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长孙无垢
早有几名卫士上前一把摁倒宇文智及,提起手中马鞍就抽打了起来。噼噼啪啪的马鞭抽在宇文智及的身上,几鞭下去就已经将那华美的袍子抽的裂开,再数鞭下去,已经将他身上抽出血迹来。
那边的裴销和虞荣两人一看连宇文智及都被按下就打,心里一哆嗦,面sè一下子完全惨白。往日里都是他们拿皮鞭抽打别人,何曾被别人打过。一百皮鞭,要照这样的打法,那哪还会有命在。
两人虽然之前一直倚仗自己父亲是皇帝的天子近臣,而胡作非为,但是就在刚刚”他们已经清楚的听到。那个甚至还比他们还要年青一些的冷酷年青人却正是如今大隋最红的辽东军元帅陈破军,听说这人打仗有一手,杀人更是狠。辽东高句丽几百万人,他一次就杀了两百多万,整个辽东都是血流成河,那人头垒起的京观,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座,每座都足有几十丈之高。
如果他们落入这样的杀人魔王手中,那岂还会有命在?两人相视一对,提起手中马鞭对着跨下马就是狠狠一鞭,纵着战马就往山下狂奔。
不过他们动作虽快,但是陈克复这边却早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他。他们刚一动,那边程咬金就已经将马槊之上的来整往地上一甩,带着十来人几个纵横,就将虞荣两人团团围住。那边的老黑尉迟恭抬起手中那杆陈克复亲赐马槊,一个轻轻的横扫千军,马上的虞荣两人却已经都从马上扫落,跌了个狗啃泥。
从陈克复现身,再到众将士将这些恶主恶奴全都扫平在地,前后不过数息时间。那些围在一旁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百姓,等回过神来之时,数十名卫士已经将那几十名恶奴和那京都四大恶少,都摁在地上一排,齐齐挥舞着马鞭,噼噼啪啪的一顿狂抽。
马鞭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一个个惨叫呼嚎,可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却一个个更是脸sè苍白。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次围观,居然看到了这么劲暴的场面。
横行东都数东的京都四少,居然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一顿狠抽。再一想到那人之前报出的名号,辽东陈破军,众人都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马上那青年。
脸上满是惊疑、难以置信。
在一年多以前,要是在中都问起谁是陈克复,估计问遍东都所有人,也未必会有一个人知道哪个是陈克复。但是到了现在,你在东都问谁是陈克复,只怕下到三岁黄口小儿,上到七十古稀老人,估计没有一个会说没听过陈克复的。
随着辽东战事的进展,陈克复的名声也传回中原,传回东都洛阳。
而其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之内,以一万人起家,将大隋两代天子前后出动数百万兵马,耗费了天下无数器械钱粮,损兵折将数十万人而都不曾拿下寸土之辽东高句丽灭了。以一人而灭一国,以一万兵而歼灭了辽人几十万兵。
甚至事情越传越玄,到了如今,关于陈克复在辽东的事情早已经快传说了各种传说,就差成神话故事了。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什么陈克复是天神下凡,身高三丈,一个拳头有一个锅那么大,一条tuǐ和柱子一样粗。甚至有的传说中,陈克复早已经是生有三只眼睛,长有五六支手臂的怪物了。传说他在辽东,每天都要用一百个小孩子的心肝做成的菜,甚至洛阳城中孩子哭泣不止的时候,孩子妈只要说一声陈破军来了,就能小儿止啼。
可是眼下众人看着这个年青人,他是那么的普通,虽然他很英俊潇洒,甚至长的有些和武将的身份不符,反象一个考进士的儒生。但是在所有的百姓心中,他们还是无法将眼前的这人和那个他们心中的陈破军联系起来,哪怕是将眼前的这人和他们心中无数陈克复版本中的任何一个版本联合起来。
那位之前还收了程咬金,才给他们讲解的中年人捏着手中的银币,再看着那个脸上有着和煦笑容的男子,再看着那满地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被他随意间下令鞭打的京都四少和他的那些狗tuǐ子们,一时突然觉得脸上汗水流个不停。
场中除了那噼噼啪啪的皮鞭抽打声,其它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没了,那架散了半边架的马车之中突然一声清脆的“啊”的惊呼声传来。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隔着那帘子,隐隐能看到其中两女子正交头接耳,窃窃sī语。好一会,其中一个有些jiāo羞、紧张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家小姐让我代为传话,请问这位骑白马的公子,可就是在辽东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以一万兵马而转战千里,最后终替我大隋平定高句丽之陈破军陈大帅吗?”陈克复策马缓缓向前,马越走越近,刚才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小声惊呼响起。陈克复听出,这可能就是那长孙无垢的声音了,听那声音确实是一个小萝lì无疑。只可惜中间还隔了一道帘子,要不他倒真想看看这历史上曾经号称最贤的的皇后究竟长什么样。
青睢立定,陈克复坐立马上微微一低首,轻笑道“在下即是陈破军,如假包换!不知道长孙小姐相询可是有事?”那马车之中人影闪动,没一会只见马车帘子一掀,从马车内走下一个二八少女。在那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近在十几步外的陈克复终于有机会一睹那历史一代贤后未养成之时的芳容。
匆匆一瞥,但只见里面端坐着一位年约十四五的小萝lì,一袭浅紫sè的襟裙,满头青丝垂肩,头上只斜斜插着一支金钗和一支步摇。
就是那匆匆一瞥,少女一双剪水秋眸正好抬头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陈克复嘴角轻扬,微微对她一笑。那马车中的少女大眼明亮,对于不远处投来的友好目光瞬间lù出惊喜之sè。但下一刻,陈克复冲他的那微微一笑,却让少女的脸上飞起两片红云,一双目光却再也不敢和他对视。慌忙一含首,抬起右手,似乎中那一方素帕摭面,另一只手却有些不安的揉着衣脚。
先前走下马车的那位二八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衣裙,手中捧着一物走到陈克复的马前。带着几许紧张和羞意行了一个礼“大帅,这是我家小姐让奴婢代为转赠给将军之物,还请将军收下。”
那少女将手中托盘高高举过头顶,陈克复看那托盘以绸缎遮盖只觉其中似是一个锦袋,却看不清那是什么。轻轻的掀开摭盖的绸缎,发现下面却正是一个锦袋一个装着一把弓的弓袋。
打开弓袋,却见其中正躺着一把铁弓。入手沉重,整个弓身幽深却仿佛能吞掉一切表面的光泽。铁胎弓陈克复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弓。为了取得比木弓更好的射程古人在弓背镶入铁条,以增加了射程和威力,这种弓也称为铁脊弓。但是这把弓去并不是那种铁脊弓,
这是一把全铁弓身的铁胎弓。这样的铁胎弓只有勇猛的武将才能使用,在弓的两端甚至还有两个弧形刃口即使在没有箭的情况下弓本身也能作为武器。拿在手中,整把铁胎弓洋溢着一种霸气甚至还能发现弓弦混杂了金属丝,拥有强大的切杀**的力道。使用这样的铁胎弓的都要带上一个大扳指来保护手指。
整把弓最少有近二十斤重,而且看的出这把弓被保养的很好。他细细的观摩着,突然在弓的一端内侧之上有一行小字“北周大象二年,于沙钵略可汗前,以此弓一箭双雕。长孙晟”
陈克复惊讶出声“这,这不是记得长孙大人当年出使突厥之时,曾经在沙钵略可汗面前,一箭双雕的事情吗?这,难道这把弓是长孙大人当年所用之弓?”
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跟了过后,看到妹妹将那把最心爱的弓送给了陈克复也是大吃一惊。当年他兄妹二人在父亲死后,被同父异母的大哥长孙无业赶出家门之时,当时妹妹什么也没有带走,却唯独坚持带走了这张父亲使用过的弓。妹妹这些年来一直将这把弓视之为宝贝,不管去哪总要带在身边,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竟然送给了一个才萍水相逢认识不到半天的人。
“大帅,这弓确实是舍妹一直珍藏的先父使用过的铁胎弓,当年先父确实就是用这把子一箭双雕,在突厥扬威。舍妹既然把此弓相赠,还请大帅收下。”
这样的一把弓,绝对是可以留于后世子孙做传家之物,却不曾想那小萝lì居然送给了一面之缘的自己。陈克复一时有些大感受宠若惊。
“这可如何使得,此乃令尊所留下之珍贵之物,我岂能据之,还请长孙小姐收回。”这虽然是一把名弓、好弓,但是陈克复实在是不想因为帮了人家一个小忙,就要收人家这么重要的礼物。
马车中的长孙无垢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帅,今日大人对我兄妹的援助恩情,永难相忘。但这却并非小女子将此弓相赠真正原因,我先前早就听过大帅的诸多丰功伟绩。大隋征高句丽数次,天下百姓多为此家破人亡,是将军以一已之力改变了辽东局面,平定了高句丽,最后使我大隋朝终于走出了高句丽这个大泥潭之中。也从此使的无数的中原百姓得以从这无边的苦难之中脱身,挽救了百万计的大隋子民。”
“将军平定高句丽,就是救了数百万将士和百姓的生命,小女子无以为表,愿意以此弓赠送给大帅。”
陈克复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如今还只是一个萝lì的长孙无垢,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如果对方用这把弓感谢他出手帮他们解围,他觉得还算在情在理。
可是如今对方明说,送他弓是因为他在辽东做的事情。称赞他平定辽东,让大隋终于摆脱了征高句丽这个恶梦,以此赠宝弓。可是平定辽东哪怕对天下人再有好处,她一个如huā信一般少女,又能扯上多少关系呢?
“在下在辽东也不过是为了我和数十万留守辽东壮士民夫的xìng命,并说不上是如此高尚的目的。长孙姑娘此话,真让我愧不敢当、
愧不敢当。”被这样的一个小娘夸奖,陈克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羞愧,他在辽东奋战,当初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在辽东这个夹缝之间求得生存、
发展,最终谋求复国。真正说为大隋百姓着想,为大橡天下着想,他想过,但是想的并没有长孙无垢说的那么多。
房玄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手扶短须,笑着上前道“当年长孙大人持此弓入突厥,最终单枪匹马,定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之决策。最终通过长孙大人的不断努力,终于以一人之力,让一个宠大的突厥帝国一分为二,从此保我大隋万里边境二十多年的平安安定。如今陈大帅同样如此,一人留辽东,统万余兵马及数十万民夫,不到一年,将一直威协于我大隋之高句丽,一举踏平歼灭。不但保我大隋辽东安定,更是为我大隋开拓了数千里土地。长孙大人和陈大帅,一前一后,都为我大隋解决了如此之大的边疆大患,真可谓有缘之人。如此以当年长孙大人之弓,再由其爱女转赠与陈大帅,也正是宝弓赠与有缘人。陈大帅也不必客气了,就收下吧,相信如果长孙大人泉下有知,也一定会赞赏的。”
“这位公子说的好!”马车之中清脆声音再次响起“这正是小
女子赠大帅铁胎弓之初衷,唯有大帅才适合持有此弓,唯愿大帅以后能以此弓护我大隋百姓。”
“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却之不恭了。相逢即是偶遇,偶遇即是有缘,我看不如我等一起结伴共返洛阳,再由在下设一小宴,好好相交一番!可好!”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第301章 弃笔从戎
长孙无忌看到陈克复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一下子得罪了京都四位大臣之子,一时觉得十分的愧疚。回头看着陈克复的那些部下,一个个认真的挥舞着鞭子还在继续抽打着四恶少,和他们的那几十犬牙,此时不过是才打了十几鞭而已,已经有好几个晕死了过去。
“大帅,今日之事都是因在下而起,让大帅一下子得罪了朝中数位大臣,在下深感惶恐。不如此事就算了,放了他们吧。…,长孙无忌看着平时耀武扬威的四少,现在却在陈克复卫士的马鞭之下哭喊求饶,心里痛苦之时也不免有些担忧。
房玄龄也点了点头“长孙公子言之有理,今日之事虽然事出他们无礼,不过责罚一二就可,切不可弄大,弄出伤残来了。”在房玄龄看来,陈克复年轻气盛,但无论怎么说却都是从辽东而来。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陈克复虽然位高权重,可却是边关外臣,一下子得罪京城几位重臣,并不明智。
陈克复笑了笑,他当然没想真打他们一百鞭,就他手下那些人下手个没轻没重的。真打上一百鞭,别说他们这些huāhuā太岁、纨绔公子,就是军中强壮的将士,抽上一百鞭也绝对会没有命的。
他明知那四人身世,还要出手打他们,却也不过是为了做戏罢了。
如裴阀他早已经是得罪了的,今天不打裴销,裴阀在朝中也是不余遗力的攻击自己。而至于其它的几家,陈克复真正有有关系的也就是一个宇文阙了。他的起家就是有宇文家帮了他一把,这次回中原,他原本想要进一步和宇文阀搞好关系。但是临行前听了毛喜的话后,陈克复也不得不重新打算。
宇文述可以算的上是如今朝中最受杨广信任的近臣,大臣,而且宇文述现在还执掌了京都禁卫兵权。这样的一个臣子,如果手握辽东重兵的陈克复一回京城就和其走的太近,那么杨广绝对会不安的。宇文述居于内,手握禁军。陈克复统大兵在外,军功赫赫,不要说他回来加强联盟,就是和以前一样继续保持着良好关系,都会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今天在这里正好碰上化们行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还没到东都之前,先和四大家族结下粱子。如此一来,杨广那边因当可以放心一点了。至于得罪四大家族,陈克复倒不用担心。除了个裴阙,其它的三家他并不是太担心。不过是打了三家一个没甚出息的纨绔子而已,料来那三家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事和他陈克复反目。
“好了,今日长孙公子和房公子替你们求情,那本帅就饶你们一次。每人二十鞭之后,赶快带上称们的人,马上给本帅消失。”陈克复回头对着宇文智及冷冷的道。
二十鞭抽完,京都四少都已经是走不了路,在一众家丁的帮助下,仓惶着往山下去了,临走连一句狠话也没有敢再放下。
等那四少一走,一旁围观的百姓都觉得今日大饱了一回眼神,没有想到来上一回香,居然还能看到这么热闹的戏码。一个个恋恋不舍的渐渐散去,一边走,一边还和一旁的行人吹嘘感叹不已。
之前长孙无无垢是坐着马车来的,此时马车已经毁坏,一时也无法修理。陈克复他们都是双马,有的是空马,陈克复亲自将自己的另外一匹同样雪白高大的备马让与了长孙无垢,好在虎父同样无犬女。虽然年刚过十四,长的还有些骄小,但是不但会骑马,而且一身骑术十分不错。主仆两人一人一马,跟着长孙无忌的身旁。
就连一身书生打扮的房玄龄此时也弃了自己的那头毛驴,换乘了陈克复卫士让出来的一匹战马。陈克复看着身旁的这三人,脸上不动声sè,心里却是十分高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想上山去进个香,居然还会碰上这么档子事,更没有想到,居然一下子碰到了三个名人。
长孙无垢自是不必说,历史上为一代贤后,留下无双美名。而现在不过是一小年的长孙无忌,却也是唐初之时一位相当有名的人物。
李世民的凌烟阁,他居首位。他虽然不是武将,却是一位十分重要的文臣,特别是其人品很好。哪怕在唐初,是皇帝李世民的心腹,更是他的小舅子,可却从来没有以自己的这些特殊身份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后来因自己妹妹是皇后,主动辞去了宰相之位。
房玄龄就更不用说了,房谋杜断,这房谋讲的就是房玄龄。李世民即位之后,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宰相,在整个〖中〗国历史之中,他都是属于所有宰相之中,最出sè的那几位之一。
来的时候毛喜一直说这次入京一定要注意影响,不能礼贤下士,到处去招揽人才,因为那些容易让人注意。不过在看到了这两人之后,陈克妾的心里却是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想什么办法,却是一定要将这二人招入帐下的。如今辽东军兵多将广,但幕僚谋士方面却是一个软肋。现在辽东军大小内政事务,基本上都是交给毛伯等原南陈太子府的那些人管理。加上之前的李节,却也还是大感人才不足。
武将方面已经有一批年轻的将领培养出来了,可是文臣方面却是新鲜年轻血液严重不足。现在碰上两个这样的牛人,他如何会肯放弃。
陈克复一改之前对宇文智及的那种冷酷,对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十分的和气,说话满脸的微笑。
“我以房兄气宇不凡,一身儒家的浩然正气,定是一位xiōng中满是诗书的大儒,只是不知如今在何处高就?”陈克复笑着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何德何能当的起大帅如此称呼。在下山东济南人,祖上世代耕读传家,也算是书香门弟世家。在下自小受家中父辈熏陶,也读了不少书。旧岁时本州举进士,后又得授羽骑尉、隙城尉。只可惜百无一用是书生,圣人书读多了,总是无法忍受看到的一些不平之事,结果入官场多年后,依然只是一个小吏。看过而立之年后,我就不再对仕途拖有什么幻想了,干脆在家博览群书,这次入京,也是来拜会几位京中好友。”房玄龄说着自己的往事,虽然语气还算轻松,可是却能听出话语之中那种壮志不得酬的苦闷。
一个十八岁就能中进士,当上从九品官员的儒生,结果到子三十五岁之时,依然是孑然一身,一无所获,只能是骑一毛驴,捧几卷经书,这种苦闷是无法向外人道明的。
“我等相见有缘,又何必拘泥于身份呢?大家在一起,以长幼相序不是更好吗?房兄之前所言差矣,书到用时方恨少,并且百无一用是书生。一文一武,乃相得益彰,缺一而不可。如我等武夫在边关为天下守土,如房兄、长孙兄这等读书人在内治理天下,如此天下太平,四海安定,岂不是最好。”
房玄龄摇了摇头,叹息道“如今不是天皇年间了,现在做官看的不是书读多读少,而是看家世背景、出身门弟。不但那些高门大族,就是那些和高门扯上关系之人,哪怕是大字不识,品德再有亏,也一样能轻松谋取官职。反而是那些有学问,有能力之人,如果不肯同流和污,则只能一辈子做个小吏,甚至小吏都做不成。我已经对大隋的官场失望透了,如今的官场之上,到处都是如之前那京城四恶少一样的小
丑。似我等这般人物,却是不芶同流合污。”陈克复笑了笑,却转了一个话题“不知各位喜欢哪种huā?”房玄龄也不明白陈克复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还以为陈克复是因其身份,不愿意多提官场之事。于是笑了笑道“予独爱兰huā,huā朵sè淡香清,多生于幽僻之处,有着我等读书人应有的谦卑。”“我喜菊huā之清丽淡雅、芳香袭人,而且更能傲霜斗雪,它艳于百huā凋后,不与群芳争列,象征着恬然自处、傲然不屈的高尚品格。”长孙无忌骑在马上,抬首望天轻轻的道。他爱菊huā也自比菊huā,他长孙氏本是北魏宴室,只可惜到了如今,家道中落,不但得寄于舅舅的门下,兄妹俩更是被那些京都纨绔欺辱。但是他相信,百huā凋后,他必然能如菊huā一般的绽放。
陈克复转过头去,对着马上一直不说话的长孙无垢问道“长孙妹子喜欢的是什么huā?”长孙无垢听得陈克复叫她妹子,一张脸忍不住还是红了一下,低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好一会后才鼓起勇气,抬起头与陈克复的目光对视子一眼,又慌忙转过一边道“我喜欢梅huā,迎寒而开,美丽绝俗,坚韧不拔!”
陈克复对着她笑了一笑“宝剑锋自磨砺出,梅huā香自苦寒来。
长孙妹子虽然年轻,却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现在你们兄妹二人虽然一时坎坷,但相信我,最后一定能有更美好的未来。”看一个人的字能看出一个人的xìng格,而陈克复从几人各种喜欢的huā中,也能看出这几人的志向与xìng格。梅、兰、菊,这是huā中四君子之一。闻弦歌而知雅意,以huā比人,这三人当然也是品德高尚之人。
程咬金骑马伴于陈克复一侧,凑过来道“俺老程还是喜欢牡丹huā,huā开富贵,俺老程也不求这辈子有朝一日能和大帅一样当元帅,只求当一个大将军,荫妻萌子,富贵荣华即好。”
一旁的众小将也都哄笑起来,大都是跟程咬金一样,喜欢那富贵牡丹,希望将来也能博一个富贵前程。
房玄龄也跟着笑了回“但不知道大帅却是喜欢何huā?”
“我之部下盛爱牡丹,不过我却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陈克复淡淡一笑。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好,说的好,大丈夫当如是。今日一见,大帅真让在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房玄龄此时也已经听出,陈克复问大家喜欢什么huā,并不是闲聊,而是让大家以huā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志向。陈克复那短短的几句话,却已经让房玄龄敬佩不已,在如今这样的隋世乱世,到处污浊的世道,他居然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样的志向太让人敬佩。
如果这样的话是其它人说的,房玄龄并不一定会相信,但是这话却是陈克复说的。陈克复是谁,在边关撕杀,以鲜血保家卫国之人,更加上刚刚路见不平,即出手教训了宇文智及等一众京都勋贵子弟。他说出的话,无疑充满了可信力。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当建功立业,美名流传千古。可惜我之前居然还打算这辈子就此老死,读一辈子书,被大帅一说,真是惭愧无比。今日我这书生也发一回狂,学那班超弃笔从戎。只是不知道大帅可愿意,收我这样一个手无缚机之力的书生,为你帐前一小兵?”
房玄龄也被陈克复身上的气质所打动,看着陈克复年纪轻轻,却建功立业,今后青史留名,不由得也jī起了心中的那腔久违的热血。
长孙无忌看到房玄龄如此jī动,不由的也是热血沸腾,想他本就是富贵之后,如果要想再重振家门,却也唯有如陈克复这般入军中挣功业才是最快。当下他回头看了看妹妹,感受到哥哥的目光,长孙无垢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虽然从军艰辛危险,但这却也是男儿们的奋斗之路。迟疑了一阵后,最后看见哥哥目光如此坚定,还是咬着chún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得到妹妹的允许,长孙无忌高兴的跳下马,单膝跪在陈克复的马前“大帅,还请也收下我运个小兵,我意已决,定要入大帅军中,去闯出一番功业来。还请大帅成全,如果不收,我今天就长跪不起。”!。
第302章 长安大侠
“快快请起,以二位之能力,他日青云直上,就是成为百官之首,拜相封公也是早晚的事情。
又何必舍弃一身长处,反而要弃笔从戎,去做一小兵?这岂不是大才小用?我陈克复可不敢答应收两个未来的宰相来当帐前小兵,这是有辱斯文。”
看到两人的反应,陈克复也是吓了一跳,惊跳下马扶起了长到无忌。开什么玩笑,他刚刚说的可绝对不是开玩笑,这两人历史上那可都是真〖真〗实实的宰相,而且还全是名相。
他要真收了两人入辽东军当一大头兵,这不是暴殄天物。他看中的是两人的头脑智慧,可没想过要给这两人一人发把刀,让他们骑马上战场。
“大帅,我等确实是真心实意。大帅为天下百姓镇守边疆,让我此等碌碌无为之人十分惭愧。如今转眼已近不huò,既然文不能安邦,那何不弃笔从戎,也做一个守土之兵,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房玄龄是真的有心想跟随陈克复,做为一个有眼光的书生。他早已经看透了大隋朝,大隋本来就是以篡夺位不正而来。以前杨坚手段出sè,虽然大隋隐患众多,但还并不利害。但是到了如今的天子,种种天灾**,再加上皇帝的拼命折腾之下,大隋终于撑不住了,那些世家门阀贵族们也都已经蠢蠢yù动。
但凡这样的末世,武将都开始拥兵自重。那些文人们同样也差不多,一个个都在天下各方豪强之中,寻找各自看好的真龙,准备早早投效,以自己的本事辅佐其成就王业。如此即能完成自己的抱负,也能建立功勋千古流名。陈克复年纪不大,却是一方手握重兵的边疆大臣。乱世争霸,金边银角草肚皮,早期之时越是处于中心位置的成事越难。反倒是边关的那些诸候,却是他们更看好的对象。
在房玄龄一番接触看来,陈克复年轻、有地盘、有兵马、还有一个好名声。更兼得他看出,陈克复shì人谦卑品xìng也好。这样的人,正是他们这些文人所找寻之人。
“房兄之心意我已经明白,不过耍建功立业,也不定非得当兵不可。我观房兄饱读诗书正是难得的文才。我之前被朝廷晋封为辽国公,按例,辽国公府可以有辽国公府令、大农、尉、典卫、常shì、shì郎六名从七品至从九品属官。之前一直忙于打仗我国公府中六属并未罢人。如若房兄不弃,我愿请兄为我担任辽国典卫一职,帮我多谋划…
策典管〖书〗记不知如何?”典卫一职从七品,品级虽然算不上高,但却属于陈克复身边的机密位置,属于他的军师。不但帮他出谋划策,还帮他掌管文书信件将这样的的位置交给房玄龄完全表示了陈克复对他的信任。
房玄龄也没有想到,陈克复一来就让他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一时更是百感交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此时他真正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玄龄定不负大帅给我之重托,从此敢不尽心尽力。”
一旁的长孙无忌看到陈克复不但接受了房玄龄入军中,还一下子给了这么重要的职位于他,心中更是坚定心意。他们兄妹祖上虽然是北魏皇室,父亲也是隋朝的大将军,但可惜父亲早死。他们兄妹俩更是不容于同父异母的哥哥,被赶出家门。还多亏了舅舅收留他们娘三,可惜却年皇帝征辽。兵部shì郎斛斯政参与杨玄感叛乱,最后投入高句丽。他舅舅高俭因与斛斯政交好,因此也被一下子贬到了交趾为朱鸢主簿。走时舅舅变卖了府宅,为他们娘三买了一栋小宅,还将余下的资财与舅母平分。
只可惜舅舅被贬之后,他们兄妹就再无了依靠,到得现在,家中钱粮都已经快要用尽。而失去了舅舅的护估之后,他们兄妹也才会被别人欺上门来。之前裴蕴之子裴销一次偶然看到长孙无垢美貌,就起了想纳为妾室的念头。几次派人上门提亲不成,才有了今日被四大恶人围堵之事。
如今生活的困境,让这位十六岁的少年也十分的明白,要想不被人欺负,唯有自己的实力强才行,最起码也得找位有实力的人做靠山才行。陈克复无疑就是这么一个最好的人选,如果入得陈克复军中,那今后那裴销必然不敢再来打他们麻烦。他也能找机会建功,重振长孙家的门楣。
长孙跪在地上,认真的请求道“大帅,你之前帮我让我感jī不尽,无忌再求您帮我一把!“可是你年不过十六,且家中还有妹妹与母亲照顾。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就是大隋征兵也都征的是成年男丁,你如今十年不过是中男,哪入的了军。”
“求大帅成全!”
那边的长孙无垢这个时候也下的马来,走到练克复面前一行礼道“还请大帅成全我哥吧,1小女子已经长大,家中母亲有我照顾足矣。”
罗林也是东都的地头蛇了,对于长孙家的情况也是比较清楚的,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长孙如此样子,不由的有些不忍。走到陈克复身边,轻声将长孙无忌目前的困境细细说了一遍。
听罗林这么一说,陈克复才明白,原来外表光鲜,名头响亮的长孙家居然如今已经败落到了这地步。之前他还是因为觉得长孙也是大贵族出身,且他又年轻,想让对方多考虑一下,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委。忙点了点头,上前扶起了长孙“我看这样吧,你以后就到我身边担任我辽国公府从九品shì郎。以后,就和房兄一起帮我处理方案。
等这次东都事情办完了,你干脆将你母亲和妹妹一起接到辽东去,也不必再担心受人欺负。”
长孙无忌看到陈克复终于开口同意,而且还同样给了这么重要的职位他,当下心情jī动不已,忙拜过谢恩。连一旁的长孙无垢,也跟着一起行礼谢恩。
等主从名义定下之后大家也就全是一家人了。辽东军中山东人也有不少,此时的秦琼、程咬金、罗士信、张勇等小将就全是山东出身,没几下就和山东济南出身的房玄龄聊到一块去了。
众人马快,下午天sè还早就已经赶到了集都洛阳城外。站在那毫不逊sè手辽阳城的洛阳城楼之前,陈克复等第一次来东都之人,都是觉得很是惊讶。辽阳城虽然城坚墙高,但那是蛮荒之地的战争要塞,上上下下到处充满的是战争要塞的那种粗糙,坚固。
而眼前的这座洛阳城,却是一座新城。虽然洛阳曾经是汉时京城,可是数千年来,洛阳城也早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城址。眼下的洛阳城,是杨广登基之后新营建的都城。整个都城到处都透lù着一种雄伟、大气,是一种龙盘虎踮之势。那城门处进进出出的百姓,还有那城头之上遍布的旗帜,还有那些精备精良的守城卫士,无一不显现着这大隋〖中〗央的皇皇贵气。
眼下皇帝已经从高阳行宫回到东都,数十万禁卫大军也已经回到了洛阳城中和附近。有了天子坐镇京都,再加上辽东城已经平定,这一年来天下也少有的风调雨顺。各地没有大的木土工程,甚至除了辽东的零星战争,已经没有了对外的战争。除了远离京都的各地盗匪,京都的百姓们甚至都觉得,这因修运河、征高丽而纷扰混乱的世道,仿佛又要清静太平下来了。
特别是皇帝回到东都,数路大军已经清平了运河附近的盗匪之后,无数和物资从运河运进洛阳,洛阳的物价又一次降了下来。如今斗米已经恢复到了四五年前时斗米六十文钱,这让京都百姓都有了种清平世界的感觉。
陈克复带来的兵虽然不多,但是这一百多人却也不能全都带进城中去。他只能带那三十余名将校进城,剩下的一百卫士得在城门处登记,那里有城禁卫军的将领,他们会派人将陈克复的这一百亲兵带往城北的军营暂时驻扎。
“姐夫!”将亲兵还有战马都给送去军营之后,陈克复一行人正要进城,却发现城门处已经有一队人迎了过来。
陈克复抬头看去,却正是刚刚分别不到半年的李世民。才半年不见,李世民此时却已经仿佛真正成长为了一个男子汉,chún上蓄起了短须。身上一套黑sè衣服,腰挂一把横刀。此时正站在道旁,微笑着看着他。
走上前去,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化的xiōng膛“你怎么在这?唐国公也回京城了吗?…,
李世民脸上依然挂着那微微的笑意,只是陈克复却能感受到,那笑容里,却早没有子当初在辽东时的那种亲切。这笑容的后面,是带着距离的。
“我是特意来接你的,父亲大人和三姐及大哥三弟半月前就已经进京了。这些天一直在筹备婚礼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李世民笑道“姐夫还是老样子,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带起一阵风雨。
你人还没进洛阳城,可是这整个洛阳已经有一半以上的百姓都知道你来了。”陈克复笑了笑“我还没有这么大的名头吧!”“姐夫一路上和辽东各位大人矛盾不断,路途之中,又是行猎踩坏庄稼,又是与人争道,纵容属下大打出手。这一路上官府的奏章都早已经雪huā一般的飞起了京城了,御史台这些日子可是天天有本参你。说你骄横拨扈,目无法纲,纵兵行凶,各种各样的弹劾奏章都有。”“哦,那陛下是什么意思?”“留中不发!…,
陈克复微微笑了笑,看来他之前的小策略已经成功了。留中不发,那杨广就没有想拿这事做文章的意思。“如果就是这事,也不会如你说的半个东都都知道我陈克复来了吧?”李世民认真打量着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崇拜的男子,跟着陈克复这么久,他不光学会了打仗,也学会了更多。他知道辽东军在陈克复的约束下,是最有纪律的部队,比禁卫军的军纪都严。这样的兵马来京城,一路上又怎么可能会弄出这些事情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都是他故意为之。
笑了笑,他继续道”如果只是这些,当然不可能弄的整个京城人人皆知。您今天在少室山不是还做了一件大事么?那京都四少他们被抽的满身是血的抬回洛阳,早已经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将您出手马鞭抽打了京都四位大臣公子的事橡传开了。姐夫,真有必要把事情弄这么大吗?”“不管有没有必要,既然做了,又何必再去管值不值得。来,世民,我跟你介绍几位朋友,这位书生是我的国公府典卫房乔松,这位公子是我国公府的shì郎无忌,就是前左御卫大将军长孙晟大人之子,后面的这位是他的妹妹,长孙姑娘。在后面的我就不用介绍了,都是辽东的弟兄们,你都熟悉。…,陈克复笑着给他介绍起身后的人。
李世民脸带微笑,表现的十分恰到好处,对房玄龄等人即显亲切,却也不过分热情。每个人都是上前拱手行礼,不过等到和长孙无垢见礼时,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隋时汉胡交融很深,就算是没出嫁的女孩儿也并不是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一年也会有十来次出门游玩的时候。
两眼相对的瞬间,李世民一下子被长孙无垢给吸引住了,端庄美丽却又并不过分妖艳妩媚,如同一朵幽幽梅huā,傲世独立,却散发着无比的幽香。好一会,他才回身干笑了几声,将他的失态掩饰过去。
“姐夫,我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洛阳城结识的朋友。”指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哥道“这是太子千牛备身柴绍柴嗣昌。”又拉过一位满脸胡须三十多岁的粗壮男子道“这位是长安来的朋友,长安大侠史万宝。”最后又指着一位二十五六的文士道“这位原是山东寇氏县令于志宁于兄,于兄祖父是北周八大柱国之一于谨大帅,父亲是朝中内史舍人。”陈克复一一和众人见过,笑道“正好我要在城中设宴,正好请世民和三位兄台共赴!”这三人,年纪都不大,但看他们和李世民的关系,肯定是李世民回中原后,拉拢交结的朋之前对自己那笑容后面的距离,再看他现在结交拉拢人才,看来,李渊确实已经在按历史的那条道路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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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酒肆遇袭
阵阵秋风的午后,就在洛水河边,陈东复三十余人,和李世民十余人会和。近五十人大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且一个个不是玉树临风,就是英武不凡,衣袂飘飘、神采飞扬。引得无数的目光关注过来,有那些金发碧眼的胡商,那行sè匆匆的青袍家丁小厮,甚至还有那洛水河中撑船而过的船娘,道上午车之中那掀开一角中的大姑娘小媳fù。
按例,陈克复这样级别的官员入京,都应当早有礼部的官员出城迎接,负责安排他们在京城的衣食住行。甚至早前,有官员上奏,陈克复平定辽东,且又大破室韦,劳苦功高。朝廷应当为陈克复布置一个隆重的入城仪式,最好从辽东带一支兵马回京,边关将士凯旋回京,既壮大隋之军威气势,也能以此向天下百姓彰显朝廷的威势,更能震慑中原盗匪。
不过这个奏章还没有到杨广的案前,就已经被几位参掌朝政的大臣们一把扔入了废纸篓。陈克复的成功,在很多时候也正彰显了天子两次亲征辽东的失败。如今陈克复的快速崛起,已经让朝中的几位大臣感到了难言的压力,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提搞入城式,还带兵入城式。这样的事情即是对皇帝的不敬,同样也是让他们这些近臣难堪。
到了最后,甚至连礼部官员报上来的迎接条陈也被扔到了一边。
结果时至如今,陈克复入京,居然连个小吏也没有出来迎接。按正常情况,哪怕礼部没有掌握他回京的确切时间,可是如今半个东都都知道他回来了,更兼他已经在城门处登记过了,派将部下留在了城外军营。这个时候,没有人来接,只能说是故意为之了。
陈克复站在那繁华热闹的城门处,微微笑了笑,这就算是开始了吗?
“姐夫,不知道你可有暂居之处?”李世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道。
陈克复哂然一笑“我在西京东都都各有三处陛下赏赐的大宅,不过说实话,我却是门那大宅门朝哪边开都还不知道呢。这刚一入京,还是先找一间大点的客栈歇息二日吧。等休息一下,再把宅子清理一下,买些婢女奴仆什么的。”这次回来一朝集,二是要和李秀宁完婚。如果只是朝集,陈克复倒有意干脆住客栈或者军营算了。不过既然是要来完婚,那么自然还是得有府第的。
那边的柴嗣昌笑道“东都居大不易,这好的府宅更是重金难求。
我久在这东都当差,倒是知道大帅东都的三处府宅,这三座大宅地段好,左右邻近都是朝中王公大臣们的府第,有一座更是与宇文大将军的宅子比邻而居。大帅找到宇文府就找到自己家了,至于奴仆婢女,大帅却是不用操心,那三处宅子陛下赏赐于大帅之时,连原先里面的人也都赏赐于大帅了。管家家丁甚至是婢女护院一应俱全,我派一个弟兄去府中通报一声,回去大帅就能入住了。”罗林、柴绍等人都算是东都的地头蛇,就算是李世民也差不多能算半个东都人,唯有陈克复和手下一众小将,大都是头一次来东都。
对于繁华东都也是连方向都还没有搞清楚,在李世民的带领下,众人直奔西市的酒肆而去。
等到了那家酒肆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家胡人开的酒肆。老板金发碧眼,就连里面当垆卖酒的也全是金发美人。在二楼的雅座包厢之中,还有着十余人在等着。
看着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一个个全都是衣着华美,气宇轩昂。
一介绍之下才知道,却大都是李世阀本家子弟。李渊的父亲只生了他一个,不过李渊的爷爷,北周柱国李虎却是生了好多个儿子,加上李虎的父亲、祖父同样有许多子孙,到了这一代,李家算起来,那也绝对是人丁兴旺,算是一大阀了。不过他们这一支李阙,比起已经被诛灭的李穆一族,却是要差的远了。到了现在,族中官最大的,也只有一个李渊,其它人大都是些不高不低的闲散官职。甚至大多数年轻子弟,到现在都还只是挂个小小的散职。
一众少年之中,陈克复只对三人很有印像,却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李道玄、李道宗、李孝恭三人。三人论辈份,都是李世民的堂弟,基本上也都已经是隔了五六代的兄弟。
因为人多,所以李世民早早包了整个二楼。一群人在二楼喝着西域来的美酒,再听着那些bō斯美女弹着琵琶,倒是齐乐隆隆。酒刚过三巡,包厢的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包厢中一时安静无比,大家手持着杯箸,都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好胆,居然敢踹陈克复的门。
就连陈克复都愣了一下,玩横的,他手下几十员小将,再加上李世民等人在此,一般人来了也是找打。可要是想玩的别的什么,他陈克复却也是当朝参掌朝政的辽国公,乃是朝中六贵之一,敢对他下手,那必然要承担袭击朝中大臣的罪名。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断传来,陈克复还没有看清楚来人,一大票手持棍棒的家丁打扮的壮汉已经冲了上来。
“就是他们,给我上!、,一群如虎似狼的家丁一拥而上,掀桌砸碗,动起手来。突然的变故,让陈克复也不由的愣了一下,不过屋中此时可都是年青辈,更别提有一半左右是辽东军的小将,众人抄盘拿碗,甚至尉迟恭直接抄了一张桌子在手,冲着那群人就冲了上去。
乒乒乓乓的打斗起来,陈克复五方足有五十多人,没一下就打出了包厢,在二楼中混战起来。陈克复人多,对方也明摆着是知道他们的虚实,来的足有一两百人,且全都是提着齐眉短棒,不要命的扑来。
从包厢打到外面,再从二楼打到楼下大厅,再从大厅打到了大街之上。如同狂风过境一般,整个酒肆一下子被砸了个稀烂。喝子不少酒的程咬金等人,完全没有半点顾忌,抄什么就拿什么,一个又一个的壮汉被打倒。
李世民带着史万宝走了过来,脸sèyīn沉的道“姐夫,史兄说这些人中有他认识的,都是东都洛阳城中的游侠儿地痞无赖,估计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肯定连我们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敢这样冲过来找死。”
陈克复笑了笑,如果是这样那就很正常。他就不相信,还有哪个人敢在京城如此明目张胆的带家丁来对他动手。
买通几个小流氓,就以为能收拾他陈克复,这简单就是痴人说梦。
这事情,他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点底,很有可能就是那京都四少干的。
当兵的和流氓打起来,就算流氓人数足有当兵的三四倍,可是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没有悬念的。近两百流氓对上程咬金这些边军将校,那根本就不够看。不到一刻钟,地上就已经躺满了惨叫的地痞。
“说,谁派你们来的?、,程咬金一脚踩在史万岁指出的一个头目身上,恶狠狠的道。
那人不过是一三十来岁的壮汉,长的粗壮结实,满脸横肉。平时也就在这一带,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也不过是欺弱怕硬之辈。眼下栽了,倒也光棍,没有半点强撑,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位爷爷亲点,我全说,是半个时辰前,一个戴着冥离,看不清面目的男子找上门来。他给了我一百个金币,让我来这醉仙楼打你们一顿,说是事成之后,再给一百币。1小的一时猪油méng了心,所以才有眼不识金镶一玉,冲撞了各位爷爷。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我愿意将那一百金币全送与爷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扔在了地上。
陈克复对于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冲程咬金点了点头,程咬金踢了那人一脚放开了他。那粗汉如遇大赦,忙爬起身,带着一众纠集起来的流氓地痞忙不迭的跑了。
打开那钱袋,里面果然是一百个金币,这还是辽东铸币坊出来的东西。一百金币相当于一百三士贯钱,这可是一大笔钱,huā这么多钱请一群成不了事的流氓,这让陈克复有些疑huò。
“贼孙子,没来由的打扰了爷爷们的酒兴,大帅,换家继续喝吧!”程咬金酒才喝到一半,有些不痛快的道。
将那袋钱扔给了那胡人店家,算是补偿了损失,陈克复等人正要换一家继续喝酒。却突然听得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久经战阵的他一下子听出来,这是弩箭的破空声。
果然,不但他听出来了,就是其它的辽东众将也听了来了。众人脸sè一变,大吼一声“有刺客!保护大帅!”快速向陈克复围来。
陈克复听音辩位,却听出那声音传自附近的酒楼之上,而且后面还有数声住来。“分散隐蔽!”陈克复连忙大吼一场,身形就势一滚,向一旁的店铺边闪去。!。
第304章 李陈联盟
百战余生的沙场将士和那些游侠豪杰的最大区别之一,就是令行禁止。此时虽然不是在沙场之上,但是陈克复一声命令,众将校还是迅速的向四周快速散开,各种找寻隐蔽点。
“咻!咻!咻!“一声又声的快速破空声呼啸而至,一枚又一枚黑sè的弩箭从街道两旁的楼上射出。
陈克复刚刚滚入街边的一辆牛车之下,那牛车之上已经传来了数声弩箭射入车厢之上的声音。一声叶叫,那头拉车的老黄牛前蹄一软,摔倒在地,数处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街道上的石板。
李世民和他的那群朋友武艺都不错,且人人身上不是挂着横刀就是挂着环刀,关健时刻表现也是不赖。一边抽刀格挡,一边快速的向四处躲闪。不过饶是如此,瞬间也有数人受伤,就连号称长安大侠的史万宝不及防之下,手臂上也中了一箭。
陈克复看着车上短小的黑sè弩箭,心里惯怒无比。之前的那些地痞居然是对方搞出来的烟雾,为的就是先把他们的警惕心降低。在他们以为没事之时,却突然埋伏杀出。更兼用的还全是弩箭,看那弩箭的样式,这绝对是军中的制式弩机射出的弩箭。
大隋虽然尚武,不禁横刀和软弓,但是铠甲和弩箭这两种却是严禁。不管是百姓还是世家大族,家中如果sī自囤积有十副铠甲或者是弩机以上者,就是谋反之罪。唯有军队之中,才有弩机,而洛阳城更是京都,就是陈克复这样的边将入京,所带来的铠甲武器也都随着亲兵留在了城外大营。
他们带进城的只有腰间的横刀,连陈克复自己的战马和武器都没有带入城中。可是现在却有人用弩机对付他,能在他刚入城就调用弩机对付他。看来对方是想要制他于死地了,而那些还没有现身的人用的是弩机,更兼能无声的埋伏在这,这些人十有*是军队。
东都城中能调动军队动他的,绝对不是那什么京都四公子能有的神通本领。
有一半的可能是那四公子后面的当家人对付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杨广要杀他。陈克复横刀出鞘,死死的注视着外面,眼前的情况既在他的预料之中,又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一轮弩箭雨过后,一个又一个的黑衣萦面武士从附近的店内杀出。大街之上一片混乱那此行人商贩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奔走呼号,惊叫连连。
程咬金等人各种靠着各种物体掠掩,通过手势不断的商议分配任务。
足有五六十黑衣人杀了出来,京城之中只要不是官方行动那么哪怕他们的势力后台再大,也必须速战速决。执掌京都安全的金吾卫巡街卫士众多,随时就能赶到。而且在不远处还有京城之中的羽林军、骁果军,shì卫亲军,这些兵马一旦出动,没有人能逃的掉。
“杀!“一声吼叫,陈克复这边的数十人也都手持横刀杀了出去。血花四溅,辽东小将们的强悍完全超乎了敌人的预料,在这样的街头短兵相接,他们根本不是这些百战余生的将领们的对手。一个又一个的黑衣武士倒地没一会泰琼他们已经重新聚拢起来,护卫着陈克复撤入了醉先楼之中。
长街之上马蹄声响起,金吾卫军到了。
洛阳城的皇城紫微宫两仪殿之中。
骁果军郎将司马德堪正单膝跪地,向杨广汇报最新情报。
“陈破军今日带一百三十余人穿过虎牢关,后来去了少室山。在山道之上和微服出宫的出云公主车驾碰上,陈破军当时和手下卫士射箭,其一箭射落双雁,却正好落入了公主马车之上。据护卫的卫士回报,那陈破军的卫士围住了公主车驾陈破军好像还曾对公主有无礼言行。”
杨广端坐在龙椅之上,白净的脸上却有些青灰之s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桌上的一份地图,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后来陈破军继续上山,却在半路之上碰到宇文述二子宇文智及、裴蕴之子裴锁、虞世基之了虞荣,来护儿之子来整四人带着家丁与长孙晨的儿子长孙无忌兄妹发生矛盾。正在争吵之时,陈破军赶到并出手他的人马痛打了宇文tún及等人,且连宇文智及等四人也全都挨了二十马鞭。”
杨广抬起头眉毛扬子扬,“哼,继续。”
“最新消息那已故的长孙晨之女将其父那把一箭双雕铁胎弓送于了陈克复。后来长孙无忌和一个儒生来入陈克复麾下,最后陈克复任命其二人为辽国公府shì郎和典卫一职。之后他们回到洛阳陈克复将亲卫战马武器都留在了城北大营。唐国公李渊二子李世民在城门外迎接。”
杨广点了点头问道,“听说陈破军与李渊之女就要完婚,知道婚期吗?”
“臣听唐国公提起过,说是明年正月初八的吉日。”
“嗯,联知道了。再加派人手密切关注陈破军的动向,他所有的动向我都要知道。”杨方沉着脸道。?
司马德堪忙点头,“臣领命!”
一名内shì官匆匆走了过来,“陛下,金吾卫将军杨威有急速晋见!““宣!“一身铠甲的金吾卫将军杨威走了进来,他属于皇族,所以担任了东都之中管理京城治安的金吾卫将军。此时他一头的汗水,满脸都是担忧。
“卿急着进宫求见有何事?”杨广看着这位皇族兄弟道,杨威年过半百,没资历、没威望,却正因为这此才让他放心让他担任了金吾卫一职。
“陛下,刚刚巡街军士发回消息,陈破军与其辽东军部下还有唐国公李渊之子等人在西市酒肆遇袭。先是两百余地痞大闹酒肆,结果被陈破军的部下教训了一顿。结果那些人刚离开,却又有一支黑衣méng面人马用弩箭袭击了陈克复等,并且还有最少三百人的黑衣武士围攻。”
杨威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敢抬,据手下送来的消息,那袭击的人马已经隐约能确定是京都中的禁卫军人马,而且他们动用的也全都是军中制式弩箭。陈破军是什么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知道这件事情十分棘手,不是皇帝下的密令,也必定是禁卫军的高级将领下的令。
“嘭!“杨广一掌拍在了桌上。
一双有些苍白的脸上,怒目圆睁!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行刺朝中重臣,更关健的是还动用了军中制式弩箭。他不在意陈克复的死活,哪怕就是死了,他也不一定会真的难过。他真正生气的是,这件事情所透lù出来的xìng质十分严重。有人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调到一支三百人的兵马并且使用弩箭行刺。那表示着,护卫着他安全的京都禁卫已经不再可靠。至少是有一部份,已经不再可靠。
虽然杨广一直对陈克复突然在辽东掌控大军,十分不放心。但是他也还没有到要杀掉陈克复的地步,他的想法是等辽东稳定后将陈克复调入朝中,那样就不用担心陈克复即好用又怕伤手。可是现在,却有人敢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出手。
“是谁干的?”杨广牙缝里冷冷的蹦出四个字。
杨威跪在地下,汗水不停的冒出,“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些黑衣人都是京都禁卫。
至于再详细的,一切还不清楚。”
“陈破军等人情况如何?那些刺客抓拿到了吗?”
“回陛下,臣入宫之时,金吾卫卫士已经赶过去了。目前听说陈破军一方只有几人受伤陈克复没有受伤。”
杨广起身走下熙台,轻轻踱着步伐,走到司马德堪面前,“司马德堪,此事可是你骁果军所为?”骁果军也属于禁卫之一,且人数不少,四万骁果军全都驻扎在皇城之中,是杨广最信任的禁卫。
司马德堪同样满是汗水,虽然他是统领骁果军的郎将。但是骁果军是皇帝亲卫其中有太多的勋贵子弟,甚至骁果军的统领有六七位之多。他虽然是最高的那个郎将但其它的几个郎将同样权利很大。他不敢保证,这件事情骁果军有没有参与进去。
“传联命令,封闭宫门,关闭京都城门。派出骁果军、羽林军、骁骑军出动,大索京师务必拿下所有的刺客。另传旨,宣宇文述、裴蕴、裴世矩、苏威、虞世基、陈克复、樊子盖即刻进宫。并传旨所有京城兵马,立刻戒严,关闭营门没有联的敕令兵符,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违者就地斩杀。速去!““臣遵旨!“司马和杨威都连忙告退。
不管这次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杨广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他要借这件事情,再一次的清洗。裴锁、来整、虞荣三人上次就曾加入过杨玄感叛军,今天的事情未必和他们没有关系。京城二十多万禁卫军中,有太多的勋责子弟在其中挂职或者掌权。前一段时间的清洗,他对付的都是边关大将,和一方大臣。现在,是时候清理禁卫军了。
而且在杨广的心中,他已经怀疑,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裴阀或者宇文间所为。宇文述执掌京城禁卫大权,上午他的儿子才被陈克复打了,下午陈克复就被禁卫军行刺,这个嫌疑太大,能逃干系。
而裴阀现在属于京城之中,仅次于宇文阀的势力,而且裴阀中的裴仁基率兵驻守在不远处的虎牢关。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现在就是禁卫军中任职,统领着数千人马。
宇文阀、裴阀过去不过是小阀,是在他杨广的支持下,才能成为如今大隋最有权势的门阀。过去他起用宇文述、裴蕴、虞世基等人,就是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关陇旧阀。
他一手将他们拉起,又让他们发展起了这么大的门阀势力,亲信党羽遍布朝中,为的就是帮他一起对付关陇旧阀。如今经过他父子两代皇帝的努力,那些关陇贵族集团大部份已经被清洗打压下去,剩下的也是如李渊等这样既亲信,又让他不觉得威胁的势力。
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杨广才正视到,原来的关陇旧阀已经失去了他们一手掠天的势力。过去渺小的这些新贵门阀,反而已经坐大了。鸟尽弓藏也好,过河拆桥也罢讲的无非就是一个平衡掣肘。
裴阀、宇文阀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让杨广警惕的界线,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打压一下的时候了。
轻轻的在殿中踱了一圈,杨广又走回了摒台之上,坐在龙椅上继续打量起眼前的一份地图来。这是陈克复不久前送来的,上面是他平定室韦之后,在室韦做的一系列军事动作。击败迁走所有室韦人,修建棱堡驻军,迁移各族人口在室韦草原上定居。而且让他一直盯着这张地图的是陈克复跟随地图而到的还有一份条陈。
在室韦继续增加兵马驻守,对东突厥形成战略牵制,让其无法放心的南顾。陈克复的这个条陈,完全是道出了他的心意。平定高句丽之后,他已经将目光对准了东突厥。现在他正努力用外交手段试图分化掣肘东突厥。但是从草原归来的裴世矩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好,东突厥已经太强大了。这是一头已经长成的狼,他们失去了最好的掣肘时机。
裴世矩告诉他,大隋和东突厥很有可能须一战来决定未来的关系。他有信心打赢东突厥,但也许那又会是一个征辽之战,谩长而艰难。而眼下陈克复却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机会,为他又增添了几分胜利的筹码。
“裴阀、宇文阀,是不是也暂时的扶持一把陈克复,将他扶持为陈阀,再让他们互相牵制掣肘?”。杨广看着那地图喃喃自语要想实现这个对东突厥的战略规划,只能交给一个信的过的将领。如果将陈克复从辽东调入室韦草原牵制突厥,就能放心的完成他的计划,又不用担心他无法掣肘。
只要陈克复没了辽东,哪怕陈克复在遥远的室韦草原再怎么折腾,他也不用担心。而且有陈克复顶在室韦草原,他也能安心的将辽东经营稳固。不过如此一来,陈克复却是无法回朝。呆在室韦的他,又如何帮他掣肘越来越树胀的宇文阀和裴阀?
如果调陈克复入朝那么以陈克复现在和宇文阀和裴阀的关系来看,他们绝对会成为不能相容的对手。陈克复就可以很好的在朝中掣肘隐隐有联合的裴阀和宇文阀。
一阵脚步声传来香风扑面,一位风韵无双的美人带着一队宫女走入殿中。
当先那位美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六年纪的样子,云髻高挽,发髻中插珠戴翠。一袭紫烟罗的宫装广袖长裙,走动之时如同仙子凌bō微步。
那美人脸如鸡白一般细腻光洁,长长的睫毛之下是一双灵动的眼睛。笔tǐng的瑶鼻上的额头间,贴着一片紫sè的花铜。一近杨广身边未语先微笑,如同玫瑰花瓣一样的嘴chún微微张开lù出里面两排细细的洁白贝齿。
声音一出口,却是婉转动听,“陛下,又在为国事操劳了,吃点点心吧,这是我刚刚做的挂花糕。”。
杨广起身,对着那美人微微一笑,伸手捉住那双玉手,“皇后怎么过来了,天气渐冷,你也要多注意保暖。”。
“臣妾适才好象听闻陛下动怒,不知道是何事情恼怒了陛下?”。那美人却正是杨广的皇后萧后,打小就养在宫中,也算的上是童养媳一般了。两人夫妻多年,算是最知心者。
“也没有什么事情,一点小事情。…”杨广笑了笑,最后又跟皇后说了下陈克复遇刺的事情,又说了说对宇文阀和裴阀的担忧。
萧后本就是公主出身,自小聪明,又是在宫中长大,对于这些事情也是十分了解。托腮想了一会道,“其实这事情也很简单,陛下想留陈克复在辽东室韦,却又想要留他在朝中掣肘宇文两阀。其余臣妾倒是有一两全之法。”。
“皇后快说与联听!…”杨广一听皇后居然有一个两全之法,不禁高兴的道。
“其实很简单,臣妾听闻那陈破军这次入京后将与唐国公李渊之女完婚。这李渊本也是陛下的表哥,且向来忠诚。陛下何不留下陈破军在室韦牵制突厥人,再在朝中扶持李渊牵制宇文两阀?李渊和陈破军分开,难以制衡两家。如果他们两家联手,那么却还是能掣肘于宇文阀和裴阀。”。
杨广一听,夫喜,“好,此计甚好。
陈破军加一个李渊,不算太强,但是用来制衡宇文阀和裴阀却是足够了。”。
这个计策虽然简单,不过杨广却是觉得十分合适。既将陈克复调离了辽东,省去了他的担忧。也能帮他牵制住突厥,让他对突厥的筹码又多了一分。更兼,还能帮他掣肘如今朝中势力越来越大的宇文阀和裴阀。这简直就是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第305章 御驾亲征
杨广对别人不放心,但是对于李渊却很放心。这个放心并不单单是因为李渊是他的表哥,关系到天下江山,不要说是一个表哥,就是李渊是他亲哥,他也同样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心于他。
真正让杨广放心的是,杨广自认为早看透了李渊。李渊七岁袭唐国公爵位,年轻之时也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公子哥。长得俊俏无比,更兼十分风流。但是后来外放为官,当了差不多快二十年的外官太守,可是政绩却十分的平庸,甚至属于中下的一类。后来调进京,先后担任了殿内少监、卫尉寺卿,可以说是表现十分平庸。
甚至后来因杨玄感叛乱,他临时给了李渊极大的权力,让他节制了关陇十一郡的兵马。那是一个巨大的权利,那时他也对李渊起了警惕心,不过李渊后来的表现让他放心了。手握十一郡兵马,结果也只是整日huā天酒地,不说整军备武,就是坐堂办公的时间都十分的少。
现在李渊担任河东慰抚大使,不过是帮他在河东监察百官罢了。
李渊出身关陇贵族,又是皇戚,本身却没什么能力,这样的条件让杨广十分看重。在他看来,李渊没能力没野心,但是本身的身份和家族的势力,却是能够在短期内壮大到和宇文阀、裴阀相制衡。他要的只是一个分走宇文阀、裴阀手中权利的人,并不是真正想扶持起一个野心之人。
有了杨广的命令,禁卫军、大理寺,京兆府都迅速出动,关闭城门,封闭宫门,各坊各市关门收铺军队官差挨家挨户搜捕清理。
而陈克复等人在金吾卫赶到之后,也是迅速的将那些黑衣人击败。
不过这些人却十分的狠,见事败居然全都服毒自尽。虽然最后通过尸体也能查出他们的身份,可是人死之后却再也不可能从他们和身份追查到其背后的指使之人。
“陛下,大理寺已经初步查清,参与行刺陈大人的三百名刺客全都是禁卫军,而且他们来自禁卫军各支部队既有骁果军也有羽林军,还能骁骑军,甚至连城外大营的外府番上府兵也有。三百人除大部被当场击毙以外,其余之人全部服毒自尽。所有人身份都已经确认最高军官不过是伙长,且这三百人大都是天下各地之普通百姓出身。”
紫微宫两仪宫之中,几十位大臣都已经召集进宫杨广端坐墀台之上。此时大理寺少卿,一名年过huā甲的老臣徐朗正向皇帝禀报最新情况。
陈克复、苏威、宇文述、裴蕴、裴世矩、虞世基六位挂有参掌朝政的大臣全都到齐,此时正坐在杨广近前的垫子之上。陈克复经过一场刺杀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安然的坐在那里。
事实上,当金吾卫快速赶到之后,陈克复就已经判断出,这绝对不是杨广要杀他。如果杨广要杀他,金吾卫不可能这么快赶到。推断出不是杨广要杀他后陈克复反而有些高兴起来。
不是杨广暗杀他,那么结果已经很简单了。不是宇文述就是裴蕴或者裴世矩但是不管是哪个,反正他陈克复一点事情没有。而经过这一事,他敢相信,他们这样的暗杀异己的行为肯定会触怒杨广。接下来的,肯定吃亏的不是他。说不定,他这次东都之行,接下来还会相当安全。
“着刑部、大理寺会同河南府共同追查此案,必须一个月内将事情真相探查清楚。”杨广扫视了一遍下面的大臣,冷冷的道。
几位被点到名的大臣心里也都有些数,这件案半估计最后只能是找些倒霉鬼来替死了。能出动这么多禁卫刺杀陈破军的人,又岂是好追究的。
杨广扫了他们一眼,早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不过他却没有说半句话,他要的不过是借这件事情来做文章。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无需知道。他是天子,做事讲的既不是律法,也不是公正公平。他讲的是势,制衡之道。哪怕这件事情真的跟宇文阀和裴阀没半点关系,
杨广也不会因此而放过他们。
“禁卫军乃朕身边亲卫,却做出此等行刺朝中重臣之事,实在是让朕失望至极。自即日起,禁卫军必需彻底清查。”一通雷霆之怒之后,宣旨官上殿宣旨。
“大隋皇帝令,除宇文述左翊卫大将军之职,调为兵部尚书。裴娄除御史台御史大夫职,调民部尚书。苏威除辽东慰抚大使、纳言,加封尚书左仆射。李渊除山西、河东慰扶大使,加封太原留守、纳言,参掌朝政。在室韦之地,新建对山、欠山、深末、完水四郡,除克复纳言、辽东留守,加封陈克复为尚书右仆射、对山、欠山、深末、完水四郡太守,兼知辽东、室韦十一郡军事。晋樊子盖辽东留守,左武卫大将军裴仁基为辽东副留守?”
长长的一封圣旨,一次xìng涉及了近百人的官职调动。最次也是正五品以上的文臣武将,这样的调动事先没有半点风声,让众臣都是大吃一惊。
对于朝中的大臣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地震。圣旨头一个就是宇文述,被免去了左翊卫大将军之职,改成了后部尚书。这相当于直接免去了他的掌兵权,今后京城的禁卫军再也不归他管。虽然还挂着一个参掌朝政的头衔,但谁都知道,这表示他在皇帝面前失宠了。
宇文述听旨谢恩之后,整个人一下子跨了下来。一张脸无比惨白,双目无神的坐在垫子之上。现在他的心中满是后悔与恐惧,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和他同样表情的还有裴蕴,御史大夫正三品,民部尚书却只有从三品。这是一个极其不好的信号,过去他执掌御史台,等于就是杨广手中的一把刀。如果看哪个不顺眼,他就会顺着杨广的意,指使御史弹劾那位官员。他就是杨广的狗,让他咬哪个,他就咬哪个。现在杨广却一下子不让他咬人了,他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新的御史台来咬自己了。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满头白发的苏威没有想到,自己被发配到了辽东之后,居然还能再次返回朝廷。而且居然还登上了左仆射之位,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宰相之位。他做过尚书右仆射、纳言,却从没有做过这个百官之首的左仆射之位。纵横大隋朝堂之上近三十年,他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登上这个位置。心中jī动的无以复加,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而匆匆进宫而来的李渊同样是jī动的嘴chún发抖,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他没有想到,这几年居然接连升官,从偏远之地的太守升到京城中枢,如今更是直接加上了纳言之外,还给了参掌朝政的大权、直接拜相。就连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是给了个不小的官职。从今天起,他就是朝廷的第七位参掌朝政,第四个挂有相位的宰相。
陈克复坐在那里看着众的或jī动或惊惶,心里却是五味俱陈。杨广给他加了个尚书右仆射,看似是升官了。可是却把他手中的辽东留守一职给免了,虽然还挂着知辽东、室韦十一郡的军事,可是却等于彻底的被从辽东撇开了。
从一方面讲化终于如愿的留在了辽东,可是却被从辽东赶到了更远的室韦。更加让他警惕的是,裴阀的裴仁基居然被调入辽东任辽东带留守,这让他十分的担忧。辽东本来就有了数位大将,如今又加一个,这无疑是杨广想要将他彻底从辽东摘出去。
杨广长身而起,让两名内shì将桌上的那副地图展示在众臣面前。
“破军可知朕让你继续留在室韦,而非马上调入京城辅佐朕的原因?”
陈克复行了一礼“陛下心是看过臣的条陈,让臣居于东突厥之北,以牵制东突厥之兵马,让其不敢妄自南下。”
“卿之奏表,朕阅后甚慰,有卿在,即是我大隋之长城也。”
“为大猜守土,为陛下守土,是臣之本份。”
杨广抚须笑了数声“君臣之交,贵在知心。卿有此意,朕心甚慰。如果朕让卿年后主动进攻东突厥,将其兵马北调,到时朕再御驾亲征,亲率大军自南面而伐突厥,卿可愿意为朕先锋?”
陈克复愣了一下,这突厥大草原无边无际,绵延万里,更兼得此时的突厥兵强马壮。放弃自己的城池要塞之优势、山11之险峻,却主动跑去草原和突厥人打仗,这不是扯蛋?更何况如今天下盗匪未平,杨广却又打算亲征,这岂不是自取灭亡?难道杨广真是打仗打上瘾了,而且居然还老想亲征。一想起他两次亲征高句丽的结果,陈克复都有眉头紧皱。
“陛下,突厥不是高句丽,要想打突厥在于后发置人,在守不在攻!”陈克复虽然巴不得杨广早点自取灭亡,不过也不愿意看着无数中原汉人再因杨广的意愿,而无辜的命丧草原。!。
第306章 连拜五相
杨广沉默良久,突然叹了一口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东突厥人之危害近在眼前,如果我大隋不能先一步将其打倒,让其反叛我大隋,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大隋和突厥之边境何止万里?万里边境,如何可守?朕曾听你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朕深感同意。”
杨广就不是一个能接受被动挨打的人,在他的眼中,突厥再强,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草原蛮族。他的心中,从未将突厥放到与大隋平等的地位,所以也从未将其当做一个平等的对手来看待。他只觉得,如果让突厥打进中原,那就会让他大失颜面。他要做的是千古一帝,要与秦皇汉武比齐,又岂能忍受一个小小的突厥打上门来。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陈克复想了想,还是劝解道“派军队去数千里之外作战,很难取得胜利。现在东突厥依仗军马的充足,怀着禽兽般的心肠,迁移如同群鸟飞翔,很难控制他们。我们得到它的土地也不能算开疆拓土,拥有了他的百姓也不能算强大,从上古起他们就不属于我们的百姓。隋军到几千里以外去争夺利益,那就会人马疲惫,敌人就会凭借全面的优势对付我们的弱点。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以分化拉拢之策破之。”
“卿有何策?”
“陛下,当初先皇面对强大的突厥,就是利用远交近攻、合弱制强之策,才能不断的削弱突厥的实力,保我大隋边境安宁。如今西突厥势弱,我大隋所忧者东突厥也。东突厥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管奚、嬃、铁勒等数十部。而如今,我们已经成功的将契计、室韦从东突厥人的手中拉了过来。契丹的阿地那成了我大隋的契丹王,室韦草原,也成了我对山四郡。陛下,只要继续如此下去,我们甚至不须动用大军,就能成功的制住突厥人。”
“裴爱卿之意如何?”杨广对着下面的裴世矩道。裴世矩是朝中最擅长外交之人,数十年来的各个对外策略基本都有他参与。当初打高句丽,就是他做的计划…。这个时候,杨广自然而然又想到了他。
裴世矩今日也是忧心忡忡,他刚从草原回来不久,没有想到一转眼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但陈克复平定了室韦,更兼得一回京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裴蕴的调职,已经说明了杨广对于裴阀的不满意。裴世矩和裴蕴虽然同姓裴,但实际上并不是一家,甚至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但是他们却因杨广的亲近而联盟到了一起,最后结成了裴阙,他们是休戚与共,一荣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看到皇帝问他,他已经不敢再去故意和陈克复唱反调了。
起身行了一礼,裴世矩站了起来“右仆射所言甚是,我大隋征高句丽,东突厥趁势崛起,确实对我大隋构成了严重威协。不过如今右仆射平定室韦,将我大隋兵马深入了东突厥之东北面。且又成功的将契丹拉入我大隋的怀抱,可以说,我们不但斩了东突厥之一臂,甚至已经对突厥完成了攻防转换。
现在我们的优势,已经足以威慑东突厥让其暂时不敢对我大隋妄动。只要接下来,再行那远交近攻、联弱制强之策,东突厥必然再次分裂,再不足惧矣。”
“东突厥可汗始毕可汗之弟统领奚、嬃诸部,陛下可以将宗室女以公主名义嫁与其,并策封其为南面可汗。另铁勒部这些年在北方也逐渐壮大,陛下同样可以嫁一宗室女,并策封其为北面可汗,如此东突厥则能一分为三。到时如果突厥内战起,则我大隋只须南北各派一支兵马深入草原,助其混战即可。如果一来,不管到时最后胜利的是谁,其必然实力大损,到时有我矢隋再收拢战败的一方驻守我隋之边境,那么突厥之患也将去也。”
裴世矩说的都是有可行xìng的策略,突厥人的统治和中原王朝不一样。他们是游牧民族,实行的是部落制。就和之前的契丹、室韦一样,他们名义上也是东突厥的臣属,但是他们却有自己的族长统领。
突厥汗只是所有诸部之中,最强大的一个部族,各部族之间反叛甚至自立十分常见,只要你有这个实力不惧突厥汗,那么就能自立。
之前大隋与西突厥、东突厥之间的大战便是如此,分化拉拢。现在的始毕可汗的父亲启民可汗,就是东突厥战败之后,在隋的扶持下上位的。而将宗室女以公主的名义嫁出去,正是表示联盟的最好办法。
杨广长身而起,走下墀台“二卿所言,崭当深思。芶以利国家,岂因生死避!朕常读史书,但见我中原王朝,数千年来,无不受外族欺侮,
每夜不能寐。朕自继位以来,不畏艰险,率兵西征、西巡、北巡、东征,所为何者?朕修运河、建东都所为又何者?朕为的是我华夏千秋万代,不希望有一天我华夏之族被四方蛮夷亡族灭种。唯有进取,唯有扩张,才是保证我中原华夏强大的保证。朕为这些,不惧人言。即日起,朕加再封陈克复为漠北道行军大元帅,统筹辽西、辽东、室韦、契丹、mòhé兵马,于东突厥之东北面,授予卿之战时临机决断之权。
另,即日起加封裴世矩为门下省纳言,全面负责各亲联盟一事。朕之意已决,有生之年,必须完全铲除突厥,望卿等全力而为!”
“臣等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克复和裴世矩两人忙跪倒谢恩,两人都是jī动不已。裴世矩jī动的是,这么多年了,他终于上升了一步,得到了他最期盼的纳言之位,从此名正言顺,也成了宰相。做为一个文臣,能拜相,这是他们最梦寐以求之事。而对于陈克复来说,他同样高兴,杨广为了他的大业,一高兴,临榆关以东,也就是长城山海关以外,所有的兵马都归他节制,室韦四郡、辽东七郡,这都是他本来已经节制了的。真正让他高兴的是,辽西的柳城郡、燕郡、辽东郡、辽西郡都划入了他的节制之中。这四郡之中的泸河、怀远、通定三镇都是军事重镇,屯有不少的兵马物资。
如此一来,陈克复就能在临榆关以东调动兵马,甚至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将兵马调动到临渝关前。而只要一旦夺下临榆关,那么陈克复面对的就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北平郡、渔阳郡、上谷郡、涿郡,连大运河也就在他们的脚下。陈克复一直以来,不敢提前起事,一来是因为兵马未准备好,二来觉得时机没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担心他一起事,要从辽东将兵马集结再出兵中原,到达天险临榆关前,他们就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而有这么长的时间,隋军早已经通过大运河调集兵马,将那天险临榆关给堵了起来。这是一个致命的危险,如果不能突破这道防线,冲入中原,那么被关在辽东的他们,将失去所有先机。到时拼的就是真正的实力,他陈克复自认为还没有实力和整个大隋兵马对抗。
现在得了辽西四郡,他就能掌握辽西四郡三镇兵马,甚至是将自己的心腹兵马调到辽西。现在他已经在收买辽东水师,在卑沙城还在秘密造舰。到时时机一到,一路正兵出北平郡,一路奇兵出山东,大势可期。
高兴之余,也还隐隐有些失落,杨广怎么就不把北平郡也交给自己,如此一来,连临榆关也就落入自己手中了。不过这样的好事,也只能梦中去想想了。杨广现在肯将这么大的权利交给自己,一来是因突厥的形势,二来也是因为辽东已经有足够份量的地方官员和亲王坐镇,特别是辽东的太守基本上都是能文能武,不差陈克复多少的旧阀老将。
接下来又商议了不少的事情,有裴世矩上陈和突厥二部联盟的详细事情,甚至有和亲公主的选择。后面又任免了一大批的官吏,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职务,主要都是对禁卫军中上层将领的对调。不过在有了之前的那一连串重要官职的调动,甚至是朝堂之上,一次拜了四相之后,众人也都没有什么惊讶的了。结果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快散会之前,杨广却又突然的发了一道任命,拜内史shì郎虞世基为内史令,正式升相。
一个非大朝会的议会,却一次xìng的调动了上千名文臣武将,更甚至是拜了五位宰相,这如何不让众臣吃惊。苏威拜尚书省左仆射,陈克复拜尚书省右仆射。李渊拜门下省纳言,裴世矩拜门下省纳言,虞世基拜内史省内史令。五人全都有参掌朝政的头衔,再加上这三省主官官职,他们五人就是真正的宰相。
七个参掌朝政,其中五个是宰相,唯有宇文述和裴蕴两人不但没有受到封赏,反而都调了他职。宇文述失了兵权,成了尚书省的属官,裴蕴也等于从御史台的主官,变成了陈克复和苏威的下属官员。众官员看着宇文述和裴蕴那死灰的脸,心中感叹,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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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京都清洗
殿内议事一结束,天已经黑了,杨广倒是不错,留下殿中的几十个大臣宫中有膳。期间萧皇后也出席了这顿便饭,有了皇帝和皇后在,众大臣一顿饭基本上吃的无比小心。
唯有陈克复是头一次看到萧后,但觉得这女人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般,美艳不可这方物。但举箸间细看,却发现她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透发着一种难言的优雅。一颦一笑之间,百媚顿生。但这种媚,却又不是那种烟视媚行,少了几分随意,却多了几分高贵端庄,让人心中生起那么一种只可远观,却不敢亵玩的心思。
饭是便饭,但在陈克复看起来,却是奢侈无比,每位大臣面前一张小几,各种山珍海味,水陆佳肴如同走马灯一样。那些年青漂亮的宫装少女,也不管吃没吃,每隔一会,就会撤走几上的玉盘,重新换上各种sè香味俱全,甚至许多看都没看过的菜肴。什么天鹅掌,鲸鱼肉,骆骆峰,白马肝、猩chún猫胎,熊掌sū,只差没有龙肝凤髓了。
陈克复来到大隋,这还是头一次来中原。以往呆在辽东,在军营之时,大多吃的是面饼,要是能再有碗肉汤那就算好的了。后来终于成了辽东的土皇帝了,拥有钱粮无数,可每天所吃的最多也不过是四五个菜。偶尔和军中将领小宴,也不过是多几个碗盘,什么大块牛羊肉,甚至是烤个全羊rǔ猪什么的,已经觉得是丰盛无比了。但是现在和杨广的这么一个便饭一比,还真跟自己就是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似的。
这样的一顿便饭,让陈克复想起了后世的那自助餐,不过他们这餐却是有人帮他端菜。好久没有偿过这么丰富美味菜肴的陈克复倒也不客气,不管是哪样鼻上来总是偿上几口,等一顿饭下来,其它的大臣都因小心还饿着肚子,却唯有陈克复已经大饱口腹之yù了。
吃过饭谢过恩杨广也就让宫中内shì送诸大臣出宫。一出宫禁,诸大臣总算觉得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何况伴的还是杨广这要的君。一个不好,就是如杨玄感他们一样要被千刀万剐,他们当初可是都被迫吃过杨玄感之弟的人肉。就算是如宇文述这样的天子近臣,得了数十年恩宠,如今不也一朝权丧。
“恭喜辽公高升!”
“恭喜陈公拜相!”
“贺喜唐公拜相青云直上!”
一出宫门,大臣们也开始给陈克复等人道喜起来。今天的情况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以后朝中就将以陈克复等五相最贵了。不过苏威一向是个老好人众人也不觉得杨广真的会对他有多倚仗,最多是看他资格老,让他占这首相位置罢了。真正说如今谁最贵那自然当属陈克复不但居右相之位,更是手握十五郡兵马,还加封为大元帅之职。
大隋行军元帅不过是八个,大元帅更是只有几个亲王担任过。这样的年青,这样的得宠让众臣也都忙不迭的过来攀下交情。
李渊笑着和众臣应和,走到陈克复的身边“破军,怎么今日刚一回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二郎这小子太不懂事了,我都让他去接了你后就回府中,府中早已经设宴准备为你接风,这小子居然还带你去什么酒楼。人没事吧?”
陈克复笑着对李渊行了一礼,一边是同殿为臣,且还都是宰相。
但是一边李渊却是他的准岳父,现在散了会,自然得行晚辈礼。今天李渊的突然高升拜相,让陈克复都惊讶了一把。不过他和那些官场沉浮了数十年的大臣眼光都差不多,看着杨广的安排就已经知道,杨广不过是把他和李渊拉起来掣肘已经坐大的宇文阆和裴阀罢了。
苏威和虞世基两人,苏威不过是个老油条,墙头草,杨广说一他不敢说二。特别是被扔去辽东一年之后,相信以后对杨广的话不会有半点异议。杨广用他为右相,不过立一木偶罢了,而且有他在,也不用将这最重要的右相位置授予他人。至于虞世基,虽然也是天子近臣,但是他的家族势力不强,且大多时候,都属于中间派,他更多的是站在辽王的后面,对于朝中争斗,一般都是不偏不左。
如此一来,五相里面,只有陈克复、裴世矩和李渊,不过李渊和陈克复又都是边疆委臣,并不在朝中理事。所以说来说去,杨广打压了裴阙、宇文阀,拉他们起来,却并不是要让他们来主政,不过是用来掣肘两阀罢了。要不然,裴世矩今天也不可能拜相。放宇文阀和裴阀在〖中〗央,却让陈东复、李渊在地方,这就是让他们互相掌肘看着李渊那笑眯眯的样子,陈克妾甚至有些妒忌他了,什么也不干,居然就能一路青云直上。
不但拜相,更是手握地方大权。他新封的太原留守之职,可比原先山西、河东慰大使的权利重多了。做慰抚大使不过相当于一个巡查御史,光有观察权,却没有直接的权利。
而现在的太原留守,却是直接坐镇太原。太原曾经是唐尧故地、战国名城、太原故国、北朝霸府、天王北都、中原北门、九边重镇“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杨广将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交给他坐镇,那是对他无比的信任。而且太原留守一职,因为太原是边关重镇,所以也统兵权,虽然不能直接调兵,但名义上,太原附近的兵马都归他节制。
陈克复羡慕无比,太原的位置上佳,不管是距离西京长安,还是东都洛阳,都不远。只要天下一乱,绝对是一个争夺天下的起兵好地方。
“唐公,我有负你的托负,没有照顾好玄霸!”陈克复有些低沉的道。对于李玄霸,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内疚。而且如今的情况,不管是杨广有意为之,还是事情的自然发展,他已经和裴阙甚至宇文阀娄到了对立面。这不是打了他们儿子的事情,而是他们已经出现了根本的利益之争。他现在需要李渊这个盟友,帮他再争取一些时间。
李渊叹了口气“这事情我听二郎说过了,四郎打小生病烧坏了脑子,向来比较笨拙。这事情也怪不了你,这就是他的命。看的出来,你对他们兄弟俩还是很照顾的,二郎回来后,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大变了样,成熟人,睿智了,我甚感欣慰。老天收走了我一个儿子,却又让我的另一个儿子更加的成熟、懂事。破军,你和三娘的吉日我定在了来年正月初八,你也是朝中重臣,过年完又得回漠北,所以时间有些紧,还请勿怪。和我一起回府吧,府中准备了宴席,为你接风。”当初他同意把女儿嫁给陈克复,不过是觉得陈克复一表人才,前途大好。更兼得他家中无甚长辈,正好适合有些任xìng的女儿,不用担心她嫁过去受气。可哪曾想,短短的时间,陈克复如今已经成了朝中重臣,甚至权势还在他之上。
“那恭敬不好从命,二郎还在我的府中,他和几个朋友受了点小
伤,我让他在我府中包扎,正好我先回府中叫上二郎一起。”李世民和他的那群朋友运气没有陈克复他们好,陈克复等人都是军中将领,所以虽然遇袭,最后并无人受伤。反倒是李世民、柴绍一伙,虽然也都勇武,可终究不是久经沙场,混战之中,基本上是人人带伤,李世民为照顾几个堂弟,背上也中了一刀,好在伤势不重。
“二郎不碍事吧?伤的重不重?”李渊一听李世民受伤,也是担忧的道。
“您老放心,一点皮外伤,既没伤筋动骨,也没有毁坏容貌,不耽误以后找个漂亮儿媳渊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一会我回府后让建成和元吉带马车来接称,在哪个府第?”
“就在宇文大将军府旁边!”
又和众人说了几句之后,陈克复反身回府,他来的时候匆忙,是坐杨广派去传旨的马车去的。此时回去,依然坐着宫中安排的车驾回去。一路上,陈克复发现,此时才不过是刚刚天黑,可是整个洛阳城却已经是禁严,店铺闭市,家家关门,一队队的禁卫在街道上巡逻。
甚至他一眼看到,街道之上除了禁卫军之外,居然有许多本来驻扎在河南府的外府上番府兵也已经进城。一队队铠甲式样明显和禁卫军不同,各坊各门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陈克复东都洛阳城中有三处府第,都是杨广历次所赐。而现在他落脚的这一处,却是最大最豪华的那处。乃是天子当初念其平定辽东之功,将原本楚国公杨素的府第赏赐给了他。
这处府第占地极广、奢侈无比,更是处于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是京中众多王公高官的集中处。马车一停,早有人上来帮他掀开马车帘子。陈克复跳下马车,却惊讶的发现,适才帮他掀帘子的却是一个身着紫袍,满头huā白头发之人,却是刚刚同在殿中议事的宇文述。!。
第309章 宗族势力
喝了宇文智及的茶,又和宇文述、宇文化及等聊了一会。陈克复也就起身告辞了。宇文述等人亲自送出府门,陈雷早已经带了马车在那里等着。
“感谢许公的茶,茶不错,告辞!“辽么慢走!”
陈克复和宇文述又聊了几句,踏上马车离开,赶去李渊府上。虽然喝了茶,他们也再回不到以前的盟友关系。今后他们还得在杨广面前,老实的扮演着自己的角sè。而且双方的利益冲突,也使的他们以后只能成为相对而立的对手,而不是朋友。今天的茶,不过是表示,他们会放弃那种杀伤力最强的手段,这也是宇文述担心陈克复最直接的报复。
陈克复是边关重将,手握十余万兵马,虽然远在辽东、室韦。但是宇文述相信,如果对方担心他还会遭受到刺杀,那么对方很有可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到时,就很有可能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这样的结果他们都不愿意。这杯茶的意义就是如此,达到一个妥协,不再使用这样jī烈的手段。
李渊的唐国公府和陈克复、宇文述他们的府第不在一个坊,相隔有数个坊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宅第。不过相比于陈克复的府第,却要低了一两个档次。盖因过去李渊虽然是皇戚,在大隋却算不是最有权势的那批人。看着李渊的唐国公府,陈克复笑了笑,以李渊如今的地位,哪怕他一年难的在东都住几天,相信半年之内,也肯定会搬到他的那一坊去。
原本只是李渊给陈克复的接风宴,没有想到李渊入了一次宫后,结果不但升了太原留守更是拜了相。这让府中上下jī动无比,直接又将宴会的规模升了一个档次,宴会的宾客更是又增添了许多。
等陈克复到时,发现唐国公府前人山人海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不但京城的王公贵族基本上都到达了,就是那些已经提前赶来京城的各地太守等地方大臣们也都来了。府前有一位管家带着几个帐户,还有十来个家丁正在收礼唱喝。
每到一位贵客递上请柬和礼物后,就会有一名唱礼官大声的唱喝。
今日连拜五相,但是苏威和陈克复之前已经是相国,这次不过是又往排名上提升了一点。而虞世基、裴世矩虽然也拜相但是他们之前也已经是参政,且今天并没有设宴。所以今日唯一设宴的李渊府,便一下子众官云集。谁都知道虽然李渊拜相后,并不会留在京都,但是有了陈克复这个节制十五郡大权、并握有十余万重兵的女婿支持李陈两家必然是今后朝中最显贵的。趁着这个时候来拉拢下关系,无疑是个好机会。
今夜虽然戒严,但是李渊府上大宴,请的又是百官,当然不会有人为难。非但如此禁卫军还派出了不少禁卫在门前站岗,帮着维持秩序。一下子将宴会规模扩大许多府中厨师人手不够,李建成直接派人往西市各大酒楼中,将他们的厨师小厮一并接来。更有舞馆乐坊,也派出子众多舞姬乐女前往唐国公府助兴。
收到请柬的官员并不太多,但是许多没有收到请柬的京官外臣,甚至是那些勋贵,还有京都之中凡是上了些台面的,都带着一车车的礼物巴巴的赶来。整个唐国公府外来赴宴送礼的人已经排出了足有两里多地。这使得金吾卫不得不特别加派人手,允许去唐国公府的客人们在戒严之夜出行。
送礼的人太多,管家不得不开了后huā园的侧门,让那些人往那里送礼物。后huā园的草地之上,一时间堆积了无数的礼物,各种各样的名贵书画,甚至是奇珍异宝,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大小箱笼,堆成了小山。
“开府仪同三司、辽国公、尚书右仆射、漠北道行军大元帅、节制辽西、辽东、室韦十五郡兵马,陈大帅到!送上金币一万枚,东海明珠一千颗!”
府门前,喝礼的司仪亢奋的高声喝道,仿佛陈克复的那份重重的礼物是送给他一样。府前的其它官员都无比的惊叹,一万枚金币啊,那可是相当于一万三千贯钱。一次出手就是万贯豪礼,这还不算上那同样价值万贯的一千颗东珠。
李世民早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此时和李建成、李元吉一起亲自站在府前迎宾。看到陈克复到了,三人都连忙迎了上来,李建成笑道“大帅怎么自来了,我们已经安排了车马在辽国公府去迎接的。”李世民和李元吉也上前叫了声姐夫。
陈克复的子拍李建成肩膀“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
李建成也跟着笑了笑,他是嫡长子,一心想的是如何安稳的继承父亲的爵位家族。他不需要建功立业,只要能安然接下整个家族就行。所以当初他没有留在辽东,而是跟在父亲身边。但是当李世民回到中原后,他敏感的看到那个过去有些幼稚的二弟成熟了太多,甚至他的优秀已经让他感到了些威协和不安。而造成这一切的无疑就是陈克复,陈克复的快速崛起让他震惊。虽然现在父亲也拜相,但是和陈克复相比却还差的多,所以李建成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和这个妹夫好好的搞好关系。他相信,只要有了这个妹夫的支持,将来的唐国公爵位,和唐国公府的一切都是他的。
李建成亲自带着陈克复进入府中,在大厅之中,李渊正和苏威、虞世基等先到的客人聊天。众人一看到陈克复来了,忙上前迎接,陈克复对李渊行了个晚辈礼“破军见过伯父!”这是一个家宴,李渊是他的准岳父,所以陈克复也只以晚辈矛讲日见。
“破军来的正好,我们正聊起你呢,不知长城县公何时到京啊?”长城县公是陈克复的父亲,过去的南陈皇太子深,他是河西栖罕郡太守,冬季的朝集也要参加。不过栖罕离东都足有近万里之遥,哪怕提前上路,赶到东都也需数月功夫,所以此时应当还在路上。李渊急切的想陈深到来,倒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交情。相反,陈克复要导李秀宁完婚,陈深这个男方家长不可能缺席。要不是因陈深一时半会到不了,李渊都想女儿越早完婚越好。如今的陈克复位高权重,谁知道他对当初那么匆忙定下的婚是怎么看的。
陈克复笑了笑“我已经收到家父的书信,他两月前就已经动身,应当到再有十来天的时间,就能赶到京都了。自小和家父相离,我也盼着能早日重逢相见。”“来了就好,你们的大婚可不能少了他啊。来,破军,我跟你介绍一些朋友,都是我李家人,你马上就要完婚了,以后这些可就是一家人了。今后,能照顾到的地方,还要照顾一下大家啊。”李渊笑着拉着陈克复走到大厅的另一角,那里站着几十个中年男人,大都华衣贵气,一看就都是勋贵世家出身。
李渊介绍一个,陈克复笑着上前行个礼,一圈下来,陈克复吓了一跳。这些居然全都是李渊的族人,有些关系远些的,可能有七八代才同祖,但是大多都是李渊的爷爷李虎的兄弟、或者是儿子的后人,这些都算是十分亲近的族人了。数量宠大,在这里的只能算是一小部份,还有大量的在天下各处为官。过去李浑被诛时,他的家族五品以上的官员有近两百人。李渊家族比起来要差的多,但是据陈克复看到的,李渊一族同样十分强大。
李渊在这族中,还不算是最直系正宗的那支,他的父亲只是李虎的第四个儿子。不过如今的这支李阙,却是李渊最为富贵,不但因为他和杨方是亲戚,同时也因他现在已经拜相,并且做到了辽东留守一职。不过这支李阙,原本从五品以上的官员也相当众多,属于之前京城之中李氏的第二大阀。不过上次李浑那支出事时,杨广虽然没有动李渊,却也将他们这阙中的不少官员贬职。
看到这么众多的李阙成员,陈克复也暗自惊叹,难怪杨广将李渊拉起来做裴阙、宇文阙的对手。因为李阙的基础强大,成员众多,有了李渊这个龙头之后,这支李阀就能迅速的整合成一支强大的力量,足以和如今势力宠大的宇文阙和裴阀对抗。
端着酒杯,陈克复不由的想起了陈氏一族,过去他一直没有联络过陈氏一族。他总觉得那些人和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如果也能将陈氏一族整合起来,也许这同样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据他所知,陈氏一族同样族人众多,就他父亲陈深当初就有十个已经封王的兄弟,还有十一个没有封王的兄弟。除了他的这些叔伯,
他祖父陈后主同样还有众多的兄弟及他们的儿孙。除了少数已经早逝的,还足有几百个陈氏子弟散落在大隋各处。有的和他父集一样做到了太守,有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散官,但这同样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也许,是到了动用他们的时候了。!。
第310章 红拂夜奔
李渊的宴会很热闹,热闹到陈东复有些不适应,不管他在哪,总会有一群接着一群,认识或者是不认识的人找上来没话找话。好在虽然金吾卫虽然给面子让李渊在戒严之时摆宴会,但宴会的时间也不能太晚。
在李府呆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那位未婚妻,他对于李秀宁唯一的印像还是那次在辽东之时,那次她还是女扮男装,身材苗条,脸庞清秀,谈吐不凡。如果不是历史之上李渊的大名,还有那带兵公主的名头吸引了他,他相信他早就悔婚了。
等到呆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看到李秀宁后,陈克复已经呆不下去了,正当他要起身告辞之时。管家却又迎来了一名通事舍人,那通事舍人还是那个老熟人黄英。
“恭喜唐国公拜相,恭喜陈大帅高升!”一进来,黄兴就笑着上前来贺喜。
虽然他级别不高,不过因是专门传旨的,所以大家对他也不敢轻视,笑着上前招呼。“黄大人怎么这么晚了捧场,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快,里面请。”“这我可当不起!”黄兴笑了笑,他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也不再客气“在下此来是有陛下的圣旨要传,这是传给唐公和辽公的,两位请准备接旨吧,这可是份恩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纳言、唐国公之第三女李秀宁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今开府仪同三司、
尚书右仆射、辽国公、漠北道行节大元帅、节制辽西、辽东、室韦十五郡兵马陈克复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李秀宁待宇闺中,与陈克复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陈克复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于大业十一年正月初八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李渊和陈克复两人跪下接旨谈恩,黄兴接圣旨交给李渊,笑着道“恭喜唐国公,能得陛下亲自赐婚,此乃天大的荣耀。也恭喜辽国公,圣眷恩隆!”其余的众宾客也都上前道喜,皇帝一般很少赐封,哪怕是公主和皇子的婚姻,一般也不会皇帝亲自下明旨赐婚。而如今陈克复与李渊之女的婚事,居然还劳动杨广亲自下旨赐婚,并且还要让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将一件sī事,上升到了朝廷大事上,足以显现,皇帝对于李陈两家是多么的看重。
这等于要通过这事,向所有人表明,李陈两家在朝堂,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正飞速上升,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哪怕当初宇文述及的第三子宇文士及娶了皇帝的女儿南阳公主,也只是按常礼操办,并没有进行过这样隆重的赐婚,和由礼部钦天监共同操办。
因为这道圣旨,陈克复又多留了半个时辰,接受了众多宾客的敬酒。等最后回到辽国公府时,陈克复都已经有些醉意薰薰了。回到府中,在婢女的服shì下洗了个热水澡,可陈克复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陌生的府第中,睡在陌生的chuáng上,甚至连那些府内的shì女们也全都是陌生的。
以往在辽东时,他的起居大多是由野丽纱服shì,偶尔也由契丹shì妾阿丽娜或者鞋鞠shì妾和玉兰服shì。起身来到庭院之中,后院之中,明月当空,甚至空中还有一缕缕桂huā的香气。闻着这缕桂香,他不由得想起了金胜曼公主。公主在三月他北上时就已经开始返回新罗,离开时,他知道公主是失望的。因为他曾答应公主帮她们一起夹击百济,但新罗和百济开战了半年,他只调动了两个营的兵马在百济的边境驻扎,却不曾派出一兵一卒进入百济境内。
想到公主,他不由的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上面满是阿拉伯数字,可是内容他却早已经熟悉无比。这是几天前在路上收到特勤司加急发来的密信。
密信的内容是新罗特勤司分部传送过来的,内容只有一件事情,金胜曼公主于十月初一诞下一名男婴。算算时间,公主回到新罗不过七个月,特勤司也没有发现公主有其它男人,那么,这个孩子是他的。
据传,公主给那个孩子起名金陈信。金陈信,却是包含了他和公主两人的姓在里面。
不管如何,这都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前世今生,两世为人,这都是头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居然会是和公主的。更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居然被带去了新罗,还能有再见的时候吗?看着当空明月,陈克复不由的想起了今天在宇文述府中见到的那个红衣女子。想那了那双明亮灵动的眼睛,当时她可是想与自己说些什么?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陈雷走进huā园,他拿着一件大氅帮陈克复披上。
“你怎么也还没睡?”“我是大帅的亲卫队正,如今远离辽东,白天又被人连番行刺,我又如何能睡着。幸好白天没事,要不我都不知道回去后,如何和辽东的毛伯他们交待。”陈雷有些歉意的道。
陈克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都是意外且不受控制的,这些是你无法预料的事情,你不用自责,我不是没事吗?”
陈雷也笑了下,他还那么年青,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陈家庄出来时的陈青“殿下,外面有一个人说要找您,披着皮风,戴着帽子,看不太清楚面貌,有些神神秘秘的,见还是不见?”
陈克复愣了一下,白天刚遇到接连刺杀,傍晚又被杨广加封给了许多权利。这突然又来了个神秘人半夜来见,他不由的来了些兴趣。
“你把她带到我的书房,我倒要看看要何方神圣!”
“大帅,要不要我在书房后面安排上弟兄?要不我去把程将军、
秦将军他们叫醒?”陈雷有些担心,半夜而来,又不肯通传姓名,还搞的这么神神秘秘,万一是个杀手怎么办?
陈克复笑了笑“白天几百个杀手都不能奈我何,现在不过是一个藏头lù尾之人,有何可怕。大家也累了一天了,一会你站在书房外候着就行。”坐在书房之中等了一会,陈雷已经将人带来。果然如同他所说,
那人头戴阔边风帽,身皮紫sè的大氅,将整个身体摭的严严实实。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的背上,却还背了一支huā布大包袱,如同要出远门的游人。陈克复仔细的打量了几遍,却还是从对方走路的样子之中,一眼看出,这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女人。
当她走近时,有一种淡淡的轻香袭来,就如同他在后huā园中闻到的桂huā香气。
陈克复没有说话,就那样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那个女人。
陈雷看着沉默的两人,也没有再停留,转身出了书房。
那女子看陈克复似乎没有主动说话的样子,轻轻的摘下头上的阔边风帽,又解开了身上的紫sè大氅,放下手中的huā布包袱。做完那些,她轻轻的甩了一下头发,将后面的头发拢至肩后。书房的灯光之下,一个窈窕淑女、双十佳人跃然而出。
陈克复将目光上移,赫然发现,这女子居然就是傍晚时在宇文述府上见过的那个红衣女子。不由的有些大感橡讶,他有猜测过来人的身份,有想过也许是特勤司的密探,也有可能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刺客杀手,甚至有可能是杨广派出的密使。可就是从没有想过,来的会是几个时辰前才刚刚有一面之缘的这个红衣女子。
看到陈克复惊讶的样子,那女子笑了笑“妾乃许国公府红拂女张出尘,今夜特来相投。”烛光之中,红拂女秀发蓬松,明眸皓齿,如三春水mì桃似的鲜灵。那身红装之下紧致的身躯,让陈克复觉得她是一个暗夜之中的精灵。带着无限的魅huò,让他觉得自己是醉在梦中。
看到陈克复那有些疑huò的样子,她上前几步,屈身行礼一拜”“妾本是这府第原主人楚国公杨素大人的歌伎,以往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后来楚国公亡,又跟随了他的儿子杨玄感,亲眼见证了他谋划反叛。他事败之后,这处府宅被抄没,妾也被来抄家的宇文述给带回了许国公府。这些年,妾阅人无数,但从没有一个人如公子这般。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楚国公杨素身上的权谋,看到了杨玄感的野心,看到了宇文述的隐忍。妾敢预测,公子他日定能荣登九王。妾似丝箩不能独生,一心依托于参天大树,以了平生之愿,不原平平凡凡的做一辈子歌伎,所以今夜特来相投。
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妾之出身,将妾拒之门外。!。
第311章 婉转承欢
一语中的,陈东复感觉在她的面前,如同没有穿衣服一般。自己的一切都被她知道了,如果是一个熟悉的人,陈克复觉得很正常。毕竟一个人心中所想,虽然隐秘,但平时的行为动作总会透lù出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是有心人,还是能知道一些的。
可是眼前这美丽佳人,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前才有过一面之缘,他们甚至连一句对话也没有,有的只是几次眼神的碰撞。可就是如此,她居然能将他心中最隐秘的所想,一语轻轻的道了出来。
陈克复差点克制不住自己站了起来,不过最后他还是坐在那里轻轻笑了笑“是许国公派你来这么说的吗?如果是的话,那许国公太小
看我了,想用这种手段陷害于我,那只是对他自己的侮辱。”
红拂女起身又走前几步,轻轻拉起陈克复的手放在手中“公子看着妾的眼睛,人会说谎,可是眼睛不会说谎,再高明的谎言,眼睛也会出卖。妾知道公子担心什么,不过妾刚才的话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宇文述年迈昏庸,整日所想的不过是金银财宝,富贵权势,他根本不会知道,公子早已经志在天下。”
陈克复感受着她那nèn滑的玉手在握,凝视着她那灵动的明媚大眼,那双眼睛就如同一汪秋水,更如同一个黑洞,试图将他整个人吸入其中。他看了许久,可看不出丝毫谎言的样子。
良久,陈克复笑了笑“你乃许国公府之人,为何却要sī自逃出,为何不先通知于我,然后我再向许国公要人,这岂不更好?”
佳人倩笑“宇文述不过是芶延残喘,行将就木,不足畏也!他府中姬妾时常有人溜走,他也无心过于追究,何况许国公府中shì女多如牛毛,少妾一人不会在意,所以大胆前来,请公子不要担心!但是如果是公子向他索要,妾敢保证他定会先将妾处死。我虽跟随他时间不长,
却知道此人最是狠辣无情。去岁,李浑一阙被诛,起因就是宇文述一次酒后向李浑的要求,当年宇文述帮李浑从他侄子手中谋夺到了国公之位,李浑许诺每年封地一半的税赋赠于宇文述。结果后来食言,宇文述一直怀恨在心,并且因那些酒后争执过后,就向皇帝诬告其谋反一事。所以妾可以逃,却不可以要求公子去要人。”
陈克复仔细打量红拂女,见她肌肤细nèn,面带红晕,仪态从容,嘘气如兰,羞怯中不失果敢之气,陈克复心中甚喜,但又想到自己的情况,他现在处于辽东,但却在谋划着复国,眼看着战火就要燃起,从此成败不定,那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家,深怕愧对红颜,委屈她的一片真情。
“可我远居偏伫之室韦,而且你也知道,我正走在一条艰难的道路之上,谁也不知道今后会是什么样子,你跟随我可能得不到你想要的幸福”佳人伸出一根葱白玉指,轻轻的堵在他的嘴上“既然来投公子,就已深思熟虑,今后天涯海角,妾愿患难相随,一片诚心,苍天可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在辽东已有三房shì妾,且明年正月即将娶唐国公三女儿为妻,你跟随于我,我无法给于你太多。”陈克复最后还是说道。李渊的女儿他是一定要娶的,这关系到太多。哪怕他不在意多一个盟友,他也不愿意马上多一个敌人。
张出尘轻移莲步,跨坐于陈克复的双tuǐ之上,低下臻首,那如玫暧J
huā瓣一样的嘴chún轻轻的覆盖偻了陈克复的双chún。
如兰一样的香气传入他的鼻中,让人感觉一解炫晕。一条丁香小
舌轻轻的在他的chún上一划…,陈克复感觉自己的心跳立即加快了几分。
“什么也不要多说,妾既选择于你,自然早想好了一切。妾只是不愿意如此平凡的渡过这一生,妾如同于丝罗,哪怕注定此生只能攀附于树上,妾也要自己选择,攀附于公子这颗注定将成为参天之树上。”
细细低喃过后,红拂女的眼睛之中已经泛起水雾,两腮之上一片潮红,她轻轻闭上mí离的双眼,再次俯下臻首,将那红chún覆盖上陈克复的chún上。
再说什么,那就是破坏气氛。陈克复一把搂住红拂女,伸出舌抵开那两排如玉贝齿,追逐纠缠着那条丁香小舌。红拂女自小江奄长大,身上都是江南女子的灵xìng聪慧。只因后来陈朝国灭,身为官宦之后的她最后也被贬为歌伎带到长安,自小送入乐坊。最后更是被送入了楚国公杨素的府中,杨素死,又成了杨玄感的歌伎,杨玄感灭,又成了宇文述的歌伎。
这样一个天香国sè,甚至是沉鱼落雁的美人,只因她有一个让他们都看不起和身份。这些年来,一直只能执着一柄红拂尘,做着一名歌伎shì女,甚至连宇文智及那些喜欢出去调戏民家fù女的纨绔子,都没有人愿意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在他们的眼中,这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歌伎,远不如那些外面的良家女子来的刺jī。
一通的的热wěn,陈克复一把将美人横腰把起,放在了书〖房〗中休息的卧榻之上。
这一刻,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但有的是相知相慕,便由他们自作主张,成为一对恩爱夫妻。陈克复轻轻的解开那红sè的纱衣,褪下纱衣,下面是一抹粉sè的抹xiōng被高高的撑起。
“公子,请吹灯!”
张出尘此时早已经mí离觉醉,面sè潮红,长久的一个wěn,让她呼吸急促,呼气如兰。这是她的第一次,虽然早听过其它的歌伎姐妹说过之男女交合之事,但是真的到了自己,却感觉那么的紧张无措。
陈楔复轻轻的解开腰带,将自己的锦袍脱落,对着佳人轻轻一笑“我就愿意这样看着你,看着你一点点的被多吃掉。你不知道,在灯下的你,是多么的漂亮,多么的让我心dàng神移。我就要,让你清楚的看着我,看着我们的结合!这是幸福美妙的一刻!”
红拂女羞涩的转过头,轻轻的闭上了美目,一双葱白玉手轻轻的搭在了陈克复那健壮的xiōng前,轻轻的扶mō着,更像是在轻轻的挑逗,发出急切的邀请。
红烛高照,一对男女却沉浸在了爱河之中。
“嗯,的一声轻咛,佳人眉头轻轻一皱,抱在陈克复背上的手,不由得收紧,使劲一抓,长长的指甲划过,在上面留下了两行爱的印记。
那一下,陈克复也感受到了,这是一次受的开启,这也是让男人骄傲的事情。陈克复低下头,停缓了动作,轻轻的将很有舌头tiǎn着她的耳垂。
那sū麻的感觉,让那痛楚一下子减轻了许多,整个人麻麻痒痒的,让佳人不由的在身上婉转扭动。那婉转更像是在邀请,表提示着她已经再次准备好了一切。陈克复微微笑了笑,抱着美人一个翻身,将她置于身上。
“宝贝,你来。”说着陈克复双手有力的撑起美人的身子,美人如同骑马一般的跨坐于上。对于一个头一次经历这神圣又神秘一刻的女人来说,这是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一夜。而陈克复的动作,让她更是羞涩不已,她从没有想过,在男是天,女是地的世界中,女人居然还能这样。
“公子,妾,妾怎么能在上面呢!”那声音即是羞涩,又充满了些剩jī感。
陈克复微微一笑,有些恶作剧般的向上轻轻一顶,美人“啊,的一声惊呼出口,随着而来的是一种充实麻痒的感觉传上来。一双大手也不老实的从那细腻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间,一路轻轻上移,最后来到了她那tǐng拨之上。那就如同两座高高的山峰,充满了yòuhuò和弹xìng。轻轻的揉捏几下,佳人不受控制的轻呼出声,羞涩不已的紧咬下chún。似要报复一般,她也轻轻的扭动了一下丰满紧翘的tún。
那种让人销hún的感觉自下而上传来,陈克复也不由得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听到陈克复的声音,美人如同受到了最好的鼓励一般,以双手撑在陈克复那布满了八块肌肉的小腹上,开始试验一般的轻轻的移动。
“对,宝贝,就是这样,继续!”陈克复舒服的出声,赞美道。
静静的书房之中,墙上倒映出两人那充满了yòuhuò的影子。红拂轻轻摇动几下,终于感受到那种让人又酸又麻的感觉,看着陈克复在下面嘴角扬起的那抹笑意,让她不由觉得jiāo羞无比。她转过玉颈,对着数步外的红烛,深深的吹出一口香气,那不停燃着的红烛终于呼的一下灭了。
书房之中一下子变得漆黑无比,只有窗前有几缕月光偷偷的溜进来观看。
“啊,的又是一声美人jiāo呼,陈克复已经翻身而上,将美人压在子身下。jiāo喘嘘嘘,美人在身下婉转承欢!!。
第312章 公主怀春
紫微宫内宫两仪殿两侧,就是寝区,这里是皇帝、嫔妃和那些未出宫居住的皇子公主们的居住区。这里也紧靠着西内苑,那里是漂亮的御huā园,往日里那就是出云公主最喜欢去的地方。在那里,甚至有一小
片园莆是公主亲自栽培照料的。
只不过现在公主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再去过那里了,此时出云宫主正呆在自己的出云宫之中。出云宫虽然号为宫名,但其实并不是很大,只是一个比较大一些的huā苑。出云宫以往总是最欢乐的所在,几十名宫女和出云公主居住于此,整日里总有许多好玩的事情。
公主年不过十五,却正是爱玩的年纪,但是公主不同于京都中许多贵族豪门中的女子,公主的爱玩只限于dàngdàng秋千,追捕蝴蝶,养些huā鸟虫鱼。不过自那里在少林室上香回来之后,就很少再看到公主的笑意了。
每日里也不再去西内苑照看huā草,只是呆在宫中看着窗前的那个大鸟笼,那里面将着那两只从少室山带回来的大雁。
如果公主没有看鸟,那一定是在寝宫的chuáng上看着那支箭。
“出云公主呢?”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一名宫装少fù穿着广袖长袍的淡蓝sè宫装走进出云宫。
两名站在门前的宫女忙上前行了一个礼“回公主的话,公主正在房内!”
来的却正是出云宫中的姐姐,杨广的长女南阳公主。南阳公主早已经嫁给了宇文述的三子宇文士及,南阳公主和出云公主长的有些像,但是两人年纪相差却足有十岁,而且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是南阳公主美貌且xìng格温和,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理。宇文述的三个儿子,打小的时候基实都差不多都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游dàng公子。
可是南阳公主嫁给了宇文士及之后,虽然没有利用自己的公主身份压制老公,可却成功用她的温文尔雅将宇文士及给劝诫好了。如今的宇文士及早已经没有了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那种不堪。
南阳公主摇了摇头,她虽然早已经出宫嫁人但是却十分得杨广喜爱,能随时进宫。她知道这个妹妹一定又在屋里拿着那支箭发呆了,
这个妹妹出生之前母亲就已经死了。是她母亲死后才生,所以才有这个出云的名号。但也正因此这个妹妹自小就更得所有人的宠爱。
不但父亲宠爱他,就是萧皇后也将她视若已出,就连南阳公主自小也一直带着她,直到出宫嫁人。
她看过那支箭也看过那对大雁,甚至也听宫女明月讲过那天的事情。她知道,那个男子打动了妹妹的心。而她还知道的是那个男子就是陈破军,妹妹虽然爱慕相思于他,但他们却不可能有结果。原因就在于陈克复已经和唐国公李渊之女订婚且连皇上也已经在前些天下了赐婚旨意。
陈克复既已订婚那么身为皇帝之女的出云公主自然再不可能嫁给陈克复。虽然他是皇帝的女儿,可也不能和大臣的女儿抢老公,更何况那大臣还是如今刚刚拜相的唐国公李渊。
南阳公主隐隐的劝了一次公主,可是出云公主就如同那些huā季中的少女一样,无可救药的坠入了相思之中而且还是单相识。听到脚步声传过来,出云公主脸一红急忙将那支早已经被她抚mō过千万次的银sè小箭藏在了锦被之下。
南阳公主清楚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过只是叹息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那一天陈克复被宇文述请回府中时,她在后面偷偷的看了几眼,发现这个陈克复确实有mí倒那些年轻姑娘们的魅力。就是她自己,她也承认,陈克复十分的让人着mí。可她更知道,出云公主对于这样不可能有结果的相思越厉害,最后也越难自拨。
轻轻抓起妹妹的手放在手中,南阳笑了笑“又在想他吗?”
出云公主脸上一红,有些羞涩的转过头去“姐姐你说什么呢!”
“你知道吗?她再过些日子,就要和唐国公府的三小姐大婚了。
那三小姐我见过,长的英姿飒爽,十分美丽大方,而且能骑善射”
出云公主脸sè一白,扭到一边的脸上一下子冷了下来,眼中甚至泛起了雾水。“姐姐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有些身体不适,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你这又是何苦呢,傻丫头,父皇和母后都己经知道了。但是你知道吗?父皇己经于数日前亲自下了圣旨,对陈克复和李秀宁赐婚,并且让礼部和钦天监共同操办婚礼。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父皇已经下了决心,你不会再有半点机会了。陈破军是很优秀,可那不属于你。
小妹,你醒醒,早晚有一天,你也要和姐姐一样,嫁为人fù。姐姐当初嫁给你姐夫时,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现在不也还过的很开心吗?当你们再有了孩子,你才会发现,原本你的生命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姐姐,你能让我清静一下吗?我不想听这些,我不要嫁给别人,我…我就要嫁给他。如果不能嫁给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也云公主有些失控的大声喊道。
南阳公主无奈的将出云公主搂进怀中,出云公主再也控制不住在,在她的怀中失声哭泣。初恋是美好的,可暗恋却又是痛苦的,哪怕她是一个最受宠爱的公主,面对爱情的时候,也只能和普通凡人一样。
初冬的太阳如同一个小火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昏昏yù睡。李世民一大早就起了chuáng,牵上了他的战马,带着几个家丁带着一份精心挑选的礼物赶去辽国公府。
表面上他是去拜会他的姐夫陈克复,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想再见到一眼那个让他这些日子以来失hún落魄的佳人。自那日在城门处的一见,让他再也忘记不了她的那一颦一笑。没有半鼻来由的,他就如同被一支箭瞬间击中了xiōng口。他知道那佳人名叫长孙无垢,现在就和他哥寄居于辽国公府,听说等年后就要搬去辽东。
他无法想象,一旦他去了辽东之后,他将要怎么办。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虽然还没有娶亲,也没有shì妾,可他早已经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雏。他有过女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一次两次。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同长孙一样,带给他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让人无时无刻度都会思念的感觉。她算不上他见过的最美丽女子,但就是这么一个女子,他却被她所深深吸引。
辽国公府现在没有女主人,陈克复也没有带来妾shì,所以巨大府第之中,陈克复将长孙无垢兄妹俩就安排在东边的一处跨院之中,西边的后院之中,则安排着红拂女,除了几个拨过去的婢女和陈雷外,整个府中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主公已经又多了一个美妾。
李世民最近基本算是天天要来,每次都能找来各种理由,不过可惜的是,来了许多次他都没有碰到长孙无垢。不过就在昨天,他已经终于打听到了,长孙无垢就住在东边的一处跨院之中。而在那旁边,则住着程咬金和秦叔宝两人。
到了府中,他先去了书房犴会了一下陈克复,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说要去找程咬金和秦叔宝切磋一下武艺。看着远去的背影,陈克复都不由的有些疑huò,他刚到东都之时,李世民看他的眼神之中,表面带着热情,里面却是冷漠。而最近李世民的表现,却让他疑huò了,如果李世民真如他先前看到的那样,可为何却这么勤快的跑他府上来?摇了摇头,陈克复也不再去管这事,继续看着手上的特勤司传来的密信。
李世民别了陈克复,直奔东跨院,他早就将这个小院打听的清清楚楚。看着那紧闭的院门,他有些心跳加快,整了整衣裳,又揉了揉脸,长呼一口气之后,他走上前去,轻轻的将门推开。
门一打开,院中一个美丽的倩影正在背对着他,在墙边的一架秋千之上捧着一本书观看。她看的是那么的专注,是那么的出神,以至于当他进入了小院,她都毫无感觉。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给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金sè,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嘴角微微的扬起,lù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李世民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他的脸jī动的满脸通红。他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仿佛想直接跨越十几步的距离,将那美丽的少女拥在怀中,紧紧拥抱,永不分开。
“李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吗?”一道话语声将他从那如梦一般的状态下惊醒。李世民有些慌乱的回过头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长孙无忌居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正用有些疑huò的神情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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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纨绔火拼
李世民感觉自己此刻心中所有的一切,都被长孙无忌看的清清楚楚,这让他感觉万分的尴尬。而且长孙无忌对他那略显冷漠的语气,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在下,在下来找知节兄和叔宝兄,可能我记错地方了,他们告诉我说是在这里的。”李世民强自镇定,干笑着道。
长孙无忌淡淡一笑,刚才李世民呆立于门前,双目紧紧注视着妹妹的样子早已经落入了他的眼中。甚至他清楚的知道,那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到这边的声响,那秋千之上正看着书的少女终于抬起头,看向这边。
“哥,你回来了!”长孙无垢欢快的跳下秋千,向门边走来。
长孙无忌对着妹妹笑了一下“这是唐国公府的二公子李世民,上次我们见过了,他来找知节兄和叔宝兄。”佳人对着李世民展颜一笑,如huā一般灿烂,伸出葱白玉手往旁边一指”“程大哥和秦大哥住左边那个院子,不过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出城溜马去了,估计一会才能回来。我给你们倒杯茶吧,你可以在这先等着。”三人走进小院,在院中的杏树下石桌边安坐,少女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倒茶。李世民目光看向那书,却并不是论语诗经一类的经书,而是一本如今颇为流传的话本。对于在辽东呆过的人来说,谁都知道如今京都流传的这些话本乃是辽东传来,他仔细的一看,却是一本“陈破军征东”这书他看过,讲的就是陈克复和他们在辽东的故事,不过就是有不少地方夸张了些。
“长孙小姐也看这书吗?这书最近在东都确实很流行的,连我三姐也从那西市新开的那家新华书店买了许多这样的书呢。”看着长孙无忌似乎并不想说话的样子,李世民只好主动找话题,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长孙无垢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笑着坐在哥哥身旁“真的吗?这书真好看,金戈铁马,沙场纵横,大丈夫当如是也!陈大帅太厉害了,我从没有想过,原来当初他留在辽东时,会是那么的艰险。”少女手托着腮,眼神看向天空的白云,目光中充满了对书中所描述的陈克复的英雄形象的神往与崇拜。
看到少女的样子,李世民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堵,低头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那时我也在辽东!”
佳人听后却十分jī动,将目光直直的看向他,有些急促的道“真的吗?那你能和我说说当初辽东的情况吗?快和我说说,当时陈大帅是如何就凭着一万人,却趁夜攻下了号称辽东第一要塞的辽阳城的?我找程大哥和秦大哥也问过,可惜他们说他们是后来才跟着张大帅入辽的,那些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李世民看着那少女jī动的样子,心里却失落无比,眼前这佳人要听的却是陈克复的故事,而不是他的故事。他干笑几声,喝了一口茶,然后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和少女讲起当初辽东的战事来。其中有几次他将话题引到他所统领的陌刀军身上,可惜少女虽然也很好奇,却明显更想听的是陈克复的故事,几次又出声打断了他。
长孙无忌坐在那里只是一言不发,低头品着茶,似乎那茶是什么天下极品之茶一般。只是偶尔间的一个目光扫过,却让李世民觉得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都被他所知道。
时间慢慢流淌,小院中不时的响起如银铃一般的少女欢笑声,只可惜这笑声却不是为他而开。当院外终于传来了程咬金那熟悉的大嗓门时,李世民终于即高兴却又些不舍的站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啊,多谢长孙兄和长孙小姐的香茶,太谢谢了。程兄和秦兄已经回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找他们,今日就不再打扰了,改日再带上礼物来正式拜访,告辞!”说完不等两人的回礼,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
院。出了小院,看到程咬金和秦叔宝两人,他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回家的一路上,李世民都有些失hún落魄,他都不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门前的。正要进府,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二郎,你今天去哪了,找你半天都没找到,不是说好一起去喝酒的嘛。
刚还说不等你了,没想到你就回来了,正好一起去!”李世民抬头一看,却正是自家的兄弟李孝恭、李道宗、李道玄还有柴绍和史万宝等一群朋友。
“好,喝酒去,说好,嘻们不醉不归!”李世民大笑几声,拉起柴绍就又往外走。
一行人出了府门,直接赶去了西市的高升酒楼。
“店家,给我们来你们最烈的三勒浆美酒,给我们先来上十坛,再叫上最漂亮的胡女,再叫几个琵琶歌女来助兴。只要让爷今天尽兴了,爷赏你们一百个金币!、,一进包厢,李世民解下腰间钱袋,啪的拍在了桌上。
听着那辽东金币的悦耳碰撞声,酒肆老板那肥胖的脸都挤成了一团,看着眼前这些华衣公子,老板也知道今天走了横运了。一百个辽东金币,这么多的钱都差不多能将他的这间酒肆盘走了。
“各位公子爷请稍等,我们马上给您上最好的三勒浆,叫最好的胡女歌伎!”店老板低头哈腰连连拍xiōng保证。
李世民的豪爽,也让柴绍等这些朋友们高兴无比,并没有人注意到,今天的李世民与往日有什么不同。酒不醉人人自醉,有心事的人喝酒,那喝的就是闷酒。不用好友相劝,李世民酒到杯干,来都不拒。
有了他的带头,其它人自然也是喝的兴起,那最烈的三勒浆二十来个就喝了差不多二十坛,差不多一人一小坛。
喝到后面,众人已经都差不多醉了,合着那歌伎的拍子,在包厢中纵情歌唱跳舞。只是那歌声却是不免有些吓人,鬼哭狼嚎,声惊四座。
“嚎丧呢嚎!不知道你家大爷等在这边喝酒吗?竟然如此扫爷的酒兴?赶紧滚蛋,今日算你们走运,爷不和你们计较!”正高兴之时,却突然听到旁边不过处传来几声尖锐的骂声。
李世民一把推开身边的歌伎,伸脚直接踹翻了跟前的酒桌,抄起两个酒坛就踢开了包厢的门,边晃dàng着前行边大怒道“本公子倒要看看,是谁敢称我的爷爷?”
他一带头,后面的二十来已经半醉半醒的少年公子们,全都抄着酒坛一拥而上。
整个高升酒楼的二楼,只有两个大号的包厢,相隔不过十余步。
李世民循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包间,一脚下去,那包间的门就踹了开来。
“哪个孙子居然敢踹你爷爷的门?”包间之中传出几声愤怒的骂声。
“你李爷爷我!”
李世民等人涌进包厢,两边三四十人一下子相对面视。
“是你们!”
数声惊呼同时响起,包厢之中,并不是别人,却是相互间早就认识的熟人。那里面坐着的正是京都四公子,还有一群往日跟随他们的世家公子哥们。
宇文智及等人最近倒霉透顶,原本不过是裴销看上了长孙无垢,哪知后面却惹上了一个陈克复。在少室山被狠揍一顿不说,最后还居然引发了朝中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四人各自回家被狠狠责罚禁足不说,连带着他们身上的各种闲散职位也没有了。
而且还连累了各种家族,特别是宇文家和裴家,两家老头子更是直接被贬官失势。
这次在家熬了许多天后,今日终于是有机会出府,失意无比的宇文智及等人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过份的胡作非为。四人只好约上七八往日好友,来这酒楼之中买醉,哪曾想,连喝个酒最后都还碰上了李世民等一群人。唐国公李渊最近得势,升官拜相,更是和陈克复联姻,还被皇帝新自赐婚,无比荣耀。但却也让宇文智及等人恨乌及乌,对李世民等人也恨起来。
要是换了往日,宇文智及等人又岂会怕个李世民,不过前些日子才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再给家中惹事,裴销起身扔下酒杯“这什么劣酒,没有半分酒味,咱们换一家酒楼继续!”说完拉了下宇文智及,就往外走。
宇文智及也知道此时不能再和李家子弟出什么纷争,有些恨恨的道“走,去天香坊,哥哥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他们不想惹事,不过堵在门前的李世民这个时候却不愿意放他们走。眼看着带头的裴销已经走到身前,李世民突然将手中的酒坛往他的头上一砸,怒喝一声“就你这个怂样,也想打长孙的主意?兄弟们,给我上,打死打残我李二郎负责一!”
噼噼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两边三四十人在包厢之中混战成一团,酒坛、桌子,各榫各样的物品都是武器。两边都喝了不少的酒,
如同被引燃的火药,一旦点燃,瞬间爆发。!。
第314章 帝王权谋
紫微宫两仪殿,这里是皇帝平日和挂有参掌朝政犬臣们议政之所在,偶尔也会接见一些大臣。
此时倘大的殿中,只有皇帝杨广和骁果军郎将司马德堪两人,其余的内shì都远远的站在数十步外。
“陛下,臣刚刚接到消息,唐国公李渊二子李世民及二十余位李氏子弟,及太子千牛备身柴绍、游侠史万宝,于谨之孙于志宁正和宇文智及裴销、来整、虞荣等十几个勋贵子弟斗殴!金吾卫已经派人赶过去了!”自宇文述被夺了禁卫军权之后,京都的禁卫军就遭遇了大清洗。
大部份的勋贵子弟和那些世家子弟都派清出了禁卫军,连中层以上的将领都全部进行了轮调。
唯有少数的皇族出身的将领才没有被清洗,而他这次却也意外的没有被轮调,也没有降职。杨广反而对他更加信任,专门抽调了一部份兵马,让其负责对京城之中的各大世家贵族进行监察,一有动静就亲自汇报给皇帝。
杨广沉吟了一会,道“没有伤亡吗?”“只有数人轻伤,他们大多喝醉了酒,且并未动兵刀剑武器,只要胡乱撕打。”司马德堪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杨广从龙椅上起身,走下墀台,背着双手在大殿中慢慢踱步。
好半天,杨广低沉着声音道“不,有人伤亡,参掌朝政宇文述之子宇文智及死亡,参掌朝政裴蕴之子裴铉死亡,其余如来整、虞荣等人也身受重伤,至于其它跟随他们的勋贵子弟,也会有一二重伤甚至死亡者。”司马德堪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流下,好半响后才犹豫着道“陛下,恐怕此时金吾卫的人马已经将他们分开了,估计无法再在混乱之中动手。”
杨广脸sèyīn沉的看了他一眼“朕不是刚刚划拨了一支人马给你吗?他们虽然分开了但是你可以派人再动手。你可以将人马装扮成当日袭击陈克复的那批黑衣人模样,不管你如何去做,朕的意思很简单,已经告诉你了。朕希望一个时辰后就能听到裴销和宇文智及的死讯!”“那,那李世民他们如何处理?需要也动手吗?”“不,不用动他们,只须要将朕指定之人杀死即可。朕记得辽东之兵马所使用之器械有专门的记号?”杨广冷冷的道。
司马德堪点头道“确实如此,据说是为了让制造的工匠不敢混水mō鱼。每一位工匠所打造的兵器上面都会留下他们专用的标记,如果到时兵器出现制作问题,就能找到那位打造的匠人负责。”
“如此甚好你想办法弄一批有辽东标记的兵器杀死宇文智及等人后,在现场遗留一二把有记号的兵器。”司马德堪忍不住抬起头疑huò的看了一眼皇帝,心中充满了震惊,皇帝如此所为,岂不是要嫁祸于陈克复?再一联想一下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头绪的刺杀陈克复案难道当日刺杀陈克复也不过是皇帝之所为?
目的只是为了以此为借口,好借喜打压裴阙和宇文阙并且清洗东都禁卫军?
那些这次皇帝布下如此一个局,所图为何?难道说皇帝真想置陈克复于死地?又或者皇帝在进行什么更大的谋划?他有些茫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是皇帝,他想要陈克复死,甚至是想要任何一个人死,难道还需要这样的谋划吗?下一道圣旨,直接赐一杯毒酒,或者赐三尺白绫岂不是更简单?
杨广仿佛一下子将司马德堪的心思看透,仰头叹息一声”“朕是天下百姓的君父,朕之所做所为,一切也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天下百姓。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遵照朕的旨意去办就行了。只可惜,这天下虽大,却又有几人能真正明白朕所做之一切呢?”
“臣遵旨!”司马德堪低着腰徐徐后退,退出两仪殿。
西市两伙勋贵子弟的斗殴已经结束,金吾卫一出动,很轻易的就将这些醉鬼们给分开了。不过金吾卫将军杨威却也是个官场老油条,斗殴的双方一边是如今灸手可热的唐国公李渊的二公子一帮人马,另一边却是势力庞大的宇文阙和裴阀等子弟。不论是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换作了是别人斗殴,他早已经将人锁拿衙门了。可对于这些人,他却只能好言好语的将他们分开,还给他递茶倒水,说了不少好话后,还派人将双方送回各府。
金吾卫一队军士无奈的弄来几辆马车,将十余个此时都还半醒半醉的公子哥给负责送回府去。几名军士一边走着,一边也是有些愤怒无奈。车马进入一处巷道,这里没有店铺、行人稀少。可在那屋顶之上,却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全都是黑sè的武士服,连脸面也全都遮挡在了黑sè的面巾之中。
其中一人伸出手向下一指,其余黑衣人点了点头,其中十余名黑衣人张开弩箭,对着下面的护送马车的金吾卫军士突然射击。突如其来的弩箭射击,一下子就将那十几名金吾卫军士给全部格杀,甚至那些人临死都没来的及发出一声惨叫。
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马车里面的裴销等人甚至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仍然在昏睡。
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从屋顶跳下,迅速包围了马车,司马德堪同样一身黑衣。他亲自挑开了一辆辆马车,确认目标后,让部下杀死。十几个纨绔,最后除了杀了宇文智及和裴销外,还杀了三个,其余的基本上都由他亲自动手,在每人身上捅了一刀。这一刀十分有分寸,既会让人看起来十分惨重,但事实上只要医治得时,都不会死。
将大多数的弩箭都从尸体上拨走,却又故意留下了几支仿佛没有发现的弩箭。司马德堪最后打量了一遍现场之后,点了点头,手一挥,几十名黑衣人迅速消失,如同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等了没有多久,早有事先安排好的禁卫穿着便衣假装路过发现凶手案现场。及时的引来了金吾卫军士,将那些还正血流不止的伤者,挽回了一条命,而杨广指定的宇文智及和裴销却和三个纨绔子弟,还有十几名金吾卫士兵都已经死去。
接到这个消息之时,新调任为后部尚书的宇文述正和同样被新调任为民部尚书的裴蕴等人,在尚书省处理政务。
裴销是裴蕴的嫡长子,突然闻知自己的嫡长子居然被人就这样的杀死在京都的大街之上,这让裴蕴愤怒异常,失态的将满桌的公文都扫落在了地上。
在平时尚书省大臣们办公休息的偏房之中,此时只有同样满脸yīn沉的宇文述和裴蕴两人。
好半晌后,裴蕴咬牙切齿的道“这件事情不是李渊干的!”“也不会是李家其它人干的!”宇文述冷冷的道。
今日事情的经过他们都已经知道,李世民等人和宇文智及等人都在高升酒楼喝酒,酒醉之后大打出手。虽然动静闹的很大,可是这却只是一群年青人之间的普通斗殴。除了几个人的轻伤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其它的事情。而且之后有金吾卫赶到,将他们分开,并负责护送回府。黑衣人刺杀他们儿子的时候,李世民等人还正在金吾卫的军士护卫之中。他们不可能有时机出手,而李渊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给李渊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京城公然派杀手刺杀他们的儿子。
门被推开,宇文化及走了进来,递给宇文述三支弩箭。
“父亲,这是刺杀现场找到的,这是辽东兵马的制式弩箭,这上面有专门的记号。我在辽东这么久,对这些十分清楚。”
宇文述霍然起身,怒目圆睁“你敢确定?”
“父亲,我敢确定,辽东的器械全是辽东制造,每位工匠制作出之后,都必须在自己的制作出的器械上刻上其专属的标记。你看这上面的符号“匹刃”这是陈克复所使用的什么阿拉伯数字,这四个符号就是那个弩箭工匠的编号。
这些符号除了辽东有人使用,中原根本无人使用。”
裴蕴愤怒的抓起一支弩箭狠狠的插入木桌之上“陈克复,这绝对是陈克复所为,他一定是怀疑之前刺杀他的黑衣人是我们派出的。他这是报复,赤luǒluǒ的报复!陈克复小贼,卑鄙如斯!”宇文述此时也已经有些相信了裴蕴的话,除了陈克复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敢于杀他儿子的人。李渊虽然如今也和他们相对,但是李渊一向不过是一个无能之辈,他不相信李渊敢在京都出手,一次行刺包括虞家、来家等十几家勋贵之家。而现在和他们有利益之争的,也唯有这个陈克复。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不久前陈克复才喝下了宇文智及递上的茶,为何却突然间又做出此等事情。
愤怒的宇文述满头白发须发皆张,怒目圆睁,紧捏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怒吼道“竖半焉敢如此?欺我太甚!老夫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从此与他不死不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第315章 三原李靖
裴阀和宇女阀在此之前,一直属于两个歹相敌视对抗的家族。但是到了现在,两大阀却先后被杨广给打压,在这轮东都清洗之中,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但宇文述和裴蕴这两大门阀领军人物被贬谪,就是各自门阀的族人及依靠他们的部属,也被无情的贬谪了一大批。
而这一切,在裴蕴和宇文述两人现在看来,一切矛头都指向了陈克复。正是因为陈克复的崛起,才让杨广有让他联合李渊取代宇文阀和裴阀的行动。
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绯徊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如果再不能想出对策,今日陈克复可以动手杀死他们的儿子,也许明天就要对他们动手了。
宇文述和裴蕴两人抬头互相凝视,良久,两人点了点头。宇文述伸出手,裴蕴没有迟疑也伸出了手,两人紧握拳头,狠狠的挥出手,将拳头撞击在一起。
这一刻,宇文阀和裴阀两大阆捐弃前嫌,再次握手,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结成聪盟。
黑衣人再次出现,在京都出手,对京都四大公子行刺,并且重伤十余个,杀死五个勋贵子弟,甚至其中包括了兵部尚书宇文阀之子宇文智及、民部尚书裴蕴之子裴销,这件事情再次震动京都。
眼看着新春槽至,各地的朝集使也都鱼贯入京,京都却接连发生两杀黑夜人刺杀大案。这让京都百姓震惊恐慌之余,也让皇帝陛下震怒无比,又是一连串的官员被贬谪。不但京都附近的兵马被再次清洗,就是东都及河南郡,附近的荥阳郡等数个京都附近的郡县,都被清洗,无数的官员或被轮调,或被直接免除。
皇帝陛下对京城各大衙门下旨,让其限期破案,勿必将这些黑衣人缉拿归案。只是当宇文述和裴蕴将那三支弩箭上呈给皇帝,并要求调查陈克复的时候,皇帝却又对此奏表留中不发。但是朝内朝外,却已经都有无数流言,指明这次的刺杀案是由陈克复所为。并且传言上次的黑衣刺杀案是裴蕴和宇文述所为,这次陈克复同样以黑衣人刺杀裴、宇文两家子弟,是为了报复。
而皇帝也在一次朝会时透lù,要将此两案分开调查,以查明真相。这使得两件案情更加的扑朔mí离,但也让之前的流言传的更加的广泛,京都内外,似乎从皇帝到大臣,再到普通民众百姓,都已经将这两起刺杀案认定就是宇文家、裴家、陈家再加一个李家之间的相互倾轧。
在这样的风风雨雨之中,时间也终于到了大业十一年的十月二十,再有五天就是所有朝集使到京的最后期限。一大早,陈克复就已经带着三十名辽东小将,还有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赶往城外。同行的还有李渊带着李家三兄弟等其它李氏子弟,而且为了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刺杀,陈克复还特意向杨广上奏,将留在营外的一百名亲卫调入城中,留在身边护卫。
临近十一月,东都的天气也变的恶劣起来,斜风细雨,yīn冷湿寒。
不过陈克复却早带人赶到了城西十里外,他骑在马上,拿着千里镜不是的张望着远方。
他于数日前已经得到留在他父亲身边的特勤司弟兄发来飞鸽快信,他的父亲陈深将在今日抵达东都洛阳。父子间一别二十五年,陈克复不知道陈深会是什么感觉。他虽然不再是那个陈克复,但是以这个身份生活的久了,也都这个父亲有了不少的感情。
南陈灭亡之时,作为皇太子的陈深不过是十五岁,国亡之时出生的陈克复如今二十六岁,算算时间,陈深也不过是四十一岁。可以说,这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不知道,在河西边陲呆了这么多年的陈深,如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虽然特勤司也一直有关于他父亲的密信送给他,但是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他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陈深。
以他知道的信息,陈深当年为皇太子时,聪明敏慧,举止庄严,深得内外人心。当时陈朝上下都以为,只要等到陈深即位,南陈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从特勤司发来的情报来看,陈深入隋后先是在长安居住了很多年,后来处外放为官,考评一向上佳,最后一直迁升为栖罕太守。虽然只是一个正四品的中郡太守,但这些年在当地却也颇有些口碑政绩。不过其余方面却十分拘谨,从不和以前的南陈故旧联系,甚至在当年太子妃难产而死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过妻。生活节俭,每日除了办公,从不结交朋友,不是读书就是偶尔打猎。让陈克复觉得,陈深就如同一个苦行僧一般的在生活着。
一阵马蹄声传来,陈雷策马奔进“大帅,老太爷到了!”
陈克复策马赶去迎接,远远的几十骑人马赶来,等到陈克复赶到近前,才发现那支人马之中,居然还有几个他认识的熟人。不过这个时候陈克复也没有心情先去打招呼,他将目光扫过那支队伍。一圈扫过,他最后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了其中的一人身上。
那是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脸上满是苍桑之sè,一眼看去,甚多无法看出他的〖真〗实年纪。他身材高大健壮,和自己的身材相仿,跨坐马上,整个人如同一潭秋水,仿佛能包容一切。
那五官看上去,就仿佛是另一个陈克复。如果说陈克复神采飞扬,充满锐气,那么眼前这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沉稳的质感。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面蕴含着太多的感情,但当两人四目相对时,这个帅气的银发男子,眼中也终于出现雾汽。
青睢慢慢的载着陈克复上前,两人久久沉默,最后那银发男子终于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声音有些哽咽的道“你长大子!”
“父亲!”陈克复难以平静的道,不论何时,这种血脉相连的亲情,总能唤起人心底中的那抹情绪。
一旁的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男子笑了笑“陈使君,你有一个好儿子,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儿子。生子当生陈破军!”
陈克复翻身下马,对着陈深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陈深也跳下马,拉起陈东复,叹了一口气“你有怪过我吗?怪我将你丢下,二十多年却从不曾联系你?”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父亲是想让我做一个平凡的百姓,安稳的度过之一生。”陈克复对于陈深的想法十分了解,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保护。做为亡国皇族,生活有着太多的无奈与不安,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和他一样生活。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英雄总会趁势而起!如果陈大帅真的留在涿看甘为一员外,那我大隋必将少了一员国之干城,少了一道东北之国门。”旁边另一位和他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笑道。
陈克复看这男人气宇轩昂,眼光中充满睿智,也不由的充满好感。
笑着道“没想到父亲大人居然与王元实将军一路同行,王老将军好。
请恕在下浅薄,不知这位兄台却是哪位?”
陈克复所说的王元实不是别人,却是曾在辽东战场上并肩做战过的前锋将军王仁恭。王仁恭名将之子,1小时就弓马娴熟,刚毅修谨。王仁恭能文能武,不但担任过多地太守,更是和与周罗瞩、周法尚、李景、慕容三藏、薛世雄、权武、吐万绪、董纯、赵才等人齐名的名将。
他曾与突厥人大战过无数次,但每战必胜,与鱼俱罗一样,都是边关名将。
征辽之时,他本来有大功,不过却因他曾从于杨素帐下为将,且他的侄子在杨玄感叛乱时又站错了队。最后清洗之时,王仁恭因为征辽大功才被免于诛杀,但也被贬到了边关马邑为太守。此时的王仁恭已经五十七岁,历史上他最后死在了和自己shì婢通jiān的部下鹰扬郎将刘武周的手中,也算是一大悲剧了。
王仁恭笑了笑“马邑边关重镇,无法早离。所以动身较晚,正好碰上陈使君进京,也就同路结伴而来。我与破军介绍一下,这位是三原李靖李药师。其祖为永康公,曾为殷州刺史,父曾为赵郡太守,其舅是已故大将军韩擒虎。药师曾为任长安县功曹,后历任殿内直长、驾部员外鼻,如今是我马邑郡丞。药师如今虽职权不高,可却有大才。先吏部尚书牛弘称赞他有“王佐之才”楚国公杨素也曾抚着坐chuáng对他说“卿终当坐此”只可惜,现在却只能屈居于马邑为一郡丞也。”
一听眼前之人居然就是号称大器晚成,六十岁后才终于成为一代名帅的初唐名帅李靖,陈克复也不由的惊讶了一下。记得很多史书上曾说李靖一生并没有打多少大仗、硬仗,且并没有指挥过大军团做战。
所以说他只是一名军事战略家,而非一名军事指挥家。更有人说李靖兵法厉害,但是他的政治眼光不行。李渊造反时,他要去江都告发李渊,被李渊抓到要斩首,又有李世民的劝解才不得不被迫入了李渊的伙。打江南时,因耽误时间,又差点被李渊斩首,还是柴绍保了他。
结果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找他帮忙时,他又要保持中立。结果搞的后来李世民当了皇帝后,他大败突厥后,还差点被李世民以谋反罪干掉。
但不管怎么说,在陈克复看来,李靖的才能是无法抹去的。他也许不是一员猛将,但他绝对是一员名将名帅,是能独统一军的帅才。之所以隋末之时,没打什么像样的仗,只是打江南,那是因为他在李唐之中并不是最得信任的,原因就在于他最初的站错队。
“原来是药师兄,在下久仰大名,恨不能得一见,没有想到今日得见,真是大快人心。元实兄、药师兄,今日家父进京,在下已经在府中备好接风酒宴,二位无论如何也得赏个脸,同我共回府把酒言欢。”王仁恭这样的老将,陈克复没有把握也没有办法挖走。
可是李靖这样的绝世人才,陈克复可不想错过。现在李靖的官职很低,不过是从五品官。且是在马邑这样的边关四战之地,地处偏僻,生活艰苦。
如果陈克复能让李靖带兵的话,相信这个痴mí于兵法的未来大帅,肯定会有些心动。辽东有的是兵马,现在将领也不少,但是真正能独挡一面的帅才,却是很少。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能求。而他陈克复现在精兵十余万,将校数百,可是帅才还真没几个。
说话间,那边李渊也带着其余人赶到,李渊现在是太原留守,和马邑倒也相距不远。两人更是老相识,见面相互寒喧数句。李渊和陈深见了一礼,笑道“日盼夜盼,终于将亲家公盼来了,破军和三娘的婚事可就等着你这个长辈呢,婚礼中有不少的事情,还得征询亲家公的意见呢。当初在辽东之时,也没经过您的同意,就把婚事定下了,真是唐突了。”
陈深面lù微笑“唐公过谦了,破军能娶到唐公的女公子,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份。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又岂会有半点异议,我早有闻唐公家教甚好,以后有三娘打理破军的家事,我也放心许多了。现在我也已经到京了,定会马上导人安排六礼,送上一份最丰厚的娉礼的。”
众人寒喧一顿,也各自上马返城,陈克复跨于马上和父亲并辔而行。大家也知道两父子二十多年没见,都自觉的远远离开一段距离,不愿意打扰到这久别重逢的父子间的述话。
陈深转头注视陈克复许久,长叹一口气道“你真的要走这条路吗?要知道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如果就这样,富贵一生自然是不会错的。一旦选择,可就无法再更改了。”
陈克复点了点头“父亲,这条路是我选择的,而且我早已经走了许久了,不可能再回头了。我希望父亲你能支持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沉默了许久,陈深叹息一声“宿命,这都是宿命。也好吧,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鼻我也不再说什么。二十多年了,没想到,当年的一些安排也还有启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