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两位旅客
一下子从大富翁变成了穷光蛋,古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罗茜忍着笑,拿出了手帕帮他们两个人擦了擦脸,两个人鼻青脸肿的样子,颇具喜感,让罗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两个,打完了?不打了?现在古峰是船长?”罗南笑嘻嘻凑过来,“那我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嗯,我是船长。”古峰有气无力道,这句话说得再也不像早上那般理直气壮,意气风发。
“这大家伙卖给我们两台怎么样?”轻轻拍了拍立在背后的机甲,这东西对罗南来说是庞然大物,但是对古峰来说,却也只是比他略高而已。
“好啊,拿去就是了。”古峰道,他压根就没把这东西放在心里,在他看来,这种三拳两脚就能毁掉的东西,实在是没什么价值。
“我们现在钱不多,我先付给你们四十万,等这次任务完成了,我再付给你们六十万,你觉得这样如何?”罗南问道。
“什么?多少?”古峰愣了。
“先付四十万,再付六十万……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厚道,不过我现在手头也不太宽裕。”罗南略有些局促,现在不知道多少飞船正盯着这几台机甲呢,若是把这些机甲带出去拍卖,一台轻易能够卖到六十万,现在罗南以一台五十万买,还要先付一小半,可以说是心中颇为不安。
“这东西,那么值钱?”古峰跳起来,伸手咚一声打在了那机甲上,把机甲打得一个趔趄,机甲的自动平衡装置启动,踉跄了几步才又站稳,在古峰看来,这东西也就跟个不倒翁差不多。罗南的心那个痛啊,他可是把这东西当成他的了。
“这东西你们铜族人当然不在乎了。”罗南道,成年铜族人,即便是体态娇小的女人,也有E5以上的体力,对铜族人来说,更重要的装备是战甲而非机甲,现在古峰和古帆不过是未成年人,就已经战斗力惊人了。话说回来,古帆这家伙真的是铜族人吗?
不过,对佣兵们来说,力量接近E5级的机甲基本上已经是最高端的舰载近战战力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既然你要的话,那就拿去吧,我们的关系,还说什么积分不积分的。”古峰大手一挥,道。
“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一百万的积分。”罗南苦笑摇头,这家伙根本就没想吧。
“一百万……”古峰顿时做抽搐状,铜族人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实在是不怎么擅长,这是天性使然,智力等级再高也没用。
“那就先四十万,再六十万吧……”古峰泄气道,一百万啊,那可真不是小数目啊,别人谈钱伤感情,古峰是谈钱伤脑筋。
“古峰船长。”罗南看了一眼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古帆,他以为古帆的沉默只是因为不爽船长的职位被古峰抢去,又加了一把火,道:“我觉得,你们的飞船其实还有一个亟待升级的东西。”
“什么?”古峰又茫然了,他心中回忆白帆号的设计图,貌似没有什么最近必须要升级的啊。
“陀螺仪。”老曲头从自己的工作室里面走出来,里面的粒子喷塑机正在稳定而安静地运转着,只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凝光排桨的一个个零件被喷塑出来,机械手自动将零件拼装起来,烂铁指挥着几台机器人把喷塑好的运送出来。老曲头的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自动加工厂。他看向了罗南,道:“罗南,你占咱们的小家伙们的便宜,也太不厚道了,你把你那四十万给我,就当是定金,我先给白帆号配上一个陀螺仪,剩下的六十万,你之后再还我吧。”老曲头的目光之中带着笑意,他这也算是投资了。
“陀螺仪?那东西……没啥用吧。”古峰心目中应当升级的东西多得很,无论如何陀螺仪都是排在后面的。
罗南苦笑,这世界上估计也只有古峰会这么说,虽然对现在的白帆号来说,陀螺仪确实是没必要,因为白帆号的机动性能较差,不会瞬间产生强大的加速度,但是除了铜族人,其他人谁能忍受2000g的重力加速度?
“阿峰,你有没有想过。”罗南开导道,“白帆号现在只有你和阿帆两个人,但是你们的飞船上总不能永远只有你们两个吧。”
“为什么不能?”古峰疑惑,“我们两个就够了啊!”
罗南顿时无语,只能换一种方式去开导:“阿峰,你想,你和阿帆之所以打架,是因为你们都想要去打接舷战,如果你们再有一个船员帮你们驾驶飞船的话,一旦再有接舷战,你就可以和阿帆一起去打接舷战了,对不对?”
“啊!”古峰一拳砸在手心上,“我怎么没想到!那样我和阿帆就不用打架了!”
他摸摸脑袋,呵呵直笑:“其实我挺讨厌打架的!”
撒谎!所有人心中斥责。
“还是去杀敌比较爽!”他又道。
“所以,想要有船员加入,你们的飞船别的都可以没有,但是绝对不能没有陀螺仪。”罗南道,若是没有陀螺仪的话,怕是其他的船员在飞船加速的一瞬间,就变成一团肉糜了。
“装,这个一定要装!”猛然一拍巴掌,古峰大声道。
“陀螺仪我倒是有现成的,罗南,你一会帮他们装上。”陀螺仪这东西,民用的和探险飞船差不多,毕竟涉及到了乘员的人身安全,民用飞船也非常重视,大多是几个固定的规格,即装即用。
远志星空港,一艘飞船正在缓缓下落,这艘飞船上虽然也有舰载武器、撞角,却漆着大大的“客运”两字,以及金色的箭鱼图标,这是专门跑偏远星系的武装客运飞船“箭鱼飞船”,隶属于大型客运公司箭鱼公司。箭鱼公司在整个人类世界的偏远星系都有活动,以安全、可靠、迅捷而闻名。箭鱼公司专门改造的特殊引擎让这些飞船的直线加速速度极快,旅途中大多以超光速飞行,避免遇到危险。即便是在亚光速下,绝大部分的星盗飞船对箭鱼飞船也望尘莫及,而且这些客运飞船也并非完全没有战斗力。况且,客运飞船除了人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劫掠的物质,所以就连星盗都往往对这些飞船敬而远之。
箭鱼飞船降落在远志港专门留空的一号停靠点,空港立刻伸出了舷梯延伸到飞船的舱门外,这可是箭鱼飞船独享的特殊待遇,其他飞船,即便是四齿号也享受不到。因为对佣兵们来说,箭鱼飞船就像是福音的天使,往往会带来他们最重要的,最思念的人,自然也要给予最隆重,最真诚的待遇。
几个工作人员也已经迎了上去,站在舷梯的两边,舱门打开,飞船上的船员鞠躬送行:“感谢各位乘客搭乘本飞船,期待与各位的下次相见。”而下面的工作人员已经热情地喊了起来:“欢迎各位旅客光临远志星!”
舱门之中,一男一女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高接近两米的强壮中年白族男子,他身边一个自行走式行李箱紧紧跟在身后,箱子乌黑沉重,毫无装饰,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一些什么。他行走之间,虎虎生风,目光扫过,让下面的工作人员眼神一缩,差点吓得后退一步。
“小姑娘,该说再见了。”他在舷梯旁停下,转过头去,对身后跟着走出来的女生道。
那是一个大约十多岁的黄族女生,她穿着简朴的格子连衣裙,扎着一对麻花辫,算不上漂亮,但相貌亲切,乌黑发亮的眼睛极为有神。
“肃风先生,再见,感谢您一路来的照顾。”女孩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您在这里有地方住吗?如果没地方住的话,可以暂时跟我到我爷爷那里。”
“不必了。”嘴角抽动了一下,就算是笑过了,这个严肃而不苟言笑的白族人伸出大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道:“那么再见,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去四齿号上找我。”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肃风先生!”女孩又是鞠躬,被称为肃风先生的男人便点点头当做道别,当先下了舷梯,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的身后,那一米二长宽高的巨大箱子稳稳地漂浮在空中,亦步亦趋。
少女蹦蹦跳跳下了舷梯,快跑几步,纠缠了爷爷那么久,终于说动了爷爷让自己来到远志星了,从今天开始,就能够和最喜欢的爷爷朝夕相处,也能够做自己最喜欢的飞船驾师,一想到这一点,少女就忍不住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点开手腕上的通讯器,少女大呼小叫道:“爷爷,爷爷,我已经到远志星了!”
依然没有人回答,少女撅起嘴,道:“坏爷爷,不会是出去出任务了吧,也不告诉我一声。”
但这显然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她双手张开,对着天空兴奋地呐喊。
“哈,爷爷,藏红号,我,藏红号未来的主驾师北芸大小姐来了!”
(感谢TengDIre的万赏,船长的第一个舵主啊!所谓舵主,估计就是掌舵的,嘛,主驾师嘛!重要人士啊!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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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这个时候公布,总觉得不给TengDIre舵主面子……汗,我谢罪。)
第四十三章:不许见白头
“爷爷,快开门!”站在一座古式古香的小院落之外,北芸抬腕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坐标,然后大声嚷嚷起来,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
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人回答,好在北芸早就对这这种情形有心理准备,之前一年之中总有一半的时间联系不上爷爷,爷爷一定是又到了公网覆盖不到的地方出任务了。
北芸登陆上了网络,连接上了这座宅邸的主控系统,大声道:“管家,我来了,请确认我的身份,放我进去!”
“北芸小姐,您的身份已经确认,这里有一个预先设置的任务需要优先执行,在您进入之前,我必须联系一位中间人,您请稍等。”智能管家的声音传来,过了大概十五秒,一个头像出现在了北芸的通讯器上,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头发蓬乱,眼中还有一些血丝,北芸费了好大力气才认出来,这是在网上见到过的藏红号的副驾师。
“北芸小姐,你终于来了。”看到北芸的刹那,那人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稍等,我马上过来!”
五分钟不到,副驾师就到了,一看到北芸,他就轻轻摇头叹息道:“正好,北先生还有一些东西在这里。”
此时此刻,他的面容还算平静,但是声音中的沙哑,却是如此不详。
“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妙的预感紧紧摄住了北芸的心,她颤声道:“我爷爷……他……他人呢?为什么没在?”
若是去出任务了,没理由不带副驾师。
“北先生昨天去世了……藏红号也……也没了。”副驾师别过脸去,泪水无法控制地溢出来,他曾经很多次看到藏红号的主驾师北先生在公网上和眼前的少女聊天,也知道她再三恳求,北先生才同意让她来到远志星,在藏红号上做见习驾师,他更知道这个少女有着卓越的天赋,也有一颗充满了冒险精神的心,是北先生最大的骄傲,整天挂在嘴上。
此时此刻的她定然对未来充满了期望,他真不想把真相告诉她。
但是,又怎么能隐瞒呢?
犹如晴天霹雳,北芸的心情一瞬间落到了谷底,然后摔得粉碎,一路上幻想的各种场景变得支离破碎,再难拼凑起来,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来,酸酸涩涩,无法排遣。
这一刻,北芸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塌下来。
过了许久,北芸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倒在爷爷的院子里,衣衫凌乱,哭得双眼通红,透过模糊的泪眼,院子里的一切都变得非常不真实,犹如拙劣的梦境。房间的门打开着,副驾师在房间里低着头收拾着什么,他的胳膊上还有几道血痕,北芸抬手擦擦脸,指甲很痛,好像要裂开一样。
“对不起。”北芸低声道。
“没什么。”副驾师苦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把一杯淡绿色的饮料放在了北芸的面前,“你嗓子都哑了,喝点茶吧。”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怎么会死?藏红号怎么会……没了?”
副驾师点点头,把事情娓娓道来。
一切都已经过去,亲身经历过的副驾师,说起这件事情,却又如同旁观者一般平白,当时那种强烈的感情,此时此刻似乎都已经干涸了一般,完全无法再表达出来。太过强烈的感情,其实是会让人麻木的。
他干巴巴地把当初如何和白帆号结怨,如何和白帆号决斗,藏红船长战死之后北先生对自己说了什么,北先生又是如何启动了藏红号的自毁装置,与藏红号共存亡。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如同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一样陌生。
我真的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吗?如此懦弱地逃离,却又侥幸保住了生命……这是真的吗?平凡如我,也会经历这种生死?当时为何我不害怕,而现在,我为何又怕的发抖?
“我想……去爷爷去世的地方看看。”北芸轻轻道,副驾师犹豫了半晌,终于点点头。
副驾师从空港租用了一架小型的穿梭机,驾驶着穿梭机直飞天空,穿梭机的性能毕竟不如飞船,飞了足有半个小时,这才来到了当初藏红号爆炸的坐标。
藏红号各色的残片已经被轨道上自动清洁机器人清扫干净了,集中在一处,但是当初爆炸时引起的剧烈空间震动还没完全消散,高度压缩的能量四处引发空间的扭曲,不时有一道光芒闪一下,然后又突然消失。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说爷爷败了?在飞船的驾驶技术上败了?”坐在穿梭机的副驾驶座位上,北芸面容有些木然。
“是的。”副驾师沉声道。
“那个白帆号的主驾师,驾驶技术很强吗?”北芸又问道。
“是的……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驾驶技术。”副驾师只能实话实说。
“怎么可能……爷爷他竟然败了……”北芸两只手被自己勒出了淡淡的白色痕迹,对从小就崇拜着爷爷的她来说,这是如此难以接受。虽然她理智地知道,这世界上比爷爷的驾驶技术厉害的人不知凡几,但是她又非常固执地觉得,自己的爷爷是最棒的,不可能失败的。
“北芸小姐……北先生他的驾驶技术虽然很好,但是他毕竟已经年龄大了,而且……若不是亲眼看到,你绝对不会相信白帆号是怎么样飞行的。”副驾师苦笑着摇着头,“说实话,见到那种飞行方式之后,我自己都已经没有信心再驾驶飞船了。北先生他已经完全尽力了,一直到最后一秒他都没有放弃努力,我当时也劝过北先生,可他执意不肯离开飞船……”
北芸两只手搅在了一起:“爷爷觉得是他害了飞船上的船员,害了藏红船长,害了藏红号……所以他才会为藏红号殉葬的。”
此时此刻,在祖父陨落之地,北芸却觉得自己的心和爷爷那么近,她似乎能够了解祖父的所有想法。在自己自信的驾驶技术上完全失败了,便必须承担起失败的责任,无需多言,也不用惋惜。既然已经失败了,已经失去了藏红船长,也注定要失去藏红号,这世间,又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败了的主驾师,便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吧。而且,这种失败,一定是大到让人绝望的差距,让爷爷觉得永远无法翻盘的绝望。
逝水韶华去莫留,漫伤林下失风流。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北芸小姐,既然你来了,我会把北先生留下的一些东西交给你,然后再把你送回你父母身边……这就是我所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了。”副驾师道,“一直以来承蒙北先生关照,可惜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你……你呢?”北芸哑着声音问道。
“我们几个同伴都已经商议过了,我们决定放弃佣兵的生活,回去老家了。”副驾师道,“我至少还会驾驶飞船,回去怎么也能混口饭吃吧。”
“你就这样放弃了?你不是说要成为主驾师吗?”北芸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颓然的青年,北先生曾经很多次在北芸的面前夸奖过他的副驾师,夸奖他有灵性,有天分,将来会是一名很好的主驾师,有这样的副手,他很骄傲云云。当时北芸还曾经说过,一定要把副驾师比下去,真正成为藏红号的主驾师。一直以来,眼前这位青年,都是她的假想敌。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副驾师苦笑着,“藏红号已经没有了,北先生也不在了,再找一艘飞船,从见习驾师开始?我已经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他握着穿梭机操纵杆的手有些颤抖,每次驾驶飞船,一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就是古峰和古帆那猩红的双眼,他们虽然没有死,可却已经被古峰和古帆吓破了胆。
“北芸小姐,回去吧。佣兵的生活,不是只有梦想就行的。”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女,副驾师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刚刚来到远志星,野心勃勃,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希望的自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以意志为转移,而是要遵循万物自己的定理。
只有梦想是没有用的,一次失败,就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此时此刻,还有命在,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想要再次拼搏,却不知不觉背负了太多,已经无力承受。
“想要回去,你就回去吧!”少女倔强地扬起了脸,看向了刺目的恒星,已经哭干了的眼眶再也没有泪水流出来,她大声道:“我会留在这里,我要看看白帆号到底是一艘怎么样的飞船,他们打败了爷爷,我就要亲手打败他们!”
“北芸小姐……”看着激动的少女,副驾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皱眉道,“你不会是打算报仇吧。恕我直言,虽然北先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死,但我不觉得北先生希望你为他报仇。”
“我不知道……”少女有一瞬间露出了柔弱的姿态,但是下一秒,她就又坚强起来:“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用我的双眼看一看,看一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会打败他们,就像他们打败爷爷一样,用我的驾驶技术,堂堂正正打败他们!”
顿了一顿,北芸一字一顿道:“堂堂正正地让他们绝望!”
第四十四章:招募新船员
白帆号招募船员的消息当天下午就传遍了整个远志星,一时间,整个远志星上所有没有飞船的佣兵们都沸腾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此时此刻白帆号的风头可以说是一时无两,即便是四齿号都暂时被压了下去。面对绝对不利的局面,轻松翻盘。仅仅是出动了一个人,就干掉了藏红号全船的成员,到最后竟然逼得藏红号自爆,这是何等威风。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滞留在远志星的低级佣兵们都聚集在了佣兵公会,打算碰碰运气。
即便是同一级别的佣兵,也是分成三六九等的。
最低级的佣兵,是只有一个佣兵的身份,却无一技之长,或者只是有点蛮力,他们能够执行的任务大多局限在星球之上,或者和其他的低级佣兵们一起组成队伍,租用别人的飞船,去做一些清扫宇宙垃圾、驱赶宇宙生物的简单任务。远志星上很多的飞船,就是为这些人服务的,事实上,这一级别的佣兵基数最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佣兵,单人或者以小队为单位行动。这种佣兵通常被称作自由佣兵。
而略为高级的佣兵,则是拥有一技之长,即便是没有固定的飞船或者队伍,也可以接受一些飞船的雇佣,成为临时船员,为某些飞船出力,他们虽然经常流动,但是收入比之普通的船员也不低。这些佣兵是雇佣兵。
而再高级的佣兵,就是拥有优秀的才能,能够被各大船长看中,成为真正的飞船船员,拥有了固定的飞船,稳定的收入。
更高级的佣兵,就是各种飞船的主要成员了,他们受人尊敬,收入较高,可以说过着相当体面的生活。
失去飞船的藏红号上的众多船员,一瞬间从船员变成了自由佣兵,地位上的落差让人难以接受,失去一切重新打拼不但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更是需要过人的勇气,这也是副驾师等人决定离开远志星的原因了。
而还有一部分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远志星混,打算寻找另外一艘飞船。远志星上能够出任务的飞船并不多,不过因为四齿号组织了众多飞船一起执行任务,所以已经敲定要加入的几艘飞船都在招募人员,许多的自由佣兵和雇佣兵都来到了任务大厅打算碰碰运气。哪怕不是正式的船员,就算是被雇佣了也是好的。
而他们对白帆号投入了最多的期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白帆号包括船长和主驾师在内,就只有两个船员。
两个船员怎么能够驾驶飞船呢?在白帆号到来之前,车前子号是船员数量最少的,也足有十多个。而在升级了武器之后,车前子号也打算再招募几个人手,否则就无法发挥飞船的全部实力。
所以,早在白帆号完成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就有人作此打算了,只是接下来白帆号就宣布要和藏红号决斗,让这些人望而却步。
当副驾师把这件事情告诉北芸时,这个刚刚才哭肿了眼睛的少女沉默了片刻,然后猛然站了起来。
她走进了房间里,再出来时,已经脱下了格子的连衣裙,换上了一身工装衣裤,一对麻花辫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利落的短发,并不美丽的面庞和倔强的神色依旧,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孩。
“北芸小姐!”副驾师大惊,“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去应聘白帆号的船员。”北芸道。
“你疯了!”副驾师大惊,“还有你这个打扮是怎么回事?”
这位大小姐该不会是打算女扮男装吧,这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性别?
“我早就想要剪短了。”摸了摸自己一头清爽的短发,北芸露出了灿然的笑容,似乎刚刚哭肿了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既然能够在驾驶技术上打败爷爷,那么他们的驾驶技术一定比爷爷强。”
“而且,我没疯。”北芸盯着副驾师一字一顿道:“反正这颗星球上也没有人认识我,所以去应聘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吗?”
“北芸小姐,你该不会是打算当卧底,然后伺机报仇吧……”副驾师觉得自己的头快爆炸了。不管以什么理由,除非正式宣告离开飞船,否则船员背叛自己的船长都是绝对可耻的行为,一旦北芸这样做了,就算是她能够报仇,之后也会永远被佣兵们排斥,甚至会被佣兵公会处罚。
因为飞船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在浩瀚星海之中,彼此依偎的人类最后的心灵净土。
“我说过了,我会堂堂正正打败他们。”北芸的眼睛闪亮,“从小我就梦想当一名飞船驾师,爷爷给了我一个目标,藏红号,主驾师……现在藏红号已经没有了,但是我的梦还在。”她转头看着副驾师,似乎是在嘲笑他竟然那么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只要我的梦想还在,我就不会停下。他们能够打败藏红号,驾驶技术一定很厉害,加入白帆号将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果我可以学到他们的驾驶技术,那么终有一天,我会在驾驶技术上超越他们,到时候,我会让他们知道被人打败的滋味。”
“你真的只是打算这样?”副驾师记得有一句话,女人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生物。虽然女人也这么说男人。总而言之,不论是谁,说出来的话都不见的可信。
北芸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此时此刻,她才像一个十多岁的狡黠小女孩,她歪着脑袋:“暂时,只是这样。”
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左胸胸口,感受着那颗火热的心脏在跳动,失去至亲的痛苦依然横亘在胸口,但是短短的时间之中,少女似乎已经长大了,学会了把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起来。
“如果你要回老家,爷爷留下的那些积蓄,你就都带走吧。”北芸道,“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我北芸,只要有这一双手,就足够了。
把一顶略大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北芸大步走出了这院子,再也没有回头。
副驾师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北芸消失在街角,他的心中百味杂陈,是羞愧,是羡慕,是嫉妒,亦或是无奈?
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在乎,坚信自己的一双手可以创造整个世界的少女,真好。
可这注定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世界。
回家吧,回家吧。
无论何时,受到了挫折,都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
这应该也是一种值得珍惜的幸福吧。
副驾师突然失声痛哭,无法宣泄的情绪紧紧摄住了他,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大声哭出来。
在飞船上叱咤风云的岁月,已经渐渐远去了,再也不能回头。
“我们暂时只招驾师,其他的船员不需要。”古峰和古帆坐在角落里,对那些把桌子围的水泄不通的佣兵道:“所以,不会驾驶飞船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我会!我会!我曾经在飞船上当过见习驾师!”
“我有驾师执照!”
打算浑水摸鱼的人哪里都有,严格来说,驾驶飞船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可以说是现代人生存的必备技巧,而且飞船也不难驾驶,甚至比开通勤车还简单。
但那仅仅是驾驶而已。
“那好吧,我也不需要看你们的驾师执照,也不需要你们有驾驶的经验。”古峰站起来,伸手一指角落里的一排驾驶模拟器,这些东西在佣兵公会里面是当做娱乐装置摆放的,不管是专业驾师还是普通佣兵都可以去晚上一圈。
“经典任务A级关卡,让我看看你们的分数,我会录取得分最高的那个。”
古帆抱着肩膀坐在角落里,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众人,思维波发散出去,所有的情绪波动都没有逃过他的感应。听到竟然还有这种考核,自制没戏的人就嘀咕着四下退去了,而不信邪的人或者打算碰碰运气的人就转向了墙边的模拟装置。
“不要妄图谎报成绩,我已经委托了佣兵公会帮忙核对成绩,你们不想因小失大吧。”古峰又道,看他念的很有气势,罗南便在角落里点了点头,暗道孺子可教。
随着一声声哀叹,一**的佣兵们从模拟装置上退下来,然后有一个个子矮小的少年走了上去,抓住了模拟装置的操纵杆,轻轻向前一推,开始了考核。
“哇,这里有一个人好厉害!”不多时,这名少年的背后就聚集了许多的人,看着他操纵着模拟装置上的飞船飞过一个又一个险境,旁观者门也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欢呼。
直到最后,就只剩下这名少年还在继续,其他人都悻悻放弃了。
“看来就是这家伙了,这是哪里来的家伙?这种驾驶技术,都可以当主驾师了吧……好厉害!”
“看起来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家伙……这年头哪里来这么多厉害的小家伙,真是让我们这些大叔受打击啊。”
四周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到全神贯注驾驶的少年,等到飞船终于爆炸时,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分数,轻轻嘘了一口气。
这个分数,模拟装置给出的评分是驾驶技术E+。
“好厉害,E+!”
“已经可以在远志星排进前五十名了吧!”
古峰和古帆对望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这人会驾驶飞船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其实我知道很多女同胞们都很讨厌这个名字,口胡,三八什么的,你才三八呢,你全家都三八,人家永远二八!妇女什么的,你才妇女呢,你全家都妇女,人家永远少女!所以,各位女同胞,二八少女节快乐……)
“阿帆,这里有个会驾驶飞船的人啊!”古峰人高马大,居高临下看得真切,还没走到,就已经伸手一指,大声嚷嚷起来。
“什么?会驾驶飞船?本小姐这种成绩,你竟然说我会驾驶飞船?”北芸的脑袋立刻就炸掉了,她如同被惹怒了的小豹子一般转过头来,怒瞪着古峰和古帆,眼中那**裸的恨意毫不掩饰。
“E+的成绩……蒙着玩的吧。”古帆过来看了看,一脸没兴趣:“这么小的家伙,怎么会驾驶飞船。”
“喂,你给我蒙个看看!”如果说刚刚北芸是失去了理智的话,此时此刻,就是完全抓狂了,她张牙舞爪地冲上去,抓住古峰正向前伸着的大手,就是一口咬了下去,就是这家伙把爷爷害死的,她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阿帆,她好激动唉,一上来就行吻手礼。”古峰一脸尴尬地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乱啃,小心翼翼问古帆道:“她不是那什么……我们的仰慕者吧……”
其实这是最近他很困扰的事情,走在街上经常会有女生前来搭讪。
北芸差点直接吐血了,四周的佣兵们一阵哄笑声,牙尖嘴利的小妮子对皮糙肉厚的铜族人完全没有办法,抱着古峰的手啃了半天,不但没有咬动,反而弄得古峰的手背上全是口水,古峰完全不觉痛,反而是北芸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啃一块石头。
她呸呸了两声,怒瞪着古峰和古帆道:“就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混蛋,竟然说本小姐会驾驶飞船,本小姐七岁就进了专业的驾师学校,本小姐是驾师大赛的冠军驾师!我……我咬死你!”
“阿勒,小姐?”古峰抓着脑袋嘿嘿笑起来,“这才对嘛,我的仰慕者是个女生,那才比较对嘛……”
“小姐?”古帆左右看了看,耸肩:“这明明是个男生嘛!”
“我吃了你!”一百句话也没这句话杀伤力大,北芸已经暴走了。
短头发的女生就没有人权了?你这个长头发娘娘腔,你说什么!我吃了你,吃了你!
暗中有人以手加额,就这种耐性,还去飞船上卧底?怕是还没上去就被人发现了吧。
不过也好,知难而退乖乖回老家去吧。
“不过,好像来测试的人,就只有她自己会驾驶飞船啊。”古峰又转头看了一圈,发现此时此刻,所有参加测试的人的成绩都出来了,不要说成绩更好,能够达到E级的都只有眼前的少女一个。
这话的打击面太大了,那些曾经当过见习驾师、其他飞船副驾师的人们悄悄羞愧地低头,躲入了人群之中。
按照驾师认证,能够通过G级的,就算是驾师了,一般探险飞船,F级就可以驾驶,在远志星,能够达到E级的,就可以去做飞船的主驾师了,而能够达到F+,就足够资格当副驾师了。
人群中帮忙维持秩序的阿力脸臊得通红,他也不过是E-而已,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就连罗南都有点心有戚戚焉,他不过是D+。
其实此时此刻,他们心目中想的都是这自称“本小姐”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的,他们可从来不知道,原来这颗星球上还有这么一名天才驾师,若是知道的话,早就被人挖走了,怎么可能埋没到现在。
而古峰和古帆两个,现在已经有人谣传他们两个其实是整个远志星驾驶技术最好的两人了,因为之前和藏红号的决斗,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驾驶技术太惊人了。峰南岐所说的“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几个人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名词,却已经在远志星上传开了,据说是超级神奇的驾驶技术,就连峰南岐大人也只能勉强做到的样子。
而他们对古峰和古帆的态度,与对这位小姑娘的态度又是不同,不论古峰和古帆来历如何,具体身份如何,他们已经自我宣称是铜族人了,作为主战种族,自然有着巨大的优势,再厉害也只是因为“他们是铜族”这种理由。
而这位小姑娘,却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小姑娘,能够在这种年龄拿到E+的成绩,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顿时议论纷纷。
“不只是她自己。”古帆道,不过这句话并不是用语言说的,而是用思维波说的,在他说话的时候,在大厅的角落里,有一个少年微笑着转过头来,他面前的光幕上,透射着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
A级!
少年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成绩不太满意一般。
对这个总是幽灵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其他人却根本无法注意到的少年,古帆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这少年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他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在人群中旁观四周的一切,有时候古帆看到他就和其他的佣兵坐在一起,甚至和他们同桌吃饭,只是那些佣兵却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他。
甚至,就连这个星球上另外一个使用思维波的人——乔木,都不曾发现他!
而他自己,甚至也受到了这种思维波的影响,如果仅仅凭借思维波,古帆也不可能发现到他,只是古帆在思维波之外,还拥有另外一种无法言喻的特殊能力,每次都是他的“回忆”提醒他,他所看到的,和他所“回忆”到的,并非是同样的世界。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看到”过他很多次,古帆却都无法记起他的相貌,只记得他眼中偶尔闪过的青色光芒。
而所谓看到,也是古帆在突然回忆起来时,偶然发现自己的视角之外,还有一个人存在着,而因为“回忆”的不可控性,他总是在注意到的瞬间,就又失去了“注意力”,总是无法去思考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似乎已经不是思维波所能起到的效果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切断了他和周围时空的联系,从理论上来说,他其实是不存在的,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对周围的时空造成任何的影响。
所以在刚刚捕捉到的“回忆”成为“过去”的一刹那,古帆就失去了这种感应能力,也就没再去思考这拥有A级驾师技术的少年,转过头去,就看到古峰正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想要摸那少女的脑袋:“别哭了,好吧,别哭了。”
北芸,你怎么能在仇人面前哭呢?你在哭什么?
北芸向后挣扎了一下,挣扎开了古峰的大手,怒瞪着他,大声道:“你说我只是‘会驾驶飞船’,那你来驾师看看,让我看看你的成绩!”
“这东西……没啥用处啊……”古峰无奈地摊摊手,“不过是玩具而已……”
“狡辩!没胆鬼!”北芸大叫着,爷爷竟然败在这种没胆的人手中,真是太愿望了!
“古峰大人,去让他开开眼!”有人在旁边怂恿着,这些人的心态很微妙,对古峰和古帆,他们生不起嫉妒之心,因为古峰和古帆是铜族人,但是对这位少女,很多人心中产生了微妙的嫉妒的感觉,为什么同为基础种族,我努力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没断奶的小娃娃?
“这个不好吧。”古峰摸了摸脑袋,跟女人比?会被妈妈知道吗?会挨打吧,一定会吧!
就在此时,一阵骚乱从大厅的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有人大叫着:“快!快!开始了!开始了!”
“啊,我竟然忘记了!快!快!”围在周围的人顿时大叫。
“啊,今天有比赛!”刚才还在抹眼泪的北芸也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跑。
“怎么了?怎么了?喂,别走啊,不是要比赛吗?”古峰徒劳地伸手阻止。
“比赛什么的,还有时间,今天晚上这次错过了,可是要遗憾终生的!”罗南走上前,道:“快,快!今天有即阼战队和寒轻战队的比赛!”
“比赛?那是什么?”古峰和古帆两人一起茫然。
“你们不知道?”罗南一脸震惊,然后想起两人的来历,顿时又释然,道:“是飞船战队的比赛啊!即阼和寒轻是全宇宙1000能级飞船五船战队的两大超级豪门啊!”
古峰和古帆两个人依然瞪大眼睛,他们还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走,到了我再给你解释。”罗南拉着古峰和古帆狂奔,大厅的另外一边,已经挤满了佣兵,他们都抬头盯着佣兵公会大厅里的超大型立体投影,这种投影可比飞船内的投影大多了,也爽多了。
最关键的是气氛,在这里看比赛,才有比赛的气氛。
古帆的思维波扫过,从众人的谈论中,提取到了几个关键词。
五艘飞船!
两个战队!
组队战!
1000能级!
然后他就明白为什么佣兵们如此喜欢这种比赛了。
佣兵们使用的飞船,绝大多数在1000能级以内,互相配合也都是几艘飞船的小编队。
尖端武器、最优搭配、最新战术!
即阼和寒轻的巅峰对决!
光幕上,比赛已经临近开始,十艘造型各异的飞船分别从两个方向驶入战场。
“咦,黑月号怎么又没出场,已经缺席两次比赛了。”罗南看到双方的阵容,立刻叫了起来。
ps:即阼是登基的意思……寓意王者登基……寒轻……我也不知道神马意思。征集10个飞船名啊,十艘飞船,我怎么写啊,泪!这是为之后的组队做铺垫,简单提一提组队战。
第四十六章:战队战,开战!
(小哈的老姐待产了……昨天晚上忘记更新了……好吧,我承认,其实这两件事情没有直接联系,其实是小哈昨天太累了,回来倒头就睡,然后没爬起来,低头认错!我会承认我把时钟睡了一个对穿吗?10点才允许探视,一会去医院,有可能陪房。这是弥补昨天的更新,今天的更新在晚上。如果晚上有状况,就明天更新了,汗。话说,小哈14岁当舅舅(这个让我当舅舅的就是小琪琪),然后再当舅舅,然后再当舅舅,然后终于当了叔叔,然后再当舅舅,然后……又要当舅舅了……各种幸福的感觉啊,虽然这群大小屁孩们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抢小哈的手机、ipad,电脑,把小哈当马骑神马的……求祝福!)
对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格兰星的古峰古帆两人来说,飞船对抗赛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但是对佣兵们来说,这个对抗赛却是耳熟能详,乃至堪比生命的存在。
有无数的佣兵就是因为迷上了飞船对抗赛,而又没有能力加入职业战队,这才会去做佣兵,体验驾驶飞船在宇宙之中纵横的快感。这些人中甚至不乏狂热的痴迷者,他们会如同小姑娘一般,为自己喜爱的队伍的胜利高兴地活蹦乱跳,也会因为失利哭得稀里哗啦,每年为了飞船对抗赛而起的冲突不知凡几,为了看比赛,正在战争中的生死仇敌暂时休战只是等闲,甚至有因为对抗中失利而悍然发动战争的帝国。
这就是飞船对抗赛,让全宇宙的男人女人们热血沸腾的名字。
飞船对抗赛分成很多能级、也分单艘与战队,但是最引人关注的,就是1000能级五船战队的比赛了。
若是从数据上来说,1000能级远不是小型飞船上所能达到的极限,但是却是最具代表性的,绝大多数的小型飞船都在1000能级以下,在这种能级之上,经过不断的钻研,引擎、推进器、武器、船身重量、能量管路的搭配早就已经非常完善,却因为各大战队不断的钻研,而不断被推向更完善的极致。无数的厂商把自己最新的技术、武器、设备投入到这种比赛当中去,无数让人惊叹的战术、炫目的战斗方式,都是在这种比赛之中涌现出来的。而同样的,其收益更是让人惊叹,一旦战队胜利,这战队所使用的装备、武器顿时都会卖到脱销,而即便是失利,若有良好表现,也能大规模带动销售,所以飞船对抗赛绝对是全宇宙所有的飞船厂商乃至大帝国们力捧的对象。
简单来说,这些飞船都是飞船界的F1,而飞船对抗赛,就是武装F1大乱斗。
仅仅听到引擎的声音就会热血沸腾的比赛,若再加上炫目的武器与爆炸,怎能不让这些佣兵们如痴如醉。
漆黑的宇宙之中,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两边各自进场的飞船,在浩瀚的宇宙之中,是如此的渺小。空旷的天地之间,如同一粒灰尘,那么缓慢的漂浮着,带起微弱的蓝色光芒,似乎只是无助的挣扎。但这就是人类,人类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一点点地前行,慢慢征服宇宙的。
没有激昂的配乐,没有刺耳的喧哗,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看着,这开战之前的静穆,就是人类对先驱者们最好的缅怀,最佳的致敬。
整个大厅里面,只有沉重的呼吸声,然后解说员的声音响起:“下面出场的是即阼战队和寒轻战队,对这两个战队,我想广大观众们想必已经非常了解,但我还是介绍一下这两支战队以及其成员。”
巨大的天际为背景的光幕上,亮起了一个小小的光幕,一个秃头的消瘦男子和一个肚子圆滚滚的胖子出现在光幕上,他们身穿休闲的衣服,笑望着前方,胖子自我介绍道:“我想大家都认识我,我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解说员罗安,这位是我们今次的解说嘉宾,秋罗星322研究所的飞船应用技术研究院方辰教授。”
毫无疑问,这位光头的胖子看似一位普通的白族人,而那位方辰教授,那亮如灯泡的大脑壳子深深出卖了他,他就是号称主智种族的俞族人。
飞船对抗赛的解说是不需要俊男美女的,因为整场比赛之中,除非是开场和结束,否则没有多余的镜头给他们,甚至他们在战斗之中,大多数时间也是保持静默的,只有在攻防节奏的间隙,才会点评一番。
“现在双方进场,进入预定位置,双方的配置都很豪华,不过一如上两次比赛,即阼战队的旗舰黑月号依然没有参赛,这次即阼战队的首发成员是灰烬号、楞伽号、日轮号、光阴号、风烛号。”
介绍到飞船的时候,光幕上又弹出了几个光幕,分别给了这几艘飞船一个特写,佣兵们顿时大声欢呼起来。
即阼战队的所有飞船都是比较低调、肃穆的颜色,黑色、黑灰色、深蓝色、藏蓝色等等,飞船的造型却是千奇百怪,体型最大的是楞伽号,如同一个巨大的鸭梨,它是火力手;而日轮号则造型最诡异,它是一艘环形飞船,拥有最诡异的战斗方式。体型最小的本是黑月号,但是此时黑月号没有登场,则是风烛号最小,它的外形就像是黑色的水滴,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确实是蜡烛的烛火。
“然后进场的是寒轻战队……”解说员的声音瞬间被掩盖了,一阵嘘声响起,看来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即阼战队的支持者,只有几个单薄尖细的声音响起。
罗茜早有准备,拿出来一个手持扩音器,大吼一声:“寒轻加油!”
顿时把嘘声都压了下去。
“谁啊,那么没有职业道德!”一群人嘭一声把扩音器砸在了台子上,但是看到罗茜那杀人的眼神,顿时又讪讪收了起来。
古峰和古帆茫然地四下看看,似乎除了罗茜之外,其他支持寒轻队的也都是少有的女佣兵,刚才对古峰行了吻手礼的少女在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里声嘶力竭地喊着。
让古峰和古帆茫然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答案,解说员介绍道:“寒轻战队是整个联赛之中罕有的女子战队,战队的飞船的主要成员都是女性……”
“佣兵让女人走开!”
“女人回家抱孩子去吧!”
“女人还是躺床上比较好,开什么飞船!”有几个佣兵就大吼起来。
“你个软蛋,除了说这种话还会什么?有胆跟老娘比比,不敢比就回家找你妈吃奶去!”罗茜抱着扩音器,自动开启了火力压制模式,哪边叫嚣,就拿着扩音器,开启定向模式,一阵狂吼,不把那人吼到掩耳投降绝不算完。
罗南对古峰和古帆摊着手,自从他如愿以偿把自家妹妹培养成了一个飞船对抗赛的粉丝之后,就再也没敢光明正大为自家支持的战队加过油了,这可谓是自作自受。
古峰和古帆连忙也缩起脑袋,铜族人的勇气可不是用来和女人对抗的。
“寒轻战队的出场成员为旗舰谷鸣号、弦声号、莺啼号、花瑟号、雨沥号。”光幕之上依然给出了特写,谷鸣号外观很普通的近似船型的外观,弦声号就像是一张弓,前方密密麻麻排了一排的炮口,莺啼号体型最小巧,就像是一艘小巧的夜莺,而花瑟号造型和藏红号有点类似,是花瓣的形状,似乎是藏红号这种飞船的改良型,而雨沥号则和即阼战队的风烛号外观上很类似,似乎是以同一种飞船为基础改装出来的。
不论是即阼战队还是寒轻战队的飞船,名字都很有特色,究其原因,是因为飞船对抗赛已经绵延了上万年,在人类之中的影响力极大,而但凡对飞船有爱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飞船会和别的飞船混淆,起的名字也就越来越千奇百怪了。
这也是现在的社会主流文化来自东方汉字的原因之一,因为字母是线性的文字结构,而汉字是面。同样的字节之下,汉字的排列可能性比字母类文字多出来无数倍,更能适应不断扩展的人类版图,即便是如此,汉语也已经显示出来其颓势,在专业性领域之中,拥有“专业语言”,那是一种类似编程语言的东西,广泛应用在各行各业的交流之中。
双方进场的速度极快,双方的十艘飞船,安装的都是现在的技术之下最顶级的装备,且都拥有1000能级的能量输出,就算是远志星最强的飞船四齿号都被甩下了几条街。
在预定位置停下,双方静静等待比赛开始,此时此刻,人类所在的无数个星系,无数个国家,无数张光芒之前,无数张脸庞一脸期待地屏息等待着。
古帆的目光扫过了整个大厅,他那颗属于铜族人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身边古峰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如同一头公牛。
“三、二、一,比赛开始!”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双方的飞船从零速度瞬间加速,尾炎嚣张地从十艘飞船之中喷出,谁拥有速度,谁就有主动权!
“哇!”更多的小光幕弹了出来,在旁边标示出这些飞船的各项参数,看到那速度蹿升的速度,佣兵们都惊叫起来,这种速度,这种加速度,如果能够在自己的飞船上,如果自己能够享受一次,死了也值啊!
佣兵们的随身数据终端也弹出了无数的提示窗口,这是他们自己设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关注的信息,在这些人中,古峰和古帆身边干干净净,孤孤零零。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和古峰两只手交叠,思维波如同磁石一般互相吸引,打架之后第一次,思维波共享模式,启动!思维波无声无息地蔓延出去,大厅之中所有的光幕都没有逃过他们的监测。
银色的光线在眼前交织,下一秒,轰得一声,无数的虚拟光幕在两人的眼前炸开,两人如同置身在飞船之中,眼前,就是战场!
从小到大不知道已经体验了多少次的,属于古峰和古帆两人的绝招,虚拟战场!
第四十七章:战队战,最强火力压制
(今天的更新,老姐目前木有动静……明天我要去买装修房子的材料,更新在下午或者晚上)
“会凌战场”是全宇宙之中规格最高的决战战场之一,历史上很多经典的比赛都是在这里举行的,这是一块0.5光时方圆的圆形空间,其范围内包括恒星、普通行星、双子行星、小行星群、行星环、彗星、彗星群和一小部分太空云层,可谓是地形复杂。
双子行星“会战星”和“凌夜星”是这个战场的中心,以双子行星为中心,整个战场分为三个区域,低速区、中速区、高速区。低速、中速和高速分别以0.1光秒、0.8光秒为分界线。战斗从双子行星轨道围成的低速区开始,最初只能在低速区之内战斗,当有一方的速度加速到0.1光秒之后,战场自动延伸到直至恒星的中速区。当有一方加速到了0.8光秒之后,战场就延伸到了以太空云层为界限的高速区。
在这个区域之中,到处都遍布着各种形式的感应器,这些感应器全部向公网开放,任何一个公网用户,都可以访问自己喜欢的节点,以获得自己独一无二的观测视角。
一场比赛以24小时为时限,时限之内若是不能将一方全歼,则根据飞船留存数计算胜利者。因为是比赛,而且比赛的是飞船的性能,所以比赛不打接舷战。通常情况下,几个小时足以解决战斗。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战斗使用的是实弹,虽然飞船都经过了严密的保护,但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正因为如此,每艘飞船的船员限定为五人,船长、主驾师、副驾师、武器官、通讯官。飞船在遭受毁灭性打击时,驾驶舱会自动弹出,以尽最大努力减少伤亡。若是飞船爆炸而驾驶舱没有及时弹出,恐怕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场下欢呼声最高的,总是飞船爆炸的时刻。
古峰和古帆的思维波覆盖出去,直接强制连接身边佣兵们的个人终端,通过身边无数的终端进入了公网,把这些数据潮水一般引了回来,在两人的大脑之中开始了模拟。
突然爆发的思维波一瞬间甚至干扰到了整个大厅之中所有人的思维,众人恍惚了一下,打了一个寒战,却发现,即阼和寒轻已经开战了。
在倒数声结束的一刹那,双方同时启动了飞船,飞船以不同的轨迹划出,飞船上的主控系统就开始计算彼此的航线。
“刷刷刷刷!”连续几声提示声,显示十艘飞船的光幕同时翻转,扩张,一分为二,变成了飞船的近景以及飞船内的景色。飞船之内的船员经过了模糊处理,但是他们彼此的交流,却都被转换成了文字,显示了出来,和飞船的各项参数一起不断刷新。
“呜……”四齿号的众人自然也在这里,乔木捂住了脑门,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峰南岐微一皱眉,道:“怎么了?”
“好强大的思维波!”乔木尽力掩饰自己的震惊,却还是忍不住感慨出声,和当初古帆与古峰战斗时相比,这思维波变强了数倍。
“他们在入侵我的个人终端。”坐在峰南岐身边的一个白人壮汉低声道,他正是曾经和北芸同船到来的肃风,他双手急速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操作着,他使用的终端是军用产品,安全级别本就很高,但是此时此刻,却毫无设防地被古峰和古帆的思维波攻破了。
“他们是在入侵所有人的个人终端。”乔木捂着自己的脑袋,极力控制自己的思维波,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跳动的烛火,而古峰和古帆两人的思维波,却是熊熊燃烧的篝火,随时都会被两人的思维波所吞噬。
在他的思维波探测下,古峰和古帆的入侵并不特别暴力,只是在强制请求信息,而并非夺取控制权,他阻止了肃风的努力,“这种级别的个人终端,是不可能对抗思维波入侵的。”
“他们打算做什么?”峰南岐皱眉问道,入侵别人的终端是很犯忌讳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别人似乎都没有发觉。
“大概只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吧。”乔木道,“他们没有终端。”
是的,古峰和古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自己的终端,两个人一直是游走在贫困的边缘,所以他们才突发奇想用“虚拟战场”的方式来看比赛。
但是,这种模拟刚刚开始,两个人就感觉到了和往日完全不同的压力。无数的节点,无数的视角,如此庞大的数据可以说把整个星域都数据化了,同步传输之时,就连号称带宽无限的公网接收器一时间都已经满负荷,而这种数据通过公网连接器传输到数千的终端之中,又从终端之中传递到两人的完全呈现在两人的脑海之中,让两人的思维波的负担空前巨大。在此之前,两人所模拟的最大的星域,也不过是类似远志星卫星星系的范围而已。
“对战刚刚开始三秒钟,即阼战队的火力手楞伽号已经开始攻击了,看来经过升级的‘楞伽生灭’火控系统已经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敌人的飞行航线,楞伽号选择的是光束武器,目标是……奇怪……刚刚公网出现了一些异常的波动。”解说员正在解说,光幕上的图像突然出现了诡异的扭曲,楞伽号所射出的粗大光束变成了波浪线,指向不明。
同一时刻,全宇宙所有正在观看这场战斗的人,都看到了这一诡异的景象,公网的信号竟然会有波动?开玩笑吧。
“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排查,看是不是有战队在入侵公网作弊,目前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不过刚刚确实是有大量信息传送的迹象……大概是空间的异常波动。”解说员继续解说着,“不知道对战双方有没有受到影响,啊,信号正常了,寒轻战队所有飞船同时做了规避动作,看来他们也无法计算出楞伽号的目标,楞伽号的开场炮贴着花瑟号的侧舷擦了过去,花瑟号受损,侧舷外层甲板被揭去……开战三秒,首发命中!这是新纪录!”
开场三秒,开场炮命中敌人,揭去了侧舷一层甲板,为楞伽号量身定做的“楞伽生灭”火控系统不愧是众多火力型飞船船长的终极目标,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毫无疑问,升级之后的火控系统“楞伽生灭”会卖到脱销,已经有一个厂商笑翻了。
而佣兵们则在第一时间就沸腾了,巨大的声浪差点把佣兵大厅的聚合材料天花板掀起来,他们挥舞着粗大的手臂,怒吼着:“好!楞伽号!火力压制!继续压制!这才是爷们!”
楞伽号似乎听到了众人的怒吼一般,巨大的鸭梨型船身猛然张开,顿时从鸭梨变成了巨大的花萼,副炮已经填充完毕,一主四辅五门舰炮无间隙发射,开始了名副其实的火力压制。热血瞬间被点燃,佣兵们的怒吼音量顿时又翻了一番。
“轰!轰死那些娘们!”
“让他们知道男人大炮的厉害!哦!哦!好爽啊!”
当然,也少不了罗茜的火力压制:“给老娘闭嘴,你个基佬!”
船长和主驾师们的心情却不是特别好,不论是射击还是规避,都让他们看到了差距,不可弥补的差距啊。楞伽号的射击速度极快,在火控系统的协调下,甚至做到了无缝衔接,瞬间射光了四发副炮之后,主炮已经再次充能完毕,又一次进入了主副连射的压制节奏,若是藏红号还存在的话,他们定然会羞愧致死,若是他们能够使用这种攻击节奏,白帆号再怎么高明的驾驶技术,怕是也无法规避。
面对极力规避的对手,楞伽号也不曾奢望能够再次射中,它所做的,就是撵着对方乱跑,让他们丧失加速度,失去速度,就失去先手。此时此刻,寒轻战队的飞船终于调整好了战术,寒轻战队中担任火力压制角色的弦声号反击了。
而从楞伽号射击开始,仅仅楞伽号一艘飞船就压制了对方足有十秒钟,这是弥足珍贵的十秒钟,包括楞伽号在内,即阼战队的五艘飞船速度都已经彪了起来。虽然双方是实力相当的战队,但是战斗的风格方面,却差距极大,先发制人,暴力十足的即阼战队一开场就博得一个满堂彩。
这种精彩的比赛,古峰和古帆却无福欣赏,此时此刻,疯狂涌入的庞大信息,已经超出了两人叠加E5级别的智力极限,大脑如同要爆炸一般,脑壳似乎都在咯吱作响。
握紧了彼此的双手,古峰和古帆的手臂青筋暴突,思维波以更快的速度从双方的大脑之中流转,但是带个人谁都没有放弃,不知道多少次挑战自己的智力极限,而他们的智力,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之中,不断提升的。
“呜……”古帆颤抖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突然发觉,这次自己实在是玩大了,完全不知道战场的底细就打算去模拟,让他把自己陷入了困境,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脑细胞死亡的声音,如同宇宙之中不断熄灭的恒星,大片大片的脑细胞在过渡的压榨之中燃尽,古峰怒号一声,把更多的数据引入自己的大脑,但这种模拟本就是古帆主导的,铜族人在思维波这一方面,天生比较弱势,根本就无法帮古帆分担太多。
虽然两人的智力分别是E3和E4,很多时候是古峰承担更多的计算工作,但是这种计算都是通过古峰进行信息分配的,而现在却恰好是因为信息太多,而不是计算量太多。
震耳欲聋的怒号在大厅之中回荡着,和其他人的欢呼掺杂在一起,没有人注意到,这怒吼中承载的痛苦。
第四十八章:悄无声息的蜕变
(新的一周即将开始,求各种票票!另外,金手指开启了……写的有点艰难,这个金手指有点抽象,总感觉写的很晦涩……)
此时此刻,能够觉察到古峰和古帆的异状的,只有一个人。
在人满为患的佣兵大厅的一角,有一张桌子却是格外空旷,只坐了一名少年,他把目光从光幕上收回来,落到了古峰和古帆两人的身上,眉头紧紧皱起来。
他的思维波无时不刻不笼罩在其中,但是因为能量比之古峰、古帆和乔木高出太多,远不在同一波段上,所以双方都不曾发现他的存在。此时此刻,他也感应到了那汹涌而来的信息,若他想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些信息从古氏兄弟那里截取过来,但若他真这么做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大脑被撑爆,炸成一团浆糊。
“不是吧……这样就把自己干掉了?”他惋惜地摇摇头,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那么一丝怀疑。在他看来,这种毫不思考后果的做法,实在是欠妥,绝对不值得提倡。还亏自己对这两人那么感兴趣,看来自己看走眼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冒失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了,多到了有时候古帆都会怀疑自己怎么会长到这么大的,小时候从垃圾山上直接跳下来,跌断了好几根骨头;再后来不顾一切地闯入异变了的生化飞船内部,把深埋其中的红眼球挖出来;再然后,驾驶着燃料都不够,连维生系统都没有的飞船直飞宇宙,若不是偶然发现了飞船之中还有一些宇宙植物的种子,怕是就被憋死在宇宙之中了。
而这些曾经的绝境都已经安然度过了,古帆甚至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似乎什么险境都会过去。未成年的铜族人便是如此的鲁莽,破坏力惊人,自制力未满,很多时候行动远比思想更快,每一个长大成人的铜族人,骨子里都他娘的是奇迹。
但是,这些险境之中有一个关键点,是什么呢?
绝对不是运气。
“是什么呢?快想起来!”被那些信息霸占了大脑之中几乎所有资源的古帆,一边承受着沉重的压力,一边努力地思考着,庞大的信息在不断涌入,四周的佣兵们还在欢呼。
即阼战队此时登场的五艘飞船是非常典型的五个种类,均衡型的灰烬号,火力压制型的楞伽号,完全近战型的日轮号,远近均衡的策应型光阴号,以及灵活型的风烛号,大开大阖,堂堂正正。寒轻战队的五艘飞船,则是均衡型的谷鸣号,火力压制型的弦声号,策应型的花瑟号和灵活型的莺啼号、雨沥号,剑走偏锋,唯快不破。
从火力方向来看,寒轻战队不占优势,但是因为即阼战队原旗舰黑月号没有出现,五艘飞船之中只有一艘风烛号是灵敏型的,一旦速度飚了起来,火力的作用被削弱,强弱就会对换。正因为如此,开战伊始,即阼战队就毫不顾虑续航地疯狂火力压制,为的就是拖延对方的加速度。
弦声号的反击给寒轻战队争取了可乘之机,加速最快的莺啼号和雨沥号趁此间隙,脱离了大队向两个方向侧向飞出,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宇宙之中。楞伽号和光阴号的主副舰炮徒劳地追逐在两艘飞船之后,却毫无建树,反而被另外三艘飞船抓到了机会,冲出了火力范围。即阼战队的五艘飞船保持阵型,不依不挠地追了上去,目标正是寒轻战队的旗舰谷鸣号。消灭了谷鸣号,其他的飞船失去了指挥,配合被打破,战斗力就会大减。
“追上去啊,跑什么跑!”佣兵们怒吼着,他们最爱看的就是火力的倾泻,而不是互相追逐躲避。
但是船长和主驾师们却是精神百倍,和火力压制相比,攻防节奏转换,以及转换之间的衔接,才真正凸显出了战术和驾驶技术的重要。
浩瀚的宇宙星空之中,十艘飞船彼此追逐、攻击、躲避、倏然互相翼护,忽而劳燕分飞,优势积累、崩塌、再积累,然后再被化解,这在普通佣兵看来毫无亮点的追逐战,却让他们兴奋到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十道绵延的光线,在宇宙中交织出唯美的图案。
“咦?”古帆开始回忆的刹那,就发现涌入的信息压力突然减轻了。
在他眼前,思维波所虚拟出来的场景之中,作为主干的银色线条猛然生发开来,如同不断分裂的蛛丝,交织成网,支撑起了整个宇宙的结构。
从公网提取来的信息沿着这银色的丝线传递,扩散,填充到了那宇宙的结构中去,庞大的信息量一瞬间就被处理完毕了,似乎刚刚的恐怖压力只是错觉。
眼前的宇宙和思维波模拟出来的有着巨大的不同,古帆发现自己的大脑其实是闲置的,完全没有进行模拟计算。
就像是开天辟地一般,这一片天地是如此的真实,把宇宙细分到最细小的单位,都模拟地如此完美,就像是在他的眼前展开了第二个世界。除了作为枝干的银色线条,这里和真正的会凌战场毫无差别。就算是把古峰和古帆的智力再提升十倍,都做不到这么完美。
而他,就站立在这宇宙虚空之中,极目望去,不见边界。
“刷”一声,一艘飞船从他的身边飞过,平凡的外观,却有着让人惊叹的加速度,带起的重力震波震动他们的耳膜,让他们似乎听到了飞船驶过的轰鸣。
“是灰烬号。”古帆侧过头去,就看到古峰呆滞的脸,他的身体完全由银色的线条组合而成,古帆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同样的银色丝线勾勒成的外观。
“阿帆,是你的‘回忆’,我进来了!”古峰大惊,他已经无数次听古帆说过他特殊的回忆方式,却从未有福体验,现在他体验到了。
“是呀……是我的‘回忆’……”古帆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竟然是自己那完全不可控的特殊能力。
古帆的回忆可以重现曾经发生在古帆的感官内的任何事情,这是可控的,这就是古帆的回忆。从小就拥有这种特殊的回忆,所以古帆完全不知道别人的回忆是什么样子的,他曾经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回忆的。
但是偶尔灵光一闪时,某些他完全不曾经历过的事情竟然也能“回忆”到,这才让他感觉到了不同,因为这已经远远超出回忆的范畴了。
对这不可控的能力,古帆了解不多,似乎在拥有强烈的执念时这种力量才会发动,它的能力不明、来源不明、作用不明,古帆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只要在他感知范围之内的地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有可能被“回忆”到。甚至还没有发生,乃至将要发生的事情,都能够被回忆到。不过,他也仅仅把这种能力当做了一种特殊的模拟能力,毕竟只要拥有强大的计算能力,预测未来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并非难事。
就像当初他在太空云层之中模拟出蒲公英号的运行轨迹一般。
他并不知道这已经超出预测的范畴了,就像是打破时间的壁垒,与未来进行信息交换,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宇宙便是时间与空间的集合。古帆的“回忆”是一个数据库,完全信息化的宇宙,第二个宇宙,
时间与空间。
起初古帆的回忆仅限于自己的家所在的小镇,在第一次登上格兰星的垃圾山,眺望远方时,古帆的回忆就变成了视线所及的所有范围,他甚至可以在“回忆”中看到视力所及最远处的黑狼是如何猎捕食物的。
所到之处,皆为我世界。
回忆的隐藏能力启动时,古帆会有这种古怪的感觉。
随着古峰和古帆驾驶飞船飞出了白帆号,古帆的“世界”范围也开始扩张,但也正因为如此,回忆变得更不可控。
但是格兰星只是一颗小小的星球,一路航行所探测到的也不过是宇宙之中一条纤细的线,现在却是整个星域的巨大球形空间!
古帆觉得自己的“回忆”似乎因为信息量的增加,从量变变成质变了,古峰能够进入自己的回忆,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除此之外,其他都是未知。
不知不觉之中,古峰和古帆的思维波收拢了起来,因为他们已经不再需要用思维波去接受公网的信息,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沉浸在“回忆”之中,“回忆”和现实完美同步,双方的战斗如同映入明镜一般在“回忆”之中展现出来,两个人顿时忘记了刚才的危险,津津有味地看起比赛来。
当然,这种能力似乎除了看比赛,也没什么别的用处。
“白帆号,上吧!”古峰突然道,只是旁观有什么意思,古峰把这当成了自己和古帆的虚拟战场了,两个人各自为战,驾驶着不同的飞船激战三百回合。
“哦,上吧!”古帆大喝一声,既然已经可以加入其中了,怎么可能放弃呢?他和古峰双手相握,两个人的思维波发散出去,夹杂着纤细银色丝线的思维波在眼前交织,构造成了白帆号的驾驶舱,然后古帆向前一步,就打算坐在副驾驶座上,却被古峰扯了一个踉跄。
“那是我的位置,你现在是主驾师,我才是船长!”古峰指着自己的鼻子。
“想打架吗?”古帆的眼睛竖了起来。
“嘿,我就知道你会反悔,打就打……我靠!”思维波与银色线条模拟出来的白帆号突然失去了控制,嘭一声炸成了漫天的银色光芒,古峰和古帆被那剧烈的爆炸抛飞出去,在宇宙之中疯狂翻滚,一艘飞船冲过了刚刚的白帆号所在的位置,飞向了前方的宇宙。
“灰烬号被莺啼号咬上了,灰烬号情形有点不妙……莺啼号……莺啼号突然莫名其妙减速了,飞行姿态也有些诡异,似乎是撞上了重力乱流!莺啼号失速,灰烬号在调整飞行姿态,灰烬号的主炮已经充能完毕……”
“啊……”古峰和古帆同时大叫一声,被从回忆之中踢了出来,茫然地看着前方,刚刚撞到他们的飞船的,正是莺啼号!
怎么回事!
第四十九章:不可破解的飞行技术
灰烬号如同遇到疾风的落叶一般在宇宙之中调整姿态,尾部向前侧向滑行,瞬间的姿态调整和反向输出让它几乎以直角变向,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就已经变轨完成,获得了最佳的射击姿态。灰烬号的主驾师和武器官似乎完全不需要更多的准备时间,在转头的一刹那,主炮就射出了一道炫目的光柱。
0.3光秒的速度之下,主炮射出的光束被拉成了一条弧形的线,弧形起始于灰烬号的主炮,终结于莺啼号的船身。
“轰!”佣兵们乐不可支地配音,他娘的,终于干掉一个了,真爽!
但是想象中爆炸的火花却迟迟不见到来,莺啼号从光束之中冲出,飞鸟一般的船身尾部,蓝色的尾炎大炽,此时此刻,莺啼号的一主四辅五个引擎竟然已经全速开始运转,进行了近乎疯狂的直线加速。
“***,这不是活腻了吗?”不论是内行还是外行,都知道在互相炮轰的时候,绝对不能一条道走到黑,要懂得变通,莺啼号的这种做法,堪称是找死的典范。
“莺啼号在做什么?”此时此刻,解说员也迷惑了,他转头问和自己搭档的解说嘉宾方辰。方辰轻轻皱起了眉头,然后道:“现在还不能判断,不过马上就能弄清楚了。”
灰烬号尽管不是火力压制型的飞船,但是它完全均衡的配置,却让它在任何方面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尽管火力不如楞伽号强大,但是一主四辅的主炮几乎连成一线的连续轰击,却依然让佣兵们热血沸腾。
“好,轰他娘的!”
“轰!轰!去死吧!轰!”
但是灰烬号那密集如同火力覆盖的攻击,却被完全直线加速的莺啼号甩在了身后,无数次,眼看着已经轰到了莺啼号的身上,谁知道莺啼号依然毫发无损地从炮火中飞出,加速,加速,再加速!
莺啼号的加速度令人发指!
“毫无疑问,这是……”方辰教授终于确认了,“是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
但是这个名字,却被佣兵大厅里众多佣兵兴奋到发狂的大喊所淹没了。
“我知道了,这是重力那啥面瘫脸!”在古帆的身边,车前子号的一名船员兴奋到几乎要跳起来,而他身边的阿力却是大笑着纠正:“是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
此时此刻,全宇宙的人都没有远志星上的众多佣兵们那般兴奋。
多年以来,在赛场上驰骋的战队双方,无论是驾驶技术还是飞船的配置,都是众多的佣兵们所仰望的存在,他们顶多能够在做梦的时候幻想一下,自己突然也拥有了那出神入化的驾驶技术,驾驶着配置豪华到让人惊叹的飞船,在宇宙之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可是,那毕竟只是梦境,现实之中,他们只能为那些船长们华丽的表现而惊叹,那些连听都没听过的炫目的驾驶招数,只有在听到解说之后,才能知道那些船长们刚刚做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一切似乎距离他们都非常远。
而此时此刻,无数的佣兵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那并肩坐在一起的兄弟两人,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无法压抑的与有荣焉的奇特感觉。
“这种让全宇宙都为之惊叹的驾驶技术,我们远志星也有人能够做到!”这种想法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众人的心中,一直以来以看戏的旁观者心态观看飞船对抗赛的佣兵们,此时此刻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奇特的契机,把自己代入到了比赛之中,这简直就是梦幻般的体验,此生几乎从未经历过的,带来完美体验的观战经验。
就像是自己在驾驶着飞船,和灰烬号对战。
一部分佣兵连自己是即阼战队的支持者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哈哈大笑着嘲弄灰烬号:“没用的,多重力那啥面瘫脸是打不中的!”
有好事的佣兵甚至大声数了起来,大厅之中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一、二、三……打不中……八……九……十……打不中,打不中,打不中!哈哈,已经躲过十发了,所以说没用的!”
这些诸葛亮们得意洋洋地嘲弄着灰烬号的船长,这船长竟然不知道面瘫脸打不中,实在是太可笑了,什么即阼战队啊,还不如我们远志星的飞船!
在他们的嘲弄之中,莺啼号已经冲出了灰烬号的火力覆盖范围。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骨子里是一种加速技巧,而躲避攻击只是它的附加作用,速度再次飙起来的莺啼号既然失去了先手,就没再继续缠斗,而是拖着蓝色的尾炎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战斗再次进入了调整期,佣兵大厅里面的众人都激烈地交流起来,兴奋得难以自已。而解说员罗安却在请教方辰教授,道:“方辰教授,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莺啼号一直在直线加速,为什么灰烬号却无法击中莺啼号?”
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这种驾驶技术,确实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驾驶技术,之前他所解说的比赛之中,确实没有出现过,不过他也并非对此一无所知,他之所以向方辰请教,大多也是因为此时光幕之前的绝大多数观众都是一头雾水。
方辰教授微笑着叹息道:“没想到今天能够看到这种驾驶技术,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但是想要做到,就必须每秒钟做成千上万次的变向,这对**的负担是非常巨大的……”他解释了一番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这种驾驶技术的原理,众多佣兵们都安静下来,似懂非懂地听着,一些船长和主驾师们却是心中暗暗心惊,这种驾驶技术真的可以存在吗?但是眼前不就有一个可以做出来的吗?
“事实上,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这种驾驶技术,是传说中三大‘不可破解’的驾驶技术之一。”灰烬号和莺啼号的追逐战可以说是此次比赛的一个小**,解释完其中的技术原理之后,战斗双方依然在调整和试探,比赛难免有些冷场,罗安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三大?这种驾驶技巧竟然还有三种?”
方辰教授显然被勾起了谈话的**,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驾着的金丝眼镜,笑道:“事实上,这只是三种‘不可破解’的驾驶技巧之中最简单的一种。”
“方教授,这三种驾驶技巧是什么?”这可是罗安都不曾知道的了,满脸的疑问,几乎所有观看直播的观众,此时都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
“事实上,所谓的三种不可破解的驾驶技巧,是顶级驾师圈子里所流传的一种说法,并没有确定是哪三种,我并非驾师,所以也只是听驾师朋友提起过其中的两种。”方辰教授略一沉吟。
“没关系,现在双方还在调整,方辰教授就跟大家说一说吧,我想现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一定都快等急了。”
“好吧,首先就是‘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这是一种可以欺骗几乎所有火控系统和主驾师判断力的驾驶技巧,在火控系统完成自动修正之前,越瞄准就越射不中,修正时间根据火控系统的优劣而定,最低也在三秒钟以上。但是如果对方是毫无技巧性的火力覆盖,反而有可能会命中。”方辰道,“这就是这种驾驶技巧的局限性,所以顶级的驾师只是把这种技巧当做加速技巧用。而这世界上,还有一种驾驶技术,是无论瞄准或者不瞄准,都绝对不可能击中。”
“绝对不可能击中?”罗安大惊,“那也太夸张了吧!”
“这种技术,怎么可能有!”乔木差点跳起来,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拥有绝对的东西?那已经完全违背了常识了吧!
“有的。”峰南岐低声道,“这种技术,就算是在军方的王牌驾师那里,也只是传说而已,只是听说有人能够做到。”
“最近有一个流传很广的八卦。”说到这里,方辰教授却是转移了话题,“各位知道灵女吧,就是那位通过秋罗星的缔造者慕离殿下的考验,得到了灵魂的女性人工智能。”
“知道,公网上流传,说灵女被人抢走了。”罗安哈哈一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秋罗星那种地方……”
“这是真的,事实上,被劫走之前,灵女一直在我们322研究所里休眠。”方辰又推了推眼镜,他的目光扫向了眼前,似乎在审视着观众们,“当然,其实并不是劫走,应该说是灵女自己的意志,一伙强盗伪装参观的游客潜入了我们研究所。”方辰摊了摊手,“他们逃离研究所时所使用的驾驶技术,就是这种不可破解的驾驶技术。”
观众们哗然。
看众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方辰道:“大家都知道,如果飞船的速度超过光速,就会进入超光世界,而低于光速,就会处在亚光世界,而如果以超高频率让飞船不停在超光与亚光之间来回跳跃,就可以同时存在,又不存在于两个世界之中。”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所以不论是在超光世界拦截,还是在亚光世界攻击,都拿它没办法,就算是同时存在于超光与亚光世界的虚空能量,都无法攻击到它。”
“不是吧……不停跳跃?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就连秋罗星都挡不住这种驾驶技术?”罗安这次是真的呆住了,几乎全宇宙在看直播的观众都呆住了。
“超光弹跳复变。”古峰喃喃低语,他的眼睛猛然睁大,“是爸爸!”
他猛然转头,却发现古帆已经不见了。
第五十章:串起来的线索
(上午小哈的姐姐生了一个女儿……又做舅舅了……今天在外面呆到很晚回来,更新晚了,抱歉。)“上厕所了?”这家伙怎么会不说一句话就离开?特别是在这种时刻?古峰立刻东张西望起来。
“阿帆他到厕所的方向去了。”看到古峰在东张西望,罗茜对他道,古峰心急火燎地等着,罗南拍拍他的肩膀,道:“阿峰,想什么呢?赶快看比赛,你看,要全面接触了!”
是的,在经过了不断的战术碰撞之后,飞船的速度终于还是飚了起来,终于进入了0.8光秒的高速区,此时此刻,楞伽号前期惊艳无比的火力压制所取得的点滴优势,终于被完全抹平,进入高速区之后,即阼战队全无优势,反而是寒轻战队的坚忍不拔使他们取得了明显的优势,至少在数据上是如此。
速度越快,主炮所能发挥的作用越低,飞船由对轰转为肉搏。飞船的灵活性和火力向来不可得兼,太注重火力,自然就影响灵活性。
古帆大步走着,思维波屏障完全张开,把自己和外界隔离了开来。此时此刻,他使用的方式,就像当初乔木使用思维波屏障潜入救护中心一样,几乎不可能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麻脸瑟缩在佣兵公会洗手间侧面的拐角处,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着,神经质地低声呢喃着:“船长大人,您在不在?在不在?”
此时的麻脸,全身灰败,面色枯槁,就像是被吸干了的僵尸一般,他的双眸透出了一丝疲惫,几根细丝从他的头发里伸出来,在空中轻轻舞动着,它甚至已经无法借用麻脸的感官来接受外界的信号,只能自己伸出几根细丝来充当眼睛和耳朵。
此时的红眼球虽然还寄生在麻脸的体内,依然控制着他的躯体,可是在和麻脸的灵魂的争夺战中,它已经彻底输了,麻脸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它的也只能勉强控制着麻脸的身体,此时的麻脸一举一动,如同机器人一般生硬。
想要通过控制别人来获得灵魂,果然只是妄想。
虽然它巧舌如簧说动了麻黄和他合作,但只有他知道,白帆号根本就没有所谓秘密,就算是有秘密,对麻黄号也没有任何价值。只要一天麻黄号不能离港,麻黄号上的众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有机会到白帆号上拿到灵女的休眠箱,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远志星。
而此时麻黄号唯一能够安全拿到白帆号上的灵女的方法,就是等待白帆号离开远志星之后,从宇宙中抢劫白帆号。而一旦麻黄号上的人拿到了灵女,它仅有的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到时候怕是难逃被处死的命运。
本来,它抓住一切机会打算离开白帆号的禁闭室,此时此刻,却发现外界也不见得比白帆号的禁闭室好到哪里去,这让它又怀念起古峰和古帆的好来,至少古峰和古帆还不打算杀掉它。
但促使他再次和古帆接触的的,却并不是为了生命安全,而是为了灵女。
凭借麻黄号能够从白帆号手中抢走灵女?那是麻黄等人天真的想法,他们不了解古峰和古帆,红眼球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不死者古,也不知道他和古峰古帆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古峰和古帆的真正实力。
现在所展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下的一角,他们真正的力量,被白帆号差劲的配置所封印了,发挥不出十之二三,这对兄弟在漫长的两年多航行中,不知道利用思维波模拟对战过多少次,尽管机会不多,但是红眼球也有幸窥探到过思维波所展露的世界的一角。不客气的说,和现在正在比赛的即阼、寒轻这种级别,也差不到哪里去。
红眼球觉得,参加战队比赛的也不见得是真正顶级的驾师,真正顶级的驾师是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绝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更不会满足于这种表演性质的比赛,但仅仅是这种级别,就已经足以威压整个远志星了。就算是麻黄号上的众人,此时也看的如痴如醉,若不是借此机会,它还真没可能离开麻黄号。
作为一名生化飞船上剥离下来的“维修装置”,它并没有多余的感应能力,自然不可能感应到使用了思维屏障的古帆,但是刚刚古帆突然消失了,根据他对古帆的了解,此时此刻,古帆应该已经到了这里。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捏住了麻脸的脖子。
“船长大人!”红眼球想要让麻脸摆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却是失败了,麻脸只是扯了扯嘴角,一脸僵硬。
“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会真的杀了你。”古帆低声道,若不是念在这家伙曾经在修复飞船的过程中贡献很大,怕是当初古帆就不会选择把红眼球关起来了,早知道这家伙是个麻烦。
“船长大人,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红眼球干脆舍弃了麻脸,它从麻脸的脊椎上抽离出来,在古帆的面前还原成巨大的红色眼球的样子,“我被关在船舱里面太久了,我太想出来了……我只是想要自由一些。”
“不会比五千年更久。”古帆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红眼球是他从完全变异了的生化飞船“男爵号”中取出来的,之前它已经被禁闭了五千年之久,也正是因为五千年的禁闭,本应该完全惰性的修复装置变成了现在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红眼球。
“是的,不会比五千年更久,我要感谢船长大人救了我……”
“说重点。”古帆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狞笑,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杀死红眼球了。
“大人,您需要船员!”红眼球大声道,“我知道大人您在招募船员,只要大人您允许,我就可以制造出来一个合适的躯体,我会成为最优秀的船员的,大人!”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留你在飞船上,等你再抢走白饭好吗?”古帆冷冷一笑。
“我发誓,我真的是这样想的。”红眼球连忙发誓,但是古帆显然并不相信他,红眼球心中暗暗恼怒,却一瞬间就压制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它不知道古帆的思维波能不能探测到它的想法。
古帆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是因为灵女吧。”
红眼球的红色眼球变得更深了一些,似乎在那一瞬间,情绪波动了一下。
古帆怎么知道?
但是下一秒,它就明白了原因。
从某方面来说,古帆的思维方式和人工智能非常相似,古帆的实力对红眼球来说并非是秘密,被远志星上众人当做新发现的种种驾驶技巧,红眼球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要稍稍对比一下就知道,迄今为止,白帆号上和红眼球离开时相比,只多了一个东西,就是那奇特的休眠箱和其中休眠的人工智能。
红眼球了解古帆,古帆又何尝不了解红眼球,他知道什么东西能够让这只癫狂的人工智能完全失去理智。
灵魂。
只有这种东西,能够让它回到关了它两年禁闭的白帆号,这绝对不是愉快的记忆,人工智能没有自主删除自身记忆的能力,被幽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时时刻刻折磨着他,永不停歇。
古帆知道这只癫狂的人工智能有多讨厌狭小的空间,被禁闭在飞船内部五千年之久,让红眼球几乎无法忍受任何狭小的空间,唯有为了存活下去,它才能忍受痛苦,而唯有为了灵魂,它才会冒生命危险。
再结合刚刚得知的一些讯息,那特殊的休眠箱之中藏着的东西,就呼之欲出了。
“你想回白帆号,可以。”古帆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毫无笑意的笑容,“刚我探听出不死者古的下落。”
麻黄绝对知道一些什么。
距离父母被掠走已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的时间里,他们两人修复了飞船,第一次飞向宇宙;遭遇了星盗,第一次大开杀戒;第一次飞跃宇宙,来到了远志星;第一次接触其他飞船,交到了朋友;第一次完成佣兵任务,拿到了报酬;第一次和其他飞船决斗,拿到了战利品;也是第一次展开了招聘,打算扩充自己的飞船。
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前进着。
但这统统不是目的,不是促使他们离开远志星的目标,他们的目的,自始自终都是为了找到被星盗掠走的父母,其他的一切,都是行走在这条道路上深浅不一的脚印罢了。
至少古帆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而此时此刻,他们所接触到的人,搜集到的信息,听到的、看到的一切,从中抽取出一种因素,终于可以拼接在一起,成为一条可能的线索。
虽然仅仅是那么一丝线索,却依然让古帆为之心潮澎湃。
这一切的线索,是从得到那休眠箱开始的,麻黄号打算夺回休眠箱,白帆号和藏红号的决斗让麻黄号看到了希望。麻黄打算如法炮制,挑衅古帆,所以说出了不死者古这个名字,如果古帆受到了挑衅,他们就可以在正面的战斗之中击败白帆号,光明正大接受自己的战利品。但是他挑衅的对象是古帆,古帆毕竟不是真正的铜族人,热血之下,他还有这黄族人特有的冷静。
麻黄号既然得到了红眼球,对古峰和古帆的实力或许有所了解,既然如此还敢挑衅,自然有所依仗,在没弄清楚一切之前,古帆不会冲动上当。
而刚刚方辰教授透露的消息,让古帆找到了另外一条线索,之所以有人掠走了父母,是因为他们需要一名传奇的驾师来执行一次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被认为不论什么逆境都不会死的“不死者古”,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这两条线索之间却缺少最后一点联系。
而刚刚,红眼球的出现,让古帆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他飞船中的那休眠箱中休眠的,就是灵女。
第五十一章:没胜算的对手
红眼球内心的活动非常激烈,此时此刻,它在努力对比着自己所能选择的两个立场,虽然已经做出了向古帆投诚的举动,但这并不代表他一定会向古帆臣服,对一个人工智能来说,人格或者尊严这种东西,暂时都太过奢侈,不会成为思考时天平上的砝码。
“走,我们现在就去。”古帆一刻也不打算等了,对他来说,忍耐那么就已经是极限了,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就到麻黄号上去,把所有的事情一点点全部从麻黄的口中抠出来。
“船长大人,不能潜入麻黄号!”红眼球连忙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选择了。
“为什么?”古帆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船长大人难道没有怀疑过吗?白帆号和藏红号决斗之后,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了,我想麻黄号虽然配置更高,但是也不见得能够在拳头对拳头之中战胜白帆号。”红眼球道,“为什么他们还那么有信心,要想办法激怒您呢?”
虽然红眼球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是它必须引导古帆自己去想一想,否则古帆不会相信它的话。
“为什么?”古帆微微皱起了眉头,红眼球道:“如果白帆号想要战胜麻黄号,最后一定是依靠接舷战,但是……”红眼球压低了声音,似乎怕人听到一般,凑到了古帆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古帆的眼睛猛然睁大了,他满脸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错。”红眼球低声道,“所以,船长大人,您还必须等待机会。”
“等待!”古帆狠狠一甩手,心中无比烦躁,等待,还是等待,他在煎熬中等待了五年了,现在终于有了线索,竟然还要等待!
如果古峰知道这种事情,怕是早就已经不管不顾地怒吼着冲到麻黄号上去了,但是红眼球了解古帆,他并非不会冲动,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有让人震惊的自制力。
若没有惊人的自制力,就不会成为船长了。
船长可以热血,但绝对不能鲁莽。
古帆回到了大厅中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曾经离开过,古峰急不可耐地就想要说什么,古帆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背。
思维波透过两人的手臂,以最隐秘的链路传递着,如同往日那无数次一样,思维波互通之后,古峰和古帆的心情,几乎是同时平静了下来,从小到大总是这样互相安慰的两兄弟,同时感觉到心中慢慢扩散开来的宁静。
没问题的,什么难题都可以解决,只要静下心来思考。
什么样的难题都已经经历过了,现在这些难题,一定也会被解决。
这就是古峰和古帆两兄弟与普通铜族之间的差异,他们信奉力量,但同时也信仰智慧。
“我知道了,没事,不要着急,已经是许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古帆这么安慰着古峰。
五千年来,人类以秋罗星为中心扩散,把人类的版图又扩大了一大半,秋罗星可以说是现在人类活跃星域的最中心位置,而远志星则是在最边缘地带,灵女能够从秋罗星被送到这里,就算是人类最快的飞船,也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说灵女实际上是被各种星盗飞船层层转运的,以这种运输方式,少则半年,多则两年,刚刚古帆已经通过身边佣兵的个人终端,查询了公网上关于灵女的信息,最早的八卦起始于一年零七个月前。
毫无疑问,事情发生在一年零七个月之前,一年零七个月已经足以让父亲消失在人类的任何一个角落里了。
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星盗,这层层转运的星盗,定然都和某个人或者某个机构联系过。
很显然,恶戟号是要把灵女转移给麻黄号,偏偏在这之前,他们丢失了灵女,所以麻黄号才会来到远志星。
他们为什么要把灵女从秋罗星抢出来,古帆没有兴趣知道,他只是知道,那个驾驶着飞船从秋罗星上逃出来的人,确实有可能是父亲。
虽然仅仅是可能,却必须查下去。
麻黄号是现在唯一可能得到线索的地方,但是麻黄号却是一个古帆完全没有信心能够战胜的对手,就算是一向自信的接舷战也不行。
“我需要战友……可靠的同伴。”铜族人虽然崇尚力量,但他们不是自负清高的强力种族,他们喜欢英雄主义,但也喜欢集体行动,他们是军人与战士的种族,他们在自己力有未逮的时候,往往会寻求同伴与战友的力量。
古帆的目光扫过了身边的车前子号,如果真的和麻黄号战斗,车前子号这个级别的战斗力还太差。他的目光探寻着周围的一切,然后最终定格在了四齿号众人的身上。
似乎是感应到了古帆的目光,峰南岐、乔木和另外一个中年人同时转过头来。
双方的目光对视了,那中年人吸引了古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
他的一双眼睛如同舰载武器一般散发出灼热的光线,差点灼伤古帆的视网膜,他的肌肉瞬间绷紧,难以言喻的危险感觉侵袭全身,背部的汗毛几乎全竖了起来。
那中年人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转回了目光,乔木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而峰南岐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四齿号,只有四齿号。”古帆转头看向了古峰,“第一步,通过明天的测试。”
古帆不知道如何让别人站在自己的阵营,车前子号实在是一个莫名其妙就靠上来的队友,他对人情世故并不了解,但是,想要让别人和自己成为战友,必须让别人认同自己的实力。
战胜藏红号,对远志星上绝大部分飞船来说是够了,但是对四齿号来说,显然不够。
古帆抬起头,看向了眼前依然在战斗的战队,双方已经开始了正面激烈的交火,牵制、策应、交火,战术的火花在激烈碰撞,双方的指挥官都发挥出了让人惊叹的作用,古帆还是第一次看到舰队战,这种战斗立刻吸引了他的心神。
日轮号爆发出了让人惊叹的战斗力,它高速旋转着,如同刀轮一般的船身直接切掉了莺啼号小半个船身,莺啼号最先失去了战斗力。这是寒轻战队溃败的开始,在面对面的对抗之中,虽然寒轻战队理论上占优势,但是女性偏向细腻与软弱的战斗风格,却让她们总是不够强硬,错失了许多的机会。
狭路相逢,勇者胜!
气势和决心有时候比数据更重要。
但这并不是这场战斗给古帆的所有启示。
开场的先发制人,往往可以取得最初的优势,利用好了,这将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战斗中积累每一分的优势,不要因为优势小就放弃,任何一点点优势积累起来,最终都会变成足以翻盘的筹码。真正的战斗,都是在最细小的地方进行的。
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放弃,胜利永远属于坚持到最后一分的人。
每一件事情都必须尽量做好,因为这些事情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虽然这场战斗在古帆看来并不能算是惊艳,但是却依然让古帆想到了许多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事情,自己的未来,似乎又清晰了那么一点点。
在佣兵们高声欢呼时,古峰和古帆已经走到了北芸的面前。
“喂,这位会开飞船的小姑娘。”古帆开口道。
“做什么!”北芸如同斗鸡一般瞪过来,事实上,在经过刚才比赛时的热血之后,现在她很是疲惫,暂时忘记了的悲伤再度席卷她的内心,伪装的坚强有崩溃的迹象,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寻找一艘更好的飞船,直接打败他们,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在古帆开口之后,她刚刚熄灭的怒火顿时又燃烧了起来。
会开飞船的小姑娘?仅此而已?这是在藐视还是在嘲讽?
“刚才我看了你的表现,老实说,我不怎么满意。”古帆抱着肩膀,“你的驾驶技术实在是太差……不过,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年老气横秋地说着这种话,还一脸“我好伟大,我好博爱,我给了你机会,赶快感激我吧”的表情,北芸就恨不得把自己39码的鞋印印到他脸上。
不过,这是一个机会啊,就算是去搞点破坏什么的,也能让自己心里更爽一些吧。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我这次机会?”北芸的面容有些扭曲。
“如果你真的觉得感激的话,就把它留在心里吧。”古帆耸耸肩,“我不在意。”
“感激你妹!”北芸恶狠狠地朝古帆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
“嘿嘿。”古峰回过头来,一边摩挲着自己被“行了吻手礼”的手背,一边嘿嘿笑着,友善地眨了眨眼。
“摸你妹啊!我靠!老娘今天是载了!”北芸那个怒啊,“准备扳手,老娘要把你的白帆号砸了!”
“对了,明天八点我们就要起飞参加一次活动,我希望能够在早上七点见到你。”走到了拐角处,古帆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道。
“见你妹!”北芸终于吼了出来。
第五十二章:测试开始
“你真的要去?”副驾师低声问北芸,他本打算这两天就离开远志星的,却又因为北芸的到来而推迟了行程,北先生对他有提携之恩,他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
早上六点五十,驾驶着通勤车把北芸送到了空港,副驾师忍不住再度确认,他觉得北芸果然还是太孩子气了,这种做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是在折磨自己。
但是北芸显然有自己的坚持,她使劲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我会再在远志星呆上一段时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我送你回去。”就像是昨天北芸在疲惫之时动摇了一般,此时的副驾师其实也有些动摇了。就这样离开远志星,回去当一个客运或者货运飞船的驾师,真的值得吗?不后悔?一辈子不后悔?
谁能回答这种问题呢?
或许,把自己的选择交给别人,是一种更好的办法吧,就像在飞船上,把所有的选择都交给船长一般。副驾师看着北芸,看这个女孩子如何选择吧。
“到了。”副驾师驾驶着通勤车降落下来,指向前方晨雾之中隐约的影子:“34号停靠点,就是那里,过去吧。”
他不想看到白帆号,现在他的心中还有着阴影。
北芸从通勤车上下来,她的心中纠缠着各种思绪,爷爷虽非古峰两人所杀,却因他们而死,但从小北芸所接受的,就是驾师的教育,她的思维模式也是驾师的思维模式。
驾师有驾师的死亡方式,驾师的复仇也应当以驾师的方式。
晨雾之中,北芸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停靠在34号停靠点的白帆号慢慢呈现在她的面前,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字。
靠!
这就是白帆号?
跟幽灵船一般残破的飞船,就这种烂东西打败了爷爷?北芸突然能够体验爷爷的不甘了。
再靠近一些,她就能看到飞船上缠绕的植物,龙口藤极为神经质地对一切经过的东西做出反应,在北芸刚刚接近的刹那,就看到龙口藤猛然昂起了脑袋。
“我是北芸,我来了!”北芸又向前一步,看那龙口藤并没有攻击,却也依然不敢向前走了,她扯起嗓子,大声喊道。
几乎是立刻,古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飞船门口,他一手拿着牙刷在自己嘴巴里乱戳,露出憨厚的笑容,对北芸招招手,龙口藤伸下来,形成了远志星最神奇的舷梯。
顺着这舷梯走上去,北芸让自己尽量忽略因为古峰那白痴的笑容而引发的不爽,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白帆号的身上。
这外表,一定是伪装吧,伪装成无害的飞船,让别人掉以轻心。
“我靠!”北芸进入飞船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不甘心。
爷爷竟然输给这种飞船?北芸都想拿刀抹脖子了,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副驾师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甚至打算结束自己的佣兵生涯了。
这真的是一艘飞船?而不是废铁或者其他的什么?就连北芸在驾师学校里用的教练机都比这个豪华。
“喏。”见到古帆的第一眼,古帆就丢过来一个袖标,上面用笔歪歪斜斜地写着“见习”两个字。
“这是什么?”北芸有一种晕倒的冲动。
“见习的标志,你不要以为到了我们的飞船上,就算是正式船员了,我们还要进行一些考验。”古帆道,“如果你没有没有通过考验的话,还是要被赶下船的。”
老娘不稀罕!北芸几乎要怒吼出来,不过她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怒气,至少要近距离观察一下,北芸这样告诉自己。
“这是你的位置。”带着北芸来到了驾驶室,古帆指给了北芸自己之前的位置,现在的古帆终于可以摆脱副驾师的命运,坐在真正的船长的位置上了。
古峰一声不吭地坐到了主驾师的位置上,看着北芸,北芸已经完全惊呆了,她四下看了半天,讶然道:“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也叫飞船?
没有主控系统,没有导航系统,没有火控系统,什么都没有。
驾驶台的仪表盘上全是窟窿,什么指示器都没有,这叫做飞船?
这飞船是从垃圾箱里面捡来的吧。
“你来试试。”古峰用牙刷指着副驾师的操纵杆,“跟好我的节奏。”
根本就不用启动什么思维共享,古峰对着通讯器吼了两句,取得了离港权限,然后他一手抓着牙刷,一手抓住了面前的操纵杆,没有助力系统,生涩的操纵杆被他精准地扳动,飞船的动力涌入了主推进器之中,飞船平稳升空,就连古峰嘴角颤抖着的泡沫都没有丝毫波动。
“陀螺仪真是好东西啊。”古帆惬意地靠在自己的座位上,第一次在飞船升空的时候,不需要承受过大的重力加速度,驾驶舱里平稳得就像是在自家客厅里一般。
“先飞一圈。”古峰一只手操纵着飞船,另外一只手端起了杯子,咕噜咕噜漱口,飞船在天空绕了一个优雅的弧线,直冲天际,北芸双手死死抓着自己面前的操纵杆,她从不知道,原来没有助力系统的操纵杆竟然这么沉重。
等到飞船平稳离开大气层,古峰把手中的操纵杆一放,站起来道:“你试试看看,我去洗把脸。”
他哼着歌儿去了,北芸艰难地双手扳动那操纵杆,飞船一个侧倾,好在飞船内部的陀螺仪立刻产生了作用,抵消了突然偏转的加速度,飞船内只是摇晃了一下,北芸连忙反向扳动操纵杆,飞船再次偏回,摇摇晃晃地进入了远志星的轨道。
等到古峰回来时,北芸的冷汗都快把后背湿透了,有好几次,她差点直接大头朝下一头栽下去,好在关键时刻又拉了起来。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是驾师学校的毕业生,自己真的蝉联了许多年未成年人驾师大赛的冠军?自己真的开过飞船吗?
“怎么样?”古峰问古帆,古帆捏着下巴,道:“错误百出……她根本就不会开飞船。”
“是你们不会开飞船吧!”北芸几乎要怒吼出来,可她现在只要一分神,飞船就会向下掉,飞船根本就没有辅助驾驶系统,只要北芸的手一松开操纵杆飞船就会失去控制,这种飞船怎么可能能够驾驶?等到古峰握住了主操纵杆,北芸终于全身虚脱地放手了。
“抱歉,这位小姐,你没通过我们的考验。”古帆道,北芸差点气炸了,这是在刁难吗?这一定是吧!那一刻,北芸的心中有屈辱,有愤怒,也有淡淡的失望,百味杂陈。
“回航吧。”古帆道,古峰刚打算答应,就听到通讯器响起来,乔木的声音传来:“白帆号,听到请回答。”
“白帆号收到。”
“事情有变,远征队今天下午就必须出发,所以考核将提前开始,请问你们是否做好了准备?”
下午就必须出发?古帆一愣,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古帆两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回答道。
“这位小姐,请你暂时坐在后面好吗?”古帆走到了副驾驶座旁,北芸恨恨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古帆,这两个家伙叫自己来,完全是来让自己出丑的吧,她绝对不相信这飞船能够飞,主控系统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古峰和古帆再次坐在了白帆号的主副驾驶上,两个人握住操纵杆的刹那,思维波逸散出来,把古峰和古帆笼罩了进去,当然,在古帆的操纵下,思维波避开了北芸,思维共享会强制征用别人的大脑,这对拥有独立意志的人来说,非常容易让人反感。
北芸坐在了二副的位置上,这里有着飞船上唯一能够用的设备——驼鹿通讯器,她把自己固定住,侧头打算看看古峰和古帆到底要怎么飞。
就在那一刻,飞船活了过来。
就像是鱼儿被放归大海,鸟儿展开了翅膀,歪歪斜斜的白帆号在那一瞬间调整了姿态,斜斜切着远志星的轨道,飞向了远志星空港的上方。
北芸觉得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她爱飞船,爱驾驶,做梦都想成为一名主驾师,飞船飞行的轨迹,如同映照在她内心之镜上一道耀眼的闪电,是那么清晰,就连陀螺仪也无法阻隔她的身体对飞船姿态的感应。
和自己刚刚跌跌撞撞如同婴儿学步的飞行方式完全不同,白帆号的动作轻灵优雅,一瞬间就来到了远志港的上方。
空港之中,四齿号正在缓缓升空,白帆号在空中悬停,乔木的声音响起来:“白帆号,下面我讲解一下测试的规则。”
“近地轨道、低速行驶,四齿号、安息香号和海桐号三艘飞船分别占据不同的角度,交织火力网,白帆号必须在五分钟之内穿越火力网,接近四齿号。”
这个测试题目一出,许多人的面色都变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三艘飞船的火力网,限定了低速,以白帆号的性能,怎么可能做到?
第五十三章:测试,白帆号的天使之翼
(话说小哈的嫂子也生了,也是女孩……这更新晚了三分钟,这几天为了装修房子的事情可以说是精疲力尽,回来之后躺在床上只想睡觉,和闹钟搏斗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还是爬起来了。存稿君早就阵亡了,此时尸骨都腐烂了……我在施展大复活术,努力复活存稿君ING……)乔木的话音刚落,抗议声就已经来了,一连串的追问之中,车前子号船长罗南的声音是最响亮的:“乔木先生,这种测试太严苛了吧,让白帆号穿越三艘飞船的火力网,我可以认为乔木先生你是在故意为难白帆号吗?”“罗南船长,我并非是在为难白帆号,白帆号完全没有远程攻击能力,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超强的近战能力,若是它不能在三艘飞船的火力压制之下接近对方,就完全没有加入远征队的意义。”乔木硬邦邦道。“乔木先生,飞船舰队战并非是单对单的战斗,一艘飞船的战斗力不应当由它自己的力量来保证,而是应该在同伴的掩护与策应下。”罗南道,“如果乔木先生坚持这样做的话,我会认为四齿号的立场显失公平,对飞船区别对待。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车前子号将退出……”“罗南船长。”少年的声音响起来,“没关系。”“古帆船长……”在通讯之中,彼此的称谓是非常正式的,可是彼此之间硬邦邦的正式称谓之中,古帆却读出了一种异样的关心,车前子号是真正的,值得信任的同伴。“如果四齿号坚持这样做的话,我会参加这次测试。”古帆的声音响起来,“但是同样的,我同意罗南船长的看法,如果白帆号可以毫发无伤地通过三艘飞船的火力网,接近四齿号,那么请四齿号对这种测试的意义做出解释。”乔木一时语塞,峰南岐的声音响起来:“罗南,你太冲动了,这个性格要改掉才行。”“啊,是。”若是别人说话,罗南还不会服气,不过峰南岐的话,却是让罗南顿时脑袋一清,意识到刚刚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到底代表着什么。“古帆船长,在测试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对这件事情进行必要的解释。”峰南岐的声音响起来,“首先,通过测试的标准并非完全不被击中,而是根据白帆号的表现进行综合评定;第二,我进行这场测试,只是打算看看白帆号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所有的飞船之中,其他飞船都是和我合作过许多次,只有白帆号的实力我不够了解,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险,所以我必须对所有同伴的实力有着直观的了解。第三,现在的白帆号太过于依赖主驾师的驾驶技术了,但是驾驶技术终究会受限于飞船的性能,我想你明白这一点。四齿号拥有一艘僚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驾驶那艘飞船参加这次活动。”这个想是“想要”的意思,还是“知道”的意思,从峰南岐的语气之中听不出来,但是那微妙的教导与挑衅的语气,却让白帆号中古峰和古帆的嘴角勾起了危险的弧度。“是的,我当然知道白帆号的性能一直都是瓶颈。”白帆号的回答响起来,但是这次不是古帆那少年的清亮声音,还有了古峰那变声期铜族的公鸭嗓,他们的声音无喜无怒,平静异常,但是在那异常的平静之下,却有着无法忽视的熊熊烈火,“白帆号能够做到的,远比你想到的要多得多!”“测试中见吧。”峰南岐沉默了一下,作为一名船长,他知道一名船长对自己飞船的感情,除非是飞船的性能实在是满足不了自己的需要了,否则没有人愿意换掉自己一直以来驾驶的飞船,飞船不只是一种工具,一种武器,更是与自己生死相依的同伴,最可靠的同伴,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你,背叛你。“峰南岐船长,欺负小孩子可不是好习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来,“而且我想你们都低估了白帆号的实力,若是你们真的在乎白帆号的话,帮白帆号进行必要的升级,不是更好吗?”峰南岐还没回答,那苍老的声音就转移了话题:“阿峰,阿帆,凝光排桨目前为止完全装配完毕的只有一对,不过我想这一对就已经足以引起质变了,白帆号,收货!”一道纤细的光束从远志星上亮起,老曲头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牵引光束推送着一对装配好的凝光排桨飞向了宇宙,牵引光束其实和凝光排桨是同一种远离,不过可以进行四十光秒之内的定点推送,平日里老曲头就是用这套装置接收飞过远志星的快递飞船运送来的各种成品零件的。“完成了一对了?”古帆和古峰同时睁开了眼睛,对望一眼,喜出望外。他们两个人同时跳起来,跑到了舱门处,同时跳了出去,北芸面色苍白地看着他们毫无防护措施地在宇宙之中跳来跳去。白帆号飞船静静悬停在宇宙之中,牵引光束直接照射在白帆号的侧舷,几秒钟之后,光束之中出现了一对巨大的凝光排桨。“哈,来了!”古帆一拍龙口藤巨大的脑袋,龙口藤伸口咬住了凝光排桨,在古帆的指挥下,把凝光排桨的一端插入了白帆号上预留的几个扩展口,这些扩展口没有办法安装武器,但是凝光排桨却是大小正合适。古帆和古峰一左一右,把两只凝光排桨的接口固定好,连接上了飞船的操纵装置,然后兴奋地跑回了白帆号的驾驶舱。“这……这是什么?”北芸愣愣地看着窗外,从驾驶舱的位置,可以看到那一对凝光排桨斜斜向前伸出,就像是两条丑陋的金属棒,又或者是白帆号如同大虾一般,长出了一对纤细的螯。“这是白帆号的秘密武器!”古帆嘿嘿一笑,“阿峰,刚才他说五分钟接近四齿号是吧。”“没错,五分钟。”古峰轻轻舔着自己的嘴唇,这个平日里憨厚无比的铜族少年此时露出了战斗之前的狰狞笑容,“一分钟,让我一分钟解决它!”“一分钟太多了,五十秒就够了吧。”古帆伸手轻轻抚摸着驾驶台,眼神之中充满了爱怜,“老伙计,竟然有人小看你,让他们后悔吧!”如果说船长对飞船的感情,就像是对待自己最亲密的伙伴,那么古帆对白帆号的感情,却要复杂而且深厚得多。白帆号坠毁时,古帆是唯一的生还者,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铜族人,而是养父收养的普通黄族少年,而古顿也曾经说过,发现古帆时,飞船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残骸,显然那就是他的父母。从飞船内遗留的物品来看,古帆的亲生父母是一对研究宇宙植物的学者,飞船船舱内装满了各色的种子,从这点上来看,白帆号承载着古帆对亲生父母的唯一羁绊。之后,白帆号承载了古顿全部的梦想,也同样承载了古峰和古帆两个人的梦想。在星盗掠走了父母之后,在最深沉的绝望之中,修复白帆号是两人唯一的希望,他们没日没夜地在垃圾山之中翻找零件,最终修复了白帆号,驾驶着白帆号冲向了宇宙。白帆号是他们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拼凑起来的,从这点上来说,白帆号就像是他们最心爱的孩子,虽然尚未成年,却已经为人父母。而现在,白帆号将是他们最重要的伙伴,同他们一起纵横宇宙,所向披靡。对白帆号的每一次升级,对两人来说,都意义重大。他们所绘制的宏图之中,白帆号的终极姿态将是无比强大的。现在,只是开始。从这一对凝光排桨开始,白帆号的第一次升级。重新坐回了驾驶座上,古峰和古帆的思维波连接在一起,然后扩散到了整个飞船,汹涌的能量从白帆号的引擎之中喷涌而出,这引擎的能量第一次产生了分流,一部分传递到了飞船尾部的推进器,另外一部分却拆分出来,流向了白帆号新增的那一堆凝光排桨。“嗡”微不可查的轻微震动之后,一对纤细的光束从凝光排桨之上延伸出来,伸展到了一百多米之外。只有一对凝光排桨的白帆号,看起来多少有些怪异,残破的白帆号,璀璨的凝光排桨,纠缠在一起的宇宙植物,就像是缠满了水草的对虾亮出了自己纤细的螯,打算捕食水中的小虫。但是凝光排桨捕食螯,它是白帆号上第二对翅膀。“白帆号准备完毕,请求测试。”古峰和古帆混合的声音响起来。“测试倒计时,五、四、三、二、一……”乔木的声音响起来,四齿号、海桐号、安息香号三艘飞船已经摆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型,分别相聚零点四光秒,互为拱卫,船首的武器都对准了白帆号。四周观战的飞船都躲开了这个区域,从各自的角度看着白帆号。“白帆号,出发!”古帆和古峰混合的声音响起。蓝色的尾炎之外,白帆号的侧翼出现了一对白色光芒构成的翅膀,凝光排桨轻轻拍动着,带起了炫白的光影,如同白帆号的天使之翼。
第五十四章:测试,晕船
(更新越来越晚的赶脚……)
在白帆号启动了引擎,开始加速之后,乔木就握住了飞船的操纵杆,开始了心中默数。若是测试一开始就攻击,那就不叫测试,那叫无耻了。
大约十秒钟之后,乔木的右手按上了飞船主炮的发射钮,一道纤细的光束从主炮的侧面射出,那是主炮用来辅助瞄准的激光。
“中了!”激光射到了白帆号的身上,打在了白帆号的侧翼。乔木心中一喜,又有些疑惑,这也太简单了吧。
“中了?”略带讽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面传来,是海桐号的主驾师,“你确定真的中了?”
这种辅助瞄准用的激光非常弱,基本上不会对飞船造成任何损伤,基本上只能用仪器监测是否击中目标,而所谓的监测,也是在射击之后计算相对位置。这种方法对别人有用,但是对白帆号是没用的。
因为白帆号的绝招,就是看似击中,实际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
所谓的测试,当然不可能真的用主炮轰击,那不叫测试,那叫杀人,所以通常的做法是用这种辅助瞄准的激光作为主炮的替代品。
“没中。”安息香号主驾师沉稳的声音传来,“安息香号监测到了激光穿过大气层的泛光。”
“用主炮,十分之一的功率。”峰南岐的声音传来,乔木应了一声是,然后把火控系统的设定进行了更改,飞船的主副炮开始充能。
十分之一的功率不足以毁掉一艘飞船,但是被击中之后,飞船会出现很明显的停滞,对白帆号,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测试了。
“我先来了。”海桐号的主驾师哈哈大笑着按下了飞船的主炮发射键,“我早就想要这么干了!”
不用驾驶飞船,不用调整姿态,当一个固定的炮台,对只能躲避而不会反击的飞船尽情开火,可以说白帆号是主驾师们最喜欢的靶子,前提是不让白帆号近身。
一道粗大的光束从海桐号的主炮中射出去,贴着白帆号的腹部擦了过去。海桐号是远志星排名第三的飞船,它的主驾师排名第四,它拥有一套经过改装的飞鱼引擎,能级能够达到950,武器星级为2.2星,是远志星除了四齿号之外武器系统最强大的飞船。海桐号的主驾师虽然总是咋咋呼呼的,但是在远志星,他是最好的射手,没有之一。就算是号称远志星驾驶技术最好的峰南岐,在射击的成功率上都远不如他。
火力手乔恩,主驾师技能评定之中主炮命中几率为84%,这个数据远远高出藏红号主驾师64%的命中几率好几个数量级,即便是在军队里面,都算是顶级的射手。
“没中……嘿……”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失望,乔恩舔了舔嘴唇,另外一只手在飞船上快速操纵着,调整着飞船的四个副推进器的出力,调整着飞船的姿态,完全不需要兼顾主推进器的推力,四个副推进器可以用最灵敏、最迅速的方式做出反应,这种射击是乔恩最喜欢的。
他压下了操纵杆,再一次射击。
一道粗大的光束从飞船的侧翼飞了过去,虽然看起来还是似中非中,但是乔恩却觉得,刚刚一瞬间,白帆号的反应似乎迟滞了那么一点。
就在此时,安息香号也开火了,交织的火力网覆盖了白帆号的周围,白帆号突然一昂头,从刚刚的轨道之中脱离了出来。
“哈,它不行了!”乔恩兴奋地大叫了起来,昨天晚上看比赛的时候,那位方辰教授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基础知识,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这种驾驶技术使用的是瞬间的细微变向,是不能做出太大的变向的,而若是大幅度变向的话,就代表它暂时脱离了“无敌”状态,变成了完全可以被命中的。
就在这一刻,三艘飞船之中,自从开场炮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手过的四齿号再一次发射了主炮。
纤细的光束紧贴着白帆号的侧翼射了过去,虽然没中,却切断了几根星光藤的藤蔓。
“哈,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无效了!”三艘飞船的火力网,可以对一个区域进行无差别的火力攻击,四齿号双主炮双副炮,海桐号和安息香号都是单主炮双副炮,三艘飞船加起来一共十个炮口,而现在主炮副炮都无所谓,只要任何一个炮口击中了白帆号,便是白帆号的失利。
就在此时,白帆号的驾驶室里,传来了古帆的一声惊呼:“你做什么!”
北芸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倒霉日,来到这艘飞船上被奚落也就罢了,被说不会开飞船也就罢了,这俩人竟然还完全没有听自己的意见,就答应了参加什么“测试”,难道你们没注意到这艘飞船上还有除了你们之外的其他成员吗?
不过,就算是问北芸的意见,北芸也绝对不会反对的,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看看这俩人到底什么水平,她才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所以,在刚刚两人接受挑战的时候,北芸就安心当了一个透明人,随便就在驾驶室里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之后发生的一切让北芸完全无法理解,她看到在飞船启动的刹那,古峰和古帆同时闭上了眼睛。这是在做什么?祈祷吗?
而且,在北芸看来完全隐藏起来的主控系统也完全没有露面的趋向,白帆号的驾驶舱里面漆黑一片,没有投影,没有反馈,没有一切驾驶飞船所需要的东西。
这时候还不赶快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窗外,竟然还闭上眼睛,这是完全放弃了吗?北芸完全不理解。
就在此时,飞船开始直线加速,北芸都打算喷了,直线加速你妈!面对三艘飞船的火力网,竟然直线加速,这是在卖萌吗?
但是,北芸却没办法说出口,就在飞船加速的刹那,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似乎那一瞬间,飞船的陀螺仪完全失去了效用,而她正处在飓风的漩涡之中,被疯狂地甩来甩去,四面八方的力拼命撕扯着他,陀螺仪在呻吟着运转,却无法完全抵消这种疯狂逆变的加速度。
“到底怎么了……是什么……”过渡眩晕的大脑甚至无法思考,一个恐怖的想法突然闪过她的脑海:“难道……我是在晕船?”
对一名立志成为驾师的人来说,这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就是晕船。事实上,只要飞船启动,就会眩晕到无法思考的人并非少数,这些人乘坐飞船的话,就必须呆在休眠舱里面休眠,而完全无法领略宇宙的风光之美,更不可能成为飞船上的船员,何况是主驾师。
这个可怕的念头盘旋在北芸的脑海之中,随着眩晕感越来越强大,就越来越无法自抑,但是比对晕船的恐惧更紧迫的是,北芸发现自己想要吐。
“喂……”北芸挣扎着叫了两声,古峰和古帆两人充耳不闻,完全无法掌控自己身体和思维的恐怖紧紧摄住了北芸,她终于克制不住,猛然抓住了古帆的肩膀,大叫起来:“喂!”
“啊!”古帆的肩膀一偏,手中的操纵杆也一转,飞船的动力分配瞬间出现了差错,飞船船首一昂,从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之中脱离出来,古峰手腕一抖,白帆号险而又险地避过了乔木那非常刁钻地一击,古帆把手中的操纵杆一推,怒吼一声:“你在搞什么!”
“呜……”发现自己闯了祸,北芸刚想说话,发现自己竟然从眩晕之中脱离了出来,刚才盘旋在大脑之中的眩晕感瞬间消失不见,脑袋变得清晰起来,但是这种清晰,此时却并不是好事,就像是刚刚从大海之中登陆的人会觉得双腿发软,完全站不住一般,北芸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一低头,呕一声把今天的早餐全吐了出来,吐了古帆满怀。
“咿……”古帆直接跳了起来,呕吐物倒是没有残留在他身上,券顺着光滑的作战服滑落下来,落在地板上,但是古帆却被吓坏了:“这家伙晕船!”
“你才晕船,你们全家都晕船!”呕出来之后,北芸觉得好多了,她怒吼一声,挥舞着两只手臂就想上前抓古帆的脸,古帆一伸手,北芸就被他的念动力排斥在外,只能在远处张牙舞爪。
“孩子,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老爵爷苦笑道,“没有思维波支撑的话,普通人是不可能承受得了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的。”老爵爷蔚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北芸,眼中映出北芸苍白的脸,“这孩子的体质看起来不错。”
“你大爷的,你才体质不错!”北芸心中怒吼,这些家伙完全不解风情啊,说女生体质不错,和说女生是大力士有什么差别?那是讽刺,讽刺啊!不过,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就是昨天听到的那个?他们真的会?难道不是传说?
那么,刚才那种眩晕感……
“那怎么办。”古帆皱眉,背后古峰大叫道:“快点快点,不行了!”
古帆一分心,少了古帆这个副驾师的操纵,仅仅依靠古峰自己,就很难再维持完美的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此时此刻只能依靠他惊人的直觉狼狈地躲避着三艘飞船的攻击,因为不停变向,飞船的速度开始下降了。
“那……我带你进来,你可不能捣乱!”古帆不情愿地伸手拉住了北芸的手,道。
北芸还没来得及挣扎,眼前就是一暗,然后重新亮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测试,磨合
(今天更新很早啊,嘿嘿……马上又是新的一周了,求各种票票!)
似乎只是打了一个寒战,眼前的一切就完全变了,从没看到过的,风格奇异,以银色的线条构造出来的投影出现在眼前,上面显示着详尽的各种数据,身体上的不适感也已经完全消失,似乎被什么东西过滤了出去。仪表盘上,银色的线条包裹着原本只是空洞的仪表,在其中显示出略微浮动的银色数字。
如果这是一个主控系统的界面的话,那么这肯定是北芸所见到的风格最为独特的主控系统。一切都是如此简洁,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以实用为主。在投影之外,随时都会重新弹出新的投影,互相重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显示着各种数据,数据量远超普通的主控系统。
“这是什么地方?”北芸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古帆没有理会他,已经直接坐回了副驾驶座上,老爵爷的声音响起来:“欢迎来到白帆号,小姑娘。”
“白帆号……”北芸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做来到白帆号?这里是白帆号,那么刚才那又是什么?
“这里是精神的世界。”老爵爷解释道,“以思维波模拟出来的白帆号船舱,你刚刚被白帆号的主控系统接纳了。”
北芸依然不懂,此时此刻,虽然古峰和古帆的思维波充斥她的全身,却并没有占据她的大脑资源,仅仅是让她能够感受到这个虚拟出来的驾驶舱。
“如果不是怕你吐得满地都是,我才不管你。”古帆在那边嘀咕着,然后他不再分心,专心致志地去驾驶飞船。
“孩子,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老爵爷也不再说话,把自己全部的资源都借给古峰和古帆去运算,模拟。
北芸好奇地左右看了看,除了多出来了主控系统之外,这个“模拟”出来的驾驶室看起来和真正的驾驶室毫无二致,古峰和古帆分别坐在主副驾驶的位置上,而在两人的右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那是辅助驾师的位置。虽然提起飞船的驾师,通常会认为是主副驾师,但事实上一艘飞船的驾师组至少是三人以上,由主副驾师和数量不等的辅助驾师组成。
辅助驾师的工作,就是帮助主驾师掌控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用操纵杆尺度来表示,如果主驾师手中的操纵杆是分米的话,副驾师手中的操纵杆就是厘米,而辅助驾师的操纵杆,则是毫米。
主驾师掌控飞船的飞行,副驾师协助调整飞船,辅助驾师们掌控的是飞船最细微的调整和变向,处理主驾师无法兼顾的细节。
固然有些强大的驾师能够以分米的尺度完成毫米的精度,但是能够做到这点的人并不多。
在这个虚拟出来的驾驶舱里,北芸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非常自然地走到了古峰的右边,坐在了辅助驾师的位置上,只有在这个位置上,才能看清楚在身边环绕、不停出现又不停湮灭的各种数据。
“呼,真难缠。”古峰嘀咕了一声,其实从飞船开始启动,也不过是二十多秒的时间,但是对立志在五十秒之内接近四齿号的古峰和古帆来说,时间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以现在的速度,至少要一分钟以上。
“准备!”又躲过了一波火力网,古峰大吼一声,古帆应了一声,更加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驾驶中去。
“白帆号做的还不错。”四齿号上,坐在船长位置上的峰南岐看了一眼身边以标准姿势跨立的肃风,道。
“刚才白帆号犯了一个错误。”肃风道,“他们飞船上现在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峰南岐笑了笑,“藏红号北先生的孙女,真是有趣……”
这种事情并不难查,而对白帆号,峰南岐给予了足够的关注。
“嗯。”肃风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峰南岐平日里已经算是比较沉默寡言了,但是和肃风相比,都只能算是话多的。
“白帆号又开始加速了。”乔木道,峰南岐看向了眼前的投影,又是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直线加速,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仅仅凭借这一招“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就能够弥补白帆号性能上的不足,这种可以忽略飞船配置的驾驶技术,是众多的驾师梦寐以求的。
“但是没用的!”火力手乔恩的怒吼声响起来,刚才这一通猛射,全部没有命中,他悲剧地发现,在海桐号的记录之中,他的主炮命中率已经降低了一个百分点,变成83%了。
“我的命中率啊啊啊啊!”火力手乔恩的怒吼声在众多的通讯器之中回荡着,海桐号一主两副三门舰炮瞬间再次疯狂轰击起来。
“这家伙……燃起来了……”乔木一愣,却是停下了手中的火力,交由乔恩去发挥。海桐号的引擎轰鸣着,能量在管路之中循环回流,往来穿梭,飞船的主控系统被压榨到了极限,乔恩自己修改调教过的火控系统“火力手”在他的操纵下,爆发出了让人惊叹的作用。
一手操纵杆,一手在火控系统上飞速闪动,此时此刻,就连海桐号的副驾师都插不上手,他们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乔恩的速度。
喂喂喂,把热情消耗在这种测试中,值得吗?不要玩太high好不好!
驾驶组的众人摊手回头看向了海桐号的船长海桐,海桐船长却是笑着示意,随他去吧。
难得有一个可以让乔恩热血沸腾起来的对手。
“奇怪……”在海桐号新一轮攻击第一炮射出时,观战的罗南就皱起了眉头,这种感觉,好奇怪……
“危险!”看着眼前的投影上突然弹出来的警告提示,坐在古峰身边的北芸突然叫了起来。
“除了尖叫,你就不能做点别的吗?”古帆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他抬起头,海桐号的攻击,如同从天而降闪着流光的暴雨,瞬间倾泻而下。
“我……的……天……”乔木的嘴巴差点合不上,“乔恩这家伙……玩大发了……”
乔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有问题了,不论是四齿号上的诸人,还是正在观战的佣兵们,此时都睁大了眼睛,若是把眼前的场景换上一换,时间调前一点,他们恐怕会觉得自己其实是在看昨天晚上即阼和寒轻的比赛。
开场的一瞬间,楞伽号瞬间爆发出的毫无间歇的超强火力压制!
同样是一千能级的引擎,但是楞伽号和海桐号之间的差距大如鸿沟,不论是武器、火控系统、主驾师都差了好几个档次。而且楞伽号是一主四辅五门舰炮,而海桐号只有一主两副,但是此时此刻,海桐号的攻击却让围观的众人无一不想到当初楞伽号的攻击。
事实上,舰炮的攻击并不是快,而是节奏。飞船的总能级已经固定了,是一千能级,单位时间输送出来的能量就是一千能级,不可能爆发出超过一千能级的能量,如何把每一炮发挥到极致是火控系统存在的意义,但是攻击节奏,却是主驾师来掌控的。
暴雨!
一主两副三门舰炮的轮番攻击,就像是突然倾泻的暴雨,每一个“雨滴”都是如此巨大,让人生出一种“好痛”的感觉。
看似完全没有规律的射击,却有着妙不可言的节奏,封死了白帆号所有可能的方向,在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白帆号不可能躲过。
但是,白帆号向来会把不可能转化为可能,面对如同暴雨一般侵袭而来的炮火,古帆冷静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手边另外一根操纵杆,这根操纵杆之前一直都是摆设,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白帆号飞船前侧的一对凝光排桨突然举起,向前探出,从左向右轻轻一划,就像是在演唱会上,举起双手做了一个左右摆手的动作,又好像是在跳跃出去的瞬间,抓住了头顶的单杠猛然荡了出去。白帆号在那一瞬间,保持原方向完全不变的情况下,瞬间横移二百米,进入另外一个平行的重力扰流面。
二百米,对秒速动辄达到光速的飞船来说,是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距离,但是对射击精度计算到毫厘的海桐号来说,却足以让所有的攻击一瞬间完全落空。
“哈,我喜欢这家伙!”白帆号躲过了海桐号爆发式的疯狂攻击,却让乔恩更燃了,他舔了舔嘴唇,双手都有点颤抖起来,“这家伙一定要加入,一定要加入才行……哈哈哈哈,我喜欢这家伙!”
他的双手在颤抖,但是操作却丝毫不乱,双手一挪,海桐号调整了船头的朝向,又是一波暴雨!
“又来?没用的。”古帆嘿嘿一笑,再次操纵白帆号一次横移,把海桐号的所有攻击再次抛在了身后。
就在此时,一发主炮从斜向射来,直射白帆号的背部。
“啊!”北芸尖叫着把面前的操纵杆一推到底,刚刚横向摆动的凝光排桨两边一份,如同蛙泳一般向后一划,白帆号向前轻轻跃出了一百多米,斜刺里飞来的这一炮就被白帆号华丽丽甩在了身后。
“goodjob!”古帆对着北芸竖起了大拇指,“如果下次不尖叫就更好了。”
古峰转过头来,对北芸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北芸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似乎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白帆号有危险,所以才会去那么做。
“进来,带你进入真正的白帆号!”古帆不由分说,伸出手去,抓住了北芸的手,在北芸来不及挣扎和抵抗的瞬间,汹涌而强大的思维波就已经突破了少女的心防,和少女的思维波完全融合在一起。
放下了手中的操纵杆,安息香号的主驾师是一个冷峻消瘦的中年男子,虽然只是发了一炮,但此时他已经有了主意:“通过吧,再攻击也没意义了。”
“那怎么行!”乔恩却是热血沸腾,“我一定要击中你!哇呀呀呀呀呀!哦嗒嗒嗒嗒!去死!去死!去死!哦哈哈哈哈哈!我喜欢!太高兴了!”
“乔木,敬业点。”峰南岐催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戏的乔木。
“哦……哦哦!”乔木连忙又压下了操纵杆。
第五十六章:准备出发,第四个成员
(上周休了带薪休假忙装修,这周是边上班边忙装修……昨天晚上回来晚了,先休息了一下又爬起来码字的,这是昨天的,忙完装修之后事情就少了。)
一分零二秒,这是最终的测试成绩。
固然这场测试之中,安息香号自始自终都只射了一炮,四齿号一开始还挺敬业,后来就成了打酱油,全场只有海桐号在表演,可惜能够表演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等到白帆号已经绕到了四齿号的背后了,乔恩才猛然一推手中的操纵杆,一半是兴奋,一半是不爽地骂了一声。
在古峰和古帆看来,这个成绩不算是太好,也不算是太坏,如果不是北芸拉了他一下,让他一不小心操作失误,时间说不定更快,但是没有北芸,也说不定会被安息香号那斜刺里突然射来的一炮击中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场测试,最终的结果也算是差强人意。
当然,这只是古峰和古帆的想法,此时此刻,观战的众人都呆住了,他们知道古峰和古帆优秀,却从没想过,古峰和古帆竟然优秀到这种程度,以白帆号这种可以说差到了极点的配置,竟然可以做到这种惊艳的成绩。
“哇,哈哈哈!”船舱里,北芸也忍不住欢呼了几声,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严格来说,刚才才是她真正第一次驾驶训练舰之外的飞船,参加类似实战的任务,冒着无尽的炮火顽强前进的感觉,和训练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北芸发现自己很容易就热血沸腾了起来,忍不住加入了其中。
但是,真正让北芸感到震惊的却是白帆号那独特的操纵方式,彼此之间无缝衔接,完美配合,每一个人都是这个系统的一份子,每个人都能够把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这就是白帆号的秘密所在吧。
不过,看到古峰和古帆一起看了过来,北芸又心虚了,他们不会看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吧。该怎么做呢?目前来说……计划还算是顺利……吧。
一边是想要复仇的想法,一边是初次驾驶的兴奋,又或者有一些难以理解的其他情愫在里面,被古峰像丢玩具一般一把抓起来,欢呼着向上一丢,嘭一声碰到了驾驶舱的天花板的时候,北芸心中百味杂陈,只想大喊一声:“痛死老娘了!古峰你个白痴!”
“厉害!”飞船的舱门刚刚打开,迎面罗南就给了两人一个大拇指,老曲头难得离开了自己的老巢,指挥着几个大型的通勤车和机器人为白帆号安装剩下的凝光排桨,还有几个小时飞船就要出发了,现在需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古峰和古帆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老曲头干脆就没有问他们的想法,直接把应该准备的大量物质都一块运了过来,一台食物制造机终于耸立在了白帆号的厨房里,各种飞行中需要的零散物资也都被老曲头命令机器人堆到了白帆号的几个舱室里,现在有了陀螺仪就不怕这些物资毁坏了。反正和飞船的零件比起来,这些物质便宜到就像是不要钱一般,权当老曲头在凝光排桨之外免费赠送的了。
凝光排桨一对对地运送过来,一一安装到白帆号之上,一对对的排桨安装上之后,白帆号的外观终于不再怪异,而是变得更加古典、仿古,看起来完全像是一艘风格独特的观光飞船,但是另一方面来说,更像是幽灵船了。
这种完全复古的配置,除了幽灵船,几乎不可能看得到了。
罗南和阿力分别驾驶着一只机甲前来帮忙安装,机甲的力量巨大,一只手就能够把凝光排桨举起来,不过两个人操纵起来还是不太灵活,走路跌跌撞撞的。而最后一架机甲,老曲头没有再帮古峰和古帆卖掉,他帮古峰和古帆做出了其他的安排。
“阿峰,阿帆。”老曲头拉过来身边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对古峰和古帆两人介绍道:“我为两位推荐一名技师。”
“技师?”古峰和古帆对望一眼,现在的白帆号确实是没有技师的,事实上,因为白帆号是两人一起修复的,所以一直都是两个人在兼任技师。
“飞船在长期战斗之中,受损是难免的,如果战斗之中还要分心修理飞船,战斗力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一组飞船技师是必须的。”罗南从机甲上跳下来,道,“车前子号虽然只有十多个人,但是技师也有五个。”
当然,车前子号的人手比较少,大多人都有多个岗位,专职的技师只有机务师一个人,但是在飞船上工作的船员们,哪个不是飞船的狂热爱好者,对飞船的各种零部件不说是了若指掌,但绝对也不能算是陌生。
“他叫束翮,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儿子,刚刚打算吃佣兵这碗饭,在佣兵公会混了一段日子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飞船。”老曲头道,“人品上和技术上,他都不需要怀疑,在兼任技师的同时,他战斗能力也不错,还会驾驶机甲,也是你们飞船上的一个战力。”顿了一顿,老曲头又道:“当然,他厨艺也不错,如果带他去的话,你们的食物制造机就能派上用场了。”
连诱惑带推销的语气,让罗南哭笑不得地摇头,但是束翮却只是沉默地站着,在古峰和古帆看过来时,才挤出了一丝笑容,实在是不善言辞的样子。事实上,佣兵们的性格往往很极端,一些负责交涉、联络的佣兵们口吐飞沫,说上几天几夜也不会停,而另外一些佣兵,则是沉默寡言,以实际行动来代替话语。其实佣兵毕竟有“兵”这个字,是一个纪律性很强的职业,很多时候不需要说话,只要服从然后执行就够了,在飞船上,船长们也往往更喜欢后一种性格。
从外表上来看,束翮大概是黄族和白族的混血儿,黄族血统更多一些,事实上现在纯种的黄白黑三族的人已经很少了,从血统上来看,束翮可以被认作是黄族人。他身材在黄族人中算是比较高大的,只是略显消瘦,留着一丝不苟的短发和认真修剪过的胡须,身上的衣服只是普通的作战服,并没有多余的装饰,相貌也算是普通,站在那里,若是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忽略过去,简单说就是没有什么存在感,同样也让人没什么戒心。
大概是他这种特质让人更容易接受,古峰和古帆对望一眼,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想法,似乎有点心动的样子。
起初招收船员只是一种无奈的决定,只是为了让两人在打接舷战的时候可以一起出动,这种想法堪称幼稚,但是在北芸加入之后,古峰和古帆却突然意识到,原来船员也是白帆号实力的一部分,只要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就可以把白帆号的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接受吗?古峰和古帆对望一眼,思维之中交流着,最终两人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他们知道,对白帆号来说,优秀的团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升级。
“那以后就请多照顾了。”古峰和古帆伸出手去,束翮立正敬礼,然后上前和两人握手。
“我靠,束翮这小子运气真不错,竟然加入了白帆号,怎么也能混个机务师当当吧。”此时围拢在一旁看白帆号闲话的人还真不少,不少人认识束翮,原本没有飞船的束翮算是整个远志星最底层的存在,但是在加入了白帆号之后,一下子就跃升成了人上人,佣兵们**裸地嫉妒了。
“听说这小子在军队的时候就是军舰上的技师,人家当自由佣兵只是过渡,你若是也有这能耐,你也可以去啊。”
“废话,若是我能够加入军队,也能够登船的话,我绝对不会离开军队,来远志星这种鬼地方。”
古帆的目光扫过了热切讨论的众人,余光之中看到岂无年登上了四齿号。
思绪在飞速转动,古帆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五艘飞船就足够了。”在岂无年开口之前,峰南岐道,“我们三小时之后就出发。”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听你说话。
“峰小子……”岂无年苦笑道,“你明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调查了一下,虽然没有调查到什么疑点,但是情报之中也指出了一些矛盾的地方,对我来说,白帆号这种一片空白无所谓,麻黄号这种似是而非才是问题。”若是面对别人,峰南岐根本就不会解释,不用就不用,绝不会多说两句话,但是面对岂无年,却不得不说话。
“一名对我有大恩的老兄弟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够帮麻黄号说情,这次任务奖励极为丰厚,对麻黄号来说也很重要。若是别人还无所谓,但是这位老兄弟,我实在是不能拒绝。”岂无年摊手,“我以人品保证,麻黄号没有问题,这样总可以了吧。”
“老爷子你的人品,还是不要拿出来摆比较好。”乔木在旁边嘀咕了一句,峰南岐瞪了他一眼,沉默了。
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峰南岐都不会犹豫,但是岂无年对他有大恩,在他刚刚来到远志星,最艰苦的那段岁月里,岂无年就像老曲头等人帮助白帆号一样,帮助过四齿号,当然,那时候的四齿号还和现在的白帆号一样,也只是一艘民用飞船,经过了缓慢的升级和换代,这才变成现在整个远志星首屈一指的飞船。
无法拒绝的人因为接到了无法拒绝的委托而来做说客……峰南岐突然更不安了。
若这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话,背后会是什么样的势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