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0章 霸气老将
黄奎文一愣。这个价格就算是在京里也绝对是天价。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店老板,见这家伙纯一幅很奸商的样子,便明白自己被当成是羊,被宰了。
好在这毕竟只是小刀,割的不疼不痒,如果真要是刀口太快,就算是现在黄奎文处于特殊的境况之下,本能的反应可能就是掀了这奸商的铺子。
掏出了五块钱往店老板的面前一扔,黄奎文迅速的拨了几个数字。
安天伟的手机响了起来,而且这个号码绝对是少之又少的一些才知道的私人专用。能打这个号码的人,绝对是亲密之人。
只是对方的号码很陌生,是省里一个固话。
电话只响了三声,安天伟便毫不犹豫的接听。
“哪位?”
“我!”
安天伟一听声音顿时一惊。
“老板准备做笔大生意,所有的资料都准备的非常完备,没错,是所有的资料!”说罢,对方挂断了电话。
安天伟拿着电话有点愣神,他在评估那个“所有的资料”的严重性。
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所有的资料!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事,只能说一直有一双隐于暗处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种事,让他蓦然的又想了当初初到c市时,和杀手三人组大战c市市局时以及和李悦在京里大喝一场时,感觉到了那股似有似无的探察。
因为这种探察也没有起到什么负面的效果,安天伟后来也就没有在这上面多花功夫深究,却没有想到,那些探察的结果竟然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表现出来。
“看来还真是有心人在干有心事!”安天伟的神色发冷。
他不相信这种待遇只有他自己遇到过,大凡从特殊部门出来的人,应该都会遇到一段时间的探察,这本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样的探察结果形成了资料,并且这份应该是绝密级的资料,竟然外泄。
这事代表的意义和性质都非常的重大!
看着电话,安天伟沉入到了更深的思考之中。大概,黄奎文打这个电话,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吧!
从这个电话号码里,就已经反映出了很多的事情。
现在的黄奎文据狼牙特战旅那边的消息,已经转了业,回到了黄家。现在黄奎文用m省省会的固话打的电话,证明他人已经到了这里,结合着前面在京里黄奎文的提醒,安天伟哪里还能想不到黄奎文被派到这里来的目的。
自己的事,大概让这位战友处于了极度的难以抉择的境地之中吧。而这个电话,则就已经表明了黄奎文的某种态度。
一起生死过的战友,坚愈钢铁!
安天伟理了理自己的思路。
他实在想不透为什么黄家要这么看他不顺眼。以前他也没有怎么得罪黄家的人,充其量只是有一些矛盾,还不至于到生死相向,你死我活的地步。
现在黄家主动的介入,到底所为何来?
黄氏一脉现在人丁旺盛,各据要机,怎么感觉着处处像要跟他这个小兵过不去的样子,不至于啊!
这件事,安天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可能是牵扯到黄氏一脉与李氏一脉的什么纠缠之中去了。他这个外人完全是被误伤。
都已经躲到了m省,黄家人还将手伸这么长,也不怕被斩?
蓦然,安天伟突然醒悟了过来,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黄家之人根本就不怕这双伸到m省的手被斩。因为这一次来的人是黄奎文。他和黄奎文之间任何一个人将对方放倒,最终都会落下一个永远不能化解的心结。
这个结很死,永远都解不开!
舍弃黄奎文,为的就是要让他的心里有一个死结,或者说,让黄奎文的心里有个死结,无论哪一方,黄氏一脉首先都立于了不败之地。
这件事,想要化解,恐怕还得从李家老爷子李云天的身上着手。
豪门恩怨,本就跟他这样的小兵无涉,他也不想涉入太深。
这件事,跟老爷子汇报一下吧。安天伟拿定了主意。
现在京里的李云天似乎很闲,闲的有些嘴巴都淡出水来,每天也就是上菜市场溜溜菜,上花鸟市场溜溜草,像极了一个普通退休老工人。
李老爷子性喜朴素,这点跟盛世杰将军倒是极像,看不惯那些暴起之户的奢华和浮躁,每天都是普普通通的出门,又普普通通的进家。
因为安天伟的事,老爷子和谭政委之间有了些隔阂和疏远,两个人都是非常坚持己见之人,最终谁也不服谁,就这么着冷战了已经有一段时间。
老爷子平时,早晨上外面喝完豆腐脑,中午逛累了随便对付一碗面条或者小摊上的一两个小炒,晚饭不得已才回到家里吃,但是捣两筷子就停,一句没有胃口便离席而去,足可以将谭政委脸色气的发白。
这一日,小孙警卫抱着手机,气喘吁吁的赶上了正背着手在人群之中缓走的李老爷子。
“电话,电话!”小孙在人群里是不敢用首长这个称呼的,已经被李老爷子削了好几次了。
“我的?谁打来的?”李云天一喜。
他这个手机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进来过了,一般人不敢打,敢打的又太忙。手机都成了摆设了。
“是……您还是自己听吧。”小孙将电话往老爷子手里一放。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老爷子咕嘟了一句,接过手机往耳朵上一贴,也不管现在正处于闹市之中,大着嗓子一声吼。
“是哪个啊!”
“老首长,是我。”安天伟讪讪的笑道。
“你?!”李云天脑子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哪位老友找自己叙旧来的,一听是个年轻的声音,跟意料之中的情形相去太远,便不客气的又吼了句:“你,你是谁啊?没有名字吗?”
那边的安天伟赶紧将贴着耳朵的手机拿远一点,就算是拿远了手机,李云天的声音也能清晰的从手机之中传过来。
李大炮之名可不是随便叫的,这可是真功夫!
“老首长,是我,安天伟!”安天伟立即摆正了姿态。
“哼!你当我老糊涂了吗?真的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谁了吗?”李云天不依不饶。
安天伟两难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但马上他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老爷子在借题发挥,要发一发火气呢吧。
于是安天伟便只讪讪的笑着,并不进一步的随着李云天的节奏走。
李云天果然不管不顾的,在电话里将安天伟好好的批评了一通。
李云天的嗓门足够大,又百无禁忌,就敢当着大街上乱喷安天伟,引得了无数路人驻足。着便装的小孙吓的都不敢往李云天的身边靠。
老首长这是好久没有这么朝人吼过了,积压了这么久,安天伟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
这一通好骂……哦,不对,是批评!
如果是正常的批评也就罢了,但那是怎样的一种批评啊!小孙听着都觉得自己脸有点红。
什么菜园子里的几片叶子被安天伟走的时候给踢掉了,什么以前进家的时候安天伟的坐相太难看,愣是将登子腿给坐松了……
反正都是鸡毛蒜皮,没有一件是能上得了台面的。李云天却对此津津乐道,这一通骂将安天伟批评的目瞪口呆。
老爷子这记性,能赶得上电脑了!这么小的细节都能记的这么清楚。电脑说不定还有个磁盘磨损,保存不当,老爷子这脑子里存的文档,估摸着已经达到了虽旧如新的境界。
这一通仿佛能从京里喷过来的口水,愣是持续了整整六七分钟之久。
安天伟一句话没敢说,大气都没敢出一口,就这么拿着电话听训。
大概是训累了,李云天这才似乎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处于闹市之中,见周围不断投过来的异样眼神,老爷子哈哈一笑,并不尴尬,而是指着电话道向众人解释道:“我一个不成器的后辈,欠的。不教训这小子就犯浑。”
好吧,老爷子,我欠了。安天伟这边嘴角直抽。
李老爷子对安天伟这样的表现还是蛮舒服的,听这么久的训没有顶一句,而且,电话也没有拿远,李云天的耳朵可是很尖的,能听到手机那头的呼吸声。
“现在说吧,你出什么事了?”李云天的声音小了下来,人也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老首长,我给你电话就一定得是出了什么事?”
“肯定的。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不出事你舍得给我打电话,不躲着我就算不错了!”
安天伟无语,这个似乎还真给老爷子猜着了。
也没有隐瞒,安天伟将这次的事情大略的给李云天说了一下,特别提及了那个详细而充分的资料。
这是一个关键和重点,虽然黄奎文说的不明不白,但是安天伟有把握黄奎文想要说的意思就是这个。
“有这种事?”李云天也惊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发生,那有人是要做牢的!
“黄家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李云天的喉间压着要喷出来的怒火,“黄老邪,别以为我是真的怕了你不成?”
“老首长,m省这边的事情您无须操心,但是涉及到了京里的一些事情,恐怕背景复杂,我也拿不准。”安天伟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件事,我来处理!”李云天霸气凛然,百战将军的风采尽显。(大家晚安)
第1551章 黄家会议
放下了和安天伟的电话之后,李云天的脸瞬时就阴了。
安天伟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但李老爷子是何等样人,哪里还能听不出来黄家那边派人去的目的?
这黄家的胆子已经不是一般的肥,实在是胆大包了天了!
不过,李老爷子并没有急着马上去找黄家理论。黄家敢这么做,李老爷子相信绝对不可能敢将李家撇一边。
安小鬼怎么说也是由李家罩着的人,黄家要想动那小鬼,不可能事先先一点气都不和李家通。
这是一个世家大族都遵守的规则,黄家就是再怎么胆肥,还没有肥到敢破坏规则的地步。
既然黄家不敢不通气,那么……这里面的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哼!”李云天怒目圆睁着:“小孙!”
“哎,哎,到!”小孙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了。
老首长这火气眼看着就要上头,小孙心里喊苦,但脸上却不敢带丝毫的苦样。
“跟我回去!”老爷子双手往身后一背,大跨步的返身便走。
小孙跟在老将军的身后,看着李云天的背影,偶然间,小孙突然觉得,老爷子一惯笔直的后背竟然显现出了一丝佝偻。
擦了擦眼,小孙愈加肯定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一路紧跟着李老爷子,小孙一句话不敢说不敢问,不时小心的看一眼老爷子。这么着没费多少时间,二人便回到了李家的独门小院。
李老爷子进了门,也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云天的脸更加的阴,显的有些可怕。
大厅里,一头白发的谭政委正安静的坐在那儿,戴着一幅老花镜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着。
见李云天回来,谭政委只是抬了一下头,纵使发现了李云天的脸阴沉沉的可怕,她仿佛无所觉的又低下头去看书。
坐到了摇椅上,李云天瞪大着双眼盯着谭政委,一声不吭,就那么瞪着。
谭政委感觉到了异样,又抬了一下头,见李云天正在瞪着自己,便合上书,平静的回望了过去。
“老谭,你老实告诉我,黄家要动安小鬼,你知情不知情?”
李云天是在极力的压着火气问话,任谁都能听的出来,老爷子的已经到了临界点。
谭政委脸上现出了些诧异之色。
“黄家?动哪个?”
“哼!”
谭政委又仔细想了想,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方道:“你是说安天伟吧?嗯。是有这么回事,黄家的二小子到我这里来透了点口风。我说老李,小辈们打打闹闹的,就任由着他们去打闹好了。我们这样的老一辈,得放手!不能什么事情都遮着罩着,那样对小辈们的成长没有好处!”
谭政委说的很是冠冕堂皇,而且也占着理,这话初听起来确是那么回事。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李云天的火气已经从语气里直喷了出来。
“嗯。没错,我知道有这么回事。老李,你需要注意一下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谭政委正色道。
老爷子伸出手指点着谭政委,脸上怒色愈炽。
谭政委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李老爷子最近和他闹别扭,但那也仅限于家庭矛盾和意见不和,今天看李云天这表情,是要吃人的样子。
如果不是什么事将李云天气的狠了,不会是这种表情。
“好!好!好!谭大政委,你很好!”
“老李,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用来问我?”
谭政委真有些糊涂了。黄家二小子来,是透了那么点口风说是要给安天伟一点教训。这种事谭政委根本就不在意,而且对李云天这么护着安天伟,也一直心有芥蒂,对这件事也就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小辈们之间的打闹,当长辈的看着就是,小辈们的翅膀长出来想要飞的更高,不经历点风雨怎么行?
谭政委一辈子搞的都是政工工作,察人观色之能自是非凡,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李云天?
李云天的这么过激的反应非比寻常。
谭政委虽然对李云天的态度相当不感冒,但她竟然难得的没有和李云天矛对矛的干起来,而是压下自己的脾气。
“老李,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问你,黄家是不是又许了你什么好处,来堵你的嘴了?”
谭政委一窒。
确实,黄家二小子到家里来拜访她,确实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在黄家二小子的话里,似乎黄家那边有和李家交好之意,愿意在李胜利的事情上出一些力。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表述都是比较含糊的,并没有明确的说明,谭政委这几天也正琢磨这个事。现在陡然听到李云天这么一问,便意识到可能这中间有什么她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黄家确有来人,但没有保证过什么。”谭政委不卑不亢的答道。
“没有保证?你当我不知道?无非就是胜利和延平的那点破事!是不是?安?是不是?”
谭政委愈加的感觉到不对劲。
“是。”
“好!好哇!那你可知道,他们是想怎么动安小鬼?”
“这个……”谭政委吃不准李云天话里的意思,但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
“哼!他们是想要安小子的命!”李云天说这句话时,是直接从摇椅上跳起来说的,手指差点就点到了谭政委的鼻子。
谭政委脸色一变。这么严重?不应该啊!
“你以为黄老邪那种人,舍得花本钱干什么事,没有更大的好处他能干?我告诉你,老谭,这件事原本我是想打算自己处理的,但是我要是出面,跟黄家就得撕破脸。这个事你惹的,你去搞!”
谭政委将手里的书往边上一放,站了起来。
李云天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她自然清楚李云天肯定是得到了确凿的消息才会这么发这么大的火。
一股被人愚弄的感觉从谭政委的心底升起。
终年打雁,临老了竟然给一个黄家的二小子给坑了,这事要传出去,李家的声望得跌落一两个台阶。
黄家二小子的胆子没有那么大,这个事后面出点子的,必然是黄老邪!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谭政委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但正是这个没有表情,便是最可怕的表情。
惹了李云天,是遇着炮火强轰;得罪了谭政委,不会有正面强攻,但应付起来比正面强攻会更加麻烦。
谭政委一步一步的缓步出门,走的仿佛十分安然。但是,从她有点沉重的脚步声里,李云天可以听出来谭政委心底的愤怒。
谭政委一般很少发怒,她的涵养好,能沉的下去,但真要是惹着了这位奶奶发起了火,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件了。
李云天瞪着双眼目送着谭政委出了门,拳头已经捏的直叫唤。
他现在还不能直接去,跟黄家撕破脸的影响太大。如果谭政委处理不了,李云天不介意去炮轰黄老邪!
李家这边发生的事,黄氏一脉的人并不知情;但是,他们现在所说的事情,却正好是这件事。
在黄家的正厅里,今天聚齐了不少的人,老中青幼四代人之中,也就老一辈的人没有来,下三代的人之中,除了因事缠身不能到场的,基本有些头脸的人都来了。
黄守仁独坐在正厅的上方位置,而像黄边城这样的第二代精英人物,则很有规矩的坐在黄守仁的下首之位。
这也算是黄家难得的一次家庭或者家族会议了。
参会的人里,连黄奎文的老妈也被请了来。黄奎文的老爹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来,能代表黄奎文一家的,现在只有他的老妈。
“今天将大家伙聚到这里,是想要说个事。就是关于季家那边的事,我们已经答应了,并且已经行动了。那个,凤竹,你们家的小子这次很不错,如果他这次能做的好,我们不会亏待于他。”黄守仁向坐在末座的黄凤竹也即是黄奎文的老妈说道。
黄凤竹咬着嘴唇,现在事已至此,她说再多也都无用。毕竟她的声音太小,小到谁都听不到她真正想说的话。
黄守仁点了点头又问黄边城道:“李家那边,你确定处理好了?”
“嗯。谭政委已经点了头,在安天伟这件事情上,只要我们家能完成对她的承诺,李家应该不会追究什么。关键是要做的漂亮,不能有任何把柄留下。”
“嗯。这个,还得看凤竹家小子的表现。如果李家那边没有问题,那么一切就能照计划实行。季家这一次花了大价钱出了大血,我们拒绝不了。”
顿了一下,黄守仁又道:“这个事,老爷子没有明确的表示反对。这即是说,老爷子并不反对我们干这件事,但正如边城所说的,要干的漂亮。”
漂亮与否,最终还是取决于黄奎文能不能成功。
而黄奎文和安天伟的关系很特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和隐患所在。
这次家族会议将黄凤竹请来,原就是想再一次给黄奎文一家施加点压力。
“凤竹,你们家老黄的病情,应该好点了吧?”黄守仁似乎很关切的问道。
“不劳大哥费心。一切安好!”黄凤竹倔强的抬起头,眼里似乎带着点泪光般的晶亮晶亮。
(大家晚安。下一周,如果判断无错,应该是个回调周,静观其变。)
第1552章 黄老爷子
“怎么能不费心呢?你们家小奎可是个好孩子!”黄守仁此话无假,这一次季家点了名的要黄奎文去做这事,如果没有黄奎文,季家有可能不会这么坚决的找他们黄家来办这件事。
季家开的条件,对黄家而言,实在太过于诱惑,如若不然,黄守仁也不会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将这件事应承下来。
牺牲一个支系的子弟,换取季家开出来的条件,这件事,在黄守仁看来,非常值得。
今天这场家族会议,黄边塞没有参加。
黄边塞是黄家现在能说的上话的重量级人物,但这种场合,反而他不方便出席。
黄家的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场合由黄守仁撑台,基本上就可以了。
黄边城做为三代直系子弟之中比较精英类的人物,倒是没有避嫌,而是直接参与了这次会议。
黄边城的与会,黄守仁有他自己的考虑。
在现阶段,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黄边城的办事能力很强,黄守仁有心想要给自己的这个儿子在黄家多拉些人气和威望,那么这个过程就必不可少。
至于与黄守仁同辈的兄弟姐妹,则早有知会。既然老太爷子在这件事情上都不闻不问,就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些什么了。
黄奎文的老娘黄凤竹,是黄守仁不出三服的妹妹,相当于血亲。黄奎文的老爹也姓黄,不过已经是出了五服的黄氏,与现在的黄氏一脉,可以归宗为一家,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因而,对于黄奎文,黄守仁并没有多少的愧意,反而觉得这是黄奎文应当做的。
“黄家养你们,不就是为了用你们吗?”黄守仁经常如是说。
这次家族会议的主议题,其实是给黄凤竹施压,这是为了确保黄奎文能遵从最初的约定行事。毕竟黄奎文与安天伟的关系摆在那儿,黄守仁也很担心黄奎文中间会玩什么花样。
“凤竹,你说我们是不是一直都待你们不薄?”黄守仁问。
这点黄凤竹承认,如果撇开要求黄奎文这次干的事,凭良心说,黄家对他们家确实不薄。
但这个不薄,也是建立于黄家在黄奎文小时候就看出来小家伙是一棵好苗子的基础之上。如果黄奎文泯于众人,恐怕黄家也不会花这么大的本钱善待他们这一家老小。
“大哥,小奎这孩子现在大了,什么事情都会有自己的主见,比我这个当娘的懂的多,所以,现在的小奎是我们家的主心骨。”
黄守仁皱了皱眉。
黄凤竹这话的意思他听的明白,即是说现在黄凤竹这个当娘的已经做不了黄奎文的主,而是由黄奎文来作她这个当娘的主了。
这是种明显的推脱之辞,黄凤竹这个态度,让黄守仁有些不快。
黄家的家风,一惯是家族第一,个人第二。除非这个人是能影响到整个家族气运的关键所在,那才会摆在和家族利益相当的位置之上。
黄奎文,明显离这样的位置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牺牲掉并不难。
“凤竹!”黄守仁脸色稍稍变了变,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老黄那病,我瞧着在那些小医院里可能会耽误病情,所以在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让家里的人去将老黄接到了好一点医院去住。凤竹妹子,我们一定会给老黄最好的医疗条件,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你一个人操持家务太过于劳累了,就当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为你分担点担子吧。”
黄凤竹脸色大变,霍然起身,瞪着黄守仁。
见黄凤竹如此表现,黄守仁则显的极为淡定,稍稍的低了低头,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想要拿下你们,有一万种办法。黄守仁嘴角不易察觉的翘了翘。
站起身来的黄凤竹直面着黄守仁,怒气上涌,浑身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一时间,黄家的大厅里,静的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最终,黄凤竹颓然的坐了下来。
她一个妇道人家,面对着整个家族的压力,无力相抗。
儿子被派出去送死,丈夫又等于是被变相软禁,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于她的眼前,而她竟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毫无办法。
“呵呵,呵呵。凤姑姑,要我说吧,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家好。不然的话,你想想看,凭小奎和你能治的了姑父的病?恐怕早就已经家破人亡了吧。”黄边城适时的插了句嘴。
“闭嘴!”黄凤竹怒喝一声。
黄边城一怔。他可没有想到黄凤竹敢这么和他说话。
在直系血脉的黄边城看来,像黄凤竹这样虽然没有出三服的血亲,实际上就是用来为整个黄家服务和牺牲的。
黄边城正想要发作,却被黄守仁一个眼神阻止住。这才悻悻作罢。
那边颓然坐着的黄凤竹面色有些发白,浑身还在不住的颤抖着。见此情形,黄守仁便示意两边黄家之人。
“凤竹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去歇着。所有的一切都有我在,不用担心。”
两边的黄氏一脉之人扶着黄凤竹出了大厅。
等到黄凤竹出去了之后,黄守仁这才转脸向黄边城道:“城儿,你去和季学锋联系一下,让季学锋提醒一下小奎,必须保证小奎不起外心。”
“好!我马上去办。”黄边城正色道。
如果不将老黄拿在手里,黄守仁真不敢说黄奎文就一定会遵照着他们的指示执行。不过,现在嘛,不怕黄奎文那小子翻了天。
那小子可是个大孝子。只要是孝子,就翻不了天。
黄家的会议结束之后,黄边城忙着去联系季学锋,而黄守仁则穿过大厅,走向了后院。
后院这一大片地块,是专门腾过黄家老爷子住的,没有人敢随便打扰。
就算是黄守仁想进来,也必须先经过卫兵的汇报,老爷子高兴了,才能得见。
这一次也不例外,黄守仁在院外等了老半天,才看到负责守卫的警卫员前来通传:“老爷子今天的情绪不错,让你进去。”
“好的好的。”黄守仁一改前面的威风,在这里低眉顺眼的样子,和他黄家第二代掌舵人的身份很不相衬。
黄家的后院很大,说是后院,其实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大宅门。
穿过那一扇古色古香的院门,再走过一条弯弯曲折的院中小道,两边树荫成林,风景格外幽静。
黄守仁大气不敢出,跟在警卫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约摸走了小十分钟,才看到树荫之中的一栋两层小楼。小楼倒不见得怎么奢华,但却透着一股子精致。
小楼之前也有一个小院,和李云天家的造型差不多,小楼之前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犁出了一个菜园,上面种着一些长势喜人的菜。
一个精瘦的老人,正蹲在菜园子的地里,一手拿着个小铲子,另一只手抓着了草茎,正在仔细的铲着菜叶之下的杂草。
黄守仁到了菜园子边上,低声的喊了声:“老爷子。”
黄老爷子闻声回头,见黄守仁正在低眉顺眼的等待着他的召见的样子,便直起身。
用手在后背上捶了捶,也不管手上沾着的泥巴也随之沾了一身。
纵使如此,黄守仁和警卫也没敢吱声,而是静等老爷子发放。
“屋里坐吧。”黄老爷子发声,将小铲子收了起来。
黄守仁连连的答应着,进了精致的二层小楼。
小楼的一层,几乎只有一个大厅,没有别的房间,在大厅的两边,有两个旋转而上的扶梯,用的是镂空扶手和实木阶梯,颇为精巧,能看的出来,单就这个楼梯,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黄老爷子走到了大厅里,早有警卫用脸盆打了水过来摆在老爷子的面前。黄老爷子在脸盆里将手洗干净,再用警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和脸,这才坐到了红木的大宽椅子上。
“去弄点普饵。”黄老爷子吩咐警卫道。
普饵茶最近很火,据说最高的被炒到了二十几万一斤的天价。也不知道黄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个行情。
两杯普饵端了上来,黄老爷子端起茶,满满的咕了一大口,在嘴里咕嘟咕嘟先是漱了一次口,再走出门,对着茶园地将嘴里的茶尽数喷出去,而后又回到屋内,坐了下来。
就黄老爷子这个动作放在黄家任何一个小辈人的身上,黄守仁立马就得跟他急。这举止全然没有大家之风,有失黄氏一脉的声誉。
但黄老爷子不一样,这可是黄家的定海神针!
“老爷子……”黄守仁正欲说些什么,却被黄老爷子抬手阻住。
“你们要弄的事我不管。我只说一句,别惹到李大炮。”黄老爷子道。
“老爷子,那边都已经说好了。谭政委也答应了这件事上睁一眼闭一眼。”黄守仁道。
“这件事是谁办的?”黄老爷子反问。
“边城。”
“谭政委?李炮不在?”
“这个……”黄守仁没有想到黄老爷子有此一问。
李氏一门双将,一般不都是李云天听谭政委的吗?这在世家之中,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谭政委点了头,李云天还会说什么?
黄老爷子一看黄守仁那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没得李云天的亲口应承,便心里有了数。
“你们再斟酌斟酌吧。”黄老爷子语气冷淡,说罢便低头喝茶,不再发一语。
而黄守仁则已经汗流夹背。
(今天大盘大跌8个点,暴跌才有机会。明天看情况,大概率可以抄底。不过,得要精挑个股,不能抄着地雷。大家晚安。)
第1553章 二选一
黄老爷子在黄家一言九鼎,从来不多说废话。
黄守仁明显是非常了解黄老爷子的人,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言辞之间已经透着责怪之意,这层意思自己要懂得琢磨。
这个时候哪怕犯一丁点的傻气,黄守仁可是非常清楚老爷子的手非常黑的,就是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敢百分百打包票,不被黄老爷子一脚从高处踢到尘埃里去。
“老爷子,我马上去确认这件事!如有遗漏之处,我尽快的补起来。”
黄老爷子吹了吹茶杯表面上的水,抬了抬眼皮看了下黄守仁,便又继续喝茶。
见老爷子没有继续责怪之意,黄守仁胆子稍稍的大了些起来,便又接着说道:“老爷子,关于凤竹那儿,我派了几个人将老黄接了过来。”
“些许小事,你自己看着办。”黄老爷子似乎对这样的小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黄守仁知道现在应该离开了。
站起来向黄老爷子鞠了个半躬,黄守仁走出了后院。
直到过了那道古色古香的院门,黄守仁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每次到黄老爷子那儿去说点事,压力都大到不行。这也是黄老爷子从小时候就给他们这些兄弟留下的积威。换任何一个大家族,没哪一家的老太爷会给后辈如此之大的压力。
从这一点上,黄守仁是有些羡慕李家的李胜利的。
“兴许,是该给老爷子找个老伴了。”黄守仁没有来由的突然想到,但随即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这是在做黄老爷子的主,惹恼了镇族之宝的老太爷,他这个现任家主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还是等老爷子自己有这个心思的时候再说吧。”
黄守仁站在院门之前,回望了一下后院和站在院门之前的警卫,便转身离去了。
黄老爷子在黄守仁离去之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神凛然的看着窗外。
如同很多的老人一样,在不显山露水之时,黄老爷子其实给人的感觉并不怎么太扎眼。
但是,一旦他露出了峥嵘之时,便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份扑面而来的雄霸之气。这也是只有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大战,居上位者所特有的气质。
“行武。”黄老爷子随意的喊了一声。
从门外立即走进来一位浑身挺直典型军人气度的中年人。
“首长!”
“你去盯一下老七。这些年家主当的顺风顺水,老七都快要忘记怎么做人做事了。现在盯着我们黄家的人不少,适当时候,替他擦一下。”
黄老爷子做了一个抹净桌面的动作,中年军人俯身点头,便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去。
……
黄守仁从黄老爷子所住的后院走出来时,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层预感到底是什么,黄守仁不敢确定。有一点能够确定的是,他的这层预感是从黄老爷子那儿出来之后才有的。
一想到这层预感和老太爷有关联,黄守仁便禁不住的一阵后背发凉。
看来必须加紧处理好与李家的关系,否则这一次的事情,极有可能影响到他现在的地位。
别看人前他这个黄家的家主当的风风光光,也相当的有名望地位,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也就是黄老爷子一句话的事。
黄守仁可不敢忘记,黄家的前任家主是他的胞兄,结果,现在他那个胞兄被派到外面,名义上是做生意,实质上等同于逐出家门。
他那个胞兄无时无刻的不想着回来,这些年也一直努力着想重新得到黄老爷子的认可,但是黄老爷子一直都没有松口,因此,他那胞兄到目前为止,对于黄氏一脉而言,依旧像是一个过客。
另外,黄守仁还有诸多兄弟,哪一个不想着得老爷子的青睐?哪一个不想着将他挤下去继而任之?这大概就是生在大家族必须面对的竞争和无奈吧。
从后院匆匆离去,黄守仁第一件事便打算亲赴李家去拜访。
正在想着要给谭政委准备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想门人来报,谭政委登门拜访。
“快请!”黄守仁赶紧起身相迎。
当一头银白的谭政委出现在黄家的大厅时,笑脸相迎的黄守仁心里格登了一下。
谭政委的神色很不好,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却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劳驾谭政委亲自光临寒舍,实在让我不敢当啊!快,快,有请,有请!”
谭政委也不搭话便直接入了上坐坐了下来。
“黄老七,我今天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想看看,你们黄家这些后辈的胆子是怎么长的。”
语气平和,乍一听像是拉家常,但平和的语气里透出来的,却是一份杀气凛然。
干政工的老将军,就是不一样啊。黄守仁不由叹道。
不过,谭政委这登门拜访,在他黄家的地头,竟然这么直挑挑的质问他这个当家家主,也太不给面子。一时之间,让黄守仁有些下不来台。
黄守仁朝下方挥了挥手,让所有无关人等全部退了出去。这才笑着向谭政委道:“谭政委何出此言,让小七诚慌诚恐慌啊。”
“不要跟我打哑谜,也别跟我装糊涂。黄小七,我知道你黄家现在在干一件大事。你们黄家要做什么事,我没有资格过问,但是最好,不要动我们李家的人。”
黄守仁心里一寒,这么快就切入到正题,这是兴师问罪的意思。自己的二小子不是满口说的将谭政委搞定了吗?
加之刚刚黄老爷子才提的醒,黄守仁自然有些心惊肉跳之感,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
“谭政委,你看我们两家世代交好,就算是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李家的任何一个人不是?”
谭政委不置可否,而是淡然的将目光飘向黄家的大厅四周,仿佛在欣赏黄家大厅之中的格局。
稍倾之后,谭政委方道:“李家之人,是包括安天伟在内的。”
仿佛一声炸雷,直接炸响于黄守仁的脑海之内。让喜怒不形于色的黄守仁也禁不住的微微变色。
季家的东西已经收了,人也派出去了。现在,谭政委跑来说安天伟是他李家的人,这节骨眼上,要坏大事。
“这个……谭政委,不知此言何意?”黄守仁只能装起糊涂。
谭政委也没管黄守仁的态度,说罢了那些话之后,便起了身,斜斜的看了一眼黄守仁道:“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另外,帮老李问候一声你们黄家老爷子好。”
在谭政委这样的老一辈人面前,黄守仁纵使是当家家主,也硬气不起来。谭政委和李云天那是和黄家老太爷一个辈份的人,且也是德望高隆之人,黄守仁哪敢有丝毫轻慢之心。
谭政委像是真的就为了说这几句话而来,说完了便走了,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着黄守仁紧紧的蹙着眉头,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半晌,黄守仁才恨恨的一掌拍在桌面上,将红木的桌面上摆放着的一盏檀香炉拍的跳了起来。
“这个混小子!”黄守仁恨声骂道。
稍倾,黄守仁便命人将黄边城唤来:“不管他现在在哪,我马上要见到他!”
没隔多久,黄边城便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跑进来。
“爹。”黄边城进门便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我正在开会。”
“开会?你还有心思开会?谭政委刚刚来我这里,他说安天伟是他李家的人!”
黄边城也像是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那声炸雷像是打在他的头上,直接将他炸的目瞪口呆。
老半天,黄边城才恢复过来,不解的问道:“不对啊。谭政委在他们家的时候,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当时都心照不宣,怎么现在突然反口了?”
“谭政委?谭政委?你就知道谭政委!李家真正的定海神针是李云天!”黄守仁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二小子平时足够机灵的一个人,这次的事怎么办的这么糊涂?
在安天伟这件事情上,谭政委只是肉,李云天才是骨头!啃掉了肉,留下骨头,这事,办砸了!
可是计划已经启动,现在想停下来极为困难。季家那边已经派季学锋去m省亲自坐镇,现在只能二选一。
要么得罪李家,要么,得罪季家。
黄边城自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这种选择,无论选哪一面,都会生出一堆的问题。
就看怎么去把握这个选择的后续尺度和化解后绪矛盾了。
按照常理,季家是新近才回的京里,无论是从根基和影响力而言,与李家都不可同日而语。季家的没落日久,想要恢复过来,并非一日之功。
这个时候,选择李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黄守仁却咂咂嘴无法这么做。因为季家送来的东西,是老太爷收了,而且还喜欢的不得了。
老太爷这辈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弄些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收藏着。
李家送来的那件东西,是民国时期铸版的一牧银元,俗称“袁大头”。如果是普通性质的“袁大头”倒也没啥,关键是这牧“袁大头”竟然是错版,全国全世界,仅此一牧,价值连城。
古玩因稀而珍,像这种错版的古币,完全可以成为一般大户人家的传家之宝。这种错版古币,对于有收藏古玩爱好的人而言,有着不可抵挡的致命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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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4章 叶凌霄入会
而且,这还只是季家付过来的订金,用一牧错版的袁大头当成是订金,也足可见了季家的诚意。
当然,黄氏一脉也不是傻子,安天伟的身家在那儿,最多只能算是被李家护着的一个“下民”。
“下民”这个词,是黄家人对安天伟的定性。在京里,流行着一种血统论,非此血统的人,都天生的要低一等。这种从棺材里挖出来的老式想法,没想到在素有最前沿的京里,相当有市场。
至少,在黄氏一脉这一块,唯血统论几乎占据着主流。
李云天姓李,谭政委姓谭,安天伟姓安,八杆子打不到一起。所以,季家花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来让黄家出头负责做这件事,黄家没有必须将送上门的财神爷推出去。
季家可以说是老牌的新晋世族,底子自然是有一些。在季家回归的过程之中,黄家本身就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因而,黄家与季家之间的关系,现在有些密不可分的味道。
这也是黄氏一脉愿意动安天伟的原因之一。
可是,目前的情形之下,要二选一,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黄守仁恨恨的又看了黄边城一眼。这个二小子做事,还是有些不靠谱啊!如果换成是老大来做这件事,肯定不会是目前的这种局面。
但怎么说,黄边城现在也是黄家直系一脉的精英子弟,大有发展前途,黄守仁就算是心有怒意,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黄边城虽然办事有些浮,但心是向着他这个老爹的。
黄守仁面色变幻着,思考着如何选择。
良久,黄守仁才缓缓开口道:“计划依旧!”
黄边城心头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这次黄家能出面对付安天伟,他在这中间出了大力,对老头子的影响,有绝大一部分就是来自于他。
黄守仁这是要选择季家。
“李家那边……”黄边城问道。
“边城,这件事到时候,可能你要受点委屈了。但是,你放心,有我在,李家绝不敢动你。最多我们拿出更多更大的诚意,相信谭政委会做通李大炮的工作。”
黄边城小脸一白。
他老爹的那意思,指的是计划完成之后,他要顶这个黑锅来承受李家的怒火。
“你不要多想,一切有黄家给你撑着。”拿定了主意之后的黄守仁,语气便非常坚定了起来。
黄边城知道这时候他老爹的主意已经拿定,没有更改的余地,便也很光棍的一昂脖子道:“我这就去通知季学锋,让他们加快进度。”
“嗯。越快越好!”黄守仁闭上了眼睛,靠到了椅背上,挥手让黄边城退下。
京里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对于远在mi省的安天伟和黄奎文而言,全然不知情。
他们继续着各自手边的事,准备一次相逢。
这大概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会面吧。分处两地的安天伟和黄奎文竟然在同一时间都想到了同样的一句话。
黄奎文将消息传给了安天伟之后,便直接非常迅速的折回了酒店,再顺着姐妹楼的夹缝之间的那条绳索再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他相信只要将消息给了安天伟,安天伟就一定会知道怎么做。
得了消息的安天伟,独自沉思了很久。
他能体谅出黄奎文肯定是有什么苦衷,不然不会特意跑到m省来的对付他。从黄奎文递过来的消息里,安天伟读懂了许多的东西。
季家,那个文质彬彬的季学锋,竟然会是整件事情的幕后策划和推手,这一点开始让安天伟相当诧异。
对于季家,安天伟记得归初的时候,对他们并不薄。
不曾想这才过了没有多少时间,季家就会将矛头直接指向他。
为什么季家对他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安天伟想到了很多种的可能性,但非常遗憾,几乎没有一种可能性是正确的。
既然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测出来的答案,没有一个是对的,那么季家要对付他,就一定有着不能用常规的思维方式得出来的答案。
而且,安天伟相信,这个答案绝对包含着什么重要又重大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演一出戏,来给他们看看吧。”安天伟自语着说道。
黄奎文这边,只要他一直不露面,季学锋也不会马上就让黄奎文动手。倒是省厅那边的事更紧迫一些。
郭峰现在盯省厅盯的特别紧,在省厅里刮的乱风也似乎因为郭峰的这个态度,而有所收敛。但暗流涌动的却更加迫切。
能感觉到那些暗流的汹涌程度,郭峰一人独支着偌大的一个苦局,颇有心力憔悴之感。
易天鼎这一段时间,也表现的中规中矩,倒是让郭峰颇感意外。
风传高厅长因为扫鬼行动组组建之时的经济问题被双规这一说法,渐而的在省厅里像是要有沉寂下去的趋势。
郭峰有些不解。
对方这么气势汹汹的拉开阵势,突然的要偃旗息鼓?
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郭峰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在和安天伟通过气之后,安天伟也持同样的想法。对手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郭峰,你的眼睛得睁的更大一些。我总感觉到这是一个很大的局。对高厅长的风传,这是这一个局的开胃菜,离真正的杀手锏出手还有点距离。我们一定不能有半点的马虎。一着错满盘输,我们要盯住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好。我心里有数了。”郭峰应道。
于是,在对高厅长的风传有渐息之势时,郭峰不退反进,更以省厅的名义再发了一则公告,再次宣称了对造谣者的严厉打击。
易天鼎依旧是一个拖字,不派一兵一卒,但却始终不回死,就是让郭峰等,说总会有警力空出来的。
另外,京里的情况现在也不是很好,更加显的诡秘。
各大世族这段时日都在强力约束自己门下子弟,不在这个时间点上的为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京里的世族沉寂,而京外的世族则相对就显的活跃了起来。
特别是以世家子弟为绝对核心人员的兄弟会,最近的活跃程度就有些异常。
兄弟会之中,从商者众,入仕的也有,比如说像黄边城这样的世族精英子弟,政坛新星,这类人占据人数上的优势,但在兄弟会之中的份量却不轻。
临川市、巴陵市这些边缘城市一一都进入到了兄弟会的眼里,至于那些一二线的大城市里,兄弟会成员的产业早就密布。
兄弟会里,有安天伟曾经扎进去的一个钉子,巴忠厚这家伙自成了安天伟的眼线之后,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安天伟。
安天伟遍布于省会各个地方的“眼睛”没有带来什么重大利好,却等到了巴忠厚带来的一个挺有意思的消息。
“叶凌霄最近进兄弟会了。”巴忠厚道。
“叶凌霄?”安天伟愣了一下,方道:“不是说兄弟会非世族子弟不能加入呢吗?”
“哪呀。现在的兄弟会入会条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严了。叶凌霄虽然算不得什么世族,但是他有一个很强力的老爹。这次估计是他老爹出的马。”
巴忠厚因为充当的是卧底,联系时间不能长,说罢了这个情况之后,便切断了联系。
这个时候叶凌霄加入兄弟会,透出来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对兄弟会这样低调而又奢华的社团,如果叶铭龙早动心思,凭他天鹰商会的实力,运作叶凌霄进兄弟会的难度应该不大。
早不进迟不进,这个时候进兄弟会,叶铭龙老头又在下什么棋?
“那小子怎么没有给打成脑震荡?现在又活过来了,还能加入兄弟会了。真是走运不浅。”安天伟心道。
叶凌霄被安天伟在京里时狂揍了一顿,直接打进了医院,最后在和叶铭龙的斗法之中,安天伟又全身而退,没有因此而受难,这也算是安天伟的幸运和机谋。
现在叶铭龙拿安天伟没有办法,安天伟也同样感觉到拿叶铭龙没有办法。这条老狐狸太滑手了,像个泥鳅似的,每次差一点逮着了,就又会被他滑走。
“叶凌霄进了兄弟会,也许是个机会。就看这混蛋有没有被打老实。最好是弄点事情出来。”
安天伟深知像叶凌霄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改得掉一身毛病的,迟早总会干出些法理不容的事。只要有巴忠厚在,叶凌霄迟早还会再落入到他的手中。
正面和叶铭龙对抗各有胜负,但要是和叶凌霄打对台,安天伟可从来没有吃过一次亏。
不过,叶凌霄进入兄弟会的这个时点确实很巧合。这让安天伟更加期待叶凌霄能弄点动静出来。
“估计那混蛋恨不得我死。有这份恨意就好。你老子早就想我死千万遍。”安天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如此,过了两天之后,高厅长终于回归。
回到省厅的高厅长,心力俱疲。
这一次被叫去谈话,省纪/委的同志其实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了扫鬼行动组当时的经济往来账目,要高厅长给出协助给出一些解释。
每天被询问的次数并不多,省纪/委的人也没有过于难为他。
但高厅长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现在回到了省厅,才有恍然大悟之感。
原来,他被叫去谈话这件事,早就在省城里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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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5章 结论
高厅长回了省厅,谁也没有惊动,轻装简从,像一个隐形人般的直接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
进了办公室的高厅长,无声的站在办公室的中间,转头四顾着,一点一点打量着这个他工作了许多年的地方。
就这么默默的打量着,在高厅长的眼神之中,透出了浓浓的不舍之意。
郭峰不知道何时已经立于办公室的门外,只将门推开了一条细缝,见到办公室里高厅长的神态,便很安静的伫于门外。
当有人从别的渠道得知高厅长回来的消息之后,欲探访高厅长,却被郭峰挡在了门外。
“嘘……”郭峰用一根手指竖在嘴前,提醒来人禁声。
高厅长打量了一番之后,便轻轻的走动了起来。
他落脚很轻,仿佛这里浅睡着什么人似的,怕脚步声太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高厅长的办公室里,陈设不多。归初的时候大约有七十多平米,当时也正是高厅长意气奋发之时。
后来国家对各级公职人员的办公室大小都有了明确限定,于是高厅长这间办公室被隔断,面积也缩水了很多。
相较之于以前的宽阔气派,让高厅长更加觉得舒服的反而是现在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陈设摆列整齐,在他办公桌的后面,挂着一张巨幅的地图。
这幅地图上地名精确到县域,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布满了整个张地图。这是一张齐整而完备的全国地图。
地图像一幅画,一幅充满着深深魅力的图画,一幅深深吸引着高厅长的图画。
高厅长的脚步最后就停在了这张挂在墙上的地图面前。
他立于地图之前,久久伫立……
门外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包括郭峰在内,已有七八个人。这七八人之中,有两位是省厅的副厅长,也是和高厅长搭班子这么多年的老同事,安天伟自然也在其中。
他们谁也没有去打扰高厅长,而是同样的静立于门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隔了良久之后,高厅长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回过神。
“都进来吧。”高厅长道。
众人进门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站在室内,气氛一时之间显的比较沉重。
高厅长看着大伙,笑了起来。
“搞的这么沉重,好像我出了什么事一样。都轻松一点,坐,都坐。”高厅长的双手往下压了压,做出个让众人就坐的手势。
众人坐下,一位副厅长开了口。
“老高啊,你这几天没有在厅里,我都感觉着咱们厅里缺了主心骨了。”
高厅长笑着用手点了点这位副厅长。
这位副厅长自然是和他走的比较近的人,不过,也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在省厅里,高厅长不怎么喜欢搞那些团团伙伙帮帮派派的,所以和几位搭班子的同事,都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不过,就这样的距离之下,自然也有远近之别。这是人的天性,无法更改。
“老丁啊。想想,这一晃都是这么多年了。不容易啊!”高厅长叹道。
“是啊。不容易啊。”丁副厅长也叹道。
丁副厅长和高厅长虽然关系较别的几位副厅长更近一些,但近的也有限。在日常工作之中,自然也和高厅长之间有过一些矛盾。
工作方法有分歧自是难免,加上高厅长平时的工作作风比较刚烈,人也强势,不怎么怕得罪人,所以有一些积久的矛盾,总是存在的。
不过,当这些东西,在真正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人事变动之时,丁副厅长却又感觉到了有那么一些的不舍。
习惯和适应了一个人的工作方式,纵使工作之中有些争执,那也是对事不对人,再换一任领导,又得要磨合。七磨八磨之下,人就老了。
高厅长和丁副厅长都是m省厅的老人,对m省的这点事也都门清。他俩对于人事变动这件事只字未提,这是一份心照不宣。
越是不提,那么即代表着这份变动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两位厅领导,都心知肚明的将这件事略过了。
别的来看望高厅长的人,因为有丁副厅长的身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和高厅长说些什么,便都保持着一份沉默。
不过,人到了这儿,这就是心意。有时候,心意比任何的语言都实在。
“我谢谢大家能来看我。我没事了,大家的心意我也领了。都不要耽误手里的工作。都回去吧。”高厅长见笑着道。
今天这种场合,大概是高厅长笑的最多的一次。
平时的高厅长,大多数时间脸都是板着的,一幅很严肃的样子。
众人相互看了看,也觉得确实没有什么话要说,高厅长并不是那种需要言语安慰的人。所以,各人上前说了些注意身体之类没有什么营养的话之后,便都起身出了门。
最后,高厅长的办公室里,郭峰和安天伟留了下来。
高厅长刚刚逐客,也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原因。特别是安天伟,现在的身份是军代表,竟然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高厅长便意识到安天伟是冲着他被约谈这件事情来的。
“小峰,你去将门关一下。”高厅长收起了笑容,示意郭峰道。
“首长。”安天伟开口。
“嗯。你既然到了我这里,那即是说很多的情况你都已经知道了?”高厅长严肃了起来。
“是的。我知道一些,但应该并不是全部。我想听听首长对这件事情的判断。”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判断的。”高厅长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恐怕是只有将我从这个位子上挪开,有些人才好放手干有些事吧。”
安天伟的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别有内情。还是像高厅长这样的老公安和在政坛混了这么多年的老领导,对某些变动有着异乎寻常的嗅觉。
“首长,你觉得这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是你!”高厅长毫不犹豫的答道。
“果然如此。”安天伟心里一轻,又心里一紧。
一轻,是因为对手最终要开刀的是自己;一紧,则是因为高厅长和自己的关系,受到了无端的牵累。
“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是没有你,我想我这个性格,也必然会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阻路石。这次约谈,给我的感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拖延时间?”
“对!就是拖延时间。我能回来,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继续拖延下去的借口,不得不让我回来。”
安天伟听罢,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手头上掌握到的情况和高厅长交了个底,包括黄奎文的提醒。
高厅长听的很仔细很认真,不时的深深皱眉。
直到安天伟将情况详细的说完,高厅长都没有说一个字,而是陷入到沉思之中。
对于整件事,安天伟自然有着自己的判断。在说出自己的判断之前,他也很想听一听高厅长对这个事的看法。
在安天伟认为,高厅长突然的被约谈,这件事和黄奎文突然的来到了m省之间,还有叶凌霄突然在这个时候加入兄弟会,这么多突然的事情几乎全是在一个时间节点爆发,看上去像是巧合,但绝不会如此简单。
“看来,这是一盘大棋!”高厅长沉思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首长,你也这么认为?”安天伟问道。
“嗯。异常的地方太多,足以让人产生很多联想。而要想一次性将这么多的力量调动起来,这能量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这样的能量,就算是安天伟的老对手叶铭龙,也不具备。
在整个这一系列的事件之中,安天伟感觉叶铭龙也只像是一个跑龙套的角色,不是正主。最多只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龙套角色罢了。
黄家?安天伟摇了摇头。黄家确实背景深厚,但是据掌握到的情报,至少这次下派到m省纪/委的新书记,黄家就没有这个本事调派。
反而从一些渠道得到的消息说明,这位新调派下来的纪/委一把手,和季家倒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季家、黄家、天鹰商会……这三个以前并不是特别亲密的单元,此时仿佛因为某种原因,被联系到了一起。
“联手?”安天伟抬头道。既像是问高厅长,又像是问自己。
高厅长没有马上回答,又是沉思了一番之后才微微点头道:“像。从各种蛛丝马迹之中判断,只有联手了,才能说明为什么他们的步伐会如此协调。”
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让高厅长和安天伟心里都不由的一沉。
没有重大原因,这三家不可能会联手。
安天伟自问,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自己,就让这三家实力雄厚的势力联合起来,这种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一定还有着超乎于他个人之外的原因存在。
问题是,这种原因,一点痕迹都没有,从各个渠道汇集而来的信息,也根本就没有提及。可见了这个答案的隐秘程度。
“哦,对了,首长。我觉得黄奎文想提醒我的是,有关于我的所有资料,都被人掌握了。他特别强调了一点,所有!”安天伟目光灼灼。
高厅长眉尖一挑,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此话当真?”
“依我对黄奎文的了解,这恐怕是真的,不会有假。”安天伟非常肯定的答道。
这是要出大事的前奏!
(今天大盘尾盘十五分钟高台跳水,给我的感觉极像是在诱空。不过预防起见,还是控制仓位的比较好。大家发财,大家晚安。)
第1556章 绝非巧合
虽然高厅长和安天伟都觉得季黄两家和天鹰商会联手的可能性极高,但是动机呢?
季家是新晋世族,在京里的地位没有黄家那么高;虽然季家在入京一事上得黄家助力不少,但毕竟身份不能等同.
安天伟并不是普通人,黄家这么做,也必然是冒着极大风险。更何况,在安天伟的身后,还有一个李老爷子!
另外,黄家是血统论的忠实拥护者和践行者,助季家入京,也是看在季家以前曾有世族血统的份上。
以黄家目前的地位,还有什么不可得,需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
每一个世族大家,能攀升到这样的高度,都不会是没有理由。
普通百姓之间的争斗充其量最终只是暴力,但世族之争如果真的暴发,则就是全方位的竞争,这其中的残酷程度胜于普通百姓千百倍不止。
由此,黄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必然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必须足够大,才会不惜冒险。
至于季家,安天伟和季学锋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他深知季学锋的为人。
这个看起来儒雅和风度翩翩的季家大少,其实骨子里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且非常冷漠和残酷之人。以前种种,只是表象。
说因为安天伟和季学锋老弟之间的恩仇而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个可以糊弄一下外人,绝对糊弄不了安天伟。
最后,则就是那份神奇的资料。
这涉及到了安天伟的身份。
狼牙特战旅,特别是像安天伟这样的狼牙尖刀身份,是绝密级;就算是别人知道一些影子,也大致只知道安天伟是个特种兵,绝不会想到安天伟的真实身份曾是狼牙尖刀的队长。
那份资料里,则对安天伟的身份肯定有着清晰的标明。因为这个消息是黄奎文亲自透露出来的,也只有黄奎文透露出来的消息,才会安天伟感觉到如此困惑和凝重。
这个消息如果属实,那么对安天伟的打击还是蛮大的。
“首长,如此而言,对有些人而言,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安天伟对部队有着一种深厚的敬仰,这是一种感情。现在,这种感情受到了挑战,安天伟很有些恼火。
高厅长心里也很不舒服。
同样是当兵的,他实质上和安天伟是同一类人。都是当过兵的,对部队的感情很深。
“林子太大,什么鸟都有。但我相信,我们的队伍,纯大多数是纯洁的。”高厅长只能如此回答。
纵使有气,但他是安天伟曾经的领导,也可以说是半个恩师,安天伟可以将自己的情绪露在脸上,但他不能。
这也算是一份无奈吧。
安天伟怔了一下,随即便理解了高厅长的苦心。便默然不语。
隔了一会,安天伟又细问起了高厅长这几天被约谈的情形。
一说到这件事,高厅长的神色便一黯。
想了想之后,高厅长道:“小伟,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的比较好。”
高厅长的语气如此沉重,安天伟立即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的。你猜的不错,我决定服从他们的调配。其实啊,我在这个位子上也坐了很久。从一个刑侦局的普通科员干起,一直走到了今天,风风雨雨几十年,也挺累了。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也好。这个世界是属于你们年青人的,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退到一边看着你们成长之后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成绩,替你们骄傲就好了。”
高厅长语调不快,平时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今天,有感而发。
告别,总是一件令人伤感的事情。纵使高厅长如此人物,也概莫能外。
安天伟的眼睛里闪出了道道精光。
刚才,高厅长在说这件事情时,有一句话引起了安天伟的注意。
“我决定服从”,这五个字,蕴含了太多的信息。
看来早先猜的没有错,这次约谈还有着更深的目的。约谈之后,高厅长便决定服从分配,那么也即是说,在约谈的过程之中时,高厅长已经知道自己要被调离。
“首长,条件是什么?”安天伟直视着高厅长的眼睛问道,气势上颇有些咄咄逼人。
高厅长见安天伟如此神态,微微一愣神,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小子太鬼了,一丁点的口风都不能露。只要露一丁点的口风,就会立即被他敏感的捕捉到,并且由此举一反三,想到很多的事情。
看来想瞒是瞒不过去了。
高厅长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天伟,方道:“我会去**,当个副的。”
明白了。一听这话,安天伟立即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能直接让高厅长让位,并且去**的,在m省还有几人能做到?特别是现在花书记终日养病的前提之下,m省还能有谁能如此的一言九鼎?
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酣睡?想要将高厅长从省厅调走,恐怕是因为高厅长已经不得信任的最好证明了。
如果想通过正常的组织程度要将高厅长调离,这中间牵扯到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就太多。再加以高厅长本身在m省就属于那种根深叶茂之人,第三个不利条件则是m省目前的现状人心浮动,强撼一位元老级人物,可能会伤及元气。
综上所述,有人既想要平稳过渡,又实在不想让高厅长在眼前碍事,便出此一招。
算不得上策,但实际效果非常好。否则,以高厅长的为人,怎么可能如此顺利的就应承了这件事?
难怪为什么省厅的那些风传,后来便变的淡了起来。大概是早有人获知了这个情况,不再关注这件事情,才会如此的吧。
该说的都说了,高厅长便又留恋的打量起了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件物品。缓步走,到每一件物品之前时,都轻轻的摸一摸。
桌面上的两台固话机,高厅长拿起了听筒放在耳边听了听,感觉着听筒之中传来的等待拔号之前的声音,便微微眯了眯眼。而后,再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将听筒仔细的擦了擦,放回到了坐机上。
坐机上的十个数字键,有些地数字因为天长日久的按键变的模糊,但高厅长一直都没有舍得换。
老人会更注重回忆。回忆如果有着实物的映衬,则回忆会变的更加鲜活。
一草一木都关情,更何况这间办公室里的每一件物品,都伴随着高厅长走过了不少的年月。
安天伟的目光一直缠绕在高厅长的身上。他的眉头微微的蹙着。
他有一种感觉。
高厅长被调往**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虽然,他和高厅长的判断,都觉得这是为了引出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和高厅长密切相关之人。但在他的直觉里,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太匆忙!太突然!
对方不是一个笨人,用这样的方法做这件事,风险极大。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断不会如此急迫。
仿佛有什么事情,在逼着他们一定要这么干。
黄季两家和叶铭龙的天鹰商会的格局,也断不会如此之小。这三家联手,图谋一定相当重大。
到底是什么让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如此急迫的要来对付自己?
安天伟仔细的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想从中找到能够解释的通的理由。
正思考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眼前一亮。
“安子,季学锋果然不出所料的也来了m省。另外,非常有趣的是,那个你让打听的扈家少爷和季学锋住在同一家酒店之中。”班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同一家酒店?”安天伟仿佛抓住了什么,但却并不清晰。
班长似乎知道安天伟在想的是什么,便道:“这家酒店的背景我查了一下,并不属于天鹰商会。他们的股权比较复杂,但实际上控制这个酒店的人,是一个挺低调的富豪。姓楼,叫楼子亮。”
“楼子亮?”安天伟非常诧异。
重名?
“嗯,是重名。”平时严肃的一塌糊涂的班长,此时就像是知道安天伟在想什么一样道:“我也查过他和楼子明楼子亮是不是同一个家族的人。结果,真就是!”
安天伟记得,在c市负责市委执行所的跑路的那人叫楼子明,清源市的楼子亮和已经被捉住的楼子亮是亲戚关系。
没想到m省竟然会遇到一个重名重姓之人。
楼家?难道楼家人都专攻餐饮酒店这一块?另外,季学锋和扈高义同时入住楼子亮控制的酒店,看起来也绝非巧合。
安天伟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张开着,一场不知道多大的局已铺开。
班长的办事效率没有话说,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挖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不愧是班长。
另外的几双安天伟的“眼睛”,到此时依旧保持着静默,自然是因为没有查出来有用的线索。
这就是普通战士和班长之间的区别。
“我会继续盯着他们。”班长说罢正欲挂电话,但突然他的瞳孔一缩:“咦,那不是姓叶的老头吗?”
叶铭龙!
安天伟心里一动。如果说扈高义和季学锋同住一家酒店纯是巧合,勉勉强强算是个让人能接受的理由,但现在叶铭龙同时也在这一家酒店露面,那就绝然不会是巧合。
这是一个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临时指挥部。(周五不解盘。大家晚安。)
第1557章 局势不稳
那个酒店的名字,只有两个字:有间。
有间酒店。这个稍显有那么些独特创意的酒店,由与清源市市局的副局长楼子亮同名之人经营。
m省的楼子亮,为人极其低调,以至于在了解到季学锋和扈高义住进酒店之前,对m省的楼子亮很陌生。
班长在有间酒店那边盯着,安天伟很放心。只要有间酒店那儿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安天伟相信他都将会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之人。
现在安天伟的优势就在于,对手只知道他个人到了省会,却不知道班长领着他的人也到了省会这儿。现在的安天伟自己没有必要低调,将对手的目光吸引过来,反而可以促使对手暴露出他们的计划内核。
和高厅长又商议了一番之后,安天伟便离开了省厅。
高厅长将会被调离省厅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了铁板上钉钉的事,所以给这个在公安战线上几乎战斗了一生的老兵一些缅怀的时间,是安天伟对高厅长的敬意。
回到了离花儿乐队不远的住处,安天伟便开始逐条整理起现在手头可掌握的一切资源。
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紧迫感,如果不能尽早的了解到对手的整体布局,他就极有可能赢了局部的小战役,而输掉全盘。
班长带来的人,也无孔不入的渗透进了m省,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天伟手里掌握的资源和得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
对于信息的归类和剔除,是情报系统精英人员必学的基本功。而对于狼牙特战旅狼牙尖刀这样国家级的精锐而言,全面全能全精型复合型人才,是对他们的要求。
安天伟很细致的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归类整理,逐条比对,去伪存精,一步一步朝着事实的真相逼近。
季学锋和新调任m省的省纪/委书记曾是旧识,这条信息最初是安天伟的推断,随着信息量的不断扩大,最终被证实。
这也即是说明了,这一次针对高厅长的动作,其实可以说真正的幕后主导,应该是季家或者季学锋!
季家的手已经伸到了m省……,竟然会影响到了堂堂一方重地的人事调整,由此,再一次见证了真正的世族的力量。
而让安天伟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次的人事调整在季家的主导之下,身为少壮派改革先锋的杨铁农,竟然似乎采用了默许的方式。
难道杨铁农和季家之间亦达成了什么合作?
这又是个无解的答案。
纵使有这种协议,但那也是运行于阳光背后的交易,绝不可能会轻易的暴露于阳光之下。
过了数日之后,省里便宣布了对省厅的人事调整,很突然。省里给出来的解释是高厅长身体状态不再适合担任一线领导职务。
而一贯不怎么在媒体露面的高厅长,这次竟然也接受了谋体的采访,表明自己的身体确实有些不负重荷,并支持组织做出的决定。
所以精明的媒体人,都从高厅长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一些混了很多年的老记们,通过各种官员表态的类比,发现了高厅长的表态发言里少了两个字。
坚决!
服从组织决定,一定会用到坚决这两个字。但是高厅长没有。所以,也只有那些经验非常丰富的老一辈记者人,才会从中嗅出来这次人事调整的异常。
另外,有一些年轻气盛的媒体人在m省的记者招待会上非常直接的提问,省厅的这一次重大人事调整,据外界风传是因为高厅长和省里产生了矛盾,以及高厅长因为经济问题被调查,是否属实。
负责回答此问题的发言人只用了四个字:一派胡言。
随着这一次省厅的人事调整,易天鼎顺利上来,如愿以偿的坐到了省厅厅长的这个位置。
对于易天鼎而言,这已经是第三次破格提拔。第一次是由正科提副处,中间间隔的时间只有一年半;第二次,也即是一般被基层干部视为天堑的正处提副厅,也只用了两年的时间。
这一次,由副厅到正厅,期间用去的时间,也正好是两年。
易天鼎便像是m省政坛上一颗急速上升的新星,光照四野。
有好事者便开始挖掘易天鼎如此火箭般飞升的内在和隐藏着的幕后故事,但奇怪的是,竟然收获很小。
不过,不同于省厅以往厅长书记一肩挑的高厅长,省里给省厅配了一个书记,正是随同易天鼎前后脚调入到省厅当副厅长的傅青牛。
与易天鼎的强势和高调不同,傅青牛则显的极为低调,在调入到省厅之后的时间里,一般很少表达自己的意见,属于开会只举手的随大流派。
所以,傅青牛能一跃直上省厅书记的位子,倒是惊掉了不少人一地的眼球。
高厅长去了省人大,在省人大里当了一个副委员长,似乎从此便走到了二线,养养老去了。
经此一调,原本应该尘埃落定的m省,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局面没有安定下来,反而有了进一步复杂化和混乱的趋势。
原因无他,只因为一封直达中/央纪委的实名举报信。
这封举报信的内容便是怀疑事关这一次省厅的人事调整之中,可能存在的内幕。具体的内容上面并没有透露太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上面已经准备着手立案,很快将有调查组下来,对这次异常的人事调整进行调查。
这个消息,对所有m省的官员而言,都是一次地震。
最高纪律机关一直离m省很远,不曾想一次人事调整竟然惊动了高层。而原因更加离奇,也就是一封小小的实名举报信。
这让人不由的想起了高厅长被约谈的事,起因也正是因为一封小小的实名举报信。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几乎是一次针锋相对的反击。
“神仙打架啊。”省厅一位资深老人如此叹道。
而对这件事最感到焦虑的,不是秦部/长也不是杨铁农,更不是行事低调的傅青牛,而是刚刚坐上厅长宝座的易天鼎。
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易天鼎,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无异于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
终于,百般思忖之下,易天鼎再一次来到了秦部/长的办公室。
这几天,秦部/长的日子也不好过。自得到子最高纪律机关可能会立案的消息之后,秦部/长已经有好几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易天鼎见到秦部/长时,大吃了一惊。一贯给人相当有压迫感的秦部/长似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很多,皮肤干涩无光,平时不显的皱纹,也清晰的爬满了他的额头。
虽不到龙钟之态,但离此也不远了。
“秦部/长……”易天鼎小心翼翼。
秦部/长摆了摆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了几颗白色的药丸在掌心,往嘴巴上一闷,吞了下去。
喝了口清水,将药丸落下肚之后,秦部/长紧绷着的神色似乎舒缓了一点。
隔了些时间之后,秦部/长才抬眼看向易天鼎。
“怎么,害怕了?”秦部/长问道。
“部/长,我不是害怕啊。我只是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要搞我们!”易天鼎恨声道。
“废话,连实名举报信都有了,还用得着说是有人想搞我们?这件事,你需要一口咬定是正常的人事调整!”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请示一下部/长,我具体应该怎么做?”易天鼎的姿态放的很低,就算是坐到了省厅厅长的位置,这个姿态也没有改过。
秦部/长听此一问,也开始深思了起来。
确实,只是让易天鼎咬死了正常调整,还远远不够。
细节!必须有细节方面的映证才行。
如果说从正常的角度,易天鼎调入省厅的时间并不长,无论是从资历还是资质以及政绩上,都没有优势。现在直接提拔,怎么看都有问题。
这是个隐患,得解决。
“你回去之后,干几件漂亮事,堵一堵别人的嘴。还有,这一次的实名举报信,我已经打听出来是谁的实名。”
“谁?”易天鼎脸色一紧。
“就是你们省厅的那个办公室副主任郭峰!”秦部/长说到郭峰这两个字时,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他?!”易天鼎面色变了变。
郭峰是高厅长的人,一直跟他不对付,没想到这次居然会采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搅起这么大的风波。
“真是该死!”易天鼎恨声道。
秦部/长对易天鼎的恨声不置可否。他打量着面露狠色的易天鼎,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上面要刻意的提拔和重用,真要是论起诚府和能力,绕半个地球也绝不会选易天鼎当这个厅长。
有贵人相助就是好啊。秦部/长在内心里叹道。
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了些隐隐的后悔。这次的风浪,超过了他最初的预期,他自己主动的卷入了进来,现在想脱身已经很难了。
最高纪律机关这次因为一封小小的举报信便着手立案,而不是将这封信第一时间返回到了省里,着省里处理,这一反常的举动,秦部/长从中已经嗅出来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件事,无疑是上面有人推动,就像高厅长这件事m省有人推动一样。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否安然度过难关。
(明日解盘,大家晚安。)
第1558章 乱中取胜
所以,这几天以来,原本一直感觉大势在握的秦部/长也感觉到有些心力憔悴了。
如果这所有的事情只限定于m省之内,,那即便是有一些意外发生,也会有足够的力量在最快的时间里处理好,政客的能力之一,便是能根据不同的环境处理不同的事件,而成熟政客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则尤为强悍。
上面有人推动这件事,秦部/长只需要稍稍的想一想,便知道肯定是来自于李家的手笔。
在初期之时,也曾考虑过李家可能会介入到这件事情里来,但后来得到的消息是现在的安天伟和李家之间已经没有特别强的联系,所以才壮着胆子放开来干。
风云突变,李家以这么强硬的姿态昭显他们的立场,就让秦部/长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和威胁。
“你去吧。回到厅里,一定要做几件漂亮的事出来。你应该懂为什么要这么做!”秦部/长的声音不高,但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坚决。
“好。我马上着手去办。”易天鼎微躬了一下身子,退了出去。
秦部/长叹了口气,无力的往椅背上靠了下去,仰脸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在沉默思考的过程之中,他不时的露出了一些自嘲的笑,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别的东西。
隔了一会,秦部/长从长思中醒了过来,抬腕看了看表,神色微变了变,便站起身,将自己的衣冠整了整,出了办公室。
他的目的地,是杨铁农省长的办公室。
最近这几天,秦部/长的日子不好过,杨铁农的日子同样也不怎么好过。
得知了上面的动作之后,那层扑面而来的不善,让他觉出了一阵阵隐藏着的威胁,正在向他围拢而来。
眼见着秦部/长敲了几声门之后,从外面走进来,杨铁农眼神一黯。
秦部/长的那神色,分明也是这几天没有怎么睡觉。
“老秦,要注意休息啊。”杨铁农叹道。
秦部/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上面这个动作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看来我们卷进了一场不该卷进来的事件之中啊。”
杨铁农何尝不是如斯想?
但现在都已经如此了,还能如何?一步踏出去,或为悬崖,或为天梯。
“现在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危机危机,既有危,但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就等着看,他们怎么表示了。”杨铁农毕竟比秦部/长有魄力,没有乱了方寸。
“没想到啊。李家对安天伟竟然会如此看重,如果不是因为安天伟,恐怕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老杨,我有时候都在想,我们当初将安天伟从手里放走,是不是错了?”
秦部/长用“老扬”这个称呼时,一般代表的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杨铁农的一个挚友,而非官方身份。
杨铁农不答,也确实回答不了。
物有两极,必择一方之时,想要两头都讨好,这种可能性不大。放走安天伟,也是一种态度,说明了他的立场。
只有有了这个立场,才有可能得到一些外力的帮助。
否则,杨铁农知道,他的仕途可以就止步于此,再也难有寸进了。因为想要在m省这样一个干点事就像身陷沼泽的环境之下,想要取得傲人之绩,几乎是天方夜谭。
做不了事,就只能做人。安天伟是属于李家那一方的,就是留下了安天伟,说白了也不会真的得到李家老爷子的多少赏识,更不要说助力起飞了。
“老秦啊。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现在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就不如索性走的坚定点,这样摔跤的可能性才会降低一些。”
秦部/长默默点头,两人相视无语。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那份坚决。
…………
易天鼎回到省厅之后,立即励精图治了起来,发布了一连贯的改革预案。随着这些改革预案的发布,紧随其后的则是对省厅进行的一**规模的人事调整。
依循老例,其实像易天鼎这样刚刚走上实职领导岗位,根基不牢的领导,是不应该如此冒进的。但是易天鼎在常委会上,力排众议,决定大刀阔斧的干起来。
这一轮的人事调整非常剧烈,几乎将省厅每个处级岗位的实职领导都调了一遍。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办公室。
办公室号称是厅领导的大内总管,这么重要的部门,自然要换上听话的,能完全无条件执行易天鼎意思,人又灵活的人选。
这个位子,易天鼎没有从省厅里拔人,而是直接从下面要的人。这个人,和安天伟非常熟悉,正是处于困境之中的临川市市局一把手雷万钧。
雷万钧被易天鼎突然启用,在省厅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便易天鼎却又一次力排众议,在得到了傅青牛的支持之下,将雷万钧顺利的调到省厅。
而原本觉得自己会被调往其他闲职部门的郭峰,易天鼎却动也没动他一下,依旧是办公室副主任。
于是雷万钧便顺理成章的成了郭峰的顶头上司。在雷万钧就任的第一天,郭峰就疑似在雷万钧的眼中读出了一些敌意和讥讽。
看来后面的日子会不太好过啊!郭峰想。
省厅这一系列的剧震,自然也通过种种渠道传到了高厅长的耳中,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原本非常强硬又非常维护省厅部下的老厅长,竟然……沉默了。
是那种没有丁点声息的沉默,仿佛高厅长对于省厅的所有事,都不再关心了一般。
在人事调整落地之后,易天鼎便主导在全省范围之内掀起了对经济犯罪的严厉打击。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专项行动,在各地市都引起了强烈反响。
“攻坚一百天,为经济发展打出一片蔚蓝的天!”
“只有好的环境,才有好的发展!”
……等等不一而足,各地市对省厅的这次的专项行动都很支持,在各地市挂起了各式各样的横幅和标语。
安天伟和高厅长对于发生于省厅的这一切,同时采用的是一种观望的态度。
郭峰为这个事也征求过高厅长的意见,高厅长只有一个字:忍。
省厅的动作这么大,也出乎了秦部/长和杨铁农的预料之外,不过这二位大领导,对于省厅的这一切,倒是欣然支持。甚至在易天鼎搞出来的动员大会上,秦部/长也露了个头。
“经济犯罪吗?”安天伟若有所思。
高厅长就是因为所谓的经济问题而被约谈,也可以说是导致这位老厅长直接退二线的一条重要的导火索。易天鼎偏偏在这个时候,从这个角度切入,要说一点恶意没有,是不可能的。
“首长,易天鼎这么干,我能想的出来的原因,大概就是想要破坏掉你在省厅留下的一切。”安天伟道。
高厅长颔首。
“就让他闹腾去吧。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也得有干柴往里添才行。易厅长的冲劲有,现在就看后劲足不足。另外,小鬼,你看问题的角度还是有点片面啊。”高厅长道。
安天伟的脑中顿时灵光一闪,道:“转移视线?”
“嗯。估计这才是真正的目的。”高厅长很欣慰的看了安天伟一眼。
经过了在地方上这么久的锻炼,现在的安天伟和最初在c市当副局长时,已经成熟很多,能看的到很多人寻常看不到的东西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的搞出了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明显给上面即将要开展的调查增加难度?”想了一想之后,安天伟又似乎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把水搅混了,未尝不是最好的防御方式!这件事,大概也就只有易厅长能干和敢干!我猜测,凭易厅长的脑了和魄力,想不到这些,背后有高人指点啊。上面也不会真的用牺牲下面的工作效率的方式,来方便调查。所以上面纵使有想法和意见,也不好真的说什么。”
这一手,确实不错。安天伟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他是上面将要派下来的调查员,在这样一塘完全搅混的水里想摸出大鱼,那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另外,易天鼎不畏众议强行启用雷万钧,这一点也透着一份古怪。
据安天伟掌握到的信息,易天鼎与雷万钧之间应该不存在有什么交集。这一次的启用,更像是得到了某种授意,具体不可考,但动机绝不简单。
安天伟甚至觉得,雷万钧被突然的调到了省厅任职,似乎和他专程到省里有着关联。毕竟,雷万钧是他的老对手,也是相对而言非常了解他的人之一。
叶铭龙虽然对安天伟也了解,但是没有官方的任职,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就不会那么得心应手了。
“要懂得等,要懂得忍!一时热闹,可不代表着就真的会一直热闹下去。”高厅长如此教诲。
“谢首长教诲。”
等和忍,其实也正是狼牙特战旅战术思维中非常重要的一点。
狼猎食,就是在尾随、骚扰、不断的施以压力之下,直等到猎物非常疲倦的时候才会展开真正的攻击。
所以,省厅那边的热闹就先由着他热闹去。安天伟要做的,是在上面的调查组下来之前,为调查组在混乱的局面之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以好乱中取胜。
(依例:下周的盘面应该怎么看?看量能!如果量能继续缩小,最好是缩到三千亿以下。那么,跌的凶一点就建仓多一些。不卖,只买。大家发财,大家晚安。)
第1559章 给个面子
安天伟曾经干过部里的特派员,非常知道这中间的弯弯道道。
就算是上面的检查组下来了,如果m省这儿真的被经营成铁板一块,那么检查组的工作负担会极大的增加。
而凭着这样的一封实名举报信件以及举报信里面提供的内容,只要m省这边有针对性的掐断其中的证据链条,则这次举报就百分百的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
上面的人时间可是非常紧的,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而耽误上太多的时差,只要拖过这一关,m省这边就等于胜了。
所以,安天伟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在检查组到来之前,保护和扫清检查组可能遇到的障碍。
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难起来难如登天,容易起来也就是找个把关键人的事。
这一次的调查,高厅长做为当事人之一,自是要避嫌,不能有任何举动。便安心的在人大里上班下班的混时间。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失了雄心的一位普通的老人一般。
而安天伟的动作却频繁了起来。
第一件事,他决定“惊”一下季学锋。
要惊季学锋很简单,安天伟带着花儿乐队的四女,直赴了有间酒店,找到了扈高义,和扈高义当面对了一次质。
扈高义早就听闻过安天伟的大名,不然也不会一听到安天伟要来问他话,便跑的没影。
没想到,就算他跑到了有间酒店这里,还是被安天伟逮了个正着。
最初扈高义是想在赵雪雁的身上榨出一千万,这一千万如果到手,他倒不会自己贪下去,而是会转手给叶铭龙。至于钱到了叶铭龙手里怎么运作,那是一项绝密。
总之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这一笔款子会成为高厅长说不清道不明的赃款,其用意不可谓不毒。
“听说你给雪雁打过包票,用一千万将高厅长捞出来?”安天伟将扈高义堵在了酒店房间里,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花儿乐队的四大美女。
“这个……那个……”扈高义有些慌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件见不得人的事,现在直接被安天伟摆到了阳光下这么一晒,扈高义焉能不慌?
“咳……安哥,现在高厅长也回来了,嘿嘿,那个也不需要兄弟再去操这份心。所以兄弟才会不辞而别。”
安天伟虎眼一瞪,杀气一冒道:“我在问你是不是有这回事?”
扈高义面色难看的看了看安天伟身后站着的赵雪雁。
这个当口,他真心不想承认,因为赵雪雁那儿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一份隐隐的期盼,希望这一切都是出自于扈高义的真心,而不是别有用心。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的动物,特别是动了心的女人,不到最后都会抱有着一份幻想。
“咳咳……是,是有这么回事。”有赵雪雁在,扈高义想赖也赖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我想知道,你用这一千万怎么捞!”安天伟步步紧逼。
扈高义更慌。
这钱转手就会到了叶铭龙的手里,他哪儿知道怎么捞?
可是在安天伟的逼问之下,如果他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安天伟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安天伟与叶铭龙之间的关系,扈高义一清二楚,哪里敢提叶铭龙半个字。
一时之间,扈高义的脑细胞开始高度活跃,他必须要找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来。
但是非常可惜,就算是他想破脑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找到一个能令安天伟信服的答案。
扈高义的汗立马就下来了,密密麻麻的额头和脸上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心里哀号不止:妈/的,这次玩大发了。
想想这么僵持着下去也不是个事,而且扈高义也发现了,安天伟这是摆明着兴师问罪来的,看来其中的一些隐情也被安天伟知晓了,想糊弄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扈高义陡然将心一横。妈/的,怕他一个小特种兵干什么?难道他还真能把老子吃了?
胆气一壮,扈高义的神色也便由慌乱而转为镇定自若,虽然这份镇定带着那么一丝勉强。
“安哥,我尊敬你喊你一声安哥;这也是看在雪雁的面子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扈高义撇了撇嘴道。
安天伟见扈高义如此变化,心里暗暗冷笑。
“如果我非要得了这个寸又要进这个尺呢?”
扈高义一摊手道:“那就恕兄弟不奉陪了。你想怎么玩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哈哈哈,扈高义,你这是想收手不玩了,是不是觉得迟了点?”安天伟目露寒光。
此时安天伟的样子,还是蛮吓人的。
对扈高义这样的二世祖而言,平时仗着自己的身世狐假虎威的次数不少,属于越弱越欺型。安天伟的恶名在京里的二代圈子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这么一露恶相,对扈高义的震慑作用相当之大。
刚刚鼓起了点勇气的扈高义,因为安天伟的这一通大笑,顿时就萎了。
“你……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喊人了!”扈高义再一次的慌了。
安天伟收敛起自己的狂笑,指着扈高义转头对着赵雪雁道:“雪雁,你现在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了?”
赵雪雁只是春心萌动而已,又不是真的笨蠢,她从扈高义刚才一系列的举止中,早就已经猜到了很多的东西。她心里的那一丝幻想被无情的击碎。
赵雪雁的眼睛里,隐隐的含着一点泪花。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在蓝星座夜总会时从来不会因为受到不公和虐待而洒过泪。今天,她竟然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快要落泪……
“我明白了。”赵雪雁紧紧的咬着嘴唇,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
“雪雁,雪雁,你不要听他的。这家伙是个疯子。在京里时,好几个人被他打残了。我是真心的。”扈高义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朝赵雪雁喊。
赵雪雁和安天伟的关系摆在那儿,一慌神之下,把这根救命稻草给忘记了,真该死!扈高义的心里懊悔不已。
“我们走吧。”赵雪雁看都没有再看扈高义一眼,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转身就走。
剩下的三女在跟上赵雪雁的步子之前,都无一例外的狠狠的瞪了扈高义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扈高义至少死了三次。
跨出门外的赵雪雁,一滴含在眼底的泪终于没能忍住,悄然的滑落了下来。
等到肖沉雪三人赶上来时,赵雪雁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那滴泪也被她悄然的抹去,像是抹去了一段不堪的往事。
“好了。是大姐不好,差点就连累了大家。”赵雪雁笑着道。
不知为何,赵雪雁的笑在三姐妹看来,都带着一份凄凉之意,虽然赵雪雁的那笑里,根本就没有这层意思。
“大姐,我们回家吧。”肖沉雪上前挽起赵雪雁的胳膊。
“回家回家!”凌若兰恨恨的按了一下手机。
在刚才走出门的那一刻,凌若兰编辑了一条给扈高义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你去死吧。”
等到花儿乐队的四女都出了房间,安天伟这才走到门边,想将房间的门缓缓的关上。
“你……你你……”扈高义单人面对安天伟,就像一只面对着饿狼的绵羊。他想逃,可是门被安天伟堵着,他哪儿也去不了。
“接下来,轮到我们单独好好的谈一谈了。”安天伟边关着门边淡淡的说道。
“谈……谈什么?不关我事啊……”
“关不关你事,要谈过才知道。”安天伟笑了起来。
那笑容在扈高义的眼里就像是一只野兽张开了带着尖牙的嘴。
“等等!”
门在关到只剩下一条缝之时,一只强有力的手将门沿把住,再将要关上的门推开。
安天伟侧身走到一旁,看着从门后露出的这张脸。
“你终于来了。”安天伟冷声道。
“嗯。来了。”
扈高义一见进来的这人,顿时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就差一点跳过去抱着进来的那人啃两口了。
什么叫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这个就是。扈高义差点笑出了声。
从门外走进来的这个人和安天伟齐高,两人的视线在遇到的那一刻,便滋滋的带着电光。
黄奎文!
“他只是个小角色,不会知道太多;你有什么想问,就问我好了。他,我保了。”黄奎文道,声音冷的像块冰。
安天伟没有理会黄奎文,而是向着房间之外道:“既然来了,怎么在门外呆着?都是老熟人了,见个面也是应该的。”
门外响起了三声有节奏的掌声。
“了不起!了不起!”连着两声了不起之后,季学锋非常有风度的边拍着掌边缓步走了进来。
“都说安代表异于常人,往日不觉,今天倒是令我大开眼界了。”
“呵呵。季学锋,恐怕令你大开眼界的事还多着呢。”安天伟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季学锋道:“不过,安代表,这位扈少跟我季家有些关系,所以他,我也保了。不知道安代表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呢?”
“季大公子的面子自然要给!”安天伟环顾了一下几人道:“不过,不是今天,也不是现在。”
“这么说,安代表是不给在下面子罗?”季学锋依旧一幅笑眯眯的样子。
(周一大盘下行,目前的操作策略只有八个字:涨多了卖,跌狠了买。另,个股很重要,创业板能不碰就少碰为妙。大家发财,大家晚安。)
第1560章 让你三招
季学锋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他带着笑意的看着安天伟,在等着安天伟的回答.
“如果不给呢?”安天伟道。
“不给我的面子没有关系,但是不给你这位老战友的面子,恐怕说不过去。而且,你这位老战友,恐怕也不会答应啊。”季学锋指了指板着脸的黄奎文。
黄奎文往前走了一步,朝安天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神情依旧漠然。
安天伟的目光落在了黄奎文的脸上,隔了一会,又转到了季学锋的脸上,最后,定格于扈高义的脸上。
一圈下来,最后才盯着扈高义,盯的扈高义又是一阵浑身发麻。
“你打算怎么阻挡我?”安天伟盯着扈高义,但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在问黄奎文。
“我倒下了,他就由你带走。”
“非得如此不可?”
“非得如此不可!”
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冷气森然。凭空之间,连季学锋都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好似降了好几度。
不过,此时的季学锋,心里实在感觉着快畅。
什么至友相残之类的故事,最能让人开心了。特别是这一对至友还都是精英型的人物,这种操纵着精英型人物的命运,特别能给人成就感。
季学锋一脸满足的看着黄奎文和安天伟之间的对峙。还特意的侧身让开,放出了更大的空间,好给这两个人动手。
至于扈高义,对季学锋而言,其实像这种二世祖的生死,他并不放在心上。
这位二世祖是叶铭龙硬要拉进来的,跟他可没有太大的关系,真要出了什么麻烦,都是叶铭龙的事,他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安天伟转过脸,和黄奎文对视着:“奎文,你说,你什么时候赢过我?”
黄奎文摇了摇头道:“没有!”
“即使如此,你依旧要拦?”
“是!”
安天伟反身站立,与黄奎文正面向相。双手自然下垂,微微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的眼睛再一次的睁开时,爆出来的眼光之锐利,胜之先前数倍,那双眼睛里射出来的目光,仿佛是两把锋利的军匕。
“来吧!”安天伟冷声道。
这是一对战友之间的对决。
房间里的范围很小,能够用以腾挪的空间不大。但是对于二人而言,已经足够。
黄奎文不再说话,弓身前倾,后脚掌一发力,低喝一声,身体便像是一个压紧了的弹簧猛的被放开一般,向着安天伟急冲而去。
他的手掌心里不知道何时握着了一把军匕,被他反手扣着,正常的视线根本就看不到。
在前冲的过程之中,反手扣着的军匕被翻转过来,在接近安天伟的身体时,寒光一闪。
一旁观战的季学锋不由一阵愕然,他倒是没有想到黄奎文会直接下这么狠的手。不是都说战友之间的情谊很珍贵,怎么感觉着黄奎文像真的和安天伟有仇似的。
这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架势,怎么感觉着有点不真实呢?
军匕近体,安天伟似乎也没有料到黄奎文的手掌里会突然的出现一把军匕,但他的身体反应早就超过了思维,身体一侧让过直刺向下腹的军匕,反手紧跟着一切,想切中黄奎文的手腕。
只要这一切被切中,黄奎文手里的军匕必然会脱手。
但黄奎文又哪是庸手,在安天伟侧身的同时,便已经猜到安天伟接下来可能会切他的手腕。一击不中,就势将前伸的手臂一曲,再往上一抬,前刺变成了上挑。
“噗拉……”
安天伟的衣袖被军匕划开了一条长口,露出了里面的衬衣袖。同样,衬衣袖也被军匕划开,安天伟的胳膊上便又多了一条浅伤。
鲜红的血顺着被军匕划开的口子喷涌出来。
其实创口不深,但是从外观上看,喷涌而出的鲜血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蛮大的。
两人一触即收,又各自拉开距离。
只不过相互的站位调换了一下,安天伟站在刚才黄奎文的位置,而黄奎文则站在了安天伟刚才所站的位置。
甩了甩手臂,安天伟用手指沾着自己胳膊上的血,放在嘴里tian了tian。眼神的锐利程度更甚。
黄奎文则将军匕在手里玩了一个刀花,再次紧紧握住,便弓身相迎,戒备到了极致。
安天伟没有马上攻击,而是缓缓的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
衣袖已经被黄奎文切开,松垮垮的像古代的官袖,布片耷拉了下来。安天伟将上衣一脱,再将被黄奎文划开的衣袖一撕,一阵布帛裂开之声响起,衣袖被安天伟直接撕了下来。
用衣袖当纱布在伤口上缠了几道,用嘴咬住一头,另一头拽在手里,相互一用力,便将伤口包扎的非常紧。
“不错,有点小进步!可是,只是这样还不够!”安天伟空捏了几下拳头。
弓着身握着军匕的黄奎文戒备着,低声道:“试试就知道了。”
安天伟将双拳交叉于胸前道:“让你三招。刚才那算是第一招!来吧,让我看看,你凭什么敢跟我单挑!”
黄奎文仿佛因为安天伟的这一句话受到了刺激,喉间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吼声。
随着吼声乍起,黄奎文的身体又再次弹起。
“十字斩!”黄奎文吼道。
十字斩是黄奎文的自有绝活,因为出刀极快缘故,在横斩的刀韵尚未完全消失之际,便完成了竖斩。两次交击的刀韵交叠在一起,像是在安天伟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带着蒙蒙光华的十字。
十字的横斩长度,是安天伟的左右两肩各出一尺。
竖斩的长度,则正好是从安天伟的头顶到腹下三寸。
这是实打实的绝命刀,不说安天伟的感觉,就算是观战身份的季学锋和扈高义,面对如此绝技,也赫然变色。
刀锋上寒气凛冽,这分明是已经带上了杀气之故。
扈高义这样的二世祖不知道杀气,但季学锋知道!虽然季学锋不习武,但却对武道颇有研究。他知道这层寒气森森的气息,是黄奎文将杀气蕴于军匕之上,才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这一招,对别人行,对付我,不行!”安天伟大声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双腿急速劈开,在地面上伸展成一个非常标准的“一”字型。上半身同步后仰,后脑勺正好可以碰到腿后跟。
平压的身体,不单躲过了黄奎文的十字斩。且犹有余地,十字斩距离他的身体,尚还有着数寸的距离。
十字斩过去之后,安天伟便又单手撑地,腰部发力扭转,身体腾空而起,落地时稳稳站立。正是常用的“乌龙绞柱”。
这一套动作其实并不是分割的,从劈开双腿到再次站立,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
等到安天伟站立,黄奎文的刀势已老。
“第二招!”安天伟朝黄奎文勾了勾食指。
季学锋和扈高义看的目瞪口呆。扈高义脱口而出了一声:“我艹,杂技啊。”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用手掌将自己的嘴巴一捂,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天伟的反应。
见安天伟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扈高义这才松了口气。
季学锋则眼睛里放光,同时又若有所思。
受到挑衅的黄奎文,没有立即再次攻击,而是弓身绕着安天伟缓步的走动,一步一步走的很缓。
安天伟则静立着,同时他并掌如刀,贴于双腿两侧,头部微微仰起,眼睛微眯,将呼吸调整到非常均匀的状态。
一呼一吸之间的节奏有序,安天伟的整个人于时渐渐的放松,再放松。
此时的他不像是在比斗,而更像是在参悟着某种武学。
与安天伟相反,见到了安天伟这种状态的黄奎文,不单没有放松,反而浑身的肌肉绷的更紧,而脸上的神态也变的极为凝重,挪动的步子也变的更加缓慢。
黄奎文的挪步,全部都是脚尖着地,落地无声。全身放松的安天伟,身体并没有随着黄奎文的缓步而转动,就那么静静的静立着,仿佛遗世孤立的一代英豪。
直转到安天伟的背后,黄奎文的第三刀也没有出手。但非常奇怪的是,黄奎文的脸上,此时却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仿佛刚才不是在挪步,而是完成了一次极为残酷的体能训练一般。
感觉到手心有些湿滑,黄奎文将军匕换了一只手握,将空出来的手掌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顺手再抹了一把汗。
安天伟就那么将自己的后背放给了黄奎文,没有任何动作。
此时,他的眼睛不再是微眯,而是完全闭合上了。
只有黄奎文才看的出来,安天伟的耳朵在轻轻的颤动着。
也只有黄奎文才明白,此时的安天伟有多么危险。看一看那一双并在双腿外侧的掌刀,别人不知道那一双掌刀威力,但黄奎文哪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但是第三刀,他必须要出。因为这里有一个季学锋在观战。
说是观战,实际上是督战!
房间里,变的静极!
连扈高义都大气不敢出,手掌将嘴巴捂的更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发出什么声音,招致了不必要的打击。
季学锋保持着他若有所思的状态,只是双眉锁的更紧了些。
他能感觉的到,此时的安天伟,像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从安天伟身上荡漾开来一阵一阵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浓郁无比的杀气。
“吧嗒……”黄奎文的一颗汗珠,从下巴上滑了下来,砸落在地板上,四溅开来,像一朵破碎的花。
(大盘反转确立!非反弹,而是反转。大家发财,大家晚安。)
第1562章 留点纪念
季学锋只感觉到满天都是星星在转,后脑虽然撞着的软床,但面门被安天伟一记重重的膝撞却是实打实的,力道如果再重一点,必会是一个鼻骨骨折牙齿松脱的结果.
好在,安天伟的力道控制的比较精细,膝撞的位置也比较有讲究,终是没有破了季学锋的相,只不过一脸血污是跑不掉的,那幅精致的宽边眼镜,也飞出去了很远。
季学锋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面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传来,用手一摸,都是血。
清醒了一点之后,他抬眼向安天伟看去。
安天伟就站在他前方的不远之处,也正在冷冷的看着他。
“今天,我认栽。”季学锋摸了摸脸上的血,挣扎着爬起了身。
安天伟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子。意思很明显,安天伟也不想真正的赶尽杀绝,这是让季学锋滚蛋。
季学锋很识趣的站起身来。如果换着是一般的世族大少,此时少不得放一些狠话。但季学锋却绝不会如此低级,放狠话没有用,有用的是下狠手。
他非常清楚,像安天伟这种人,狠话说一箩筐,不如直接来上一刀。当然,如果这一刀能捅的到的话。
摇摇晃晃的,季学锋便什么话也没有说的直接向着门外走。
尚没有走到房门处,却听到安天伟说道:“等等。”
季学锋心一悬,抬起的脚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现在的安天伟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危险,季学锋自恃他季家大少的身份,唬不住这头野兽。
“带上他!”安天伟一指已经处于尝试昏迷之中的黄奎文。
季学锋自己被安天伟一记膝撞现在都处于云里雾里之中,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哪里还有多余的气力助人?可是安天伟的话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或者说,是威胁!如果你不带走黄奎文,你也走不出这个房间。意思很明白,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季学锋很识大势,便再一声不吭的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黄奎文的身边,吃力将黄奎文往门外拖。
黄奎文是受了安天伟的一记掌刀切中了大动脉才导致假死昏迷,实际上只要醒转过来之后,并不会受多么重的伤。较之于季学锋,黄奎文所受的伤甚至更轻。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在季学锋拖着黄奎文朝外走的过程之中,安天伟又跨步到了尚没有走出房间的季学锋身后,抬手一记重拳,直接轰在了黄奎文的后背之上。
纵使黄奎文已经昏迷了过去,但在这样的一记重击之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喷了一口老血。喷完之后,接着昏迷。
“你……”季学锋诧异的转头看了安天伟一眼。
“他想要的是我的整条命,我现在只要了他的半条命。他赚了。”安天伟冷声道。
季学锋打了个冷战,原本已经无力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升出了一些力量,拖着黄奎文往外走的速度,顿时提高。
直到季学锋出了房间,安天伟的嘴角才微微上翘。
兄弟,戏要真做,你可不能怪我下重手。你小子的乱刀,也没有见着留手啊!
季学锋纵使是狼狈逃走,但良好的修养还在,临出门时不忘记将门带上。这些个大族出来的人,果真就是不一样,有些礼节性的东西,都已经到了骨子里,成为了一种下意识。
客房里只剩下安天伟和扈高义。
此时,安天伟根本就不担心季学锋会卷土重来。外面有班长守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示警。
现在首要的事情是从扈高义的嘴里撬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扈高义是被吓昏了过去,安天伟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他瞬间醒过来。
安天伟采用的则是最直接的办法,在客房里拿出了一个盛水的水壶,装满水,将昏迷之中的扈高义拖到卫生间里,兜头就是一壶凉水泼过去。
几壶凉水之后,扈高义才悠悠醒来,人已经像是个落汤鸡。
乍一醒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拎着水壶一脸冷色的安天伟站在他的面前,顿时,他便魂飞天外。
“不要,不要杀我。跟我没有关系,是叶铭龙让我干的。不要杀我。”扈高义还没等安天伟动手,自己就先开始嚎了起来。
连安天伟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还有好多的后手都没有用到,这小子就怂了。
安天伟拿出了手机,将手机里的录音机功能调了出来,放在扈高义的旁边。
“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的交待出来。”
“我说,我说……”
扈高义此时哪里还管得着叶铭龙,先救自己要紧。安天伟的杀神之名,在京里传的都带有了神奇色彩,如何如何暴戾,如何如何凶残等等,扈高义早闻其事,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事情临到他头上,自是胆寒。
扈高义将叶铭龙怎么让他来逛花儿乐队的事一一交待的非常清楚,生怕哪儿说的不细致惹了安天伟的不高兴,大事小情的都照最细致的地方说。
这一说就是将近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安天伟的手机都差点录音录的没电了。
再后来,扈高义还想说什么时,安天伟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了。该取的证据都已经到手,扈高义后面叙叙唠唠的那些个破事,毫无价值。
将手机收了起来,安天伟将扈高义的领口封住,提了起来。
此时的扈高义浑身都是软的,像是没有一块骨头,被安天伟拎起来,呈垂挂之状。
扈高义相当害怕,脸上尽是惶恐之色:“我知道的都交待了,你就饶了我吧。你就当我是个屁,一撅p股将我放了吧。”
“放了你可以。”安天伟道。
扈高义一喜。只要放了他,他决定马上就离开m省这块是非之地。这他/妈不是人玩的,跟安天伟这杀神作对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
这一个转折,扈高义刚刚才显出狂喜的脸上,顿时僵住。
“你那么对待赵雪雁,你是不是应该留下点东西,当着个纪念?”
“我……我我,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有。”
安天伟拎着扈高义便往外走,停在了客房的写字台边,将扈高义的一只手强按到了写字台的台面上。再顺手从裤管中一摸,摸出来了一把军匕。
扈高义吓的魂魄离体。安天伟这么做,他哪还不知道安天伟所指的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要断他的手指,或者直接断手!两者必居其一!
“大哥,大哥,”扈高义带着哭腔道:“我知道错了,您老就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要不,我给你磕头,你想怎么样都行,求求你,别断我的手。”
安天伟恍若未闻,握着军匕的手高高扬起,再猛的往下一斩。
“噗……”
扈高义哀号一声,顿时裤/档里湿了一片,一股子腥臊味在客房里弥漫了开来。
“孬种!”安天伟懒得再理会这种人,将深插于写字台面的军匕拔了出来,玩了一个刀花,麻利的往身上一贴,军匕便没了踪影,像玩魔术一样。
安天伟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已经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扈高义,大跨步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出了房间,才听到身后扈高义的哀号之声响起。
“我的手,我的手啊……我的!咦,手没断!手指也在!没断,没断,哈哈哈,没断……”
疯魔了一般声音回旋于酒店之中。
已经走在走廊之上的安天伟冷冷一笑。这只是给扈高义一点颜色看,如果真要切了这二世祖的手指,就成了和整个扈家为敌。
扈高义的扈姓和青阳县扈婉婷的扈家之间有什么关联,目前还不知道,安天伟暂时还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
走到电梯边等着电梯下来时,手机便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门外望风的班长。
“有大批警察来了。”班长道,声音却一点都不慌乱。
“嗯。知道了。”安天伟挂断了电话。
大批警察赶来在预料之中。这里毕竟是省城,警察的反应速度较之于一般的地级市要快一些,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正好。
安天伟在身上掏了掏,随即便将仿真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再将衣服脱下来反穿。他今天着的可不是正装,而是正反都能穿的那种小夹克,里面和外面的颜**案完全不同。
反穿了小夹克之后的安天伟,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流里流气的马仔,搭配上小夹克上面的纹饰图案,惟妙惟肖。
“叮……”电梯来了。
电梯门自动打开,从电梯里涌出来一排头戴着钢盔全幅武装的特警,防暴灰防暴盾,胶质警棍,再加上……有那么两人带着微冲,这简直是去对付一个相当庞大的暴力团伙才会有的规模。
冲出了电梯的防暴特警们只朝安天伟看了一眼,眼里毫不掩饰的是不屑和厌恶,随即便纷纷冲向了扈高义的那间客房。
安天伟还听到楼梯那边也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这是要封住所有退路的意思。
安天伟大摇大摆的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又大摇大摆从电梯里走出来,跟随着最后一批被疏散的住客和群众一起,出了有间酒店的大门。
(大盘缩量!继续维持,是好兆头。我目前是全仓锁着,一股未动。大家发财,大家晚安。)
第1562章
安天伟当然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让自己正面和省城的警察碰上.虽说就是正面碰上了,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会走无休止的程序,会耽误无穷的时间。
省城的警察这次反应这么快,而且来的人如此之多,这明显就不正常。被人授意的迹象非常明显。
照安天伟的预估,如果在这儿被困住了,那么后绪会接连着遇到一系列的麻烦。
季学锋看来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而且他在m省的影响力,又得重新估算!至于这么一大票的警察,会不会跟叶铭龙有关,兴许有,兴许没有,但和季学锋绝对脱不了干系。
到了有间酒店之外,再回望时,大批警察已经拉出了一个以有间酒店为中心的圆形警戒线,所有无关人等,都被排除于这个警戒线之外。
一些闻风而来的记者在警戒线之外不断徘徊,甚至有的想强闯或者偷入,都无一例外的从警戒圈之内被抬出来,扔到了圈外。
安天伟再抬头向四周的高点看了看,瞳孔微微一缩。
他的这个动作只是一种职业习惯,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发现什么,但巧不巧的,就是这么抬眼四顾,竟然被他真的看到了在四周的楼顶之上,隐藏着好几位狙击手。
黑洞洞的枪管只伸出来一点,远看基本可以忽略。但安天伟的视力极好,楼顶上的那些细不可察的黑点,正在闪烁着狙击步枪特有的幽冷光泽。
狙击手用的是四角封位,基本是无死角的包围圈。只要安天伟还在有间酒店之中,无论从哪一个方向出来,都会被狙击手发现。
至于狙击手有没有胆量狙击,这个就得看指挥这次行动的人有没有胆量下那个命令。
此时的安天伟,做为一个旁观者,也不得不慨叹这次警局的大手笔。
欣赏完了这一切,安天伟和隐于人群之中的班长取得了联系,两人就着人群挤到了一起,再朝着人群外面挤去。
二人拐到了一个角落里,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才停下,很没有风度的一p股坐到了墙角之下。
“安子,你这次下的手有点重了。”班长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
一般情况下,班长的语气里都不会透出任何的情绪,永远都是那么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如果透出了某种情绪,代表着这种情绪已经大到班长压制不住的程度。
安天伟听的明白,班长所谓的出手重,单指的是对黄奎文。
已经掌刀切昏,完全可以就此罢休,安天伟后面又补了一记,将黄奎文重伤。
当时,安天伟身上的监听器是开着的,全程班长都听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
班长生气了!
安天伟摇了摇头,从墙角扯断一根草根咬在嘴里。
“班长,这样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如果黄奎文还能继续站起来,就会继续被他的那个家族利用。只有让他倒下,他的利用价值才无限有接近于零,他的那个家族估计才会放过他。”
班长叹了口气,情绪也平缓了些。
世家子弟,有时候确实有着不能拒绝的理由干一些身不由己的事。也许如果黄奎文不是他们的战友,可能也不会遭遇现在这样的处境了。
“我想,黄奎文应该是有不小的麻烦了。能威胁到这家伙的,只有跟他最亲近的人。所以,我觉得黄家那边应该是控制停住了黄奎文的家人。否则,这小子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正面跟我对着干!”安天伟判断着。
“嗯。应该如此。”班长也觉得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解释的通。
这个理由如果成立,安天伟将黄奎文打成重伤,反而是对黄奎文和他家人最大的保护。
好在,现在扈高义的录音到手,这中间的一些细节也被掌握。这一趟,收获颇丰。
“走,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来,我们这次是摊上大事了。”安天伟“噗”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草根,站起身。
班长眼睛里也精光闪烁,情绪似乎好了不少。
两位军地项目的大人物,很快便回到了安天伟所住的地方。
找了台电脑,安天伟将手机里扈高义的口供导了进去,并且在电脑上播放了起来。
电脑屏幕中,满脸惶恐的扈高义正在断断续续的将所有他能知道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出来。
对花儿乐队别有企图这个自不用说,那一千万的用途也早就交待清楚。最为关键的部分,是为什么季学锋黄奎文还有叶铭龙会联合于一处。
扈高义在整个计划参与人之中,不是什么大角色,所知有限,所说的也只是听到的一些风闻。
大致是叶铭龙和季学锋的联合,似乎是因为有某种神秘力量在背后促使他们走到了一起。而这个神秘力量是什么,扈高义却语焉不详。
另外还有一点经扈高义的口中得到了确认,季学锋代表的是季家,黄奎文代表的是黄家,并不是他们个人。
虽早有猜测,但得到确认之后的感觉还是有所不同。
安天伟的心有些微沉。
那么,即可以证明,高厅长的这一次蹊跷调离,原就是一个庞大计划之中的一个小步骤,而针对他的陷阱,则是这个小步骤里面的一个分步骤。
甚至可以说,整个计划的重点并不在他和高厅长的身上。但他和高厅长无疑则是成了这个计划中阻碍的力量,属于必须要清除的对象罢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计划呢?
安天伟锁眉沉思,而班长则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里声嘶力竭的扈高义。
“班长,你觉得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调得动季家和黄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安天伟沉思良久之后问道。
班长没有回答,而是抬眼看了看天花板。
那意思即是说:上面。
安天伟微微点头。他和班长想到了一起去了。只有比黄家更加流比的人物,才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吧。
看来这次来m省省会,无意之中发现的,会是一个惊天大秘。
如果设想成真,那么这一次的发现,将会是一场地震,地震的强度和烈度都有可能会超乎想像!
安天伟的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如同人的心跳,又如同来自于远古的战鼓之声。
“安子!”班长的声音有些凝重。
“嗯?”
“要不,这件事,我们就不要介入了。”
“班长,你的意思是说……”
“嗯,这件事可能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班长非常肯定的说道。
连作风强硬的班长都是这个态度,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如果成真的影响有多大。
又是想了良久,安天伟敲击桌面的动作一停,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
“继续查!”安天伟只说了三个字。
班长看了安天伟一眼,见安天伟的神色坚定无比,便点了点头。他只是一个建议,最终决定还是要看安天伟怎么做。如果安天伟决定查,他这个班长,自是义不容辞。
“好!”班长道。
既然两位军地大人物都觉出了事件的非同小可,两人很快便达成共识:暗查。
这种事,只宜暗探,不适明查!
接下来,安天伟又跑了一趟**,特意再一次的拜会了高厅长。
高厅长有着非常丰富的地方从政经验,这个事安天伟希望从高厅长的角度,能听到一些别样的建议。
安天伟没有隐瞒的将自己所有的推测都告诉了高厅长,并且将扈高义的录像通过u盘,也在高厅长的面前播放了一遍。
看完了扈高义的口供,高厅长神情无比的凝重和严肃。
安天伟眼尖,能看到高厅长紧紧捏着坐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露,显然是用了很大的暗力却并不自知。
连高厅长都被安天伟这个猜测震惊了。
不过,高厅长毕竟是非常人物,只隔了一会,紧捏着扶手的手便松了开来,往椅子背上重重一靠,长吐一口浊气。
“你提供的证据虽然单薄,你的猜测依据虽然不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你的猜测,有九成的把握可能是真的。”高厅长不无痛苦的说道。
“首长,依你的判断,我是继续查下去,还是收兵归队?”安天伟试探着道。
高厅长怔了一下,随即一幅恍然大悟之状,再用手点了点安天伟道:“怕是你早就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方向定了。细节有待推敲。”安天伟并不否认。
“这件事,如果在没有暴发出来之前你冒然继续深入下去,有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查?”
“查!”安天伟斩钉截铁。
“好!是我的兵!我的兵就是一身骨头硬。如果骨头都软了,手里拿着的武器再先进,也不过是群不堪一击的软蛋!”高厅长难得也说句粗口。
安天伟见高厅长并无任何阻挠之意,也不仅心下一喜。这才是他敬重的老首长嘛。虽然身老,但志不残,雄心仍在!
紧接着,二人便就细节方面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一致觉得,这个庞大的计划虽然雾里看花般的看不真切,但却可以断定对方需要的是一个完全是由自己人掌握的一方天地。
高厅长和安天伟这样的人物,被排除于外的理由,正是因为他们的不合作。不合作即是变数,而变数对于计划制定者而言,是不可预知的风险。
ps:大盘暂向好,且走且看,不要盲目乐观,更不要盲目悲观。看下周上攻能否放量,缩量之后必然会再有放量。看放量的方向。继续锁仓不动。大家晚安。
第1563章 一条船上的人
这极有可能是一脚踩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的沼泽!无论是安天伟还是高厅长,都有着类似的感觉。
就此保持沉默,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未尝不是上佳的处理手法。可这不是安天伟的性格,倘若安天伟真的如此,只能说明他从部队下到地方之后,也将自己同化为了一个可以将自己的性格深深隐藏的政治家。
他不是!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咬我一口,我捅人十刀!
如果这件事,没有黄奎文被迫参与这个因素,如果没有拿高厅长开刀,就算是真的惹到了安天伟自己,只要不是伤筋动骨,安天伟也绝不会如此坚决的要介入到这一场看起来迷雾重重的战役之中去。
可惜的是,黄家和季家以及叶铭龙,这一超强组合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一个小小的军代表放在眼里,他们估计最初能想到的只是怎么去抹杀掉安天伟,却丝毫没有考虑过,来自于安天伟的报复。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的一再触碰安天伟的底线。
对安天伟最为了解的高厅长,其实他的心里倾向于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面去。但他将自己的这个意见保留了。
一名出色的政治家会以利益衡量任何事,从而在博取利益最大化的主导之下做出和自己的情感相背的选择,而高厅长做不到这一点,所以,纵使他在地方政界混了数十年,但骨子里他依旧成为不了一名合格甚至优秀的政治家。
“放手去干吧。即使要沉陷下去,也轮不到你。像我这样的老东西,大概最后能发挥的一点余热的地方,就在这里了。”高厅长在心里暗下了决心。
这次的事件,以他的直觉以及判断,可能会将安天伟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去,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安天伟一次满血复活的机会。
只要机会还在,就有翻身的可能!
与已经毅然决然的下了决心的高厅长不同,安天伟并不觉得这就是一个以卵击石的死局。
黄季和天鹰商会的联合确实势大,但这又如何呢?
这说明就算是在上京有着世大影响力的黄家,现在也不得不低俯下身段,和江湖气息非常浓郁的天鹰商会搅在一起。
这是一种没落之像!是一艘巨型战船驶入礁区手里却没有这片礁片航海图的困境。
黄家这个庞然大物并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和不可摧毁!
现在的状况,省里那一片既然已经被清了出来,那么调查的重点就必须转到民间。
官界与民间原本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这两个世界之间存在着一道看不见,却极为坚固的透明结界。
但这两者之间绝不是相互孤立,而是互为因果!
合格或者优秀的政治家便是随意穿梭于这两个世界之间的人。
安天伟连政治家的大腿毛都算不上,但他知道,想要打赢这场非常艰苦的看起来没有赢面的战争,要寻找到的,正是官界与民间之间相互契和相互影响的那个点。
这将是一个无比艰难的寻觅过程,但这却是这场战争唯一的胜机所在!
所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的安天伟,商量了一番,又毫不犹豫的将班长派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第二个动作,是安天伟立即调正在医院养伤的张金同快马加鞭的赶来省会。
“老张,你的那点伤就别养了。现在的m省可算是风起云涌之时,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是到你施展手脚的时候了!”安天伟在给张金同的电话里如斯说道。
张金同自然早也就感觉到了一些异常。虽然在医院里养着伤,但他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纯伤号。乍一听到安天伟的召唤,他便一点没有耽误的办了出院手续,星夜赶往省城与安天伟会合。
轻装简从的昊天集团老板,自己拖着箱子出现在安天伟的客户门口时,脸色还有些苍白。
打开门的安天伟,见到张金同时,心里随即涌起来的那份暖意,让他竟然猛然间体味到了一些说不出来的感动。
“老张,辛苦你了!”安天伟只能这么表达。
张金同则笑了笑,拖着大箱子便进了屋。
“说吧,我们的安大代表,是不是又有什么紧急军情了?否则我猜不会这么火急的召唤下民。”张金同边进屋边还不忘记打个趣。
召唤张金同来省城,是安天伟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这一次交手的对象非比寻常,有张金同在,可以相互有个照衬,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安天伟感觉到,战场可能并不是只有一处,以张金同在商界的影响和实力,可以最大限的发挥作用。
叶铭龙的独子叶凌霄突然之间加入到了兄弟会之中,而素以血统纯正为荣的兄弟会,这么轻易的就通过了并有高贵血统的叶凌霄加入,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所以,张金同的到来,会增加安天伟在商界的胜率,至少不会被人从背后捅刀而不自知。
张金同安顿好了之后,两人便聚在一起分析起眼前的状况。
既是战友,安天伟对张金同的信任早在制定多点开花计划之时就已经奠定了非常坚实的基础。
因而,安天伟将发生于省城的所有事情都毫无保留的对安天伟和盘托出。
这是要张金同事先有个心理准备,这一仗并不好打,甚至可能会败,安天伟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张金同听完了安天伟所说的话之后,沉默了大约五秒钟,只是盯着安天伟看,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了五秒钟。
五秒钟之后,张金同突然的笑了起来。
一开始笑的声音还比较小,继而越笑声音越大,最后就成了狂笑了。
安天伟一本正经的坐着,眉头微皱。他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张金同边笑边用手指不断的点着安天伟,直到笑的不能喘气,才缓慢的平息了下去。
“天伟兄弟,……我想问你,如果真的败了,你打算怎么办?”张金同问。
“我?无牵无挂的,就算是败了,又能如何?”安天伟道。
“那不就结了!未战先想到败,据我的了解,这可不是一直以来我认识的安天伟!就算是败,我认识的安天伟往前冲的速度半点也不会慢!既然如此,你跟我谈败不败的,是不是非常可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同醍醐灌顶,安天伟顿时觉得了这些年困扰自己的一些问题豁然开朗。
是了!既然决定了打这场仗,不战先思败,这首先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以这样的气势去打仗,反而更加容易失败。
狭路相逢,勇者胜!
安天伟一拍自己的脑门,苦笑了好几声!
看来呀,他也是个普通人啊。面对着看起来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时,也脱不了思败的思想困境,这可不是一名合格的战时指挥官应有的素质!
“老哥,你笑的好啊!”安天伟站起身来,朝着张金同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呀!当局者迷!并不是你缺少那份胆气,而是你考虑的太多了!不要担心我们这些跟你绑在一条船上的人!既然一起破浪前行,海上那点暴风雨算得了什么?那名话怎么说来着?叫平静的海面培养不出优秀的水手!靠你一个人,是开不了船的。我们相信你能带着大伙冲过风暴,与此同时,你也应该相信我们!”
张金同并没有喝斥之意,他对安天伟的欣赏和敬佩,绝对是出自于本心。但安天伟也是人,有时候需要提醒一下。
在战力不能碾压之下,一名指挥官如果太过于畏首畏尾,这仗就没有办法打。
“所以,天伟,如果需要我们之中的任何人牺牲时,我相信我们所有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这就是你应该相信我们的地方。”
安天伟有些愣神。
一直以来,他所希望做到的,是将所有自己关心的人,拉到自己的身后。这已经是一种思维上的惯性,也是一种强大实力带来的自信。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被自己拉到身后的这些人,并不是只愿意看着自己的背影。
这些人,在需要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从他的身后跳出来,为他挡下来自于前方射来的子弹!
安天伟不再多说什么,安静的伸出手,张开着五指,停在空中,像是等待着什么。
张金同又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笑的虽然无声,但笑的很开心。他也伸出了手,与安天伟的手掌在空中一击!
“啪……”两只手掌交击时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二人便心照不宣。
接下来,二人便言归正传。
安天伟谈到了这次召张金同来省城的目的。
“兄弟会和天鹰商会在商界都是重量级,想要跟他们抗衡,必须有相等量级的团体才行。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兄弟会和天鹰商会会不会联手,但是我相信一定有人会尽力的促成此事!”
“你的意思是……”张金同若有所思。
“以昊天集团为后盾,成立一个商界组织。不说力压,但至少需要有和天鹰商会一战之力!”安天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张金同恍然大悟。
“这件事,我来办!会尽快的搞起来,一直躲着过太平日子的赵京冬这浑球,这一次,跑不掉了!”张金同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两眼幽光闪闪。
(大家晚安。)
第1564章 江湖大事
虽然张金同对安天伟说时很轻松,但以他在商界混了这么久的经验,哪里还能判断不出来,这一次可能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必须辅以全力,否则这一仗之后,能否还有他张金同这号人都说不清。
那两家连安天伟这样身份的军代表都敢下黑手,他虽贵为昊天集团的董事长,实际上这样的名头在像这种类型的战争中,向乎起不到任何的震慑作用。
张金同深深的知道,他现在和安天伟是一荣俱茶,一损俱损。只要这两在世家拿下了安天伟,像他的昊天集团这样的民营集团公司,最终必须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寒风过,万物凋,没有谁能幸免!
正是抱着这样的决心,张金同将所能动用的所有资源都动用了起来。
首先,必须要将京东集团的赵京冬拉下水。
两大集团曾经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在很多方面的合作和竞争,其实早就培养出来了这两大集团之间的默契和竞争优势。
安天伟那边的战争张金同不用管,也管不了,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将商界这一片稳住。
两大集团是安天伟的后勤保障线,千军成行,后勤也必然是重中之重。这大概就是纵使两大世家,也一定要联合天鹰商会的原因所在。
有时候,想要拉人入伙,经济实力也是必须具备的前提条件之一。否则,叶凌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被生拉硬拽的强压到了兄弟会之中去。
张金同亲赴上京和赵京冬做了一次深谈,这一次谈话的时间很长,从早晨张金同进了赵京冬的办公室便一直没有出来,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两位脸有倦色的董事长才从京冬集团最高一层的这间豪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看情况,两位董事长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
紧接着的不久之后,商界便发生了一件大事。上京的两大集团同时公告,宣布两大集团之间展开战略合作,这一次的合作并非是某一个项目或者某一方面的合作,而是全方位的合作。
这两家公司的公告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非常明显,只要是在商界混过一段时间的人都非常清楚,这两份公告所代表的意义。
这是两大集团合并的前戏。
昊天集团和京冬集团,是目前国内的一线民营集团公司,两家公司都已经具备了冲击世界五百强的资格。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大集团后来一改前期大力扩张的经营策略,而是收缩战线,大有内部整合之意。
两大集团的联合,像是在商界投下了一牧重磅炸弹,将原本就因为最近天鹰商会的动作频频而搅的风声鹤唳的商界,又变的更加热闹了起来。
商界那边的热闹,属于张金同和赵京冬。
而安天伟也没有闲着,他在m省省会的动作没有一刻暂停,只不过不再像以前那么的高调,所有的动作都一致转入到了地下。
班长带来的人马,已经很好的融入到了m省省会之中,已经开始向城市里真正的内核部位渗透。
像m省省会这样的三线省会城市,一般情况而言,整个城市的势力划分会更加的庞杂和无序。
除开明面上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提,就算是在阳光之下活动于阴影之中的各方势力,最近也显的有些异乎寻常的活跃了起来。
果然,最先感觉到变化的,还是这些生活于暗处的人们。
这就如同硬币的两面,一面为阳,一面为阴。阴阳调和才会有这样的一个多彩的世界。
融合于省会城市里的那些安天伟早先派出去的眼睛,像是布满于整个城市关键和主要干道上的天网监控,密切的监控着阳光之下的暗流涌动。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家了。”安天伟手里拿着一份资料,看的很仔细。
他的对面,班长锁着眉在想着什么。
“班长,你觉得他们这么着急的原因何在?”安天伟问道。
“清路扫障。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为了迎接某种回归。”班长想了想道。
安天伟也深有所感。
前面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为什么黄季两家会突然的选择拿他和高厅长开刀。特别奇怪的地方则是等到高厅长真的去了人大之后,他将黄奎文打成重伤以及季学锋轻伤的这件事,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黄季两家竟然对这件事,提都不提。就更不要说扈家会采取什么动作了。
由此,安天伟判断黄季两家最大的目标,便是班长所说的清有障。
将高厅长这样不属于他们的人先清到没有实权的部门,再向一些同样不服管/教的人开刀,整个m省的氛围越来越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不单是官场之中。安天伟所说的第四家,指的是处于阴暗之中的那些势力。
m省在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之前,隐于地下的势力非常之多。
而每一个隐于地下的势力之中,都可以隐隐的看到一些经常在电视里占镜头的人物。
各罩一方,大家发财。大概就是前期的m省省会最真实的写照。
但现在,这种处于微妙平衡状态的环境正在被强力打破。
一个月不到,已经是第四家听说是有着相当背景的一股势力被清掉。
现在,还剩下一些老牌的势力尚还没有动,可照此以往,这些老牌势力被动也是迟早的事,这中间便包括青龙帮的清火堂堂口。
清火堂的堂口在省会经营了不少年头,由上而下的各方菩萨,每年清火堂的人都没有少烧香和拜佛。
可这一次不同,包括清火堂口在内的m省老牌势力,都有了种不寒而栗之感。
对方来势汹汹,恐怕不将他们这些势力横扫,是不会罢休的。
为此,这些老牌势力之中,由一些在江湖上威望很高的老一辈掌舵人出面,准备将一众平时谁也不服谁的各方老牌势力召集在一起,开会。
据说当天,江湖上的叔伯一辈的大人物基本都会到了场。这些叔伯辈的老一代江湖人,早就已经洗清了身上的黑色,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他们绝对可以安安稳稳的贻养天年。
可是这江湖路,哪有能走到尽头之时?就算是他们退休了,但真正要发生什么大事之时,他们依旧得站出来。
靠现在的这些打打杀杀的愣子们是无法为像他们这样的人争取到更大的生存空间。
这个会尚未开之前,早就已经在江湖之中传的沸沸扬扬。各方大佬其实也都感觉到大风将起的寒意,也期望着这个会能早点开起来。
安天伟和班长,通过扎下去的那些眼睛,密切的关注着整个事态的发展。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影响不到正常的百姓生活,但在另外的一个世界,却绝对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开会的日期定在五月初八。
这个日子也有着一定的含义,即是m省省会之中最早的一家帮派社团成立的日子。那家帮派社团可上溯到百年之前,虽然成立最早,但后来却没有取得什么大的发展,一路势微。
不过,在m省省会混江湖的人都知道,只要是这个城市里的江湖人,都会将五月初八当成是一个象征日。如果西方的复活节。
安天伟看了看日期,今天的农历日期是五月初二,离初八还有六天的时间。
在得了这个开会的日期之后,他总是有着一点不怎么好的预感。
他感觉这个大会上,可能会发生一些事。
“想多了没有用。先看看再说。”班长倒显的极为沉稳。
安天伟没有作声。
他抱着胸,抬起一只手用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
班长的想法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大家都存着一份看看再说的心理。
可是如果一旦有心人真的想做什么事,会给别人这个看看再说的时间吗?
安天伟相信,这个日期既然自己知道了,那么这段时间在江湖的世界掀起了大清洗的那些人肯定也已经知道。
在第四家新兴势力被清理完成之后,后面的清理就突然的停止了下来,整个江湖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之中。整个清理活动,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五月初三时,和安天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的叶霄老爷子突然到访,差点把安天伟吓了一大跳。
老爷子到访的十分匆忙,而且看起来气色也不怎么好。可以看出来老爷子这段时间过的并不滋润。
“老爷子,你怎么来了?赶紧里面请!”安天伟连忙让开门,将孤身前来的老爷子让进了自己的房间。
叶霄虽然脸有风尘之意,并且有着深深的掩饰不住的疲惫之感,但他的精神倒还是一如往昔的抖擞。
“我再不来,下面的那些小鬼的饭碗估计都保不住了。”叶霄进门便道,口气可不怎么友善。
“这个事,连老爷子都知道了?”安天伟心里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江湖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岂止是我知道了,现在很多活着没有出头的老东西,最近都冒了头。这是要发生大事了!”叶霄非常严肃的转身向安天伟道。
安天伟点了点头。
他实在没有想到,m省的江湖事,竟然传的这么开了。这其中,又代表着什么呢?
(下周大盘,依旧看量能的释放。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