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猎尸追毒TXT下载猎尸追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猎尸追毒全文阅读

作者:唐小豪     猎尸追毒txt下载     猎尸追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上)[对峙II]

    顾怀翼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决定稍后再调查这家伙的唐术刑紧张了起来。他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顾怀翼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个只有二十四五岁的神秘青年,穿着打扮随便,没有丝毫富二代的气息,为了调查一个自己不能透露关系的人,能顺手拿出那么多钱,本身就很可疑,更何况他竟然出现在他们与魏大根见面的现场。

    只不过唐术刑的紧张表情随后又消散了,他又举起望远镜看着已经走进人群之中,朝着对面商城走去的顾怀翼,顾怀翼的右耳塞着有线耳机,看到这唐术刑对着电话说:“鸡爷,咱们有伴儿了。”

    “嗯,我看到了。”与此同时,姬轲峰也发现了假扮成情侣的雷宇和贺晨雪,雷宇他当然认识,但贺晨雪没有见过,两人的表现也很奇怪,明明看到自己,还装作没看到,还故意那么明显地走来走去,像是想让自己发现一样。

    唐术刑知道姬轲峰看到的是魏大根等人,等顾怀翼走进商城之后,他才把望远镜调转到另外一面,看着姬轲峰周围,发现了雷宇和贺晨雪之后,抓着电话就道:“鸡爷,那个女的!”

    “怎么?你认识?”姬轲峰一惊,想着那女的会是什么来路?难道说魏大根耍了什么手段?

    “你仔细看着那女的。”唐术刑慢慢起身来,“接下来听我指示行动,快快快!”

    “好。”姬轲峰塞了塞自己耳朵中的耳机。

    “你现在朝那女的走过去,问她是不是叫张娟!”唐术刑严肃地说,“快!”

    “张娟?你小子真的认识?”姬轲峰叹了口气朝着那两人走去,看着贺晨雪就张口问,“你是不是叫张娟?”

    贺晨雪和雷宇同时一愣,贺晨雪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姬轲峰又听到耳机中唐术刑说:“快说!张娟,原来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鸡!你的初恋情人!”

    “张娟,原来真的是你……我艹!”姬轲峰说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唐术刑又犯二了,转身就对着线上的话筒道,“唐术刑!你这个王八蛋!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贺晨雪站在那愣了,没明白为什么姬轲峰话说一半不说了,还骂了一句?立即就上前要问,此时雷宇却拽住她,因为拿着煎饼果子边走边吃的魏大根径直朝姬轲峰走了过去。

    “来一口?”魏大根拿着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递给姬轲峰。

    “谢谢,不用。”姬轲峰看着这个刑jǐng老鬼。

    “来一口嘛,你嫌弃啊?”魏大根边说边将自己吃了的那边缘撕了下来,然后放进嘴中,把剩下的递给姬轲峰。

    姬轲峰摇头,觉得眼前这个老鬼就应该让唐术刑这种无赖来对付。

    “有什么事儿?问吧!”魏大根笑了笑,继续吃着。

    姬轲峰按照唐术刑的计划,张口就问:“我想知道几个死者的详细情况,因为我发现这个案子与我们调查的一桩新型毒品案有直接关系。”

    “噢……”魏大根点头,伸出手,又摊开手。

    姬轲峰看着他的手问:“什么?”

    “文件。”魏大根故作惊讶,“喂,武jǐng同志,你该不会是连一份协查的文件都没有吧?介绍信也行啊!”

    姬轲峰不语,魏大根三两口吃完剩下的煎饼果子,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正sè道:“姬轲峰,我来之前打电话给老烟筒了,老烟筒说你是在放假期间,没有执行什么任务,所以我有权拒绝你提出的任何问题和要求,如何你使用非法手段介入这个案子,我可以向上面申请让武jǐng总队派宪兵把你带回去,我知道规矩,地方上拿你们军人是没有办法的。”

    在楼顶的唐术刑用望远镜看着,听着手机中传来的话,脸上有了点笑容,随后准备转身时,又看到对面的商城楼顶上有类似闪光灯的光照过来,他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发现是顾怀翼,顾怀翼举着一个装有长焦镜头的相机拍着自己这个方向,按理说那种程度的数码相机,在zhōng yāng大街这种光线还算明亮的环境下,把感光度打到最高,是不需要闪光灯的,因为这种距离闪光灯毫无作用,他明显是故意让唐术刑发现自己就站在那里。

    “一个**,拿着手机,发着短信息……”唐术刑手中的智能机响了起来,铃声是诺基亚的铃声还配合着十分**的歌词,唐术刑低头看短信,短信上面写着:别顾着看我,看你身后。

    唐术刑寻思了一下,立即转身,看到在楼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sè风衣,却是独臂的男子,年龄看起来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唐术刑看着来者,来者站在那叼着烟也看着他,两人对视,唐术刑低头给顾怀翼回了一句话:谢谢,我们的事改rì再说。

    唐术刑发完再抬头,对面屋顶的顾怀翼已经不见了。

    “别看了,走了。”詹天涯站在那沉声道,“那是什么人?”

    “你是谁啊?哇!藏青sè西服套黑sè风衣,劲装登场,就差个墨镜了。”唐术刑笑道,“MIB星际jǐng察啊?是不是这座城市有外星人聚居?还是我一直没有发现,我就是吐槽星失忆多年的王子?”

    “唐术刑,男,1982年5月24rì出生,生肖属狗,但常年谎称自己属猴,篡改生rì和人生经历。父亲是军人,你自小随军在武jǐng大院长大,1997年你那个原本可以升任政委,就可能留在部队里面退休吃一辈子军饷的父亲却选择转业回地方,同年你父亲失踪,你的生活开始变得奇奇怪怪,整rì和不三不四的孩子混在一起,但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保持前茅,比你哥哥唐术禅好得多。”詹天涯盯着唐术刑,说着他的经历,熟悉得像是在说自己一样,“大学第一年,你就开始出去打工,工作经历十分丰富,好多行当都干过,大学三年级下学期,因为常年不上课的原因,被学校除名……可惜了,那是名牌大学啊!后来,你又报告了chéng rén自考,拿了个大专毕业证,做了两年zì yóu职业,接下来又进入了保险公司任职,再然后……你因为某个案子被关进了监狱之中,本来是缓刑,但是你却故意让自己变成了立即执行,结果被判入狱一年半,在监狱之中……”

    ;

第八章(下)[对峙III]

    “闭嘴!你说的我自己都清楚!”唐术刑不耐烦道,“你是哪条道上的?”

    詹天涯根本不理他,单手取烟,又点上继续道:“在监狱中你似乎如鱼得水,认识了不少好长辈好兄弟,教了你不少不正经的手艺,偷车、撬锁等等,还有所谓的街头搏击术,一年半整个人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街头流氓混混,出狱之后开始四处打工,什么赚钱干什么,还和小姐同居过,自称什么赚钱王,你似乎欠了别人不少钱?”

    “小心!”唐术刑此时突然喊道,喊完绕过詹天涯就朝着楼下跑去,结果詹天涯根本没被骗,连眼神都没有离开他,就看着他一个人在那演得十分起劲,等唐术刑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詹天涯一个箭步就挡在了门口。

    詹天涯堵住唐术刑,冷笑道:“别对我耍这种小聪明,没用的。”

    唐术刑无奈地笑了笑:“你看我,我就是电影看多了,觉得这种时候应该发生点意外了,但是没发生,所以干脆自己来演一出,您觉得演得怎么样?离拿金像奖最佳男主角还有多远的距离?”

    詹天涯冷冷问道:“唐定峰和姬民兴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姬轲峰调查这些案子是为了什么?与你们的父亲失踪有关系?”

    “哇!你查这么清楚,你是间谍吗?”唐术刑故意瞪大眼睛,但此时他脸sè变了,一把拽住詹天涯就往旁边一跃,同时喊道,“小心!”

    那一瞬间,詹天涯以为唐术刑又在演戏,但被拽开的时候低头看见自己的身前有一个巨大的黑sè人影,从那人影的手部还能看见其举起的某件武器,立即侧身一滚,扔烟拔枪,同时将唐术刑一脚踹远,翻身持枪对准身后那黑sè人影时,才发现那黑sè身影是一个高举着消防斧,身材高大的青年。

    “我去你大爷的!”翻身爬起来抖着衣服上灰尘的唐术刑,却是指着詹天涯骂道,“喂,我提醒你,你也不用踹我一脚吧?要是踹错了地方,我下半辈子的xìng福就全毁你手上了!”说完,又指着那拿着消防斧的男子道,“还有你!大晚上的举着把斧子跑楼顶上来,举起来也不劈下来,你吓唬谁呢?”

    “唐术刑!退后!闭嘴!”詹天涯举枪瞄准那男子,厉声道,“谁派你来的?你是谁?”

    怪异男子并不说话,那双瞪开的眼珠子像是要爆裂一般,闷声闷气地就朝着詹天涯挥动斧子劈了过去,詹天涯闪身避过,鸣枪jǐng告道:“放下武器,否则我……”话还未说完,怪异男子反手就将消防斧又劈了过来,但刚劈到一半,却又将斧子向左侧一挥,直接脱手划向了不远处的唐术刑。

    “趴下!”詹天涯喊道,唐术刑立即象蛤蟆一样趴了下来,同时那消防斧也从其背部上方不到十公分处飞了过去,将不远处那根楼顶的塑料下水管直接劈断,随后狠狠地插进了边缘的水泥台上——怪异男子的力道相当可怕!

    “你真劈啊?”唐术刑抬眼看着那男子,但仔细看去却觉得那男子不对劲——眼睛、鼻孔、嘴巴、耳朵都是一个个黑漆漆的孔,每个孔的边缘都有明显烧炙过的痕迹,不时会有青烟从其中冒出来,像是那东西脑袋之中装着一台蒸汽机。

    “你还化了妆?”唐术刑慢慢起身,又留意到怪异男子手部的皮肤全呈龟裂状,大部分皮肤已经翻了起来,如果说这是化妆,那眼前这个人已经闲得蛋爆了,搞成这样出来杀人!

    “振明!”此时詹天涯却拿出了个小巧的对讲机,呼叫着刘振明,“证实了,的确有异术者,但不清楚眼前这东西是什么,没有死物的气味,像是活人,但肯定是被人控制了,腿部中了我一枪,行走自如,也不流血,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

    “喂!独臂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讲电话?”唐术刑跑到水泥台前,奋力将那消防斧拔出来,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看着那怪异男子道,“哥们,不管你是哪条道上的,咱们无冤无仇,你要不马上走,要不就被我劈死扔下去,两条路,任……”

    唐术刑话没说完,那怪异男子抬脚就将地上的一块砖头踹飞,砖头飞向唐术刑,唐术刑举起斧头就劈了过去,当斧头与砖头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唐术刑虎口像要裂开了一般,消防斧立即脱手,还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唐术刑,站远了,这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詹天涯偏头示意唐术刑躲起来。

    “噢,遵命!我一向奉行好死不如赖活着,拜拜了您呐!”唐术刑握着手腕就朝着那顶楼的门口跑去,结果还未跑到,怪异男子挥拳直接将那扇门打成了“L”形。

    唐术刑站在那怪异男子跟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扇变形的门,转身就跑到后方的排气扇后面,探出脑袋扯着脖子对詹天涯说:“喂,独臂男,不,英雄,我现在相信有外星人了,也相信你是什么MIB星际战jǐng了,赶紧上啊!弄死它回去研究,然后拿出那个东西来对着我闪一下,让我赶紧失忆,要不我得失眠了。”

    詹天涯皱眉看着唐术刑,低声道:“这小子到底是真怕还是假怕?怎么这么多话?”就在他正yù上前对付那怪异男子的时候,唐术刑又说话了。

    唐术刑道:“还有,要是我有意外,记得告诉下面那个女jǐng,我很爱她,她就是我的初恋……”刚说到这,那怪异男子转身大踏步就朝着唐术刑走来,唐术刑脸sè一变,立即浑身发抖着,口中还叫唤着“呃呃呃啊——我死了”然后四仰八叉地倒地,并且不忘记从口中吐出了口水来挂在嘴角。

    詹天涯把枪放回枪套之中,揉着额头,寻思着要不要救眼前这无赖,要不直接让那东西把他干掉算了?

    ;

第九章(上)[恐怖降临I]

    怪异男子走到装死并且装得很**的唐术刑跟前,低头用那双黑孔眼看着他,随后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好像那意思是:我没把你怎么样啊?

    “喂!怪物!”詹天涯拍了拍自己的枪套,“你还不算是怪物,还是个人,冷静点。”

    冷静你妈蛋啊!开枪啊!趁他不注意开枪啊!你个独臂傻×!装死的唐术刑在心中一顿乱骂,额头上冷汗都渗了出来。

    那怪物丝毫不理睬詹天涯的呼喊,而是低头凑近竟然去闻唐术刑。唐术刑闭眼同时屏住呼吸,许久半睁着眼睛去看那怪物的时候,却看到那怪物凑近的那张脸上黑sè的鼻孔,立即触电般地弹了起来,一拳挥在怪物的面部,接着一个回旋踢踢中对方的胸口,落地再挑起那消防斧握在手中,直接劈在那怪物的肩头,接着退后一步,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得意洋洋道:“跟爷玩?爷可是圳阳市老|城|区街头小霸王!”

    “唐术刑!让开!”詹天涯喊道,拔枪对着那怪物就shè,连开了四五枪之后,肩头上带着消防斧,背部颈部中了数枪的怪物转身跃上排风扇水泥台就跑,速度奇快无比,竟然从楼顶边缘直接跳了下去。

    詹天涯持枪立即追了上去,唐术刑紧随其后,两人站在楼顶边缘,盯着落下去砸在下面阳台的那不再动弹的怪物。

    “喂,我只是报了下自己的绰号,不用被吓得跳楼吧?”唐术刑盯着下面,轻声叫道,“那谁,没事吧?要不要叫外卖?”说完,唐术刑扭头一本正经地拍着詹天涯的肩头道,“你在这看着现场,我去找那谁!”

    说完,唐术刑转身yù走,刚走一步,后脑就被詹天涯手中的枪抵住,随后听到詹天涯轻声道:“你和我一起去找那谁,你在前,我在后,耍花招,就开枪。”

    “我去,不愧是神秘人物,说句话都这么押韵,牛逼!我服了,我崇拜你,等下一定要给我签名,英雄,能不能签在屁股上?”唐术刑被枪口顶着,慢慢朝着下面走去,詹天涯却根本不搭理他,他知道这小子鬼点子太多。

    等两人赶到下方的阳台时,发现被损坏的阳台上除了那些零碎的花盆和玻璃之外,那怪物早就不见踪影,此时听到枪声的姬轲峰等人也快速赶到,见到詹天涯持枪对着唐术刑,姬轲峰立即上前厉声问对方是谁的时候,魏大根却抢先一步拦住他,用大拇指朝后指着詹天涯道:“别激动,他是我领导!”

    魏大根虽然这样说,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嘲讽,恨不得姬轲峰上前二话不说揍詹天涯一顿。

    雷宇和贺晨雪两人也赶紧站到魏大根身边,毕竟他们签了那份什么保密协议,不想站队也不行,他们站好之后面对姬轲峰疑惑的眼神,只得很傻乎乎地朝着姬轲峰点了点头,表示魏大根说的是真话。

    “领导!领导!别激动,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大官,京城来的对吧?钦差大臣对吧?那就对了!我就跟鸡爷说过,这案子肯定怪,死得那么离奇,不是外星人干的就是鬼怪做的,百分之一千得惊动zhèng fǔ!”唐术刑继续在那耍着贫嘴,“我知道了!你是中海南保镖对不对?这次肯定猜对,我赌三个煎饼果子!”

    唐术刑耍着贫嘴的同时,也在思考如何脱身,却没有想到詹天涯竟然收起枪,将枪插回枪套之中,随后转身就走,穿过魏大根、贺晨雪和雷宇身边的时候,就说了一句:“我们走。”

    四人离开,留下不知怎么回事的姬轲峰和略带疑惑的唐术刑,唐术刑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他们走远之后,立即来到阳台,蹲下来查看着现场,看了一圈后道:“没理由啊,这么高摔下来屁事没有?而且中了我那一斧子,还挨了好几枪,真的有鬼?”

    姬轲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刚要开口问,就被唐术刑拽着往外跑,边跑唐术刑还边说:“那东西肯定跳下去了,跟我来,路上我跟你解释!”

    两人一路小跑,进了电梯,朝着下面行去,随后又穿过后门,来到正对那阳台的背街下方,唐术刑左右一看,看到对面停车场一扇侧门被人粗暴地撞开了,指着那道:“那边!”

    等两人钻进门之后,詹天涯带着魏大根等人从旁边慢慢走出来,雷宇和贺晨雪作势要去追,魏大根却拦住他们,示意要听领导的指挥,虽然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不以为然。

    “果然他们对这案子抱着极大的兴趣。”詹天涯慢慢走向那扇门,刚走到门口,一桶油漆就直接泼了下来,接着听到摔桶的声音,还有唐术刑根本就不掩饰的嬉笑声。

    詹天涯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油漆,伸手把面部的油漆慢慢抹去,在后方没有被油漆淋到的魏大根三人却在对视偷笑,詹天涯侧头闭眼道:“还不快追!”

    魏大根咳嗽一声,领着贺晨雪和雷宇就往里面跑,谁知道詹天涯又道:“别离太近了,不是紧急情况,不要出手帮他们,盯死他们就行了!”

    三人点头,贺晨雪却多嘴道:“领导,那你呢?”

    “你说呢?”詹天涯脱下自己那身风衣一抖,转身便走。

    在地下停车场通道中奔跑的唐术刑和姬轲峰两人,不时停下来观察下那地上留下的脚印,脚印只有前半部,说明那怪物是垫着脚尖跑的,而且速度飞快,一步当普通人的三步,所以脚印之间的间隔也十分大。先前下电梯的时候,唐术刑已经飞快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告诉给了姬轲峰,唯独隐瞒了顾怀翼的事情。

    “唐术刑,你没开玩笑吧?”姬轲峰在后面问道。

    唐术刑摇头,姬轲峰又追问:“真的没开玩笑?”

    唐术刑扭头看着他道:“鸡爷,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编这么个故事告诉你?不信你去问那个领导啊,他也看见了,那一斧子是我劈下去的,但那几枪是他开的,还有那阳台的情景你也亲眼看见了。”

    “我不是不信你。”姬轲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

    “哎哎哎……”唐术刑竖起手指头摇晃着,“别解释,爱信不信,不信滚开,回去,别跟着我,赶紧回家玩蛋去!明明是个怂包,非得装英雄,你这叫屁股眼里撒瓜子,菊花冒充向rì葵!”

    屁股眼里撒瓜子,菊花冒充向rì葵?姬轲峰一听,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也不好再争辩什么,只得跟着唐术刑继续走了下去,穿过那通道就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但走进去就傻眼了,这地下停车场是刚翻新修建的,还未完工,一辆车都没有,除了下面部分作为支撑的水泥柱之外,其他的一眼就能看到头,哪儿有那怪物的影子?

    “嘘——”唐术刑站在门口贴着墙,示意姬轲峰千万不要说话,随后从包中掏出了一小包白sè的粉末,轻轻地撒在门口的地面上,接着用手慢慢地拨开。

    “这是什么呀?”姬轲峰蹲下来看着那白sè的粉末,毫无疑问那肯定不可能是毒品,但也不像是面粉,磨得也不算细,而且带着暗灰sè。

    “骨灰。”唐术刑低声应道,又说,“这东西跑进来,我算过他的身高,进门得低头,一旦低头不可能大跨步,所以必定会踩在门前的位置,但这里没有先前的脚印,我就试试这种法子,其实我之前也试过,在万达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但效果不是太明显,所以我之前也打消了可能是死物的念头。”

    “死物?什么跟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姬轲峰说着,发现拨开的那团白灰之中逐渐呈现出了一个人的脚印,他惊讶地看着,随后又扭头看着唐术刑,完全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去看唐术刑的时候,发现这小子的表情和他差不多,一样惊讶!

    “我的亲娘他三大爷!真他娘是那东西啊?不可能吧!”唐术刑这句话说得好像他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之前完全不相信一样。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解释解释!赶紧的!”姬轲峰急了,他也听出唐术刑的意思了,但他是绝对的无神论者。

    “这是我以前在……某个地方遇到的一个叔父辈的人物给的,也教了我些最基本最简单的法子,他说世界上什么鬼啊僵尸啊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都统称为死物,但凡是死物,一般情况下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痕迹,要想找到必须用骨灰,不一定是人的,最好是家禽的,鸡鸭鹅之类的都行。”唐术刑盯着那脚印,又抬眼看着前方,并未说明自己是在监狱中遇到那老头儿的,“他是个好人,也说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给我听,我当时当听故事呢,也没当回事,临走前,他给了我一包这东西,说万一有机会用得上,张大江的案子出了之后,我是第一嫌疑人,而且我知道那家伙死得很离奇……”

    唐术刑当时根本没有往死物杀人这方面去想,按理说他也是不相信的,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之前听人说的都仅仅当是故事而已,可张大江死得那么离奇,他又从侧面打听到张大江的死亡时间有怪异,发现尸体时好像人已经死了一到两小时了,但是发现尸体前不久,他还自己走到停车场内,钻进车里,所以唐术刑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现场用骨灰粉试了试,谁知道那一试,真的有个不太明显的脚印,可是因为娜娜那个电话的缘故,他没顾得上深入研究,拔腿就跑了。

    一直到今天,那怪物出现之后,他才又联系到一块儿,趁这个机会再用骨灰粉试试,谁知道这次真试出来了……

    ;

第九章(下)[恐怖降临II]

    翻新的地下停车场内除了他们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空调管滴下的水声之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气氛诡异又恐怖,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在这yīn冷cháo湿的环境,加上因为骨灰而显现出来的脚印,两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你干嘛呢?”唐术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姬轲峰。

    姬轲峰反而奇怪地看着他:“我……打了个冷颤。”

    “噢。”唐术刑点头,又看向姬轲峰双腿之间,“我还以为你吓得shè了呢。”

    “滚你大爷的!”姬轲峰骂道,“你能不能说点正常人才能说的话。”

    “好啊。”唐术刑一本正经看着他,“我以为你因为恐惧导致肾上腺突然分泌过多,而催生了男xìng激素突然增加,随后下体处遭受激素重大刺激而发生了男xìng正常生理反应……我这样说是不是正常多了?”

    “你!大!爷!”姬轲峰起身来摇头,决定不再和唐术刑贫下去,这样说下去绝对没完没了,这小子能和你在这瞎掰一个通宵。

    就在姬轲峰起身那瞬间,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姬轲峰一下愣住了,身体僵在那,眼眶之中的眼珠子慢慢移向在自己左侧的唐术刑。而唐术刑则依然蹲在那斜眼看着那声音发出的位置,好半天吐出一口气来,说了两个字:“糟了。”

    “怎么了?你小子别吓我啊!”姬轲峰依然僵住。

    “我……”唐术刑闭眼,咽下一口唾沫,一脸的紧张,半天才说,“我好像吓尿了。”

    “滚你大爷!”姬轲峰差点摔下去,“我他妈还以为你……”

    “咣当——”远处传来有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两人同时看过去,姬轲峰比划了个左右包抄的手势,两人朝着声源的地方慢慢摸过去,随后几乎同时看向那水泥柱后方,发现在那里除了一个被打翻的油漆桶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那怪物的影子。

    唐术刑伸出食指转了个圈,示意姬轲峰在周围好好搜索搜索,姬轲峰点点头,朝着下面一个水泥柱后面摸过去,与此同时唐术刑也从左侧慢慢摸过去,顺手抄起了地上一根木棍,但那根水泥柱后面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怪了……”姬轲峰环视四周,“一览无遗,不可能看不到啊。”

    唐术刑则靠着水泥柱,将剩下的那包骨灰抖出来,在周围四下撒着,撒得差不多之后,放下手来,再抬脚离开,抬脚那一瞬间,脚步带出来的阵阵轻风卷起地上的骨灰,一小部分骨灰朝着旁边一滚,贴在水泥柱下方,同时水泥柱下方的半个脚印立即呈现了出来。

    唐术刑盯着那脚印,慢慢抬眼朝着上面看去,猛地一抬头,发现上面有无数的管道,但却没有那东西的踪迹,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一个影子从自己的侧面一晃而过,直接朝着姬轲峰扑去。

    “鸡爷!闪开!”唐术刑cāo起手中的木棍直接朝着那黑影重重砸去,谁知道黑影速度极快,直接躲开,那一棍子反而砸中了还未来得及完全闪开的姬轲峰腿上。

    “哎呀!”姬轲峰惨叫了一声,其实那棍子原本就不结实,砸下来也不是太痛,完全是因为棍子挥下来的瞬间,姬轲峰给惊着了,所以才怪叫了一声。

    棍子砸着姬轲峰,唐术刑也不管,cāo起断裂后剩下的那半截直接就朝着水泥柱后方摸了过去,等摸过去之后唐术刑刚想大叫一声,谁知道那怪物反而先跳出来,朝着唐术刑张大黑洞洞的嘴巴一阵暴吼,唐术刑惊得手中棍子都掉了,后退好几步,随后腹部被那怪物直接踹中,自己飞出一米开外,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还低声骂着。

    “趴着别动!”姬轲峰赶紧迎上前去,当他从黑暗中出来,看到站在灯光下的那怪物之后,也惊得站在那傻了——那是人吗?难道真的如唐术刑所说一样,是什么死物?

    那怪物盯着姬轲峰,既不攻击,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他,发出那种如人倒吸冷气的声音,面部的黑孔之中冒着青烟,随后慢慢转身迈着步子朝远处跑去。

    “追啊!别管我!”唐术刑挣扎着爬起来,但稍微直起身子腹部就撕裂般的疼痛,不知道内脏是不是受了伤。

    “唐术刑,那玩意儿是人吗?”姬轲峰站在那盯着远处的怪物,一字字问道,也不动步子,因为先前那一瞬间,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崩溃了,仿佛回到了童年,因为只有童年的他才愿意相信有那种东西的存在。

    “鬼知道那是什么呀!”唐术刑撑着那水泥柱子,捂着腹部,实在是没法走了,只得看着那怪物眼睁睁地消失在地下停车场远处的一扇门口,随后又开始大声咒骂起姬轲峰来。

    姬轲峰站在那却回忆着先前唐术刑所说遇到那怪物时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怪异从容的“领导”,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转身搀扶着唐术刑就朝着外面走,边走边说:“走,咱们去找魏大根他们,问清楚,这件事他们肯定比咱们清楚。”

    “妈蛋的!你信jǐng察?你以为jǐng察信你啊!”唐术刑一把推开姬轲峰,“我愿意去信街头的混混,也他妈不愿意去信那些为了办案,能把你忽悠成神经病的jǐng察!要找你去找,我得回家。”

    唐术刑说完转身就走,姬轲峰追上去又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因为太过用力,他又痛得呲牙咧嘴的乱骂,姬轲峰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出停车场。

    停车场监控室中,带着贺晨雪和雷宇选择用最高明监视方式的魏大根盯着屏幕,微微张大嘴巴,还未从先前看到的事实中反应过来。贺晨雪和雷宇两人也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完全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监控室的门开了,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衫一条裤子的詹天涯领着刘振明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监控室,随后将监控室中的储存硬盘直接拆了下来,随后交给了刘振明道:“带走,叫善后小组来清理下现场,越快越好!”

    说完,詹天涯又看着目瞪口呆的那三人道:“还不错,知道把监控室的保安给撵走,有点脑子,走吧,回去,你们在这把监视器给瞪烂了都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领导,那是什么东西?”魏大根反应过来,看着詹天涯,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傲气。

    “怪物。”詹天涯就扔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转身就走。

    怪物?还在监控室中的魏大根等三人面面相觑,随后这才一一离开监控室,跟随詹天涯而去。

    与此同时,地下停车场另外一侧的走廊之中,那个怪物放慢了脚步开始慢吞吞地走着,走了没多久猛然间停了下来,看着对面那扇慢慢打开的门,以及随后走出来的顾怀翼。顾怀翼面带笑容看着那怪物,随后又偏着脑袋看着怪物的身后,自言自语道:“没理由啊,这种行尸不被人控制,是不会具备自主意识的,一定会杀光所有的人,赶尸的人呢?出来吧。”

    没有人回应,那怪物也只是迈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开始跑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口中那吸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顾怀翼没有挪动步子,只是站在那看着迎面冲来的怪物,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嘭——”怪物在快冲到顾怀翼身边的时候,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墙壁,脑袋撞得稀烂,但身体依然倾斜在那,只是再没有任何行动,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啪啪啪——”鼓掌声从顾怀翼对面传来,一个人影从侧门走出来,靠在那朝顾怀翼鼓掌,但在出来的那一瞬间,却掏出手中的一颗药丸将顶端的灯泡打破,使自己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顾怀翼睁开眼睛,斜眼看着自己身旁不再动弹的怪物,竟然用手去捅了捅那怪物稀烂的头部,露出厌恶的神sè道:“我不喜欢这种用异术创造出来的东西,并不自然,这个世上,特别是近几年,还有这种自如cāo控尸体,而不使用赶尸匠分魂术的人,大概只有‘药金’的掌货箓梦升箓先生吧?”

    对面那人没有回应,只是沉声道:“你外公很想你,一直在找你。”

    “我外公?”顾怀翼摇头道,“什么外公?”

    “呵——”来人冷笑道,“就是你妈的父亲,正常人都叫外公,或者姥爷,噢,对了,我干脆这样说吧,郑国渊郑将军很想你,希望你回去,回泰国继承家族买卖。”

    “家族买卖?”顾怀翼笑了,笑得很怪异,“我是顾家人,我爸是个少数民族的赤脚医生,我的家族买卖可能就是无证从医吧?我记得我家在泰国没有什么生意呀?也许曾经救过泰国难民?”

    “别明知故问,也别为难我。”来者的语气冰冷,好像下一秒就能把顾怀翼干掉一样,“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顾少爷,跟我回去,你留在中国迟早会出事,万一有人知道你是郑将军的外孙,一定会抓住你,要挟你外公,绑票的,换取利益的不计其数,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郑将军想想。”

    “别一口一个郑将军。”顾怀翼摇头道,“他是不是真的姓郑还有待考证,再说了,别人抓我,并不是因为他是将军,而是因为他是东南亚现在屈指可数的土财主,靠毒品发家的土军阀,我要是被抓,他被勒索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造出来的毒品害死了那么多人,活人不找,死人也得找,他每天睡觉时床边肯定都站着不少冤魂吧?”

    “顾少爷,收敛点。”来者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我是偷渡来的,没那么多时间,跟我走。”

    “偷渡?”顾怀翼大笑道,“你们‘药金’的根儿就在中国,还需要偷渡?”

    ;

第十章(上)[诡异的顾客I]

    就在顾怀翼与那个神秘来者对峙的时候,詹天涯的善后小组已经从车库正面进入,清理先前两人一怪留下来的任何痕迹,当然这次他们并未开着防疫站的汽车,而是开着消防车和jǐng车,向保安和负责人谎称这是翻新后的消防突击检查。

    在晚上十点进行消防检查。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但最近圳阳市消防安全又的确查得很严,而且就算是贼也不可能搞来真正的消防车,再说翻新的停车场有什么好偷的?

    与此同时,在地下通道内,听到外面动静的顾怀翼与神秘来者十分默契地同时离开了现场,当然也带走了那具行尸。当善后小组的人来到通道内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通道一侧被撞坏的墙面,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汇报给了詹天涯,随后着手将损坏墙面上的血肉除去,将其伪装成为被人用工具暴力破坏。

    城市的另外一头,坐着出租车回家的唐术刑,也不管姬轲峰是否跟着,自己在楼下敲开了一扇门,找了个老中医检查了一下,发现骨头没有受伤,仅仅只是软组织损伤之后悬着的心落下了,要了点外服的膏药,然后扶着墙慢慢回家。

    唐术刑走之后,姬轲峰并未立即跟上去,而是拉住那老中医,将膏药钱塞给对方,毕竟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唐术刑这种无赖看病不给钱,但没有想到老中医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反问:“你干什么?”

    “他的药钱。”姬轲峰看着手中那一张百元钞票,“不够吗?还差多少?”

    “你什么意思?”老中医扶了下眼镜。

    “没什么,我是他朋友,他大概是太难受,所以忘记给钱了。”姬轲峰决定给唐术刑留点面子。

    “你不是他朋友。”老中医摇头,转身关门,门关上的刹那他又停住,从缝隙中看着姬轲峰道,“如果你是他朋友,就应该知道他不是看病不给钱。”

    “老先生,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姬轲峰忙问,可老中医根本不解释,只是将门死死关上,再不出来。

    姬轲峰捏着那张百元钞票上楼,发现唐术刑并未关门,进屋一看,他自己靠着沙发把衣服脱下来,正在那里拿着镜子看着腹部,姬轲峰此时才发现唐术刑那满身的伤疤,他当兵多年,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些伤疤都是各种各样东西留下来的,似乎这小子遭了不少罪,不,应该说惹了不少事。

    “要我帮忙吗?”姬轲峰看着唐术刑那痛苦的模样。

    唐术刑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轻声道:“我厨房下面的柜子中有个大罐子,陈年老罐,一眼就能看到,从里面找点生地黄拿出来,搅成汁水,上面有个白sè的瓶子里面是纯高粱酒,把汁水和二两高粱酒混在一块儿,端给我,麻烦你了,我实在起不来。”

    “噢——”姬轲峰点点头,朝着厨房中走去,很轻松找到了瓦罐,但发现里面用牛皮纸包着许多怪模怪样,气味又怪异的东西,至于那生地黄长什么模样,他完全不知道,正在他寻思要不要去问唐术刑的时候,唐术刑撑着墙出现在他身后,指着里面一包像是树根模样的东西。

    “那个就是生地黄,我几天前才买来的。”唐术刑指示有些尴尬的姬轲峰拿出来,又指示笨手笨脚的姬轲峰如何搅汁,如何与高粱酒搅拌在一起,随后又拿了冰块,包着湿毛巾对自己的腹部慢慢揉搓着,好一阵子之后才服下那两种东西混合的玩意儿,放下碗抹嘴的唐术刑看着姬轲峰那纳闷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折伤打扑痛难禁,淤血停留忽上心,散瘀止痛须趁早,补虚接骨慢搜寻……这句话没听过吧?”

    “你说的是什么?”姬轲峰不明白。

    唐术刑先前憋着一口气说话,此时痛得呲牙咧嘴,调整了一会儿呼吸之后道:“偏方的顺口溜,我记得滚瓜烂熟,虽然不是很科学,但紧急时候能救命……鸡爷,我怀疑你是不是连烧开水都不会?更不要说做饭烧菜了。”

    姬轲峰当然会烧开水,但做饭烧菜他的确一窍不通,毕竟他成长的那种环境,几乎不用他伸手做任何事情,在部队中身体上的苦他能吃下来,也完全是因为他的毅力还有因为曾经是军人的父亲,他不想给父亲脸上抹黑。

    唐术刑低头给自己上着膏药,摇头道:“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好好的rì子不过,自己找罪受,要是今天挨那东西一脚的人是你,恐怕你早就哭天喊地了。”

    “放屁!”姬轲峰怒道,“我当兵那么多年,在检查站也呆了好几年,负伤也不是一次两次。”

    “呵——”唐术刑贴好膏药抬眼看着姬轲峰,“那今天这种事情你遇到过没有?”

    “那你又遇到过吗?”姬轲峰怕折了自己的面子,立即反驳。

    “我没遇到过。”唐术刑慢慢摇头,“但我曾经被几十个人在河滩里追,追上之后连续挨了半小时的打,最后被人按住,在手臂上烫了四十来个烟疤,来,给你看看,很漂亮的,有些失恋自残的人说这叫烟花儿。”说罢,唐术刑抬起手臂来,给姬轲峰展示了一下,姬轲峰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唐术刑总是穿着长袖衣服,再麻烦也很少免起袖子。

    “你至于吗?”姬轲峰摇头道,“你放着好rì子不过,偏偏当个小混混,自己叛逆也是自己选择的路,怪得了谁?”

    唐术刑看着姬轲峰笑了笑,抖出一根烟点上,也不回答,把话岔到一边,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很奇怪,一是那怪物,二是那个领导,必须要查清楚。”

    姬轲峰误会了唐术刑的打算,立即道:“你别耍花招,把我支开,要调查一起调查。”

    “哟,你还真离不开我?爱上我了?我可是喜欢女人的。”唐术刑刚刚舒服一点又开始贫嘴。

    “滚你大爷的!”姬轲峰骂道,“别贫嘴耍混,反正你走到哪儿,我就走到哪儿!”

    “好,我决定先调查死在姗姗床上的那个杨勇。”唐术刑说完躺在沙发上,闭眼道,“我睡几个小时,我定闹钟在凌晨三点半,那时候咱们出发。”说完,唐术刑要睡,姬轲峰赶紧上前制止他。

    “等等!你要查杨勇,怎么查?我没有问出来魏大根任何关于杨勇的背景资料。”姬轲峰很纳闷。

    唐术刑没回答,随后故意响起了鼾声。姬轲峰知道,这小子自小开始,说睡就睡,就算把他抬进河里扔了,他都不会醒的,只得自己在厨房中找了包方便面,泡了泡吃了,随后来到门口靠门而睡——他担心唐术刑趁着自己睡着偷偷跑了。

    凌晨三点多,姬轲峰睁眼醒了,他的闹钟调的是震动,而且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惯让他只要到时候就得立即清醒,不过当他睁眼的瞬间,看到客厅完全黑了,而且沙发上的唐术刑也不见踪影,就在他翻身准备查看的时候,一个东西慢慢靠近了他的咽喉处,随后唐术刑那独特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鸡爷,我要是杀手,你早就死了。”

    姬轲峰抬手拿开唐术刑手中的牙刷道:“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唐术刑冷笑道,“老子是伤号,你睡着了,我就必须得醒着,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你认为我们是偶然遇到那种事情的?就算是冲着我来的,你在这也是必死无疑,还是长点心吧!害老子就睡了半小时!”

    姬轲峰突然间真觉得有些惭愧,唐术刑说得有理,大概是自己正处于半休假的状态,查案子也不像在检查站那样对待,虽然他很想查明白父亲失踪的原因,但多年来毫无头绪让他也有些自暴自弃了,不过今夜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他们,自己早就死了。

    唐术刑拿着牙刷进了厕所,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又换了块膏药,这才穿好衣服背上包,和姬轲峰一起出门,出门之后还不忘记讽刺姬轲峰一番:不爱清洁讲卫生,也不刷牙洗脸!

    姬轲峰没有与唐术刑贫嘴,只是追着问他怎么知道杨勇的消息?但唐术刑也不说话,只是领着他来到姗姗生前工作的那洗浴中心,带着他从后围墙翻了进去,两人刚落地,两只大狼狗就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姬轲峰下意识要准备抬手去扭断狗的脖子,却发现两只狗亲热地扑在唐术刑身上,又舔又撒娇,顿时傻眼。

    唐术刑抱着狗戏耍了一番,随后将狗遣走,再带着姬轲峰进了旁边的办公室,蹲在门口的时候,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姬轲峰千万不要说话。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连这里的狗都对你那么亲热?”姬轲峰用极低的声音问。

    唐术刑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道:“你怎么像个恋爱中的女人,怎么什么事都得问为什么,这狗和我一样是发小,喜欢跟着我,行了吧?”

    姬轲峰知道唐术刑拐弯抹角骂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正竖起耳朵听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喘息声,随后是夸张的摇床声,还有什么瓶子罐子落地的声音,随即又是女人的欢笑声传来,听得姬轲峰面红耳赤的,心知肚明里面的人在干嘛,可等他侧头一看唐术刑的时候,发现这小子正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紧贴着门,一副陶醉的模样。

    “唐术刑!”姬轲峰厉声喝道,但又压低着声音,听着十分怪异。

    “啊?”唐术刑看着姬轲峰,反倒觉得自己很正常,姬轲峰不认真听很奇怪,“干什么?”

    “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来听人家干那事儿的?”姬轲峰怒道。

    “你知道这间办公室是谁的吗?”唐术刑指着大门,“这是这家洗浴中心真正的老板尹胖子的,又知道为什么他在办公室里面弄了隔间,还弄了床吗?这是因为他是个绝对的好sè之徒,我怀疑他开洗浴中心就是为了方便自己,你知道吗?来这里上班的小姐每个星期都得给他试一次钟,这是好听点的说法,但你想想,就这里的小姐至少三四十个吧?一个星期七天,每天两个才十四个,那么……”唐术刑竟然蹲在那噼里啪啦一直说,还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来,并且明显流露出一副嫉妒的模样。

    “闭嘴!”姬轲峰干脆捂住唐术刑的嘴,“你就告诉我,这尹胖子是不是知道杨勇的情况,是还是不是?如果是,咱们想办法问他,不是,咱们转身走人。”

    “那绝逼是啊!”唐术刑挑着眉毛说,“不是我吃饱了撑的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听他和女人啪啪啪?”

    “那咱们得想办法进去呀?”姬轲峰看着门,但门绝对从里面反锁了,所以只能从窗户想办法,可就在他想办法动手脚的时候,唐术刑已经摸出两件工具把门撬开了,随后第一个钻了进去。

    姬轲峰稍微愣了下,随后摇摇头跟着唐术刑也钻了进去,顺手将门给轻轻关上,刚关上就听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那女人的声音叫得那是一个欢快,随后声音忽然间拉长,又慢慢低了下去,接着又是男人的喘息声,还带着长长的“呃”。

    “完事儿了,听起来像是完事儿了。”唐术刑蹲在那依然举着自己的手机,“你说这尹胖子为什么叫得那么恶心?像是被人阉了一样,那女的该不会是一口咬下去了吧?”

    姬轲峰不发一语,只是看着根本不正经的唐术刑,最后才闭眼无奈地指了指里头,示意是不是该想点办法进去问了。

    唐术刑使劲点头,慢慢朝着办公室里面那扇门走去,刚到门口却听到里面的女人说道:“尹哥,干什么啊?你又来?太快了吧?我喝口水啊,尹哥,别啊,啊——”

    唐术刑僵在那了,回头无奈地看着姬轲峰,姬轲峰也是无奈地看着他,两人像是傻子一样又重新蹲下来,四目相对,随后都摇摇头,接着保持沉默。

    “鸡爷,你说一个四十来岁,快五十岁的男人,jīng力这么旺盛,是吃药了还是吃药了还是吃药了?”唐术刑侧头看着门,又自言自语道,“这老小子吃的啥药?改明儿我也得找点来备着,备不住以后哪天就得用上。”

    姬轲峰听得想一头撞死,只得配合着唐术刑拼命点头。

    ;

第十章(下)[诡异的顾客II]

    屋子里那女人的声音开始很痛苦,几分钟之后似乎完全进入了状态,开始娇柔地叫起来,那声音听得人浑身酥麻。姬轲峰面红耳赤,都不敢正眼去看唐术刑,相反唐术刑却很认真地看着他,还伸出手来将他的脸拨回来面对自己。

    “你干嘛?”姬轲峰立即甩开唐术刑的手。

    “我还问你干嘛呢?”唐术刑盯着姬轲峰的双腿之间,姬轲峰立即将双腿并拢,jǐng惕地看着他。谁知道唐术刑一下笑了,凑近低声问,“有反应了?”

    “你才有反应了!”姬轲峰微怒道。

    “我是有反应了。”唐术刑竟然直接把大腿分开,姬轲峰赶紧别过头去。

    姬轲峰道:“**的恶不恶心?”

    “有什么恶心的?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好不好!你装个鸡毛啊装!”唐术刑依然看着姬轲峰大腿的位置,“这种滋味我懂,别憋着,要不我们先进去洗个澡,舒服舒服咱们再出来问尹胖子?也算在他这消费了,问心无愧。”

    姬轲峰正要发飙,唐术刑又摇头瘪嘴道:“不行,他这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关门整顿呢,没有小姐,要不这样。”唐术刑转身在办公桌上翻找了一番,将一盒抽取卫生纸扔给姬轲峰,“你去墙角那扶墙自己解决,我保证不看,也不听。”

    姬轲峰起身要举拳,唐术刑却把头一偏,看着一侧道:“要不这样,我先,你要听无所谓,别看,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妈的——”姬轲峰完全抓狂了。

    唐术刑看着姬轲峰那副模样,猛地点头故作恍然大悟状道:“我知道了!你想咱们一起撸,对着撸?”

    “唐术刑,我他妈要宰了你!”姬轲峰真的要扑过去厮打,就在此时门开了,两人傻眼了,站在门口那个浑身**,皮肤细白,但一看就知道上了年纪,至少三十七八岁的女人也傻了。

    完了!完了!姬轲峰立即推开唐术刑,面对这种情况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唐术刑翻身爬起来,整理衣服的同时不忘记仔细上下打量着那女人,女人反应过来尖叫着跑回房间,同时屋内的尹胖子也开始大吼:“谁啊!?妈蛋的!敢跑到老子这里来偷东西?”

    尹胖子还以为来了小偷儿,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裤子要出来。

    “怎么办?”姬轲峰有点慌了,他不是怕,而是他觉得里面有个裸女,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娘们,自己不知道怎么办。

    “老天有眼,保佑咱们,咱们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问清楚杨勇的情况啊!哇哈哈哈!”唐术刑一顿爆笑,接着打开手机视频功能便冲了进去,对着屋子内一顿乱摄,尹胖子不躲,而那女人却干脆蒙头躲在了被子里面。

    “**把手机放下!知道我是谁吗?”尹胖子怒喝道,同时戴上了眼镜,但他看清楚是唐术刑之后,顿时傻了,“赚钱王?”

    “哎……这一声叫得我都心软了,我都不舍得把这段视频给这位大婶的老公了。”唐术刑放好手机,手踹在裤兜之中,把手搭在一旁的姬轲峰肩头,大声道,“鸡爷,你知道这位大婶,不,这个该浸猪笼的妇女是什么人吗?”

    尹胖子一脸的怒气,指着唐术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唐术刑当完全没看到,不等姬轲峰说点什么,自己又接着道:“她就是本区工商所副所长的结发妻子!结发妻子啊!那种原本可以共患难,同富贵的女人啊,但是她竟然和自己老公那称兄道弟,斩鸡头烧黄纸结拜成兄弟的尹老板上床了!还连续干了两次!”

    唐术刑说着,一副无赖模样挂在脸上,用颤抖的手伸出了两根手指朝着尹胖子,表达出人神共愤的情绪:“两次啊!这是多大的阶级仇恨啊!你是要将兄弟之间的火气发泄在这个无辜的女人身上,就因为她老公是国家干部,你是资本主义老板对不对?罪孽啊!冤孽啊!三座大山依然压着你啊,你翻不了身,只能从所长的家人下手,下毒手啊,你干两次是准备搞大别人的肚子,让所长养着你的孩子,一辈子戴着绿帽子啊!”

    姬轲峰闭眼,很无奈但是又很想笑,只得憋住笑,看着唐术刑缓慢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唐术刑皱眉看着姬轲峰,问:“这叫什么?这就叫绿sè的仇恨!对!就是绿sè的仇恨!”

    姬轲峰真的憋不住了,想要狂笑出来,但又不能笑,只能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死死憋住,差点憋出内伤。

    尹胖子长叹一口气,压着火,刚要开口,唐术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床,掀开被子,看着那中年妇女道:“大姐啊,别怕,这事不怪你,我知道是那个畜生王八蛋**了你,我懂,我都明白,妇女的难处,妇女的心酸,但是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啊!”说着,唐术刑还变了一口东北腔。

    那中年妇女眼珠子一转,立即点头,裹着被子就站在姬轲峰身后,指着尹胖子道:“就是他给我下药,**了我!”

    唐术刑站在床上,朝着那尹胖子一展双手,露出贱笑,表示:怎么样?哥们儿栽了吧?最毒妇人心吧?

    尹胖子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只得挥手示意唐术刑到自己跟前来,随后低声道:“刑爷,刑祖宗,你要多少钱?你开口!开个价!”

    “谈钱伤感情。”唐术刑一本正经道,“你认为我是那种眼中只有钱,不顾友谊的人?”尹胖子无奈地摇头,唐术刑点头随后又低声问,“你能拿多少钱?”尹胖子一愣,看着唐术刑,唐术刑故意大声道,“什么?三十万?还要给我那辆奔驰?尹老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尹胖子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毕竟他上了结拜兄弟的老婆,还是管自己这片工商所所长的老婆,事情爆出去,自己肯定完蛋了,别说三十万,到时候把家底赔进去都可能无法解决。

    “尹老板,没什么事,我只是问问你,关于杨勇的事情。”唐术刑说完侧头给姬轲峰递了个眼神,大声道,“鸡爷,把所长夫人送到外面办公室,沏壶茶压压惊。”

    唐术刑这么一说,姬轲峰不照办也不行,这次唐术刑变老板,他变马仔了,只得恭敬地请那中年妇女到外面的办公室去,又在唐术刑眼神的威逼之下把门给关上了,等门一关上,唐术刑脸sè一变,一把抓着尹胖子道:“胖子,老子告诉你,那个死者杨勇有什么来路你别隐瞒,姗姗可算是你这活儿最好的姑娘,一般人是叫不动她的,你要是编故事骗我,我保证给你100种死法,随便你挑!”

    尹胖子咬牙点头:“行,我不隐瞒,我知道你唐术刑和那些流氓混混不一样,要不当年你在我这干活儿的时候,大多数人有事就向着你,不过我也得提醒你,凡事不要出格,出格容易出事,出事就小命不保,我不是威胁你,只是好心提醒。”

    “坐下吧!”唐术刑把尹胖子按在床边上,“好心提醒我谢谢了,现在你告诉我,杨勇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和你怎么认识的?”

    “要是姗姗还活着,你都可以问她,因为他是这里的常客,特别是这一年多,他几乎每星期来两次……”尹胖子开始回忆——他认识杨勇也完全是因为他巡视贵宾楼的时候,总是能遇到这个男人,久而久之两人见面也是互相点头,而且听下面的小姐说,杨勇出手大方,而且不喜欢戴套,每次小姐不戴套不做,他就甩钱出来,哪怕有熟悉的小姐他还是多给,毕竟多给的钱就是小费,小姐自己落兜里了,不用上缴分成。

    一来二去,终于有一天他和杨勇两人说上话了,在大厅中看着电影,抽烟喝茶聊天。尹胖子毕竟是个做买卖的,这种人一星期来好几次,而且每次出手大方,毕竟是个有钱人,俗话说多认识有钱人,比多认识点混混马仔好,毕竟有钱人路子多,上下关系都有,保不齐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从聊天中,尹胖子得知杨勇是个做进出口贸易的,这几年进出口贸易受到金融市场冲击,外币贬值,人民币升值,这买卖不好做了,掉头找关系花钱开了几家连锁药店,谁知道这开药店买卖特别好。就拿一盒普通的国产眼药水来说,充其量成本算下来不过一块五,进价也最多不超过六七块,但是到药店至少十五块钱起,这其中还得除开给营业员的个人提成等等,纯利润相当可观。

    所以这杨勇十分有钱,也不在乎钱,加上这里的小姐态度好,服务到家,他成为了这里的常客,这样一来,尹胖子也干脆给他送了贵宾卡,还介绍了价钱昂贵,服务态度到家,并且只要人熟就能上门服务的姗姗等头牌认识,让那杨勇十分欢喜。

    “仅此而已?”唐术刑听完摇摇头道,“但是我知道的和你所说的有一定的出入,你有隐瞒。”唐术刑故意下套给那尹胖子。

    “天大的冤枉啊!”尹胖子起身来,竖起三根手指头就要发誓,但唐术刑也举起手,直接竖起了一根手指,表示你发誓,我就诅咒。

    “刑爷,那你说,我隐瞒了你什么?”尹胖子一脸的正sè,好像问心无愧。

    唐术刑拿起旁边的烟盒子,将锡箔纸取出来,折叠之后,用鼻子做出抽吸的动作,随后一展手道:“尹老板,他有这个嗜好吧?”

    ;

第十一章(上)[坑蒙拐骗]

    唐术刑的动作让尹胖子略微吃惊,随后他又道:“这个,是你在他们死之后在现场看到的吧?我真不知道,我发誓,我发毒誓。”

    唐术刑把尹胖子的手按下去,凑近他说:“尹老板,发誓没用,那些杀人放火结果又跑掉的王八蛋肯定也发过誓,没意思,我的资料并不是从jǐng察那里得到的,你知道卢沣吧?认识吧?有接触吧?”

    尹胖子脸sè变了,他没有想到唐术刑会提到卢沣,因为在黑白两道,鲜有人知道那间位于老|城|区和新|城|区的洗浴中心幕后老板是年轻的卢沣,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开口。

    “尹老板,我知道卢沣是干什么的,我也知道卢沣早就接替了他爸干起了那档子买卖,对吧?我没说错吧?我还知道卢沣的货,不,是大部分圳阳市的货都来自于云南的鹰叔,这个我也没说错吧?”唐术刑立即搬出了上次和姬轲峰在卢沣处对话中得到的信息,他知道这样一来,尹胖子绝对不敢隐瞒了,毕竟就算他这个上了年纪的长辈,在卢沣面前,也是个渣。

    “可以啊,刑爷,卢老板的路子你都能搭上,你是这个。”尹胖子竖起大拇指。

    “你不信?”唐术刑摸出电话来交给尹胖子,“你打电话问问卢沣,要不问问鹰叔也行,实话告诉你,我是干事强在圳阳市的代理人。”说到这,他凑近面带惊讶的尹胖子耳边,“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jǐng察,这是大功一件。”

    尹胖子虽然没那资格认识干事强,因为就连卢沣都没有资格,所以他哪儿有胆子去证实啊?要真的是,自己不被那些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毒贩分尸喂猪啊?他想了想,只得闭眼咬牙道:“对,杨勇是个干那行的,而且他|妈|的自己还有个厂子,自产‘冰砖’。”

    唐术刑下意识一把拍在尹胖子的身上,尹胖子一惊,又被唐术刑一把抱住,他吓得浑身发抖,以为唐术刑要怎么自己,但唐术刑却是为了掩饰自己那惊讶的神sè,他死都没有想到那个死在姗姗床上的杨勇竟然是个毒贩,还是个本地有厂子的毒贩!

    毒贩之中,对冰|毒有不同的称呼,一般叫冰,但能说自己有冰砖的,一般都是自己有厂子的人,这种人表面上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而且自己绝对不进厂子,因为进厂子身上会沾到东西,有味儿,那种味儿沾衣服上,洗好几次都洗不掉。

    “尹老板,他不仅仅是有厂子啊!他是想抢我大哥的买卖啊!”唐术刑故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和他到底有多深的关系,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要明白,这种本地的买卖做不长,迟早会被jǐng察端了,你如果从他手中进了货,躲开了卢沣,躲开了鹰叔,就是躲开了我大哥干事强,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被唐术刑死死抱住的尹胖子连连点头,满头大汗,已经吓得快尿出来了,他清楚那些毒贩是不轻易露面的,但要找来两个外地的土杀手,自己脑袋什么时候搬家的都不知道。

    唐术刑随后又是一阵逼问,问了尹胖子那杨勇的厂子在什么位置,但尹胖子对天发誓,又撞墙又磕头地说这事他真不知道,杨勇和他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告诉他厂子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就连他是制冰的也仅仅是流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意思,并没有说明白,全是他推理猜测出来的。

    唐术刑坐在床边,看着那尹胖子又是打自己,又是磕头,又抱着自己的小腿求饶,知道尹胖子这次肯定没有说谎,只得俯身道:“行,我信你。”

    尹胖子赶紧又磕头道谢,他知道这次不管唐术刑是不是干事强的小弟,在圳阳市的代言人,自己被抓jiān在床的事情暴出去,都是死路一条。随后他翻箱倒柜,把值钱的玩意儿都装进一个大袋子中,现金三万多,其他的还有大金链子,大金戒指,手镯,甚至连自己晚上刚送给那所长夫人的LV包连同发票包装等东西全部塞给了唐术刑,并说刚买不到一天,三天内可以去退现金。

    唐术刑抱着东西离开了,临走时尹胖子再三申明这只是开始,以后他还会持续感谢的。唐术刑没有搭理他,只是扬了扬手机,表示里面有证据,随后开门出去,将那包东西扔给姬轲峰,接着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原路翻墙离开,临走时还不忘记逗逗那两只被尹胖子喂得肥头大耳的狼狗。

    两人离开了洗浴中心,唐术刑立即带着姬轲峰穿过好几条小巷子,最后来到派出所大门口侧面时,才钻进旁边的小旅馆之中,开了个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随后站在窗口朝下看着,一直看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

    “妈的,老子腿都软了。”唐术刑长叹一口气,点起一支烟,揉着自己那受伤未愈的腹部。

    姬轲峰看见他那模样,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妈蛋,我是走路走的,怕个鸡毛啊,你以为他会找我麻烦?他就是个洗浴中心的老板,连卢沣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唐术刑转身把床上的包裹打开。

    姬轲峰当然不信:“你不怕,你躲什么?你在窗户口看什么?”他说着的时候,看见唐术刑把包裹打开了,发现里面有现金、首饰和奢侈品包,立即惊道,“你敲诈他了?”

    “敲诈多难听啊,这是他孝敬我的封口费。”唐术刑拿着那条大金链子甩来甩去,“多他妈土啊,这么粗的金链子,都得戴出颈椎病来,我寻思那胖子走路为啥总是低着头,还以为丫想捡钱包呢!”

    “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姬轲峰立即将唐术刑手中的金链子抢下来,扔进包裹之中,随后一卷就准备走人,“我得交给魏大根他们,这是赃物。”

    “啧啧啧……”唐术刑并未去抢,只是摇着头看着姬轲峰,瘪嘴学着姬轲峰那语气,“赃物,犯法……”随后冷笑道,“你装什么正经儿人呀?妈蛋的,他不是犯法得来的?我怎么着他了?在法律上这也是馈赠!你有种报案去呀,说我敲诈啊,你看到jǐng察那他会说这是馈赠还是敲诈,去呀?”

    姬轲峰知道唐术刑所说的也是实情,但一想自己的身份,还是拎着包就要出门。唐术刑自己拿着烧水壶朝着厕所走去,边走边说:“去吧,去打草惊蛇吧,我看窗户外面不是怕尹胖子,而是怕那杨勇的手下呀,你知道他是干嘛的?他是产冰砖的。”

    唐术刑一说完,姬轲峰猛地愣了,将包裹扔在地上,径直冲进厕所,站在唐术刑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唐术刑问:“你说什么?他是制冰的?”

    “那你认为我在怕什么?”唐术刑抬头也看着镜子中的姬轲峰,正sè道,“尹胖子说,杨勇是个开药店的,在本地也许有个厂子,这两点联系在一起,我认为那是实话,要不为什么我提着东西走人?”

    姬轲峰不语,他靠着门分析着,思考着,的确,很多本地的毒贩子都有用药店亦或者药贩子的身份来掩饰,有些制毒的甚至就是开药厂的,因为搞毒品的和做药的都清楚一句话——制药和制毒是一样的。

    这句话有歧义,实际上所指,制造这两种东西其过程、手法都差不多,甚至某些原材料都一模一样。

    “鸡爷,我不拿他点东西,你认为他会信我是干事强的小弟?我要是不拿,这种行为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干的,那是jǐng察该干的!你用用脑子想想!”唐术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这番话。

    姬轲峰无可奈何地点头道:“对。”随后又抬头道,“你说自己是干事强的小弟?”

    “啊!”唐术刑得意地点头,“我不这么说,怎么钓鱼啊?上次你在卢沣跟前说过的话自己忘记了?我说了,那两个身份我们可以一直用下去!”

    “但是我说我是,不是你。”姬轲峰又道。

    唐术刑转过身来,看着姬轲峰道:“你自称是干事强的小弟,你又说我是圳阳市的代理,那我是不是也是干事强的小弟呢?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姬轲峰摇头。

    “还嘴硬,我有逻辑xìng的!”唐术刑不屑道。

    姬轲峰一把抓住他:“听着!毒贩内部组织十分严密,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一层一层的关系撒下去,隔一层,下层的人不可能认识再往上一层的管理者,你懂吗?你说的这话本身就有漏洞,还好是尹胖子,要真的遇到个毒贩子,当时你的小命就没了!”

    唐术刑虽然在圳阳市这个老|城|区的穷街陋巷中,算是清楚所有的规则,但没有真正的遇到过所谓的毒贩,所以都是靠自己的随机应变瞎编蒙过去的,被姬轲峰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后怕,如果尹胖子不是个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家伙,今天晚上说不定自己和姬轲峰真完蛋了。

    “好,我错了,下次我决定有事先请教你。”唐术刑点头竟然承认错误,这让姬轲峰大为意外,但更意外的是,唐术刑随后又诚恳地说,“能不能请教一下鸡爷,你多少告诉告诉我他们的规矩,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也好装得像点。”

    姬轲峰不语,还未消气,唐术刑接着又道:“备不住咱们查到那家伙的厂子,就得摸进去,要是被发现了,兴许还得靠这一手蒙混过关呢?毕竟杨勇一死,下面的人群龙无首。”

    姬轲峰盯着唐术刑,好半天终于点头道:“你跟着我出来。”

    ;

第十一章(下)[毒道阶层]

    离开厕所,姬轲峰来到房间的床上,把包裹之中的人民币抽出了六张来,从上到下摆成了六排,随后将一枚戒指压在最上面的那张钞票上面,紧接着起身来,看着钞票对唐术刑说:“大体来说,贩毒分为六个层次,至少大体可以这么说,但也有不一样的,我所指的是东南亚一带,特别是近我国区域的毒贩组织,这里所说的是真正的毒贩,而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二道贩子。”

    “噢,你用六张钞票来表示,知道我爱钱,这样比喻我比较容易记得住,是吧?”唐术刑面瘫般的看着姬轲峰。

    姬轲峰摇头:“绝对不是!别贫嘴,听我说。”随后姬轲峰指着有金戒指压着的那张钞票道,“最上面是老板,记住,是老板而不是所谓的头目,贩毒的有些是背后有人指示,你抓着的人也仅仅只是个做事的头头,不一定就是背后那个人,背后那个人有可能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平生没有任何污点,而且好事做尽,这种人极少极少会与经手毒品的头目有来往,都是通过非常隐秘的方式接触,怎么说呢?”

    “我知道了!”唐术刑点头道,“就像是我开了家铺子,搞好装修,做成一家洗浴中心,接着我把洗浴中心包出去,交给像尹胖子那样的人,每个月收一定金额的钱,而剩下的钱尹胖子自己得,但找小姐呀,卖点糖丸之类的事情,都会知道装作不知道,对吧?”

    姬轲峰虽然觉得这个比喻有点怪,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很准确,只得点头,指着第二张钞票道:“第二层,就是毒贩头目,这种头目通常不止一人,有一到三个人甚至更多,可出面的只有一个人,原因在于如果有一个人出事,其他人可以马上接替他继续做下去,同时还可以进行紧急掩饰,撤离或者毁坏厂子,把损失减少到最小,当然首要保护的就是原材料存放地,存放地的地点二层头目们都清楚,一个人出事,其他人可以立即把东西撤走,分批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

    唐术刑点头,示意姬轲峰继续说下去。

    “第三层,是负责仓库出货的人,这类人也是头目,通常知道成品货物的存放地。”姬轲峰说罢将一个镯子压在那钞票之上,“这一层通常只有一个人,极少有两个,除非特殊情况,但是,有些毒贩总是声称自己的货是从产出地直接运出来的,实际不然,没有毒贩子那么傻,胆子那么大,都是一层层分开的。”

    唐术刑摸着上嘴唇道:“这种人就如我之前所说的鹰叔,但又有些区别,毕竟鹰叔算是个半退休的人,他负责登记来多少货,发多少货,但不经手任何钱。”

    “那经手钱的人呢?是第四层的人?”唐术刑指着第四张钞票。

    “不,第四层是类似快递一样的人。”姬轲峰摇头道,“他们负责送货,当然是大批次的运货,并不是分销者,大毒贩都不会和小贩子交易,只会和有实力的人,比如说某地区的主要销售者,但他们也不经手,你在电影中看到的什么提着皮箱装毒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毒贩也知道人货钱同时出现在某地会出现什么结果,所以他们绝对不轻易和新买家交易,就算有那必要,光是调查也得至少很长时间,他们谨慎的程度不低于搞情报的间谍。”

    “我明白了,第五层才是收钱的人,有点像是财务上所说的收支两条线对吧?”唐术刑一本正经地说。

    姬轲峰看着唐术刑,反问:“什么收支两条线?”

    “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财会专业的毕业证而已,您继续……”唐术刑咳嗽了一声。

    “第五层就是负责收钱的人,一般来说基本上以现金或者其他物物交换方式交易,这里所指的物物交换指毒品换硬通货币,钻石、黄金等等,转账的方式现在太少了,除非某些银行中有自己绝对的内线,否则不敢这么做,因为钱在银行中,jǐng察一查马上就会被冻结,十分危险,他们会想办法洗钱,洗得十分干净,然后再兑换成其他货币,进行正常的买卖投资,这个过程十分复杂且安全,jǐng察忽略了一步,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姬轲峰抱着双臂说,“这一层的人,一般都在买家所在的城市亦或者附近城市生活,有一份不起眼的职业,很平常,平常到你和他认识多年,都不知道他和毒贩子有这层关系。”

    “牛逼。”唐术刑瘪嘴,指着最后一张钞票道,“这是干嘛的?”

    “怎么形容呢?”姬轲峰咬着指甲,许久才道,“这么说吧,类似售后服务。”

    “我去他大爷的,毒贩子也有售后服务?”唐术刑很惊讶,“我这么多年根本没听说过,那是兽后服务吧?”

    “正常,因为你知道的都是各地的分销者,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和大毒枭的完全不同。”姬轲峰拿起那张钞票,弹了弹道,“他们负责了解毒品市场的需求,吸毒者对毒品的反应,还有就是了解分销者的底细,是否被jǐng察盯上,是否和jǐng察合作放线钓鱼等等。这种人呢,有些就是分销者身边的马仔,有些就是混混,他们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毒枭的眼线。”

    “噢,也就是说第六层的人,又算是,又不算是毒枭的人,对吧?编外人员?”唐术刑反应很快。

    “是的,这样最安全,他们被抓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十分重要。”姬轲峰此时笑道,“我们通常都称他们为鸡肋,但也叫他们二马尾,因为在内地,某些地区jǐng察的线人被称为马尾,而毒贩的线人就被戏称为二马尾,当然港澳台地区的说法更不一样了,什么二五仔呀,仙佬啊等等之类的。”

    “反骨仔!”唐术刑点头道,“我看了不少香港电影,明白!”

    “术刑……”姬轲峰忽然一改脸sè,收起那张严肃的脸,正视着唐术刑。

    唐术刑也侧脸看着他,半晌用非常恶心的声音回应道:“轲峰……”说罢,嘟着嘴巴就要凑上去,被姬轲峰直接一脚踹开。

    姬轲峰厉声道:“你是不是又犯二了?”

    “喂,是你先流露出爱意的好不好?”唐术刑笑道。

    “我没有和你瞎贫。”姬轲峰不想说笑,“我只是想告诉你,电影和电视剧中的某些东西的确存在,但都经过艺术塑造,你我都清楚,千万不要照搬,否则你会死得很惨,我在检查站多年,见过不少战友牺牲,他们都不被人知,我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更不希望你……”刚说到这,唐术刑捂着肚子叫痛,接着跑进厕所,关上门,站在款洗台前,故意发出怪叫。

    姬轲峰站在原地,摇摇头,因为他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是“更不希望你一辈子当个小混混”,而唐术刑很明显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所以赶紧跑开了。

    “东西暂时放在你那,不过你不要私吞,我会追究的。”姬轲峰站在厕所门口。

    “嗯!”唐术刑在里面不耐烦地应道。

    “还有,杨勇制毒厂的位置,我觉得只有从他的药店下手,或者是从本地的分销者手中下手。”姬轲峰又道。

    “嗯。”唐术刑又一次应道,自己则坐在马桶上,点起一支烟,闭上眼回忆着顾怀翼来时所说的话,还有在楼顶上顾怀翼对自己发的那几条**,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神秘的小白脸一直在盯着自己和姬轲峰,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冒充有钱人调查杨勇?为什么呢?

    无数个为什么从唐术刑脑子中冒出来,他在脑子中不断地推理联系,但每次又自己亲手剪断,知道那些只是猜测的东西没有证据的支撑什么都不算。不过自己遗漏了一件事,就是没有询问下尹胖子,姗姗与那杨勇的关系如何,是否有上门服务?如果有,也许杨勇的家里有什么线索,也许他曾经向姗姗表露过什么,但是现在回去问尹胖子有点晚了。

    怎么办?

    摸着上嘴唇闭眼想着的唐术刑在睁眼的时候摸到了手机,想到了娜娜。是呀,自己离开姗姗,没有和她同居之后,虽然也有来往,但根本不问她买卖上的事情,而姗姗也因为担心唐术刑会“吃醋”,也从来不提,但是对娜娜她会不会说点什么?

    唐术刑把手机关到静音,发短信给娜娜,询问关于杨勇的事情,但许久娜娜都没有回答,随后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因为娜娜即便在做买卖的时候,都是手机不离身边,更不要说平时,不可能听不到短信,而且自己和她又没有吵架,会不会是出事了?会不会是什么人盯上了娜娜,借此来要挟自己?

    打电话?不,也不妥当,怎么办?唐术刑拿着手机正在着急的时候,娜娜的手机回复了短信,但短信的内容却是——这个女人在我手中,要救她,来鞍江码头东南侧正大公司仓库,一个人来,立刻。

    唐术刑看完短信,一下捏紧了手机!

    ;

第十二章(上)[缉尸者]

    唐术刑离开旅馆,留下了那包东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因为听尹胖子和那女人的嘿咻声,憋不住了,得出去找个女人泻泻火,再不去小姐们都下班了,还说回来时会带早餐给姬轲峰,随后装作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走了。

    这一次,姬轲峰没有怀疑,毕竟在他心中唐术刑就是那样一种人,而且他绝对不会放弃那包钱财而走,所以他安心地在旅馆之中看着电视,休息着,而且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大白天,唐术刑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一小时后,唐术刑开着一辆偷来的车停在鞍江码头东南侧最显眼的地方,而且离违章停车的地方并不远,这是他的后招。开一辆偷来的车,而且是好车,车主发现汽车丢失,必定报jǐng,jǐng察肯定会看监控,而他所走的路都是有监控的路段,jǐng察一路追寻而来,会发现汽车在这个位置,而他又故意在车上把自己的手臂割破了一条口子,把血留在方向盘上。

    他就不信jǐng察再笨,难道会笨到轻易结束这件案子?肯定会对就近的地方进行搜查,在那时候,如果他有危险,jǐng察来了,对方再是个万恶之人,也不敢在这种地方与jǐng察正面对抗,那时候他也许有机会把娜娜救出来。

    唐术刑捂着自己简单包扎好的伤口,朝着短信所说的地点走去,来到那公司仓库大门口,便发现小铁门虚掩着,立即开门走了进去,路过jǐng卫室的时候,他看到里面的保安睡得正香,探了探脉搏和鼻息之后断定,这保安被人迷晕了,没有受害,看来对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朝着里面的仓库走去,他一间一间的找着,终于在第五间仓库门口看到了打开了三分之一的卷帘门,他四下看了看,只有这么一间仓库的卷帘门是这样打开着的。无疑,那就是抓走娜娜的那人留下的。

    唐术刑俯身钻进去,朝着黑漆漆的仓库内部走去,走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心中既担心娜娜会不会受害了,又祈祷着她仅仅是被打晕了,无法出声。

    “啪——”一个东西从仓库顶端扔了下来,直接落在唐术刑的脚跟前。

    唐术刑没有低头去看那东西,而是下意识后退一步,朝着上面看去,隐约可见这间巨大仓库中的航车驾驶室中有个黑漆漆的人影,而那人影保持着一个姿势,似乎在看着他。

    “我人来了,娜娜呢?”唐术刑仰头喊道,“祸不及家人,道上的规矩,有什么事我来承担,找女人发泄,不算爷们!”

    “看下你面前的东西,告诉我那是什么。”一个比较爽朗的男声从上面的航车驾驶室中传来。

    “娜娜呢!先回答我!”唐术刑还是不低头。

    “你先看,回答我,我再回答你,现在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这点规矩你懂吧?”那男子平静地说,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

    无奈,唐术刑只得蹲下去,用带来的手电查看着那包东西,那东西落地之后把外包装摔破了,一地的白sè粉状物体漏了出来,电筒光一晃,发现其中还带着白sè的晶体。唐术刑立即意识到那是毒品,仰头道:“大哥是干大买卖的,玩白面的,好像我没有得罪过玩白面的吧?”

    “白面?呵——”男子笑道,“那东西既是毒品又不是,这是市面上刚出现的一种新型毒品,极少人有,是极少!”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碰这个的,好了,你可以回答我娜娜在什么地方了吧?”唐术刑又喊道。

    那男子根本不回答唐术刑的问题,只是道:“唐术刑,我就是那个给姬轲峰发电子邮件,告诉他你在哪里的人,惊喜吗?”

    唐术刑一下愣住了,下意识说道:“你是那个八方?”

    “不是你,是你们。”男子声音变得严肃,“我们统称为八方,因为我们立八方为神。”

    唐术刑笑了:“哥们,不管你是八方还是四方,亦或者是三角形,圆锥体,和我没关系,我不碰那个,而且我的女人也不碰那个,麻烦你把她放了,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揍我一顿,砍我一条腿,或者弄死我都没有关系。”

    “挺仗义的,和传说中一样。”男子笑了,“我有点喜欢你了。”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男人。”唐术刑也笑了,“你放人,我留下。”

    “八方并不是贩毒的,我们是抓毒贩的,但抓的并不是普通的毒贩,而是和我们师出同门,自称药金的团伙,这样说,你明白了吗?”男子继续道,丝毫不管唐术刑在说什么。

    唐术刑很清楚记得那封电子邮件中那个“八方”二字的标志,他也纳闷为什么写信的人要把自己的地址和详细情况告诉给姬轲峰,又为何那个人现在突然出现在圳阳市,不,不是突然出现,他早就盯着自己呢,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说不定他就在自己身边。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探查来者底细的时候,一定要先救出娜娜,这个人挟持女人做人质,不是什么好人。哪怕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也很少有人敢用这一手,毕竟这样一来,xìng质就变了,不管掳走别人是为了什么,一旦报jǐng那就是绑架,抓起来公诉至少15年的刑期,没跑的。

    jǐng察呀jǐng察,我留下那么多线索,怎么不来找呢?唐术刑刚这么想着,就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他慢慢转身,看见自己走进的那扇开了三分之一的电动卷帘门缓缓启开,一辆汽车出现在仓库门口,他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汽车就是自己故意偷来的那一辆,随后汽车的前车灯打开,近光灯变远光灯,照得他无法睁开眼睛,但就在变灯的刹那间,他看到车中坐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有帮手!也许他们不止两个人,唐术刑装作埋头擦眼睛,左右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特别发现,也许都藏起来了。

    “小聪明就是小聪明,有时候小聪明可以救你,也可以害你。”那男人又说道,这次语气冰冷,“如果我是真的毒贩子,或者是药金,你玩这一手,不仅是你,你的那个女人也死了。”

    “我服了,你是谁,到底想怎么样?”唐术刑仰头问道。

    “其实八方和药金都是赶尸的,只是因为药金开始利用尸体制毒贩毒之后,我们故意不再使用赶尸异术,以此来区分彼此,我是八方中的缉尸者,也是与药金战斗在第一线的人,我下面还有一些为我们卖命的人,他们被称为坟土,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你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就是做手机的仲永。”男子忽然间说出这番话来。

    仲永是他们的人?这家伙是故意在挑拨关系还是想把我的注意力引开?唐术刑没有表达自己的任何意见,只是静静的听着,担心着娜娜的安危。

    “我叫那锦承,半个汉人半个满人,今年比你略大几岁而已。”自称那锦承的男子终于自报身家,“我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猎杀圳阳市中已经出现的新型毒品,并且连根拔除。”

    “等等——”唐术刑举手道,“那先生,为什么要找上我?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留个遗憾不是很好吗?这样你才有动力做事呀。”那锦承道。

    “有遗憾我也不会做事,毒品的事情和我无关,我知道你会用娜娜来威胁我。”唐术刑说着,同时在脑子中思考下一步怎么办,谁知道男子却道出了一个让他啼笑皆非的谜底。

    “我没有劫持人质,你的女人好端端在家中坐着呢,我仅仅只是复制了她的一张电话卡,再想办法屏蔽了她的手机信号,我们可没有药金那么卑鄙。”那锦承语气中带着嘲笑,“不信你现在可以马上打电话去问她。”

    唐术刑毫不迟疑,立即拿起电话拨给娜娜,娜娜很快接起来,一副刚起来的语气,看来昨天又看了大半夜的DVD电影,并且对先前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唐术刑只是故意问了些简单的事情,随后挂了电话,刚挂完电话,又是一包东西扔到自己跟前来,他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叠钱,崭新的五万块钱。

    唐术刑拿起钱,用手电照着,仔细一看,立即笑道:“怎么?想收买我?”

    “当然,我知道除了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你。”那锦承的声音方向变了,从头顶的航车变成了汽车的方向,坐在车内的他看着唐术刑那疑惑的表情,笑道,“安全第一,我只是在航车上装了个扩音器,又安装了两个松动的机关,这样人不在上面,东西也可以掉下来,不过看你这模样我不忍心再骗你了。”

    唐术刑心中有些窝火,毕竟平rì都是自己耍人,很少被人耍。

    “钱是好东西,但我喜欢旧钞票。”唐术刑掂量了下手中那叠钱,扔了出去,“都是连号的,鬼知道是不是从银行偷的新钞,也许是抢来的呢!”

    “聪明!”那锦承笑道,“第二轮测试你又通过了,的确,这些钱是一个月前邻市运钞车劫案中劫匪抢出来的钱,只不过被我顺手拿走了,原本是想还给zhèng fǔ的,但想着也许有用,故意留下了一些,好了,你的酬金我放在汽车副驾驶座上面了,我走之后你可以去取,但是拿走之后请快速离开,因为jǐng察已经找来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做事?你还没有回答我!”唐术刑赶紧朝着汽车跑去,只看到那车门一开,再一关,自己跑过去的时候车中已经空无一人。

    唐术刑站在车门前,朝着周围看去,又问道:“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是想找到你爸吗?”那锦承的声音从车中传来,唐术刑扭头便看到后座上放着的那个开了免提的电话。

    ;

第十二章(下)[往事:畜生团]

    “我不想找我爸,他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唐术刑开门对着那电话怒道,“我不会帮你做事的!”

    “听着!我并不是威胁你,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你不继续查下去,身边的人就会一个个离奇死亡,姗姗的死你认为是意外?自己掂量掂量,在这台手机之中有一个录音文件,里面装着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也许就是所有事情的开始,你认真听……”那锦承说完挂了电话,那台手机也进入了关机状态。

    唐术刑知道那锦承已经走远,抓起手机塞进口袋之中,又带走了副驾驶上面的钱,紧接着准备去擦方向盘上面的血液时,发现已经擦干净了,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已经处理完了,做事不要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切记。

    那句话下面还有一个手绘的笑脸。

    “妈的!”唐术刑拿了钱左右看看,钻进仓库,从另外一扇门飞速离开,跑远了之后来到鞍江口码头处,发现仓库周围已经停了不少jǐng车,交巡jǐng的都有,想想就后怕,赶紧绕了几圈,等稍微安全之后这才离开,直奔娜娜的新出租屋而去。

    路上,唐术刑戴上耳机,播放了那手机中的录音文件,文件之中是一个奇怪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废话,就像是你跟前坐着一个人正在给你讲述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1949年末,中国YN、GX交界处,一支扛着白sè旗帜,旗帜上写着“收容团”三个大字的队伍趁夜朝着边境方向行去。

    队伍呈长蛇状绵延向前方,领队的中年男子下达了灯火管制命令,让麾下所有“军士”都摸黑前进。这个自称叫山治国的男人在一个月前莫名其妙出现在**第八军93师的所谓师部,手持一张无法辨别真假的委任状,并且还带来了一百二十人的杂牌军队伍,那时的93军的头儿已经独自前往台湾,扔下了自己军中的所有弟兄,临危受命的那个终rì目光呆滞的军官答应收编了他们这支队伍,还大笔一挥,将委任状上面的“连长”二字改成了“团长”,从此这个叫山治国的神秘男子便成为这支只有一百二十人,连队规模队伍的团长。

    已是凌晨,他们已经连续行军六个小时,在所有人都疲惫不已的时候,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从远处响起,走在队伍一侧的山治国一惊,拔枪拍马就赶了上去,同时也看到自己的参谋长,那个戴着眼镜,书生气息浓重,公文包中总是装着《吕氏chūn秋》、《论语》、《三字经》的青年骑着驴子极其滑稽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马光复!出什么事儿了?”山治国急问道。

    马光复捂住流血的鼻子,叫道:“团长!他们要造反了!”

    “谁造反?”山治国很是诧异。

    “就是王金、王大同俩兄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俩女人,正脱了裤子干……”马光复说不下去,竟然脸红,“干那档子事!我去阻止他们**妇女,他们两人竟然带着人把我揍了一顿,把子弹都塞进枪膛里面了,说我坏事就毙了我!”

    “狗rì的!妈个蛋!”山治国拍马疾奔到事发地点,赶到一看,十来个衣衫褴褛的“士兵”正在一片矮灌木外伸着脑袋排队等着,有几个竟然为了节省时间把裤子都脱了捏在手中,抖着大腿在那等着,不断地催促前面的人快点,干几下赶紧完事。

    女人的惨叫声、哭声从林子之中不断传来,王金和王大同两人那怪异的笑声伴随着如畜生一样的呼吸声掺杂在其中,挨着灌木最近的那个杂兵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看着王金和王大同俩人一人按着一个女人正在拼命地干着,自己咽了口唾沫也冲了过去,三两下脱掉裤子扔在一旁,接着就开始用双手摸着王金身下那女人的胸部。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王金身下的女人哭喊着。

    “娘批的!滚开!老子干完才轮到你!”王金作势伸手要将那杂兵推开,但腰部还在继续蠕动着。

    “金哥,不,金爷,让我也摸两把,就两把!”那杂兵吞着口水,浑身都在颤抖,“我都半年多没碰女人了,上次窑子里那女的有病,老子不敢碰,让她给老子用手弄出来的,就让我摸两把!”

    “妈蛋!摸你妈蛋!鬼知道你他|妈|的有没有花柳病!”王金抓起自己那支锈迹斑斑的步枪,直接砸向那杂兵,杂兵面部的鲜血溅了出来,溅在那女人的脸上,王金哈哈大笑,俯身下去又舔又亲,显得比先前还要兴奋。

    “哥,我快完事了,咱们换着来呀?”旁边压着另外一个女子的王大同笑道,不断吸着气,说完浑身一抖,软在那女人的身上,但双手依然不愿意离开那女人的胸部。

    “等着,这婆娘舒服,真他妈舒服,越动越舒服!”王金闭着眼睛笑着。

    “王金!王大同!”就在两人正爽着的时候,山治国带着马光复冲进灌木之中,山治国抬手就将王金一脚踹翻在地,马光复也抓起枪来抵在王大同的后脑上面。

    王氏兄弟傻了,知道山治国做事一向不留情面,属六亲不认的那类,曾经有个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因为偷了五块大洋,被山治国直接把心都给挖出来了,传说晚上他竟然用刺刀串着烤来下酒了。

    “自己解决,还是老子动手?”山治国蹲下来看着满脸发青,已经吓坏了的王金。

    王金赶紧磕头,连连磕头,脑袋朝着旁边一块石头使劲儿撞下去,口中还喊着:“团长,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对不起你,我是畜生,我……”王金说完拔出刺刀朝着自己手臂割下去,顿时鲜血直流,他一面割一面又说,“我自惩,我悔过!”

    “来人。”山治国轻声道,随后四个山治国贴身的jǐng卫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汤姆逊冲锋枪,枪口却是朝地,他们知道山治国不会轻易饶了王金,枪根本就用不上。

    山治国起身,同时将王金的衣裤扔给了他,却又将那女人的裤子、肚兜等东西捏在手中,随后指着旁边几块较大的石头道:“砸死他,慢慢的砸。”

    “是!”其中两个点头,一人捡起一块石头,将哭喊的王金拽到一旁去,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砸着王金的脑袋,但每一次都按照山治国的指示力道并不重,如同另外一种方式的凌迟处死。

    “你呢?”山治国转过身来,看着已经彻底吓傻的王大同,在山治国还未对剩下的两个jǐng卫下令的时候,王大同抓起自己的步枪,抵在自己的下巴上面,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他脑袋,在额前开了个血洞,脑浆和鲜血喷了出来,山治国却没有躲闪,只是冷冷地看着王大同身子一软,歪头倒地死去。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两名女子哭着磕头道谢,衣服都不敢拿,捂着胸口就准备跑,谁知道山治国却示意她们不要离开。

    山治国示意两个女人坐下来,自己则坐在她们的对面,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们,又用刺刀挑起她们的衣服,盯着那两件开衩极高,却又土里土气的旗袍,还有那轻薄透明的肚兜,随后又慢慢抬眼盯着俩女子脸上已花的妆容,摇头道:“已经为你们报仇了,人也都死了,你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俩女子停止了哭泣,互相看了一眼,摇头表示不明白。

    “三更半夜,你们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窑子里面婊子才有的气味……你们如果是良家妇女的话,我真让你们走了,但你们不是,所以择rì不如撞rì,既然大家有缘分,不如就让我的兄弟们舒服舒服,他们也憋得太久了,放心,钱照给,一人俩光洋,我也会让医官好好的检查检查,有病的肯定不让来,怎么样?”山治国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在两个青楼女子还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马光复急了,凑近山治国低声道:“团长,治军如治国啊!就这么乱来,军不成军,纪无明纪,我们还不如匪呢!”

    “你是说军纪是吧?”山治国点头道,指着那两个青楼女子,“她们现在就算啊,军jì嘛,和拉壮丁一样,拉来就算,大不了咱们给钱养着。”

    “团长……”马光复还要争辩,却被山治国抬手制止。

    山治国从口袋之中掏出八块大洋,扔到那两个青楼女子跟前道:“我的四个jǐng卫没病,我可以保证,你们先让他们玩,完事了再说其他人,钱我先给了,要有人玩完不给钱,下场和这俩狗rì的一样。”

    说完,山治国起身来,走向灌木外呼喊了医官过来简单吩咐了下,随后医官开始向其他人宣布,后面原本战战兢兢的杂兵们立即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排起了队,那两个女子知道没有退路,也看见山治国那残忍的一面,只得在两个jǐng卫的示意下,又重新躺了下来,开始在这荒山野岭做着深夜皮肉买卖。

    再没有哭喊声,有的只是欢笑声,还有女人低低的呻吟声,其中不时夹杂着几声“爷,轻点,疼。”

    灌木外,山治国抽着烟,在那等着,一直等到马光复慢慢走了过来,带着极其不理解的表情,山治国这才顺手拍了下他的包道:“看书是好事,看多了书不用那就是坏事,如果这俩女的有气节,我山治国服,拍着胸口送她们走,但几块大洋一扔出来,都他妈乖乖躺下来了,她们是干这个的,只要给钱,不吃霸王餐,人人都是爷……对了,她们怎么叫piáo客来着?”

    “恩客。”马光复低低道,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杀王氏兄弟?”

    “**傻呀?”山治国抬手搭在马光复的肩头,“我说了灯火管制,悄声无息的走,鬼知道这里的人和共军有没有勾结?但这俩王八蛋不听我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迟早要杀他们,不如趁今天弄死他们,将来也少点祸事。”

    “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马光复点头,算明白了,“这也算是团长的治军方式。”

    山治国从马光复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笑道:“我知道你认为这样不好,但是咱们现在算什么?你以为给个团长就什么都有了?一百来号人吃喝拉撒全都得自己想办法,别说子弹不发一颗,连他妈子弹壳都看不着,还他妈说什么准备退进缅甸站稳脚跟,再进行反攻,就他妈我们这几个人,就算93师还完整,面对共军那等于是叫一群小鸡崽子去和老鹰斗,咱们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军心,让下面的人死心塌地跟着我们干,等到了那边,我自然有办法带着队伍扎根。”

    马光复点头,看向山治国:“团长,你说你家的亲戚在那边有地产,是真的还是说给他们听的?”

    “光复啊,你还是雏吧?”山治国不回答马光复的话,而是岔开话题坏笑问道。

    马光复脸一红:“家中自小安排了一门亲事,但那女娃呢参加了什么学生运动,现在听说是共党了,劝说无果,还试图策反让我参加什么战场起义……”

    山治国掏出了四个光洋,塞进马光复的手中,偏头看向灌木丛的方向:“去,玩两次,你这模样好看,还是个雏,说不定别人都让你免费换着玩,想怎么玩都行,没事,其他人都让他们排着,老子不着急赶路了!”

    “团长,我……”马光复虽然这样说,但并没有将光洋硬塞回去,眼前瞬间晃着的不是山治国的模样,而是那两个青楼女子明晃晃的胸部——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

    “去呀!”山治国推了马光复一把。

    马光复捏着四个光洋慢慢走过去,浑身有些发抖,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感觉像是每次路过青楼想进去又觉得害怕一样。

    “光复!”山治国又点起一支烟来,看着扭头来的马光复,“我们不是收容团,我们都是畜生,从现在开始就他妈叫畜生团吧,咱们也从今儿开始,再也不服从国民革命狗屁军指挥了,咱们当匪,也要当世界上最大的匪!”

    “噢——”马光复完全没有听进去山治国的话,满脑子都想着的是那两个青楼女子。

    “去吧。”山治国贱笑道,挥了挥手。

    马光复走进矮灌木丛,解开了自己的皮带,看着其中一个已经做完两档子买卖,气喘吁吁躺在那的女子,当马光复摊开手掌把光洋露出来的时候,那女子笑着起身,爬到他双腿之间来,抬手帮他把裤子给脱了下来,随后仰头看着他,轻笑道:“长官,刚才谢谢你了,要不我可亏大了……”

    马光复呼吸变得急速,完全不顾旁边还有jǐng卫,也不管jǐng卫那嘲笑的目光,直接扑倒了那女子,抬手在其身上乱摸起来,但没多久,马光复打了个冷颤,“啊”地低声叫了起来。旁边的几个jǐng卫知道他算是完事了,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马光复脸又红了,慌忙去找裤子,谁知道那女子又一次扑了上来,直接骑在了马光复的身上。

    两个完事的jǐng卫走了出来,来到山治国身边,其中一个笑道:“团长,参谋长玩得很开心啊。”

    山治国冷笑一声:“都他妈是男人,装什么装,迟早的,不如第一次就刺激点,终身难忘。”

    三人笑了出来,正笑着,矮灌木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山治国听得很清楚,那是马光复的惨叫声,紧接着又听到另外两声惨叫,是剩下来那两名jǐng卫发出的,随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灌木内飞了出来,直接落在其中一名jǐng卫的肩头。

    那名jǐng卫伸手拿下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块血淋淋的人皮!

    山治国带着两名jǐng卫冲进灌木丛中的时候,看到了让自己终身难忘的场景——马光复和那两个jǐng卫已经被撕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遍地都是他们的残肢。

    与此同时,在灌木外的那些杂兵也冲了进来,进来之后刚看一眼,也与山治国一样,彻底傻眼,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而那两个青楼女子浑身鲜血拥抱在一起,惊声尖叫,眼眶之中的眼泪流了下来,在面部的鲜血之中划出了一道泪沟。

    山治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遍地的碎肉又是怎么回事?就算让一群发疯的士兵持刀冲上去,将三个人砍死分尸,也不止这么一点时间,再疯狂的野兽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的!谁杀的他们?”山治国冲到那两个青楼女子的跟前。

    两个青楼女子那模样完全已经被吓傻了,只是扭头看向先前王金陈尸的位置,可那里只有被压平的草地,尸体却不见踪影,山治国再看向右侧王大同自杀的地方,他的尸体也已经消失不见,地上留下的只有他的衣物、步枪、子弹袋以及一大滩混着脑浆的血泊。

    “狼?”一名jǐng卫下意识说道。

    “闭嘴!”山治国抓着那两个浑身血淋淋的jì女,“不可能是狼!”

    “还会是什么?”那名jǐng卫摇头道,双眼中带着惊恐,他们也算是征战四方,什么场面都见过的人,但这种惨状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敌人是什么。

    ;

第十三章(上)[往事:药金]

    后面成群的杂兵看着这场景,不少人开始后退,毕竟他们中有不少的还是新丁,从各个军队溃败下来的新丁,很多部队都是临时抓的壮丁,这些人可能连手中的枪怎么拆卸都不知道,打出来的子弹还不如正常士兵在战场上半天的量,所以对这种场景毫无免疫力,甚至有不少都捂着肚子跑到一边呕吐去了。

    “叫特务排进林子里面搜!”山治国下令道,身后那群他挑选出来,战斗经验丰富的特务排士兵立即cāo枪就进了林子,如今再没有人对那两个jì女感兴趣,上脑的jīng虫都被吓回去了。

    半小时后,特务排的士兵跑了回来,领头的排长白信厚提着手中那支缠了白布的司登冲锋枪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

    山治国已经习惯了白信厚这种沉默寡言的xìng格,但也知道只要白信厚摇头那就真的表示什么都没有,他虽然话不说,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作战经验也丰富,当年参加过各种大小战役,中条山之战后国民失误溃败,白信厚所在部队活下来的也不过几十个人,干脆找了个地方占山为王,若不是山治国对他有恩,他是死都不会带着队伍下山的。

    如果说山治国信任马光复,那白信厚就是那个他敢睡着了都让他坐在身边的人,在山治国的心中,白信厚才是军师的上佳人员,但这家伙死都不从,只愿意领着特务排这么个亲卫队,甘愿成为山治国身后的影子。

    “信厚,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这里有共党的游击队?还是说有土匪?”山治国低声问,怕自己的疑惑让军心不稳。

    白信厚半眯着眼睛,一副疲惫的样子,用枪口分别指了指先前王金和王大同兄弟俩陈尸的位置,随后就那么看着山治国。

    山治国一愣,半晌才道:“你是说,是那俩死人干的?”

    白信厚点点头,像个哑巴。

    山治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白信厚,因为自己这个特务排长兼影子军师从来不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举枪就瞄准了那两个jì女,却被白信厚用身体挡住。

    “让开,我不干掉她们,没法像弟兄们交代,我也不能说是死人干的吧?”山治国沉声道。

    “她们是药引子,杀不得,杀了她们,我们根本走不出这里。”白信厚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和实际年龄并不符合,稚嫩许多。

    “药引子?”山治国皱眉,“信厚,你在说什么?”

    “知道药金吗?”白信厚问,又挥手示意让自己手下的两个士兵帮着那俩jì女清理下,穿好衣服跟着她们,“反正现在参谋长和两个jǐng卫的死不能再追究下去了,我们得走,继续走,走到有人出来见我们为止。”

    “什么药金?信厚,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追究了?”山治国虽然很疑惑,愤怒未减,可面对白信厚,并没有爆发,而是拼命压制着,他的头皮有发麻的感觉,像是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一群狼正在窥视着自己。

    “团长,叫队伍继续走,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白信厚说完拔出刺刀走到俩jì女跟前,割下她们的一小戳头发,小心翼翼绑起来,插在山治国的腰带上,这才蹲下来问那俩jì女,“我问你们,谁让你们大半夜来这里的,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恩客是什么人,熟人还是出手大方的脚商?”

    俩jì女摇头又点头,看模样都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谁先说。

    白信厚指着左边那jì女道:“你先说。”

    左边那jì女喘着气道:“长官,我们是白镇夜红箫的姑娘,一个月前有个熟识的老恩客带着一个脚商来,说那是他兄弟,很有钱,让咱们俩好生伺候着,那脚商真的出手很大方,在夜红箫住了三天,给了不少钱,都是真金白银,随后又私下给了我们一人一跟金条,让咱们一个月后的今天晚上到竹寨去找他。”

    “对。”右边的那jì女又接着道,“我们原本不打算去,毕竟我们是不能离开夜红箫的,但老鸨子让咱们去,因为那脚商实在出手大方,只是三天给的钱就够赎走我们好几次了,还说我们再去一次,说不准就凑齐‘嫁妆’可以再开一家夜红箫了。”

    两个jì女的话中掺杂了不少行话,夜红箫当然就是她们卖身的那家窑子,而“嫁妆”就是jì女要赎身从良亦或者离开窑子自己做买卖时,要交给老鸨子的钱,这部分钱老鸨子不会要,只是象征xìng地拿着,再给她们,就像是女人出嫁时娘家给的嫁妆一样。

    白信厚和山治国都能听懂,白信厚听完之后默默点头,许久才闭眼问:“我问你们,那脚商身上是不是有一股子甜香味?像是喜欢玩福寿膏的人身上才有的那股子怪味?但是他在夜红箫住的那三天却从来不碰大烟,也矢口否认自己抽那东西,对吗?”

    “对对对,长官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个jì女惊讶道。

    “你们跟着我们吧,我们不会再碰你们,先前给的钱你们就收好了,我会送你们到竹寨。”白信厚起身来,也不再给两名jì女说话的机会,径直朝着前方的小山坡走去,山治国紧随其后,直到白信厚有话说,而且是只能对他一个人说的话。

    山坡下,这支已经被山治国更名为“畜生团”的杂牌军继续缓慢行军,极少数杂兵还提着自己的裤子,埋怨着先前一时激动把系裤子的麻绳给扯断了,现在只能提着裤子行军。

    白信厚看着队伍后面的所谓后勤部队,那不过是两架拉着干肉、粮食的马车,他唤来传令兵让他们把后勤部队转到队伍的中间去,前队和后队的位置对调,毕竟前队应该退下来慢行稍作休息了。

    等白信厚做完原本应该山治国做的事情,这才扭头道:“团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山治国挨着白信厚站着,声音也是极低。

    “敬药金为尊,立八方为神。”白信厚一字字说道。

    “什么?什么为尊为神的?”山治国当然不明白。

    白信厚面无表情:“赶尸匠你知道吧?这群异术者传说起源于今天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但是在云贵川湘桂粤等地都有他们的身影,所谓‘湘西赶尸、川西开棺、晋西风水’就是指湘西有赶尸匠,川西有开棺人,晋西有地师,都算是异术者比较知名的群体,开棺人听说很神秘,但凡后世者要取先人墓穴中的东西,必须要请他们,晋西的地师不用我解释了,其实赶尸匠也不用我解释,但关于我先前说的‘药金’和‘八方’就是从赶尸匠一派分出来,并且对立的两批人。”

    山治国微微点头,示意白信厚继续说下去。

    “原本赶尸匠仅仅只是用异术带领着客死异乡人的尸体返乡,可是从鞑子大清朝开始,赶尸匠中有人发现福寿膏,也就是鸦片非常赚钱,而在明末清初的时候,中国没有自己的地产鸦片,一直到清末时期,清廷为了不让白银流失,这才默许了在云贵川等地种植鸦片,这样一来,就算用来买卖鸦片的钱,也不过是中国人给中国人,不会落到洋人的手中,不过这也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但是有一群赶尸匠们很清楚地产的鸦片制作方法没有洋人做得jīng细,而大部分有钱吸食鸦片的人都会选择洋货,所以他们开始利用尸体运送鸦片,干起了这档子买卖。”白信厚说着竟然坐下来了,看样子他准备说很久。

    白信厚的举动让山治国有不好的预感,因为白信厚很少这么认真,一旦认真起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而且是那种无法短时间就解决的大事。

    白信厚说完那番话之后,竟又开始变成了哑巴,山治国以为他在思考,闭上嘴没有发问,直到队伍都走过了山坡下方,山治国终于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些和先前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联系?还有你说那两个jì女是药引子,是什么意思?”

    “肉药引。”白信厚解释到这摇头,“其实我懂得并不多,这些都是从前我当山大王的时候,与一个常来做买卖的脚商交谈之中才得知的,那个脚商虽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我知道他说不定就是药金的一员,也就是个赶尸匠,但只会些低级的法门。”

    “等会儿,你说药金和八方是赶尸匠中分出来又对立的,为什么分出来,又为什么要对立?大家有钱一起赚呀?”山治国非常不理解。

    白信厚斜眼看着他淡淡道:“这和国共两党以前都是一家人,后来又因为理念不一分开对立是相同的道理吧?也许这样比喻并不恰当,但我想这么说你应该听得明白。”

    山治国点头:“也就是说,药金和八方的理念不一样?”

    “对,药金以利益为重,认为要壮大赶尸匠一派,需要的就是钱,但钱从何来?打家劫舍要被官府抓,小偷小骗他们又认为来钱太慢,而贩卖鸦片则是利润既大,让他们来干又不会引人注目的最佳法子,但是八方却不那么认为,八方觉得赶尸匠这类异术者不应该抛头露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那时候开始,赶尸匠分为了两派,严格来说是三派,剩下一部分决定不参与任何一方,做好自己,而八方则开始阻止药金,刚开始只是劝说,随后演变到私下向官府通风报信,但是那时候鸦片泛滥,当官的只认钱,甚至有时候官府判决民间偿还债务都用鸦片来替代银子,久而久之八方感觉到绝望……”白信厚点了一支烟,只抽了一口,便捏在指间。

    “对立,打起来了,对吧?”山治国算明白了。

    “还没那么简单,不仅仅是打起来了,而且手法十分残忍,药金和八方之间由于是亲兄弟分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么摘都摘不干净,所以因为各种理由通风报信的人很多,导致今天你伏击我,明天我伏击你,死伤无数,直到今天这两批人之间的斗争都没有停止,只不过他们达成了唯一的协议便是,不管他们如何斗,都不能让赶尸匠之外的人插手,如果有人插手,他们会暂时联合。”白信厚擦着自己面部的汗水,显得有些不安。

    “死伤无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赶尸匠?”山治国并不相信,毕竟民间传说只是传说,亲眼所见的人极少。

    “他们会控制尸体战斗,还会花钱雇很多类似民团的队伍,甚至会与土匪勾结,两方为了彻底灭掉对方,都会使出所有卑鄙无耻的手段。”白信厚摇头道,“团长,先前参谋长死的时候,我看见那种惨状就知道肯定与药金有关,只有牙尸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牙尸?”山治国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白信厚起身来:“咱们边走边说,总之接下来团长你要听我的,千万不要和药金的赶尸匠发生任何冲突,即便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倍也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残忍至极的怪物!”

    山治国看见白信厚那张写满jǐng告的脸,只得点点头。

    前往竹寨的途中,白信厚又向山治国说明了一下他所知道的事情——药金之所以叫这个名称,源于他们将鸦片当做是药中最金贵的东西,毕竟最早被称为福寿膏的鸦片也被售卖者谎称可以治疗百病。故此,那一批赶尸匠将自己这个制作贩卖各式鸦片的组织称为“药金”。

    药金他们制作鸦片的方式也与他人有所不同,因为他们是赶尸匠,可以说靠尸体吃饭,所以还研究出利用尸体进行鸦片熬制,至于详细方法,白信厚并不清楚。

    “听说利用尸体制作鸦片前,有个很重要的过程,在肉药引死前一个月花三天时间为其喂食一种特殊的药物,再经过一个月的时间,肉药引的身体会将那种药物完全吸收,随后再被药金们杀死,接着再用生鸦片制作。”白信厚骑着那头马光复留下来的驴子,却又吩咐jǐng卫排的士兵到达竹寨周围扎营之后,把驴子杀掉,让它随自己的主人而去,而肉还能给士兵们分食,双方都有个安慰。

    “我不明白,尸体怎么能混合生鸦片制作呢?”山治国摇头,越想越觉得诡异,曾经他也算是烟枪大军的一员,后来因为打仗的关系强制xìng戒掉了,但过程十分痛苦,他也发誓今后再也不沾那东西。

    “团长,你为什么不收敛参谋长还有那两个弟兄们的尸体?”白信厚并不回答山治国的问题,那表情好像是他已经说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

第十三章(下)[往事:肉药引]

    “首先,他们的尸体都已经碎了,捏不到一块儿去了。”山治国面无表情道,“其次,你并没有开这个口,你这个重情重义的人,都不提出来,一定有问题。”

    白信厚点头:“知我者团长,的确,在赶尸匠的地界发生的事情,只要是在我们无法查明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碰为好,毕竟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条。”说完,白信厚顿了顿又问,“团长,我们要是能平安离开这里,马不停蹄地前往缅甸,你真的有办法让我们立足?”

    “我有我的办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山治国带着憧憬的笑容,“我的愿望是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国家,我们畜生团的国家!”

    “畜生团?”白信厚很诧异,他并不知道山治国把部队的名字给改了。

    “在参谋长死之前,我刚改的名字,因为咱们收容的都是那些放弃做人,甘愿成为畜生的家伙。”山治国面无表情,声音也压低,“五年剿匪,八年抗战,三年内战,我参军十来年,穿越生死线无数次,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平。”

    “团长,有句话我想问你。”白信厚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要投降那边的念头?”

    “换个人这么问我,我肯定让他血溅当场……”山治国yīn笑了下,随后正sè道,“我不恨他们,也不懂什么政治,更不想明白理念的区别,只是因为当初我的老长官死之前让我千万不要投降起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白信厚出乎意料地第一次提出了疑问。

    “我全家的命都是老长官救的,但他们没有活太长,rì本人来了之后,全死了,就剩下老子一个人。”山治国忽然哈哈大笑,引得前面的士兵都回头来看,但都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又扭头朝向前方,他们都害怕这个喜怒无常,有时候笑着笑着就会摸刀子掏心的团长。

    终于进山,队伍沿着不知名大山上的盘山道前进着,这里的山道修得极好,凿出了能并行一辆半十轮卡的坑道,坑道之中先铺鹅卵石,鹅卵石的缝隙之间又用碎石填平,以免下雨的时候车马行走打滑,看来当地肯定是有一家甚至数家家境殷实的土豪。

    山治国骑马走在这条路上,心里也盘算着是不是可以找到那几家土豪狠狠地敲他们一笔“救国费”作为在缅甸立足的资本。

    队伍沿着较宽的盘山道两人一排走着,很少有人说话,不时能听见的只是有人嘟囔着太累,两个jì女拿着脚商绘制的那幅简易地图在前领路,寻思着白信厚的那番话,虽然对先前发生的惨剧依然害怕不已,可更担心被这群杂牌军杀死扔在这荒郊野外,说不定死前还会被这一百来人轮流糟蹋一遍。

    “团长!团长!”队伍忽然停了下来,前方探路的尖兵连滚带爬地跑到山治国和白信厚跟前,双手比划着指着前方道,“有人!”

    “你妈的!山上有个老百姓有什么奇怪的?”山治国骂道。

    “死人!好多死人!”尖兵面sè苍白。

    “死人?”山治国很惊讶。

    “看看去!”白信厚翻身下了驴子,招呼了侦察排的人疾奔到队伍前方。

    当山治国和白信厚赶到队伍前方时,作为尖兵的那九个兵都傻站在那,盯着前方大路,大路挨着悬崖边上有一块从山上滚下来的岩石,看样子应该是暴雨导致泥石流冲下来的。翻滚下来的岩石将前方的道路拦腰碾成两段,中间形成一道深沟,而尖兵所说的尸体就在那深沟之中,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下去,大致一数,至少有七八具之多。

    “过去看看!”山治国说罢带人要上前,却被白信厚伸手拦住。

    “团长,你们呆着别动,我去看看,那个美国手电呢?”白信厚说着让一名jǐng卫将行囊中的美国手电拿出来,对这支杂牌队伍来说,那可是个稀罕玩意儿,一般都不拿出来用。

    白信厚拿着手电走近那深坑之中,将手电光照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具尸体,仔细看了看又朝着周围的尸体看去,走了一圈徘徊了十来分钟之后,白信厚加快速度走了回来,随后用脚一跺山治国等人脚下那块完好的道路,指着道:“叫人往下深挖!”

    白信厚的话让山治国很疑惑,但也立即挥手让士兵cāo起工具就开始挖路,在这个过程之中白信厚一直站在旁边紧盯着,眼神从未离开过,不管山治国问什么,自己也保持着沉默,变成了之前的哑巴模样。

    很快,道路被挖出了一个近一米深的坑,其中一名士兵铁铲插下去,觉得下面软软的,再用脚一蹬使劲往上一撬,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飞了起来,白信厚直接伸手一把抓住,随后周围的人借着他手中电筒的光看到,那是一颗人头!

    “信厚!”山治国瞪目道,“这……”

    “果然。”白信厚似乎根本不怕,将那颗人头轻轻放置在地面上,“先前我看那块岩石砸出来的坑道之中有尸体,而其中有些尸体是在土层之中,我就怀疑在这条路下面铺着尸体,决定赌一把,挖挖看,没想到真的有。”

    谁会在道路下面埋尸体?这又不是秦始皇修万里长城!山治国也不管什么灯火管制了,让人点起火把,照亮挖出来的深坑,凑近一看,果然道路下面平平整整铺了一层尸体,而且男女老少都有,不过都是赤身**,通体都抹了一层白灰。

    山治国用刺刀尝试着捅了捅,发现尸体并不僵硬,软绵绵的,像是活人一样,于是壮着胆子想用手去摸,却被白信厚一把抓住手腕,低声道:“团长,现在不是你该死的时候。”

    山治国知道白信厚是在jǐng告自己,立即收回手去,问:“现在怎么办?”

    白信厚寻思了一下道:“岩石砸开的路面咱们管不了,但是我们挖开的就得照着原先的样子给填好了,不能得罪了这里的主人。”

    山治国一惊,立即明白这肯定是真的到了药金的势力范围之内了,马上下令士兵把挖出来的坑给填平了,同时让剩下的人靠着山道边休息,但也不要喧哗,不要点起篝火,总之就是保持安静什么都不要做。

    完事之后,山治国立即又问白信厚下面该怎么做,白信厚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当他目光看向那两个在一旁缩成一团的jì女时,双眼忽然瞪大,下意识去拔枪,但随后又把手放了下来。

    山治国看到白信厚那个动作,顺着他眼神看过去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在那两个jì女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团黑影,他定睛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个人,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黑布包裹着的黑sè斗笠。

    两名jì女明显还未发现自己身后有个人,还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山治国、白信厚等人,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紧张地看着自己,就在两个jì女对视的时候,两人眼角的余光同时扫到身后那人,吓得尖叫一声,拔腿就跑,却被那人直接抬起双手按了回去。

    山治国拔枪而对,周围的所有士兵也立即举枪,但白信厚却立即抬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来,同时道:“千万不要开枪,把枪都放下来,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走进来了,都得遵守人家的规矩!”

    “哼——”那黑衣怪人冷哼一声,双手在那两名jì女面部一抹,随后两人身子一软再一硬,起身跟着他晃晃悠悠上山去了,其他人就站在那傻看着,完全不明所以。

    “信厚,这……”山治国有些不甘心,满脑子都是疑惑,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最主要的是,手下三个弟兄死得不明不白,不管怎样,多少得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否则以后怎么带兵?

    “团长,咱们走吧。”白信厚脸sè苍白,他清楚不能再硬闯了,哪怕他们人再多又怎样?那个黑衣怪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的队伍之中不被人察觉,他们能发现也是因为对方主动现身——这种人要刺杀他们队伍中任何一人,都不费吹灰之力,更不要说赶尸匠是心狠手辣的异术者,鬼知道在这里有他们多少同伙。

    “走?怎么走?”山治国面露凶相,“我怎么给下面的弟兄们交代?我们这一走说不准半路上就有人哗众兵变,到时候一呼百应,就凭你我加上jǐng卫排那几个人,还不是死路一条,不如上去和他们谈谈。”

    “谈?”白信厚很惊讶,“团长,你和一群赶尸的异术者有什么好谈的!?”

    “买卖!”山治国有了点些许的笑容,“民国二十四年,老爷子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名义发布了‘两年禁毒与六年禁烟’的命令,上头的政策是大烟鬼限期戒烟,烟贩子抓一个杀一个,现在敌军近在咫尺,他们就算理念与咱们不同,可都容不得有鸦片这东西的存在,所以这笔买卖咱们可以和他们谈,他们药金再狂能胜得过他们几百万的军队?笑话!”

    白信厚明白了,山治国是想和药金做一笔买卖,他手下多少也有一百来号人,一百来条长短枪支,敌军一旦打来了,说不定凭他们还能多少抵挡一阵子,多少可以赚点盘缠,虽然这个算盘是好,但对方是药金,而且听山治国话中隐含的意思,他的想法没那么简单,仿佛是想黑吃黑,把这里的药金一窝端了,说不定离开中国之前,还能落个“为民除害”的名声。

    妥当吗?胜算有多少?

    白信厚心中忐忑不安,立即劝说山治国放弃这个念头,但山治国一意孤行,带着队伍就朝着山上走去,一路上再也不实行什么灯火管制保持安静,都点起火把,从远处看去,队伍就像是一条缠绕在山体上的火蛇。

    队伍一直行到竹寨的寨门下才被迫停了下来,寨门紧闭,两侧是天然的山体屏障,就算强攻,没有炸药火炮之类的只能干瞪眼。山治国抬眼看去,寨门左右两侧的哨楼上也是空无一人,连火把都没有点起,仿佛这竹寨是空的,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团长,回头吧,还来得及。”白信厚依然劝说着山治国。

    山治国摇头,转身对着自己的那票杂牌军喊道:“弟兄们,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唱一句,明白了吗?”

    “是!”下面的人懒洋洋地应道。

    山治国随后面朝寨门高声道:“人生在世几何年,及时行乐莫惜钱!”山治国唱完,下面的一百来号人赶紧跟着唱,随后山治国又道,“行乐之事样样有,万般不如鸦片抽,抽足大烟jīng神爽,浑身上下都舒坦,有病不用进药铺,大烟治病赛神仙!”

    白信厚慢慢摇着头,知道山治国算是彻底下了决定,现在竟然连抗战时期,rì本人和汉jiān编出来骗人抽鸦片的歌都端出来了,但山治国估计重点是放在“大烟治病赛神仙”这句上面,表明自己的观点和药金一样。

    唱完,寨门还是没开。山治国看了白信厚一眼,大步上前来到寨门口,抱拳道:“原国民革命军第八军93师收容团团长山治国求见竹寨寨主,我们没有敌意,只是带了一份大礼来孝敬寨主。”

    还是没有人应声,白信厚借此机会又劝道:“团长,咱们走吧,这是给我们吃闭门羹呢!”

    “信厚,你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小?”山治国摇头,“我们一百来号人,一百来条枪能怕了这寨子里面的人?”山治国刚说完,寨门开了。

    寨门开始只是开了一条小缝,从其中慢慢走出来一个与先前那个黑衣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身高略矮一些,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健硕。

    黑衣人半低着头,不让山治国和白信厚看见自己那张脸,闷声闷气道:“我们没有寨主,你们找错地方了,滚吧!”

    滚?这狗rì的口气也太大了!山治国紧皱眉头,但还是强忍着怒气,再次抱拳道:“这位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有话快说,说完就滚!”黑衣人说完朝旁边啐了一口。

    ;

第十四章(上)[往事:尸路]

    山治国依然强忍着,带着笑意道:“没有寨主没关系,我找你们当家的,有事相询,其一是我三个弟兄的死我怀疑与你们有关,人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

    “那其二是什么?”黑衣人冷冷道,“有话一气说完,别磨磨唧唧故弄玄虚像个读书的娘们。”

    “其一不解决,其二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山治国冷笑道,“有可能兵戈相见,有可能握手言和,是一还是二全凭你们当家的一句话。”

    “拿三个死人来勒索我们?”黑衣人一针见血,“来的路上你们也看到了,沿途都是尸体,这叫尸路,也叫不归路,按理说走上来就回不去了,但今天寨中有大事,原本不想搭理你们,但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那就……”黑衣人转身将寨门猛地朝里面一推,随后侧身展手道,“请进吧!”

    寨门敞开,山治国满脸笑容,略有些得意地看了白信厚一眼,但白信厚的双眼突然瞪大,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手枪,山治国也同时仔细朝着寨门中看去,看清楚之后面部的笑容僵住了,随后慢慢消逝——寨子里面密密麻麻站着无数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黑sè斗笠的黑衣怪人。他们都没有整齐站立,有些三五成群,有些独自一人,有些微微抬头直视寨门口,有些则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都像是石雕一样,一动未动。

    “请进。”推开寨门的黑衣人yīn笑道,“全部人,都请进。”

    “放下枪!”山治国低声道,这次说放下枪的再也不是白信厚。

    白信厚依然低声劝说道:“团长,现在我们走,还来得及。”

    “一百来号人,一百来条枪,怕什么。”山治国低声回答,依然用那个数字来劝慰白信厚,同时也给自己壮胆。

    后方的队伍之中,虽然也有胆大的人慢慢凑到寨门,少部分胆小的抓紧手中的枪,慢慢拉动枪栓,有些则摸向腰间的手榴弹,都做好自认为的万全准备。

    “团长,我去吧,你们留在这里,也好有个接应。”白信厚说完深吸一口气,作势就要朝里面走去,山治国一把拽住他。

    山治国摇头道:“不行,事已至此,咱们都进去吧,这条路并不宽,现在要回头都来不及了,就算他们在寨门外守着也无济于事,就算药金想关门打狗,我们这么些人,也得耗费点功夫。”

    “羊入虎口!”白信厚提醒道。

    “已经在虎口了,掏不出虎心,咱们虎牙总得拔两颗吧?”山治国整理了下自己那身搭配得十分怪异的军服,大踏步朝着寨子中走去,白信厚紧随其后,后面跟着忠心不二的特务排,最后的大队迟疑了一阵,也紧握着枪,抛下先前那副疲惫的模样,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竹寨之中走去,但都小心翼翼避开了在寨子门口周围的那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衣怪人。

    带着山治国、白信厚朝前走的那名黑衣怪人快步走进前面僵住的黑衣人群之中,随后消失不见,山治国一愣,正要开口询问,挨着自己最近的一个原本保持着摊开双手姿势的黑衣人忽然一动,木讷地转过身来面朝他道:“这边请。”

    山治国的手从枪套上面滑下,微微点头,跟随着那人在人群之中穿梭,而白信厚则仔细观察着这个怪异的竹寨——从表面上来看,和本地其他的寨子没有什么区别,竹寨建在山顶的平地之上,四下都是用竹子搭建起来的房屋,都是吊脚楼,最下一层之中摆放着不少竹编的背篓,里面放置着不知名的东西,周围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闻起来和熟鸦片不一样,倒像是好几种正放在一起熬制的中药。

    远方,黑衣人带领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是一片黑sè的竹林,那些竹子黑得发亮,像是刷了一层黑sè的清漆,反衬着月光,在地面扬出一片怪异的银白,竹林周围也站着无数保持昂首挺胸姿势不动的黑衣人,只不过这些人身上披着暗黄sè蓑衣,双手下垂,横握着一柄长朴刀。

    “二十人。”白信厚低声道,他仔细数了下竹林外握有朴刀的那些蓑衣人,又回头看了下后面的士兵,再计算下在寨门口四周大坝之中的黑衣人,不管怎样,自己队伍的人数和武器都占绝对优势。

    带路的黑衣人很快走进竹林,随后竹林外一个握着朴刀的蓑衣人抬手竖起两根手指头,沉声道:“只能进去两个人,其余人留下。”

    白信厚看了眼山治国,山治国微微点头,白信厚立即转身低声向自己的副排长简单嘱咐了几句,副排长点头,转身示意其他人原地休息,自己则紧握着手中的冲锋枪,带着其他特务排士兵与那二十名蓑衣人对峙着。

    蓑衣人闪开一条刚够两人并行过去的通道,让山治国和白信厚走进竹林,随后又站回原位堵死竹林的入口,就在两人走进竹林的那一刻,外面竹寨所有住屋门口的灯笼突然间亮起,四周的篝火堆也忽然燃起熊熊火焰,将整个竹寨大坝照得透亮。

    原本就高度紧张的士兵们立即紧握着手中的枪,背靠背站在一起,jǐng惕地看着亮起来的灯笼,还有燃起来的篝火,那些原本僵硬不动的黑衣人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过却多了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话语声。

    “喂,来了好多生人。”老人的声音。

    “是呀,好多生人,看起来都没有吃饱。”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应道。

    “他们喜欢长寿土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娇柔道。

    “长寿土人人都喜欢。”一个沙哑的男声立即应道。

    男女老幼的话语声在竹寨大坝之中四下响起,交杂在一起,但声音又好像不是从那群黑衣怪人处发出来的,仿佛是从地下,又仿佛是从竹屋之中发出,听得大坝之中一百来个杂兵毛骨悚然。

    “传话下去,不要慌,不要开枪,保持jǐng惕!”特务排副排长低声对身边的士兵道,随后开始人传人,一个传一个将这句话传下去,好不容易才使那些士兵稍微冷静些。

    与此同时,在竹林之中沿着那条延伸向深处的碎石路上的山治国和白信厚慢慢走着,进入竹林之后,再回头,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能听见竹林深处传来的一阵阵清唱的歌声,听嗓音是个年轻的女子,唱的也是广西一带的民谣,歌词也都是地方土语……

    从那天深夜开始,再也没有人见过这支队伍,有传说这支队伍几乎全部葬身于竹寨之内,只活出来几个士兵,让他们把关于竹寨内的故事宣扬出去,以免有人再擅闯竹寨,还有传言说这支队伍与药金达成了某种协议,带着药金和其手下的鸦片配方辗转去了缅甸,又立足在了金三角一带,并且建立了属于自己的dú lì王国。

    ……

    手机中男声所说的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唐术刑听得一头雾水,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故事,也许是编造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什么人死了会变成碎片之类的,不过唯一让他觉得有兴趣的便是赶尸一族的“药金”和“八方”这两个组织。

    唐术刑取下耳机,摇摇头,找了个地方清点了下钱——又到手五万,顾怀翼处给了六万,姬轲峰又给了五万,昨晚在尹胖子处拿了三万现金,首饰等东西暂时不能卖,怕惹人怀疑,包就送给娜娜得了,现在自己一共有十九万现金,加上自己攒下来的三万块钱,一共二十二万,钱不少,但距离要还的债还差很多。坐在出租车上的唐术刑心中计算着。

    如果真的调查清楚,顾怀翼会将剩下的钱给自己吗?那个叫那锦承的还会给钱吗?妈的,自己钻进钱眼里了,但也无可奈何,欠下的债必须还,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如果换其他任何一个人,短短的时间内赚这么多钱,而且不用纳税,肯定早就高兴疯了,但唐术刑依然是满面愁容,直到他来到娜娜新出租的屋门前,才换了平rì的笑脸,开门进去,看着坐在电视机前看DVD,只穿了一身内衣裤的娜娜。

    娜娜看见唐术刑回来,把烟头一掐,赶紧起身来,迎上去,也不问话,只是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找到手臂上那个伤口之后,指着唐术刑说:“你走的时候我怎么说的?让你小心点!你偏不听!换没换药?过来!”

    “不用了,换过了,没事。”唐术刑摸了摸手臂的伤口,把包里的钱留下来,“我还有事走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别忘记去接独独放学,买点好吃的回家,孩子长身体,多吃点牛肉之类的东西。”

    娜娜扭头看着沙发上的钱,看了一眼问:“你到底在干什么?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赚来的,放心,不是犯法得来的。”唐术刑说罢要走,娜娜却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娜娜贴着他后背道:“陪陪我,就一个小时。”

    “我还有事儿,下次陪你吧。”唐术刑挣脱娜娜就要走,娜娜又一把拉住他。

    娜娜看着唐术刑道:“你也是个正常男人,我也不难看,身材也算不错,难道你对我真的没兴趣?”

    “有啊,我好几次都想和你那啥。”唐术刑故意换了一副sè眯眯的表情,“但是我答应过姗姗的,不能和你那啥,因为我!有!病!”

    娜娜知道唐术刑是什么人,一把就抓住唐术刑下面:“有病就戴套,我不在乎。大不了治病,我出钱!”

    “喂,你疯了是不是?”唐术刑说到这,忽然想起来要问娜娜关于那杨勇的事情,于是拽着她坐下,娜娜以为他要就范,直接坐在他大腿上面,就把嘴凑了过去,唐术刑赶紧把头一别,问,“我问你正事儿,别闹。”

    “什么正事儿?”娜娜有些疑惑。

    唐术刑抱着娜娜的腰,下意识朝门口看了一眼问:“你和姗姗关系那么好,经常在一起,你有没有听她提过一个叫杨勇的人?”

    娜娜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确定?”唐术刑不相信,姗姗和娜娜算是非常八卦的女人了,在一起不聊这些事情也没别的可聊,他换了个方式又问,“那有没有提过在她死前一段时间内出现的出手十分大方的客人?”

    “这个嘛……”娜娜从唐术刑身上下来,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有,有一个,叫什么我忘记了,是个中年男子,姗姗说长得挺恶心的,但就是有钱,非常有钱,有一次给了她五千,她高兴坏了,但她又说那男的吧,奇奇怪怪的,有点神秘,也不说自己是干什么的,但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不打听客人的事情,除非客人愿意聊,但后来没多久,姗姗又对我说,她以后不想见那个人了。”

    “为什么?”唐术刑赶紧问。

    “你真的要听啊?”娜娜偏头看着唐术刑,“你听了别难受啊。”

    “那男的揍她了?”唐术刑微怒道,“妈的,我要把他的尸体翻出来鞭一顿!”

    “不是!”娜娜摇头,“原本吧,那男的一直都去洗浴中心的,后来觉得姗姗不错,就想问姗姗要不要去他家,一般在那里的小姐都不‘出差’的,可是熟客,还有贵宾卡,出手也大方,姗姗左思右想,觉得独独大了,花钱的地方多了,要不就去吧?”

    在杨勇的多次劝说之下,姗姗决定挑时间去杨勇家“玩”,肯定是杨勇觉得洗浴中心不好玩了,换个环境再玩呗?而且这种客人又不是没有,有些是内心寂寞,把小姐接回去当几天老婆看待的,还有的是为了所谓的安全,包几天玩腻了再说。反正有些有钱人,不愿意去找模特呀大学生什么的,因为小姐活儿好,够开放,也有一定职业道德,绝大多数都不会缠着你,就算在大街上遇到你,你不打招呼,她都会装作不认识你。

    那天傍晚下雨,杨勇开车在洗浴中心几条街外接上了姗姗,带着穿的一本正经的姗姗出了城,到了郊外一处刚开发好,但入住率不到10%的别墅区,说自己在那有房子。路上杨勇买了不少好吃的,带着姗姗回家又吃又喝,十分高兴,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但姗姗也知道,那杨勇吃饭的时候下面就搭起了帐篷,两条腿不停地蹭着,显得十分兴奋。

    饭后,姗姗心神领会的去洗澡,杨勇则在外面等着,姗姗叫他进来洗鸳鸯浴他也不去,只是等着,姗姗洗完,杨勇也不洗,直接将水都没有擦干净的姗姗抱出来,就在浴室外面的地板上又摸又亲,完全没有在洗浴中心床上的半点“矜持”。

    ;

第十五章(上)[分头行事]

    半晌,姗姗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就把身体挪动着,示意杨勇可以直接上了,但杨勇没有,起身来脱了衣服,浑身颤抖着说:“对不起呀,我等这一刻好久了,就这一次,你让我就来这一次。”

    姗姗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呀?但看他那模样,有点吓人,姗姗紧接着就要爬起来,没有想到杨勇竟然直接尿在了姗姗的身上,边尿还边抖,都兴奋得哭了,姗姗为了钱,就闭着眼睛在那坐着,让杨勇用尿淋着自己。

    杨勇尿完,又扑了上去,直接就开始了,但没有几下杨勇就结束了,不过显得十分满足。姗姗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个变态,但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是她在杨勇的家中,叫人来也来不及,只得忍着,想找借口回家。

    杨勇完事之后,也不让姗姗清理,直接抱着她进了楼上的卧室,随后拿了一万块钱给姗姗。一万块钱啊!哪儿有piáo客这么大方的?姗姗有些吃惊,但同时也害怕杨勇再做点什么,想拿着钱就走,谁知道杨勇竟然跪下来了,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让姗姗再满足自己几次,就今天,以后自己绝对不会再找姗姗了,还说做一次,给一万。

    钱这东西对人的吸引力太大了,姗姗心中的害怕在那一瞬间被钞票直接给冲淡了,最终点头答应,杨勇随后笑了,打开柜子把里面自己准备的情趣内衣,怪模怪样的衣服掏出来,让姗姗换上。

    姗姗换上一件护士的衣服之后,杨勇竟然开始朝她吐口水,吐了她一脸,接着又冲上去又舔又亲,姗姗十分恶心,但为了钱强忍着,摸完杨勇又开始做,这次做就更过分了,要走后门,压着姗姗用了润滑油,但也没有做几下就完事,完事之后没有拿出来,就那么保持着,随后姗姗感觉到了一阵暖意,她脸sè都变了,立即要挣脱杨勇,同时骂道:“你妈的竟然尿在里面了?”

    杨勇拼命压着姗姗,好像姗姗越挣扎,他就越快乐越兴奋,立即又有了反应,抱着姗姗的屁股又开始了,姗姗被压着挣脱不开,只得抓着床尾忍着,让杨勇拼命发泄,随后杨勇停顿了下来,她扭头一看,发现杨勇竟然在吸毒!

    姗姗吓着了,她很清楚大多数人吸毒之后会产生xìng|亢|奋,会找女人,一般都是找小姐,被称为解码。而且被吸毒者直接干死的小姐也不是没有,她立即大叫着救命,要挣脱,可杨勇开始狂笑起来,又笑又动,连续整了一个多小时,做了至少四次,把喷出来的东西弄得姗姗全身都是,还拿出刀来威胁她,让她就保持那样,否则自己宰了她。

    接下来的两小时中,杨勇又吸了一次,用各种东西玩弄着姗姗,但好在是给了钱,没有赖账,姗姗走不掉,只得哭着忍着,等到杨勇睡着了之后,才快速收好了东西,带着钱浑身脏兮兮的就跑了出去,因为在杨勇昏昏迷迷睡着之前,他竟然还准备拉屎在姗姗身上。

    “艹他大爷的!”唐术刑听得拳头攥紧,“吸毒的能碰吗?我早说了千百遍了!都那样了,她为什么还在洗浴中心接待他?她是不是疯了?”

    娜娜见唐术刑发火了,不敢说话,只得抽着闷烟,等唐术刑把怒火发泄完。

    唐术刑发泄了一阵,在冰箱之中找了包冻成冰的牛nǎi,放在额头上,冷静了很久之后,才张口问娜娜:“你知不知道杨勇别墅的具体地点?”

    “知道大概地点,怎么了?”娜娜意识到唐术刑要做什么,马上制止道,“你千万别发疯啊!他已经死了,死了你能怎么样?去把人家房子烧了?说不定jǐng察都把他别墅给封了!”

    “也许吧,但我有其他的事情,并不是要报复死人。”唐术刑把牛nǎi袋放下来,“把大概地址发在我手机里,快点,我有事去做。”

    “你要做什么?”娜娜质问道。

    “我去赚钱!”唐术刑一字字道,看了下时间,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不知道姬轲峰有没有起疑,必须马上回去。

    娜娜毫无办法,只得将自己知道的大概地址发在了唐术刑手机上面,唐术刑起身抓起包就走,来到门口换鞋正要婆婆妈妈叮嘱时,娜娜直接将他准备要说的话抢先说了一遍,接着指着门口,示意他可以走了。

    唐术刑默默点头,离开了娜娜处,直奔派出所旁边的小旅馆。他昨晚之所以选在那里,也是担心有人跟踪加害,至少在派出所旁边,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不敢轻易干出什么事情来。

    返回小旅馆房间内,姬轲峰刚洗完澡,看到唐术刑回来,直接伸手道:“早饭呢,不,早饭和午饭呢?”

    唐术刑指着门口道:“我带你出去吃,我玩得太开心了,所以……”

    姬轲峰忽然抬手捏住唐术刑的伤口,就算他穿着长袖,但包扎好的地方肯定会凸出来一圈,姬轲峰笑了笑道:“可以啊,瞒着我又出去干什么了?你真的不怕死啊!”

    唐术刑是绝对不会把见了那锦承的事情告诉给姬轲峰,他不想节外生枝,甚至恨不得现在姬轲峰因为不耐烦而离开,但也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得笑笑道:“我去赚钱了,和人起了冲突。”

    “那钱呢?”姬轲峰坐下来,摊开手道。

    “喂,你是我媳妇儿啊?我回来就问我要钱?”唐术刑把那包东西收拾好,拿出自己在外面买的编织袋,一股脑全部倒了进去,又道,“其实我是回去了,我打听到了杨勇的家,也许是其中一个家,是城郊外的一个别墅区,我怀疑在那里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不可能。”姬轲峰摇头道,“如果有线索,jǐng方早发现了,杨勇有多少处房产,jǐng察早就查了个清清楚楚,还需要你调查?如果别墅之中留下了什么关于他制毒的证据,也早被jǐng察拿走了。”

    “你想想,杨勇是个毒贩子,他会那么明显把别墅写在自己名下吗?不会!”唐术刑把那袋子放在床边,坐下道,“也许jǐng察还不知道他有那处别墅,而且那件事我是听我那朋友说的……”接着唐术刑将发生在姗姗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姬轲峰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我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电影中。”姬轲峰叹道,“没想到现实中真有人干得出来?吸毒的找女人解码我也清楚,但没有想到会这么……那啥。”

    “有句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嘛。”唐术刑摇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yīn暗面,都有变态的一面,你我都有,你别不承认,只是咱们能克制住,rì本人为什么能拍出那些东西来?就他妈因为他们太清楚人xìng是什么样了,越扯越远,不说了,我们找个地方寄存东西,然后呢吃点东西,去杨勇的别墅一探究竟。”

    “白天去?”姬轲峰很疑惑。

    “对,白天去,我有的是办法,放心。”唐术刑带着东西,引领着姬轲峰就离开了小旅馆,顺带退房,退房的时候那老板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们,又低声用对讲机询问着房间内有没有少东西,计生用品有没有用掉之类的。

    “计生用品?”离开的时候姬轲峰还在纳闷,唐术刑只是坏笑,多给了一个套子钱,随后离开,姬轲峰当即明白,追出去问唐术刑干嘛要让人误会他们。

    唐术刑停下来把避孕套塞他手中说:“鸡爷,出来混,多个身份掩饰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教你生存的伎俩,懂?”

    姬轲峰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唐术刑则在前面边走边比划,模拟着姬轲峰的内心活动:“哎呀我的妈呀,我今儿还是大处男呢,你让我以后咋娶婆娘啊,我的清白呐……”

    姬轲峰追上去就是一顿打,唐术刑边跑边笑,那老板探着脑袋出来看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世风rì下,道德沦丧,唉。”

    圳阳市刑jǐng大队会议中,詹天涯带着其他四个人正在进行案情分析,但所谓的案情分析也仅仅只是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同时告诉他们关于在地下停车场看到的,听到的,绝对不能外传,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都不能走漏,否则保密协议马上启动。

    “启动之后会怎样?杀我们灭口啊?”魏大根冷笑道,又恢复了那副傲气,虽然心中全是疑问。

    “不,男的阉了,用时空隧道送回清朝去当太监。”刘振明坐在那翻阅着资料,一本正经道。

    “那女的呢?”贺晨雪皱眉道,丝毫不觉得刘振明在开玩笑,她甚至都认为时空隧道那玩意儿是存在的,而且詹天涯等人是拥有的!

    “女的嘛,就让她不断吃呀吃呀,吃成大胖子,然后放到社会上去自暴自弃,怕了吧?”詹天涯接过话去,抬眼看了看贺晨雪,贺晨雪“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翻阅着资料的刘振明“咦”了一声,随后道:“怪事,从资料上看,这个叫唐术刑的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大学前期,成绩名列前茅,至少年级前三名,而且喜欢踢足球打篮球,有点十项全能的味道啊?相反姬轲峰差一点,但是也不错,就军人子弟来说,他们算是比较牛逼的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唐术刑随后会变成那模样?资料上也没有写明白呀。”

    “看看他服刑的原因吧。”魏大根嗑着瓜子。

    “为了钱,暴打了一顿客户,客户并未报jǐng,反而找人报复,但是来报复的人有三个被打成重伤,两个轻伤,一个当时就吓跑了。”詹天涯看着资料,“挺能打的,看来是个天生的**呀。”

    “不是为了钱,我又打电话询问过当年侦办他案件的jǐng察,好像是因为给汽车定损的时候客户要求多点赔偿,多要300,唐术刑不答应,两人争执,客户随后骂他没有教养,没爹没娘,唐术刑才动手的,但听jǐng察说,当时两人争执得也很奇怪,实际上没有那么大的火药味,更奇怪的是,唐术刑从前的脾气非常好,好到以前被客户打过耳光都没有还手,忍耐力极佳。”魏大根磕着瓜子,又举起杯子喝茶,示意雷宇继续说。

    研究过唐术刑的雷宇清了清嗓子道:“我也随后调查过他当年工作的保险公司,那公司的领导和下面的员工说法不一,领导说唐术刑不服从管理,嗯,还说工作不严谨之类的,总之都是些场面上的批评话语,还说给公司抹黑,但下面的员工倒是对他没什么看法,还都说他人不错,老老实实的,就是嘴碎点,没坏心眼,很喜欢帮助人。”

    詹天涯放下资料看着雷宇问:“你信谁?信他以前的领导还是同级别的同事?”

    雷宇看了一眼魏大根,随后回答:“我当然信他同级别的同事了,领导有时候嘛,是有偏见的,不喜欢有dú lì思想的员工和部下,还会故意栽赃陷害,加威胁。”

    雷宇这是话中有话,詹天涯也听得出来,随后他笑了笑道:“好吧,反正我这里的事情还多,从今天开始,你们自己去调查案情,我周边的都安排好了,只要在本市范围之内,你们想干嘛就干嘛,但是不要出格,嘴巴要严,死死记住自己签下的保密协议,明白了吗?”说完,詹天涯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魏大根二话不说,带着其他两人起身就走。

    等三人走之后,刘振明立即凑近詹天涯低声问:“你真放手让这些菜鸟调查?”

    “不然怎样?”詹天涯斜眼看着他,“不让他们做,他们也得私下调查,我没安排,他们自然而然把唐术刑调查了一番,姬轲峰他们当然是没能力查太多,毕竟他是军人,jǐng察插手军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咱们现在就且等吧,现在他们是唱主角,我们当配角,不要出事就好。”

    “明白。”刘振明仰头道,“哎呦喂,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

    “都轻松了两年半了,你还想怎样?你得跑两趟。”詹天涯敲了敲桌子,“先去姬轲峰和唐术刑以前生活的武jǐng支队,调查下他们的父亲还有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越详细越好,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再去一趟云南,仔细查查姬轲峰这些年在检查站的工作,有没有污点,我呢,和国际刑jǐng方面联系联系,实在不行,找找老毛子那边,打听打听那个叫MrHook的毒贩中介的消息,我就不信了,全世界哪个情报机构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好,我马上出发!”刘振明整理了下衣服,说走就走。

    会议室剩下了詹天涯一个人,詹天涯敲着桌子思考着,看着烟缸中慢慢燃烧的烟,随后又揉着额头,自言自语道:“这个案子不会又牵连出一大批人和事情吧,都不能安分点吗?我他妈要疯了,我想退休,要不让刘振明接任我干下去吧……”

    刚说完,刘振明从门口出现,惊讶道:“头儿,你说真的?”

    “滚!”詹天涯骂道,“就知道你小子没走!”

    刘振明笑着装作屁滚尿流的模样跑了。

    ……

    城郊那座著名的别墅区前,一辆出租车稳稳停住,随后传来争执声,唐术刑和出租车司机为了多出来的五块钱互相咒骂着,但骂了十来分钟双方都没有动手,姬轲峰实在忍不住了,把那五块钱递给出租车司机,示意他赶紧走。出租车司机拿过钱,姬轲峰拽下唐术刑,然后看着那出租车司机扬长而去。

    唐术刑等那汽车走远了,自言自语道“好,走远了”然后捡起块砖头就扔向远方,跳着骂道:“你大爷的!有种打我啊!你有种回来,看我不砸坏你丫玻璃!”

    姬轲峰在一旁斜眼看着他,问:“刚才你为什么不砸?”

    “我|他|妈傻啊,我砸坏了得赔!”唐术刑气呼呼地点烟。

    姬轲峰深呼吸一口气,又问:“那为什么别人走了,你要扔砖头?”

    “挽回点面子啊,就像被人揍了,也得指着别人骂,你丫别走啊,我找人来干死你!”唐术刑一本正经道,随后看着一脸无奈的姬轲峰,“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刑爷,今儿开始我叫你刑爷,你真是我祖宗,活祖宗啊。”姬轲峰说着朝那别墅区大门走去。

    “好的孙子!”唐术刑认真的点头,“以后我保证不把你shè在墙上,我会用最好的卫生纸把你包好。”

    姬轲峰强忍住气,不断深呼吸,强制xìng让自己忘记先前发生过的一切,随后道:“这就是那个别墅区?”

    “对,原来是这个地方啊。”唐术刑叉着腰,看着别墅区门口那块大石头上面写着的“碧海云天”四个大字,随后念道,“二nǎi集中地。”

    “二nǎi集中地?”姬轲峰踮起脚尖朝远处看去,“这里面住着的都是二nǎi呀?”

    ;

第十五章(下)[你好,我们是鸭子]

    “差不多吧,这种偏僻的地方,原本说是要大开发的,所以某个倒霉催的房地产商买地修别墅,结果呢,不开发了,zhèng fǔ说要开发西面了,暂时放弃这边,那哥们就傻眼了,随后吧,修好也买不出去呀?你出门买瓶水都得走一小时,散步都怕被蛇咬,都他妈减价卖,不少有钱的都在这里买房子给自己的小蜜、小三、二nǎi什么的。”唐术刑一抹嘴巴笑道,“逐渐的,这里变成了二nǎi村,更无敌的是,听说啊,有些女的竟然在这里租房子,等着别人找自己当二nǎi的,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姬轲峰知道唐术刑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这就叫经济发展的代价啊!”唐术刑一本正经地说,“要改革要开放,必定面临这些问题,马恩两位老爷子曾经说过,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随着历史活动的渗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壮大,群众队伍一旦壮大,矛盾也会自然而然产生出来,形成阶级的对比和划分,这样一来就得需要……”

    姬轲峰不想听下去了,知道这小子又抽风了,抬脚就朝着大门口走去,唐术刑赶紧跟在后面,继续叽里咕噜说着那些自己曾经看过的《马克思恩格斯文集》里面的话,到后来还扯出了邓|爷|爷的《今后的主要任务是搞建设》等等一系列东西,姬轲峰都想直接刨个坑把丫就地埋了。

    来到门口,一个披着大衣的保安披头散发地看着他们,懒洋洋的问:“干嘛的?”

    “干嘛的?”就在姬轲峰准备说话的时候,唐术刑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扭住那保安说,“老子花钱买的房子,让我媳妇儿在这住着,三天两头停水,啊?停水你知道吗?还他妈停电!整天打电话对我埋怨,我他妈忙得要死,一天几百万上下,我还得亲自来解决这些事情?我交物业费是干什么的?你说!”

    保安被唐术刑几嗓子给吼懵了,赶紧解释,一个劲儿道歉,又是鞠躬,唐术刑边骂边领着姬轲峰朝着里面走去,眼看着走进大门了,那保安又问:“麻烦请问两位是几号楼的业主啊?”

    “哟?想打击报复呢还是想上我家做客呀?想知道呀?跟我走啊!”唐术刑说完直接就走,根本不管保安,保安当然不敢问,而且本来在这里一天到晚面对那些泼妇,就已经够可悲了,今天好不容易消停点,还被一男的骂了一顿,虽说唐术刑年纪看起来不大,但现在富二代包养女人的也不是少数。

    唐术刑在前走着,略微侧头看了一眼已经进了jǐng卫室的保安,低声道:“别回头看啊,继续走,这种人狗眼看人低,你要好好说话,他绝逼把你当个下人看待。”

    “嗯。”姬轲峰点头,“你知道杨勇住哪儿啊?”

    “不知道。”唐术刑摇头瘪嘴。

    “那你来干什么?”姬轲峰停下脚步。

    唐术刑看着他:“那就问呗,打听呗,这里大部分是女人,杨勇的别墅肯定没女人住,女人多的地方就八卦多,大家肯定有时候会坐下来抱怨自己男人如何如何不好了,或者如何如何好,而且这别墅区有一座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来常住的房子,必定是她们的话题。”

    姬轲峰点头:“好吧,你有道理,那你准备怎么问?别人凭什么告诉你?我们又不是jǐng察!”

    “我们要是jǐng察,还真问不出什么来。”唐术刑摇头道,“你傻啊?这里的女人都是干嘛的?二nǎi啊!活生生的二nǎi,都怕惹麻烦,那正室找上门来大耳刮子抽得啪啪啪作响啊,所以必定不敢做声。”

    “那你准备怎么办?”姬轲峰看唐术刑说得起劲,赶紧制止他,免得没完没了。

    “等着啊,我整理下衣服,要知道咱们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唐术刑站定不动,左右看着周围的房子,终于慢慢走向其中一家小花园外面晾有一大堆风sāo内衣裤的别墅前,随后又来到别人垃圾桶前,戴上准备好的手套开始翻着垃圾。

    “喂,你干什么?”姬轲峰上前蹲下来低声问,“你翻垃圾干什么?”

    “看看这女的是否符合我的要求。”唐术刑找了半天,打开好几个袋子,从其中找出来好几颗电池,得意洋洋道,“啊哈!找到了,就是她!”

    姬轲峰看着那电池,奇怪问:“电池?”

    “你想啊,这里的垃圾一个星期收一次,门口垃圾堆这么多,里面除了卫生纸就是电池,还有用过的避孕套,但里面没有男人的那玩意儿,说明什么?”唐术刑半眯着眼睛,舔了下嘴唇。

    “什么?”姬轲峰完全不明白。

    “你这白痴!”唐术刑把垃圾放回去,“说明这女的饥渴啊,用按摩棒自|慰啊。”说着唐术刑还做了个拿东西捅自己的动作,“而且很频繁,说明包养的男人也不常来,也许还是个阳痿呢,所以电池用得那么多,按摩棒上又得用套子,套子里面才没有男人的那玩意儿,懂了吗?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推理能力?快说是!不愿意说,点头也行。”

    姬轲峰半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点头。

    唐术刑看他点头,又挑着眉毛说:“要知道,我可是看了几百集《名侦探柯南》的少年!”说完,唐术刑一把拽起姬轲峰,“少年,准备好了吗?herewego!”

    唐术刑直接来到门口,按了门铃,随后在门打开的瞬间,直接轻靠在门口,还低声叮嘱姬轲峰道:“抬头挺胸,把‘我是jì|男’四个字表现在脸上,让女人看见你就立即想扑上来像疯狗一样的撕咬!”

    “啊?”姬轲峰现在才知道唐术刑要干什么,但已经无法制止了,因为门开了。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很时尚的女人打开门来,瓜子脸,化着淡妆,身材十分苗条,但那面部却带着些许的忧伤。唐术刑知道,狗rì的,老子这次又赌对了,一看就知道yù求不满的那种,难怪除了电池之外,还有那么多的黄瓜、苦瓜等吃都没吃的蔬菜。

    “嗨,我们是‘胸肌少爷会’的,今天来上门做宣传,还有免费的服务。”唐术刑轻声细语地说道,用温柔的眼神看着那名少妇。

    我去你大爷的!什么叫‘胸肌少爷会’!你就不能起个好点的名字?姬轲峰浑身鸡皮疙瘩都翻起来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依然挺胸抬头,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啊?”少妇很吃惊。

    “这里……您不是白洁吗?”唐术刑故意装疯卖傻,直接把那本叫《少|妇|白|洁》的小说主人公名字搬出来了,反正对方肯定也是心知肚明。

    少妇愣住了,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是,唐术刑装作有些诧异的模样,看了一眼手机,又问:“不是您叫的服务?”

    “不是呀!”少妇还是摇头,但目光却停留在唐术刑身后那身材高大,胸肌满满,一脸正经的姬轲峰身上。唐术刑当然也注意到了这少妇的目光,心中一阵暗笑:鸡爷啊鸡爷,你艳福不浅啊,就看你身体是不是吃得消了,早知道给你买一颗万艾可。

    “那没关系,反正今天我们来了两个人,先从您家开始吧。”唐术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副表情如果姬轲峰看到了,肯定会将他掀翻在地,直接一脚踩在脸上,把脑袋踩进水泥地中去。

    “姐啊,其实我呢刚做这一行不久,不到一个月,我这位大哥才来一天,有些规矩不懂,希望您见谅。”说完,唐术刑像模像样朝少妇鞠躬,少妇赶紧让他起来,可他站在门口就不走,只是面带微笑,用眼神询问对方:您需要服务吗?

    少妇迟疑了,但唐术刑却从她的迟疑中判断出,这个饥渴怨妇肯定百分之百有需要,而且需要的量相当大,这种耗费男人流量的女人,一旦上手,正常男人可以在一个星期内成功减肥20斤,绝不反弹。可少妇眼神中又带着害怕,也许她找过鸭子,但次数很少,也许没有找过,并不了解,担心受骗。

    “那个……”少妇用手挡住咽喉处,掩饰住她咽口水的模样,“服务费方面怎么算?”

    “噢,是这样的。”唐术刑笑了,知道对方上钩,“我们的服务费是按照次数亦或者天数算的,不按照他们那些老土的小时和钟点计算,我们的宗旨是顾客就是女神,我们便是献给女神的祭品!”

    姬轲峰浑身抖了下,鸡皮疙瘩翻着冒了出来,心想这小子哪儿学的这些?难道真的当过鸭子?

    “啊?”少妇愣了下。

    唐术刑赶紧正sè道:“现在是优惠期,按次是3000起,上门服务加收300,这里地段偏远必须加收500……”

    “啊?”少妇明显觉得价格贵了。

    姬轲峰赶紧在后面撞了下唐术刑的脚跟,示意他赶紧打折,否则这事算是泡汤了。

    “你猴急什么呀?”唐术刑竟然转身故意恼怒地看着姬轲峰,“我知道你第一眼就喜欢上姐了。”

    你妈蛋的!姬轲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中暗骂,但就是这个不好意思,让少妇胸膛那颗心跳得更快了。

    唐术刑不慌不忙又道:“但我们因为是新来的,价格不贵,一人五百,两人八百,再给点来回出租车钱就行了,咱们有来时的出租车发票,可以照票付钱。”

    “噢……”少妇终于有了笑容,但依然没有放下心来,而是看着外面问,“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711/ 第一时间欣赏猎尸追毒最新章节! 作者:唐小豪所写的《猎尸追毒》为转载作品,猎尸追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猎尸追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猎尸追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猎尸追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猎尸追毒介绍:
猎尸追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猎尸追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猎尸追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