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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全文阅读

作者:汉风雄烈     穿越1862txt下载     穿越186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章 一千三百人,还有一名将军

    越南士兵的气势很高涨。两千名拿着刀枪的越南旧军,叫嚣呼啸着,像潮水一样扑上了前线!时代的沟壑,使得在西方人看来很残酷的白刃战,落到这个时候的越南旧军眼中,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厮杀了。

    一个个身材不高的越南士兵端着长枪与法军上了刺刀的步枪展开对冲!

    弗朗西斯.加尼尔已经不再留在后方了,他站到了冲锋部队出击的位置上,耳朵听着前线军官的汇报。根据前线军官发现,几乎每倒下一个法国士兵,如果对战的是越南人的话,就要反被扎死两三个或者更多!可如果对战的是中国人的话,那么比例令人吃惊的都达不到一比一。

    “他们配有不少手枪,战斗队形呈三角状,白刃战素质十分优秀。”一名中校军官这样对弗朗西斯.加尼尔说道。“还有他们的战斗意志,很可怕。似乎每一个人都不惧生死,无畏死亡!”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火箭弹落在了距离弗朗西斯.加尼尔前方二百多米的距离上。那么远的距离,雨幕隔断,弗朗西斯.加尼尔和他身边的人根本就无法察觉。但是当火箭弹爆开的那一瞬间,那一朵明亮的火花,让弗朗西斯.加尼尔看的清清楚楚。

    弗朗西斯.加尼尔皱着眉头,面色十分严肃。大雨之下,他发现自己拥有的炮火优势被自然条件抵消的太多太多。比起中**队拥有的这种大威力,移动迅速,发射迅捷的‘武器’来。也并不占多少优势。

    这一次战斗整整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最终以法军的后退结束。不过随着法军的后退。跟雨点一样密集的炮弹也源源不断地落到阵地上。人力拿不下,那就用绝对的火力拿下它。

    不过大雨至今还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这让弗朗西斯.加尼尔的心情十分糟糕。尤其是在他发现。主战场背后的枪炮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停了……

    枪声消停了,战争也就结束了。这意味着什么?

    是一名尊贵的法兰西将军阵亡了?是六百余名法兰西士兵阵亡了?还是他们全都被俘虏了?

    老天,弗朗西斯.加尼尔简直不敢想象,战争结束后,国内会对自己有怎样的处罚!或许留有名誉的退役,是自己将来最好的结局!

    一名上尉参谋喘着粗气,一身狼狈地跑到弗朗西斯.加尼尔的面前,大声说,“将军阁下!今天的四次冲锋。我们一共损失了四百三十名士兵,并有二百多人受到了轻重伤,他们急需一个整洁的环境,来接受治疗。”

    弗朗西斯.加尼尔痛苦的闭上了眼,一千三百人,一共才三千名法兰西士兵,自己只这一天就死伤被俘了一千三百人,还有一名将军!

    “后退!”这两个字紧随着‘失败’出现在了弗朗西斯.加尼尔的心底!

    不过与弗拉斯特考虑的一样,弗朗西斯.加尼尔也想到了刘暹手下的那支骑兵部队。如果是撤退的时候。遇到了那支骑兵的突击,自己真的就一点名誉也不会留下了。

    弗朗西斯.加尼尔头脑很清楚,这一战的意义早在多少天前,就被他灌输到所有法兰西士兵的头脑中。现在弗拉斯特带领的一个营。和之前的先头部队,六百多人还‘不见踪影’,自己此刻一退。士兵们会怎么想?

    到时候谁还会有斗志的跟追兵血战到底?弗朗西斯.加尼尔在越南这么多年,知道东方有句老话——兵败如山倒。真的在部队后撤的时候遇到了骑兵突击。那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就由不得了自己了。

    再者。部队中还有那么多大炮和辎重车辆,以及新添的二百多名伤员……

    退不得,此刻法军真的退不得!

    “该死的雨水,该死的越南雨季——”弗朗西斯.加尼尔从来没像这一刻那么痛恨、厌恶过雨水。外面哗哗的大雨完全将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阵地的对面,与烦恼的弗朗西斯.加尼尔正相反,刘暹是爱死了这场大雨了。今天的战斗表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在大雨中跟法国人干仗,法军那绝对强大的炮群,威力变得也就一般般。

    而且在雨水的掩护下,法军根本没有发现绕道的向发所部。现在向发部士兵已经全部落位,法国人已然落进刘暹的口袋中了。

    虽然在这天的晚上时候,向发部就被法国人所发现。弗朗西斯.加尼尔脸色变的很难堪,因为秦军一部出现在他们的背后,这不管秦军有没有能力做到将法军一口给吃掉,也证明了刘暹正在做着如此的打算,并且已经投入了实施。

    三千名法军,刘暹竟然盘算着全部吃掉,在弗朗西斯.加尼尔看来,这就是对他和弗拉斯特,对法国最大的羞辱。

    “该死的中国人,他们似乎忘记了十三年前帝国给他们的教训。”气恼之下的弗朗西斯.加尼尔,甚至忘记了现在的法兰西已经不是帝国,而是共和国了。

    ……

    博格感觉自己似乎正躺在一片水波中,冰冷的‘湖水’浸透着他浑身每一寸肌肤,让他几乎都冻僵了。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一直在流淌着鲜血,所谓的冻僵也完全是他流血过多,而身体冰冷。

    虽然他躺的这个地方确确实实很糟糕。只有头上一片防水布绑在四根杆子上。他也听不到,自己正在无意识的,轻声地如孩提般在呻吟着。

    天色暗了下来,秦军的军医却还没空出手来,给他进行包扎。今天受伤的自己人实在太多了。法国战俘要等到医治,必须到等到医护营将越南的伤兵处理完!

    博格不再呻吟,完全安静下来了。他不知道他那不省人事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忽然他觉得自己还活着,他的四肢冰冷,脑袋炸碎似地剧痛,十分难受。

    “天黑了吗?怎么看不到星星?还在下雨吗?我这是在哪儿?”这是他脑海中陆续想到的事情。

    “该死。我们似乎失败了!”他想了想。“是的,奥德曼少校战死了,我好像也被中国人的炮弹波及到了……”博格脑子混掉前最后的画面,就是轰鸣的巨响,以及自己整个人被冲飞。“可是我在哪里呢?被俘虏了吗?”

    他开始竖起耳朵,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熟悉的法语说话的声音。他的眼睛开始恢复了焦距,他看清楚了自己头顶是一层布。是这层布让自己在大雨瓢泼的情况下,还能支撑到现在,依旧活着。自己无意识中以为的‘湖水’,那是自己所躺的床,完全的湿了。那层布虽然将大雨隔绝在外,但它还是不停的在滴着水滴,自己十分不走运的就躺在一处滴水滴的下面。身上的单子、衣服和身下的草席完全湿透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他。他快要死了!”

    是自己的朋友,亨利的声音。博格用尽力气扭头看向亨利。

    “哦,上帝。快看,他没有死,他还活着。救救他吧,他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他还有妻子,和年迈的父母。”

    博格知道亨利说的人是谁了,那说的就是自己。他也看到了亨利,一支胳膊受了伤,只经过很简单的包扎。

    但是令他很不解的是,为什么亨利说话的对象也是一名白种、人?亨利说的法语他完全听得懂。

    洛瓦伊斯基走到博格面前,“士兵,快感谢上帝吧,他让你在这个时候醒来。并且别忘了感谢你的朋友,你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洛瓦伊斯基中国名字叫罗伊,归附这些年,他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并且作为秦军炮兵部队的副总教习,他的职务可比大队长,迈进了秦军的中层。(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雨夜中的生死对决

    时间已经走动夜晚10点钟,法军的指挥部中灯火明亮。弗朗西斯.加尼尔跟两名法**官,三名越南人,站在一张绘制详细的地图前,指指点点。

    时间走到10点10分,弗朗西斯.加尼尔收住了口,目光紧紧盯着帐中的三越南人,“三位先生,记着我说的了吗?不管伤亡,冲锋,一直冲锋——”

    在弗朗西斯.加尼尔的注视下,三个越南人尽管脸色、神色都有波动,但全部都丝毫没有犹豫的应诺。他们已经是越南人的叛徒,可不想再做法国人的叛徒,做那照镜子的猪八戒。

    “相信我。今晚的这一仗之后,你们会成为西贡总督府真正信赖的人。是法兰西珍贵的越南朋友。”

    以两千多越南蓝带兵的死,来换取一个取胜的机会。

    三个越南人恭敬的对弗朗西斯.加尼尔敬礼退下,然后弗朗西斯.加尼尔的目光看向了帐中剩下的两个法**官。他们一个是中校,一个是少校。

    “今天是糟糕的一天,我会向巴黎负担相应的责任。但我们不能放弃取胜的信念。现在我们还有胜利机会,能不能取胜,就看今夜的突击——”

    “将军阁下,胜利属于法兰西——”两名法军中级军官,肃穆的说出相同的一句话。

    “是的。胜利属于法兰西,属于我们英勇的战士!”弗朗西斯.加尼尔的嘴唇在哆嗦,他的心在颤抖。为了那个机会,他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这是法兰西在越南区域剩余的全部陆地战力。“那么。先生们,现在……出发吧。上帝与我们同在!”

    与此对应的中越联军这边。重点是刘暹这里。武仲平、刘卓、周军三人此刻也都全在刘暹的军帐中,外面哗哗的雨声还能听得清楚。但水汽一丁点也渗透不仅军帐内。这是一套特制的军帐,不仅厚重,外层更刷了一层硫化橡胶。

    “军门说法国人要夜战?”武仲平不是不相信刘暹,今天的这一仗,他对刘暹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小五百法国佬自己走进了战俘营,外加一百多死去的法军,而秦军为这样辉煌的战果付出了什么代价呢?对比他血战顺化的战果和损失,武仲平内心的骄傲被完全碾压成粉碎。再说了,他血战顺化。秦军系的人马出力多少,他自己是清楚地。

    地图上画着两边的态势,代表法军的黑点被两片红夹在了中间。另一边是虚线代表的河流,再一边是一条路直通顺化。

    “法夷现在的形势,武帅以为如何?加尼尔除了选择夜战,用蓝带兵给法军士兵铺垫一条,杀进我军中的道路,武帅以为法夷还有别的取胜的机会吗?”外面的大雨下的是很好,可是除了刘暹。就是联军自己人也很自然的受到了它的影响。

    黑夜加雨幕,完全将人视线隔绝。相信外头就是十米的距离,肉眼也是穿不透的。刘暹要是没有虚拟地图,即使他能猜到法军要打夜战。他也做不出正正好的布置调整。今夜两边还会打一场大烂仗!但上帝没保佑他的子民,玉皇大帝、三清道尊却保佑了中国人。刘暹有虚拟地图在手,他能坑死法国人。

    曹怀亮带着火箭队出营了。跟随在火箭队左右的还有尖刀队,以及刘暹和他的警备大队。战马系住了马口。士兵绷住了自己嘴。在黑夜中,在倾盆的大雨下。他们走的很慢很不容易。出营不到一里地,连刘暹身上都全是烂泥。但是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这种行进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刘暹命令全体停步,火箭队开始架设他们的宝贝火箭弹。

    此刻的法军营地里,两千来不情不愿的蓝带兵正磨磨蹭蹭的开出营门。任他脑袋木成呆瓜,这个时候出营去偷袭敌人,蓝带兵们也知道,自己被当炮灰牺牲了。天底下谁想死啊?特别这些当蓝带兵的,本身油滑性、劣根性就强很多,他们就更不愿意了。

    看到虚拟地图上,法军营地涌出的那一大片红点,刘暹冷笑着。移动到距离法军营地不过三里外的秦军部队,继续静悄悄的等待着。

    大雨下的哗啦啦的,就是跑马,离个百十米怕也察觉不到。但这绝对掩盖不了两千多缩手缩脚的蓝带兵们,有意捣弄出来的声音和动静。

    蓝带兵队形散的很开,最近的距离秦军埋伏的地点都不到三百米了。秦军上下却都将他们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更甚的是,期间还有五个趁机遛逃的蓝带兵一头撞上了严阵以待的尖刀队,被一个不剩的扭断了脖子。

    蓝带兵出营后,约莫过半个小时,联军驻地就传来了枪声。然后,刘暹看到大队的法军士兵从营地中列队奔出,排成三个人数差不多的方阵,二十横列,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没有发出一丝噪声,只有整齐的脚步踏泥水的声音,匀速的从营地出发,并且法国人的炮兵部队,也在做着开炮前的准备!

    在没有机枪的情况下,在没有探照灯、照明弹的情况下,要对付这样的整齐列队冲锋,尤其是在黑夜加雨幕中,那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这对于秦军,对于刘暹,则是意想不到的美妙。

    “火箭队向前,悄悄的!”

    火箭队再往前靠近二百米,一波二十枚轰下去,警备大队再策马冲击,此战就胜负已分了。连截断法军退路的向发所部都用不到。

    曹怀亮咽了口吐沫。这会进越南,真该自己这火箭队露脸。先是河内,再是顺化,今后队伍里,看那个龟儿子的还敢说自己啃老本,靠资历!老子们这是实打实的战功,是功劳。

    刘暹也不再做样子的要尖刀队向前侦查回报,然后才下令发射火箭弹了。他只是侧着耳朵,僵硬了片刻身子,手指就向正前方一指。曹怀亮半点迟缓都没,立刻拉着了自己身前那枚火箭弹的导火索。别的队员动作也丝毫不满,瞬间二十枚火箭弹就呈扇形的发射了出去。曹怀亮等人立刻后退,在先前发射地十米后的位置上,还有另外二十枚火箭弹等待着他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爱丽舍宫,唐宁街10号

    弗朗西斯.加尼尔从一片黑暗中醒过来。“哦……”嘴里发出呻、吟,他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疼痛,骨骼、肌肉,就像整个人被石磙碾压过一样。

    眼前有光亮,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同时试着动弹一下手脚,可是猛的,弗朗西斯加尼尔的一切动作都僵住了。“上帝!”他呼唤着信仰,“我看到了谁?弗拉斯特?我是在梦里吗?还是在主的天堂?”

    “加尼尔,你醒了吗?记忆起什么来了吗?”

    弗拉斯特的表情透着惊喜,上帝保佑,这已经是战斗结束的第三天了,加尼尔终于苏醒了。法兰西没有蒙受在东方丢掉一名将军生命的羞耻。虽然这样会让法兰西被俘的将军数目,从一个变成两个!

    “是的,我记起来了。中国人的那种大威力武器在我不远处爆炸,然后我就丧失了意识……”

    “那种大威力武器”对法军来说,特指的就是秦军的火箭弹。

    弗拉斯特没有半点吃惊,弗朗西斯.加尼尔昏迷的原因,他早就从一块被俘的法军士兵口中知道了。那一颗‘炮弹’距离弗朗西斯.加尼尔不到五米,如果不是他身边都围满了人,弗朗西斯.加尼尔已经跟他的副官一样,变成一堆碎肉了。

    弗朗西斯.加尼尔已经彻底清醒了,虽然身上疼的厉害,但他的脑子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脸上浮现出悲哀、叹息和羞愧,三千名法兰西士兵,被自己一手葬送。此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上军事法庭。也心甘情愿。不如此,不足以惩戒自己一身的罪责。

    “弗拉斯特。三千名士兵,全军覆没了吗?我们死掉了多少战士?”

    “加尼尔。你安心休养吧。三千名法兰西士兵确实全军覆没,不过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俘虏。中国人给了我们不错的待遇,可我们还是俘虏。”

    弗拉斯特知道的不少,比如秦军已经拿下了福海东的拿出港口,比如刘暹已经带领大军杀到了岘港,可里面绝没有法军阵亡多少,被俘又是多少的具体数据。

    他和弗朗西斯.加尼尔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双边谈判的达成,那个时候,他们。以及此战中被俘的士兵,才能完全的回复自由。

    这个时候,两道战报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投向北京和巴黎。刘暹将目光看向了香港,杜白蕾将目光看向了新加坡。因为两地都有电线,都足以在拿到战报后将消息瞬间传递到天津和巴黎。

    刘暹赢了,干净利索的赢了。秦军付出的代价不到一个大队,就捉到了两个法国将军,以及校级军官十五人,抓到了一千八百名法军战俘。和毙敌一千二百法军的辉煌战果。四千人的蓝带兵也只有少数几个逃出了生天,剩下的不是做了亡魂,就是进了秦军的战俘营。看守战俘的可全是越南官军,他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三天的时间。还不够秦军的捷报从顺化传到广西,但是岘港的法国快船在其与新加坡之间打个来回,也不差多足够了。

    如果不是杜白蕾接到法军战败的消息晚了足足一天多。巴黎八区的爱丽舍宫,昨天上午就该对越南战局今后的处置。有个大致的结论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总统帕特里斯.麦克马洪公爵,这个在克里米亚战争。及意大利马坚塔战役中扬名,而被册封法兰西第二帝国元帅和公爵的军人,正暴跳如雷的大发雷霆。

    他从来没有想过,拥有远东地区一流海面优势力量,拥有四千名法国红带兵的西贡总督府,竟然在战争中将自己的一手好牌全部丢个精光,战局败势不可挽回!

    “诸位,越南的局势已经不可挽回。但是,法兰西的荣耀不能被一个野蛮落后的国家践踏。报复,我们必须报复——”

    帕特里斯.麦克马洪作为一个军人,对于远东战事的失败,唯一的反应就是用铁拳将一切反抗碾压,将一切与法兰西为敌的人镇压。反击,增兵,这是他的决断!

    “不,总统阁下。我们现在没钱投入到远东去,我们第一的任务是还债。”

    会议室中站起了一个人。张口就明确无比的否认了帕特里斯.麦克马洪的提议。没有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在欧洲国家的政坛上,很难有一个声音说话。尤其是眼下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

    帕特里斯.麦克马洪作为一个坚定不移的正统派,作为一个保王党,他与共和派控制的议会有着无可调节的矛盾。而且现在是帕特里斯.麦克马洪接任总统职务不到两个月的初期,他虽然拒绝了会见尚博尔公爵,让那个名叫‘复辟’的危险消除在了法国政坛的上空,但仍然被共和党人时刻警惕着。

    作为总统,帕特里斯.麦克马洪有着巨大的权利,但他的命令需要各部部长的同意才能生效。

    普法战争,战败的法国除了割地,还赔偿了德国50亿法郎,这相当于七亿两左右的平库银【相当1881年时候的7.2亿两平库银】,相当于当时法国一年军费的14倍,当时法国一年的出口总值。俾斯麦满心希望法国将无力赔付,如此德国便可以在一代人的时间里,以军事占领压制法国的复仇企图。孰料,法国无愧为列宁所称的“高利贷帝国主义”之名,民间资本异常充裕。为尽快还清赔款,法国政府向国民发行两笔共50亿法郎的国债,数以百万计的法国人争先认购,认购的总额达到600亿法郎还多,足够偿清12次赔款!只用了短短2年时间,1873年法国就付清了赔款,德军被迫提前撤离法国,俾斯麦的如意算盘就此落空。

    但是,还钱爽了善后难。数百亿的认购资金,那每年五个百分点的利率也能让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欲死欲仙。并且普法战争对法国的实力打击太大了,不仅是国力上,更是军力上。法国人在大批量的组建部队,以来应对德军的威胁。那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并且他们还在发展自己的海军铁甲舰队。那就更是一个无底洞了。

    杜白蕾在越南战场遭遇了彻底的失败,列坐的法国政治高层,没人会不感到愤怒再愤怒。就是反对帕特里斯.麦克马洪提议的那一位,也对秦军充满了仇视。

    但是这些政治人物在仇视之余,也都有一个清明的心。他们的心底里都有一台天平,他们在反复衡量着得失,自己的得失,党派的得失,局势的得失,再有国家的得失,种种利益、因由都凑到一块,才做出最终的决定。

    那位反对帕特里斯.麦克马洪提议的部长,出言反对,只是因为他心底那台填平垂下的一头属于反对。

    “我赞同。现在我们没能力向遥远的东方投送太多的部队。我们的舰队还不强大,国家更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作为军费开支。”

    法国中央的各部门中有一个海军与殖民地部,这是一个统辖法国海外殖民地的部门,在这个部门中,有着一个档案专门来收集关于秦军的一切情报。

    现在列坐的法国政坛高层,人手一份,他们都很清楚秦军现今的军力。这个数目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就跟一份关于满清的军力的评估评价一样,谁也不会把这两万多的秦军放在心上。可是有了顺化之战的结局做对比,这些人愕然发现,两万多人的秦军乃是一股极强大的力量。要覆灭他们,甚至需要两万名法国士兵。这个数目,比十三年前的二鸦战争英法联军的总数目都要多。

    这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可若是没有外国势力的插手,法国还是有足够的轮船将这支军队运到万里之外的越南的。帕特里斯.麦克马洪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越南的失败是令我们意外的,广西的这支中**队具有相当的战斗力。那我们就该更加强硬的打垮他们,打垮中国人最后的意志。我们是不该发动这一场三四千人规模的战争,而是干脆的派遣二到三万人到那儿,必要的时候对中国说——你必须要承认我们在越南的权益,否则我们将要对你宣战。法兰西的旗帜会再度插在北京的城头上。”

    “可是英国人不愿意看到这幅场面发生。如果我们派出两三万士兵远渡东方,英国人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实在无法意料!”国民会议主席,也就是现在法国政府的总理——第四代布罗伊公爵雅克.维克多.阿尔贝,如此的说道。“我们必须正视英国人的态度。”

    对比与中国打仗,雅克.维克多.阿尔贝认为,英国人的反应和威胁,法兰西政府才更应该考虑。

    而此刻的英国首相官邸——唐宁街10号。现任英国首相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正高兴地阅读着新加坡发送过来的一封电报。

    中国人在越南打了大胜仗,三千名法兰西士兵竟然全军覆没。对于时刻担心法国人先一步撷取中国西南利益的大英帝国来说,真的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遏制法国人的机会来了。”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拍着手喊来了自己的秘书,“发一封电报给阿礼国,告诉他,立刻调停中国人与法国的战争。要表明大英帝国的态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家老爷不见客

    柳州,提督衙门。

    张妙彤正在绣着一梅花,怀孕八个月的她,明显比过年时要胖了。此刻坐在床边,手下放着一张小几,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女儿的话。刘梦瑶已经满两周岁了,很是活泼好动,也很精力旺盛。她很亲张妙彤,就是现在这样摆弄着积木,也时不时的跟张妙彤说这话。如果张妙彤突然不回答她话了,她立刻就会从积木中抬起头来看着母亲。

    张妙彤现在的脸色很红润,神情也安详。母亲的到来让她彻底从外事中脱出身来了。每天除了安心的养胎外,就是看着女儿在膝下玩耍。

    张李氏都暗暗称奇,先前她见女儿担忧柳州的局势,寝食不安的。怎么那件事一揭过,就变得这么心清神宁,对姑爷放心到‘没心没肺’的地步了。

    张李氏足足纳闷了好几天,直到一次旁敲侧击时从张妙彤口中知道因由,才恍然大悟。

    “老爷他西疆的阵仗都趟过来了,还怕越南的这小阵势?女儿是相信咱家姑爷打仗的本事。只要朝廷不做出自毁长城的蠢事,您就等着接捷报吧!”

    张李氏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先前可是熬过三年的苦日子的。现在这阵仗,真的不能跟西疆比。自也乐得自家闺女养的白白胖胖。

    厨房里,张李氏掀开砂锅的盖子,用长勺舀了一点汤,先尝了尝。“不行!还要再炖两刻。”安排厨娘用心看着了,这才带着丫鬟往正房那边走去。

    张妙彤住处的是正房,老大一个院子呢。里头书房、厢房、小花厅,都一应全。厨房连着柴堆。还有一口甜水井,都在院子西侧门通着的小偏院内。

    张李氏刚迈过那西侧门。眼尖的丫鬟就一声惊呼,“呀,那不是十五爷跟十七爷么?跑那么快……”

    张李氏急抬头瞅去,只看到了张守训划过眼帘的背影。“啊,这是出什么事了啊?怎么这么急?”张李氏没看到张守炎,但她知道自己手边的丫鬟绝不敢拿这个来骗自己。同时她也清楚张守炎这个小叔的为人,不是浪急之辈。

    “走,快走——”她心里猛地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冥冥中一种预感告诉她,这必与她的姑爷有关。

    还没走进屋里。张李氏就听到了张守训那兴奋到极点的声音,还有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道喜声,她紧张的心情立刻变了。从忐忑不安、焦虑急切,变成了无尽的欢欣雀喜……

    “母亲来的正好。老爷越南打了打胜仗,全歼了法夷三千人。母亲替我给账房厨房传一句话,今天府里不分上下,加肉菜两盘,放一个月的月钱……”

    屋子里除了张守炎、张守训,还有刘暹身边范德彪。全歼三千法夷……张李氏完全都要被惊喜的涌潮给吞没了。

    “伴星。姑爷他真的在越南灭了三千法夷?”

    “哈哈,老嫂子,元渡果真在越南打了大胜仗。光俘虏的法夷就抓了小两千,还有两个法夷的将军。此一雪国朝十三年之旧耻也——”张守炎放声的大笑。心中的振奋无以言表。似乎一块大石从心上挪开,整个人精神焕发的简直到了亢奋。

    比之刘暹在西疆数次大胜俄人,今日他虽只再胜三千法人。那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刘暹正式发往北京的捷报,从镇南关进入广西。一路北上,那就传扬了一路。就在范德彪抵到柳州的那一天。南宁、太平的康国器、佛尔国春也都从地方起身,仪仗往桂林折返了。

    刘暹打赢了。俘虏了法国将军都有两个,士兵小两千人,那就是有天大的‘过失’,在这场胜利面前也都变得无足轻重了。佛尔国春甚是可惜的跟停驻廉州的广东布政使邓廷相通了一封信,在信中感叹着:钦南钢铁厂这个聚宝盆,短时期里跟‘朝廷’无缘啦。

    ……

    郑毅明沉着脸上了马车,扶着车厢板,看着刷成朱红色的车底板,他眼睛里看到的犹似乎一滩殷红的鲜血,竟然是一阵天旋地转,幸亏旁边的儿子一把托住了他的胳膊,才没有一头栽下来。

    “爹!”郑立光紧张的看着自己父亲,这是怎么了?自己老爹身子骨明明还硬朗的很,五十岁不到,堪称年富力强。怎么刚才似要一头栽下?这两年柳州郑氏,在他老爹郑毅明的一手主导下,经营水陆运输,尤其是陆路的西线、北线,马帮规模扩大了三倍余,整个家业一举越进柳州一流。郑毅明就是郑氏的天,郑立光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老爹猛的一下有个好歹,对郑家的影响会有多大。

    郑毅明靠着车厢,闭着眼睛,久久不能睁开,他也不想睁开。一招落错,满盘皆输。自己这两三年来成就的郑家马帮的辉煌,是不是也要一手毁掉郑家呢?

    郑毅明靠着柳州工业园的那些紧俏货,大力发展往西、往北陆路运输的马帮规模,他赌对了这一步,那些紧俏货在广西东部都有市场的很,到了贵州、云南,就更加紧俏了。所以,郑家的马帮部队扩大,郑家的名头和在柳州士绅里的地位,不断攀升,两三年时间就已然从二流晋入一流档次。

    可是当刘暹上书朝廷要办铁路的时候,郑毅明走错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二步棋。他是反对办铁路,这是很明显的一个道理,桂钦铁路一旦修通,郑家马帮整个北线的商机就完蛋了。不过反对办铁路的人不知他一个,一个小小郑家的力量在这种大事面前也当不上台面。郑毅明若是只反对也就没什么事了,秦军是很大度的,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对郑家怎么着。

    郑毅明的错,就错在,他在面对佛尔国春派出来的那个奴才果泰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上了果泰的船。因为他想榜上佛尔国春的船!

    现在,佛尔国春不来柳州了,而果泰的船,直接就沉底了,他自己反被主子佛尔国春给救走了。可佛尔国春不会救郑家啊,郑家已经落水了!现在仅仅是还没给淹死。

    就郑毅明所知,整个柳州地界的士绅,如自己这般没长远眼光的大有人在。其中不少人还在之前两三年中,靠着秦军的‘洋务’才得以大发横财。

    所以才显得自己这批人尤其的不是东西,尤其的可恨。

    客观来安,如果这一批士绅的力量完全联合到一块,那在地方上的实力是挺不弱的。秦军反口要吃掉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来,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办不到。

    可十个的人中,八个是想都没往这方面想的。郑毅明是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就更清楚联合对抗是多么的荒诞无稽。

    自从越南的捷报传到,郑家府上立刻就收到了好几封请帖。郑毅明置若罔闻,视而不见。现在他的出门也不是去赴那些的宴会,而是直接要去提督衙门。

    郑毅明会在那里留下一个名帖,还有一批厚礼,然后拿着一封他做出决断后,在书房里亲笔写下的信,去找提督衙门一旁不远处的张府——张守炎家。

    郑毅明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上张家门口的只有他一个人。

    ……

    距离提督衙门不到二百米的张府中,住的人不止有张守炎,还有张守训。

    接到越南大捷的消息已经过去一天时间了,张守炎、张守训兴奋的心情还没能平复下。这股高涨的精神头在接到郑毅明递上的拜帖后,更百步竿头再进了一步。

    “这种喂不熟的狗,兄长见他何益?”张守训年少气盛,对郑家这种明靠着秦军发家,关键时刻却轻而易举地靠到了对面去的人,最是敌视。

    张守炎轻声笑了笑,告诉管家,“不见!”

    却不是跟张守训一样纯粹的敌视如仇,而更有一种立威的意思。

    一个势力的形成,带头阿哥不能只有名望,而无有威严。调教下面的小弟,必须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如果像郑家这种人秦军都能够原谅的话,日后谁要犯错了,那还能责罚吗?那还能服众吗?

    “可惜郑毅明这个人了。有魄力,脑子也聪明。”张守炎略有些感叹,如果郑毅明不走错这一步,他就可以进秦军洋务的这个圈子了。先前的郑家都已经进入考察范围了。“太沉不住气,见了按察使,心窍都给迷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秦军原先没经历过波折,工业园发展顺利,围拢来了一大批人。这里头有几个跟咱们真正一心的?

    以小弟见,出了这事也好。正给了咱们认清人真面目的机会。”

    张守训一点都不为郑家感到可惜。毕竟他刚到秦军不长,不知道秦军这些年一点点扩大自己在地方士绅心中影响力,是多么的艰辛。

    在张守训看来,任何一个集团,都是一个金字塔模式的。最顶端的一批人永远是少数的。而如何选出这少数的一批人来?除了看他们办事的好坏和效率,也要看他们的心!

    郑家就属于‘心’不行的人,那郑毅明就是再有才能,也不在考虑范围中。

    张府门外的郑毅明,在听到门子‘我家老爷不见客’七个字后,当初就昏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要把我阮朝和这位军门绑在一起

    越南,顺化城门外十里,黄继炎、阮文祥、黎俊、陈践诚……,一个接一个的阮朝大员都整齐排列等候着,等候着得胜天兵与刘暹的归回。丝毫不顾淋淋的细雨打湿衣服,一个个精神抖索的,满面都是无可抑制的笑。

    顺化之战彻底打赢了,岘港已经回到阮朝的手中。所以今天越南人这般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满朝文武都心甘情愿。

    并且今天迎接秦军得胜之师归来的,不仅有黄继炎等阮朝的文武重臣,在顺化城门内,嗣德帝也一早就等在那里了。他的三个养子【没亲生儿子,也没女儿】,瑞国公阮福膺禛、坚江郡公阮福膺祺和刚刚四岁大的阮福膺祜,也全都在。

    嗣德帝的身体有些不好,顺化城此战固然没有沦陷,但他堂堂一国之君被逼的弃城逃离,不吐血就算气性好的了。加之嗣德帝一行北上的时候,正赶上大雨连绵,身体受了凉,到现在还没痊愈。

    “父王,孩儿以为,要保越南安危,就要把我阮朝和这位军门绑在一齐……”瑞国公阮福膺禛并不得嗣德帝的喜欢,认为他德行有亏。但是阮福膺禛有他的优势所在,那就是年龄大。并且作为嗣德帝收养的第一个儿子,他也得到了一批朝中大臣们的拥戴。

    “绑在一起?怎么绑在一起?”嗣德帝摸摸胡子,转转眼睛。目光始终看着正前的墙壁,似乎能将土墙看出一朵花来。

    坚江郡公阮福膺祺略带不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太没志气了。跟一个提督绑在一起,就是绑也要绑着大清朝啊。再说了。顺化之战中武仲平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们越南人也是能打仗的。

    如果新军用的是跟秦军一样的后膛枪。说不定根本无需秦军插手,阮朝依靠自己的力量,就把法夷赶出去了呢。

    坚江郡公阮福膺祺跟自己哥哥的意思完全不一样,嗣德帝问如何保阮朝国祚,他的回答就是如满清被打断腰骨之后的认知一般——大规模编练新军,裁撤旧军,更新武备,此足以抗外夷。

    阮福膺祺自以为在老爹面前露了一次脸,让没出息的阮福膺禛。显得是那样的不堪。却不知阮福膺禛此刻也在吐槽自己这个不安分的小弟——太嫩了。国事国情一知半解,就大发狂言,自以为是。

    大规模编练新军,更换武备,裁撤旧军。

    他知不知道一名新军的耗费是多少啊?他知不知道后膛枪打的铜壳子弹,越南都造不出啊?

    一名新军的军饷是旧军的两倍,伙食用度却是旧军的四倍,因为新军天天都在作训,每日都在出操。十天一次的射击训练。一人就至少要打五发子弹。米尼步枪的子弹越南还可以自己造,一两银子总能出个七八十发,可铜壳子弹呢?一两银子能造十发还是二十发?你总不能连子弹都靠从外面买吧?并且外购的铜壳子弹,一两大清库平银也只能买二三事发。

    他知不知道阮朝上上下下小二十万部队。至少十五六万的经制旧军一年费用,也仅比之一万人不足的新军多出那么一点点?

    而且这还不说阮朝有没有那么多足够合格的近代军事将领和军官,大规模的裁撤旧军会不会触动军心?那么多旧军放到地方上。要花多少银子遣散?军中的重将们还要不要抚慰?等等……

    这东西根本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而是要用五年、十年去慢慢做的事!

    阮福膺禛心里不知道在怎么鄙视着阮福膺祺呢。

    嗣德帝没有说话儿,两个成年的儿子谁也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印迹。气氛沉没了半响。就听见外头由远及近响起的快马。

    “禀大王,刘军门和天兵到了!”

    嗣德帝一顿手中拐杖。站了起来:“跟我上城楼!”这座刚刚平整了个面的城门楼,是这一片的最高点,嗣德帝要在上面看望着得胜大军的归来。

    雨水淅沥当中,一面面旗帜显不出半点威风。但是归来的秦军兵马,威武雄健的气势,则可让人安心鼓舞。

    马背上的刘暹浑身都已经湿透,但是腰身仍然挺得笔直。在周围的黄继炎等阮朝大臣的拱护下,在万千越南土著欢呼的如雷声中,引领着三千余秦军战士,迈步走向顺化城门来。

    大军所过,土人叩首,华人欢呼。那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激情,让天的雨水也沸腾了。刘暹走过一路,透过雨幕,看着汹涌的人潮,看着这要将雨水点燃的热情,心情激荡。

    今后,他在越南的声望地位,将无人可及!

    虽然北面的那老大帝国中还有重重困阻等着他,那变幻莫测的风潮,也不知道会将历史的潮流卷荡到哪一方,这一刻,他是那么的傲然。

    历史已经为他而改变很多!今后,就会改变的更多!

    ……

    上海法租界。

    人群依旧汹涌,这里的繁华不是上海县能比的。不过今日这里的街头巷尾,却变得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您听说了?”

    “听说什么啊?”

    “咱们大清的刘元渡刘军门,在越南跟法国佬干起来了!打掉了三千法国大兵,光法国的将军就抓了两个,还有两千人的俘虏。”

    “你说差了。是三四千俘虏。”

    “我怎么听得是五六千啊?”

    茶楼酒肆内,本来就热闹的地方,现在有这等提气的话题,那当真是对准了人民大众们的胃口。而且市井传言多有不实,毕竟斧头帮在这中间搅合着的吗,怎么可能如实。那就是以讹传讹,你说三千,我说五千,他说一万!一人挑起这话头,立刻就有凑趣来的。

    所有的人物,不管是绫罗绸缎衣装整齐的,还是三尺粗布短衣肥裤的,叽叽咕咕的全是议论着这么些话题。甚至于街头茶馆说书的,已经将刘暹大战法国给搬上台来了。

    一切一切的原因就只有一个——提气啊!大清国的志气和脊骨,像一夜之间重新铸就来了一样。再看洋人的时候,心中竟没那么怕了……

    每个人的情绪,都是紧张而且带着亢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万不可与法兰西结怨

    大清同治十二年,西历1873年,报纸这东西在中国大地已经不算稀罕玩意了。

    虽然远没有民国阶段来的繁盛,但无论是广州的《羊城采新实录》,香港的《外中新报》,上海的《申江新报》【申报的前伸】、《上海新报》,还是宁波的《中外新报》,汉口的《昭文新报》,这些个通商口岸涉及到的城市都有中文报纸的身影在出没。甚至连北京都出现了《中西闻见录》,如此就更别提早二三十年就充斥在租界的英文报纸了。所以,上海租界里再诞生一个《大公报》,也不出奇异荒诞。

    此报诞生已经年余,因为资本不大,更无硬朗的后台,所报内容也乏善可陈,一直来只能勉强生存着。可是这一回法越战争,却给《大公报》命运带来了转机,让它陡然成为了上海民众最受追捧的报纸。因为它详细报道了秦军入越之后的两场最重要战役:河内之战和顺化之战。

    越南第二次与法国的战争,打开之初这档事对中国几乎没有影响。对于大多数的中国人来说,越南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地方,涉及到属国安危和大清朝的脸面,关系的也只会是朝堂重臣,连不相搭界的地方官员对此都不理会。直到越南国书求援北京,秦军奉命涉入越南战场,才陡然成为百姓们关注的热点。但这依旧没有让这些报刊的注意力,放到秦军的身上。因为这些中文报纸的新闻嗅觉和自我能力,还没达到这一境地。于是。《大公报》成为了吃螃蟹的第一人。

    它的老板——王庆,当然没大方到派人到越南进行战地采访。他只是派人去了香港,并且让他的文员在香港雇佣一个懂英文的人做翻译。他自己也在上海本地雇了一个英文翻译,紧盯着上海英国殖民当局的喉舌——《字林西报》。每每遇到关乎法越战事的报道都第一时间汇总起来,然后第二次就变成中文报刊《大公报》上的一个个方块字。

    那香港报业消息的灵通就不说了,只说《字林西报》这份英文报纸,多少年来就以重视时事、外交方面的消息著称,经常就中外关系、中国政局的等等问题发表看法,本身具有较浓的政治色彩。更重要的是,去年时候,也就是1872年。其与英国通讯巨头路透社远东分社(上海)签约,从此在中国长期独享该社电讯。可以说《字林西报》的消息灵通性,比之香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庆派人去香港的解释是——此地处两广,临近战场,会有一些地区性的消息传到来。实际上却是一种红果果的掩护,王庆派去香港的人,正是上海站的成员。而王庆本人也用自己那‘痛苦’学来的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国式英语,以及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将自己成功伪装成一个小有资本。小有想法的中国新式文人。

    一切的因果和来龙去脉都值得推敲,王庆以一个文化人的身份在上海滩取得了立足,也彻底打响了《大公报》的名头。

    秦军河内大捷、顺化大捷,激起了上海民众绝对的爱国心。同时也让这些新闻报道迅速被全国各地的中文报纸转载。在北京都没正式接到刘暹报捷文书的时候,京津、湖广、陕西、河南、上海、两江、两广岭南等,半个中国的老百姓、士绅、官员。就都已经知道刘暹大胜法夷的喜讯了。

    特别是津京地区,喜报传来。民众一时失声,但是在震惊反应过来后。整个民间顿时沸沸扬扬,热情澎湃如火,不可抑制。

    本来刘暹在民间就有国朝第一名将的风头,这些就更是坐实了。就如上问说的一样,让老百姓们觉着自个腰杆儿都硬了几分!

    整个大清,只要是消息传播到的地方儿,都沉浸了对法战事的讨论、赞美、鼓吹、激昂以及分析当中。

    北京城的茶馆边地都是。这个时候你去茶馆瞧瞧,随便一座,一雅间,关于刘暹和秦军大胜的议论、赞美声就扑面而来。先前刘暹上书办铁路带来的诽议,被一扫而光。

    ……

    在恭亲王府邸,这个时候儿。却是一片宁静的气氛。

    后花园的一处玻璃阁子里面,大清朝现今宗室的头一等能臣干城鬼子六奕?,和日后被称为李合肥李鬼子的李鸿章李中堂,正彼此面对着一副残局,静静沉思。

    “哈哈,不中用了,年纪大了,脑子不行了。”李鸿章首先打破了阁子沉静,自嘲着先投子认输。

    奕?也跟着笑了。“年只五旬,正值年富力强。中堂何言年老!”

    “老臣愧对王爷看重,可不服老不行啊。小儿辈锋芒难抑,战所无有所不胜,读其谍报,不觉汗出,真快哉也。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

    李鸿章不愧是翰林院出身,文辞典故,信手捏来。这那欧阳修与苏轼的旧典,放置于当今之局势,可是贴切的不能再贴切,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

    奕?依旧是脸上笑呵呵的。李鸿章要放刘暹‘出一头地’,鬼才信呢。这话就是左宗棠那南蛮子说,都比他说可信。维系湘淮系在大清朝堂军政的地位,这不仅是李鸿章自己要担负的使命,还是曾国藩交给他的重担。他必须把握住湘淮系在大清朝军力第一山头的位置。

    奕?这点看的很清楚。

    “年轻气盛,锐不可久。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奕?摩挲着手中的玉石棋子,脸上的笑意不见,很郑重的对李鸿章说:“刘元渡是员骁将。但他不通文墨,无有功名,终究只是一武夫也。此战越南虽胜,但法国为泰西第一流强国,即使三年前国势顿挫,其强也远胜国朝,不可小视也。”

    “此次阿礼国愿意调停,英国人打的算盘,少荃兄也当明了。这谈判之事,万万郑重。英吉利之势,可借可不借,如何运做,存乎少荃兄一心。本王所言只有一条——万不可与法兰西结怨。”

    谈判有英国人插手,大清这一回握着一手好牌,绝对不会再丢人。可会不会让法国人感觉丢尽了颜面,对大清心存怨怒,这就要看李鸿章怎么做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打越南人不如打中国人

    顺化城外,秦军营地。

    中军帐里,四个角落,座椅两旁,十多个冰盆散发着丝丝凉气,让这炎热的天气多出了一股透心的清凉。

    刘暹正着单衣靠在帅椅上闭目养神。他头上缠着几圈的白纱布,中心隐隐染着红色,活像个印度阿三。外人猛的一看,谁都会以为他受伤了,就是越南的那些重臣和嗣德帝本人,也都是如此认为的。

    只有霍广成等心腹亲信知道,刘暹纯粹是装伤,为此还剃了个秃瓢。

    不过就是霍广成这个老表,都不清楚刘暹这么做是为什么。他根本就想不到,刘暹纯粹是一时意起,想把脑后的猪尾巴辫给剃了。而且这次如此剃成秃瓢的还不止刘暹一个人,全军上下但凡脑袋瓜子受伤挂彩了的,全都剃成了秃瓢。

    “大人!”一名亲卫走进了帐来。“武帅传来战报,他部已经攻夺了定祥省,现在正向边和省用兵。”

    秦军转回顺化之后,武仲平就整合越南新军,与黄继炎兵分两路,向南圻的东三省与西三省分别用兵。

    这一次的对法之战,如果说刘暹的利益在中国,那越南诸将中得利最多的就是武仲平了。虽然因为黄继炎国戚的身份,依旧还压着武仲平一头,但是在声望上,还有军中的名誉上,武仲平已经不做越南的第二人之想。对比他原先的身份,只是越南军中几十名总督之一,可谓是一步登天。

    武仲平当然知道这一切是谁‘给’他的,也知道他如果没有外力的强力支持。阮朝的那些衮衮诸公未尝不敢把他高高捧起,彻底架空。

    ‘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的恶习,并非只中国才有。能打仗的将军历来都受上头人的猜忌。何况如今的阮朝就如中国的满清一样,已经在走下坡路。当朝者对此就更加忌讳了。

    武仲平可不想丢了手中兵权,只做一个空头大佬。他要保住自己的地位,除了继续打胜仗外,那就是跟刘暹紧密的联系在一切,效忠的话当然不会说,但隐晦的把意思透露来,其与秦军已然是休戚与共!

    此次越南出兵南圻,刘暹再度派出了狙击部队和一部分尖刀队来协助武仲平。以使得他这么快就打下了定祥省,再次胜过了黄继炎一筹!

    刘暹并不觉得越南朝廷趁着法军兵力空虚,拿回些地盘,就真的能收复失地。不能对满清指望太多,甚至他都可以很肯定的下结论——满清一定会把越南卖了。跟历史上的中法战争相比,区别仅在于,现下有一手好牌的满清至少还能给越南保住现有的权力和独立地位。当然,还有满清自己与越南的宗主权!

    死要面子的清政府这一点上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时间转到七月,越南两路大军对南圻六省的反击。都打了打不动的地步。杜白蕾手头陆军不足,却有足够多的水兵,加上在南圻就地征召的法国人和土著,终究是抵挡住了越南官军的这次反扑。

    而北京方面对越南战事的旨意也明确的下达了来。只是钦使还在路上,旨意还没确切传递到刘暹和阮朝手中。

    刘暹在北京有自己的人,还有张守岱这个亲戚。当然早就接到了确切的消息。北京派出了李鸿章做全权谈判钦差,而不是左宗棠这个正牌的南洋通商大臣。用意当然是不言而喻的。

    至于刘暹本人。被赐紫缰,赐三眼花翎。成为了当今天下唯一一个戴三眼花翎的大臣。而满清自乾隆朝以来。被赐三眼花翎的大臣也只有傅恒、福康安、和琳、长龄和禧恩五人,算上刘暹不过是六个。所以获此殊荣的他爵位没动,还依是一等靖毅候,只有乖乖女儿被封做了‘郡君’,位比第三等多罗格格。

    刘暹现在根本不在关心越南的战事了,他眼睛放到了广州城,要看看这一回法国人是不是也能像历史中一样,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从谈判桌上拿来了!

    ……

    菲律宾,马尼拉。

    两艘军舰停靠在港口,大批的不着军装的西班牙士兵,正陆续的登上运输舰。

    “托雷斯中校,带我向沃伦总督阁下问好。西班牙与法兰西,友谊长存!”一名法军少校,操着一口正宗的西班牙语,向着一位西班牙中校军官,表达着自己最真挚的友谊。

    在法国于越南战争中输了个底朝天之后,西班牙人向法兰西伸出了援助之手。虽然少校不清楚西班牙这么做,究竟是巴黎方面在欧洲努力了,还是仅仅为杜白蕾将军跟马尼拉达成的私下协定,反正就像三年前的法兰西一样,今年刚刚发生了资产阶、级革命的西班牙,国内正乱的一团糟。马尼拉的这位沃伦总督阁下,未尝就没有胆量私自与杜白蕾将军达成协议,借出三个营的西班牙士兵,以收获一笔丰厚的回报。反正他这个菲律宾总督的位置能不能做长久还说不一定。这几年因为西班牙国内的震荡,马尼拉的总督府两年来已经更换了三个主人。

    不要小瞧了一个人的信念,那样是会吃大亏的。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即使刘暹也根本想不到,杜白蕾在这段时间里,竟然从菲律宾得到了三个营的西班牙大兵的支援。他都以为越南大势已定呢!

    ……

    广州。

    李鸿章昨日乘船于码头抵达羊城,入城时那好大的声势,广州百姓似乎还触目看见。今日,大批的洋人就已经主动登临了李鸿章的住处了。

    英法两国的公使,和他们驻于广州的领事,这都是少不了的。巴黎派出来的代表人还在大海上飘着,中法会谈的先期法人代表是法国的驻华公使罗淑亚。但是这个会谈,在场的除了中法两国,调停的英国和随后介入也来调停的美国外,还必须有越南这个受害者到场。嗣德帝已经派出自己的弟弟阮福升,和阮朝重臣阮文祥为正副使臣,前来广州参加谈判,同时他们也会去往北京谢恩。

    阮福升和阮文祥现在还没到,但谈判实际意义上已经开始了。

    只是这样关乎重大利益得失的谈判,在正式开启谈判之余,相互间沟通一番,彼此探探底线,则是必须要的。

    所以,李鸿章昨日到的广州,当晚两广总督瑞麟、广州将军长善举行宴会,为李鸿章接风洗尘。次日,一窝的外国人就呼啦啦的围上李鸿章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李鸿章满面的笑容顿时就沉了下来。看来法国人还是很有能力的,比利时、西班牙两个国家,言辞中竟然倾向法国人。这让不赐给了李鸿章当头一棒喝!脸上仿佛挂了一层霜,笔直的腰背这时也忍不住略微佝偻下来一些儿,站立原地,在那里沉思着。

    从耳房那里,周馥悄悄的踱步走了过来。在李鸿章耳边轻声道:“中堂,这此次谈判,责任重大,真的不可小觑了法兰西啊!”

    李鸿章转身大步的朝内走去,说话声音低沉:“比利时小国也,西班牙却是泰西大国。其人前明之时就占据了南洋吕宋,与越南近在咫尺,至今三百年。甚至越南之事,十多年前亦是其与法兰西联手进军……”英国人的压力和影响力,自然不是一个西班牙可以抵挡的了的,但现在除了一个西班牙,不还有个美国吗?

    李鸿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局面竟然被法国人挽回去了一截。这如何能让他安得下心?

    阮福升和阮文祥还在急着往广州赶,两人不敢走海路,深恐给法国人待着了。就只走陆路,先进广西,然后走内河抵到广州。比之李鸿章南下用时都要长久。

    ……

    西贡,法国总督府内。

    杜白蕾见到了三个西班牙营的指挥官胡安上校。

    “将军阁下,接下的数个月里,在上帝的注视下,我和我的士兵们将会完全尊崇您的命令。无论进攻,防御,还是牺牲!”

    面见杜白蕾的第一句话,胡安就直截了当的表明了姿态。

    杜白蕾并不意外,胡安的‘驯服’,乃是法兰西的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是红果果的利益往来。不过这并不耽搁他的高兴。

    “胡安上校,我欣赏你的直率。”杜白蕾拿起了一跟细条直棍,“希望在上帝的鉴证下,接下的日子里,我们见会有一段愉快的回忆。”

    “现在,来看一看我们需要应对的战局。这里、这里和这里,我们必须遏制住他们的进攻。我们要再一次重创越南人,为广州的谈判,尽可能的创造有利的条件和局面。”

    “那我们为什么不进攻这里?这里是中国人的位置,不是会更好吗?”出乎胡安本人的意料,杜白蕾指点的三个位置完全是南圻的战场,对于中圻和北圻,完全没有任何的布置。这让对越南战场局势有一定了解的胡安完全迷糊了。

    在他看来,打越南人不如打中国人,只有打击了中国人,广州的谈判,法国人才能真正的站到有利的位置。胡安指点的位置是岘港和鸿基港。反正现在两边没签署正式的停火协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西班牙大兵

    在广州三方谈判正式开启的第三天,西元1873年7月25日这个美丽夏日的早晨,越南岘港,天色已经明亮到可以清晰的看到海边。五艘法国战舰缓缓从水天相接处跳跃出来。

    靠近岘港海岸,杜白蕾用军舰上的大倍数望远镜观察着岘港港口附近的炮台。

    是的,炮台。

    从西历1858年开始起,就沦为法国殖民地的岘港,怎么可能没有建立炮台?

    虽然岘港的炮台很小,在1860年余英国联手彻底打垮了满清腰骨之后,那座不大的炮台更是再没有扩建过,但那也是一个威胁。

    不过杜白蕾没有从中看到大炮的身影,那炮位的窗口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大炮的身影。但是,杜白蕾从中看到了越南士兵的影子。

    还好在他的作战计划中,‘法军’并没有打算从一开始就长驱直入,这里毕竟驻扎着不少秦军。经历过两次大的挫败,法军无论海陆,都不得不正视秦军的战斗力。岘港驻扎的秦军部队,至于让杜白蕾手下并不强大的登陆部队,遭受重创。

    杜白蕾的作战计划,本身就只是先在港口附近修建起防御体系,然后依托这个防御体系占领岘港。至少也能控制整个港口。

    不给岘港里越南军、秦军的反应时间,杜白蕾立刻命令随军的小型蒸汽船运送士兵登陆。不过让杜白蕾意想不到的是,在他眼中一项是废物的越南士兵,并没有慌张的望风而逃。而是牢牢地守在那座没有大炮的炮台中。‘法军’士兵一登陆,就遇到了他们冷枪的袭击。

    这些越南士兵的枪法并不是很好。躲藏的也不隐蔽,而且黑火药时代。射击后的硝烟明确的暴露了他们所在的地点。法军登陆部队随即攻了过去,全都是一水儿的大鼻子,不说是越南人,即使刘暹也认不住,这些人中那些是高卢公鸡,那些是西班牙人!

    挺直身子进攻的‘法军’随即遭到更多人的射击。

    不仅仅有子弹,越南士兵还使用了小型的臼炮,杜白蕾就亲眼见到至少有三发老式开花弹在法军的进攻队列中爆炸。登陆部队的士兵立刻卧倒,攻势就这么的也被阻止了。

    “开炮!轰掉他们——”

    杜白蕾不想惹怒秦军。他怕刘暹带着自己的主力部队,杀去西贡。西班牙人只是不知道秦军的厉害罢了,所以才会说打越南人不如打中国人。

    那句话是正确的,可也是不适合时宜的。

    杜白蕾刚刚杀到的时候,不立刻炮击抹平了炮台,原因之一也是怕炮台中有秦军士兵在,自己‘误杀’了秦军战士。但是现在他顾不得这些了。瞭望手已经告诉他——大队的增援部队正从岘港城内往海边开出。

    五艘法国海军舰炮对炮台阵地开火。听着隆隆的炮声,感受着火炮射击时带来的震颤,杜白蕾心如止水。这场战场结束之后。他也将退出军界了。即使现在的他在不久后完成自己的目标,为谈判中的罗淑亚争取到一点筹码,他也必须退出现役海军。法兰西遭受如此大的损失和耻辱,他和弗朗西斯.加尼尔、弗拉斯特。三人的命运都已经被注定!

    法军登陆士兵顺利攻下了被舰炮洗礼过一番的岘港炮台。急匆匆赶来救援的大队中越步兵停止进军了,然后开始回撤,但并没有大幅度的回撤。他们是撤退了,只是撤退的距离远小于杜白蕾先前的预计。

    超过五百名法国大兵被运送到了海岸。整合好后的法军登陆部队开始继续往内攻击。只是这次进攻的时候,他们就小心很多了。但是很明显。中越联军挖战壕的速度远超过法军的预料。

    法军登陆部队斗志昂扬,即使面对敌人的猛烈还击,他们依旧在努力的前进。双方步兵战斗距离越来越近,步枪射击声中终于出现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吃了亏的法军进攻再度停顿。随即,四门被杜白蕾紧急送上岸的三吋口径舰炮开始发威了。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胡安上校的额头滴下。这里的战斗跟他之前想象中的战斗完全不同,他本以为会遇到中越军队的队列进攻,甚至是密集阵的冲锋。但是,现实是完全看不到成建制的敌人上规模的出现在地平线以上,一条战壕的形成,交战就如此激烈了。如果不是他还有火力上的优势,胡安上校简直要让士兵们退回去了。

    ‘法军’冲击了三次,其中第三次还只冲到一半。因为这些披着高卢公鸡的皮的西班牙士兵,真的算不上什么强兵,菲律宾殖民地的西班牙士兵连欧洲二流军队都算不上。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重的伤亡。在激烈的交火中,抵挡不住的西班牙人不得不真正的撤退。

    不得已之下,杜白蕾只好搬出了自己的法宝——舰队大口径主炮。

    五艘主力战舰的主炮口径都达到了八吋以上,尤其是巴斯瓦尔号的主炮,更是达到了十吋。如果说先前舰队对炮台的射击,带来的震动只像是有人用手指敲动桌面的话,那么现在的射击就是有人用大铁锤在猛砸地面。所感受到的震撼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阵地上的秦军士兵和越南军士兵,在舰炮响起来的那一刹那,就纷纷抱头向后逃窜。周军在距离阵地两里多地的城区高楼上眺望,就见轰鸣声传来的同时,那阵地上登时腾起了几团巨大的云彩,十吋口径的主炮,即使炮弹用的还是黑火药,一炮也能炸出十来米方圆的大弹坑。冲击波甚至能让炮弹爆炸点周围20米内的血肉之躯立刻倒毙。这样的炮击下,就适才那道战线那浅薄的战壕,继续躲避下去是绝对不可能幸免。

    果然,几轮炮击之后,西班牙大兵再次发起进攻,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把战线推过了刚才的战场。然后一直推进到舰队主炮的射程范围前端,才就地建立防御阵地。

    进度顺利,这自然是个好消息。但杜白蕾脸上没有一点欢笑。闲暇时,他的目光始更多的是望着南圻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越南的军民鱼水情

    顺化到西贡的距离有多远?几近两千里。直线距离一千三百里。

    顺化到岘港的距离有多远?不过二百里,确切的说只有一百七八十里。

    刘暹【虚拟地图】现在的扫描范围,可以清楚的覆盖岘港战场,但对于南圻的战事,就是鞭长莫及了。一切都靠快马信报来往通消息。

    杜白蕾一出现在岘港,刘暹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这个点上了。他不是没怀疑南圻战事是否要出现战事,可刘暹对法国在越南的实力也知之甚详,仗打到这个份上后,在没有欧洲支援的情况下,杜白蕾真的翻不了盘。

    黄继炎已经要攻入河仙了,武仲平人马距离西贡近在咫尺。兵力完全回缩的法国人,西三省的守备空虚的一塌糊涂,黄继炎在初始阶段落后于武仲平,现在进度却完全反超了武仲平。而东三省的法军守御布置,重点也在西贡。

    武仲平是绝对拿不下西贡的。但越南军如此的进度,必然会给广州谈判的中越双方增加一个大大的筹码。良好的前景让刘暹都开始有了不切实际的妄想,想着李鸿章要是能帮助越南,要回六年前才彻底失守的西三省【河仙、永隆、安江】……那么,满清的声誉将在越南朝野上下达到巅峰,直接盖过刘暹。

    毕竟此一刻的刘暹,也是满清制下的一员。

    刘暹也想过,如果李鸿章在如此大好局势下,依旧不能跟法国人谈出一个好的结果来,让越南人已经‘收复’的南圻诸省。再自己亲手还给法国人……那么,满清在越南上下人心中的声誉和地位。也就败的精光了。这甚至都能拉低刘暹在越南朝堂百姓心中的地位。

    可如此,当刘暹日后起兵北上、东征、西讨的时候。南路将无后患之忧。

    这此间的弊利得失,在乎李鸿章,而不是刘暹。在顺化的刘暹,只是坐看风云起变幻。

    所以,对岘港骤然发生的战事,刘暹也只让人迅速去信给武仲平。让他在‘围攻’西贡的时候,更加小心一点。

    如此危急情况下,杜白蕾还敢抽调部队,反杀岘港。那么他就必有所持。

    只是,再脑洞大开的刘暹也没想到,西班牙人会再次趟了越南这潭浑水,直接借兵三个营给杜白蕾。让法国人在西贡猛然多出了一千来名欧洲正规士兵。虽然这些西班牙大兵的战斗力比起纯正的法军来,弱了不止一筹,但对付‘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越南人,还是能一打一个准!

    而且,越南军南下进攻以来,进展神速。所向披靡。那些蓝带兵和少许的法国士兵根本就阻挡不住他们的攻势。就是再沉稳的将军,现在也该飘飘欲仙了。骄兵必败是句老话,但绝对含有真理。

    顺化城这一个月来也是欢声笑语不绝,热闹高兴的如是过节一般。秦军的日子过得也很舒坦。高层将官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阮朝文武对之是感恩戴德,邀请之真挚。让刘暹等人推辞不及。而营中留守的中下层军官和低层士兵,也是满嘴直流肥肉。近乎是隔个两三天就有牛群、鲜鱼、蔬菜、瓜果、精米送到。错非军中战时禁止饮酒,那美酒肯定的也少不了。

    遇到有将士外出的。转回营地的时候,身上、手里肯定都塞满、提满了东西。麻痹的,秦军在国内都享受不到的‘ 军民鱼水情’,在越南这异国他乡,却是先一步尝到滋味了。就算刘暹内心中始终对越南有疙瘩,视之为白眼狼,也不得不承认——至少眼下时候的越南朝野,对秦军是真心实意,感情真挚的。

    顺化城内外官绅百姓的高兴劲一直持续到武仲平败讯传回的时候。两千多新军逃出来了千余人,上万旧军更是只残存了三千不到,在法军优势炮火和两千法西士兵的猛力反击下,武仲平一败大溃!

    满朝的欢娱立刻冰冻,炙热如火的激情被这突如其来寒冰冷水一下浇灭。身体本就没痊愈的嗣德帝,再度病倒在了床上。

    刘暹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杜白蕾兵进岘港,就是一个明晃晃的灯泡,特意用来吸引刘暹乃至整个越南阮朝的目光的。他真正的杀手锏在西贡!

    秦军派去狙击部队和尖刀队,都有相当比例的损失。刘暹当即提兵两千,自己率警备大队先行,向发带领随后三个大队后行,留刘卓带领余下部队,继续坐镇顺化城。

    ……

    邓凯没死,甚至都没有受伤。败军当中,一个人的武勇完全不可能挽回局面,但是用在突围逃生上,却是效果十足。而且乱军中他还救起了狙击手的老熟人——陈武中。

    只是南圻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甚至连语言都不通,两个人是完全迷失了。除了知道往北跑,其他的完全辨不清。

    大败武仲平后,法西联军的反扑推进速度很快,在大批蓝带兵的仆从下,战线短短几天就从西贡一线推到了嘉定省,可以说两人现在已经陷入敌占区。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麻烦的是,大批在越南官军南下的过程中,逃到西贡来的越奸,就如返乡团一样,随着法西的兵锋反扑,迅速的控制了南圻地方。邓凯与陈武中在路上,曾经遇到过一支一二百人的越南官军败兵,自然是与之汇合到一块,但队伍却在越奸武装的阻扰下无力快行,最终被拖到了一支百人左右的法军部队扑到,都还没开打,越南的败兵就纷纷望风逃溃而去。邓凯与陈武中只能再次逃跑,并且因为自己秦军的身份,受到了越奸与法军部队的紧追不舍。

    陈武中的枪法要比邓凯好多了,端着枪数了数,对面追到的越奸有二三十人,而邓凯根本就没有瞄准开枪的打算,距离太远了。以他的枪法,打也白浪费子弹。

    陈武中瞄准着飘浮不定的越奸武装的脑袋,这些家伙不怎么好下手,比蓝带兵还难对付一些。不仅因为他们的武器比上个时代、甚至是上两个时代的蓝带兵强,更因为这些人本身就是地痞流氓、无赖出身,为人油滑的很,出力气的时候比泥鳅还要滑溜。而且他们很熟悉地理,贪生怕死的性格让他们每每以躲藏为第一目的。陈武中打蓝带兵像打靶子一样容易,打他们,就难多了。

    陈武中用心向着,手上也没闲着,用心的瞄准目标,第一发子弹‘砰’的射出去了,二百多米外的一个人立刻脑袋迸裂出大块的血花,人仰面向后栽倒了下去。邓凯向陈武中竖了一个大拇指,到底是狙击部队的小队长。“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陈武中嘿嘿一笑。

    “再打两个,震一震这帮孙子。”

    陈武中脸上满是自信,二百多米的距离呢,截止到百米前,自己总能再打掉三两个人。然后集中注意力盯着了一个目标,只见那个短瘦的精悍小个子,一会儿趴在地上,一会儿滚入草丛,再一会儿人又躲到了树干后头,真心是小心的紧。

    但陈武中始终没有转移目标,在那人从一处草丛里面跳跃处的刹那,第二声枪响,那人还没落地就被子弹击穿了脑袋。

    追击的越奸武装再次匍匐在了地上,陈武中、邓凯没继续停留在这地儿,趁着这个机会就往外面爬。身后子弹啪啪作响,打的热闹,距离邓陈两人却还远着呢。追击战仍然继续着,算上这地儿的两人,陈武中已经击毙对方六人了,枪枪爆头,但敌人还是穷追不舍。可惜那领头的人尤为狡猾,始终没有浮出水面,硬是沉得住气!

    吴文波眼睛都要喷火了,重重的捏了捏手枪,强行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现在的感觉特别窝囊。身为嘉定大族嫡子,他吴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但对前面的两个秦军战士,他是真的畏惧。只短短几里地,就干掉了自己六个手下,他现在恼的再狠,也不敢伸出头来大模大样的看上一眼。不过陈武中的表现也让吴文波更加坚定自己的追击。这么厉害的人,必是秦军的精锐。

    ……

    广州,又一次会谈开始。

    罗淑亚的脸色很平静,在英国人的大力支持,和越南战局的彻底转变下,让中国与越南一方狮子大张口。直言要收回南圻六省,收回岘港,只给法国人留下了西贡和昆仑岛。罗淑亚脸色要真是能好看了才怪了!可他今日的脸色很平静。

    不,不只是今日,是一周以来,罗淑亚的脸色,他的情绪,都很平静。

    阿礼国曾想,是不是罗淑亚也已经放弃了呢?只等着巴黎方面的特使来,就签订协议条约!

    谈判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之前的谈判中,比利时、西班牙乃至美国的支持,在英国人、中国人、越南人面前消耗殆尽。更令人‘绝望’的是,巴黎数日前做出正式决定,不再向远东地区派发陆海士兵,也就等于是间接的承认失败。

    杜白蕾的总督职务被解除,现在他只是一个代理总督。

    罗淑亚就是在有本事,在巴黎方面都已经放弃的情况下,他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比利时、美国、西班牙的‘助力’,可在真正意义上挽回不了什么。这三个国家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强国。

    要说罗淑亚这种境地下,选择放弃,也不丢人,不难以理解。他真的山穷水尽了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能动摇的宗藩体系

    “公使先生。闭口不言并不是解决事情之道。你要知道,越南的军队正在全力以赴的收复着自己国家的失地。而我大清之虎贲,随时随地也都能大举南下,兵进西贡。”

    “此越南之战事,大局已定,法兰西再无回天之力。公使先生不觉得,早定下结论,与你我越南三方,皆有好处吗?”李鸿章捋着胡须,悠悠的说。

    “法兰西共和国愿意承认失败,但绝不接受讹诈。西贡还牢牢掌握在法兰西的手中,强大的海军舰队,依旧可以从越南那狭长的海岸线的任意一点上发起进攻。法兰西只是在中圻的战事中失利了,并不是军事上全面的败北。”

    “伯爵阁下,您的条件完全是对法兰西共和国的侮辱。我坚决拒绝。并且希望您能够收起自己那一颗贪婪的心。法兰西可以从越南中圻退出,但也只是如此。

    南圻六省属于法兰西不可侵犯的利益!”

    罗淑亚愤而离席。这天的谈判自然进行不下去了。

    前后脚的距离,比利时驻华公使梅特林克就来到了罗淑亚的下脚地。

    比利时是欧洲的一个小国,面积还没有台湾岛大,而且它是一个永久中立国。但只要是国家,就有倾向度。传统天主教当道的比利时先天上就跟法国亲近,而且西历1830年比利时独立时,法国人支持这一独立运动,因为法国不赞成1815年维也纳会议决议宣布成立联合的尼德兰【荷兰】。

    比利时与法国的交好,是历史的渊源。如果李鸿章最初开始时就了解到这些。当比利时与西班牙公使、领事站出来给罗淑亚撑台面的时候,他也就不会吃惊了。

    “我的朋友。您的愤怒我可以理解,作为比利时王国驻中国外交官。对于大清国方面的恶劣态度我也感到非常的反感,那些条件和要求确实无法让光荣的法兰西接受。

    但是,战争在进行中,你每拖延一日,越南南圻就会有一片土地落入那些猴子们的手中。这一样的不可取。

    我希望您所说的方法能够起到作用。否则,我只能建议你接受与中国人正式开启谈判。我会与美国卫廉士公使联合提出双边停火要求,以现有的控制区为基准,来进行新的谈判。”作为一个小国,梅特林克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梅特林克。法兰西不会忘记您的帮助。放心好了,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扭转南圻的局面。”罗淑亚的脸色浮荡着激动,“只是在答案揭露前,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好消息或许已经在传来广州的大海上了,就可以了。”

    双手握着拳头,罗淑亚幻想着喜讯来临的那一刻。那时。他肯定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地。

    梅特林克非常惊讶,他了解罗淑亚的为人。没有一定的把握,罗淑亚不会这样表现得。显然,他的‘打算’。成功率很高。

    “那就让我们祈祷上帝了。”耸了耸肩,梅特林克跟罗淑亚拥抱了一下,“希望有一个好结果。我的朋友。”

    “一定会有的。到时候我们要好好地喝一杯!”

    另一边的李鸿章这里。在距离会谈地点不远处的一间小花厅中,李鸿章、阿礼国相对而坐。身前的茶几上放着有中国式绿茶,也有英国人喜爱的红茶。

    “李中堂!”阿礼国是做老了的中国通。称呼上也完全是中国式的,称呼李鸿章可不会叫什么‘伯爵’。“罗淑亚先生一直避而不谈,这证明他对越南的战事,还心存一丝侥幸。贵国的刘将军,应该果断的打掉法国人的这一丝希望。”

    “当然。贵国的条件对于法兰西来说,确确实实是一种羞辱。如果罗淑亚接受了这份条约,他将会直接被钉在法兰西的耻辱史上。”

    “作为大清的好朋友,我建议您立刻催促刘将军,向越南南圻地区发起进攻。同时,我将再度促成三边谈判的开启。如果罗淑亚依旧是今天这种态度……”阿礼国话音说到这里,略有些迟缓,“我建议,越南方面的态度略作一些退让。”

    李鸿章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阿礼国既然这么说,那么这应该就是大英帝国对谈判真正的态度了。“公使先生,大不列颠政府为和谈准备的条件是什么?”

    要压制住法兰西,英国人就必须时刻拉紧。既然英国政府已经有这样的意思,李鸿章觉得,索性自己就该‘开门见山’。

    对于李鸿章的直白,阿礼国颇是吃惊的挑挑眉,在东方这么些年,他已经熟悉了大清国官员的‘太极’。

    “其实这只是我的初步构想,并不是大不列颠政府的正式政策。”阿礼国为自己国家背书,这是外交官最常用的说话方式。“我的条件只有两个:第一个条件,大清方面应该立即发布命令让刘将军率军直扑西贡,但并不是要他真正打下西贡,这只是在给法国人施压。同时让越南方面停止进攻,双边以现有的控制区为界线,实现停火。第二个条件,越南方面收回其南圻地区的一部分土地,但大部分土地依旧保持战前的归属。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做好放弃收回土地这一想法。越法两边,各自退回战前界线。”

    “你们手中有两个法国将军,有一两千名法国士兵,这是你们的本钱。但是你们绝对不可以虐待他们。不然,大清将会受到整个文明社会的仇视。到时,即使是大不列颠政府,也不能再站到大清的这一边。这一点,请您务必注意。”

    阿礼国的条件比之中越现今的条件退让的太多,如果是顺化法军大败后,立刻开启会谈,如此条件李鸿章已经笑眯眯的应允下了。但是现在,法军完全陷入了被动和下风,李鸿章如果签署这样的条约,那完全是把越南这个属国往离心推。虽然越南这个属国平日里也算不上多么恭敬,但属国就是属国。

    大清现在的官员大佬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多米诺骨牌效营’,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却都是清楚地很的。大清国势不振,属国也多是有艰辛,这并非只是一个越南的问题,还有暹罗、缅甸、南掌、朝鲜、尼泊尔等等,今日他们在越南这里开一个口子,明朝中华两千年建立的宗藩体系,就会一朝崩塌。

    李鸿章现在绝对不会答应阿礼国的条件的。除非,大英帝国现在就一步跳到法国的后台上。

    “有什么问题么?”阿礼国见李鸿章摇头,问道。

    “第一条好说,我立刻就向刘元渡发一封书信,不需要请示北京,我在越大军就能立刻行动起来。但是第二条,老夫实在无法赞同公使先生的意见。

    越南是大清的属国,我大清必须为属国的利益考虑。法国人现在打败了,他们决不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把这场战争揭过去。”李鸿章双目中闪着精光,英国人在缅甸,英国人在西藏,英国人在尼泊尔,在阿富汗,他们的那些勾当,李鸿章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说法国涉及大清属国纷争的国家只有越南一个,那么英国人,就是三个、四个、五个了。大清宗藩体系现在崩塌,高兴地人中,英国人绝对比法国人蹦的更欢快。

    现在的李鸿章,还根本想不到越南战场已经发生大变了呢。

    ……

    越南,松藩。

    一支士气低迷的残兵败将,正在垂头丧气的望着北方走着。武仲平躺在一辆马车上,头发花白,一点也没几天前兵进西贡河时候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垂死的老头。

    在马车的周边是武仲平手下剩余不多的亲兵,不远处就是秦军尖刀队的战士。而队伍的大后方,是胡文光带领的狙击部队。

    丝丝的苦涩现在也攀满了胡文光的脸面。南下时二十五人的狙击部队,现在还剩下十六个,连上尖刀队的缺员,此战中秦军的总损失超过了二十人。这些可都是秦军里千挑万选的精锐,不是普通的士兵!

    先前一场场战斗胜利给胡文光带来的骄傲和胜利,被这一次打击,给敲的烟消云散。他现在简直盼望着部队回顺化的路能永远也走不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向刘暹交代!

    ……

    吴文波低着脑袋,眼角不时地偷看西索科少校。这位可是法国人驻嘉定省扎官的卫队队长。看似地位不高,但那相对的是法国自己人,在吴文波这种越奸眼中,西索科已经是高攀不起的大官了。

    自己没能缀着那俩中国人的尾巴,吴文波虽然知道法国人很少杀人,但也担心自己受到严厉的处罚。

    西索科的身体很强壮,对于个头低矮的越南人来说,那就是一头毛熊。他对吴文波的解释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好像完全不关他事一样。

    事实是吴文波完全多心了,现今实力损失巨大的法国人,对于吴文波这种越奸和他们的家族,是相当看重并且信任的。

    不‘忠心’的人,早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被淘汰了不是?在大批越南逃向西贡的时候,也有很多受法国人重用的土著家族,投向了越南官军!

    “吴先生,你能够回来,很好。那两个中国人是逃不掉的,你很快就能为你牺牲的手下报仇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祝贺你,我的朋友

    且不说邓凯、陈武中二人,是怎么艰难的在南圻地境里,亡命逃生。在武仲平败讯传到顺化的两日之前,这个消息就已经飞样的被送到了广州罗淑亚的手中。

    “上帝啊,这真是不可思议!”梅特林克夸张的感叹着,端起来酒杯,跟罗淑亚用力的一碰杯,水晶质地的透明高脚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奏响。“祝贺你,我的朋友。你赢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虽然这场战争,法兰西最终还是输掉了,但是他到底没有底子全都输光。

    “这要赞美杜白蕾总督,还有菲律宾的沃伦阁下。不是他们,我就将被彻底的钉在法兰西的耻辱史上了!”

    罗淑亚语气感慨,回想谈判开始以来的这些天,他真的熬得挺艰难的。万幸,这一切辛苦都有了足够的回报。说话的语气瞬间转为激昂,“现在,该烦恼、头疼的,就是李伯爵,和那两个越南、猴子了!”

    战局陡然变幻了模样,虽然法兰西还没有击败秦军,但确实是扭转了风头。这就给了谈判席上的罗淑亚,最强有力的支持!

    “看来我要去见一见阿礼国先生了。”梅特林克抿了一口酒,笑道:“大不列颠帝国的公使先生,足够让李伯爵,变得不再那么戳戳逼人……”

    当天中午,罗淑亚用丰盛的宴席款待了法兰西的好朋友梅特林克,以及西班牙驻广州领事马丁内斯先生。

    当天下午,梅特林克就约见了阿礼国,同时罗淑亚约见了美国公使卫廉士。局面瞬间就变得中越一方被动了起来。

    “李中堂。怎么样?我先前的提议,您能否考虑一下呢?”阿礼国此刻的内心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真没有想到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的胆量会那么的大。直接派出西班牙士兵介入越南战争,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甚至阿礼国都能肯定。派兵的注意完全决断于菲律宾总督沃伦,因为现在西班牙本土正乱的一团糟糕,根本没心,也没那个注意力,照顾到遥远的东方。

    事情超出了预计,这让阿礼国有种失去掌控局面的错感,这无疑不会让阿礼国高兴地。可是,偏偏因为这样的‘错感’,阿礼国的‘设想’得到了实现的可能。这又让他不能不高兴。所以阿礼国此刻的内心感觉很复杂。

    但是李鸿章的回答令他失望了。“既然法兰西继续要打,那就等彻底打出个胜负后,咱们再谈!”

    没有学过国际法不当紧,不懂得怎么谈判也不当紧,李鸿章现在就是用脚趾头去考虑也清楚——此刻开启谈判,对中越双方会大大的不利。

    那他干嘛要现在谈呢?

    法军打败的是武仲平,不是刘暹。李鸿章很相信秦军的战斗力。他相信只要秦军南下,即使拿不下西贡,也能再将战线推到西贡河边。

    李鸿章直接在两日后开启的谈判中采取了拖延战术。并且越南正使阮福升在会谈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就突然得了恶疾,随后副使阮文祥也被感染,卧床不起。

    三边谈判。没有了越南参与,那还算是什么三边?李鸿章干净利索的拒绝了,罗淑亚提议的中法两方会谈。

    ……

    嘉定省的北部边境。武牵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县城里。刘暹的警备大队终于跟武仲平的残兵败将汇合了。

    刘暹也到此才知道,为什么武仲平在一败之后。部队就再也站不住脚跟,一路往北的大溃退。原因是武仲平受打击太大。完全病倒了,根本无法指挥部队。而其部整个队伍中,除了武仲平他自己外,也没别的人有那个威望整顿队伍再战。

    武仲平的儿子武宣甲也是一员骁将,顺化城之战的那场夜袭,就是他亲自带队突击的。可那一战的威望完全被他老子捞在身上了,武宣甲能掌握的仅是武仲平的警卫队,连新军他都没足够的威望,更不要说那些旧军了。

    所以,当刘暹与这支部队汇合之后,触目所见的就是一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的残兵败将。

    “大人,法国人的追兵一直吊在身后,人数不多,还不足一个大队兵力。但是越军,军无战心,士无斗志,根本不去抵挡……”一路被法军追赶了数百里地的胡文光,肚子里积郁了无穷的怒火。有对法军‘不知足’的恼,也有对越南军不争气的怒。

    “表哥!带人把后头的尾巴收拾了……”

    哪里是不到一个大队的兵力,身后的追兵只有二三百人。刘暹旋即下马,见到了昏迷中的武仲平,随在马车边的越南大夫回话,武仲平虽然伤了底气,但是性命无忧,只要好好修养些时日,康复不成问题。

    “军门!”武宣甲跪倒在刘暹脚下,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末将愿随天兵左右,为一陷阵小卒,为我大越健儿报仇,为我父洗恩雪耻。”

    “愿随天兵左右,为陷阵小卒!”

    “为大越健儿报仇,为武帅恩雪耻!”

    越南人不是没狠劲,能随着败军一直跑数百里到武牵的,那可以说都是阮朝军中的骨干了。因为意志稍有不坚定的,半道上早就开小差了。

    他们缺的只是一个主心骨,缺的只是一个威望深隆的人的登高一呼。现在刘暹的出现,就补全了这个缺陷。

    他的威望,比武仲平都要高出不知多少。这些人信服刘暹!

    就像拿破仑出现在法军面前,立刻会让法军的战斗力和作战意志暴涨;刘暹在越南军民中的地位,也差不多能比得上拿破仑在法军心中的地位了。

    待武宣甲跪地恳求,转瞬的,以武仲平躺的马车为中心,刘暹触目所到的越南士兵,全都跪在了地上。这些人说话有汉语、有土语,刘暹听不懂越南土话,但是看他们脸上那充血和激动的表情,这些人能排上用场。

    南方遥遥传来了枪炮声,越南军这里的整编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伤兵、伤病员,不分新军、旧军,一律出列站到刘暹的左手位置,合着武仲平一起,他们将会继续往北,进入到武牵的县城里休息。

    狙击部队和尖刀队剩余成员维系着持续,他们也将作为保护力量,护送伤病队伍北去。

    在刘暹的右手位置,八百多新军和一千七百来旧军士兵,整齐排列着。三十人横列,排出了两个一大一小的方块。

    而正对刘暹的中间位置,战列的是二十来名军中的中高层将领。其中新军正好有十人,里头刘暹认识的就有四个,余外六个也全都眼熟。正好整编后的新军队部有八个百人部,一人配一部,余下两个则本身就级别最高的军官,作为新军的正副统领。而旧军那里,刘暹就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去安排。也是百人一部,千人一个大部。

    南面的枪声响了半个多小时,霍广成带着一百三十多人的俘虏回到刘暹面前。

    “西班牙人?”

    审讯俘虏后,刘暹恍然明了了,怪不得武仲平败得那么惨,竟然是菲律宾的西班牙插了一手来。这次武仲平败得不冤枉!

    “无耻蛮夷,没一个好东西——”武宣甲破口大骂,恨得直欲拔刀杀尽了这所有的俘虏。那声音中夹杂着多少愤恨,刘暹也说不清的。只能一声感叹!对于这个时代的东方国家来说,对于那些强烈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对漂洋过海而来的欧洲殖民者,有太多的仇恨了。

    时间走到八月,刘暹算着,自己宝贝老婆都要生产了,但他现在一步也离不开越南。战线已经被他反推到了边和城,李鸿章的书信,半个月里连到了三封,催促他务必把战火烧到西贡去。而杜白蕾也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一样,把西贡的兵力,一股脑的加强到了边和城,似要坚决阻挡刘暹的反推。

    而这边和呢?地处同耐河左岸,河道宽300米到500米,水深达10米,涨潮时法国海军的万吨主力铁甲战舰都能航驶到这里,更不用说远东舰队那两三千吨的二三等巡洋舰了。

    虽然将远东海军剩余的主力战舰放进同耐河这条小水沟里,是很不智的一种做法。但法军只要在同耐河的右岸设立滩头阵地,就足以让‘腿短’的火箭队,无有用武之地。

    杜白蕾不会那么不智的,毫无把握,就将整个舰队都投进来。四艘大斧级铁壳炮艇的损毁,已经让他心疼死了。

    除了七艘海军战舰,同耐河里还有许多的小蒸汽船。法国在南圻地区毕竟经营了十多年,杜白蕾手中还有大量的小海轮、小火轮和小吨位蒸汽船。这些现代船只装备上小炮后,再有十条八条的步枪守备,不提火箭弹,就足以让刘暹望河兴叹。

    刘暹不渡过同耐河,就威胁不到边和。而要渡过同耐河,就必须先解除法军在河面上的威胁,也就是必须拿下滩头阵地。刘暹能够选择的只有夜战!

    因为夜幕是削弱法军优势炮火力量的唯一办法。

    否则,刘暹就要用自己手下战士的性命去拼法军战舰炮弹的储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记吃不记打的法国佬!

    深夜,月亮高悬天空。银色的月光照耀在同耐河上,荡漾的波涛变成了数不清的银色鳞片。寂静的夜里,清风吹拂,耳朵只能听到唰唰的波涛排击船底的声音。

    巴斯瓦尔号铁胁木壳巡洋舰的桅杆上,瞭望员阿曼林奇还在时刻警惕着,注视着河对岸。那里一片漆黑的地方,看似什么也瞅不见,什么也没有。阿曼林奇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那片漆黑的所在,时刻都能涌现出致命的杀机!

    作为法国远东海军的一员,他可是有亲眼见过马苏号的惨样的。铁壳翻卷,甲板以上建筑几乎全毁,中国人的那种大威力武器,巴斯瓦尔号作为铁胁木壳巡洋舰是绝对承受不起的。

    时间一点点过到了下半夜,阿曼林奇突然看到数十道火焰猛的从对面黑暗中窜起,‘咻咻’的锐啸下一刻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然后,然后法军的岸边阵地就失陷了。

    火箭弹爆炸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空,阿曼林奇清晰的看到距离阵地内地一二百米距离处的那片黑影子。很明显,他们就是秦军的‘秘密部队’。在给巴斯瓦尔号舰长格里斯曼中校汇报的时候,阿曼林奇描述了自己看到火箭弹穿空时候的画面。“喷焰像火箭,但是弹道稳定,似乎又不像黑尔火箭。威力巨大,并且爆炸后附带燃火作用。”

    阿曼林奇后头的话得到了阵地残存士兵的证实,中**队用的火药古怪,不仅威力强大。爆炸后明显附燃,还能释放出黄色的有毒烟雾。

    反正法军辛苦建立的河沿阵地。在疾风骤雨般挨了一波流之后,就整个垮了。

    整整两个连队的法军正规士兵。加上紧急招募的上百‘雇佣兵’,以及六百余人的蓝带兵,上千人的队伍只从对岸撤出了不到一半。并且河沿阵地的失守,让同耐河里的法国远东舰队处境,变得空前的危险起来。

    作为舰队的代理指挥官,格里斯曼中校没有立刻指挥舰队后撤,而是当即命令七艘战舰,全力运作起来,向着秦军消失的方向展开无定向的猛烈轰击。

    秦军在河沿阵地不远处建立起的一处观察哨。被一枚炮弹命中,整个哨卡的沙袋墙垒如同纸片一样,被炮弹巨大的爆炸威力吹的漫天乱飞。

    但这并不能掩盖法军天亮后只得退却的一个事实。因为河沿阵地的残破,以及守军的‘胆颤心惊’、‘士气全无’,这里明显是守不下去了。天一亮,阵地上残存的法军和蓝带兵,就在小火轮、小蒸汽船的接应下,返回到了对岸。并且在这天的黄昏,以巴斯瓦尔号为首。七艘法军战舰拉响了汽笛,顺着同耐河向下游的西贡行驶去。边和城外的同耐河里,如此就只剩下十多艘小火轮和小蒸汽船了。

    然后当天夜里,秦军以十三枚火箭弹的射击。击毁了六艘游荡在同耐河面上的小火轮后,第二天清早起来再看,整个同耐河面。干净的像一块镜子。那些冒着烟儿在同耐河来来往往的小火轮船,再也看不到了。

    秦军顺利的渡过了同耐河。四五千人展开了攻击架势。引而不发。

    刘暹召开了一次全军会议。除了秦军大队以上级别军官外,越南军也有武宣甲和四位首领军将列席。“诸位。我辈武人之职责,即是保家卫国,现在到了证明的时候了。广州谈判的两国大人正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盼望着咱们打下边和,把战线推到西贡城下。其意义如何,我们心中都有一杆秤,都知道分量。

    只是这场战斗不是野战,拼刺刀没用,大家得用命来垫。所以我强调一下战场纪律,凡是军令之下有畏敌退缩不前,有抗命不尊者,由各部军将立刻执行军纪。这一仗打好了,法国人侵吞越南之土地,就要还回来。欧罗巴那些红毛绿眼的洋鬼子,打此也再也不敢小觑我中国——”

    “尔等,愿拼死一战否?”

    这不是秦军第一次与洋鬼子作战,但却是第一次攻坚战。洋鬼子守,咱们攻。帐中秦军军官与四名越南军将官的情绪都很激动,从他们的眼神中刘暹可以看出,他们不可能有任何畏惧的情绪。

    “大人放心吧。我把遗书都写好了。”

    “前头那一战真真取巧了,算不上数。这一战才是硬碰硬,部队训练这么久,老子可不认洋鬼子就赢咱一头。”

    “都是肩膀上扛着一脑袋,谁比谁牛啊?老子一刀下去,照样要他们小命!”

    ……

    军官们目光明亮,根本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刘暹其实也不想说这么多,这场战斗的意义,他相信,整个军队下到一小兵,都清楚。“我们要发挥的是咱们人数上的优势。只要能炸开一个口子,咱们能够冲进城里面,咱们的部队数倍于法国佬,就没有打不赢,拿不下的道理。

    所以各路部队一旦炸开一个缺口,不用等待其他部队跟进,而是立刻要突入要塞进行战斗。而其他部队尽量能够分头炸开城墙,冲进去战斗。而不要放弃自己的进攻路线,想别的突破口进攻。咱们人多,多路进攻之下,敌人顾此失彼,这样机会反而更大。”

    秦军与越南军联合的这支部队,唯一缺的就是重炮。所以,火力掩护上能够指望的还是火箭队的火箭弹。如今曹怀亮手中的现成品也就只一百三十多枚。

    就在刘暹开这个战前最后军议的时候,帐外一个人急匆匆的进来汇报,“报军门,法军派遣部队正向我方进攻。”

    没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让帐篷里的人更感到意外的了。先前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是法国人手里的西班牙大兵多的烫手了?竟然主动进攻?

    “法国佬疯啦?”武宣甲激动的腾一下跳起身来。在他看来,这完全是给自己送食。法国人是派自己的兵来送死!

    “来了多少人?”刘暹也不敢置信,一边立刻问道,一边迅速打开虚拟地图。刚关闭不久,法国人就要给自己送大礼。

    “大概有六七百人。”来人答道。“准确的说六百七十人!”心里默默想着,刘暹这时已经掌控了精确的多的数字。

    “他们的位置呢?”

    “距离咱们还有三里左右。”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帐中悬挂的越南地图。

    正说话间,另外一人进了军帐,“禀军门,出击的法军都停住了。他们正在边和东关布置守备阵地。”

    边和算是越南的一座大城,但规模人口比不上中国一府城,它的东西南北四关可没城墙围着。那只是四个人口聚集的集市,毫无防备力。

    刘暹渡河的时候,法军在东关一个人都没留下,明显是放弃了四关。怎么现在又派兵守护起东关了?

    是有所图谋?还是朝令夕改?

    刘暹仔细又看了看虚拟地图,边和城里的法军总数没变,还是两千人,其中蓝带兵依旧占了一半还多。

    应该是朝令夕改!

    列坐的四名越南军官一个个眼睛发亮,边和城是啥样,他们最清楚。那东关根本就没大的防御价值,更没可供法军利用的现成掩体。

    “侯爷!”武宣甲当即请命,“末将愿带领所部做先头,立刻进击法夷!”

    “末将也愿做先头!”

    “法国佬脑袋糊涂了,自己来送死。军门,我们大队来打先锋——”

    ……

    一片请命声中,刘暹根本不为所动。只把眼光看向了曹怀亮。

    “准备三十发,打二十发。范将军做好准备!”然后转向了越南旧军两代表中的一个。

    “末将【标下】遵命。”

    得到了机会的旧军将领笑呵呵的跟曹怀亮下去了。

    守卫边和城的法军上校波滑,最初时候是没打算派兵防守东关的。他从军事角度看,东关完全不具备防守价值。所以,刘暹率军渡河之后,整个边和城外空荡荡的无有一个人。至于他为什么又突然派兵守备东关了,则是因为有人进言,中国人的秘密武器有很强的纵火能力,而作为边和防御重点的东城区域,法军不仅在那里修筑了一定的内城工事,还留有大量的军火储备,万一被引燃,或是被秘密武器直接击中,边和可就完了!

    毕竟谁也说不清楚,中国人的秘密武器,射程究竟是多远?

    边和的东城墙上放置的有多门小口径火炮。法军清楚自己的对手没能力携带重火力,在雨季的越南快速南进。这些小口径火炮就能给东关的守军以足够的支持!

    望远镜中,刘暹清晰看到法军的防御阵地设置的相当迅速。很短的时间里,沙袋就垒了起来,路障加了起来,所有的军事部署都迅捷又充足。

    波滑也很满意压力之下的己军动作,就在他准备从城头走下去的时候,东面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团团奇怪的火焰。

    波滑立刻举起望远镜去扑捉,他心中想到了中国人的秘密武器。但是那些东西速度很快,并且是在阳光下,那些东西的尾部又喷吐着明亮的火焰,让他完全看不清楚外观,只能大致看到是一长条,像极了黑尔火箭。波滑能够确定——这东西绝不是炮弹。

    巨大的爆炸声中,刘暹悠悠一笑。法国人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要低估一群爱国者的心

    落日的余晖里,两道骑马的身影,挑着一面红十字旗,不紧不慢的向着边和东城门行去。失去了炙热的阳光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让伯丁.斯坦福的一头金发显得尤为的光灿!

    红十字会成立于十年前,就在距离法国不远的瑞士。普法战争当中,有他们的身影出现。伯丁.斯坦福又是一名医生,所以他作为一哥神职人员,没有挑十字架,而是选择了一面红十字旗帜。他相信这绝对会让法国人收起步枪的。

    同时他也是一名法语翻译,伯丁.斯坦福可是一名法裔。陪伴着身边的这位侯爵大人的侍从长,来见边和城的法军指挥官,传达刘暹的意思。

    高擎着红十字旗接近了边和,法国人好歹没失去理智。尽管十多名法国士兵举着步枪,如临大敌般的瞄准着他们俩个,却没人向两人开火。

    丁振铎脸色平静如常,他不仅不紧张,此刻他甚至想哈哈大笑。什么时候看到过洋人在国人面前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看看这些洋兵的样子吧!丁振铎觉得内心里一股由衷的自豪感,犹然升起!

    “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下了马的丁振铎,腰板挺得笔直。伯丁.斯坦福当下对法军士兵做了翻译。

    “你们是要来做什么?”一名法军少尉走过来问道。

    “我们是来和你们交涉东关的伤员的。我军南下疾速,没有携带太多的药品,这些伤员如果一直在我军手中。他们的生命很难保障。我家军门希望你们能够派出人手将那些伤员抬回城中。”

    “你们可以放心,在此期间。我军以大清国的荣誉来保证,绝不会擅开一枪。更不会扣留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丁振铎的话让法军少尉感到非常意外。这跟他印象中的东方军队完全迥异。如果是越南人抓到了自己一方的伤员。他相信越南人会很高兴的砍掉法军伤员的头。

    少尉沉默了片刻,这才问道:“还有别的事情么?”

    “当然!”丁振铎脸上闪出灿烂的笑,“我,作为中越军队统帅的使者,现在正式向你们提出要求,要求边和城内的所有军事力量,在明天凌晨两点前向我军投降。在明天凌晨两点之前,我方暂时不发动进攻。如果贵方两点钟后还没有联络,我军会认为你们拒绝投降。战斗就必然会开始。请少尉先生向贵方指挥官转达我军的意思。”

    法国人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在听了这话后。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丁振铎的要求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还挺有战场风度的。但这却是在明确的表达了一个让法国人无法接受的事实——中国强,法国弱。

    十多年前被自己轻易攻破国度的一个落后野蛮的国家,现在它的军队竟然以强者的身份对自己要求‘投降’。虽然战局上法军现在明显处于弱势的一方,可法国人,无论正规军人还是征召的平民、海员,都感到了深深的羞耻。

    但是中国人既然派遣了正式代表,少尉也不敢把这个责任都给揽下来,阴沉个脸道:“请稍等一下。”说完就跑进了城门里头去了。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少尉有点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先给负责把守城门的中尉军官看了一份手令,之后才到了丁振铎面前,说道:“请跟我进来吧。”

    有法**官做引导。丁振铎和伯丁.斯坦福很快就见到了神色严峻的波滑上校。

    丁振铎见过被秦军俘虏的那些法军军官,一看波滑的肩章,就知道这位是一名地位不低的上校。“上校先生你好。我是中越部队总指挥官的秘书。”与时俱进的丁振铎,不要为他口中突然冒出的西式名词感觉怪异。

    面对波滑。丁振铎很严肃的说道:“现在贵军兵力损失严重,我家军门认为。贵军已经没有了防守边和城的实力。为了不多造伤亡,我军希望贵军能够在明天凌晨两点前正式投降。我军将会给予贵军将士绝对的生命保障,对于军官给予相应级别的待遇。”这一点丁振铎也不陌生,对于先前俘虏的那些法军来说,刘暹就是这么做的。虽然这种做法跟东方传统式做法很有迥异。

    波滑脸上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法国人的尊严让他不能容忍自己对东方人低头服输。虽然他知道,在派出去东关的那支部队飞灰湮灭之后,整个边和城剩余的兵力确实远不够防御。但他不愿低头!这不仅有军人、国家的尊严,更有种族的高傲和低蔑。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来攻打边和?”波滑强忍着怒气问道。

    “在我们进攻发起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了。”对手的气闷就是自己的快乐,丁振铎微笑着答道。

    这样有风度的态度让波滑却更加的感到了屈辱,他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能击败现在的我们,但绝对顶不住我们法兰西再次派出的远征军。你们国度的紫禁城里,会再次升起法兰西三色的旗帜!”就像是一头落入陷阱的野兽,现在的波滑毫无一点高卢公鸡的风范,有的只是歇斯底里的威胁和恐吓。

    听了这话,丁振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波滑还觉得是自己的威似乎起到了效果。中国人现在确实有力量拿下边和,就城内士气低落的守军,挡不住中国人的进攻!但是面对法兰西的愤怒,甚至是面对整个西方世界的敌视,中国人未必有这个胆量来应对。

    就在波滑认为自己在气势上压倒了丁振铎的时候,丁振铎开口了,这次他用自己平生最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或许你们法兰西的确很强大,你们的远征军能够踏平北京。但是,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先从我秦军的尸体上跨过去。要是跨不过去,死的就只会是你们——”

    波滑不懂汉语,伯丁.斯坦福被丁振铎话语里的坚定震撼。直到波滑都瞪视着他了,他才从震动中清醒过来。“上校先生,仅我个人赠于您的一句话:永远不要低估一群爱国者的心。”伯丁.斯坦福最后对波滑说道。而听完了伯丁.斯坦福的法语翻译之后,波滑本人也沉默了。

    也不再等波滑再说什么,丁振铎说道:“上校先生,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转达给你了。你对我的陈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波滑眼角抽搐着,他眼中丁振铎就像一个得寸进尺的混蛋,无时无刻不在挑着他的自尊和底线。“你就这么急着回去?”

    “意思已经传达,再耽搁也没意义。之后是你自己在做决定!”

    波滑脸面就像化作了大理石一样僵硬,冷漠的示意丁振铎二人可以走了。

    “哦,对了,上校,你的表现在几点了?”丁振铎想起了刘暹最后的安排,两边的时间需要确定一下的。

    两人一对表,丁振铎的表此时是晚上6点22分。而波滑的表则是6点17分。

    “波滑上校,我军将按照我的表计时。这点请您注意。”丁振铎给出了最后的叮嘱。然后头也不回的跟伯丁.斯坦福离开了边和。

    刘暹并没有任何等待下去的打算,以攻城战的时间来说,黑夜无疑比白天更适合眼下的秦军。之所以让丁振铎来,除了那一二百法军伤兵的问题外,劝降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丁振铎、伯丁.斯坦福离开不久,二十来法军士兵带着百十蓝带兵和数目更多的越南平民,就涌出了东城门,奔到东关,在一片焦黑的废墟上,抬走了所有的伤病员。无论是法军士兵,还是蓝带兵。

    越南属于亚热带,跟中国南方、北方完全不同,纵然已经中秋,越南这边到了晚上快八点,天边依旧有着一丝光线。从下午就开始休息的秦军、越南军已经吃过晚饭,攻城部队趁着着最后的余光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没过太久,天就黑了。

    火箭弹的发射和运输都很方面。刘暹有规定,在野战、攻城战之时,每隔炮组只能够发射两枚。发射后,炮组扔下支架立刻就跑路,以避免敌人火炮的摧毁性报复射击。

    所以,这种支架就需要多准备一些。

    给法国人把时间给留到晚上两点,也因为根据往日地经验,火箭队把一切准备完成,需要耗到那个时候。到时法国人依旧不投降,步兵进入攻击阵地之后就可以立刻开始作战。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刘暹指挥部这里暂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数百名先头部队已经摸进了法军城头、城内炮兵的射击范围。

    到了凌晨一点,外面突然远远传来了一声闷响。接着,在距离更近的地方,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法国人开炮了。

    “部队被发现了?”刘暹登时有些紧张。不过他很快就听出,法国人的炮击位置与部队的出发地相距甚远,更不是后续部队的位置。这些炮声只是一种法军‘打草惊蛇’的方法。

    这算是‘炮兵夜间执勤火力’的前身,以敌人发动夜袭为预计,向敌人大概会经过的地区,在大概的时间里头发射炮弹。能击中敌人,那自然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大幸运,没击中敌人也没啥大不了的,不过是些炮弹罢了。这种没有规律的炮击能够非常有效的打乱敌人的部署,给敌人以心理上的巨大压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通晓西方规则的人

    凌晨两点钟,边和城内的法军没有丝毫投降的迹象。战斗不可阻挡的打响。

    刘暹起身快步走出指挥部,能够看到的就已经是火箭弹射击的最后一个阶段,只见十几道明亮的火焰在空中高速运行着。随即在边和城的东墙上爆出剧烈爆炸,一道道明亮的闪光,甚至让人有种天要亮了一样的感觉。

    “炮兵呢?!运炮过来轰他们!”上尉图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的绝望。可即便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声音也没能传出很远,他对面不到百米距离,大批的敌人已经越过倒塌的城墙,涌进城里来了。

    火箭弹的威力和精准度都是暴强的,第一波十多发火箭弹,就已经肃清了东城墙上的露天炮位。随后的突击部队扛着火药包冲到了边和城下,震天的巨响之后,两丈多高的城墙已经倒塌下来一段。

    现在整个边和地面完全是一片漆黑。除了炮弹爆炸时的火光之外,就只有秦军的老式照明弹一发发打上天空时的明亮。现在还不是一战、二战时候,夜晚也有探照灯这种东西,在点灯还没发明的现在,夜晚属于漆黑!

    秦军进攻速度很快,图拉都能够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气味,一混合着硝烟与血肉的味道。他手下的士兵已经有人在这味道的刺激下忍不住干呕,或者干脆的就吐出来。苦味、酸爆炸后的焰火,真的是无解的苦难。

    战斗的痛苦,作用是在双方的。就是力量对比再悬殊的战争。零伤亡也是不可能的。一声轰隆巨响,炮弹炸起来的灰土和沙石雨点一样的拍打着进攻中的秦军。立刻呼痛声就响了起来。

    “不要喊!”领头的中队长立刻斥道,黑暗中高声的喊叫。很容易引来法国人的炮火。“卫生员,赶紧包扎。部队继续前进!”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的声音更近、更大,却不是从后面,而是从部队前面。中队长眼神缩了一下,但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站起身来,招呼部队向着爆炸的方向跑去。

    果然,这次的炮击让前方的友军伤亡颇大。如果不是都散开了队列。部队伤亡只会更大。但对于中队长来说,更加万幸的是这支部队是越南人。

    一个百人队,现在只剩下了五六十人,立刻的,中队长就将这支残兵收入了手中。他留下一个小队的兵力负责伤员,接着喊道:“剩余的,都跟我继续前进。”

    越南人正在惊慌失措当中,被中队长这么一喊,几乎是下意识的服从了命令。中队长自己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带队。部队越过尸横遍地的炮击现场,绕了一个小弯,向着由一道胸墙和两座沙袋垒砌的堡垒,组成的防御工事冲去。

    陈敬带领着一队越南新军悄悄地向着前方左侧一处战斗中的法军工事靠近着。那是一座简单加固后的两层小楼。里面还藏着一门小炮。正面进攻的秦军部队损失不小,在距离小楼前方三十米的地带,战士的尸体在好几个位置几乎要堆积起来。

    陈敬招呼了一下他这一队越南新军的领头军官。队伍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不能让楼里的人发现了。这种小楼,结构很脆弱。只要能逼到近处,七八颗手榴弹就能把它摧垮。但这先决条件是能够靠近了小楼。

    每到火炮喷出炮弹。所有的人就都趴伏下。不管身下是平地,还是砖头瓦砾。

    陈敬让大部分的越南新军士兵留在了后头,他这一队人数只剩下了七十来人,法军安排在城中的大炮,只要避开自己的工事和部队集结点,就任意的在东城狂轰猛炸,丝毫不顾及城内平民的伤亡,给了在夜里进攻的联军造成不小的损失。

    陈敬只带了七个士兵,七个最坚定的士兵,匍匐着,在布满瓦砾的废墟当中,一点点的,靠近那栋小楼。他们在光与暗的交接中跳舞,当光亮中断的那一瞬间,从一个隐蔽点向着另外一个隐蔽点,连滚带爬的冲过去。

    被炮弹炸毁的废墟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当然,也有失去的平民尸体,以及战死的秦军战士。

    小楼的二层,堆满了的沙袋当中,五个不大的射击孔里,步枪正疯狂的向外喷射着子弹。这还只是小楼的正面,在它的侧面,也就是陈敬这一边,也能借着爆炸的火光,清晰地看到墙壁上掏出的三个射击孔。

    陈敬一直靠近到小楼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才被楼上的法军发现。在越过了一道坎的时候,身后一个越南士兵的肩膀高了一点,随后被子弹削去了半个肩膀,血红的肌肉和雪白的骨头顷刻就暴露在了空气里头,剧痛之下,这士兵痛苦的大叫一声,忍不住直起了身子,接着就被子弹射穿了脖子。

    而滚过另外一个洼地的陈敬,和剩余的六名士兵,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手榴弹拉弦扔了出去,轰然的爆炸声中,陈敬七人再次付出一死一伤为代价,终于将小楼炸塌。大批的受堵士兵从这里水涌一样,向城内更深处扎去。而小楼里幸存下来的法军士兵和蓝带兵,也没谁给他们讲缴枪不杀,一律送去了见上帝。

    战斗从边和城的东城蔓延,两个小时候烧到了边和的城中心,最后当天亮的时候,大批秦军和越南士兵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了一座教堂周边。这座教堂历史还很年轻,不到十年,位于边和城的城南。

    大概有二百名法军残兵退缩进了这里。

    “把大炮给我拉来——”身上沾染着血迹和硝烟的黑痕,向发大声的命令。

    洋人的教堂修的是很牢固,但它能顶的过炮弹吗?向发是不信的。

    战争打到现在,除了教堂里的这撮残兵败将,整个边和城都已经被联军肃清。向发手里有的是缴获的大炮。

    不过大炮最终没有轰向十字架。因为秦军中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人,伯丁.斯坦福。不管这家伙最初入秦军的时候打的是什么注意,反正现在他是一个老老实实、医术优秀的军医。他神职人员的身份足以让向发在面对他的时候后退一步。

    “尊敬的波滑上校,投降吧,您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

    西方式的思维跟东方文明就是完全的不同。伯丁.斯坦福面对丧家之犬一样的波滑的时候,内心竟然充斥着敬佩。他佩服对他在完全不利的形势下,殊死奋战。却不知道‘坚决抵抗’的波滑上校,内心里的这股劲,更多的来自他的自尊,而不是军人的使命。

    波滑嘴皮子颤动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作为一个高傲的法兰西人,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向一个低劣的东方人种低头投降。但是,现实又是这样残酷,他不低头,他的头就会落地。

    “波滑上校,外面的‘向’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只给了我二十分钟,您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否则,当二十分钟走过的第一秒钟,炮弹就会落在这个神圣的地方。”即使伯丁.斯坦福信奉的教义与法国天主教不同,但他们都属于上帝不是。

    总共二百零二名法军士兵、西拔牙士兵走出了教堂,领头的是波滑上校以及一名法军少校军官、一名西班牙少校军官,然后是多达七名的尉级军官,再之后就是法西两军的士兵。在他们的后面是伯丁.斯坦福以及这座教堂的神父,和十多名教民、嬷嬷、修女。

    “愿上帝保佑他们,阿门!”神父在为法西残兵祈祷。

    伯丁.斯坦福却不认为波滑等人会有什么危险。跟随秦军这么些年,他很清楚刘暹的一些做法。他是一个通晓西方规则的人,对付西方人,他会用西式的方式来应对,而不是东方那残暴的砍人头。

    “中国的刘将军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军人,他具有一名军人应该拥有的一切品格。不要为波滑上校他们的安危赶到担心,上帝的注视下,他们会得到合适的安排。”

    以波滑为首,二百零二名残兵败将在教堂前放下了手中的步枪。然后迅速被越南军押解了下去。向发向伯丁.斯坦福微微点头,留下了一队秦军士兵看守教堂,然后才收拢了部队走人。

    留下人马看守教堂,刘暹没吩咐向发这么做。但是中国的教案一波接着一波,向发没亲眼见过也亲耳听说过。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越南的教堂比之中国的教堂都是什么样的德行,那是一样的一丘之貉。

    现在这情况,不派人守着,可能今天中午这里就光光了。

    先前越南军大反攻的时候,那些传教士都跟着撤退的法军退回西贡了。眼前的神父还是向发头一次碰到,可不想临到末尾了,搞出一个教案出来。

    向发对舆论的威力不清楚,对西方社会的信仰传统影响力也不甚明了,可是对传教士的影响力,却明了的很。他具体的说不出,边和万一出了教案,对广州那边的谈判影响如何,但内心里总觉得是不好的。既然不好,那就从源头是杜绝它——(想知道《穿越1862》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法国扎官的官邸

    西索科平时中有股法兰西人的浪漫,为人并不苛刻古板,还能说一口不错的越南土话。但是,在边和城都被中国人拿下的情况下,不说西索科这个军人,就是法国驻嘉定扎官,那个纯粹的文官,都想炮仗一样一点就着,西索科的表现更加火爆就也能体谅了。

    现在的他,对于犯了错误的手下,手段是极端严酷的,至少再没有哪个越奸胆敢对着看他的眼睛了。

    “少校先生,城北发现了敌人活动的痕迹。一名我们的士兵和两名蓝带士兵,被击毙了。”

    正在擦拭着手枪的西索科少校手下一紧,人立刻站了起来。“封锁全城,各街道全部戒严,这次一定不能让那两个该死的中国人再跑掉。”

    人活了三十年,西索科从没像今天这样痛恨过人。若邓凯、陈武中出现在他的面前,西索科肯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来折磨他们的。因为这两个‘漏网之鱼’,在听到联军反击的消息后,不再着急着往北赶,而是就地在嘉北‘住’了下来。这些日子给西索科是找尽了麻烦!

    西索科检查着一具蓝带兵的尸体。这人的脑袋直接被砸得塌陷了下去,如果是第一印象,那肯定是钝器伤害。但是从上面的痕迹看来,这又很明显是人的拳头造成的伤害。

    跟邓凯、陈武中周旋这些天,西索科很清楚两个猎物的厉害。一个枪法神奇,一个拳头神奇。

    不过……,两眼饱含着暴虐的杀机。西索科扫视着开始戒严的街道,“你们这回逃不掉的。”关闭城门。全城大搜捕!

    就算不久后,嘉北城会再度回到中国人、越南人的手中。现在。时间也足够西索科在全城内进行一次大搜捕了。只要发现踪迹,那他们就逃不掉。

    嘉北城内,完全是越南土著打扮的邓凯与陈武中正沿着一条小道奔跑。两人都不认识路,越南土话更是不会将,这些天来之所以能在嘉北城外潜伏下来,完全是好运的碰到一户在越华裔。如果是单纯的让他俩自己‘混’,那无论是在城市中,还是在城市外,都跟鸡群里站着的丹顶鹤一样。那么的突兀和显眼。就比如这次显露形迹,那就是一个蓝带兵看他们的个头不对,喊住他们问话。邓凯、陈武中不得不动手,收拾了在场的一法国士兵和俩蓝带兵。

    路边有一户人家的围墙有一些破损,邓凯一个翻身就跳到了院子里面,后面的陈武中也翻到院子里面,落地后的邓凯摸到窗户往里一看,这户人家没有人在家。

    没有多久,院子的主人就回来了。进来了一个轻男子和一个中年人两个。两个人看上去身上很脏,显然不是干体面活儿的,等他们关上了大门,邓凯从一旁的草堆里面猛的蹦出来。这两个户主突然看见草堆里面跳出一个威风凛凛的大汉登时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邓凯。

    这两人都是嘉北城里的苦力,平时并不是这么早就‘下班’。只因为法国人突然封锁了城门。全城戒严,父子俩才不得不回家。他们倒也知道法国人为什么封锁城门街道。看着眼前的邓凯。再看着背后跳出来的陈武中,看着他们手中的手枪和鹰洋。该作何选择,就不言而喻了。

    可惜邓陈两人不会说越南土话,这父子俩作为越南的底层人,也不会说汉话。双方无法用言语交流,只能连说带比划。

    越南父子俩对邓陈始终抱有警惕心,但他们拿了两块鹰洋,看在钱和邓陈两人手中手枪的份上,父子俩乖乖的跟邓陈玩起了‘和平共处’。

    吴文波一边咒骂着,一边挥舞着马鞭。不甚大的嘉北城,数百越奸武装加蓝带兵,配合着百十法国大兵,找了整整一下午,毛都找到一根。吴文波想到那三具尸体的死样,内心中是一百个不安。

    夜晚,嘉北城鬼蜮一样,街道空荡,市井无人。整个城市连灯光都没几处。

    邓凯、陈武中从落脚地翻出来,在黑灯瞎火的嘉北城里转了半个小时多,总算让他们找到了法国扎官的官邸。惨白的气灯下,两个法军士兵笔挺的在站岗,不远的地方还有一队游动哨,而院子里面一片沉寂。

    翻墙越户邓凯是行家。刘暹为了培养尖刀队的‘特种作战’,甚至专门从江湖上找了一些老手,教会了尖刀队成员不少下九门的法子。邓凯自然也学了,而且现在就给用上了场。

    他找到一处比较松软的墙角,缺口就定在这里,先用一个破桶对准那个墙角泼上一些水,然后用匕首撬动那些参差不齐的墙砖,不一会儿,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就出现了。陈武中脸上露出了笑,十几分钟以后,一个不大的却足够一人钻进钻出的洞口就显在了两人跟前。

    一切都很顺利,法国人的游动哨更是只管前面的安危,对院子背后一点也没有防患。邓陈两人钻了过去,后院一片漆黑,跟前头沉寂的院子比,都要黑很多。

    院内的主体建筑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门口挂着两盏煤油灯,下面站着两个法军士兵,邓凯躲在暗处丢了一块石头过去,“啪”的一声石头掉在地上,那把两个法军士兵忽的一愣,其中一个叫了一声,扛着枪就走了过来。之所以是扛着枪而不是端着枪,完全是这个法军士兵相信院子里不可能有什么敌人,眼前的石头只会是有人在“恶作剧”。当那个法军士兵走到黑暗角落中去了以后,一泡尿的功夫都没有出来,这个时候,又是一块石头丢过来,剩下的那个法军士兵有些急躁了,咒骂着端着枪走了过来,刚刚走到黑暗中,突然肚子被人猛的一拳击中,来不及呼喊,一个宽大的手掌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就觉得脖子猛的一阵剧痛就失去了知觉。

    邓凯放下脑袋已经软绵绵的法军士兵,陈武中则急忙取下他的枪弹取下,然后将两具尸体都拖进了黑暗里。

    再之后,整个法国驻嘉定省的官邸,就成了不设防的存在,对邓陈二人敞开了大门……(想知道《穿越1862》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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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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