御剑诀,不仅给自己的经脉带来极大的负担,还容易就此走火入魔,经脉俱焚,沦为废人,实在是不明智之举。令狐恒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听从了老道士的话,没有私自修炼御剑诀,不然可就惨了。
其实御剑诀的修炼并不困难,困难的只是灵力的积累,若是灵力够了,修炼起御剑诀自然是得心应手。这就好比一个小孩子拿一个十斤重的锤子在挥舞和一个壮年人拿同样的锤子挥舞起来,一个必定是累得气喘吁吁,一个则是毫不费力,两者的差距就在这里。但凡有一些练剑基础之人,灵力足够的情况下,学起御剑诀来绝不会像练剑一般吃力,聪颖者一天就可学会,愚笨者最多也只需五日,其间道理就在此。当然,前提是你得有御剑口诀,否则你功力再深也是摸不着门道的,因为御剑诀的口诀实在是巧夺天工,不似人间之物。
令狐恒的资质自然是好的,御剑诀的道理他一看就已经悟通了大半,剩下的就是要在实践中领悟了。令狐恒默默地记住了御剑口诀,然后提着那把“碧月”仙剑走出了茅屋,默念了一遍御剑诀后,双手一划,在灵力的牵引下“碧月”仙剑越鞘而出,神奇地漂浮在空中!
第一次用御剑诀就能成功,令狐恒兴奋得几乎要跳了起来,接下来就是要趁着灵力尚未枯竭,赶紧练习临风御剑诀上的各种招数,毕竟让仙剑漂浮起来只是最最基本的入门功夫而已,名声在外的御剑诀哪里会只有这般拙劣的招式?诸如“流光飞剑”、“人剑合一”、“万剑归一”等等都是御剑诀里了不得的招式,任何一招都是能让天地变色的存在。只不过,招式固然强大,相对应的需要的灵力自然也是越多,按照令狐恒如今的修为,是绝对没办法用出这些招式的,他现在能用的只是一些“仙剑三分”、“渡灵在剑”、“剑气纵横”等灵力消耗较小的招数而已。即使是这类招式,令狐恒也用不出几招,毕竟这里的灵力消耗实在太大了。
令狐恒双手一捏剑诀,“碧月”仙剑便灵活地转了个弯,悬浮在令狐恒的头顶。令狐恒默念了一遍剑诀,然后左手一牵引,右手一划,“碧月”仙剑蓦地分出两道剑影,灵活地在空中吞吐着灵气,极为渗人。
令狐恒虽然灵力消耗很大,但是看见这招“仙剑三分”练成了,也不由得很是开心。趁热打铁,令狐恒的双手剑诀一换,仙剑立即恢复原样,但是神华内敛,剑芒隐隐闪现,若是一击出去必定是雷霆一击!因为灵力消耗太大,令狐恒的脸上都淌出汗珠了,但是再一次修炼成功这招“渡灵在剑”,令狐恒略显铁青的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笑容。
令狐恒心想:“再接再厉,下一招是‘剑气纵横’!”想到此处,更不犹豫,双手再次转换剑诀,心中默念一遍,然后低喝道:“疾!”只见“碧月”仙剑剑身上光芒大闪,剑气往四周逼开,地上的野草也经受不住这般气场,纷纷随着剑气伏在了地上,煞是壮观。
但是,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令狐恒本来就所剩不多的灵力被一抽而空,没了灵力的支撑,“碧月”仙剑便不再受到掌控,“铛啷”一声跌落在地上,令狐恒也再支撑不住,往后一倒,躺在了荒草间,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虽然浑身酸痛,没有一点力气,令狐恒还是感觉到内心一片空明,因为他已经修成了御剑诀,就算此刻遇上赵玄奇,令狐恒单凭自己也能让他重创了,也不需要过度运用瞳术了。
躺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恒才感到灵力一丝丝恢复起来,好不容易才能站起身来,捡起“碧月”仙剑跌跌撞撞地往茅屋走去。刚刚回到茅屋,武震后脚就来到茅屋外,给令狐恒送饭了。
听得令狐恒已经修成了御剑诀,武震比自己修成还开心。令狐恒开心之余,不免开了瞳术看了看武震的修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武震居然已经修到了结丹后期大圆满的境地,只差一步就可迈进千万修炼之人可望不可即的元婴境界!令狐恒忍不住问了武震的修为,武震挠着脑袋说道:“我快要渡劫了,只差一步就可到达元婴,师父说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不过,师弟你不用担心,你资质好,肯定比我的速度还快的!”令狐恒虽然已经知道武震的修为,但是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令狐恒很是震惊,顿时,练成御剑诀的兴奋荡然无存,只是默默地吃着饭。武震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没注意到令狐恒的变化,自己倒是很兴奋的讲起缄言道人的事,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令狐恒早就吃完饭了,武震还是在讲。若不是注意到时间的变化,恐怕武震还会一直讲下去,收拾好碗筷后,武震说道:“师弟,那我明天再来给你送饭。”
令狐恒心不在焉,在想着怎么修炼呢,只是含含糊糊地“嗯嗯”了两声。武震走后,令狐恒迫不及待地盘膝而坐,恢复起灵力来。当周天缓缓运行过后,令狐恒惊奇地发现了,当灵力用完后,恢复灵力后,居然比原来增长了一丝灵力!虽然这一丝灵力不怎么起眼,但是在感觉敏锐的令狐恒看来,这可是了不得的发现!
“决定了,决定了!”令狐恒在心中呐喊道,“以后我就拼命消耗灵力,那么灵力会增长快一点吧?哈哈,我真是天才!”......
说做就做,令狐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拼命修炼御剑诀,灵力消耗完了又恢复再次消耗,就这么一直循环着。很快,他的修为已经水涨船高,不到一个月已经达到了结丹中期大圆满的境地。
这天,令狐恒再次恢复灵力后,不知不觉已经堪破了修为障,水到渠成,晋升至结丹后期了,丹田内那一团氤氲之气也凝成一个圆溜溜的小金丹,而这正是晋入结丹后期的标志。令狐恒心中无喜无悲,缓缓查探了一下自身修为后,也没什么好兴奋的,这等进度令狐恒是早就预料到的了。出了茅屋,令狐恒突发奇想:“来这这么久,也没探查过绝壁之上有什么,现在已经练成了御剑诀,为何不上去探寻一番?”想到此处,令狐恒也不犹豫,召唤出“碧月”仙剑,双手一捏剑诀,纵身一跳,稳稳地站在仙剑之上,然后再剑诀一转,催动仙剑往上飞去。若是其他人,第一次御剑而飞,恐怕连方向也不好掌控,但是令狐恒是个例外,这一个月来他的竭力修炼终于体现出成果了,仙剑的掌控无比熟练,一张一弛信手拈来毫不费力。若是外人看到,没人会怀疑他是第一次使用御剑术,因为他的动作太熟练了,仿佛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
“碧月”仙剑稳稳攀升,不一会几十丈高的绝壁已经成功超越了,令狐恒往下一看,不由地“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绝壁之上,居然还有两间茅屋,茅屋后面,居然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以令狐恒的神瞳,居然看不清深渊底下有什么。
“你终于发现这里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令狐恒才发现,茅屋前面还坐在两个老人!两个老人长相甚是奇特,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映成趣。令狐恒看得有趣之处,不由地笑出声来。
“师兄,你看吧,我都说了不要坐在门前,很容易给人笑话的!”那个矮胖老者说话了。
高老者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他的眼睛好像从来没睁开过一样。矮胖老者又说道:“那个小子,你也太没礼貌了,在上面看了这么久都不下来请个安,你不知道我可是你的曾祖师一辈的吗!”说话老气横秋,但是令狐恒看得出来他就是个老顽童,也就遂了他的心愿,催动仙剑缓缓降落,然后收起“碧月”仙剑,施了个礼道:“小子令狐恒拜见两位前辈!”
矮胖老者甚是开心,跳起身来,拍了拍令狐恒的肩膀,说道:“小子,你真不错,合我的胃口!”
令狐恒笑道:“小子不敢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高老者说话了:“你发现绝壁上的秘密了?”
令狐恒先是一惊,但是想到自己从未发现绝壁上居然还有人,那么两位老者自然是功力通天的存在了,他们要是在一旁不想让令狐恒发现的话,令狐恒也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令狐恒知道隐瞒不住,只得说道:“发现是发现了,只是还没学会。”
这时,矮老者抢过话端:“你小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这是祖师飞升之时留下的剑图,自古以来就没多少人能领悟,不是我说,就连我的师兄,号称古剑派千年不遇的奇才也只是领悟一点点真意,小子,你还是再看多两年吧!”
令狐恒笑了笑,不置可否。就在这时,高老者突然睁开眼,神目如电,直透令狐恒内心:“你领悟多少了?”
令狐恒心头一凛,如实说道:“已经记住,但是还不能领悟。”
高老者说道:“很好。”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若不是令狐恒知晓他还活着,还以为他已经坐化了呢。
矮老者似乎是很多年没和其他人说过话了,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小子,我那先仰师侄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嘛,把你送来这里,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啊,快说,我那好师侄为什么会让你来这?”矮老者好像是天生多动症,一边说还一边绕着令狐恒转,把令狐恒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个遍。
令狐恒也不隐瞒,把之前的事都说了一遍,连莫名其妙打败赵玄奇都如实说了。高老者和矮老者听了,眼里都闪过一丝惊意。高老者没说什么,矮老者倒是说道:“看来你小子还挺有两下子啊,居然能以结丹初期的修为打败会御剑诀的高手,难得!你是谁人门下?”
令狐恒脑中闪过老道士的身影,黯然说道:“缄言道人。”
高老者听了,甚是一惊,说道:“是缄言师侄一脉啊,怪不得!”
矮老者也很满意地拍了拍令狐恒结实的后背,说道:“我们师兄弟在这荒山野岭的也怪寂寞,你若是没事就多点上来陪陪我们好了,当然,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令狐恒是人精,哪里听不出矮老者话中有授武之意?原本的黯然一扫而空,当即高兴地说道:“前辈有令,小子自当遵从!”
矮老者又说道:“给你送饭的就快到了,你现在下去吧,别让其他人知道这里的存在。”
令狐恒告辞一声后,再次催动御剑诀,回到了茅屋内。果然,一刻钟后,武震提着饭篮来到茅屋中了。
第二十章:困魔渊
难得令狐恒心情好,和武震各种扯,武震也乐得和令狐恒说话,两人完全忘记了时间,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多。武震意犹未尽,还想再说,但是天色已晚。武震想了想,说道:“师弟,我预感到这两天就要渡劫了,可能没办法给你送饭了,我带了五天的干粮给你,若是我不能来,你将就吃些干粮吧!”
令狐恒早就得知武震快要渡劫,此时听来也不意外,只是说道:“大块头,你渡劫可要小心,元婴之劫不同以往,千万不可大意。”
听得出来令狐恒话语中的拳拳关心之意,武震很是感动,但是他词不达意,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道:“我会小心的。”
令狐恒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嘱咐他不要冒进,要稳着点,武震也一一点头了。
以往都是令狐恒巴不得武震快点走,免得他啰里啰嗦的,但今天情况反着来,武震倒是想快点走,却被令狐恒一再拖住,好不容易令狐恒才啰嗦完,武震连忙提着饭篮就走了,看来他也是怕了令狐恒的啰嗦。
令狐恒倒是不觉得自己很罗嗦,因为他在意武震这个朋友,甚至把他当做了兄长一样看待,可这个兄长脑筋不太灵光,生怕他练功练出了岔子。
其实令狐恒不知道,但凡聪慧之人,渡劫之时,各种心魔纷至沓来,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而武震这类看似木讷,实则大智若愚之人,渡劫之时反而轻松得多,没有心魔的困扰,渡劫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可令狐恒关心则乱,以他自身的经历告诫武震,未免是有点多余了。
这晚又是十五,令狐恒按照惯例还是走出了茅屋,静静地坐在荒草之中,仰望绝壁。不多时,玉兔东升,皎洁的月光缓缓地映照在绝壁之上,如同约定一般,剑图再次显现出来。令狐恒眼睛静静地盯着剑图,却不料注意力实在是太过于集中,一阵疲倦的睡意袭来,令狐恒竟然陷入了半醒半睡的状态中!
绝壁之上,一片月光中,有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令狐恒,看着令狐恒居然睡了过去,一个声音小声说道:“师兄,我都说你看错了,那小子分明就是睡着了,哪里是在看剑图!”
沉默了好一会都没人说话,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师兄,那小子睡着了,月亮再过一会就照不到绝壁了,看来今晚又是没有收获的了,不如回去打坐也好,睡觉也罢,好过在这里吹冷风,偷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吧?”
另外一人终于出声了:“不急,慢慢看。”
不用说,又是那两个老头了。只见矮老者嘟着嘴,一脸不满地坐在了地上,狠狠地盯着令狐恒,看着这个让他“受罪的”小子。高老者则面无表情,静静地关注着令狐恒的动态。
而此时,令狐恒早已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状态之中,剑图竟然在他的脑海中动了起来!剑图之上,原本只是大意地将御剑诀展现出来而已,若只是干干地看着,估计再看一百年也无济于事。而一旦将这些剑图都联系起来,才会发现其间的真意:此刻的令狐恒正是如此,剑图上原来极其模糊的人影渐渐在脑海中清晰,一招一式也不再神秘莫测,变得有迹可循。就这样,一招一式在令狐恒脑海中展现了出来,令狐恒也一招不漏地记忆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月亮早就西移,剑图已然隐没,令狐恒却还在那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中,看似闭目打坐,实际已经神游天外。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令狐恒自然而然地睁开了眼睛,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剑图已经在令狐恒脑海中演示了一遍,虽然剑意高深,令狐恒也不能一时间尽悟,却也牢牢记住了。
其实令狐恒不知道,他这一闭眼,正是修仙之人求之不得的顿悟之境!顿悟可谓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可遇而不可求,若是一朝顿悟,一步登天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只能存在于传说之中,普通修仙者奢求的不过是顿悟小小一个修炼难题都不得,可见顿悟是多么难得。而这也和老道士的特殊教导方式有关,不得不说,令狐恒是因缘际会,才有幸一观这古剑派绝技的真容。须知,近百年来,仅仅只有现任掌门杨先仰悟到了一点剑图真谛,怕是和令狐恒相比也是有所不如。
隐在暗处的高老者看着令狐恒睁开眼后,眼中剑意纵横,似乎有剑意射出来一般,不由低声惊叹道:“好小子!”矮老者此刻正气鼓鼓地盘腿坐在地上,听得高老者这一声惊叹,以为出了什么事,也不见他怎么动,竟瞬息间来到高老者身旁,问道:“怎么了,师兄,那小子怎么了?”
高老者不语,矮老者自讨了一个没趣之后,看到令狐恒睁开眼了,却也没发现什么。却也不能怪矮老者,因为令狐恒眼中的剑意只是一闪而没,他看的时候,刚好隐没了而已,自然没能发现什么。矮老者自言自语地说道:“师兄,我看那小子也没什么啊,什么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高老者紧紧地看着正转身走进茅屋的令狐恒,沉声说道:“要是我没看错,那小子恐怕是将剑图领悟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矮老者失声叫了起来。好在山风够大,隐盖了他的声音,传到下面也只是细微的嗡嗡之声而已。
高老者一副沉默的样子,矮老者是了解他师兄的,知道他是不会说谎的,但是他还是不敢置信地说道:“这......这不可能啊,连师兄你都没悟懂,那小子居然领悟了?”
高老者叹息着说道:“师弟,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问题所在了。你从小就争强要胜,而我也从来不是一个肯服输的人,所以对祖师留下的剑图太过于在意,而越是在意越是领悟不了。那小子显然是不知道剑图的重要性,抱着能得到就好,不能得到也罢的心态,所以一朝顿悟。唉,这‘荡群魔御剑诀’威力惊人是你我都知道的,但是能不能修炼却是要看机缘,天意啊,天意!”
矮老者听了,也是一阵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师兄,如果真是这样,这‘荡群魔御剑诀’岂不是面临失传的风险?祖师留下来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被掩埋了!”
高老者摇了摇头,知道矮老者还是放不下剑图,说道:“师祖曾说,剑图是留待有缘之人,缘分不到,强求亦是枉然。师弟,你困在大乘初期很久了吧,若是你能悟通这个道理,修为障自然冰消雪融,修为精进。”
矮老者挠了挠脑袋,过了好一会,说道:“我还是想不通。”
高老者知道,连他都放不下剑图,何况是矮老者!叹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突然,整座山,包括绝壁都震了一震,高老者和矮老者反应神速,立马移形换位,来到茅屋后面的一处深渊边上,两师兄弟心意相通,也不需要多说,同时出手,而两人用的却是绝不相同的手法,一刚一柔,刚柔相济,两股灵力登时汇成一个阵法,向深渊覆盖了过去。而此刻,深渊里面抖动得更加厉害了,竟然把深渊出口之上的阵法抖动了出来!要知道,这可是当年古剑派祖师亲手布下的阵法啊!不仅深渊内的山体金刚不坏,万法不侵,就连出口的禁制也是用九十九个玄天困魔大阵封印起来的,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这个困魔渊是多么不平凡了。但是,居然还是困不住困魔渊内之人,那里面的人也太变态了吧?!
高老者、矮老者好像已经多次面临这样的问题了,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把自身的灵力往困魔渊内灌注,激活这困魔渊内的玄天困魔大阵。此刻,两位老者的实力终于看得到了,灵力已经凝练得如同实质,这分明是修为臻至大乘期的高手的标志啊!看来古剑派内真的是卧虎藏龙,功力最高的,怕是不出这两位老者左右了。
有了高矮老者的灵力输入,困魔渊内渐渐平静了下来。两位老者还是不放心,继续往封印处输入灵力,若是有高手在一旁肯定会被吓一跳:这分明是相传古剑派已经失传了的两仪阵法啊!这个阵法不仅需要功力相仿的两人,而且必须心意相通,且所修炼的功法必须完全相反才有条件修炼而成。不得不说,条件实在是有点苛刻,阵法濒临灭绝也是情有可原。
良久,高矮老者才停止输入灵力,封印也渐渐隐没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危险往往是隐藏在最不起眼之处的,眼前的困魔渊就是一例。矮老者毫不做作,一屁股坐倒在地,嘴里咒骂道:“这魔头,也太能折腾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这么一次,我都快灵力枯竭了!”
高老者倒是不说话,但也在旁边喘着粗气,看来灵力消耗也是很大的。他再看了看黑黝黝,一望无底的困魔渊,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蓦地升起,让他有些心惊肉跳,暗道:“难道这魔头真的快要练成那个了?若是如此,就是这玄天困魔大阵也困他不住啊!”
绝壁之下的令狐恒倒是没啥感觉,只道是一场小小的地震罢了,一如以往地盘腿修炼起来,默默地体会刚刚领悟的御剑诀。虽然此刻他的修为,要用这样的御剑诀实在是力有不逮,但熟悉一下却也是可以的。不知不觉间,这一修炼,又是一个晚上。
第二十一章:教唆
翌日,令狐恒从修炼的状态缓缓退出后,感觉全身舒泰,比吃了仙丹还爽。可能就是这样一种感觉让他始终舍不得离开古剑派吧,令狐恒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他,让他始终保持每天都要修炼的习惯。摇了摇脑袋,令狐恒苦笑着自嘲道:“想这么多干嘛!”
屋内的蜡烛早就在一晚内燃尽,只在烛台上遗留下一滩滩余蜡。令狐恒两眼无神地看着烛台,心思却是想着刚刚领悟的剑图,他发现这剑图实在是博大精深,一招一式浑然天成,若不是机缘巧合,怕令狐恒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么精妙的招式。但越是钻研其中就越是深陷于此,不能自拔。好在令狐恒心志够坚毅,也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功力低微,连缄言道人给他的临风御剑诀都没能练会,剑图这么高深的剑诀,岂是现在的他能使用的?深深懂得量力而为的令狐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强自收敛心神,不再去思索有关剑图的事。
令狐恒收敛了心神后,站起身来推开茅屋的门,走出了茅屋。却不料就这么思索一下剑图,时间竟然已经是快到午时了!若是平时,武震已经提着饭篮走在路上了。但今日,却是武震冲击元婴期的关键时期,不可能再为令狐恒送饭了,想到这,令狐恒的心里一阵失落,更多的却是在担心武震能不能顺利渡劫。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下之后,令狐恒缓缓走回茅屋,拿出武震昨晚留下的干粮就着水吃了起来,算是一顿饭了。
感觉饱了之后,令狐恒拍了拍肚子,满意的站起身来。突然,他想到绝壁之上还有高矮老者两个人呢,也没见有人帮他们送过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怎么行!想到这,令狐恒把剩下的干粮全都放进饭篮里后,再拿上那壶水,提起“碧月”仙剑,走出了茅屋。
只见令狐恒手中剑诀一捏,“碧月”仙剑登时载着令狐恒往绝壁飞去,只是转瞬间的事,令狐恒已经御剑飞到绝壁上空了,他往下一看,发现高矮老者都做着同一件事——盘腿入定,却不知是在修炼什么心法。令狐恒也不好打扰,只是催动剑诀缓缓降落在绝壁上。还没停稳,矮老者就开口了:“小子,你来了?”令狐恒往矮老者看去,只见他早已经睁开了眼,还朝他眨了眨,活脱脱一个老顽童的模样。
令狐恒收起“碧月”仙剑之后,说道:“打扰到前辈了?小子是来给你们送饭的。”
听到“饭”这个字,矮老者顿时两眼放光,跳起身来一把夺过令狐恒手中的饭篮,掀开盖子一看,登时苦瓜着脸,说道:“怎么是干粮!”
令狐恒挠了挠后脑,说道:“我师兄他渡元婴劫去了,估计得有几天不能给我送饭了,前辈就将就一下吧!等我师兄再来送饭的时候,我叫他下次备多一点饭菜。”
矮老者喜逐颜开地说道:“这样好,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小子挺有良心的!”说着,拿起一块干粮,啃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道:“好多年没吃过东西了,干粮也不错,吃了再说!”
令狐恒听到“好多年没吃过东西”时一惊,欲言又止。而此时,矮老者因为吃得太大口,干粮又干又粗,噎住了喉咙,拼命地咳嗽起来。令狐恒连忙打开水壶递给矮老者,矮老者不由分说,一壶水咕噜咕噜地狂饮起来。等矮老者喝完之后,令狐恒说道:“前辈不需要吃得这么急的!”
矮老者抹了一下嘴巴,把水壶还给令狐恒,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没吃东西都能活着?”令狐恒不好掩饰,只得点了点头。矮老者得意地说道:“这是我们修炼‘辟谷’神功缘故!”
令狐恒一愣,差点没笑出声来:“‘屁股’神功?”
矮老者脸一红,说道:“什么‘屁股’,是‘辟谷’,没文化!”
令狐恒才想起在书上看过关于“辟谷”的事,“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是辟谷的最好解释,是很难得的一种修炼方式,却不料真的有这种神功的存在。
矮老者继续说道:“没想到我这么久没吃东西,一吃就是干粮,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啊!”说着,眼睛却是瞟向了令狐恒,让令狐恒直觉到一股危险向他袭来,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果不其然,矮老者说道:“小子,你想学这‘辟谷’神功吗?”
令狐恒一愣,然后说道:“小子连‘浩然正气诀’都没学好,哪里敢奢望其他绝学!”
矮老者拍了拍令狐恒的手臂,说道:“你小子很不错,那我教你一套拳法好了!”
古剑派的弟子无不是剑技惊人,拳脚却是平庸的很,令狐恒也很为此头大。听得矮老者肯教他拳法,令狐恒自然是喜出望外,毕竟以矮老者的身份,教的拳法也不会差到哪去。令狐恒反应奇快,立即说道:“那小子却之不恭了!”
矮老者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教你拳法倒无不可,只是我刚刚没吃饱......”
令狐恒聪明至极,立即接过话道:“那小子去找些食物来孝敬前辈!”刚想御剑而飞,却被矮老者一把拉住,令狐恒有些不解地看着矮老者。
矮老者难得地脸一红,说道:“别急,别急!小子,你听我说。世间的美食我早已经吃了个遍,大部分没有兴趣再吃。但有一种,至今令我难忘。”
听得矮老者如此说道,令狐恒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问道:“不知道是什么美食?”
矮老者示意令狐恒低下身,附耳小声说道:“就在咱们古剑派内,有一个瀑布,瀑布下有个深潭,唤作瑶露潭,相传是不知道几代的一位女性长老从瑶池里带回来三滴玉露,倾倒在水潭中,以至于潭水清澈见底,水质甜美得不可思议!不仅如此,潭中的鱼也因此肥美得不同寻常,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味!我在四十年前有幸尝了一次,那肉质,香滑爽口,至今难忘!”矮老者说着,两眼都快冒光了,就像一头饿狼一般。
不过,令狐恒也有五六年没吃过肉了,青竹林里都是素菜,整个古剑山虽然野味众多,但令狐恒都不曾出过几次青竹林,自然没法弄到肉来吃。听得矮老者如此一说,令狐恒也是食指大动,恨不得现在就抓一条鱼来医治一下肠肚:“不知道那瀑布在哪?”
矮老者说道:“此去东南方五里有余,山势险要之处便是了。”顿了一下,继续小声说道:“你若是抓得回来一条鱼,我就教你我自创的‘灭魔掌’!”
在矮老者的两重诱惑之下,就算令狐恒不愿意也变得毫无抵抗力,更何况他早就渴望吃肉,而习得拳法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令狐恒怎么会放弃!当即运起剑诀,御空而去了,瞬息间便不见影踪。
待到令狐恒去的远了,矮老者才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小子真是可爱至极!”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高老者说话了:“师弟,你叫他去那了?”
矮老者掩饰不住笑意,点了点头。高老者说道:“你当年为了偷吃瑶露潭中的鳜鱼,差点把命留在那了,你还叫那个小子去送死?”
矮老者说道:“瑶露阁一脉不会真的下毒手的,毕竟大家都是古剑派弟子,就算那小子失手了也不会有性命危险。再说了,要不是我当年冒着危险,你我能吃到号称天下第一美味的瑶露潭鳜鱼,之后对世间所有美食都厌倦了,否则怎么能修成这‘辟谷’神功!”
高老者听了,也不说话了。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哪里会什么‘灭魔掌’了?”
矮老者自得地一笑:“用掌来灭魔,自然是‘灭魔掌’了!”
高老者一惊,说道:“你该不会是想把‘天地玄黄掌’教给这小子吧?你忘了师父当年是怎么说的吗!”
矮老者神色一正,说道:“师兄,别再迂腐了,这‘天地玄黄掌’若是再不传人,就真的失传了!当年与魔门一战,我辈高手死伤殆尽,若不是师父拼死护着我们,我们早就去见三清老祖了!若是魔门再起风波,那古剑派可能更加凋零了!师兄,你说是遵守师父的遗训,还是让本门绝学失传?”
高老者沉默了,良久才说道:“那你传他这‘灭魔掌’吧!”
矮老者嘿嘿一笑,却也不再说话了。
话说令狐恒一路御剑而飞,这是他修成御剑术以来第一次这么长距离的御剑,看着身边的空气因为快速摩擦而形成的淡红色护罩,令狐恒心中蓦地腾起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看着下方缩小的景物,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不过好景不长,五里地,对于能御剑者来说,不过是转眼间的事。令狐恒因为不知道地点,于是便降低了速度,一路搜寻了过去。不多时,耳边传来一阵水流的轰鸣声,令狐恒知道瀑布就在左近了。再飞得近一些,令狐恒便以他那过人的目力看见了一道悬河般的瀑布。
好一道瀑布!只见那水像脱缰的野马,澎湃咆哮,声若奔雷,急湍翻腾,自上而下坠入下面一个深潭之中,水气蒙蒙,珠玑四溅。深潭里,隐隐可见几尾大鱼悠然其间,想必这就是令狐恒要找的瑶露潭了。
令狐恒心中一喜,急忙御剑飞去,堪堪到了瑶露潭上空,刚想催动坚决降落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娇叱:“站住,你是何人,为何御剑来瑶露阁?”
第二十二章:偶遇
半空中,令狐恒闻言一怔,缓缓调转方向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名身着古剑派服饰的年轻女弟子。只见她身材娇小,年约十二三岁,却已经落得一副美人胚子像,姣好的脸蛋,灵动的大眼睛让人突生我见犹怜的感觉,头上的秀发半披着,落在左边的肩膀上,素手芊芊握着一柄和身材不成比例的仙剑,正在气鼓鼓地望着半空中的令狐恒。
好在令狐恒也是身着古剑派服饰,这才让小美女没有喊人。令狐恒心想:“这里是什么瑶露阁?不是没人管的瑶露潭而已吗!”隐隐间,令狐恒感觉到好像被矮老者耍了一道。
小美女气急,她都这么大声地叫了,令狐恒还是像没听见一样,这是摆明无视她啊!这让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小美女怎么吞得下这口气?当即不顾形象,再次娇喝道:“来人通名,不然我就喊人了!”
令狐恒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催动剑诀降落下来,那小美女见令狐恒一话不说就降落,警惕地退后了几步,紧紧握住手中的仙剑,怕令狐恒暴起伤人。可是这动作在令狐恒看来是很不堪的,不要说小美女的修为比令狐恒落后一大截,就算是同等的修为,小美女这样的防御架势,令狐恒也是信手就能破解的。
令狐恒收起“碧月”仙剑之后,微微躬身施了一个礼,说道:“姑娘,你说这里是瑶露阁?”
小美女警惕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点了点头。令狐恒心道:“糟了,若是无主之物,我自能不问而取,但现在是有主之物,而且这女弟子看起来还是看守这瑶露潭的,这该如何是好!”
小美女见令狐恒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不说了,她还在等待下文。等了一会,终究是耐心不足,小美女开口道:“你是谁,来瑶露阁想做什么?”
令狐恒念头一转,说道:“我是青竹林的弟子,奉师父之命来瑶露阁求一尾鱼,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心中却是想到,“我这话说得太没水平了,谁都知道我师父不吃肉,不过看这小丫头不过是刚刚加入门派,也可能不知道,赌一把,看有没有这个运气!”
小美女狐疑地看了他一会,说道:“这我不能做主,得去告诉师父!”
令狐恒连忙叫住她,说道:“这么小的事,何须劳动姑娘师父的大驾,不如让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小美女固执地说道:“不行,潭中的鱼都是有数量的,少了一尾师父都会责骂我的!”
令狐恒惊奇地说道:“这鱼还有数量?”
小美女骄傲地说道:“那当然,潭中的鱼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百年来吸收这瑶露潭的水,已经变得能医百病的神鱼了。瑶池玉露你知道吧,潭中的水可是混入了三滴瑶池玉露哦!”
令狐恒当然知道瑶池玉露,这么出名的疗伤圣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瑶池玉露传言能治百病,尤其是对外伤有神之又神的疗效,一滴瑶池玉露,不管外伤多么重都能瞬息间痊愈,可谓是圣药。但瑶池玉露是有这样的功效,谁知道连带水中的鱼都有这般功效了呢?虽然比不上正品的瑶池玉露,但能治百病一条,已经是不可多得之物了,怪不得瑶露阁的人这么看重这潭中的鱼。
令狐恒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道:“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我师兄病了,吃什么药都不见好,听说这瑶露潭的鱼具有这般神效,师父才叫我来取的。姑娘,我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你也不忍心看我师兄就此不治吧?”令狐恒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动作都做得很到位,就连他自己都差点被骗了。
哪知道,小美女是油盐不进的类型,虽然她看了令狐恒的表演,也有点同情,但是她还是说道:“不行啊,师父吩咐过,不管是谁,没她同意都不能拿走潭中的鱼。”
令狐恒见软的是不行的了,这小美女也不是这么好骗的,那令狐恒想:“若是我一击就能制服她,那么就能拿鱼了吧?不过,为难一个小丫头,哪里是我令狐恒的作风?此事万万做不得!”
正思量间,小美女突然叫道:“不对,你是令狐恒!”
令狐恒一愣,说道:“你认识我?”
小美女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虽然不认识你,我可是在剑会上见过你师兄的,人人都知道青竹林就两个弟子,一个是武震,一个是令狐恒,而你早就被掌门罚去面壁了,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想编织谎言来骗我瑶露阁的神鱼?”
令狐恒没想到这小美女居然认识武震,这一下登时弄巧成拙了,他只得道:“我......我......”情急之下,就想把高矮老者的事说出来,但突然想起来,矮老者说过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才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美女一见令狐恒语结,登时也明白了令狐恒的来意不善,而且还编造谎话骗她,这点是最不可饶恕的!小美女娇喝一声:“偷鱼贼,快快束手就擒,跟我去见师父!”说着,手中仙剑一扬,就向令狐恒刺来。
令狐恒大急,连忙出剑招架,说道:“姑娘,姑娘,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小美女可不吃他那套,一面毫不留情地向令狐恒施招,一面说道:“哼,你那套谎言,还是留着跟我师父说吧!看剑!”说着,又是一剑刺来,令狐恒连忙躲开,百忙中抽出了“碧月”仙剑,想也不想,一剑架住了小美女的仙剑,说道:“姑娘,你先听我说啊!”
小美女说道:“无耻之徒,休得再胡言,吃我一剑!”说完又是一剑,令狐恒见事情真的无法收拾了,心道:“没办法,只有先制服她了!”当下沉下心来,专心应付小美女的仙剑。
这时,令狐恒才注意到,虽然小美女年纪轻轻,修为却也不弱了,已经是结丹初期的修为,一手剑法也是极其飘逸,舞动起来宛若一只蝴蝶在飞舞一般。令狐恒虽然没见过这门剑法,但抱着万变不离其宗的要旨,沉着地用古剑十三式来应对。
小美女估计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和人打斗,时间一长,就变得急躁起来,剑法也微微开始散乱。令狐恒虽然打斗次数也不多,但他可是缄言道人的弟子啊,眼光可是他克敌制胜的强**宝之一,他就是故意引得小美女自乱阵脚,好寻出其中的破绽。果然,小美女虽然剑法不错,但心性修炼不够,百来个回合下来,已经心浮气躁,剑法也渐渐不如开始那般精妙了。令狐恒找准破绽后,一招“青莲中通”便破掉了小美女散乱的剑招,仙剑已经快抵在小美女的心口之上了。
但小美女的打斗经验实在是太少,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还是往前冲了过来,倒像自己往剑上撞过来一般,她不知者无畏倒好一些,令狐恒可是吓了一跳,连忙撤剑回护,但情急之下用力一大,小美女的仙剑被挡飞了,但人却收势不住,扑在了令狐恒的身上,这样一来,软玉在怀,令狐恒却像呆住了一般,右手握住仙剑,左手却是抱着小美女的小蛮腰。
小美女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扑到令狐恒的怀里了,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脸颊通红,浑身乏力,在令狐恒的怀里就像一个受惊的小猫一样,低声说道:“你......你快放开我!”
美女在怀,就算令狐恒是根木头也会有所反应,更别说令狐恒已经到了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的年纪,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怀里的小美女好美,他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
就在令狐恒心中天人交战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惊呼声:“你们......你们怎么抱在一起?”
听到后面有人,令狐恒条件反射一般放开了怀中的小美女,小美女自由后,狠狠地在令狐恒的脚上踩了一脚,然后跑向后面,哭着说道:“呜呜呜,杨姐姐,他.....他欺负人!”
令狐恒心中一阵小鹿乱撞,缓缓回过头来,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原来后面来的人不是谁,这是令狐恒想见却见不着,却在这种状况下见到的人,杨知霜。
只见杨知霜真的是一脸冰霜,冷冷地说道:“令狐恒,你本事大了啊,被我爷爷罚去面壁还不悔过,竟敢跑到瑶露阁来耍流氓?”
令狐恒平时都是牙尖嘴利,但一碰到美女就结巴了:“不是,我......我只是......想拿一条鱼罢了,可她......”
杨知霜冰冷着脸,说道:“我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就看见你对着月儿耍流氓了,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等我把你五花大绑送到你师父那,让他用门规处置你?”
令狐恒急道:“你听我说啊,我真的只是想要一条鱼而已!”这一回,令狐恒终于不结巴了。可惜,杨知霜并不听他的解释,玉手一扬,仙剑登时握在手上,立即向令狐恒刺来。
令狐恒不得已,只能再次提剑相迎,只是少了那么一股锐气,两人此时的修为相差无几,这样下去,令狐恒是有败无胜了。果然,只是堪堪过了几十招,令狐恒就左右难支,眼看就要败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个严厉的女声喝道:“都给我住手!”相斗的两人听了,不约而同地分开,住手罢斗。令狐恒看见一个道姑正向他们走来,道姑年近中年,但姿色犹在,只是脸上一脸寒霜,给人无比严厉的感觉。
令狐恒已经汗流浃背,招式中破绽百出,若是道姑再出来晚一步,令狐恒恐怕就真的输了。
小美女见道姑走来,立即哭哭啼啼地迎上去,说道:“师父,他欺负月儿!”
道姑慈祥地摸了摸她的秀发,说道:“月儿别哭!”
杨知霜也上前失礼,说道:“拜见师姑!”
道姑“嗯”了一声,然后向令狐恒道:“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看见了。你师父不知道有神鱼的存在,是那矮子跟你说的吧?”
事已至此,令狐恒也无从狡辩,说道:“是。”
道姑厉声说道:“那个为老不尊,自己当年来祸害我瑶露阁也就罢了,还教唆晚辈前来偷鱼,实在可恨!你知不知道,这鱼是古剑派的命根所在?单单一尾鱼,就能短时间救活十几个弟子,被你们浪费来满足自己的食欲,这置门规于何处!”
令狐恒满身大汗,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是,是。”
道姑稍微收敛了一下神色,说道:“你带我去找矮子,我要找他算账!”
令狐恒一愣,呆呆地说道:“这......这......”道姑厉声说道:“那我去找你师父算账!”
令狐恒一急,说道:“不可!”
道姑看着他,令狐恒终于受不了她那如实质般的目光,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最终只得答应:“我带你去找前辈,但你得答应我,这事不能让我师父知道。”
道姑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二十三章:算账
这时,那个叫月儿的小美女也不哭了,拉住了道姑的手,撒娇道:“师父,我也要去看看,整天都守着这个瑶露潭,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道姑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若是走开了,谁来看这瑶露潭?”
“师父!”月儿可不高兴了,嘟起了小嘴,道姑“扑哧”一声笑了:“还嘟嘴,都能挂上酱油瓶了!”
月儿还是拉着道姑的手,说道:“师父,你就让我跟着去嘛,让我跟着去嘛!”
道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这次真的不行,月儿听话,下次师父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月儿扁着嘴,低下了头,说道:“好吧......”沉默了一会,月儿又重新抬起头,说道:“师父说话可要算数!”
道姑说道:“为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倒是怕有的人说话不算数!”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瞥了瞥令狐恒。令狐恒也不傻,哪里听不出道姑话里有话?当即苦笑一声,说道:“我说过会带你去就一定做到。”
一旁久不做声的杨知霜此时说话了:“师姑,你带上月儿吧,反正我是戴罪之身,不能出瑶露阁,我就替月儿看守瑶露潭好了。”月儿听了杨知霜的话,一脸希冀地看着道姑,嘴里说道:“是啊,杨姐姐替我看守瑶露潭就好了,师父,你就带我去嘛!”
道姑听了,沉吟了半响,才说道:“为师带你去也行,你不能调皮!”
月儿兴奋地说道:“月儿保证听师父的话!”
道姑故作严厉状,说道:“那是谁上次保证不惹事的,却在剑会上打破了一屋子的花瓶?”
月儿拉着道姑的手,说道:“师父,那是我不小心的啦,您大人有大量,这小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嘛!”
“你啊你啊,真拿你没办法!知霜,那瑶露潭就拜托你了。”
杨知霜说道:“师姑尽管放心,知霜一定看守好瑶露潭。”
道姑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转过身来对令狐恒说道:“你还在这磨蹭什么,还不快带路?”
令狐恒是有苦说不出啊,明明是你们在磨蹭,我哪里有磨蹭了?还好,令狐恒知道厉害,这等牢骚话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月儿听了,也对着令狐恒挥舞了一下小拳头,说道:“就是,坏人,快点带路!”
令狐恒只能双手一捏剑诀,使用出临风御剑诀,然后轻身一纵,跃到了仙剑之上。道姑惊咦了一声,说道:“你的御剑术用得很好嘛,为什么刚刚不用?”
“这......这......她们都是女的啊,我怎么好意思用御剑术啊!”令狐恒吱吱唔唔了半天,才把实话说出来。道姑听了,“扑哧”一笑,说道:“算你小子老实,赶紧带路!”说完,只见她手一招,也没见她用剑诀,一柄仙剑便越鞘而出,浮在了半空,道姑带着月儿一跃,便身在仙剑之上了。令狐恒见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双手一催剑诀,仙剑便往绝壁飞去了,道姑也催动仙剑紧紧地跟在后面。
五里余地,对于会御剑术的修仙者来说不过是弹指间的事,不到一会,绝壁就到了。绝壁之上,高矮老者已经感觉到不妥了,待到道姑快要接近之时,他们同时惊呼道:“糟了!”刚想逃走,可是道姑比他们更快,御剑术催到极致,瞬息间就从他们头顶越过,挡住了去路,冷冷地说道:“想去哪啊?”
矮老者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们内急,想去方便一下,仙子也要看吗?”
道姑听了,脸色一变,呵斥道:“无耻之尤!收起你那把戏,你这一招四十年前就用过了,现在还用,你不觉得老套吗!”
矮老者丝毫不以为然,仍然笑道:“仙子莫要生气,其实我都知道,你是来找我师兄的对吧,那你找他就好了啊,为什么要为难我呢?”
道姑冷冷地说道:“四十年前,你混入瑶露阁偷走一尾神鱼,害得我被师父关了一年的禁闭,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你又教唆这小子去偷鱼,你居心何在?”
矮老者说道:“我这不是想看看这小子的应变能力吗,现在测试出来了,这小子不合格,所以我的拳法他就不能学了。”
听了这话,令狐恒急了,说道:“前辈!”这时,矮老者背着道姑,向令狐恒眨了几下眼睛,令狐恒虽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还是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道姑冷哼一声,却也不再追究了。然后转头对高老者说道:“那你呢,为什么要逃?”
高老者叹息一声,说道:“我......我对不起你......”还没说完,道姑原本寒如冰霜的脸突然坠落两滴晶莹的泪珠,颤声说道:“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你知道我四十年来是怎么过的吗!”
令狐恒听得有异,拉住了矮老者,附耳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矮老者叹了口气,也同样小声地说道:“孽缘啊,孽缘!这道姑叫蓝烟,是我的师侄,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在剑会上认识了师兄,一见倾心之下,居然想违反伦常要和我师兄结成姻缘。我师兄也挺喜欢她的,只是碍于世俗礼教,却只能偷偷摸摸地与她相会,我后来能混入瑶露阁也是因为这个才能得手。谁知道四十年前风云突变,魔门大举进攻我古剑派,我派弟子死伤狼藉,数位前辈高手都丧生在魔门手下,和我俩师兄弟同辈的弟子也仅存我们二人,而且还身受重伤。那时候,瑶露潭的神鱼都用完了,我俩昏迷了大半年才渐渐苏醒,蓝烟只道我们死了,从此遁入道门。等师兄恢复神志后听说了,悲痛欲绝,从此沉默寡言,专心呆在困魔渊上修炼。若不是你这个变数,估计师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令狐恒心有所感,半响才感叹道:“前辈果然是性情中人!”
看见令狐恒和矮老者聊得这么紧密,却一句都听不到的月儿可不依了,她双手一叉腰,大声对着令狐恒说道:“坏人,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令狐恒这才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小魔女在这呢,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月儿可不相信这一套,嘟着嘴说道:“鬼才信呢,肯定是在讲我师父的坏话,对不对?”
令狐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才不是呢,我们只是在讨论为什么你杨姐姐会在瑶露阁而已。”
听了这句话,月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还不因为你这坏蛋!”
令狐恒愕然,呆呆地说道:“因为我?”
“就是你,你还记得你在剑会上惹的祸吗?不仅你被罚面壁,连杨姐姐都被罚到瑶露阁,一年内不准外出,你说,是不是因为你?”月儿气鼓鼓地说道,令狐恒却黯然地低下了头,嘴里喃喃地说道:“是啊,都是因为我!”
“不过”,月儿突然神秘一笑,“你也总算做了一件好事,知道我一个人孤单,把杨姐姐送来跟我一起玩。”令狐恒苦笑了一声,也不搭话。“但你也别以为你没事了,杨姐姐可是很恨你的,你就等着被她大卸八块吧!”说完,月儿抿着嘴笑了起来。
令狐恒听了,自言自语地说道:“她恨我?也对,是我害得她关禁闭的,是该恨我。唉,我就是会惹祸!”
月儿话里的破绽,令狐恒是当局者听不出来,矮老者可是旁观者,当然听得出来,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小丫头,年纪轻轻,倒是学会骗人了!”
月儿突然伸手一抓,抓住了矮老者的胡子,小声地说道:“小老头,我不过是骗骗他而已,但他却害得杨姐姐关禁闭,你说该不该罚?”说着,用力一扯,矮老者“哎哟”一声,连忙说道:“该罚,该罚,小祖宗,你该放手了,胡子都快被扯掉了!”听得矮老者求饶,月儿这才放手,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说道:“算你识相,我自己去玩了,你们不准跟过来!”
矮老者说道:“好好好,你去玩吧!”月儿脸上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看得矮老者的心猛一阵跳动,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管她呢!只要不扯我胡子,怎么都行!”矮老者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令狐恒的身边,说道:“小子,还在烦恼啊?那小丫头骗你的,那个什么姓杨的小丫头根本就没恨你?”
令狐恒愕然,抬起头惊喜地说道:“真的?”
矮老者说道:“珍珠都没这么真!你回想一下刚刚那丫头的表情,是不是在骗你的?”
令狐恒也不笨,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第一时间先入为主了,以至于判断力丧失。想通了这一点,令狐恒高兴地说道:“对对对,她只不过是骗我的,哈哈,那我有什么担心的呢?”
矮老者也抿着嘴偷笑,嘴上揶揄道:“看来你小子是动春心了啊,想必那姓杨的小丫头是你的梦中情人罢?”
令狐恒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烧,在矮老者看来,令狐恒却是满脸通红,模样甚是腼腆。他哈哈一笑,拍着令狐恒的手臂说道:“哈哈,你小子,跟我师兄几乎是一个德行,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听了这句话,令狐恒更是尴尬了,毕竟自己的心事突然被矮老者说了出来,换了谁都是浑身不自在。不过这时,高老者和蓝烟那边开始动静大了,矮老者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令狐恒的尴尬才得以缓解。
第二十四章:冰释
山风颇大,吹得每个人的衣裳都猎猎作响。
风中,一个道姑好像很激动,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在哭泣?在她面前是一个高瘦的老者,胡须头发已经半白,脸上的沧桑似乎在诉说以往的事。此刻,高老者低下了头,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矮老者侧耳认真听了起来,只听蓝烟说道:“你说话啊,为什么四十年来,留我独自一人面对孤清?你倒是说话啊!”
高老者沉默了半晌,却还是那句话:“蓝烟,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蓝烟的眼睛一红,两行清泪又落了下来,哽咽地说道:“你是在自责吗?我不需要你的自责,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或者你说你不爱我了,我立刻转身就走,永远不再见你!”
高老者说道:“我......”
矮老者看到这,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出去说道:“蓝师侄,师兄是爱你至深的,但他也是有苦衷的......”还没说完,高老者厉喝道:“师弟,你跑过来插什么科打什么诨!”
蓝烟用白皙地素手抹了抹眼泪,说道:“问他好过问你这根木头!”然后转过头,对矮老者说道:“你说,为什么四十年来都不见他去找我?”
矮老者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就要从四十年前那次魔门大举进攻我派说起了,那时候,你被师父关了禁闭躲过了这一劫。可魔门实在太强,倾全派之力攻我派,结果和我们师兄弟同辈的高手死伤殆尽,门下弟子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若不是师父拼死护着我们师兄弟,说不定我们也去见了阎王了。我们都很悔恨,若不是我们当初馋嘴偷吃了神鱼,说不定师父也不用死了。等我们恢复了神志,师父已经仙去,你也遁入道门成了道姑,我们师兄弟两个只感到万念俱空,就自告奋勇来守护这困魔渊,这一守就是四十年。四十年来,师兄每晚都不能入睡,唯有拼命练功才能稍稍减少内心的负罪,我何尝不是如此!”说道最后,矮老者也是苦笑一声。
不过,蓝烟直接忽略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向高老者问道:“这可是实情?”
高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是!”
蓝烟眼睛含泪,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你知道的,瑶露阁离这里不过五里而已!”
高老者说道:“我......我不敢,也不能去......”
“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能?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做道姑?瑶露阁之主必须是道姑才能做,师父临终前把瑶露阁托付给我,我不得已答应了,但我想着你一归来,我就退位让贤,把瑶露阁让给徒弟。可是这一等就是四十年,四十年!”蓝烟越说越激动,高老者却依旧低着头,不吭一声。
矮老者说道:“不能怪师兄,看守困魔渊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若是给里面那魔头出来了,不仅我们古剑派,整个修仙界,乃至整个世界都会有一场浩劫!到时候血流成河,白骨成山,生灵涂炭,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蓝烟惊奇地说道:“里面困的是谁?”
高老者这时倒是开口了:“魔门门主,大日天魔!”
蓝烟倒吸一口冷气:“是他?居然是他!是谁把他封印住了?”
高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上一代掌门,用自己的寿元开启了护山大阵,强自把大日天魔打入困魔渊,然后又燃烧元神,把困魔渊封印了起来。只是这样一来,他真的是灯枯油尽,还没来得及留下遗言就仙逝了,唉......”令狐恒在一旁听闻这段往事,忍不住内心一震,暗道:“这样的舍身成仁,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换了是我,我肯定做不到。”不由得对上一代掌门肃然起敬。
蓝烟没话说了,和高老者对望了好久,她才悠悠地开口道:“那你,还爱我吗?”
高老者也注视着她,眼睛里挣扎了好半晌才说道:“爱!”
蓝烟听了,珍珠般的眼泪又落下了,扑入了高老者的怀中,啜泣起来。令狐恒发现,认识高老者这么久,高老者终于露出过一丝笑容。他用手缓缓地抚摸着蓝烟的头发,眼里满是温柔。
矮老者也知趣地拉着令狐恒往茅屋走去,令狐恒问道:“那以后怎么办,让小魔女知道这个地方了,还有日子好过吗!”
矮老者也无奈地摸了摸尚在的胡须,苦笑着说道:“我怎么知道,还好她不会御剑,我们还有一段舒服的日子。但依我看,要是那小妮子学会了御剑,还不把整个古剑派翻过来?”
听了矮老者的话,令狐恒也开始想象那时候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道:“那可不得了!我以为我够会惹事了,但是对比起她,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矮老者哈哈一笑,拍着令狐恒的手臂说道:“你要是不惹事,就不会到这来了;你不到这来,我师兄就不会和蓝烟和好了,知足吧你!”
令狐恒也笑了,矮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唯一不爽的就是把那小魔女带来了,唉!”
谁知道他们说到这,月儿正好从茅屋走出来,耳尖听到矮老者说“小魔女”三个字,嘟着嘴,走上前去从后面揪起矮老者的耳朵,气呼呼地说道:“小老头,小魔女说谁呢?”
矮老者拼命呼痛,说道:“痛,痛,痛,小祖宗,放手好不好?这是我说来玩玩的!”
哪知月儿不吃他那套,说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魔女说的就是我!”
令狐恒在一旁,掩着嘴偷笑,说道:“知道就好!”
哪知道月儿耳尖,一扭头“恶狠狠”地对着令狐恒说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坏蛋,欺负我,还在这说我坏话!”
矮老者连忙接过话说道:“对对对,这小子可恶至极,不如小祖宗你放开我,我们一起对付他好不好?”
哪知道月儿精明的很,说道:“才不呢,若是一放手你就溜了,我去哪里找人欺负去?”说完,嘻嘻地笑了起来。矮老者没辙了,使眼色叫令狐恒帮忙,令狐恒也心领神会,说道:“小魔女,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要是你放了前辈,我就站在这给你打。”
月儿越听越生气,说道:“谁是小魔女了!坏蛋,这可是你说的,不跑,站着给我打!”
令狐恒点了点头,月儿见了也半信半疑地放开了矮老者,往令狐恒走去。矮老者一得自由,如影似幻的身法突然绕到月儿前面去了,抓起令狐恒的手臂,不由分说就御剑上了半空。
月儿反应过来后,双手一叉腰,气呼呼地说道:“我就知道坏蛋是不讲信用的!哼,你们欺负我不会御剑术,好啊,等我学会了御剑术,你们都别想跑!”
听了这句话,浮在半空的矮老者和令狐恒都相视苦笑着,知道以后真的没好日子过了。好在这时蓝烟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还带着红晕,挣脱了高老者的怀抱,对月儿说道:“月儿,为师不是说过不准胡闹的吗?”
月儿委屈地说道:“师父,他们都是坏蛋,欺负月儿不会御剑术。”
蓝烟笑着把她揽入怀中,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好好,等你修为到了炼丹中期,为师就教你御剑术怎么样?”
月儿仰起头,说道:“真的?”
“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你可先得答应为师,没有我的批准,不能外出,做得到吗?”蓝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月儿听了,摇着蓝烟的手臂,说道:“不嘛,师父,不要这样!”
蓝烟板着脸,说道:“若是你不答应,就不传你了。”
月儿低下了头,说道:“就听师父的吧。”
蓝烟笑道:“这才是为师的乖徒儿。”转过头去,含情脉脉地对着高老者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我一有时间就过来陪你,这里怪冷清的。”
高老者也深情地注视着她,说道:“好,我等你!”
矮老者在空中看着,偷笑道:“师兄好肉麻啊!”
令狐恒倒是不觉得,他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着对方,什么都是为对方着想。
一阵默默无言的道别,蓝烟再次带着月儿御剑到了半空,遥对着令狐恒说道:“小子,我允许你有空去瑶露阁坐坐,但不准再打我的鱼的主意!”
令狐恒听了,苦笑一声,说道:“前辈慢走,小子不敢!”
月儿说道:“你要是过来,我打断你的腿!”
蓝烟斥道:“月儿,怎么说话的?”月儿知道蓝烟不过是做做样子,并不是责骂她,吐了吐舌头,握紧小拳头,对着矮老者和令狐恒挥了挥,令狐恒知道那意思,“你给我等着”,不由得苦笑着。
高老者也御剑上了半空,对着蓝烟说道:“你要照顾好自己!”
蓝烟说道:“我会的。”说完,蓝烟终于狠下心催动剑诀,往瑶露阁飞去了。此时夕阳在山,倦鸟归林,晚霞照着她们师徒远去的背影,高老者竟一时间看呆了。
矮老者见她们师徒走远了,才催动剑诀降落,对着令狐恒说道:“唉,真不该叫你这笨小子去偷鱼,鱼没吃成,倒是惹来一个小魔女,以后的日子艰难了!”说着,叹息着走进了茅屋。令狐恒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心里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知道矮老者不过是喜爱小朋友逗她玩而已,不然以他的修为焉能给月儿抓住?
这时,茅屋里传来一声矮老者的惨呼,令狐恒连忙跑进去一看,瞬间惊呆了:茅屋里什么都被摧残得七零八落,比入室抢劫还惨上三分。矮老者则跌坐在地上,喃喃地说道:“小魔女,我与你不共戴天!”
还在御剑而飞的月儿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蓝烟关心地问道:“月儿,怎么了?”
月儿揉了揉可爱的小鼻子,说道:“没什么,一丝头发飘进了鼻子而已......”
蓝烟“哦”了一声,也不去理会了,御着剑继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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