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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观星的乃粉     智能工厂txt下载     智能工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七章 舰艇模块

    第二百五十七章舰艇模块

    过了一个多月的假期,钟泱便从英国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返回了中国,而陈泽、刘浩然以及伊忠明,依旧带领着各自的商贸团队,在整个西方世界到处奔走,大展拳脚。

    每一天,都有大量经过整理的基础研究资料通过高高在上的通讯卫星回国内。到目前为止,钟泱已经将37颗各种用途的人造卫星射到了预定轨道上,成为了中国监察世界的“天眼”。

    而负责管理所有卫星的机构,便是“瞭望塔”,由黄绍广担任指挥官。就目前的职权而言,覆盖了几乎华联的所有通讯传输领域。因为无论是政府还是军方,都对这个计划知之甚少,而钟泱也暂时没有向其他组织出售卫星的打算。

    位于虎门的海岸线上,数百个工人正在湿润的气候下忙碌地工作着。在这里,将要建设起一处新式海港,作为贸易之用。

    自从统一了两广,华联的建设中心便开始逐渐脱离了南沙的限制,慢慢向四周辐射开来。其中三处建设重点分别是广州、佛山和东莞,其中广州将以金融、贸易以及政治等方面为展重心。

    而东莞与佛山则和柳州一样,将作为工业展的核心地段,整个华联生产业的精华腹心。这是一个长远的展规划,预期在十五年内完成前三个阶段,在虎门建设大规模的海港就是为了增加对外贸易能力。

    当然,建立一个现代化的军用海港,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钟泱刚从英国回来不久,就找李万盛和许江文谈过话,达成了继续追加海军建设经费投入的共识。作为年轻的海军总指挥官,许江文对于加强海军的战斗能力,当然不可能反对。

    而文官出身的李万盛,虽然老迈,可思想也并不腐朽,海军的作用他还是能清楚的明白的。

    没有海军为海上贸易保驾护航,华联的海上经济生命线将毫无海上防御能力,这不是穷兵黩武,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不被侵犯,让华夏子民的生命财产不会被别人肆意剥夺。在这个满是硝烟的时代里,没有海军,意味着失去一切。

    满清的教训,犹在眼前,当政多年的李万盛,又岂回一无所知?

    秘密动工的船坞也有了不少,正好从德国和美国找来了一群造船工人,为此兴华社还特意成立了一家新的大型造船企业。这家名为“鲲鹏船业”的私营公司,已经成为了海军的合作伙伴,开业之后的第一笔订单,就是建造十二艘排水量九千八百吨的“蛇级”巡洋舰。

    按照最新的海军内部战舰分列清单,原本的“日月年”三个等级的划分方法,只适用于排水量九千五百吨级别以下的战舰。而过这个标准的,则开始使用蛇、蟒、蛟、龙、应龙、古龙、苍龙的级别命名划分方式。

    这种战舰第一次使用了模块化设计理念,使得船体与武器系统可以分开建造,并且降低了后勤压力。因为海军在咨询了相关的专家建议之后,统一了建立起统一的海军战舰族系,统一族系的军舰,在具体的模块构建上实现了通用化。

    在长达五年的研究里,通过智能工厂提供的真实环境模拟器,负责舰艇技术的第七研究所在海军建设领域取得了一项项重大的成就,可谓硕果累累,其中模块化的设计理念以及技术成果,更是领先了整整一个世纪。

    即将开始建造的“蛇级”舰是世界上第一种大规模使用模块化设计的水面舰艇,整个概念的核心是将舰体视为一个标准化平台,将舰载装备划分为若干系统,把拥有同一功能,与系统有关的部件做成一个标准功能模块,并确定模块与舰体的标准化安装装界面和支援设施的标准化接口。

    这个概念完全颠覆了传统的舰艇建造程序和理念。传统的舰船建造程序,先要根据海军作战要求确定性能指标,以此决定武器装备,再以此确定舰体设计。舰体和作战系统两者之间是一种递进的因果关系,这就意味着一艘新舰的研制时间少则1o年,多则2o年。

    而且按照这种层进式的设计思想建造的舰艇只能安装专门的作战装备,一旦需要更新装备,就必须对舰体做重新的设计和调整,可谓牵一而动全身,改装成本高昂。

    而模块化设计将使得舰体与作战系统平行建造、同时进行,甚至可以先建造舰体,再设计武器、最后同时安装,同功能模块还可以很方便的互换。

    不仅大大缩短建造周期、降低成本,而且可以随时更新武器装备,解决了舰体3o至5o年寿命期与电子、作战武器7至1o年更新期之间的矛盾。

    钟泱所拥有的第七研究所在这个方面花了五年时间进行深入研究,广泛搜集各国现役护卫舰舰体、武备、电子设备以及动力系统等数据。不仅仅如此,对于本身自行研出来的导弹攻击技术,也完全融入了其中。

    经过筛选和分析,第七研究所假定出一个最大公约数舰体,然后将舰炮、导弹射系统等主要装备制成统一的4米标准模块,主要装备都装在标准模块上部,模块内部则安装武器控制系统、备用弹舱、出入口、通风装置等设备。

    最终,在强大的数据处理以及虚拟的真实环境模拟实验完成之后,他们实现了舰艇的初步模块化。

    而现在,鲲鹏船业公司与华联海军密切合作,确定了盈日、辉耀、幻华、天恒四种标准武器模块,并建立了数字式标准接口,其中天恒在目前是最高的标准等级。

    通过计算机可将各种功能模块联接到数字式数据信息链网络中,充分体现了网络中心战的新军事思想。目前考虑到网路技术的保密性,商民方面的用途还未正式开放,但在顾问会内部,以及军事领域,早就实现了初步的网络信息化。

    考虑到大规模战争的复杂性,以及未来海军任务的多样性和实际战场的变化性,海军迫切需要一系列的模块化战舰。在这个体系里,战舰将作为一个有着多功能用途的海上作战平台,根据需要搭载各种模块系统。

    简单来说,这个概念是一种舰体早就确定,要造反潜型导弹射位就插上反潜武器的接口,要造防空舰就插上防空武器的模块,像梅科那种模块化基本一个舰型可以装几乎华联自主研的所有武器。

    不必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独立设计和建设,标准化和模块化,将大大降低成本,节约时间。这将会极大的提高华联的战争潜力,缩短与列强的海军实力差距。

    要知道模块化的好处是建造比较快,价格有所下降,而且改装和修理相对方便。但是决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因为模块会带来很多空间以及排水量的浪费,所有武器位置都要按计划中最大的武器来设置。

    比如一个模块化炮位可以安装包括127毫米以内所有火炮,要是只装了76毫米炮很多空间和排水就被浪费了。

    可毫无疑问,如果看重经济问题以及效率因素,还是选择模块化概念比较合适。毕竟设计一款有针对性的功能战舰,需要的时间、精力、物资都将意味着高昂的代价。更何况,对于任何一款战舰而言,在它下水的时候就意味着它已经过时了。

    所以,综合来说,如非特别必要,标准化和模块化战舰体系,对于海军而言是最合适的东西。即便有着特别的需要,偶尔生产一些功能有着针对性的特制舰,也并不影响模块化的战舰体系。

    整个计划如此庞大,想要瞒过列强的眼睛,这是很难。不过钟泱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这种事情,并没有触及列强的底线。即便是对海上生命线最为关切的日本,也仅仅是往这里多瞄了几眼。

    受到传统海战思维的局限,在列强眼中,没有排水量三万吨以上的级战列舰,没有大口径的海军舰炮,华联的“小罐头”根本毫无威胁。

    至于所谓的抄袭,钟泱更是不怕,即便模块化理念被别人获知,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没有智能工厂,没有里面的级虚拟智能系统帮忙,要在这个时代实现军舰的模块化,所需要花费的物资,是远远过所有人能够想象的。

    光是数据收集、运算核对以及实物建造,就要花费难以计数的财富。已知的世界各大列强国家,可没有高性能的计算机辅助,更不可能有能够高度模拟真实环境的虚拟智能系统。

    一些数据的收集,第七研究所或许只要输入指令,花费一天或者两天,然后消耗一点电能。但如果是这个时空的英美法日等国家,可能要支付整个国家的国力才能实现,这就是差距所在。

    更何况,模块化的使用程度,和一个厂子的管理水平,综合调度,生产节奏的安排,更重要的是精度的控制。光是精度的控制就包括了很多东西:反变形的控制,无余量建造,焊接收缩量的的补偿等等。

    当生产能力和质量控制达到一定水平后,模块化,托盘化是必然的选择,可是当精度控制不到位,完全模块化就成了得不偿失。正基于此,钟泱根本不怕列强来偷师,这样的“心法秘笈”,即便是拿过去了也只能练出个“走火入魔”。

    钟泱甚至不无恶意的想着,看看那个傻蛋来照搬这种设计理念。

    带着祖捷和古月军,钟泱一行人走在位于虎门的船坞里,这里正在动工建设,不过工人们却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各种机械构装体。仅有的几个人类工程师,也仅仅是负责在细节上进行调整。

    整个船坞,都是钟泱为刘浩然所建的,也是兴华社下的建筑订单之一。“鲁班实业”,钟泱自己注册成立的一家建筑公司,专门承接一些重要的大型工程建设订单。

    只要在设备清单里不涉及一些特别的设备,便不需要花费权限值,比如说聚能器。不仅仅如此,建设这类大型建筑,还可以获取权限值收入,以及积累工程经验。施工队的成员可都是智能机械体,它们在使用中可以收集数据。

    这就为日后的改善和提高,提供了可以研究分析的蓝本,这才是钟泱所需要的知识积累。要知道,在太空探索计划里,这些“廉价劳动力”占据着整个规划蓝图的关键部分,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

    整个工地都处于封闭状态,外围竖起了高高的金属栅栏以及铁丝网,立着“闲人免进”的字牌。甚至还有着全副武装的6战士兵在站岗,可见钟泱对安全保密工作的重视程度。在这里,可是有着关乎中国未来海军展的重要计划。

    港口的北段,已经完成了第一期建设,厂房架子搭建完成,设备的安放也已经开始。到处是机械仆役们忙碌的身影,仿佛一个个不知疲倦的工蚁,毫无怨言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第七研究所所长常胜,身穿白色的研究服,带着一副铜丝框眼镜,身材高大,面容白皙而英俊。此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块显示板,站在钟泱身旁讲解者目前的工程进度,以及战舰方面的研究进度。

    “英国海军按传统思想建造的驱逐舰和护卫舰在当前的海战环境下凸现出的脆弱的防护力,这些从英国收集回来的数据为我们提供了难得的研究标本。考虑到实战的需要,我认为将舰艇的战场生存力定为蛇级巡洋舰的核心指标之一。”

    去了一趟英国,钟泱也在史密斯和军情六局的某些上层领导关照下,参观了一些英国海军的新战舰,以及几家享誉世界的大型造船企业的车间。透过钟泱的双目,智能工厂扫描到了相当多的数据资料。

    英国人绝对不会想到,仅仅是让人参观一次,就泄露了如此多的技术资料。

    “对于全钢舰体的研究进行得如何了?避免了铝制舰壳中弹后产生有毒气体的危害,对于我们的未来海军规划,改善舰艇的内部布局可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钟泱的手里也拿着一块显示板,两人的资料是可以通过无线传输来共享的。

    “全钢舰体的研究已经完成,全赖金属加工工艺的升级,第二研究所甚至已经完成了高强度钢板和韧性防弹复合材料的研究,只待试验检测完毕,我们就可以将其用于加固舰艇的关键部位。”

    得闻了常胜的这番话,钟泱的内心也很是鼓舞,继续叮嘱道:“金属工艺方面,我希望你能和殷向洲多探讨一些,毕竟有助于舰艇在防弹装甲方面的技术革新。”

    “是的,我明白了。”虽然因为一些理念立场上的冲突,常胜与负责开金属加工领域的第二研究所所长殷向洲关系并不和睦,不过钟泱话,他也只得遵从,俯应命。

    对于新的模块化设计,钟泱就经常与该计划的主要负责人常胜探讨过。常胜原本是武器开部门的负责人之一,只不过现在已经开始接手第七研究所,专攻舰艇技术的开。他手底下的研究团队,可以说是整个组织内最为庞大的。

    除运用了合理布局、空间分隔、冗余备用、防弹装甲和设备加固等传统方法外,还采用了多项创新设计,特别是今年一月才引入的独立垂直舱室这一设计概念。

    在第七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看来,战场生存力不仅体现在“经打”上,还与舰艇被现的概率息息相关。对于这个,作为海军总指挥官的许江文,也是认同。

    所以蛇级军舰在设计上非常强调外形隐身,其基本的设计原则是:舰体表面为倾斜结构,上层建筑圆滑过渡,舰桥全封闭,避免二次和三次直交平面产生角隅反射,同时尽量减少外置武器装备的暴露面积。

    经过雷达图像测试,其结果表明一艘336o吨级驱逐舰的雷达反射截面仅相当于一艘外形设计未经隐身处理的5oo吨级导弹艇,隐身效果堪与后世的法国拉斐特级护卫舰相比。

    而蛇级巡洋舰,也采用了相似的技术和工艺,着重加强自身的抗雷达隐形能力。

    目前华联的海军主要战斗力,将寄托于导弹艇和新式导弹巡洋舰身上。在这个大炮巨舰时代,中国将会以导弹作为利刃,为自己的尊严和荣耀,杀出一片广阔的天地。

    蔚蓝的海洋之上,又将燃烧起无数的硝烟。这是人类的贪婪之火,永远不会满足的进取心,以及东方文明对西方世界的大复仇。

    为了近在咫尺的未来,双方都要流出足够的鲜血,去见证自己的道路。

    总有一方,要在争霸的道路上,化为灰烬。海军,将是决定海洋归属权的利剑,而在这个时代,主宰着海洋,意味着主宰地球。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杀之无罪

    第二百五十八章杀之无罪

    1928年4月,南方正是清明时节,雨雾纷纷,天地一片朦胧。

    苦难深重的中华大地,却在南方亮起了一丝曙光,无论其他各省的实力派军阀们喜不喜欢,两广的惊人变化却是有目共睹的。

    在三月份的时候,**政府先是做了一份全国性的人口普查报表,经过初步调查,中国的在册人口达到了四亿八千万,这份数据或多或少有着水分,但的确也是说明了当前中国的人口基数情况。

    单单是广州市一地,根据华联自己的统计数据,就有着二十二万户共一百零三万人。当然,比起原本的时空,因为钟泱的介入,孙逸仙领导下的**党,对于两广的摧残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至少在人口方面,减少的比例已经很可观了。

    经过华联的政府综合普查统计,全粤目前的在册人口约为三千三百多万,而桂省则在一百零七万左右。也即是说,华联的治下,人口基数达到了惊人的四千万,这是无比庞大的基数,足以媲美大多数的西方列强国家。

    这还仅仅是两个省而已,全国各地,还有过四亿的潜在人口资源,等待着华联去拯救去掘。

    不过虽说如此,情况却并不乐观。华联的行政机制和管理模式,与其他省份的地方势力完全不同,并非是采取简单粗暴的无力压迫。建设工业化的社会体系,和经营农业社会完全不同。

    对教育、医疗、商业、工业以及服务行业等体系的资源投入,就需要占据庞大的财政支出。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压制了内部的战争潜力,因为这违反了民众的意愿,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看着手里综合统计上来的政府年度报告,钟泱的思绪也愈沉凝,皱着双眉,狭长的眼眸中寒芒微闪。

    四千三百万的人口基数,这是财富,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是大大的包袱。真正的工业劳动力人口,甚至还不足一百五十万,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是毫无基础教育素质可言的农业人口,面朝黄土背朝天,难以为华联的展提供能量。

    需要改造这些人,就需要花费至少五年的时间,以及数之不尽的金钱与物资投入。这也意味着,动战争是必须尽量避免的。

    拿着手里的报告,钟泱微微苦笑,这也算是作茧自缚了。

    像孙逸仙那种抓丁抢粮,卖国求助的**手段,钟泱还真的做不出来。但想要展属于华联自己的工业体系,却是千难万难。这不仅仅是装备和技术工艺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人口基础素质的培养。

    说句不客气的话,拥有着智能工厂的钟泱,使得华联在技术上并不逊色于世界列强诸国,即便是英德法美这四个工业实力强劲无匹的老牌工业帝国。

    可最大的问题,还是技术工人的培养,工业知识体系的夯实与稳固。工厂生产,产品研,工艺改进,可不是买进几条生产线,找来几个外国专家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这里面甚至涉及到了工商业社会体制的文化孕育,如何激励民心,增强整个社会内部各大阶层的火力与争心,并且将之凝聚成合力,都是需要时间来慢慢积淀的事情。

    为了维持住南方的政局平衡,钟泱也做了多手准备,其中之一就是资助一些有潜力的军阀。军火出售、资金借贷、经济贸易,都是有效的手段,在这里面,许多私人的军火商人,开始粉墨登场。

    这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刘申和周飞火二人,成为了各地军阀势力的座上宾。虽说在民间声名不显,但在军事领域内,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两人本就有着多从身份,在华联注册的合法商业协会会长,枪支协会荣誉会员,天宇集团旗下军工企业的指定代理商,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头衔了吧。

    四月天时,到处都是弥漫着水汽,下着湿漉漉的小雨。

    两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天海阁,正是刘申与周飞火。一个气质圆滑,脸上带着宽和的微笑,另一个气势昂扬,有着冷锐的眸光。

    刘申与周飞火,性格迥异,但彼此间的关系却是出奇的要好。或许和他们从事的工作有关,死亡商人,走到哪里,都只会带去毁灭和杀戮的恶魔。按照佛教的理论,他们的罪业足以把十八层地狱的牢底坐穿。

    可在钟泱眼中,他们是英雄,为了组织的理念而奋斗不倦。

    宽敞的会客厅,摆放着一件件名贵的家私,低调之中,奢华尽露。不过刘申和周飞火,现在本身也是富豪,对于这种程度的享受,倒也并不吃惊。

    除了记录在册的一些列身份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归属,那就是地宫。作为其中两名地煞,他们在组织内的地位也着实不低,有着一定的特权。

    在祖捷的亲自引领下,他们来到了会客厅,坐在沙上等待钟泱的召见。

    先是让仆人端上了热茶与点心,祖捷这才冷声说道:“请两位稍等,会长马上就来。”

    虽说没有实际职务,但作为钟泱的管家,祖捷可以说是左膀右臂,绝对的亲信。对于这么一个人,刘申和周飞火也不敢放肆,连声道谢。更是将手中的礼物呈上,交给随行于祖捷身后的几位钟家家仆。

    刘申送上的是从云南军阀新秀龙云手里拿到的两只华南虎幼崽,连奶都还没断,毛绒绒的很是可爱。而周飞火也不差,从坐镇福建的蒋光鼐手里弄来的一件汉朝玉璧,也是价值连城。

    让人收下了礼仪,祖捷便转身离开了大厅,轻细的脚步声消失在长长的楼道里。

    见祖捷离开,客厅内便只剩下刘、周二人,除了一位还候在门外的漂亮女仆。周飞火性格爽朗,自顾自的倒好了两杯红酒,递了其中一杯给刘申笑道:“刘申,最近生意怎么样啦?”

    他知道刘申最近在滇桂跑业务,和龙云正在开展合作,订单与业绩都很惊人。别看周飞火一副阳刚而冲动的外表,其实内心却是心思缜密,懂得与人交谈。

    说到自己的得意事,刘申也是满脸笑意:“一般般啦,不过滇军的局面可真是有点乱,在那里做生意着实让人提心吊胆啊。”

    “怕什么,你的背后可是站着整个华联,谁敢动你,就不怕华军的怒火?”两人碰了碰杯,周飞火对于刘申的抱怨,不知可否。

    其实不止刘申,就是周飞火自己,同样也在因为这个生意而整日担惊受怕。军火商人,只有在最危险和最混乱的地方,才能找到利润。同样的,他们也必须要按照组织的需要,去有偏向性的支持某些军阀。

    滇军的这次内部争斗,其实由来已久,这里面更是有着刘申的功劳。收买、贿赂、分化、瓦解,指向性的军火出售,甚至允许赊账,以当地的自然资源作为抵押品。不仅仅影响了地区的势态变动,更是为地宫获得了不少的财富与资源。

    更在一群低级军官之中,布下了眼线,事实证明了,整日想着升官财的人是最好收买的。更何况,只是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里传递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钟泱当面汇报一些情况,以及接下来的销售任务。卖枪炮的死亡商人,和街边卖油条的摊贩完全不同。

    不一会,射穿白色休闲装的钟泱,便带着宽和的微笑走进客厅。刘、周二人赶忙起身相迎,客套了一番,便也就坐下,开始了此次小型会议。

    祖捷站在客厅门外,负责警戒四周,防止有人靠近和窃听。这已经是基本的规矩化流程了,祖捷做得相当熟练,成为了钟泱最为贴心的管家。

    “会长,滇贵两省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按照原定的计划,我们支持龙云,并且他已经成功出任云南省政府主席。”

    声如洪钟,字正腔圆,刘申的话语带着磁性,的确是口才不俗,让人有着亲近与信服的感觉。这也是周华举荐他出任死亡商人一职的原因。听着刘申的报告,钟泱也是暗暗点头。

    见钟泱不言不语,但情绪温和,刘申也知道自己的工作并无差错,故而信心十足,继续说着:“鉴于龙云和**政府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我觉得有必要加强桂北和桂西的防御力量。”

    “嗯,这个建议我会仔细考虑。”刘申的建议当然无错,不过钟泱却也不会在这里和他商议军队的布防细节,这不符合规矩。

    通过军火和资金,地宫已经能够在很大的程度上左右周围数个大省的时局。滇贵二地就是实例,刘申凭借着自己的才能机智,以及地宫给与的支持,完成了对滇军的革新。

    龙云这个人,虽是彝族人,但本身几乎就是一个汉族无异。出身滇军,早年做过唐继尧的侍卫队长,得蒙唐继尧的赏识,在1922年之后开始声名鹊起。

    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人,能够坐上现在的位置,不可能是无能之辈。早在1925年,刘申就开始偷偷与之接触。毕竟唐继尧这人,固然是一时雄杰,可对于华联而言,威胁太大。

    就在今年年初,龙云所部在胡瑛指挥下大败胡若愚、张汝骥及黔军。云南龙云军将黔军周西成部驱逐出境,胡若愚退川南依刘文辉,张汝骥依周西成。

    而1月15日之后,更是在刘申的要求下,开始布置镇压云南地下党。两日之后,**政府任命龙云任云南省政府主席,当日龙云成立“云南灭红委员会”。不过数日,他便兼第十三路军总指挥,更是被指定为军事委员会委员,成为滇军的实际主事人。

    这一切,都达到了钟泱所要求的目标,毕竟是依靠华联扶植起来的军阀,将自己的影响力伸展到那里。唐继尧还算个人物,眼光魄力皆是一流。可龙云此人,手段或许有之,但论之魄力与大局观,差唐继尧远矣。

    即便现在和**党关系暧昧,也只不过是个典型的墙头草,对于华联而言,威胁并不大。故此,钟泱并不担心养虎为患。

    与刘申说完,钟泱便将目光投向了在座的周飞火:“飞火,湖南的情况怎么样了?”

    “赤化的野火各处四散,红门策划的农民暴动此次彼伏,不过都是针对大城市的攻坚战,全都飞蛾扑火,毫无意义。”

    面对钟泱的提问,周飞火也收起了自己的轻狂,肃声而答。前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闽省活动,今年一月份才开始接受湖南的业务。不过一些大体的形势,他还是清楚的。

    “哦,详细说说。”刚从英国回来不久,一些细节上的事情,钟泱还真的不太清楚。这涉及到了赤化,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那些打不死的小强,还真是让人头疼。

    见钟泱有兴趣,周飞火也整理了思路,开始详细说着一些具体的情况。

    湖南农民暴动,其实是以湖南为中心的农村暴力**。而农民暴动的真正起源,却是在广东。北伐战争前,在红门和**党的有意煽动下,广东农民暴动展之快,规模之大,功绩之卓著,影响之深远为各省农民运动之冠。

    1925年以后,随着广东省农民协会的建立和广东**根据地的统一,广东的农民组织大力展,并逐渐走上了全省大联合的轨道。东江和南路地区,随着军事的胜利,农民协会迅建立起来;西江地区的农会组织不仅遍布各县、区、乡,而且具有大联合的趋势。中部和北部地区也相继建立了不少农会组织。

    不过自从南联将**党的势力逐渐驱离,并正式更名为华夏联邦之后,粤桂两地的农民和工人暴动便大为减少,上一年的那一场大骚乱,更是让红门彻底失去了在粤省的根基。

    将近百万的农会组织成员被遣散,或者从新编入农业人口体制内,在这里面,农信社挥了重要的作用。李坚三和程德胜两人,让红门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大规模的农业生产,使得农民重新回到了生产岗位上,而不是红着眼去搞武装暴动。

    就算有着冥顽不灵的死硬份子,也有律法处置,对于恐怖主义,刑法向来都是严惩不贷。

    湖南的乱局,从北伐军的第一次入湘,就已然埋下了祸乱的伏笔。

    自北伐军攻入湖南,当地的农民便被赤化理念所煽动,迅地组织起来。而农民暴动的广度和深度都过其他各省。到1926年11月初,湖南全省七十五个县,有五十多个县成立了以贫农为骨干的农民协会,会员展到一百三十多万人。

    这是一股满怀躁动与狂热的群体,时刻打算着通过不断的掠夺来寻求自己的“正义”。但实际上,除了破坏生产,红门的门徒并不擅长展生产。

    但是针对地主的打砸抢,以及各种“因言罪人”的文字狱行径,对知识分子的迫害最终是导致了各地的传统势力反扑。而周飞火的工作,就是像这些地主以及地区军阀势力,出售军火。

    剪除红门的触角,这群只知破坏和杀戮的狂徒。赤化对于中国最大的危害,并非是杀死了多少无辜者,而是摧毁了最后一丝中华文明的希望。红门这个组织,起于苏俄,毫无礼义廉耻,核心的组织信条便是有党无国。

    以党权凌驾于国民,以党章摧毁我们民族的传统道德与社会秩序。遍及全国的动乱、武斗与疯狂,对于知识和科技的疯狂敌视,以及扭曲民心志气。是除了佛教文明以外,对中国传统文化破坏得最为严重的一种外来思想。

    佛法让华夏子民变得懦弱无知,而赤化却让我们变得冷漠和狂妄。五千年来,从未有一刻,中华文明遭遇着如此厄难。

    而钟泱干涉湖南的局势,也是为了减弱红门的实力,更是为了两年后攻略湘南而做着准备。

    目前来说,湖南的局面比较复杂。被赶跑的李济深,**党内的桂系大佬白崇禧,担任**军第四集团军总司令的唐生智,一个个都盘踞在湘赣两省,是华联的主要防御对象。

    **党内部现在也是争权夺利,即将四分五裂,还要忙于镇压赤化,根本就没有心思来与华联做对。甚至因为上一年生在粤省的那场大规模动乱,华联的军方高层已经和李、白、唐三人达成了清剿红门的共识。

    这也是周飞火要在那里拓展业务的因由,大量的武器装备,正在经过他的手,运送到湘赣两地的军阀手中,作为屠杀红门门徒的利器。当然,总有着许多百姓,会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斗之中,挥洒鲜血。

    这就是历史的无奈,钟泱并不是迂腐之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任由赤化在中国点燃红色的烈焰。每一条道路,都有着代价,无论是什么理由,凡是选择了赤化,就是与华联为敌。

    对于这种反人类的理念,古文会毫不手软,杀之无罪

    况且钟泱也仅仅是暗中资助,并非自己拿刀,无需背负骂名。沾染着同胞的鲜血,并非一定就是罪业,但至少不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情,能免则免。能有人代劳,又何乐而不为呢?

    赤红色的鲜血,开始浇灌着新时代的种子,成败胜负,尽在于此。

第二百五十九章 建奴祖坟

    第二百五十九章建奴祖坟

    吩咐了一些关于湘赣两地的事务,周飞火便在钟泱的指示下离开了屋子。而完成了滇贵局势干涉的刘申,却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动身前往河北,与孙殿英谈一场大买卖。

    这位臭名昭著的盗墓将军,钟泱对于他的行为却是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还带着赞许。袁大头答应照顾满清皇室遗族,钟泱可没答应,那些人都是必须被诛绝的目标。而开挖建奴皇陵,正是效仿当年建奴入关后开棺戮尸的盛举。

    只不过,借着孙殿英的手,大肆收购那里的文物才是主要原因。反正这件事情早就和**党谈好了条件,无非是出卖一些老旧的军火,用武器弹药来换中华文明的无价之宝,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带着这个使命,刘申将会领着一个庞大的运输车队,动身前往遵化。在那里,孙殿英早就恭候多时了。

    历时半个多月,庞大的车队穿越了漫长的海域,在大型运输商船的掩护下抵达了汉沽港口,这里距离遵化,不到一百三十公里,正好是行动结束之后迅脱身离去的到地方。

    早在1927年5月,刘申就曾有意与孙殿英结识,并且在更早的时候,就在这里布下了一张大网。许多古代文物,都被钟泱暗中收购,不至于让这些先祖留下的宝贵财富外流出洋。

    奴朝灭亡后,按“优待奴室八项条件”规定,陵寝仍属保护之列,除设有护陵大臣外,还驻守着八旗陵户。可惜民国初年,时局动荡,土匪四起,就连守陵官员也常不在署。因此,直系、奉系军阀6续进入陵区,任意砍代陵区古木,数十万株苍楹翠柏被砍倒、变卖。

    而护陵大臣也不甘人后,串通内务府郎中,指使守陵旗丁盗窃大量祭陵的金银器皿,出陵倒卖,从中渔利。如隆恩殿前月台上的鼎式铜炉、铜仙鹤、铜鹿以及盛水的大铜缸,统统运出变卖。陵户们见护陵大臣尚且如此,也动手拆卸殿宇楠木梁架变卖银钱。

    数十年来,不知多少文化宝物外流,落入外国买家的手中,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而自从1923年开始,钟泱便秘密调动资金,加入了收购行列。即便是在资金周转最为困难的时候,也都咬实牙关,坚持了下来。

    可惜终究是杯水车薪,只要宝物还堆放在那里,就根本不可能保住多少,毕竟钟泱不是唯一的买家。

    故而,找人合伙盗挖皇陵就成了唯一的选择,况且对于建奴皇室,刨其祖坟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为了这件事,钟泱与几位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可谓是谋划已久,这还包括了刘申亲自去说动孙殿英。为了保障隐秘性以及安全性,钟泱还特意从史密斯手中弄到了三艘大型的运输轮船,都是在英国注册的商船。

    趁着朦胧的夜色,三艘商船秘密驶抵汉沽,成功入港。一辆辆可载重2o吨的集装箱大卡车,66续续的从船舱的后门开出,成功着6。这些运输商船,都是钟泱改装过的,实际上已经从史密斯手中买下了所有权。

    只不过还是挂着英国注册的旗帜,以免诸多麻烦。

    道路的状况并不好,时值乱世,领头的越野吉普车里,刘申望着窗外的山川密林,微微有些出神。随行的护卫,就有过五百人的精锐部队,各个全副武装。只不过缺乏重武器和火炮支援,难以与正规军队正面冲突。

    但保护车队的安全和执行突围任务,却是绰绰有余。

    遵化县马兰峪,这里不仅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小镇,而且从古至今都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此地古称马兰城,因清道光年间建兰阳书院,又名兰阳,乃京东名镇,战略要地,早在明朝就已名闻于世。

    建奴时期,马兰峪是护陵人员的营房,又是宗室人员的居住之所,正因为如此这里店铺林立,府邸栉比,经济繁荣,文化达,素有“小北京”之称。

    车队一行浩浩荡荡,在黄土夯实的碎石路上卷起了滚滚烟尘,天上乌云厚重,遮挡住了月色,整个大地,尽是昏暗一片。蜿蜒的土石路上,点点星光点缀其上,那是车头的探照灯。

    今年开春,姜瑞元重掌大权,南京**政府派兵北伐,讨伐奉系军阀。在强大的攻势下,奉军败退东北,北伐军占领北京,国民政府改北京为北平。可以说,为了获得皇陵内里的宝物,钟泱甚至向**军出售军火以及允许赊账,唯一的要求就是铺平通往遵化的道路,以及让孙殿英出任此地的镇守。

    钟泱可不会去和张家父子合作,毕竟是日本人的干儿子,指不定就要被人卖了。

    舟车劳顿,刘申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色,眼窝深陷。不过却是知道时间紧迫,可没有多少时间休息。才一抵达,就见一位留着一字胡的军官笑脸来迎,满脸的麻子,此人正是孙殿英。

    孙殿英是河南永城县人,本名孙魁元,号殿英自称“孙老殿”。因为他小时候生过天花,落了一脸麻子,所以又得一个“孙**子”的绰号。别看他没念过书,斗大的字识不了半升,可是人却十分机灵,鬼点子颇多。

    他当过土菲,造城假钞票,卖过大烟,开过赌场,还爱搞个封建会道门,弄神作鬼,用以拉帮伙。他曾率领过一彪人马,打过几次胜伏,颇有点势力。他在江湖上也结识了不少朋友。

    对于倒卖文物,这人可是一点也不含糊,这次行动,估计姜瑞元也是亲自指点过他的,涉及的金额如此巨大,容不得半点差迟。为了应对其他几派军阀的压力,姜瑞元也是顾不得许多了,获得华联的军火才是正经。

    “孙将军,幸会。”才一见面,刘申便强打起精神,热情的招呼着,逢人三分笑,已经成为了他的职业习惯。

    “刘先生客气了,殿英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孙殿英此人八面玲珑,自然知道刘申的身份,故而也很是客气,满脸讨好之意,丝毫不敢怠慢。

    这次买卖,做得好了,不仅仅能够平步青云,升官财,更是能为自己打通一条购买军火的好路子。要知道,在这个乱世,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枪杆子是真的。

    “情况怎么样?”刘申细声问着,整个行动,就是要快要秘,必须赶在列强反应过来以前,成功将这些文物运往南方。

    “先生放心,我已经以演习的名义肃清了周围的这一带,不会有人来打搅的。”孙殿英也不含糊,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也并非是大话,这事事关前程,他又哪里敢轻忽懈怠,一早就与土匪出身的马福田开始合作了。

    正因为有了马福田这个大盗,孙殿军才有接口领军“剿匪”,历年来就属此人盗挖皇陵最为猖獗。不过说真的,马福田也是钟泱的主要供货商之一,因为其他人不会用军火和他直接换文物。

    夜深人静,商议了一阵,刘申也去休息去了,与孙殿英匆匆告辞,便让下属安排好人员的住宿。其中也有安排自己的警卫来负责安全工作,乱世之中小心为上,对于孙殿英这种人,绝不可尽信。

    翌日中午,刘申才悠悠醒来,总算是好好休息了一番,消除疲态。也不拖沓,直接派人知会孙殿英一声,便直接赶往东陵,开挖建奴的祖坟。

    带着专业的工程队员和配属的挖掘机器,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入马兰峪,这个并不出名的小山谷。

    道光年间,为了加强对陵区的保护,清王朝就决定把这两座宫府移建到马兰峪城里边,东府就建在马兰峪四村的横街子路西,西府就建在马兰峪西关路北,这两个守护大臣分别住在东府和西府,当初建王府和宫府时。

    他们的职责是专门守护康熙景陵,但到后来,东府和西府就演变成了整个陵区的最高权力机构,这两个守护大臣也就成了皇家派到皇陵的最高长官。

    当时的东府和西府都十分豪华,里边房间不下百余间,不但建筑十分雄伟高大,十分豪华而且里边还有花园,非常讲究,东府的建筑十分高大,十分豪华而且里边还有花园,非常讲究,东府的建筑是座西朝东,大门是在东边,里边的主要建筑还是作北朝南的,都是以正房为主。

    不过现在,孙殿军带兵封锁了这个区域,与刘申一起来到当年王爷处理政务、召见官员的大堂里,审视着这个曾在当年显赫一时的护陵机构办公室。抚摸着桌上的浮尘,刘申忍不住想象着当年屋内富丽堂皇、人来人往、奴婢成群的场面。

    只不过这是,建奴气数已尽,不复当年的跋扈。屠杀无数的华夏子民,如今却被人刨坟辱尸,也算是佛门所说的报应不爽吧。

    “军长,刘先生,马福田到了。”就在刘申与孙殿英商量着等下的行动之时,门外跑来一名军官,恭敬的向在座的两人汇报着实情。此人是孙殿英的亲信,刘申见过几次,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马福田本是清东陵东沟村的一名土匪,他游手好闲,专靠“绑票”过日子。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堂堂的28军团长。此前,盗挖东陵的文物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这次调防,就是想着最后干一票大的在走。

    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刘申与孙殿英拉入伙。马福田随军之后,按照规矩是要队伍调防,必须从保定开往滦县。这就会途经玉田县新安镇时,按照三人的商议,先有马福田乔装土匪入陵,然后由孙殿英来“剿匪”。

    “刘先生,马福田不过是奉军的丧家之犬,这样的红利我们何苦分他一份?”对于当初联络马福田做这事,孙殿英就异常不满,颇多怨言。没事谁愿意被人分薄了自己的利润呢,倒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对于此事,刘申却也有着自己的主意:“孙将军,马福田是奉军的人,虽说张大帅兵败,势力将撤出关外。可这不是还没走完嘛?马福田又是这里的地头蛇,万一走漏风声,可就不知是几个小钱就能打走的了。”

    在刘申眼里,这些文物才是最重要的,钱财和军火不过是平常货物,不值一提。为了芝麻而丢掉西瓜,那是孙殿英这些大老粗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不一会,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便走入屋内,歪歪斜斜的军服套在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匪气与别扭。大嘴一张:“让二位久等了,我马某人先自罚三杯。”

    粗鄙的外表,言谈举止也是多有失礼的地方,不过刘申却也笑脸相迎,并不鄙夷。反倒是孙殿英,因为钱财的问题一直耿耿于怀,在一旁没有好脸色。

    见来人到齐,刘申也不废话,直言此次任务的重要细节:“二位都是这地方说得上话的大人物,我也不矫情,这次买卖有些细节需要注意。”

    说完便先顿了顿,眼睛瞄过在座的孙、马二人,刘申举着酒杯笑着等对方回话。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如今却是一点也没有引起三人的兴趣。

    “我没问题,一切但凭刘先生做主。”先是马福田表态,孙殿英紧随其后,对于刘申这个大主顾,两人都不敢有所怠慢。乱世之中,没点脑子的人早就死光光了。现在巴结上刘申,对于日后购买军火组建自己的部队,都是大好的事情。

    马福田与孙殿英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傻事。

    “那好,我就再次强调,开挖陵墓将由我带来的专人负责,你们的属下全都不许插手。当然,负责监督和检查我没意见,凡是地底下挖出来的东西,见者有份。价钱我会统计好,军火和银元,都任由你们挑选。”

    见两人都点头应是,刘申也继续叮嘱强调:“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里面不允许有人夹带私逃和胡乱破坏,否则生死勿论,二位可明白?”

    虽说刘申只带来了五百个全副武装的护卫,可那身上的装备,绝非孙、马两人的叫花子部队可比。更何况,事先就曾和姜瑞元通过气,在这件事情上,**党自己都是吃大头,孙殿英哪敢在这件事情上犯浑。

    真要有人敢坏事,就是亲儿子也得杀掉,何况几个小兵?

    商议完毕,行动就算是正式开始了,时间就定于明日旭日东升之际。做戏做全套,先是马福田连夜带人冲入遵化县东陵,并且沿途抢掠,制造混乱。

    按照安排好的剧本,翌日拂晓,孙殿军带兵赶到马兰峪镇,这两军队相遇,如同两虎争食一般,开枪拼刺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经过几小时的“撕杀”,马福田终因兵少势单溃退“西逃”。

    孙殿军所部谭师长率军以搜索敌人,检查武器为名,烧了几户民宅,抢了六家商铺,然后出马兰峪西门,开进了陵区。

    为了遮人耳目,他们到处张贴布告,声称部队在东陵要搞军事演习。在陵区内安营扎寨之后,立刻周围遍布岗哨,路断行人。规定陵户只准在“圈”内活动,这“圈”本是用大青砖修砌的大院墙,里面住着几十户人家,都是祖祖辈辈的守陵人。

    每个圈把大门一关,谁也甭想随意出入。

    诸事准备完毕,一次震惊中外的所谓军事演习就此开始了。一辆辆连牌号都没有的大型集装箱卡车开入马兰峪,浩浩荡荡,连绵数里,卷起了滚滚黄沙。

    一些围观的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盛况,当然是充满了好奇,想要一窥究竟。不过孙殿英带着数万兵马将这里团团围住,鸟飞难入。

    刘申坐镇,让专业的挖掘工程师具体指挥着现场的工作。盗墓也是技术活,钟泱事前就曾反复叮嘱过,不能让那些土匪出身的二流子进来打砸抢。那群混球,除了会破坏,还真的干不成什么正事。

    孙殿英部谭温江师长,带领两个旅,径直开进菩陀峪定东陵的宫门。匪兵们进宫门,各个眼花缭乱,应接不暇。那黄瓦金栋,盘龙柱的大殿,富丽堂皇。

    刘申也带着工程队,进入了这里,用专业的仪器对这里进行检测,一切能够带走的东西,将全部带走。就算带不走的,也要用摄影器材将一切都记录保存下来。

    一个个身穿制服的技术工人,拿着小型的声纳探测仪对整个宫殿进行搜索,寻找通往皇陵的入口。而谭温江的人则负责在四周警戒,以及在刘申的同意下参与搬运工作,其余时间不得以任何理由进入内部。

    进入隆恩殿更加金光耀眼,头顶的花板上,金龙盘旋,脚下的金砖熠熠闪光。周围墙上嵌着雕花砖,所雕的五蝠捧寿、四角盘长,还有万字不到头的锦纹地上,都用金叶子贴饰。

    站在殿内,刘申和两位工程负责人都惊叹不已,隆恩殿及东西配殿金龙盘玉柱共有64根,均嵌饰一条半立体铜鎏金的降龙,这些都是难得的至宝。这些煞费匠心的宝贵艺术珍物,将全部被小心翼翼的拆卸下来用专车搬运回粤。

    就连明楼上的地面金砖,也被一片片掀开,整理打包。旁边站着来自三方的监察员,共同登记着搜刮到的财物,记录在册,以便于日后对账。只不过寻找进地宫地门径始终未能如愿,需要抓个人来询问一番。

第二百六十章 移走皇陵

    第二百六十章移走皇陵

    富丽堂皇的宫殿,琅琊环道,金镶玉嵌,无限奢华尽在于此。建奴搜刮中原数百年,所积累的陪葬品,果真是惊人。

    “会长,地宫的入口还未确认,相信孙殿英已经去找陵户逼问了。”站在宫殿的内侧,眼见四下并无外人,刘申和另外两名工程师,都垂额低,对着身后一名身穿普通工人制服的跟班恭敬的说着。

    这人气宇轩昂,虽然其貌不扬,但气势渊然,眸光如电,正是钟泱。

    “无所谓,你只要先拖住孙殿英和马福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挥了挥手,随意地吩咐着。

    虽说带来了专业的搬运团队,但想要完好无损的将整座皇陵移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许多宫殿和外墙,都很有价值,钟泱不会因为这是建奴兴建的建筑,就去肆意破坏。因为这里面融合了许多中国古代文化元素,不容损毁。

    外面带来的设备和工人,都是真的,不过却也只是障眼法。真正的任务,将由钟泱来完成,亚空间内已经准备好了一处空白的地点,用来接纳整座皇陵的迁徙。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要完成定位,以免在传送过程中对这里的建筑和文物造成太大的破坏。在场的人,即便是刘申,也仅仅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将要生的事情,而另外两位工程师,却是云里雾里。

    毕竟智能工厂和亚空间,是只有顶层人物才可以获知的信息。

    隆恩殿前,被拆卸下来的大型物件正整齐划一的堆放好。货柜箱就放在这里,等待着搬运工人和各种叉车将搜罗到的文物存放进去。一个个打包好的木箱,里面用泡沫和海面垫着,防止磕碰。

    孙殿英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整个运输车队似乎都停留在离皇陵较远的地方,只有那些等待装卸的卡车,才会开入陵区。

    这些粗鲁的匪兵们,正忙于去泄自己的怒火,他们抓住了一位曾在这里建陵的年迈老人。由于非刑拷打老人忍受不住匪兵们的折磨,才把进地宫地门路告诉了这些丘八。

    在帝、后陵中,明楼是最高的建筑物,明楼下面是方城,在方城正南的中央有个券门,称为“古洞门”。进入古洞门,里面全是青砖券,约有十五米的尽头处,有一道青砖墙挡住去路。

    这道青砖墙加铁筋砌成,称为“金刚墙”,其作用就是专门设置用于防盗,阻挡盗墓者的窥视。虽然对于炸药而言毫无意义,可是毕竟一般的盗墓者,没有多少人敢于大张旗鼓的破坏这栋“铁壁”。

    这伙匪徒挥镐抡锹,全无进展,一气之下,谭温江恼羞成怒,扬言要用炸药来轰开这里。不过在刘申的强烈反对下,孙殿英也只得阻止谭温江的这种疯狂念头。

    “孙将军,我不希望有人因为冲动而对皇陵带来不可修复的破坏。对于是否炸飞乾隆这货的尸骨,我毫无兴趣,但他的陪葬品,我却很关心。”

    刘申是个说话和气的人,但不代表他不讲原则,在这一点上他可不会和这些兵大头含糊其辞。必须要以最严厉的态度,才能制止他们的疯狂。

    进入陵墓外围还不到3个小时,孙。马二人就枪毙了过五十个贪婪到失去理智的士兵。这些疯子可不懂得什么东西才是值钱的,他们打算将视线内的每一块黄金都打碎搬走,丝毫不理会上面还雕刻着的图案是多么有文化价值。

    为了军火和巨额的金钱,孙殿英对这一切也是忍气吞声,他不可能为了几个不听话的炮灰,就去得罪眼前的金主。

    严厉斥责了一番之后,刘申也不含糊,答应事后增加报酬,这才压住了孙殿英和他那群桀骜不驯的下属。

    而另外一边,钟泱连接到了“主官”,系统性的扫描了整片区域。终于现了另外一处通道,也是有“金刚墙”挡着去路。

    在“金刚墙“前面撬开了地面的青白石,经过精密的电子计算,用定向爆破的方式炸开了一个洞口。钟泱只身进入,却见里面还有一道汉白玉石的墙隔去路,只好打开空间通道,让一些“普工”进入现实空间。

    在机械仆役那巨大的力量下,石墙上的汉白玉石被抽下了3块,就露出一个“凸”字形的进口,可供出入。

    石道幽深,不见亮光,一行人打起了探照灯,顺着进口向下摸。沿着一条斜坡隧道向前走,迎面一道白花花的石门、门框以及门外的门楼都是汉白玉石所制。

    在门楼上螭吻横梁出詹瓦垅、椽子斗拱、仙人走兽以及门簪上的龙凤都雕刻得十分精美。要是孙殿英那帮土匪在这里,为了盗宝,肯定是不管三十二十一,刀砍斧凿,连撞带砸,去破坏掉这第一道石门。

    可钟泱却不会,比起那些看起来值钱的金玉琉璃,玛瑙翡翠,钟泱更喜欢这些精美的雕刻,里面是一些艺术工匠一辈子的巅峰之作,其实俗物可比?

    进到了这里,钟泱也不着急,地面上刘申正和孙殿英和马福田交涉,时间充裕得很。足以让他好整以暇,慢慢地欣赏着眼前的盛景,如此奢华的陵墓,就要落入自己的手中了。

    探测器不断的扫描着整个地区的地质结构,绘制成了立体图形,这是声纳科技的妙用,无需浪费人力和时间来慢慢搜寻。更不用以暴力破坏此处的布置,虽说建奴出身关外,毕竟入主华夏数百年,在文化方面也并非一无是处。

    至少一些享受的物件和建筑,都留了下来,就烙印在这座陵墓身上。

    花了一点时间,钟泱才从“主官”那里获得了打开第一道大门的方式。成功进入门洞券,迎面又是一道洁白如玉的石门,这里就是皇陵的“奥秘”之处,钟泱更是毫不费力地推开了第二道石门。

    进了石门,里面就是“金券”,四壁及券顶均为汉白玉石。室内正中心有个汉白玉座,称为宝床,上面停放着慈禧太后的棺椁。

    位于宝床前面的东、西两侧,则有两个小石座,叫册宝座。上面有个方形木箱,内盛谥宝印鉴、香岫。

    木箱是上等的金丝楠木,经年不朽,还散着香气。一把把精钢练就的大锁,套在了箱子上,内里所藏的都是木册、木印,以及一些经书典籍。通过“主官”透视扫描后的反馈,钟泱对之一览无遗,倒也不急于现在就去打开宝箱。

    转过身去,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宝床上的金椁上。这“金椁”是套在内棺外面的一层套棺,同样是选用了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在椁木外面涂49道漆,最外一层是金漆,还请喇嘛在椁上写下四天王咒,用以度亡灵。

    整座皇陵,唯有这副“金椁”最为宝贵,其工艺和文化价值,都堪称绝宝。幽幽的嫩绿色光线从钟泱眼中射出,扫描这金色的外椁。

    在光线的透视下,可知里面还藏着一个红漆填金的内棺,四周在细微的万字锦纹上,刻着藏文佛经,**齐齐整整全部贴金。在棺盖上有九尊团佛,还有凤凰戏牡丹的花纹,样样金光耀眼。

    建奴皇室,同样窦信佛法,对此钟泱却是不屑。虽然不喜欢源于印度的这帮光头党的教义和理念,不过却也不会破坏这个“金椁”。慈禧老太婆的尸骨无所谓,值钱的是这副棺木。

    通过声纳探测,里面有着不知名能量在流动着,属性阴寒,可知这精美的内棺中必定藏有价值连城的珠宝。钟泱本身就经过了反复多次的生体改造,早已不是凡胎,有着莫测的力量。

    目如点漆,一对星眸电光流转,正盯着棺内细察。旁边站着的都是面无表情的机械仆役,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表,实际上却是机械构装体。

    在钟泱的眼中,只见棺内株宝放射出奇光异彩,苍翠的墨绿色冷光,竟使机械仆役们的探照灯的光芒大为逊色。据钟泱所知,这道灵光应该与慈禧口中所含的那颗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有关。这颗珠子分开是两块,合扰起来则透出一道绿色寒光,夜间在百步之内,可照见头。

    只不过在这片时空,这颗夜明珠不再会被宋美龄这婆娘钉在鞋子上了。

    刚一思绪,就现棺木下方还有另外一道灵光,虽然同样是呈现幽幽的绿色,可却与夜明珠的冷焰不同,带有勃勃生机和清润圆融之意。

    再一细察,却得知是棺椁底下,正通着一眼古“井”。在传说之中,这口井十分神秘。无论多旱的天气,井水不干涸,哪怕再涝的季节,井水也不外流,故被称做“不竭不溢”的“金眼吉井”。

    建陵时风水名家皆称这口井为风水“穴”位,慈禧生前更是曾亲临这口井旁点“穴”,亲手把她那串心爱的十八颗珍珠手串从手腕上退下来,虔诚的设入“穴”中,取其息壤吉祥之意。

    无论佛珠的事情是真是假,这口古井勾连地气,带着勃勃生机却是不假。整座皇陵,气势堂皇,布局精深,全都与这里的山川地脉融合如一,可谓至境。

    “主官,扫描情况如何。”一边四周看去,一边询问着正在忙碌的虚拟智能“主官”。这次盗墓,可不仅仅是拿些陪葬品,而是要将这处山脉整个拖入亚空间之中。

    这是咨询了“主官”之后才作出的慎重决定,过程也不复杂,至少比让人来打砸抢要快得多。整座皇陵规模宏伟,连带着地表上裸露着的宫殿集群,连绵数里。自有山川河流,林木森森,缩天地于此处。

    “资料录入完成,开始数据分析,时空差异度正在计算当中,请稍后。”熟悉的冰冷女声,带着机器般的单调韵律,正是虚拟智能“主官”。

    要将如此大的建筑群落连带着地脉一起收入亚空间,这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光是采集数据,就需要花费三个小时,消耗五百万点标准能量。这还仅仅是计算时空振幅差异,真正的同化吸纳,将花费更多的时间。

    不过这一切当然都是值得的,不仅仅是获得这里的文物,还能获取过十二万点的权限值。似乎对这种行为,保持着赞许的态度。

    “空置的土地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吾主。”

    最后确认完一系列的前期准备,钟泱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亚空间内构建一个同样嘚嘚地质构造,就是为了将皇陵的结构不至于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损毁。

    钟泱需要的,是一座完整的陵墓,而不是一对破碎的宝物残骸。

    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两个相异时空的同化率问题,比较复杂。所幸整个工程,有不少专业人士在负责,其中更是有着高级的虚拟智能“主官”从旁辅助。

    无数的资料不断汇集到数据库,智能工厂本身自带的光子电脑飞运转着,卷起的能量漩涡,吞噬着海量的标准能量。没有庞大的功能,根本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复杂的时空同化运算。

    几个咨询探测机正在四处游走,以便于“主官”能从不同的角度对陵墓的一切进行精确定位和数据收集。仿佛一朵朵金黄色的鲜花,旋转的叶片恰似盛开的花瓣,流动着幽蓝色的光芒,唯美如斯。

    而钟泱也不闲着,不停观察着四周围的环境,用双目搜寻一些灵光的踪迹。这些普通人肉眼所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在钟泱眼里却是世间最美丽的事物,更隐藏着不少秘密。就算以现在的科技无法对其进行利用,但收集一些总是可以的。

    一些微型的聚能器被制造出来,正是用于收集这些稀少而神秘的能量残余。来自太阳的光芒都有如此之多,一些来自宇宙的未知能量残留,肯定会更多,并且内里蕴含着一些宇宙的深奥知识。

    拥有着智能工厂的钟泱,从瑟那里见识到了许多相类似的知识,这让他非常着迷。对于未知的探索,是不断鼓舞着文明前进的动力,比起阴险狡诈的政客,做这些事情才更有意义一些。

    又过了一个小时,“主官”的冷声再次响起:“吾主,定位计算完成,可以开始时空同步吸纳。”

    “那就开始吧”

    “指令确认,吾主。时空同化开始,异空间支点嵌入,波动振幅协调完成,融合开始预计需要五个地球时,请等候。”

    听着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钟泱也是欣喜。目光如电,思绪百转千回,五个小时之后,整座陵墓都将被吸入亚空间之内。

    或许对于地表而言,这里的山脉地气浓郁无比,散着柔和而博大的力量。但与整个地球所蕴含的能量总数,却是犹如沧海一粟,根本无足轻重。每时每刻都在吸纳着来自太阳甚至是整个宇宙的离散辐射能量,地球也是一个正在不停成长和变化着的空间。

    通过瑟留下的那些关于宇宙的部分知识,钟泱了解到了万物都是生命,一切流动着的能量,就是生命产生的起源。只不过形态各异,这本就没有一定的标准,只是知道,文化对于生命族群而言,具有着强大的力量。

    而瑟这种高端的生命形态,似乎也对文化这种资源渴求无比。而智能工厂的诸多限制,似乎也是为了来获取更多的未知,而非在地球造就一个文化上的殖民地。

    世俗的利益与资源,对于高等生命形态而言意义不大,虽然瑟并没有明言,可是钟泱也隐隐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东西。一切都还埋藏在迷雾之中,有待着钟泱自己去探索。

    是像庸碌的凡人一样,在短暂的一生之中或苦或乐的挣扎,还是不断探索,成为瑟那样的生命存在,这就取决于钟泱自己的选择了。

    不过中国的古代圣贤,早就洞察了其中的奥妙:神专注于道路的选择,凡人锺情于利益与情感。

    不提这些深奥的道理,与地底的平静不同,孙殿英还在皇陵的那段“金刚墙”面前与自己的下属争吵。

    刘申带来的施工队,进展缓慢,迟迟未能突破坚固的墙体,这让孙殿英和马福田他们都大为焦虑。以这些人的涵养和性格,看着大好的财宝就在眼前却不可得,当然是内心焦虑难平。

    一些中层的军官,也因为漫长的等待而开始质疑其孙殿英的决定。甚至还有人扬言要进入陵内,大肆劫掠,这对于底层士兵而言,的确是很有诱惑力。虽说在开始之初,孙殿英就曾作出了各种许诺。

    但毕竟人心贪婪,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赏钱,还不如自己入陵去碰碰运气,万一拿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那可就是一生的富贵荣华了。

    “刘申,行动结束,你和组员都退到安全区域,让他们炸陵。”刘申的脑海中,传来了钟泱的冷肃声,凭借着心灵网络,只要在半径三公里的范围内,进行过心灵烙印的人都可以使用心念进行交流。

第二百六十一章 炸陵将军

    第二百六十一章炸陵将军

    得到了钟泱的命令,刘申也不含糊,便去和孙殿英商议着炸开陵墓的事情。身后跟着两位一头雾水的工程师,刘申装出了一眼严肃的神情。

    “孙将军,借一步说话。”拉着孙殿英,示意其屏退左右,刘申摆出了一副有机密事项相商的表情。

    鬼灵精的脑瓜子乱转,现在的孙殿英可是郁闷不已,夹在下属和金主之间,无所适从:“刘先生,手底下的弟兄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

    看着这副腼腆的猴脸,刘申却是笑而不语,他才不会被孙麻子的表象所迷惑。这话看似自嘲,但其实就是想要讨价还价,只待你一细问,立马就是威逼相加,无非是想多分些余财。

    对于这种事,刘申也是心中有数,不会轻易上当。反倒是顺着孙电影的话语,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孙将军,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你们要炸陵,我不反对。不过我的人先要撤离,我劝将军你也小心一点比较好。”

    “这是何故啊?”刘申这话,可是把孙殿英给吓住了,还以为自己的一番伎俩惹恼了对方。虽说财富唾手可得,但大方的买家可是难寻,更何况刘申还是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军火走私商人。

    “实不相瞒,陵墓的下面,有着大量的易燃气体。我可不敢冒这个险,站在火药桶上。”一边说着,还装出了为难和苦笑,样子十分逼真。

    刘申的这话,却也不是全然欺骗,内里半真半假。地质结构不稳定是真,陵墓内部甲烷含量标也不假,不过大爆炸却未必。倒是时空同化完成的一瞬间,大规模的塌陷却难以避免。

    甚至一些定位了的地标建筑,也会在滚滚浓烟的掩护之下,消失不见。按照此前的安排,许多地方都已经完成了肃清,倒也不怕被人现这种异景。

    对于那些忤逆的下属,孙殿英却是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的安危,他忧心的是此行的利益,盗陵可是几辈子的骂名,并且还要受到来自各方面的责难,没有足够的利益,哪里能让他去铤而走险?

    看孙殿英那副纠结的模样,刘申就知道对方绝对不会高尚到去担心下属的福利问题,他安慰着:“孙将军,你放心,之前商量好的钱,不会少了你的。光是现在搜罗到的文物,就价值五百万华元,这样一笔巨款,可都是你一个人了的。”

    这可是来自恶魔的诱惑,刘申话语间的深意,孙殿英本就是心思狡诈之辈,哪里还听不出弦外之音?只要那些炸陵的倒霉蛋都死翘翘了,不就没人来和自己分钱了嘛。这年头,有钱有枪,害怕拉不起人马?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引塌方,我们围着外面,害怕这些人拿着宝物跑了不成?”连番说辞,总算是说动了孙殿英。

    两人坏笑着握了握手,达成了协议。孙殿英领着嫡系下属,与刘申一起以维护周边环境为理由,退到了安全区域内。

    而那群还蒙在鼓里的中低层愣头大兵们,却是欢天喜地的庆祝着自己的“斗争”胜利。军阀之所以是军阀,就在于无法用严密的体系和制度来控制下属,只能以利诱之,以威服之。一旦涉及到利害冲突,便是内讧绵延,纷争四起。

    “大人,万一让那些兔崽子拔得头筹,我们可就要吃大亏了”满脸横肉的谭温江,作为孙殿英最为中心的下属师长,站在一旁愤愤不平。看来是害怕被人先行挑选,拿走里面最值钱的宝物。

    “你慌什么,我们率军守住了干道,害怕他们跑了不成?别为这点小事大喊大叫的,你就不能有点文化素质?”

    孙殿英的心情也是坎坷,谭温江的慌乱更是激起了他情绪中隐含着的不满与愤怒。不过对于谭温江,他也不会过于苛责,顶多是骂两句就算,毕竟是一起闯荡多年的亲信。

    就在这心烦意乱之际,就在不远处的皇陵所在地,轰鸣爆响四起,仿若群雷撼地。烟尘漫天,狂沙阵阵,卷起的泥浪连绵数里。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级大塌方,整个皇陵,连带着地表的建筑群一起,消失不见。

    还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一个直径宽大数里的陷坑,原因已经没人有心思去追究了。即便是得知内情的刘申,也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扑面而来的沙尘暴,带着大小不一的碎石块,躲得慢一些的人,都被打了个正着。危险倒不至于,可头破血流却是难免。所幸刘申反应够快,更是凭借着灵敏的身手,躲到了工程车的后边。

    孙殿英他们可就惨了,各个鼻青脸肿,满嘴是灰。天塌地陷所带来的震撼力,给他们的内心带来了不可磨灭的记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烙印。

    身体上的痛楚,哪里比得上心灵的折磨,一想到那海量的财富就此飞走不见,孙殿英便心如死灰。此前和刘申的协议,就是前期定金五百万,无论挖到多少东西,这五百万华元却是分文不少的。

    然后才是统计估算后的具体价值,不必详细精准,只需要一个大概即可。过五百万的部分,刘申会补足,就是这样的条件,才说动了孙、马二人。

    如今马福田和孙殿英的一些手下一起永远的埋在了地下,估计也没剩下几个活人了。可毕竟人心不足,对于有可能获得的那部分多余利润,孙殿英始终念念不忘。可看这情形,估计是没可能了。

    这么大的深坑,外加不知道具体的宝库位置,想要将财宝挖出来,几乎是痴人说梦。说不定挖出来的东西,还不够支付挖掘工程所需的费用呢。

    遮天蔽日的滚滚烟尘,直到天黑都未曾散尽,沙暴波及周围数县,影响不可谓不大。塌方所引起的地质结构变动,更是掀起了强烈的震荡波,让遵化县的民众惊骇莫名,还以为是生了地震。

    群雷滚动的轰鸣,连绵不绝,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深。

    但事情并没有完结,似乎实在考验众人的精神极限,乾隆老贼的裕陵和慈禧的定东陵才刚刚在塌陷中毁去不久,连绵的巨响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却是康熙这二货的景陵,以及顺治小屁孩的孝陵。

    整个清东陵,如今当然无存,只有一个个深陷地底的巨大坑洞,仿佛遭受了天罚。

    建奴入关数百年,共出了十个奴酋,除末帝溥仪没有设陵外,其他九个奴酋都分别在河北遵化市和易县修建规模宏大的陵园。由于两个陵园各距北京市区东、西一百里,故称“清东陵”和“清西陵”。

    清东陵,共埋葬着四位奴酋的尸骨。陵墓建筑集群穷奢极欲,按照从南到北的顺序,都由石像生、大碑楼、大小石桥、龙凤门、小碑亭、神厨库、东西朝房、隆恩门、东西配殿、隆恩殿、琉璃门等大小建筑组成。

    每座帝陵附近一般都附有皇后和嫔妃的园寝,与帝陵交连相同,气派非凡。但在此时,整个清东陵却已不复存在,唯有空荡荡的大坑,诉说着不久前生的一切。

    今日的事情,让孙殿英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他的本意,可不是闹出这么一件大事啊。盗挖裕陵和定陵也就罢了,现在是整个清东陵都消失不见,一个个大坑就这么展现在那里。这让他如何解释?

    对于目前的情况,孙殿英可是心如死灰,虽说民国乱世,钱可通神。但毕竟事情现在闹得太大了,盗墓倒还可以支应过去,只要孝敬得恰到好处。

    问题在于,闹出这么大的篓子,孙殿英就是想吐点好处,也完全不够啊。他可没法向姜瑞元这些大佬证明自己的“清白”。丢失了这么多的东西,就是想收买人,也要有足够的资本吧。

    更不去说那数千个死于塌方的士兵,虽说里面真正的精锐只有两千,可也足够让孙殿英心疼肉紧的了。

    “孙将军,这是天意,你也无需挂怀了。建奴入关数百年,残杀我族数千万,如今冤魂索命,你也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拍着孙殿英的肩膀,刘申装作好心劝慰着,其实心里却是乐翻了。

    这位历史上的盗墓将军,在这片时空却悲催的成为了炸墓将军。不过却也未必真的会被**党法办。对于**政府而言,法律就是个屁,孙殿军手里还有近万的嫡系武装,仆从兵丁数万,实力不差。

    更何况还有刘申从中打点,上下都有“金元”来疏通,孙殿英又岂回轻易获罪?毕竟对于姜瑞元来说,面前的财政难题和军事威胁更为迫切,建奴遗老遗少们的抗议,在他眼里连狗屎都不如。

    后者至少还能拿来种花,前者只会让人心烦。

    听着刘申的话语,孙殿英却依旧是惶恐难安,连夜点起兵马撤出了这个邪门的地方。怀里揣着五百万华元,以及刘申运来的一些枪械弹药,他正打算怎么去和中央的几位大佬谈判呢。

    望着那个瘦弱而略显佝偻的身影,刘申却是冷冷的笑了,要不是钟泱此前叮嘱过要尽力保住此人,他那里还会去搭理之?

    夜幕低沉,整整一夜,都是此起彼伏的惊天轰响,震人心弦。

    翌日中午,钟泱才只身返回营地,准备着撤离的事宜。除了裕陵定陵外,其余二陵的迁移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一些负责镇守的陵户纷纷死于非命。对于这些人,钟泱没有丝毫怜悯。

    就如同后世一些数典忘祖之辈一般,出资维护建奴皇陵,却任由汉墓被各种工程基建肆意破坏。这些守陵的丁户,无论是出于什么因由,都与钟泱毫无关系。他所在乎的,仅仅是如何以最快的度去弄走皇陵集群,而非当这些遗民的保姆。

    “会长,事情闹得太大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这样的大事,刘申本人也是后怕不已。虽说他不是公众人物,不怕这些无聊的非议,可闹出了这样的事端,也不是可以说算就算的。

    “你们先走,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挖走了建奴的四座帝陵,钟泱的心情很不错,正有意去清西陵那里转转。除了还在沈阳的皇太极墓,他打算将东西而大陵墓群连根拔起,让建奴连个祭祖的地方都没有。

    “属下明白,会长您多保重。”刘申也不敢多劝,他知道钟泱是个说一不二之人,每一个决定都有着自己的思量。只得肃声领命,带着车队离开,要趁着事情传扬开去之前,回到船上。

    而钟泱,则是自己步行,朝着西陵方向狂奔而去。反正有着亚空间和空间通道,他可以随时返回南沙。在那里,有着常设的连接支点。

    一连数日,相距将近三百公里的前清东西二陵,尽皆离奇的消失不见。而最为罪魁祸的孙殿英,倒霉的背上了所有的黑锅。现在他可是百口莫辩,即便想要解释清楚也很难,因为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北京西郊易县,生了和马兰峪一样的怪事,皇陵塌陷,变成了一个个大坑。除了沈阳的皇太极墓还安好之外,建奴九酋,算是被人一锅端平,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孙殿英参与的这次陵墓窃宝案,同样是震惊了世界,不过其程度却远远不同。他获得了炸陵将军的“美誉”,一举弄跨八座皇陵集群,可谓是旷古烁今,无人能出其右。

    这次震惊中外的“清陵炸毁案”在天津、北平两地成为“特大新闻”,登满了报刊。那位末代四眼奴酋溥义,正居住在天津的张园,他从报上看到祖坟全灭,可真是悲痛欲绝。当即急令手下人去北平,把护陵大臣毓彭叫到天津。

    毓彭到了天津也不敢见溥仪,直把溥仪气得牙切齿,逊位的皇帝又无有生杀之权,只得把毓鼓从宗室中除了名,才稍解心头之恨。不仅如此,四眼仪还派手下的遗臣在日租界里的张园搭造灵堂和祭坛,供奉着乾隆与慈禧的灵牌。

    也算是聊胜于无。

    小四眼和他的家族,素服减膳,朝夕礼奠,群臣也随同礼拜。边哭边诉:“不报此仇,暂不为爱新觉罗后裔”

    不少建奴遗老遗少,都齐聚在天津,四眼仪更是命御前大臣连续向南京国民政府的蒋介石与北平卫戍司令部司令阎锡山及各地报馆出通电,要求严惩犯孙殿英。

    可在这个时代,钱是能通神的。正因为孙殿英自己也不笨,懂得独食难肥的道理,孝敬**党的要员,所以他才受到庇护。更何况,刘申也在帮忙打点,出钱出军火,让姜瑞元等人都对此事不闻不问。

    同时,孙殿英还保释了自己盗陵干将师长谭温江。当时还因为孙殿英拥有上万人的军队,是支劲旅,南京的姜光头见孙殿英手握众兵,一怕投鼠忌嚣,二想招收孙殿英。

    是故这轰动一时的灭陵案,便遵循了原本的历史轨迹,就此草草了事了。而四眼仪的哭诉誓,也只能成为含冤怀恨,欲报不成之事。

    一群过气了的鼠辈,就在这无比的气闷中,咽下了含着鲜血的热泪。就仿佛当初那含冤而死的六千万汉民,以及数百年来被野蛮和无知所只顾着的麻木灵魂,这算是自食恶果吧。

    但如此怪异之事,却是激起了无数人的好奇之心。孙殿英的本事,许多人都心里有数,如此大规模的地陷,绝非所谓的炸陵所置。

    就连姜瑞元在获悉了孙殿英递交上来的报告,也不由暗自惊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内中肯定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为此,他也着手让戴雨农去调查了,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而此案的始作俑者,却早已只身返回了南沙,亚空间内部,空出了两千五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用来存在八大陵墓集群,更是凭借着这个收集到了许多地脉灵气——一些有着特殊用途的不明能量残余。

    刘申还在返回南沙的路途中,他早就通过无线电与总部取得了联系,车队早已安然登船。在**政府反应过来以前,就逃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对于建奴陵墓的迷案,华联表了声明,却不是谴责,而是公开称颂孙殿英的壮举。建奴肆虐华夏久矣,如今正是清算的时候。尤其是针对奴酋皇族,华联的外交部门扬言决不手软,必将爱新觉罗式满门诛绝。

    如此强硬的语气,让整个舆论界大为哗然。一些本就对华联有着抵触心里的军阀武装,更是针对此等“不仁不义”的行为大肆宣扬,意图数臭华联的名声。

    不过华联本就排斥建奴皇族,意欲继承华夏道统,行那正本清源之事,对于这些数落却是不知可否。民心历来都是趋利避害,况且建奴治世二百六十八年,华夏哪里还有礼义廉耻之说。

    百姓麻木,犬儒赤党满山遍野,唯有力量,才可以结束这一切的不幸与苦难。利益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靠仁义道德统一天下的千古圣君,从未闻也。

第二百六十二章 狱中密谈

    第二百六十二章狱中密谈

    粤省番禺,该县的西北角有着一个秘密监狱,名为“石中狱”。即是地名,也和监狱的外围整体结构所用的建筑材料有关。

    石中狱是座宽阔而庞大的花岗岩建筑,共有四层。建筑的四周是十八英尺高的花岗岩围墙,墙壁内外平滑如镜,连攀岩高手也无法徒手爬上去。墙壁的最上面还有五英尺长的尖锐钢条围成的栅栏。

    这道围墙就是自由人与囚犯之间不可逾越的界线,即便有人能从牢房逃出来,也不可能翻越它。而这里,也是目前华联主要用于关押政治犯的所在,内里的装修与服务等级,都与普通的监狱有着很大的区别。

    被关押在这里的,也并非都是凶神恶煞之辈,甚至有着不少容貌气质都很不俗的绅士。他们这些人,犯下的都是叛国罪,虽然华联还不算是一个国家级的组织。

    混凝土与钢筋构造的牢房,与墙壁之间有大约二十五英尺宽的空地,是那些允许自由活动的囚犯白天活动的地方,但是住在十三号牢房的囚犯则无此权利。

    空地周围不论昼夜都有四个持枪警卫到处巡逻,每人负责空地的一角。个个神情坚肃,气息森然,手里拿着精良的武器,时时刻刻都在警戒着四周围的情况。

    高高耸立着的塔楼,带着配备有能穿透浓雾的强光探照灯,更有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士兵,驻守在上面,握着重机枪的把手,不时还拿着高倍望远镜观察着四周。

    四周围都是空旷的荒地,沙砾与稀疏的灌木丛,成为了其中为数不多的景物。在这一带,都没有居民,最近的交通干道也在一公里以外。只要站在塔楼上,就能眺望八方,拥有着良好的视野。

    一旦有可疑人物靠近,马上就会被值班的警卫所发现,并且遭受盘查。

    空地周围的角落里每处都有一台高高架起的巨大弧光灯,夜里就朝四周不停地扫射,于是,到了夜间这些空地几乎跟白天一样明亮。每位警卫都能清晰地看到空地的各个角落。

    一辆华贵的“天驳”牌轿车,正依着一条双通道的小公路,快速而平稳的接近着这座才刚刚兴建不足两年的石中狱。

    深沉的黑色,流线型的绚丽车身,最前方的中央,挂着一个醒目的银白色标志——一只冲破祥云的驳马。这种山海经中所记载的猛兽,似马,却有尖牙利爪,喜食狮虎。正好寓意着这辆车的功能,猛兽般的坐骑。

    这种有着强大防御和攻击能力的加长型小轿车,是古文会会员才能拥有的特制交通工具,从不也绝不会对外发售。单从外表上来看,他与天宇集团在西欧发售的“独角兽”系列顶级贵族车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车子还离着很远的时候,塔楼上的士兵就将情况汇报道了监狱的控制中心。相比于其他的普通监狱,这里面所关押的犯人,明显有着不同。从防卫等级上就可以看出,华联对这里投入了多少资源。

    纯黑色的“天驳”,在靠近监狱四百米的时候,明显降低了速度。在阳光的铺洒下,浑身都闪烁着深邃与幽暗的气质,神秘之中,孕育着丝丝贵气。

    单是看着这车,在门外负责值班的警卫就知道来人身份不小。但处于严格的纪律,他一就是目光冰冷,要求对方下车检察。

    厚重的单向茶色玻璃镜缓缓落下,警卫才看清了车内乘客的身份,弯弯的眉毛,宽和温润的神情,皮肤有着健康的古铜色,正是天宇集团的总裁陈泽。

    对于这位经常登上报纸头条的大人物,在华联治下,想必不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他的权势和财富,在整个中国都是排得上号的存在。

    看着这么一个人,警卫虽然有些惊慌失措,可也仅仅是一瞬之间。回过神来,依旧坚持让陈泽下车接受检察,这是石中狱的规矩,即便是元首来了,也必须如此。这是法治的力量,威信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陈泽也不气恼,下得车来,便在金属探测器检验之后,随着警卫一起进入狱中。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实在游玩西湖,而非来这座冰冷无情的监狱中探监。身后跟着两位保镖,他们也在检验过后,被允许陪同进入。

    这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探监的,如果不是陈泽手中有着元首批示的一次性通行证,即便以他的高贵身份也绝然不可能被外门的守卫放行。

    一边走着,一边四处观察。在进入监狱之后,陈泽便一直在审视着走位的这些警戒设施。严密、冷酷和森然,整座监狱如同一只默然无言的洪荒巨兽,但那沁人心扉的恐怖,却依旧震撼着每一个看到他的人类。

    十五号牢房内,这里关押着一个脸上有些憔悴的年轻人。脸上的轮廓,依旧还保留着过去那副俊逸面容的影子,眼神也还清澈明亮,唯可惜内里折射除了丝丝颓丧之气。

    陈晓奇,曾在过去是天宇集团的股东之一。年少有为,意气风发,阳光帅气的微笑背后,是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可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蹉跎的躯壳,满身都是不甘与郁愤。

    自从因为上次的红门暴*事件之后,他便被华联的联邦调查局秘密逮捕,判处了终生监禁。目光所及,就是铁窗与水泥墙面,不过现在他只能从牢房上方装有钢条的小窗子向外看。

    一日日的看着黑夜过去,看着清晨到来。这是他入狱之后的第两百一十七个早晨。他看到一只水鸟在天空中飞翔,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车的马达声。于是他猜想到有什么大人物要来,毕竟这里可不是关押小偷和骗子的拘留所,没有一定的特权,根本就没资格来探监。

    带着苦笑,继续回到了用锁链固定在墙边的木床上,翻阅着从监狱内部图书馆处借来的书籍,这是陈晓奇现在唯一的消遣了。

    石中狱是整个华联公认最牢不可破的监狱,从未有人从这里逃脱过。看了看书,陈晓奇双眼有些疲累,便在床上四处张望,他猜牢房的墙壁是不久前刚建造的,仍然非常的新并且坚固。

    窗户上的钢条大概也是新装的,一丝铁锈都没有。窗户不大,把钢条拆下来再钻出去的难度相当高。更何况,窗户上的钢条用的是一种合金材料,陈晓奇认得,就是一百个自己,也休想动它分毫。

    墙壁的坚固和窗户的狭小并没使陈晓奇泄气,相反,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台巨大的弧光灯。

    现在外面阳光充足,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根电线将弧光灯和监狱大楼连接起来。他推测那根电线就在离这间牢房不远的墙上,这是一种职业性的思维模式,即便在这里住了大半年,陈晓奇也依旧保留着以前在天宇集团内工作时的习惯。

    他是个有野心和才能的男人,懂得努力,也愿意拼搏,并且能够在不断向上攀爬的时候不择手段。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聪明和狠辣毁了他的前途与未来,向自己无法想象的人挑战,注定了悲惨的下场。

    “犯人0154,有人来探你了”钢铁制成的栏杆外,站着身穿制服的典狱长,嘴角咧着让人心悸的假笑。

    “好的,我马上跟你走。”陈晓奇最不愿意与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打交道,太危险了,自己可不是原来那个能够在华联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的了。这座小小的监狱里,许多人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甚至是生命。

    典狱长身后站着两名狱警,其中一名打开了门锁,另外一位则负责看押陈晓奇,四人就这么走着,直到一处僻静的谈话室。

    “犯人0154带到,陈先生,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呼唤我。”典狱长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招牌性的微笑,带着碜人的寒意。对于陈泽,依旧是不卑不亢,显然并不在乎眼前之人的背景身份。

    在陈泽道谢之后,典狱长也识趣的离开了谈话室,只留下了陈泽与陈晓奇二人。狱警与保镖,都在门外候命。

    “晓奇,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芸豆卷,你尝尝。”指着一个盛放食物的木质食盒,表面经过了抛光处理,还纹着精致的花鸟虫鱼作为装饰。

    顺着陈泽的话语声,陈晓奇也是默然,小心地打开了食盒,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切好的芸豆卷。色泽雪白,质地柔软细腻,馅料是与红豆沙一起研磨的白砂糖,香甜爽口。

    吃了几口,陈晓奇便微微闭合着双眼,回想着小时候在北陈村的生活。许久,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明亮透彻的眸珠子里,依稀可见点点泪花。

    这种北京的特色小吃,的确是勾起了他往昔的回忆,贫困之间,带着希望和单纯的快乐。哪里像现在,大好年华,却是锒铛入狱,永无出头之日。

    “何事?”陈晓奇的态度冷淡,口中更是惜字如金。两人虽为同乡,更是曾经共事,不过关系说不上好,算是点头之交。

    “只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耸了耸肩,对陈晓奇暗含敌意的冷漠,陈泽并不在意,语态平缓,不疾不徐,自有过人的气度。

    见对方一阵沉默,陈泽轻笑一声:“在这里呆了半年,还没能磨去你的傲气和野心?”拿起了一块芸豆卷,陈泽也是美滋滋地品尝着顺滑香甜的美食,口中留着柔润的甘醇。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嘲笑我吗?讥讽我的不自量力,还是欣赏我此时的窘迫?”话语尖刻,内含愤涌的怒意,陈泽的话,映于此时此景,的确是让陈晓奇心情不快。

    “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当年在村子里,你是所有人中最努力的一个。你的心气,比任何人都高,才学亦然。当初上着族学的时候,我父就曾经多次私下赞许过你。”坐在桌前,陈泽面无表情的述说着一些琐碎的往事。

    那些当初发生在北陈村的旧事,是两人共同的过去,虽然未必就是快乐与和睦,但至少代表着同宗同源。这在任何时代,都是维系牢固体制的纽带,这就是乡族。

    “那又如何,成王败寇,我终究还是胜不过你。”这一话中,饱含着陈晓奇太多的思绪,不甘、愤怒、叹息、颓然,一切的苦乐悲欢,尽在此言。

    智慧、才干、气魄,都比不过绝对的力量和稳固的体系。正如盛世王朝,天下从无枭雄豪杰,这是人力难违的天下大势。

    正因为与这样的命运抗争,陈晓奇拼尽了全部的力量,也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名小丑。在锒铛入狱之后,他就明白了一切,回顾往昔,不由感慨起昨日的冲动与肤浅。这和心性无关,一切都源于自身力量的薄弱,不堪一击。

    “你并非输给我,对于这件事,我掌握的情报并不多。而事后的调查工作,我也没有插手,但内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你的罪责,确凿无疑,不过却也为你的手段和意图感到心惊。”陈泽望着陈晓奇那拧起的眉间,摇头叹息着。

    这声叹息,既是感怀于陈晓奇的结局,也是为了自己。望着那对依旧有着神采的星眸,陈泽的脸色也是凝肃起来:“你做了我从不敢做的事,或许这也和你本身的局限有关。”

    “哼哼,局限?我虽不敢说自己饱读诗书,可这权谋机变之道,却也是有的。”对于陈泽的评语,陈晓奇心生不满,不服输的性格,让他本能的反驳着对方的话语。反正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才这样毫无顾忌地与陈泽针锋相对。

    财富与地位都被剥夺的他,反而鼓起了往昔从未有过的勇气,对着陈泽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怒气。

    两人同在一条村子里长大,但是陈晓奇的家境一直都不太好,更因为这样的自卑,使得记恨的种子深深扎根于心底。他付出了十倍的努力,却依旧没有获得让他满意的回报。在听候乡族的召唤下,来到了粤省,见识到了陈泽的成就与生活,更是让他心中怒恨难耐。

    他恨苍天的不公

    他恨世事的不平

    论才能,他远胜于资质平庸的陈泽,论学识,他的刻苦和成就,更非中人之资的陈泽所能比较。但事实却如此残酷,让他心中的怨恨和自卑,或做了熊熊的烈焰,时时刻刻都在烧灼着内心,带来不可遏止的痛苦。

    他的贪婪与野望,时时刻刻都渴求着超越所有人,发誓要成为让人瞩目的骄傲。可是陈泽的出现,无情的击碎了他的梦想。那个同村的老秀才的小儿子,不过一庸才,却取得了如此的成就。

    但是这一点,就颠覆了他过去的一切努力与希望。即便是费尽心机和才学,不断的奋勇向上,他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巍峨大山。自己仿佛一个小丑,费尽心思的表演,仅仅是为了取悦于的这位大人物。

    这让他无法忍受,可即便是抗争,也只换来了更多的痛苦,毫无意义。

    淡然的看着面前的陈晓奇,陈泽也在轻声感慨:“你根本连自己所要面对的对手都不知道,谈何胜利?”

    “什么意思?”

    “我的才能和气魄,本不足以担当大任,即便是心思智计,也不过中人之资。前无荫蔽,后无家世,想要白手起家,打下这片基业,你以为单靠气运就足够了吗?”

    陈泽的反问,让陈晓奇一时语塞,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可查询了许久,也不曾探知到背后的事情。

    他此前最大的不满,还在与陈泽的不思进取。一手建立起来的庞大帝国,却将如此超卓的权力拱手与人,分成数块。

    还不止如此,陈晓奇之所以能够聚拢起一群心怀不满的既得利益者,就是因为陈泽自行决策让天宇集团取消了大部分的垄断行业。即便有着补偿,可惜失去的巨额利益,依旧是让集团内的大批股东与中层管理团队有所不满。

    这些人才是陈晓奇敢于抗争的底气所在,他们掌握着华联60的军火生产,掌握着55的经济领域份额。唯一欠缺的就是军队,所以才会想着利用红门发起暴动,从中制造混乱,以便于趁机夺取兵权。

    甚至说华军之中,也有着他们的耳目,甚至不必参与这事,只需要提供一些消息就足够了。

    稳操胜券的陈晓奇,几乎考虑到了所有的因素和对未来的预判。只可惜,地宫的强大力量,在一个晚上就平息了一切,向世人展现了这股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力量。

    除了少部分熟知内情的人,大部分人还蒙在鼓里,以为这是华联的秘密军队。这些人,包括了陈晓奇在内,信息的不对称性,成为了他失败的最大原因。

    “我来这里,只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东西可以争,有些却不可以。不要与你还没完全了解透彻的人开战,为了不可预计的胜利而投入一切,只会让你输掉所有。”

    说完了这一句话,陈泽头也不回,整了整身上的西服,打算离开。而就在这时,陈晓奇叫住了他:“你所说的人,到底是谁?”

    “或许有一天,你会有资格知道他的名字,但不是现在。”陈泽没有回头,面无表情的说着,狭长的眼眸闪烁起了寒芒,不知道内心正在思索着什么。

    与陈晓奇的心高气傲不同,陈泽更加保守和谨慎,这么多年来,内心也成有贪婪和妄念在蠢蠢欲动。但他却知道,单凭着手上的力量,根本没有资格去挑战钟泱。

    他不是一个赌徒,更不会背弃心中的梦想,今日来见陈晓奇,也是为了再次确认这一点。如果背叛毫无价值,那谁又愿意去做呢?

    再者而言,对于陈泽来说,功成名就、财富地位,都不足以让他欣喜和自豪。在去到英国的那数个月里,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对待中国的态度。比起勾心斗角或者争权夺利,他更希望去改变自己民族的命运。

    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第二百六十三章 惊天刺杀

    第二百六十三章惊天刺杀

    月色朦胧的海面,此时正是入夜时分,天地混沌一片。郊区不同于主要城市的灯光璀璨,正展露出了黑夜的静谧与幽深,呼呼的风声,就在耳旁吹响。

    天海阁,临着碧波无垠的海浪旁,淡看潮起潮落,这是王者的孤独。

    站在白玉石铺成的阳台前,手里拿着装满红酒的水晶杯,钟泱心情惆怅。并不是失落,而是不能尽如人意的感慨。

    就在刚才,周华就将陈泽与陈晓奇的谈话汇报给了自己,这件事让他颇有无奈之感触。即便是用尽了所有的诚意和努力,怀疑与畏惧,还是深深植根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即便那个人曾是自己生死与共的朋友,是有着共同梦想的探寻者。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对于每一个人的选择,钟泱从来都不会横加干涉,即便他拥有着足够的力量和权势。陈晓奇的事件,代表了一个分水岭,资产阶级并非仅仅是懦弱,心中有着更多的贪婪。

    钟泱扶植起了这些无限膨胀的利益团体:天宇集团、兴华社、青竹化工,以及无数中小型的分支企业和工厂,它们扭结在一起,构建成了无所不包的巨大网络,笼罩着华联的每一个角落。

    就以生产力而言,他们为了追求利益,当然会不断追求技术的创新和推动生产力的前进。但也因为无穷的贪欲,让他们成了无止境向周围的一切进行索取。在这样的体系中成为了主导者,天然决定了某些人的立场。

    陈泽、刘浩然、伊忠明,这一个个或响彻世界,或深沉低调的名字,都开始对钟泱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决裂还不至于,可惜彼此的信任也开始破裂。他们没有达到钟泱所期望的,当然,相反来说,钟泱也没有变成他们所希望的。

    陈晓奇就是双方斗争的一个棋子,一次试探。

    对于钟泱来说,他需要向古文会的其余人,展示他所拥有的力量,让心怀不满者知难而退。而站在陈泽他们的立场,也需要重新认识智能工厂的强大和不可战胜。既是为了说服自己,也是为了说服那些躁动不安的下属。

    文官集团控制着行政,资本商人控制了议会,军队则完全中立,只听命于宪法。钟泱的地宫,则是维护者司法权的独立与威严。

    华联被四大体系所撕扯折,在争斗之中保持着平衡,三明一暗,成就了目前的整个社会的平稳发展。

    可对于人类而言,没有那种制度是完美的,总有人想要打破套在头顶上的束缚。即便是钟泱的好友,但陈泽与刘浩然他们,首先是他们自己。

    每一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为此甚至不惜使用肮脏的手段。在那次红门发动大规模武装暴动之后,周华探查到了许多的蛛丝马迹。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任何人,可也的确是让怀疑的种子深埋了下来。

    如此大规模的走私,陈泽和刘浩然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都没说。也从来不去制止,而是冷冷地站在一旁观看。

    任由湿润的海风抚弄自己的面颊,钟泱微微闭合着双眼,让思绪无限延伸。心中的许多取舍,无需答案,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在真正面对之时,能够毫不犹豫。

    “泱,夜深了。”

    背后传来娇柔悦耳的女声,正是长发自然垂落的于香肩上的张茵茵。身穿着一件丝质睡袍,粉嫩的红色,因为没有内衣,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此情此景,正是*光摇曳,带着动人心魄情意。

    先是抚摸了妻子的秀发,这才环抱起纤细的腰肢,深情一吻:“嗯,你还没睡?”渡完蜜月,两人便在这里长住,建起了共同的安乐窝。

    许多工作都早已铺排妥当,倒也不必钟泱亲力亲为,故而常有时间陪伴在张茵茵左右,互述情意。

    郎才女貌,一对壁人,站在豪宅的阳台上,头顶凉如秋水的月色,果然是浪漫温馨。四目相对,情意旖旎,正打算有着进一步的动作,却发现脚下有两个毛绒绒的肉团在拱着小腿。

    “小星、小琪,你们两个小淘气也没睡啊?”温和的微笑,张茵茵一脸欢欣,俯下身去将脚下的两只老虎宝宝抱起。

    它们正是当日刘申送来的礼物,刚出生没多久的华南虎幼崽,正好是一公一母搭配着。对于这份礼物,张茵茵最是喜欢,本来在家中就喜欢小动物的她,很快就迷上了照顾这两只小老虎。

    小星小琪,正是它们的名字。

    幼小的身躯,还很柔嫩,也很喜欢粘着张茵茵。张着小小的嘴巴,想在女主人的怀中伸展一下四肢,似乎是刚刚睡醒。

    虽说只有三个月大,但张茵茵一个人抱着,也感觉到有些吃力。钟泱看着,笑笑后便接过了比较重一些的小星,那只性格喜静的雄虎。至于好动的小琪,还在张茵茵的怀中撒娇,不停舞动着短短的小爪。

    对于钟泱的事,自结婚后,张茵茵便从来不去过问。以前的女强人性格,也迅速转变成了温婉贤淑的女主人。处理着家中的琐细事务,在丈夫气闷的时候,静静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懂得取舍之道,不会去做一些破坏感情的傻事。婚姻之所以是爱情的坟墓,就在于这是亲情的开始。比起难以琢磨的爱,生活需要更多的细心和宽容去维系。

    夜色愈发深沉了起来,但两人的内心,却被温暖所填满。灯火阑珊,伊人相伴,此生当是无憾。

    看着依旧扑打着礁岩的海浪,钟泱搂着娇妻,心思有些微微出神。

    带着盛夏的暑意,6月悄然来临,孙殿英所带来的风波,也在逐渐平息。即使文化界还对此颇有微词,不过相比于不断恶化的时局而言,区区建奴祖坟消失,根本不值一提。

    **党在姜瑞元的领导下,成功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了北京一带。奉军被杨永泰的连横之策,倾尽**军和其余几个军阀的合力,这才将张作霖赶回了东北老家。

    因为华联的暗中资助,得到军火供应和资金贷款的姜瑞元,总算是提前实现了占领河北全境的战略意图。虽然出关的大门还在张家父子手中,可毕竟是占据了中原腹心一带,王业可图。

    张作霖出身草莽,却在数十年内,积累了足以称王的霸业。东三省,成为了他牢不可破的铁桶江山。

    虽然做了最后的努力,完善过军队体制的奉军,依旧无法抵挡**军的兵锋。冯焕章、阎锡山、白崇禧、李济深,加上了有着宏图之志的姜瑞元,张作霖面对的几乎是在与整个中国作战。

    一败再败,推到了关外。为了稳定军心,不至于让自己输掉最后的元气,张作霖硬着头皮在关口上亲自带兵抵挡了数月,总算是抹掉了敌军的锐气,维持住了双方的均势。

    但面对着满腹牢骚的日本关东军,和正在一旁野心勃勃的赤色苏俄,他回天乏术。带着疲累的身躯,踏上了回家的旅途,却不知,这是他在阳世最后的日子。

    死神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悄悄降临。

    这是一次将被历史永远铭记的暗杀行动,无论是谁参与了这件事,都使得北中国失去了擎天之柱。年轻的花花大少,除了有张英俊迷人的帅脸,东北军少帅却没有足以媲美虎父的才智与气魄。

    张作霖的死,充满了无数的谜团,历史书上那些“铁证”,实在难以说明什么。兵败北遁的张大帅,正在人生的最低谷,奉军新败,也是军心全无,士气涣散。

    加上过去十几年来的密切合作,日本并没有要杀张作霖的理由。至于后世某组织所修的史书所言,实在是不值一晒。

    早在1926年末,张作霖就自任北洋军阀总指挥和安**总司令,并发表了“反赤化宣言”。随后他还在东北三省散发的传单中称:“苏俄红门是毒蛇和猛兽,只有安**才能拯救东北三省人民。”

    与此同时,张作霖积极支持姜瑞元清除在北阀军中的**员,并断绝了与苏俄的外交关系。对驻扎在满地的关东军而言,奉军是关系紧密的合作伙伴,有着共同的敌人。杀死这样一个人,对于日本而言毫无益处。

    再加上1927年初,鉴于北阀军北上作战行动十分顺利,张作霖早就开始对驻东北三省的苏俄机构进行搔扰,以防在东北三省发生武装起义。

    他派人搜查了苏俄在哈尔滨的商务代表处,关闭了在哈尔滨的苏俄“运输”股份公司代表处。更是在随后不久的日子里,搜查了东部铁路局苏联工作人员的机构,接连袭击了苏联驻北京领事馆。

    逮捕了大批红门门徒,其中包括中国红门的创始人李守常。这位有门无国,以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为荣的红门门徒,实在是死不足惜。

    张作霖虽然也卖国,但至少还知道底线,不会如李守常这种衣冠禽兽一般。最终,李守常被以叛国罪处死,明正典刑。

    为了应对越来越沉重的赤化问题,他开始着手与关东军更加紧密的合作,以换取足够的支持来抵挡来自苏俄的赤化威胁。因为他深切地明白,日本的入侵,无法消灭中国。可赤化的理念,却会毁灭中华民族本就所剩无几的根基。

    比起暴力和杀戮,文化的渗透与侵蚀,更加可怕。一千五百年前,佛教就毁灭了中华文明的正统,而赤化比之佛教,更加可怕和难以遏制。

    那个时候,张作霖甚至命令军队在南京扣留了一艘苏俄船只,逮捕了三名苏俄外交信使以及在武汉政府任职的苏联总顾问的夫人博罗金娜,并企图强迫博罗金娜说服丈夫签订南北停战协定。

    而与此同时,奉军更是参与了镇压上海的红门武装起义,并在南京组建了以胡汉民为首的新临时政府。在这样的局面下,苏俄顾问团不得不被迫撤离了中国。

    为了镇压赤化,张作霖还致电姜瑞元,希望与其签订一份“共同反对红门”的协定。在当时,奉军可是占据着局势的上风,可张作霖依旧向**军递出了橄榄枝。

    姜瑞元这人,与孙逸仙一样,虽也是卖国,但毕竟有着底线。而比起孙逸仙,姜瑞元的底线则更高一些。领土地出让或许有之,但文化领域,却始终为了保持中国的根基而做着不懈的努力。

    在这一点上,他与张作霖达成了共识。

    上海的镇压红门暴动,也是国内制造反赤化**的时候,张作霖还煽动盘踞在中国北部边境地区的白匪和当地土匪对苏军边防部队实施挑衅。据苏联国家保安总局统计,1927—1928年在苏中边境共发生90多起入侵苏联领土事件。

    最为要命的是,奉军在东三省的政权难以维系。1927年12月至1928年初,他被迫与北阀军的所有派系作战。面对着强大的连横势力,奉军孤掌难鸣,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围攻,只得节节败退,直至关外。

    随后,又与重新执掌军政大权的姜瑞元之嫡系军队作战,部队伤亡惨重。为了应对危局,他早已派要员与日本秘密谈判,企图依靠日本政府的支持在东北建立反赤化和抵制苏俄的“独立的满洲共和国”。

    刺杀张作霖的计划,苏俄也是驾轻就熟,而奉军的大规模兵败,为来自苏俄的谍报刺杀小组提供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日本国内也正在为经济危机以及陆军本部与政友会的争吵而无暇西顾,一场惊天地大阴谋,正在昏沉低矮的夜幕中缓缓酝酿。

    死神在这一刻,对着东北的王者露出了自己那把锋利的镰刀。闪烁着寒芒,随时准备收割着生者的灵魂。

    此时,苏俄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外事局住哈尔滨特工人员埃廷贡刺探到了张作霖与日本谈判的情报,并向总部做了汇报。

    苏俄政府认为,张作霖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了苏俄在远东地区的利益,命令苏军情报局与国家保安总局联手暗杀张作霖。负责暗杀任务的,是埃廷贡和曾参加过第一次暗杀行动的萨尔嫩。

    为了把暗杀视线转向日本政府,苏俄政府命令萨尔嫩领导的东北三省特工小组做好这项工作。

    1928年7月4日,带着些许微风的夜间,张作霖正乘坐着自己的专列由北京返回沈阳老家。这列专车包括车头在内,共计由20节组成,张作霖所乘的是第10节。

    这是过去慈禧太后专用的花车,后经改造,外部呈蓝色,人称蓝钢车。内中设备先进,布置精细,豪华舒适。车厢内有大客厅一间、卧房一间,另有沙发座椅、麻将桌等。

    列车到达天津后,军团长褚玉璞特意从唐官屯赶到天津车站迎送。前来迎送的还有在天津的前两湖巡阅使王占元、热河都统阚朝玺等官员。停车后,靳云鹏、潘复等下车。

    日籍顾问町野武马也在此站下车,与许多日籍顾问一样,他其实是日本安插在张作霖身边的间谍。

    当行驶到沈阳郊区的皇姑屯车站时,张作霖乘坐的专列车厢突然发生剧烈爆炸,张胸部负重伤,送到沈阳医院不久便断了气。

    当时,专列中还有17人死亡。为了将这次暗杀行动嫁祸于日本政府,苏联特工小组特意把炸弹埋在了由日本关东军警戒的铁路架桥上。

    这个人的死亡,几乎动摇了整个中国的气运,北方再没有一个可以左右局势的巨人。奉军群龙无首,接任者浮夸无才,北方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局。

    几日后,位于天津的日租界的一处酒馆内,关东军参谋长斋藤恒正跪坐在松软的丝绸垫子上,心平气和地喝着从日本运来的清酒。桌子摆着几碟日式风情的小吃,制作精巧,品之美味。

    这里是日本在华的五大租界之中最繁荣的一个,面积有2150亩。东临海河,东南沿秋山道与法租界相连,南抵墙子河,西至南门外大街,北起东南角闸口沿旭街两侧到福岛街。

    坐在斋藤恒跟前的,正是町野武,带着奉军的顾问头衔,实质上却是日本的在华情报间谍。此时的他,心情并不好,即便是面对着身具少将军衔的斋藤恒,也没有丝毫阿谀之色。

    “参谋长阁下,对于张君之事,我非常不满”止不住的怒气,几乎可以点燃室内的空气,二人似乎就着张作霖之死,有着矛盾。

    一旁的土肥原贤二,却是默然不语,自顾自地品尝着嘴里的清酒。他是日本在华的情报头子,外貌极其平常,唯有深沉练达的眸光之中,偶有寒芒一闪即逝。

    “町野,注意你的态度”对于这样的质问,斋藤恒也是皱眉,但到底忍耐住了心中的怒火:“张君之死,与我们关东军毫无干系。”

    “早在三个月前,我们的情报机构就探知了这次事件,并且上报了军部。”町野武丝毫不让,对着自己的上司怒目相视。他本就是政友会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对于军部出身的斋藤恒,并无多少畏惧。

    “军部没有备案,情报部也没有备案,对于此事,我们确实不知。”依旧是冷冷地回答,粗暴地打断了町野武的怒问。

    町野武如有所思,目光扫向了端坐在一旁的土肥原贤二,看着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他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关东军和情报部勾结,任由张作霖被苏俄间谍刺杀。

    想通此节,他当即怒吼道:“你们这是叛国内阁绝对不会同意的”

    面对这种程度的威胁,斋藤恒脸上满是不懈,冷笑着讥讽道:“我所做之一切,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霸业。比起一群出卖国家的官僚政客,陆军才是拯救帝国的英雄”

    宴会至此不欢而散,町野武怒目圆睁,负气而走。

第二百六十四章 自治战线

    第二百六十四章自治战线

    如今的广州市,早已进行了重新规划。大量的基础建设,不仅使得这座古老的都市焕发出了新的光彩,为更多的居民提供着栖息和工作的机会。

    华联拨出了庞大的财政预算,而三大财团也都纷纷带头出资,建设着广州、佛山以及东莞。面朝香港,背依整个中国的东南腹地,一个全新的经济实体正在茁壮成长。

    西关,这个自明清以来就享誉中外的经贸区域,如今开始恢复了往昔的繁华。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满是欢畅与笑意,华联的工商业联合协会,就坐落于此。

    虽然数年前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大屠杀,许多的大屋和骑楼都被焚毁。可如今,对于依旧活着的民众而言,过去的阴霾现已成为了黑色的回忆。比起悲痛,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努力的生存,以及追求更好的生活。

    许多投资者,都纷纷接下了政府的招标,在这里承建着不少工程。目光所及,到处都是忙碌不停的施工单位,打桩机在冲击着硬实的地面,运输建材的民用卡车络绎不绝。

    身穿制服的工人们热火朝天,眼中不再是那种毫无希望的死寂与麻木,那是心怀希望与喜悦者才有的目光。

    即便是干着最为辛苦与劳累的活计,可至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让他们对前路有了盼头。

    坐在轿车里,钟泱面带喜色,望着周围的人和物。这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土地,民众开始洋溢着欢笑,不再麻木或者狂热,不再歇斯底里。

    轿车是深紫色的外壳,造型也很独特,相比于其他轿车,未免稍显臃肿。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只不过钟泱想要亲眼看看,这个他一手创建起来的新国度。广州市的大型基础建设工程,是他之前就和陈泽他们商议过的,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无人反对。

    增加就业,刺激经济,繁荣地方,这些都是发展自身所必须的道路和选择。华联的内部,或许有着争斗和冲突,有着不同的利益立场,但对于未来,却是前所未有的重视。

    “会长,张作霖死得蹊跷,而日本人的态度更是让人不解。组织在北方的影响力低微,目前还难以探知更多的消息,请您决断”车厢内共有四人,这说的正是周华,近来北方的情报网络接连传回诸多重大的信息,让他有些兴奋。

    “北方失去了镇海神针,日本陆军本部侵华之势已成定居,你们的动作必须要加快一些了。”张作霖这个东北王之死,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钟泱也是心思低沉。

    奉军失去了主心骨,张少帅这个花花公子,绝然无法镇住一帮骄兵悍将。张作霖的死,与其说是阴谋,不如说是堂而皇之的阳谋。

    苏俄与日本,都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势力坐镇中国北方,阻挡他们入侵中国的脚步。只不过完成了赤化的苏俄,在对待刺杀的问题上,更加坚定并且一致。而还在十字路口上徘徊着的日本,依旧抗拒着自身赤化的宿命。

    政友会,不断抵制着日本陆军对帝国体制的蚕食,只可惜一群文官和资本商人,终究斗不过握着武器的军人集团。

    周华与钟泱,就着此事不停商讨着对策。东北的危局华联鞭长莫及,想要影响日本人的战略节奏,就必须从对方的薄弱点着手。

    比如说台湾。

    “会长,在台湾组织自治战线的行动我认为应该先缓一缓。据情报反馈,我们得知台南一带已经开始出现赤化组织,相信是经由日本传过去的。而武装暴动,必然会加剧政友会的下台,这对于压制日本的军事化转变非常不利。”

    周华那凝重的表情,表达了他对此事的态度,可钟泱却并没有同意,他有着自己的看法:“目前来说,日本的几大财阀都支持着政友会,但你不要忽视陆军本部的影响力。无论如何挣扎,日本的赤化都是已成定局。”

    “姜瑞元已经和政友会达成了秘密协定,具体的内容我们无从得知,不过应该是与张作霖被杀有关。我认为我们应该支持政友会,压制住正在日本发生的赤化,这会为我们的发展赢得不少时间。”

    摇了摇头,钟泱叹息着:“比起狂热和毫无理智的陆军本部,我更担心政友会的威胁。中国有将近五亿的人口,这是流不尽的鲜血,我不希望在海岸线的东面看到一个睿智的日本政府。”

    “这意味着战争,中国还没准备好,这样的牺牲是否值得?”周华作为一个情报头子,内心自是冷酷而残忍,不会为鲜血与冤魂而动摇分毫。可钟泱的话语,依旧是让他震怖不已。

    拿整个中国的北方来做堵住,将数亿的人口推向毁灭的深渊,这已经不是所谓的残酷。最恰当的用词,恐怕唯属“淡漠”一语了。

    “**党会挡在前面的,这也是我不着急于统一中国的原因。比起广袤的土地,我们更需要可以安稳发展的大后方。一座完整的工业化城市,比得上一百座只能进行农业产出的老县城。”

    “恐怕局面并不如我们想的这么乐观,**军战斗序列固然是各自为战,但恐怕奉军落败之后,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周华不得不提醒钟泱,作为目前中国的主要军火供应商,华联的神秘面纱正在不断被人揭开。对于这个收敛着爪牙的巨兽,其余诸省的军阀们,都不约而同的表示了沉默和恐惧,还有敌意。

    没有人是傻子,想要坐山观虎斗,可并不容易。

    从大局上来说,华联没有加入北伐军的战斗序列,这就形成了和奉军一样的外交格局。随着“**”的胜利,自己这个“反**”势力,必然成为下一个被针对的对象。怀抱着金砖的老虎,也不足以让贪婪的猎人畏惧。

    无论是谁,都想要从华联身上夺取足够多的好处,为自己争霸天下积累资本。

    “无所谓的,在彻底平定东北之前,**政府还没空来找我们麻烦。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破坏政友会对台湾的治权改革,台湾的乱局,必定会引起日本国内的不满。尤其是主战派的军人,会要求天皇解散内阁。”

    “你是想让日本加快赤化的脚步,发动侵华战争?”钟泱的主意,让周华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小事。

    “政友会的当政,才是我所担心的,我可不希望日本继续积累战争资本了。不过这事不必刻意为之,先在台湾进行战争准备就好。”

    “是的,我明白了。”周华行着礼,语态从容。

    自从吴福宁与冯氏兄弟接头以来,地宫就开始不断渗透台湾的独立武装组织,从后勤补给开始,如今甚至已经完成了对这个准军事化组织的改组。

    可以说,是地宫在控制着整个台湾的反日武装集团。一些改装过的潜艇,成为了秘密的运输工具。每个月都在向台南一带输送着粮食、药品、武器、弹药等军事物资,将那里建设成了全台湾最大的反日武装基地。

    不断发展的反日武装力量,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成长起来,正准备成为动摇日本在台湾统治权力的心腹大患。

    台南在这里指的是一座小县城的名字,而非笼统的台湾南部。其位于台岛西南滨海平原南端,是台湾重要农业及蔗糖产区,现名赤崁。面积达176平方公里,人口共约50万,是整个台湾比较重要的地方。

    在这里,整个台南全区地势平坦,地形北阔南尖。曾文、鹿耳门、盐水、二仁四溪流贯其境,形成平原与沼地交错的低缓地带。

    虽说地形平坦,但林木风貌,加上河网密布,对于开展游击战十分有利。更何况,台南有着不少隐秘的暗礁山洞,可以作为潜艇运输小队卸装物资的码头。

    台湾与祖国大陆,不过隔着一道狭窄的海峡,但此刻,却如同天人永隔。更让人担忧的是,随着政友会对台湾的怀有政策,以及冷酷无情的镇压,台湾的自治武装斗争,其生存空间正在不断压缩。

    冯志希,当初那个还在大上海苦苦挣扎的小人物,如今已经成了台湾反日武装的首脑。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在地宫的支援下,凭借着自己的才能统领了一支超过三千人的武装。

    他的悬赏布告,挂在台湾全岛的每一处角落,哪怕是最为偏僻的山村,价值二十万日元。上一年的闽台贸易总值也只不过是1800余万日元,还为历年最高峰,可知日本陆军本部对冯志希这人的憎恶程度。

    台南的西北角,有着一处天然的礁岩溶洞,洞口可通大海。因为只有退潮的时候才会露出水面,故而除了当地的少数渔民,别人都不知道这里有着这样一处秘密的地方。

    碧蓝色的海面下,几道黑影若隐若现,就潜伏在微微起伏的波涛下。这是一支由十一艘华联最新研制出来潜艇所组成的海军舰队,它们由经过改装的运输船拖行,在安全的地方开始开动,秘密抵达台湾南部。

    这种潜艇并非是专门开发来用于运输的潜艇,而是一种德国QIII潜艇的改装。与德国的合作仍在继续,而在相关的发展方向上,这种潜艇正好符合钟泱的需要,作为对台军售的主要运输手段。

    潜艇内部相对空旷的艇身,和它的QIII型潜艇兄长们不一样,这里面并不拥挤起来,因为大量的侦查、攻击设备都被拆除,直接通过无线电装置接受地宫总部的指挥。

    凭借着高空卫星的侦查,躲避日本的巡逻舰队并不困难。驻扎在高雄港的日本西海舰队,本就因为经费短缺问题很少出巡。所以潜艇无需配置鱼雷,最新型的声纳系统也不占多少空间。

    空出的多余地方,就成为了存放物资的仓库,承载着台湾自治军的所有希望。所幸现在规模也不大,才三千多人,九艘这样的潜艇,勉强可以满足反日武装的消耗。

    当周飞火率领着的华联海军特战队的一个营登陆台南,并且在运输潜艇将这一次行动最后一批物资运抵海岛后,他手上带有指南针的梅花表分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钟。

    这次随行的人,可不仅仅是顶着军火商身份的周飞火,更有带领着特战队的周之浩。他们将配合着自治军的行动,在日本的“后花园”里挑起事端。

    忙碌了大半夜的周之浩指挥手下把明火熄灭,由于才下过雨的原因并且潮湿的空气使得林木根本燃烧不起来,这些明火剧都是使用汽油才点燃的。

    没有等太久,负责前来接待的自治军已经到达,总共五百人的样子。穿着各式各样的民服,大多都有些老旧和破烂,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欢笑,而非死寂般的麻木。

    周飞火知道,这些人都是敢于抗争命运的勇士,值得钦佩。

    在一众人的倾力协助下,物资被不断从经过改装的潜艇舱门里卸落,粮食、武器和药品。都是用木箱装着,上面绑好了麻绳,每箱四个人,以及两根扁担,依靠人力运输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我们走吧。”周之浩看着已经把装备分掉的队伍,对着周飞火说道。这次行动,也是地宫对台湾局势的强力干涉,务必在这里挑起战火,从侧面推动日本的政局变动。

    作为特战队,以及自治军中负责侦查和作战任务的护卫队,自然无需参与搬运。他们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为此,他们必须要时刻节省体力。

    虽然身为此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周飞火也知道术业有专攻一说。在没有进入特战队之前,他也不相信有人比自己的身手还要好,只是在进入后他在特种部队里训练的那三个月就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等待部队的时候他甚至跑到悬崖边看了看,他也同时相信周之浩的队伍绝对是从海里直接爬上悬崖翻到山上来的。

    而周之浩这人的身手与气势,也确实让他暗自惊奇,那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年纪轻轻,也绝非武学宗师,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他本能的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地煞。

    经过生体改造的强化人类,而与自己相比,周之浩的身上杀气更加深凝酷烈,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舔食着嘴角的鲜血。

    “你是丛林战专家,还是让你的人带路吧。”周飞火张口说道,他不光知道术业有专攻,他还有着随机应变的能力。即便是他带着台湾岛上卫星定位军用地图,但在这里他依然相信自己的战友。

    点了点头,周之浩看了下手表,引着众人向着早已安置好的临时营地走去,在这个到处都是荒山野岭的地方,甚至还有许多的原著民们还不知道当年让他们两年内选择国籍的公告。

    临时构建的简易营地里,由于害怕被日本人现,他率领的两个小队二十多人也只有在夜里才能吃点水煮的东西,就是因为这在做好饭后也要必须把篝火熄灭,省的不小心惹来半路巡逻的日本人来。

    将近六百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安排的,临时的营地也只是勉强的起到挡风遮雨的地步,临太阳升起的时候天空又开始滴滴答答的飘起了雨滴。

    短暂的休息过两个多小时,周之浩又恢复了精力。借着雨水洗完脸来到只有三四个平米的临时指挥室,他拿着地图开始分配任务。

    “要避免主动招惹当地的日本驻军,因为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将物资运输到指定地点。”周之浩指着地图,表情严肃地说道。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皮肤黝黑的农家汉,中等身高,脸上带着坚毅的神色。

    此人正是负责引路的冯志钊,冯志希的亲弟弟,更是台湾自治军的领袖之一,周飞火认得他。作为地宫的外围成员,他甚至不知道地宫的存在,只知道有人资助他的反抗事业。

    周飞火看着地图沉默不语,此刻的华联海军的船都在南沙军港里呆着呢,否则他也不用坐着潜艇进行秘密登陆了。自家的海军还很弱,毕竟成军时间太短,经不起一战之败。

    走了约有半个小时,冯志希突然停下了脚步把了个口哨,他模拟的是一种台湾岛上特有的鸟类,而在随着远处一阵相同的鸣叫声响起,冯志希才放松后向着里面走去。

    这里就是自治军的其中一处根据地,四周围都是密布的小山坳,林木繁茂,易守难攻。在冯志希的引路下,总算是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安全抵达,周飞火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军人,也不渴望战斗。作为一个死亡商人,他所要做的是带去死亡,并且销售它,而不是去找死。

    而站在他身侧的周之浩,此时却是一脸慵懒的表情,仿佛一只正在打盹的花豹。

    为了将势力渗透到台湾,构建自治战线就是钟泱的第一步。而在目前,地宫已经成功控制了这里最大的反日武装势力。

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主发展

    第二百六十五章自主发展

    茂密的丛林,密布的河网,熟悉地形的当地人,这一切,都是台湾自治战线得以生存下来的基础。

    周飞火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以前的运输任务,都由其他低级一些的外围组织在负责。这次要不是还领着一个小型的技术团队,他也不会亲自赶赴这个到处都充满了危险的海岛。

    《马关条约》的签订,使得台湾成为了日本的领土,这是建奴带给华夏的耻辱。然而现在,却让人无可奈何,华联没有足够强大的海军,来收复这个地方。

    所以只能派出周飞火这种民间人士,带着武器和物资,来到这里挑起事端。数十年的殖民统治,必然带来血腥杀戮和异族压迫,这就是仇恨得以成长的土壤,也是对抗的根源。

    山里的营地并不大,但却很隐秘,不仅有着高大的树木和植被以为掩护,流经此地的小河,更是构建起了天然的屏障。

    这里住着三千多人,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战士的家属。老人、小孩、妇女,为了生存,他们也必须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

    周飞火走在初步夯实的泥路上,带着好奇四处观察着,而周之浩,依旧是半眯着双眼,懒洋洋的跟在身后。别看他这样,在特战队里,却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人,对于杀戮技艺热衷无比。

    满怀心事地抬起头,望着淡淡阳光笼罩的道路尽头,微不可察的张开嘴,似乎想要说话,最终却没能出任何一个音节。

    看着周飞火欲言又止的样子,周之浩打了个哈欠,嬉笑着“你想说什么?”几日来的相处。两人也都开始熟络起来,在私底下交谈之时并不生分。

    “人为什么总是如此热衷于杀戮,看着这些人,甚至不必我们去煽动,就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武器。杀日本人,杀投靠日本的台湾人。或许政客会为这种行为冠之以大义的名分,但在我看来,本质如一。”

    作为一名死亡商人,他的职业道德绝对不是关爱失学儿童和扶助老弱病残,但却也绝非丧心病狂之徒。他出售死亡,可从来都没有强迫别人去拿起武器,换句话来说,他也不过是将货物贩卖给有需要的顾客。

    至于顾客的营业性质,却不是他该考虑的范围了。

    “我可没有你的多愁善感,作为战斗职业者,我的使命就是杀戮和破坏。对于任务,我从来不心存疑惑,因为犹豫意味着死亡。”

    周之浩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之中,流转着坚毅的光彩,他不是一个会被善恶所动摇的强者。生来就渴望毁灭与战斗,这已经成了他深入灵魂核心的信念。在他眼中,日本人该不该死,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唯一关心的就是上级需不需要对方死。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继续下去,周飞火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只不过是对残酷的现实发了一通牢骚。

    陡峭耸立的山峰,在地平线边缘形成一条起伏不一的线。上面有着自治战线的岗哨,明哨暗哨都有,为了防御可能遭受的攻击,这些坚忍的战士可丝毫不敢大意。

    为了平复此起彼伏的武装反抗,日本的驻台湾总督,最终是按耐不住,向国内的陆军本部求援。虽然这意味着要让出为数不少的利益,可也总比被暴*颠覆自己在这里的统治要好得多。

    现在已经是夏季,山脉上到处都能看到茂密植物形成的绿色帷幕。大块的坚硬岩石,被湿润的土壤所覆盖,只在山体的表面露出小小的的一部分,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如果是在广袤的大陆环境,这个时间肯定还未进入雨季。但这里确实海岛,湿润的空气,降水是最不缺乏的物资之一。可也正因为生存环境的简陋,许多人都患上了风湿性疾病。

    自治战线所需要的物资之中,除了武器和粮食,就属烈酒为最。许多人都有着酗酒的习惯,无论男女都是如此,这也是和这里的过于潮湿的气候有关。

    只要天空重新落下足够浸润大地的雨水,潜埋在岩石缝隙的植物种子,又会迅生长出新的根茎。全年漫长的而频繁的降水,足够让它们完成对下一代的进化和培育。

    在寒冷的冬天来临前,脱落的新种又会像自己前代一样进入休眠,直到来年感受到温暖和湿润的时候,再次重复着生长与死亡的全过程。

    在山里面生存,并没有周飞火想象的那么容易。大规模的农业种植根本难以实现,食物来源基本都是依靠捕鱼、打猎和采集,偶尔也会和周围的地区进行秘密贸易。花费五倍以上的价格,采购品质最为低劣的大米。

    为了民族的解放战争,似乎没有得到民众的认可,这就是此时此地的现实,无奈而让人失望。

    即便如此,这里的人,脸上虽然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蜡黄干瘦,但周飞火却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饱满的精神气质。任何时代都一样,心中有着追求的人,总有让人为之赞叹的神采。

    两人径直走着,来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山洞,这里地形独特,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底溶洞,只在被密林覆盖的地表,留着一个浅浅的洞口,每次只能通过三个人。

    周围有着木制的栅栏,种满了带有尖刺的藤蔓,每隔五米,就有一座简陋的瞭望塔,上面站着三名士兵,配备着轻机枪和长步枪,看来是作为主要的警戒与防御力量。

    “周先生,欢迎欢迎。”早就等候在这里的冯志希,见到周飞火,便立马上前,握着手热切的问候着。他是个颇有心计的男人,自然不会在礼节方面有所怠慢。

    “冯司令,幸会幸会。”穿着得体的西服,周飞火看着冯志希,也是笑脸相迎。只不过两人在外形和气质上,反差实在太大。

    冯志希是自治战线的总司令,当然这个名号是自封的,手底下也就控制着一千多个敢打硬仗的士兵,实力说不上多强。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军服,洗得很齐整,只不过有着多处磨损,岁月在上面留下了太多的足迹。

    客套一番之后,两人也不矫情,直接进入主题。

    “冯司令,这次的物资清单想必你也收到了,我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带上货物,而是要帮助自治战线在这里架设起一些小型的生产作坊,让你们在弹药补给和武器维修上,能够更多的依靠你们自己的力量。”

    潜艇运输,并就只能是暂时的,单靠这种程度的外来物资输送,根本无法供应自治战线的作战所需,更不用说日后的持续发展与扩大编制了。

    现在一千多人的武装,基本已经是极限,无法再继续扩编。这一点,无论是周飞火,还是冯志希,都心中有数。

    对于这样的帮助,冯志希自是感激涕零,因为激动而双眼猩红,话语声甚至有些呜咽:“实在是太感谢你们的帮助了,我无以为报。”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此时却是只能偷偷用手擦拭着眼中的热泪。

    在日本统治下的台湾,背负着如此多反抗者的命运技能和希望,冯志希肩头的压力,绝非普通人所能够想象的。虽然心智坚忍不拔,可在此时,得闻周飞火的话语,却也真情流露。

    说真的,台湾对日本的殖民反抗,虽然一直不曾断绝,但烈度却很小。许多民众,都已经开始任命,并且不再愿意与台湾总督的统治权力对抗。

    面对这样的情势,说不担忧那是不愿意影响军心。可在冯志希的心中,早就为这事愁白了头发,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地宫的资助,说不定自己这帮武装分子,早就被日本人拿去做成沙丁鱼罐头了。

    而现在,听说对方还愿意帮自己建立起一些工厂作坊,教他如何能不欣喜?自从有了武器和药品,自治战线的发展就非常迅猛。短短半年,人数就扩张了十倍不止,虽然还有待实战的磨合,但至少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

    只要有利益,能获得实惠,冯志希相信参与自治战线的台湾人,将会不断增多。

    “一些小型机床设备和手工工具,都用木箱打包装了过来,而真正缺乏的,是合格的技术工人。台湾岛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没办法派人过来。”

    虽然也有几个技术员跟着周飞火一起来到这里,不过却也不顶用,冯志希必须自己培养出更多的技术工人。未必需要多么精深的专业技能,但基本的加工水平也必须具备。

    “关于这个,我可以派人去你们那里接受培训。”冯志希也不含糊,为了充实自己的实力基础,他必须更主动的与地宫开展合作,即便他还并不知晓地宫这个组织的存在。

    “不仅仅是技术工人,贵军的一些有晋升资质的人才,也可以前往我安排好的地方,去接受更为正规的军事化训练。”双眼直视冯志希,周飞火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诚挚,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殊不知,这才是此行的目的所在,地宫需要深刻的影响自治战线这个组织,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代为培训士兵和军官。这是堂而皇之的阳谋,以对方目前的处境,除了欣然接受,没有第二个选择。

    果不其然,冯志希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这事。正如周飞火所想,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现在自治战线的命脉,正掌控在别人手中,最重要的是,冯志希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权力流失。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东莞,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人口超过九十万的中型城市,经济相比于广州,当然是没那么繁荣。可因为比邻香港和澳门,却也并不贫困,渔业与商贸,都十分活跃。

    市区的南郊,是一处被私人开发商买下的工业用地,在政府报备的文书中,可以看见“天宇集团”、“陈泽”等字眼。

    这里正在修造着可以通行四十吨重型卡车的公路,而同沙和西平两个水库,也在建造之中。工地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载着水泥和钢筋,不断的出入其中。

    承建这一切的工程的,都是天宇集团自属的建筑公司,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陈泽自己的建筑施工队。在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修两个水库那么简单。

    一条十余米高,宽度超过五米的砖石混合墙壁,高高耸立在整片区域中央。它弯曲扭绕着,仿佛一条形状怪异的大蟒,从内部蜿蜒而过,把整个厂区分割成两块体积不等,使用功能截然不同的区域。

    此地是天宇集团的一座工厂,对外宣称是生产玻璃制品,实际上只有少数人知道,这里是陈泽未来的研究基地核心所在。

    为了拜托对钟泱的技术依赖,争取在生产和发展上的独立自主权,陈泽一直致力于技术的自主研发。他的努力并没有一刻停歇,虽然目前所取得的成就还不具备实质性的意义,但至少他不会放弃。

    破旧的矮屋残墙被巨大的钢铁巨锤打穿,一块用铁丝相互连接起来的旧木板紧密挤合,高低错落着,把只剩下大约十厘米左右壁脚的残墙封堵起来,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这样做,仅仅只能维持表面上的视线阻隔功能,一旦稍微用力,盘绕在断垣上的腐朽木板立刻就会散碎断裂。

    这里曾经是一处贫民聚居区,相当于其它城市的贫民窟。到处都是木制棚屋,偶尔也有泥砖结构的小村舍。

    只不过现在,陈泽买下了这里,被赶走的人都是被城市边缘化的流浪者。他们将不得不选择进入城市,作为最底端的体力工人,或者进入乡村,在农信社的帮助下参与农业生产劳作。

    而这里的一切不合时宜之建筑,都会被陈泽毫不犹豫的拆毁。先期的基础厂房与宿舍,早就建好了,由钟泱的智能化机械工程兵团出动,不过数周,就完成了陈泽的订单,建起了一座小型的钢铁“堡垒”。

    高大的砖墙,把整个贫民聚居区团团围绕。墙顶通道上二十四小时都有哨兵来回巡逻,稍有异动,架设在塔楼上的重机枪立刻随着探照灯的指引开火,随时准备着把那些想要翻越墙壁,进入厂区的妄想者活活打成肉筛。

    厂区的防御系统已经被陈泽自己的护卫武装全面接管,因为涉及和军方的合作项目,被特别批准配备有武装设施与军事化人员,对侵入者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由西面进入聚居区的主要通道两边,徐徐林立着十余座高度超过三十米的钢筋混凝土警戒塔。路口中部也不像其它工厂那样设置表面黄黑夹杂的道杆,而是直接将两座临近道路的四层旧楼直接推倒,把宽敞的通道封堵得只剩下一个五米宽的豁口。

    至于这部分必须随时保持畅通,又必须防止有人攀爬出来的空余,则被两道用粗木和钢筋捆绑而成,表面缠绕着一圈圈带有锋利刺尖铁丝网,至少要十余个人一起发力,才能缓缓移动的三角形拒架所占据。

    两道雪亮的灯光划破了深沉的黑暗,一辆体积庞大的重型越野车在哨兵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开过拦路障碍刚刚被搬开的通道,轰鸣的引擎驱动轮胎在地面上碾压出两条花纹整齐的辙印,越来越长,朝着被无边无际黑暗沉沉笼罩的工厂内部居住区深处慢慢驶去。

    这里是大岗岭,开阔的平原,两边都有着沼泽湖泊,微微隆起的山坳,使得此次有着良好的视野。正因为如此,陈泽才会将自己的研究基地,选择在此处。

    “怎么样,都运到了吗?”看着临时铺好的碎石露面上留下的深深车痕,陈泽半眯着双眸,问着身旁的运输队负责人。

    “一号到二十八号甲士,全都安全运抵,请陈总放心。”这位负责人长得圆滚滚,浑身上下都是肥厚的脂肪,不过那对机灵的小眼,却是精光闪闪,是陈泽的得力亲信之一。

    “加强境界力量,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纰漏。”

    “属下明白,定不会让您失望。”

    森寒的语气,让这胖墩墩的负责人有些气喘,那是多年来养成的上位者威严,不怒自威。带着冷啸的寒意,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叮嘱,却也让人心惊胆颤。

    这些甲士,其实就是陆战士兵,有着不同的型号。自从徐永生开发出了新的作战用机械构装体的型号之后,这些款式老旧,功能落后的产品,便落到了陈泽他们的手中。刘浩然手上也有,为此他们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但一想到这些构装体的强大力量,陈泽就内心激奋,在他看来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随行的研究团队,也跟着运输车队一起抵达了这里。别看正座工厂还在建设,那些都是外围的掩护性工程,真正的核心建筑,全都已经完成铺设,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为了能够实现自主的独立发展,陈泽一向都是不遗余力的投入,为了自己的命运不被别人掌控。这是他的野心,也是自由的意志,和背叛没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六十六章 钢铁巢穴

    第二百六十六章钢铁巢穴

    暴露在地面上的建筑,以这个时代的观点来说,并没什么特别出格之处。无非是厂房新建,在规模和气象上,与此前诸多的民族私营企业有着不同。

    新颖、专业、正规,经过工业建筑设计师们的巧手,陈泽所希望的未来,就在这座平凡无奇的工厂区里。

    与表面所看到的普通工厂不同,真正的核心地带,其实是在地下。带着钻孔的机械构装体在地底挖开隧道和一个个紧密相联的大型洞穴,再以钢筋、混凝土,甚至是铺设金属甲板,在没有阳光能够到达的这里,建设起了一个小型的地下都市。

    如果单纯用这个时代的科技来进行建设,这种规模的工程根本无法对外隐瞒,并且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金钱以及精力。

    但在钟泱的帮助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高效并且低调。陈泽带着自己的班底,通过设计好的入口处,来到了位于地底深处的秘密研究基地,或许称之为城镇更和是一些。

    单纯以规模而言,这里可以容纳五万人,而不会为生存供给体系带来任何影响。为了建造这样一处地方,陈泽也向钟泱支付了高昂的代价,一些天宇集团的中流产业公司被出售给了地宫。

    走在专用的电梯里,看着金属外墙上的显示器,陈泽按照系统的提示,分别进行了眼膜、指纹、声纹和红外些热感体态特征验证。繁琐的警戒设定,意味着这里戒备森严,想要闯进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基地的中央控制室里此时正是灯火通明,恢复了能量供应的各个系统开始全面运转。面积大小不等,数量多达近百个电子屏幕分别显示出不同区域的监控画面。

    从地下最底层的核心控制区,到地表防卫系统的所有方向性设施,全部进入正常运作状态。通过中央控制室的主要监控屏幕,可以遍观整个基地内外,核心所在的总部大楼呈筒状粗圆柱形态。

    除了这个主干,以各个主要生活区域为独立空间,从基地外侧延伸出一根根粗大的橡胶、合金多层密闭管道。这些直径均为十二米左右,外表是经过特殊防腐、防蚀处理的巨大管线。

    在坚硬厚实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层保护下,以基地为中心,如同章鱼的触须,一直延伸到地下水脉或者周边地区主要河流附近,以抽吸、倒灌相结合的方式,将维持人类生存必不可少的液体送进基地蓄水池。

    经过一系列沉淀、净化等过程,分别进入氧气分离舱或者生活用水处理室。即便是在所有水源全部枯竭的情况下,中央控制系统也能够根据地表勘探结果,利用自动钻探机与新水源区迅速连接,以满足基地人员日常消耗。

    可以这么说,这个基地完全可以独立运作,无需依靠城市内的一些例如供水和供电等基础设施。这完全是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也即是一旦战争爆发,而华联无法维持海面与空中优势之时,保证自身工业产能的一种手段。

    当然,这种事情很难推广,钟泱也只会为古文会的核心会员们少量建设这种级别的大型综合性基地。

    地下基地十八层,四根直径为四十米,截断面呈六棱形状的巨大管道,四面纵贯形成一个以基地为核心的交叉。这些巨型管道延伸长度足有十公里,每一个顶端,都设置有一处功率巨大的聚能反应堆。

    这也是徐永生他们弄出来的新技术,是一种对标准能量进行压缩储存的高级设备。用于暂时替代核能和小型火力发电机。高浓度的标准能量,注满聚能反应堆之后,可以足够整个基地满负荷工作半个月。

    如果需要继续充能,就必须更换里面的储存组件,一个个八边形的立体黑匣子,它们自带插槽,可以组合使用。七辆载重20吨的重卡,就能够完成全部的运输任务,并且没有太大的危险。

    这些目前仅仅是智能工厂能够加工出来的强大能量输出装置,从工程完工,经过完整测试的时候起,就一直保持封闭状态。

    一般来说,只有当整个基地彻底丧失能量来源,陷入无法运转困顿情况的时候,才会作为后备能源供应系统,由中央电脑里设置的特殊指令强行启动。

    基地最底层,是一个地热能转化装置,向上半凹着的外形,外观呈倒扣的大锅,里面都是由特制金属塑造成的吸收层。圆弧形的凹面中央,垂直竖立着上百根用高强度耐热材料制成的陶瓷探针。

    螺旋形的尖端深深插进地底,一直穿透由土壤与岩石构成的地幔,在最接近岩浆的部位悬空停留,日夜不停吸收滚烫的强烈热量,与其连接的能量转换装置将收集到的地热迅速转化为电力。

    对于这种超乎寻常的能量供应模式,基地设计者是一位充满了想象力的能源研究科学家,他用他那天马行空的智慧,为人类探索免费能源领域向前推进了一小步。

    站在陈泽身后,卢毅明睁大眼睛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区域网络结构图。微微颤抖的嘴唇一直无法闭拢,黑色的眼眸里,释放出无比震惊与钦佩的目光。

    “这超乎想象,实在太壮观,太令人震撼。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位带着眼镜的高瘦壮年男子,在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事务,便一直都反复念叨着不可思议。

    跟在陈泽深厚的另外连个壮年男子,也都是一样,他们活了三十多岁,都未曾见识过这种程度的建筑。出现在眼前的各种设备和建筑构造,以他们的专业眼光来分析,以地球目前的技术手段,都是完全无法实现的。

    卢毅明、唐佳锋、连旭升,这三人都是技术工作出身,凭借着才学与智慧,如今已是天宇集团的四大巨头,几乎能与陈泽并驾齐驱。

    对于公司的一些奇怪的地方,几人也是心知肚明,不过到底是懂得分寸,不会对陈泽刨根问底。即便是见识到了这个规模空前的“地下都市”,也依旧守着自己的本分,一些信息,他们多少也能猜到。

    “这里将作为整个集团未来数十年内最为重要的研究中心而存在着,我需要你们将集团内最有价值的研究团队和精密仪器,全都转移到这里来,秘密而低调的。”

    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陈泽叮嘱着眼前这三位自己最得力的下属。而卢毅明他们三人,也自是俯首应命。这个计划其实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只不过那时他们还并不知道,未来的办公地点,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充满不可思议之奇迹的地方。

    原本陈泽就时不时地为集团带来一些极有价值的高新技术和生产工艺,为公司创造了惊人的利润,但和这个研发基地相比,过去的成就未免都显得微不足道。

    “老卢,关于甲士的研究怎么样了?”唐、连二人还有其他的任务,剩下的只有卢毅明与陈泽,两人径直来到位于倒数第二层的一处研究室里,陈泽问起了关于陆战士兵的研究情况。

    对于这些制作精密的仿生机械构装体,其来源被列为最高机密,即便是卢毅明也不曾得知实情。他也不问,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拿着整理好的报告书,向陈泽汇报着情况:“目前我们针对了所有的甲士进行研究,已经得出了不少的实验数据。”

    “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黄皮装甲最弱,黑皮次之,钢皮最强。但以灵活度而言,则相反,在抗打击测试中,我们损毁了其中的半数,他们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在卢毅明的回答声中,没有丝毫的感**彩,他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一丝不苟的从事着自己的研究工作。严谨而理智,这也是陈泽看重他的原因,天宇集团的领导层,基本都是技术工作者出身,手艺未必顶尖,但至少对于这方面的研发流程,非常熟悉。

    “进行过实战吗?”

    “没有,不过我们进行过模拟,甲士的确威力强大,但依旧无法和拥有重武器的正规军进行战斗。重机枪的连续射击,可以击穿黄皮和黑皮的护甲,即便是带着合金防御装甲的钢皮,也很难抵挡火炮的轰击。”

    “无法抵挡破片伤害吗?”陈泽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疑惑。这些陆战士兵的实力,他也是见到过的,自认为应该没有卢毅明所说的那么弱。

    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钢皮的盔甲挡得住,可内部的精密电子元部件却会受到影响。威力强悍一些的手雷,在近距离爆炸时所产生的震荡波,就足以对其造成损坏。”

    他们口中所说的黄皮、黑皮和钢皮,是三种不同型号的陆战士兵的产品代号。第一种是带着人类外观的仿真品,除了僵硬的面部特征,以及一些不符合人类生理常识的举动,这些黄皮与真人无异。

    因为用的是碳素骨骼和内衬橡胶制件,黄皮的质量甚至只有同体积人类的一半,非常之轻。因此在灵活性上非常出色,与之相对的,防御能力并不乐观。抵挡步枪子弹都很勉强,一般也只是用来担任保镖。

    而黑皮,用的是高分子材料表皮,内衬合金骨骼,重要部门也镶嵌着抗震性能极佳的合金材料。体重是等体积人类的二点五倍,防御力与灵活性都是中等,性价比也是最高,适合批量生产。

    亚空间内部的守卫,大多也是这种型号。

    至于钢皮,其实就是全身的金属化,覆盖着一层厚实坚韧的合金铠甲,无惧于65mm口径以下的步兵炮,即使被直接击中也不会当场爆碎。但并不意味着它能够在面对重磅炸弹时毫发无伤,甚至是集束手榴弹,也会对它造成一定程度的损毁。

    至于那些陈泽所熟知的“普工”,全身的劣质合金钢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结实。大口径的反器材步枪,就能给它们带来致命的威胁。

    这些机械构装体,始终还不具备着压倒性的优势,在热能武器时代,依旧是能够被摧毁的。这也让陈泽心情有些复杂,该高兴的是钟泱并没有那么不可战胜,担心的是列强对华联的态度。

    胜利似乎并没有当初他所认为的那么唾手可得,当时毕竟还只是个小人物,但凭一腔热血就可毫不犹豫的往前冲。

    现在不同了,家大业大,有着亲人、朋友、同事、下属,太多的因素需要顾虑。在分析时局的时候,也分析得比往常更加精细和深刻,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现在的华联,工业产能连日本的五分之一都没有,完全是靠一些高精尖的技术和装备撑起自己的信心。

    “在实战中,甲士的威力预估如何?”这是陈泽最为关心的问题,他知道钟泱有着量产这种武器的能力,虽然并不明白为何钟泱不大规模制造,但却也懂得这是古文会最强力的底牌之一。

    “正面作战能力并不被看好,强袭能力倒是很突出,距离越近越好,避免遭受远程炮火的覆盖性打击。”

    卢毅明以自己的专业眼光提出了建议,陆战士兵虽然强大,但与普通人类对拼消耗却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强袭敌人的指挥中枢,或者执行埋伏作战,一击必杀才是它们所擅长的领域。

    “附属研究项目进行得如何了?”聊了一些关于实战的事项,陈泽话锋一转,问起了技术领域的工作进程。钟泱把陆战士兵交到自己手上,可不仅仅是为了炫耀武力。

    “不得不说,关于制造甲士的生产工艺和技术理念,都让我们大开眼界。集成电路、无线通讯、声影处理系统、高分子聚合物技术、精密机械结构、仿生肌腱力学,单单是一个这样的产品,就为我们打开了一片广阔的科技领域。”

    看着还存放在金属床架上的那些陆战士兵,卢毅明不由赞叹着,从内部构造和精密仪器身上,他所领导的研究团队获得了让人振奋地启发与思路,这些都是难以估算的财富。

    “研究过程中,造成的损坏真的没关系吗?”看着几部被拆撒的甲士残骸,卢毅明就有些心疼,总共也就二十八部这样的机械构装体,因为各种实验和研究,现在已经损毁了其中的十五部。

    “放心好了,只要是有必要的使用,这种程度的消耗我还可以忍受。但你必须要给我看到我想要的成绩,明白吗?”

    表情沉郁,盯着卢毅明的双眸,一字一顿的说着。对于陆战士兵的来源,他只字不提,而对方也很识趣,没有问起。

    现在的华联,百废待兴,对于东莞而言,天宇集团是整座城市最大的投资方。但谁又能想到,陈泽真正在意的核心区域,其实是在莞城南郊的这片小山坳上。

    这里埋藏着的,是一个年轻人的野心,他希望用技术的力量,为自己打开通往未来的道路。接受钟泱的帮助固然是他能够取得如此家业的根本原因,但心中的志向,却并未因此而变得懦弱和依赖。

    这也是当初钟泱看重陈泽的原因所在,这不是一个只会渴求别人施舍的男人。

    北半球的夏季,阳光总带着无比的炽烈和灼热,席卷着整个大地。高温带来的暑意,困扰着忙碌的室外工作者。

    华联治下的两广,更是首当其冲,各种凉茶冷饮,销售火爆。龟苓膏、凉粉、啫喱糕等小吃沿街叫卖,在炎热的烈日下,为人们带来一丝清凉的暑意。

    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和工厂投资,使得几座主要城市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盛景,大规模的就业人口,使得地区消费活力大大增强。

    因此而带来了经济上的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外省商人,愿意来到这里经营生意,甚至安家落户。平稳的政局,安定的生活,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就如同一道从黑夜尽头升起的曙光,明亮而充满了希望。

    相比于周边数省的动荡局势以及统治阶级的残酷盘剥,华联的税收则要轻松得多,这里的财政主要是来源于工商业,包括营业税和政府参股的企业红利。对于李万盛他们而言,百姓身上本就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捞,还不如乐得做个好人。

    即便是有着信息封锁机制,但世上绝没有不透风的墙,来自湘鄂闽三省的流民,开始陆陆续续涌来。特别是湘南一带,红门与**党之间的争斗,使得农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生命财产时常受到威胁。

    乱党、土匪、中央军,全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吸血鬼,毫不留情的吸食任何目光所及的民脂民膏。即便是自诩拯救全人类的红门,也一样,无非是先抢大户,再吃富农。至于贫农,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抢了。

    为了遏止人口流失,位于**军战斗序列里的当地武装力量,纷纷在交界处设置关卡,部守重兵。

    原本就有着敌意的双方,如今更是加深了彼此间的裂痕。

第二百六十七章 流民浪潮

    第二百六十七章流民浪潮

    位于韶关北郊的汝城县,是粤湘赣三省的交汇之处,依山傍水,地理位置优越。其地貎主要特征是山地为主,四面环山,丘冈盆地相间。

    地势西北高,东南低,水系呈树枝状,向东西南辐射。经过县境的八面山、诸广山山体主脉及其支脉大多呈北、北东向展布。

    正因为如此有利的地形地貌特点,李济深才在这里部署了一个旅的兵力,作为防守来自南面威胁的第一道战线。这个旅由**军第四军的军长陈济棠亲自率领,配备着精良的武器,兵员编制也是满额,没有任何缺漏。

    自从被华联赶出了富庶无比的广东,李济深就一直颇有怨念,然华军兵精粮足,他也只能对此表示无奈。除了加强防御,稳固防线,已经没有起他的选择可以让他挑拣了。

    加上**党内部的分化,姜瑞元对他一直都很不信任,更不可能派兵襄助。甚至说得难听一些,姜瑞元巴不得自己继续窝在这里出丑,党内正好需要一个落魄的反面教材来衬托委员长的功绩。

    向北的黄埔系,一路高歌猛进,已经将强大的奉军赶出了关外。而**军中的粤西一派呢,居然连老家都看顾不住,基业被夺。这政治上的事情啊,就怕有对比,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汝城县外围,各个山坳关口,都布置着机枪手,沙袋垒起了一个个简易的工事,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捷克轻机枪,身穿土黄色军服的士兵。高高挂起的青天白日旗,这一切都在无声宣告着这里的主权归属。

    不远处就是乐昌和仁化二县,那里则是华军的势力范围。双方都在边境布防,过往的不愉快经历,深深植根于各自的内心深处,化作了不可调和的仇恨。

    “军长,难民潮不断涌来,每天至少都有将近五百人向粤省逃窜。情况也再不断向周边地区蔓延,即便我们能够封锁住主要干道,但我们不可能封锁全境”说话的正是陈维周,猥琐的面容,配上鼻子下的两撇胡须,形象实在算不上普通。

    他是“坐地虎”陈济棠的胞兄,同时也是第四军的军需官。在李济深的严令下,两人虽然也有怨言,却不得不带着主力部队在这里布防,时时刻刻都在胆战心惊。

    华军的战斗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非人力可以阻挡。当初的战败,给两人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而日渐严重的流民南迁浪潮,也让两人苦恼不已。

    面对上级越来越严厉的命令,两人都有些无可奈何。

    粤桂二省不再征收农业税,这对贫苦无依的农民而言,实在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天灾**、兵乱匪劫,相比于安定平稳的生活期盼,使得许多无法继续忍受盘剥的百姓,开始逃离故土。

    故乡除了回忆,不再有值得他们去留恋的东西,为了更好的生活,他们终究是选择了用双脚来投票。

    对于李济深所领导的军政势力而言,大量的人口流失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这意味着税收的减少和兵源的缺乏。这两样,对于任何地方势力而言,都是相当致命的负面影响。如果不加制止,一旦在全省遍及开来,那他们可就是真的要完蛋了。

    “我们能怎么办?把流民统统都杀掉?还是打回广东去?”一说到这件事,陈济棠自己也是一肚子气,被李济深发配来这个“抗敌”第一线已经是最苦的差事了,现在却还要唱黑脸。

    “伯南,你不用动气,在我看来,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见四下无人,陈维周也不再称呼陈济棠为军长,而是改称其字,以示亲近。

    两人的关系,因为血脉同源而显得非常亲密,陈维周这人品格低劣,但一肚子坏水却也说明了这人鬼主意多。凭着一些阴谋小道,却也让陈济棠从中获益不少,所以对于陈维周的话,他一向都是听得进去的。

    脸上带着疑惑,向陈维周询问着:“怎么说?”

    “万事万物,都有价码,以前我们卖的都是货物,现在我们可以出卖人口嘛。”嘴角以夸张的幅度咧着,暗黄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一副真小人的模样。

    “这事捅到上面去不好吧,现在我这个位置可是有许多人眼热着呢。”虽然木讷少言,但陈济棠其实并不愚蠢,他的心中可是亮堂得很。陈维周的主意,他也不是全都听信的。

    其实对于镇守汝城县,陈济棠最开始的时候是非常不愿意的,只不过迫于压力不得不来罢了,谁让他亲近姜瑞元呢,在李济深面前自然不受待见。

    不过将近一年半以来的日子,除了偶尔发发牢骚之外,他已经渐渐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驻守汝城,固然是在军事上冒着巨大的风险,却也在经济上获得了丰厚的收入。一些自己的亲族都开始凭借着特权,插手贸易赚取利润。

    这样一个富得流油的地方,他又岂肯放手?肯定是费尽心机也要留下来的,对于李济深和其他几位实力派人物的意见,他依旧需要顾虑。

    “只要我们不独吞,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些流民,既没有土地,也没有钱粮,留在湘省也是隐患,平白给红门增添实力,还不如送去粤省算了。最重要的是,这写流民要吃饭,这吃饭得人多了,华军也就可能没钱打仗了。”

    附在陈济棠耳边,陈维周一直在鼓吹着这事。原因固然很牵强,但那其实不过是在给陈济棠找个台阶下,真实与否并不重要。就连陈济棠自己,也不在乎理由到底靠不靠谱,他只是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华联的商人,需要来自湘地的土特产,而湘西的地主豪强们,也非常喜欢华联的奢侈品。这一来二去,也就有了贸易,为了更多的钱,陈济棠甚至允许华联的私人企业在汝城投资开办矿业公司。

    经过地质专家的勘探,汝城地下矿藏十分丰富,现已探明有贮量丰富的赤铁、钨、钼、铋、铅、锌等30余种,其中铁矿、优质花岗石分别达1.23亿吨和10亿立方米。

    他以干股而每月从公司收入中获取红利达二十万华元,什么也不用付出,就可以坐享其成。

    甚至还能从走私商人手中购买到华联出产的军火和弹药,如今的第四军,已经被陈济棠改造成了自己的私人军队。至于李济深的命令,早就开始阳奉阴违了,手中有枪的他,心中不慌。

    在胞兄的“忠实劝告”之下,他也“恍然大悟”,开始派人去和对面的华军负责人商议,人口买卖也需要标明价格不是?

    这是一个混乱无比的时代,道德和廉耻,并不常见。

    苍穹殿内,十二根巨大的大理石立柱支撑着布局宏伟的大厅,这里虽是名为酒店,但其实却是一处名副其实的宫殿群落。依山而建,临水而居,景色秀丽,气象堂皇,不负苍穹之名。

    厅内铺着手工密织的驼绒地毯,就连桌椅,也全都是名贵的楠木所造。宽敞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云纹长桌,镂刻有精美的透雕花结,可以容纳百人同时入席。

    可是现在,只在前端主座一边,坐着不到二十人,远远没有达到满员的地步。这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夹杂着五个陌生的脸庞,他们分别是刚刚才入会不久的解明宏、许江文和王立文三人。

    宽大的皮制靠椅背对着大堂石壁中心的山河设计图,木制边框上,弯曲盘绕着漂亮的蔓藤状花纹,被软质材料高高撑起半拱圆形状的椅垫中央,被沉重的身体向下压陷出一个扁平的凹坑。

    长桌的主座上,端坐着神情宁定的钟泱。他身上一如往常,穿着一套做工精美的深黑色制服。衣领和袖口都绣着漂亮的金色纹饰,类型钢琴键盘状的穗形横纹,沿着纽扣两边整齐排列开来。

    高高紧扣的风纪,被硬衬垫起的肩沿,使其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巍峨大气,充满力量感。这种被放大了的气场,使得整个人充满不可抗拒的威严,这是手握大权者特有的神秘与据傲。

    抬起头来,望着站在末尾,神情拘谨的三位新人,钟泱不禁笑了笑,伸手指着桌子对面的一张高背椅,说:“坐吧别那么拘束。”

    欠身行了个礼,面色静肃的三人都是先后退一步,这才拉开凳子坐下,上身挺得笔直。虽然平摆在膝盖上的手指仍旧微微有些发颤,目光却充满好奇。

    从各自的信息渠道,他们得知这里才是整个华联的核心权利所在,一些政策会在这里被敲定,然后才是送交议会和内阁,进行细化处理。当然,那些都是涉及机密和大战略的内容,倒也并非什么是都去干涉。

    古典文化研究者协会,简称古文会,一个丝毫不引人注目的私人俱乐部性质的团体,却是华联背后真正的推动者。技术革新、军事武装、文化政策,全都在这个不到三十米的云石长桌上完成基本方略的制定。

    这里才是真正的权力机构核心,在座之人,那个不是华联政、军、商等领域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他们匍匐在共同的信念和理想之下,意欲重新瓜分中国,甚至正在准备着向整个世界伸出自己的爪牙。

    仅仅是目前了解到的资料,就让记者出身的解明宏心惊不已,这已经超出了所谓民间组织的程度。古文会所掌握在手中的直接力量,以及相关的间接影响力,其辐射面非常之广。

    更何况,以自己那敏锐的触觉,一切浮在表面上的东西,都仅仅是这个庞大势力的冰山一角。真正的秘密,定然还深深地埋藏于地下。

    见所有人都已入座,钟泱也不拖沓,直接宣布:“现在,会议开始,月军,你先做一份简短的报告。”

    周华站起身来,先是向着钟泱欠身行礼,接着又对其余人微微点头示意,这才拿起了放在面前桌上的报告。每个人的面前,都有着一份,上面留有署名,会议结束后必须上交,不允许带走。

    与瘦弱的外表相反,周华的语调冷漠而不失铿锵,透着凝然的气质:“本次会议的主要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外省流民的处置决断。大量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链条已经铺设完成,如果要达到满负荷运转,我们的壮年劳动力人口缺额还在三百万左右。”

    民国时期,与混乱的战争相反,各省的人口都在缓慢增长,除了广东。三千三百万的人口基数,其实认真算下来,成年男性连六分之一都没有。

    战乱、抽丁、逃荒,使得壮龄男子数量变得非常稀缺。剩下的都是孩子、女人或者老人,对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而言,这样的人口结构是无法满族需求的。

    正因为如此,华联才迫切需要吸纳流民,能够跑到这里来的,也不会有多少个老弱病残。在这个时代,长距离远行可是相当残酷的一种考验,颠簸和危险,对体能的要求,足以让许多弱者望而却步。

    在周华做完简短的报告之后,便是轮到了古月军,虽然不是文官,但他负责民政方面的数据统计。扶了扶鼻梁上的银白色合金边框眼镜,他以略带腼腆的语气细声说着,恰好能让在座的所有人勉强听见。

    “以粮食储备情况而言,我们的库存还能维持八百万人的消耗,考虑到极有可能发生的战事,在扣除军需后这个数字将会剩下一半不到。”

    “与美国的粮食贸易不是还在持续吗?大量的纺织、制鞋、造纸等工厂,都需要更多的廉价劳动力。”刘浩然中气十足的话语,自殷红的嘴唇中吐露出来,虽然并非质问古月军的统计报表,但高昂的语调,还是显示出了他内心的不满。

    按照华联的流民处置政策,头三年里,劳动保障部门是不会对还没有获得正式居民身份的流民予以保护的。换成简单的话,那就是厂方可以在许可的范围内,任意压榨这些血汗工人的剩余劳动价值。

    这也是刘浩然所关心的事情,他不像天宇集团那样在技术领域独占鳌头,所以一些中下游企业的利润就显得相当重要了。

    “航路和贸易都没有问题,但我们不能冒险,万一出现不可预知的意外,粮食短缺将带来难以掌控的乱局。”

    钟泱喝止了刘浩然,古月军这人性情柔弱,却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当然要予以照拂。望着陈泽他们几位实业投资者,钟泱剑眉轻扬,指尖缓缓敲打着桌面,作出了一个决定。

    高亢的语调在明敞敞的大厅内飘扬起来:“关于粮食的收购,我们可以向美国的农场主们紧急追加订单。但四百万的流民招收数额,是目前的极限,不能因为贪婪而给华联带来危险。”

    “同时,我希望军方能够加强边境的戒备,防止有人在流民浪潮中煽风点火,引发暴*。而警察部门也要严密监视流民的内部动态,将一些别有用心者找出来,不用处置,但必须立案报备。”

    一连下了三道指令,钟泱这才看着认真倾听的所有人,郑重的问着:“谁还有疑问,现在可以提出来,在会议上协商。如果现在不说,就代表你们全都同意。”

    沉默了一阵,陈泽才清了清嗓子,将双眼望向钟泱,语气凝重:“关于这次流民招收,事后该如何分配?”

    这话最是实在,此言一出,刘浩然和伊忠明他们几人,都纷纷望向钟泱,等待着决策。流民意味着劳动力,而且是可以在三年内廉价使用的人力资源,自然是让资本家们无比心动。

    这块蛋糕该怎么分,他们肯定也会先征求钟泱的意见。当对有可能获得的利益出现争执的时候,他们都将裁断的权力交到了钟泱手上。因为一直以来,钟泱都是一个值得他们信服的对象。

    正直、公平、做事有原则,有着让人钦佩的坚持和决断,这才是他成为团队主心骨的根本原因所在。当然的,智能工厂也在其中扮演者不可或缺的角色。

    “先有民政局负责人员统计,你们也可以派出要员参与监督,待招收工作完成之后,再来商议分配名额如何?”

    “好,就这么决定。”

    “好,我也同意。”

    钟泱一直以来都不太涉足世俗的利益,由他来主持分配,那是最好不过。至于民政局的统计报表,那只是一份数据资料,是一份甜美的蛋糕。真正操刀的人,是在坐的这些个大人物。

    会议的持续时间并不长,仅仅是一个小时不到,就商议完了全部的重要事项。接下来的时间,将是普通的午宴,菜肴并不丰盛,不过却做的精致可口,而且分量十足。

    解明宏、王立文以及许江文三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聚会,也不急于在会议上表现自己。这种姿态,让在座的其余人都很赞许,张扬的个性,在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举动。

第二百六十八章 购买军火

    第二百六十八章购买军火

    正式的会议已经结束,剩下来的时间,便是私人娱乐时间。会里有着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也算是不错的交流。

    无论在外面,彼此间有着多少利益的冲突与不愉快,至少在这里,大家还是志同道合的梦想追逐者。

    钟泱单独借鉴了解明宏、王立文与许江文三人,他们是古文会的新成员。这个组织,管理模式并不严密,但对于所有成员而言,也有着不可违抗的准则。

    “来,现在是私人时间,不必拘谨。”带着温和的面容,钟泱招呼着三人坐下,大厅旁边就是可供会员休闲的茶室,有着松软的沙发,以及可口的香茗。

    “你们三个是新人,想必规矩也都清楚,我在此不再赘述。不过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就着刚才的话题,你们都说说看。”

    对于钟泱这个名字,其实解明宏他们几个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包括古文会这个组织机构的存在。在他们的印象中,貌似古文会仅仅是一个资助教育机构和为文物提供保护的私人俱乐部组织。

    但看到会议上那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大人物,几个人也不傻,当即明白了整个组织的分量。解明宏的介绍人是黄绍广,而许江文和王立文,则是凭着在军方的资历得以进入钟泱的眼球。

    “会长大人,我不太明白?”解明宏是记者出身,有着无畏的意志,以及敏锐的观察力,他是第一个向钟泱提出疑问的人。虽说此前黄绍广就和他聊过关于组织内部一些他可以知道的事情,但他还是对所见的一切抱着太多的疑问。

    “私底下,你可以叫我钟泱。”

    “是的,钟泱。我想知道的是,对于整个组织而言,这样的管理是不是显得太过松散了。而且按照刚才会议上的情况而言,你的一些做法也显得过于**。”

    犀利的语句,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钟泱,并没有因为才刚刚加入古文会而收敛自己的锋芒,不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对于这股冲劲,钟泱也很欣赏,随和的笑了笑。

    “古文会现在的注册会员,主要有两种。外围的人,则是和一些琐碎的事务有关,并不熟知组织的真正力量所在。而另一部分,则是像你我一样,属于核心阶层。有些时候,会员并不都聚在同一座城市,所以一些会议,其实可来可不来。”

    平摊着腰肢,依靠在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沙发靠背上,钟泱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惬意的姿态。解明宏的疑问,其实也是组织内许多人的疑问,只不过其他人未必会像他那样直性子,敢于当面直言。

    “古文会的宗旨到底是什么?似乎对于华联的各个领域,我们组织都有着很强的干涉力量。”一个接着一个,解明宏开始穷追不舍,想要探究这些耐人询问的答案。

    “保护中国古代文明的火种,先是正本清源,然后等待时机,将之发扬光大。”

    “干涉行政也是其中之一吗?”

    “我没有干涉内政,我仅仅是在会议上,希望所有人达成一个共识和方向。至于具体的操作和执行,依旧是政务院和议会的事情。”

    对于解明宏的暗暗指责,钟泱浑不在意,挥着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继续轻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古文会并非一个政党性质的组织,但对于整个社会,我依旧会施展我自己的影响力,以便于让它朝着我所希望的方向前进。”

    “为什么?”

    钟泱那一股透露出来的坚定意志,让解明宏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中膨胀着的野心,以及难以言喻的自信和骄傲。他深刻的意识到,面前的这位男子,正在操纵着一股庞大的力量,并且还有继续成长的潜质。

    “因为我做得到,作为强者,让世界遵照着自己的意志前进,这无可厚非。更何况,我并非强迫,而是给与选择,不愿意的人,可以选择离开。”莹润如玉的皮肤上,两道淡淡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眸光,流转着睿智的光芒。

    这就是钟泱的信念,他所追寻的是通往未来的道路。至于利益,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和偶尔可以借用一下的手段与工具,并非根本的追求。

    站起身来,钟泱带着三人,来到了另外一处偏厅。在这里的装潢和布置,有着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格调,显得更为霸气凌然。

    宽阔的圆形大厅,十二根巨大的金属支柱,撑起了整片空间。清凉的大理石地砖上,凌空浮现着巨大的立体投影影像,幽蓝色的线条,详细的勾勒出了每一个细节。

    各种数据和信息,还分别浮现在不同的虚拟影像框架中。摆在整个大厅正中央的,那个球星影像,让王立文和许江文禁不住出生赞叹:“噢,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是地球?”浓浓的眉毛挤在了一起,甚至在解明宏那阳刚帅气的脸上,弄出了不少皱纹。

    “绝无虚假,我认得世界地图,虽然细节上有些出入,不过大体轮廓却是一样。”许江文的目光,此时有些迷离,他身为海军总司令,对于世界地图当然不会不熟悉。但出现在眼前的事务,让他如置梦幻。

    “这是我们的卫星全息投影图像,失真所造成的数据误差,其程度低于十五米。世界上,不会有更精确的地图了,以目前的人类科技而言,没有人能比我们做得更好。”

    带着无比的自豪,钟泱侃侃而谈,向着并不熟知详情的三人,具体介绍着这个立体全息投影地球仪的功能。

    “我不愿意成为**者,也不喜欢站在台上表演政治秀。可我无比热爱华夏,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文明。因此,我才成立了古文会,在暗中施加影响力,去纠正一些错误。”

    “关于政治上的争议,我也比较赞同你的主见,很多事情,并非要暴露在阳光才意味着正确。我见过许多政治人物,哪怕是再高尚的人,他们背后的阴影也几乎和表面上的正义一样多。”

    “你是一个优秀的记者,但有些东西不能写到报纸上,我希望你能明白。真相和秘密,毕竟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钟泱对解明宏的告诫,帮他建立传媒帝国,是为了引导舆论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而不是无限膨胀的**挖掘机,将华联的秘密统统曝光。

    “这点我明白,但我也有自己的操守,如果事情对华联的民众有害,我是不会去做任何隐瞒的。就这一点,我必须事先说清楚。”

    建立自己的传媒组织,这个当然是一个莫大的诱惑,但和自己的原则比起来,利益并非唯一的决定性因素。比起所谓的功成名就,解明宏更在乎自己对梦想的坚持,这是他生存于世的信念。

    开诚布公的交谈,使得彼此间都有了认可,钟泱伸出右手,真诚的笑着:“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参观着整个被各种虚拟全息投影所充斥的这个大厅。豪华的装饰与用料,丝毫不能引起王立文与许江文的注意,他们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那个无比真实的虚拟地球仪上。

    带着惊讶的神色,许江文张大了嘴巴:“我知道此前在文昌有个秘密的卫星发射基地投入使用,不过具体的文件通知似乎没有在海军档案室入册。”

    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海军舰队指挥官,这样真实的影像记录,其中隐含着的军事用途意味非常之明显。而且听钟泱的语气,以及他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关于卫星通讯的传闻,他有理由相信这种技术还可以用于为海军导航。

    尤其是导弹巡洋舰和驱逐舰的使用,比起传统的火炮战舰,导弹这种武器是不能依赖目视与手感的。目标定位、精确制导,才是导弹最大的杀伤模式。

    “天目计划,以你们现在的权限等级,是有资格知道的。因为整个计划太过重要,所以不得不对外隐瞒,这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耸耸肩,钟泱将此事轻描淡写的盖过。其实军方还好些,一些等级足够高的将领,都或多或少听到了关于卫星投入使用的传闻,毕竟这个计划和军方十分密切。

    而在政治和商业领域,得知消息的人就被严格限定在很小的范围内。无论什么时候,商人和政客,都是绝对不能相信的职业者。

    至于陈泽和刘浩然等人,他们本就是第二步计划的主要参与者,无需对他们隐瞒。即使是为了严守自己的利益份额,他们也会为保守这个秘密而费尽心思,无需钟泱去思虑。

    抬起右手,将食指点在了中国南方的台湾海峡区域,钟泱将双手一拉,便将那处影响单独拉了出来,并且进行放大。通过多次的拉动操作,投影出来的数据愈来愈清晰,将那里的一切展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所看到的,是半个小时前卫星拍摄的图片,我在文档中将储存好的资料调了出来,方便大家查看。”

    一语惊人,这种观察模式,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大惊失色。这简直就是将地球摆在手心,随意的审视任意一处角落,整个世界,在这里再无秘密可言。

    “这是日本的西海舰队?”看着五艘巨大的灰白色身影,照片的处理有些模糊,不过单凭轮廓,有着丰富经验的许江文,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日本的舰队编制。

    在那片海域上,也只有日本的战舰经常出没,而近海警备队需要防御日本本土海域,不会拍到台湾岛去执行巡逻任务。

    “按照大小来看,应该是日本的巡洋舰支队,全部都是由高速战舰组成。最近似乎经常在台湾海峡展开巡逻任务。按照归档的记录数据分析,平均每三天就有一次,以前是两个月一次。”

    钟泱的这番话,让许江文蹙着眉,眼神里满是担忧,他开口问道:“日本想要做什么?威胁福建还是上海?”

    “都不是,应该是和地宫最近一段日子来的军火买卖有关。”

    “军火买卖?”三人都大惑不解,这种小事,何须惊动日本海军本部呢。几人不是无知之辈,当然明白日本现在的经济情况有多么糟糕。以海军的经费困难,三天两头开着巡洋舰过来逛街,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嗯,我们资助台湾自治战线的事情应该是被日本察觉了。只不过对方现在还不确定就是我们做的,但加强海上巡逻,就已经说明了他们对于此事的重视。”

    接着,钟泱便大概说了一下关于自治战线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必须严守的秘密。不过也是一个考验,看看哪个人是大嘴巴。喜欢乱说话的人,在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

    天气,越来越酷热。

    八月的阳光,已经无法让人感受到舒适逸人的温暖,它如同没有实质的火焰,从遥远宇宙呼啸而来,裹挟着滚烫焦灼的热浪,在因为酷热而干裂的大地上肆意蔓延。

    两辆“虎士型”重装越野车,沿着通往汝城南方的道路上疾驰。风,还有道路两边不断变换的景色,以同样迅猛的速度朝后退缩。被气流与热浪席卷起来的烟尘,不断膨胀,在烈日下飞舞。

    这里已经进入陈济棠的势力范围。

    这片时空的各地军阀区域界限,并不像日后被反复勘测过的边界那么准确。很大程度上,仅仅只是以彼此双方接壤部分某处哨卡或者训练路线作为界定。

    当然,两者中间往往会保有一定宽度的缓冲区域,边界附近也会建立起防御绵密的警戒范围。但是,这种表面上的和平通常不会维持太久。当某一方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战争也将随之爆发。

    目前**军与华军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和平状况,与冷漠和几乎完全断绝的政治交往不同,两地的经济往来并不冷清。一些商队都愿意往来两地,从差价中赚取利润。小规模的商队很少见,因为经不起**军的哨卡盘剥。

    上周刚刚结束的华军内部会议,通过了一系列重要的军事任命。李少杰与程文力别担任第一军与第二军两大部队军长,以华联强大的物资保障作为基础,所有华军的正规军武装人员统一下发以黑色为主调的作战制服。

    同时,规定并完备了军衔、军功、升迁等相关文件细则。原先吸纳进来的**政府旧领被消化的同时,以李少杰和程文力为首的两大军事武装也开始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朝着湘、赣两个方向发动新的攻略。

    也许是因为华联在汝城县的投资,加上必须依靠交换金属矿石购买其它生活物资经历的缘故,程文力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比李少杰更加精于算计。而且他也是负责此次流民招收任务的最高级别将领。

    第三军,目前拥有在册官兵四万八千六百一十四人。其中,除一万二千余名老兵为原第三师成员,其余的,均来自城市中征召的第一批新兵。

    部队的战斗力还在依靠训练进行磨合,没有经历过实战的洗礼,他们终究还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程文力双手抱在胸前,双腿平平分开,以极其傲然而充满威势的形态,稳稳做在陈济棠的对面。在炯炯目光的衬托下,英俊而不失坚毅的脸充满男性特有的魅力,颜色浅灰,质料细密的军服紧绷在身上,凸显出一块块强壮结实的肌肉,以及纵横分布在身体之间的关节、肌理交接点。

    雄浑的站姿,浓密眉毛遮掩冷厉、强势的目光,整个人不由自主散发出久居军中的强烈气息和淡淡杀气。这已经远远超出普通军官或者一般士兵,也不是每一个达到同等能力和位置之将都能拥有的状态。

    他再也不是那个代挣扎于陆军武备学校数百师生之间的普通学员,而是掌握着上万人生杀大权的将帅。

    “关于边境流民的处置事宜,我希望贵方能够做出合理的举措。”带着冷峻的声调,程文力先开口说话,铿锵的字句间中气十足,犹如一个正在敲响的洪钟。

    看似在商议,其实已经相当于最后通牒。上级一直都在施加压力,让军队做出强硬的表示,以逼迫对方有限度的打开关卡,放一些流民过来。

    “这个恐怕不合适吧,流民原本就是我们**政府治下的百姓,我们自有权力对之进行处置,并不劳烦将军费心了。”

    拱拱手,陈济棠也不是个软柿子,面对程文力话语中隐隐的威胁之意,他也是不冷不热的顶了回去。虽然不希望打仗,但却也未必就是软蛋,关键时刻,他也是个敢打敢拼的狠角色。

    望着对方的神态,程文力本身也是个火爆脾气,当即拍着桌子破口大骂:“你条扑街”这里是一家茶馆,位于边境的缓冲区,平常时都是来往客商落脚之地。

    为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谈判,双方特意选在了这里,护卫工作也是双方的警卫在负责,所以对于谈话和态度彼此都没有什么顾忌。

    陪着程文力一起来的文官,属于政务部派来的执行者,他按照原本就制定好的剧本,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程文力负责唱黑脸,而他则是唱红脸,陈济棠的胡搅蛮缠,无非是想着多拿一些好处。不过时间紧迫,流民的救治不能就等,所以华联必须速战速决。

    用人口来购买华联出产的武器,这就是陈济棠和他旗下第四军一众军官打得如意算盘。而华联政务部也打算答应这个条款,而具体操作,就要看这个谈判的进度与结果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武装起义

    第二百六十九章武装起义

    经过短暂的恐吓与妥协,陈济棠最终是答应了华联的交易条件:每十名壮年男子,可以向华联军方的后勤部门兑换一支仿德国造毛瑟二十响,配子弹五十发。

    妇女和儿童则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折算人口,至于几乎没有发展潜力的老龄人口,则不计算在统计数据里。

    关于壮龄男丁的标准,双方也达成了一致的共识,能够举起一百斤的重物,就算合格。至于按照年龄,许多事情光靠外表可说明不了什么。

    作为华联方面的代表,程文力其实只是作为军事后盾,真正负责主持谈判事务的是宁成栋。他之前曾在内阁中担任过秘书助理,凭着才学深受李万盛的赏识。这次来汝城边界主持谈判,就是为了积累资历和功勋,为日后的升迁做着准备。

    获得这样的结果,比想象中要容易些,春风得意的他,随着程文力的军车一起返程。端坐在后排车厢的座位上,有着厚实的装甲保护,再加上防弹玻璃的掩护,他对安全问题一点也不担心。

    随行的可是有着两个班的士兵,人人手上都是握紧了性能精良的突击步枪,枪口摸了保护性的油脂,散发着森冷摄人的金属寒光。

    “没想到这次谈判如此的顺利,这全都是多亏了程将军你的功劳。”按照军衔,现在程文力的级别是少将,称他为将军倒也合适。宁成栋初来咋到,虽然性格也是有些孤高,但这和军中高层交好的重要性,他也是清楚。

    “宁先生过誉了,军人做军人的本分,文官也有文官的手段,能把此事办得如此漂亮,先生的功劳也是不小。”程文力相貌英武,体格雄壮,但心思却是少有的细密,胸中也有才学,并没有因为军伍习气而变得粗鄙。

    他虽说贵为一军之主帅,但宁成栋年少多智,又是南华大学的第一届毕业生,有着内阁的背景。日后前程无量,姿态摆低一些,与别人搞好关系,其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华联的体制虽然职权划分详细,但并不提倡文武相制。

    因为不是**者体制,军队并不会忠诚于某个人,而是完全听命于国家。

    两人都读过书,受过高等知识教育,真要论起学识修养,程文力当然是比不过宁成栋。但却也投契,在车厢后排谈天说地,气氛并不沉闷。

    宁成栋修的是政法,可对于军旅中的趣闻,也十分感兴趣。尤其是程文力谈及军中的法度和规章,激起了他心中的共鸣。遍观整个中国,能遵照法纪治理地方的实力团体,还真的没有几个。

    即便是一直打着“护法者”旗号的**军,其实也是党权凌驾法律,内部纪律荡然无存。这是体制的问题,无论姜瑞元这人品性如何,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扭转这样的格局。

    数年来,**政府所谓的新生活运动,都没有法律的身影。强者的权力不受约束,军队和政党交相勾结,肆意膨胀,压垮了整个国家的法律框架和道德lun理。

    “成栋啊,其实陈济棠这个人也是有些本事的。你别看谈判桌上一副被我们耍得团团转的样子,那都是他假装出来的。”聊了一阵闲话,两人也开始数落起来,程文力直呼其名,以示亲近。

    这话新鲜,宁成栋还真有些不信:“如果真有本事,他应该继续争取才对啊,贪得无厌不是军阀的本性嘛?”他曾经历过孙逸仙统治广东的那段恐怖岁月,对于这些军阀势力的掌权者历来看不起。

    “很多人都笑话他靠老婆吃饭,但能坐上他那个位置的人,哪个又是蠢人呢?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和我们的这个谈判,其实不是为了抬价,而是预防我们压价。”见宁成栋有些不解,程文力便给他说起了这里面的内幕。

    他带兵镇守在这里,每日都有着情报部门送来的资料,对于陈济棠这个人,自然是非常熟悉。

    李济深对于陈济棠利用职权与华联开展贸易的事情,一直都很不满。本身陈济棠这个人的对于武汉和南京这两个**政府态度暧昧,不然也不会被李济深顶到前线来。

    如今仗没有开打,反倒是让这人一口迟到了肥肉,军中自然就有了无数的怨言。那些亲近李济深的嫡系武将,纷纷请缨,想要和第四军互换防区。有着如此丰厚的进项,哪个饿狼不吹延三尺?

    党内的矛盾,同僚的眼红,都让陈济棠如芒在背。更何况,放任流民涌向粤省,那可是很大的罪责。

    “他现在是在打着时间差,趁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最后捞上一笔?”程文力说了一些情况,宁成栋也就意识到了事情的本质,当即赞叹着此人的高妙。

    “没错,他看得很准,汝城虽好,却不是他可以久驻之地。不单要盯住那些眼红的同僚和上官,还要时刻承受来自我军的强大压力。与其积累怨恨,犯下众怒,还不如抽身离去,反正也积累下了足够的资本。”

    “果然是打得好算盘,边境流民浪潮本就是自发涌来,简直就是无本买卖。无论怎么看,都是赚,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与这些人斗智斗勇,还真不是容易的的事情。”

    宁成栋也不是气馁,只不过自身在经验上的缺乏,左右住了自己的才华,使得没能完全施展开来。

    看着宁成栋苦笑的表情,程文力也是笑着让他宽心:“你是心急则乱,流民拥挤在汝城以北,每日都有死伤。拖延谈判,或许结果实惠,但这又何必呢?人命关天,我们和他们,始终是不一样的。”

    对于这番知心之语,宁成栋不但没有觉得欣慰,反而是心情压抑,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生在这个世道,还真是讽刺,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来看顾外省百姓的死活啦。唉,国之不幸,就在官不惜民。”

    “能做一分是一分,尽力就好,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无愧。”

    空气中还遗留着这样的话语声,车队却早已奔向别方,落日的余晖铺撒在枯焊的碎石路上,只留下了淡淡的悲伤。这是夕阳落幕的景色,仿佛隐喻着旧时代的终结。

    滚动着的车轮,带起了新的历史,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奋勇前驱。

    沿途,到处都是炸毁的工事,散发出浓密硝烟的弹坑密布在荒野上,架设在公路上的横杆已经彻底粉碎,沙垒和地面上散落着一具具满是弹孔的尸体,随意扔放的弹药箱和杂物表面,散落着各种不同类型的枪械零件与弹壳。

    只能从一些零碎的日文标识,可以得知这些武器的产源与归属。

    台南,日本在这里的殖民霸权遭到了空前的挑衅。原本还是以低调为行事准则,天天玩一些炸弹袭击什么的自治战线,现在却开始从事大型的**武装活动,攻击日本驻台陆军的据点。

    日本在台湾的陆军只有不到一万人,而且这些陆军也并非国内的精锐部队,更像是负责打杂和维持治安的二线部队。老兵是很老的士兵,老到几乎准备退休的程度,至于新兵,更是新得不能在新了。

    这是因为日本自恃海军强大,并不认为有人能攻上台湾,所以就没有在那里维持数量太多的部队。以日本当前的经济情况,这种“浪费”也是绝对不会通过内阁审批的。

    为了维持地方事态,台湾总督还从台湾本岛上招募了一些亲日派系的居民,让他们担任辅警,负责镇压本岛的动乱。名为警,其实是兵,担任这许多守卫任务。

    这明显就是违背了军制,属于私募兵源。但日本政府对于这种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用流大和民族的血,自是最好不过。

    乱局,从第一发炮弹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一百零五毫米榴弹划破空气的嘶吼,刺激着士兵单薄的耳膜,到处都是刺耳的尖叫和激烈的枪声,爆炸轰鸣与充斥火焰的热浪也此起彼伏。

    驻台日军的士兵居然啊惊讶的发现,这些自称自治战线的暴*分子,居然有着比己军更加强劲的火炮。一些混杂在队伍中的老兵,他们有的甚至参加过日俄战争,光是听声响,就能判断出这种炮弹所属的口径。

    简单构筑的临时工事彻底丧失了作用,炸散的沙袋与岩石中间,堆积着无法分辨本来面目的人类身体残片。

    混乱愈演愈烈,从头顶密集落下的炮弹,引发接二连三的爆炸,还有场面血腥的混乱和死亡。原本只需要本地辅警就能够镇压下去的骚乱,如今却对防守还算严谨的己方营地,展开了大规模的攻势。

    日本本土派来的军队虽然不是精锐,但至少也属于训练有素,有各种方案能够对紧急状态进行应对。可是那三千名临时招募过来的当地“土著”,将原本还可以承受的压力无限放大,导致了混乱的蔓延。

    在这种强度远远超过己方承受能力的炮火轰击下,在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大多数人都显得不知所措。直到血淋淋的尸体倒在面前,同伴的肠子和断肢飞挂在自己身上,他们才哇哇乱叫,将恐怖的气氛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恐惧的心态,是具有传染性的,“土著”辅警的惊慌失措,已经开始感染了那些意志还不坚定的日军士兵。二线部队的劣根性,开始展露无遗。

    眼耳口鼻被无数粘黏血浆覆盖,空气中除了血腥与火药气息,加上碎尸烂肉散发出的浓烈腥臭,再也闻嗅不到多余味道的时候,日本驻军竟然也出现了第一批逃兵。

    到处都是人和尸体,轰雷般的爆破滚过地面,伴随着泉涌而出的沙雾和火焰,四处开花。轰击如此密集而迅疾,最终混成同一的嘶吼。一片片烟火射上天空,化为一片以公里为单位滚过的爆炸幕墙。

    站在冯志希的身侧,周飞火意气风发,双眉很有其实的扬起:“日军败局已定,我们这半年来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得此大胜,冯志希的神情也是激动不已,对于周飞火的援助,更是满口称谢:“我做梦都在等着今日,看着昔日仇敌葬身火海,当真是大快人心”

    隐约能看见,几滴晶莹的泪珠,就刮在这中年汉子满是皱纹的眼角。岁月侵蚀着他的身体,却磨砺了他矢志复仇的决心。

    为了这次战斗,自治战线已经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储备着来自周飞火经手的武器和弹药,支撑起了这场让人大跌眼镜的战斗。

    日本那不可一世的陆军,在台湾这个帝国的后花园里,被人狠狠地搧了一个响亮的巴掌。红印上甚至留下了血迹,这种耻辱,定然会带来更血腥的报复。

    但谁又在意呢?冯志希原本就没想过要和日本人坐下来喝茶聊天,至于那些麻木的民众会不会遭受波及,根本就不是他该去考虑的问题。

    在冯志希的军令下,炮火覆盖继续向前延伸,直到尾随而来的步兵从弥漫硝烟中露出身影,在盆地四周依托战局优势迅速形成攻击圈,令人魂飞魄散的炮击才渐渐变得稀疏下来。

    深陷包围网中的日本驻军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满面尘灰,身上到处都是血污泥垢的士兵们相互拥挤在一起,形成一个个互为支撑的火力点,朝着盆地边缘出现的敌人拼命反击。

    他们拼尽全力想要反攻,灰头土脸,奔跑、逃窜、匍匐、射击,跃起后又扑倒,被射伤、四处翻滚。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密集火力可怕异常,没过多久,靠近盆地外围的形斜坡上,便已经七竖八地堆满了死伤士兵。

    担任先头进攻的自治战线军队损失惨重被迫后退,他们狼狈后撤到距离相对偏远的盆地核心,数百具同伴的尸体被留在了那个坡面,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并没有当场死亡,只是受了致命伤,还在挣扎着想要重新离开、站起。

    虽然凭借着装备和突袭,自治战线将战火推到了台南分部的驻台日军营地头上,可是并不意味着他们自己就很好过。那些简陋无比的掷弹筒,在日本老兵的手中发挥了惊人的威力。

    而冯志希本身也没有指挥大规模作战的经验,突然间要他率领七千多人投入战斗,还要控制着复杂的节奏,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呻吟和惨叫充斥在盆地上空,庞大尸堆中不断出现哀嚎着想要爬回己方阵营的伤兵。从无数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血,将干燥的泥土浸透成状若浓浆的红色淤潭。

    日军士兵们仍然在抵抗,夹杂在各个战斗群当中的军官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用充满侮辱性词语的狂骂与大声鼓励,拼命想要驱散士兵对于强大对手的恐惧心理,重新激发出狂热忘我的战斗意识。

    然而,从盆地边缘被迫溃逃回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全部拥挤在距离对手攻击最远,看上去也相对要更加安全的地方。无意识,不知所措地挤压着本就不多的狭窄空间,睁大被死者血肉映得通红的双眼。

    像一群濒临衰亡的野马一样粗重呼吸,眼泪、鼻涕、汗水,混合着泥土和密布在空气中的烟尘,共同粘附在脸上,凝结成一块块灰暗不明,如同破烂棉絮般肮脏的污垢。

    围拢在盆地边缘的特战队员们停止了攻击,滚烫的枪管炮膛在呼啸狂风中慢慢冷却,同样冰冷的,还有围聚在抢来的几辆日产装甲车附近,依托掩护,把重新上满子弹的突击步枪,重新指向盆地中央残军的日军士兵。

    这些人正是周之浩带领的特战小队成员,从他们精良的装备就可以看出与普通士兵的明显区别。更不用说那种饱食终日而形成的壮硕身躯,以及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坚韧意志。

    自治战线的士兵,可用不起突击步枪,只能玩玩德国货,那种性能还算不错的毛瑟二十响步枪。考虑到英日同盟协定的因素,钟泱为冯志希提供的武器,都是以德国货为主。

    作为高仿专家的钟泱,有着智能工厂,大规模生产仿冒的德国制式步枪,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

    惨烈的战场,在这一瞬间忽然变成状如墓地的死寂尸场。除了尸堆当中发出的痛嚎与呻吟,偶尔也有弹壳从高处掉落,相互碰撞发出的刺耳金属混响。从人们口鼻中发出近乎哮喘的粗重呼吸声,却被横冲直撞的狂风呼啸迅速吞没、扫平。

    经过秘密的事前情报收集以及,周严的计划,整个战斗总算是达成了预定目标。还剩下的弹药库存,已经不足以再发起任何一次像样的攻势。

    冯志希现在要做的,就是处决掉那些投降的日本败兵,以及收刮军营内部的库存。明日还要继续攻打高雄,趁着其他部队还没能反应过来之前,在那里以劫掠的方式完成补给。这不仅仅是为了保证后续的资源供给,更是为了激发士气。

    单纯依靠崇高的信念,可无法支撑起规模愈来愈大的自治战线队伍。必要的放纵,有助于提升士气和斗志,但是所选择的对象,也必须明确。抢劫本地居民,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那是取死之道。

    断绝民心的支持,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失去情报传递和民间庇护,这关系到整个组织的生死存亡,冯志希也是反复告诫过。抢劫只能针对日本人,这是铁律。

    至于在劫掠完富庶的高雄海港之后,下一步的目的地就是穿过大浦溪,前往东部的山脉群,以躲避来自日本海军的威胁。这次事件,肯定会引发日本国内的大规模报复,派兵入台基本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唯有依托山地,才又继续战争的资本。

第二百七十章 飞鱼初鸣

    第二百七十章飞鱼初鸣

    风和日丽的晴天,海风带着清凉舒爽的气息,拂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不断起伏的海浪,带来了繁华的商贸活动,这里是高雄海港,日本在台湾最为重要的一处据点。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经济因素,更为重要的是这里属于西海舰队在亚洲地区比较核心的一处海军基地,是漫长贸易航线上其中的一个关键交接点。

    高雄港所在地于明朝后期都还只是一个小渔村,后来在荷兰入侵与郑成功来台时期都有开拓,直至清初已成为高屏地区商品集散中枢。

    1858年中英天津条约高雄港开口通商,1863年成立高雄海关。甲午海战之后,日本海军占据了这个富庶的海岛。崇尚海洋武力的他们,发现高雄港港湾水浅,港口有礁岩,港外有浅滩,便有筑港之议。

    高筑港计画的关键人物是台湾总督府土木局技师川上浩二郎,于1900年后展开多次计画拓建。就算是将近三十年后的今日,这里也一直在不断进行着扩建工作,无论是作为军港还是贸易码头,高雄都有着无比优越的天然条件。

    高雄军港是在日本占据台湾不久之后就正式开工建设了,但整个工程如果按计划就要分数期才能完成。

    因为国内经济萧条,建设军港资金的都被挪作他用,自然无法全部都按时到位的。自第二期工程竣工投已有五年多,除了军港能正式投入使用,扩建和追加投资却遥遥无期。

    可即便如此,高雄港锚地依旧能够容纳一万五千吨以下的舰艇十余艘,港口泊位七个。另配套建有一万五千吨级维修船坞一个。在军港的周边,日本海军的地勤人员还特别修建一个超大型储煤场,三个弹药库和两个兵营。

    高雄军港的修建,对于日本的海军战略计划而言,有着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在许多海军官兵心中,这是他们向世界争夺霸权的重要里程碑。

    海军四国的其余三国,其实都对这里非常关注。这些海军列强国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观点,主要是基于高雄港那特殊的地理位置。

    高雄港位于台湾省南端,扼台湾海峡与巴士海峡交汇之要冲。又处于越南、菲律宾和香港三地的中间点上。在这样一个位置修建军港,一旦建成并投入使用的话,对于上述三地地安全,将构成极大的威胁。

    而且从高雄港到上述三地的直线距离,虽还不能说是朝发夕至,可日本海军今后必将成为这片海域的常客。

    虽然现在的英国还是日本的同盟,并且日本在传统的西方世界,地位通常都是居于末尾,对强大的世界海上霸主英国也战时难以构成任何威胁。可是作为孤傲的约翰牛,对于扶桑姑娘的猜忌,肯定也不会少。

    “陆军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被叛乱分子击败,你们应该切腹谢罪”

    “你们海军到底在做什么?海岸线是怎么封锁的?乱民的武器比我们还要精良,你们这群卖国贼”

    “别吵,现在不是讨论谁该为此事负责的时候,必须现将敌军击退,我们才有资格坐下来讨论谁该去死”

    高雄现在已经是台湾规模最大的城市,依托着海贸带来的富裕,经济十分繁华。而在市郊周边,更是驻扎着规模超过五千的陆军正规部队,作为最主要的防御力量。海港内,也有着不少的沿海岸舰队作为辅助性防御力量。

    原本这些是足以作为依靠的坚实力量,现在却无法安抚住众人焦躁的心情。军港的会议室里,一群身着不同制服的日本军官正在互吐口水,以证明自己的勇武和对帝国霸业的无限忠诚。

    “池明中佐,请调集军港中的军舰,协助地面部队进行作战。”肩膀上绣着同样文饰的男人,正强忍着怒气,对身为海军团级指挥官的池明一崎沉声说着。凝结起来的青筋,爬满了鼓胀起来的肌肉上。

    战事失利,黑川行之的心情自然不太好,但至少他还保留着理智,知道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机。陆军重整队伍需要时间,在此之前,必须需要海军的舰炮对敌军进行压制。

    否则的话,连锁的崩溃反应,将会导致局面的彻底失控。丢失高雄港,在座的人都是死罪,没人能够逃脱军规国法

    “黑川中佐,局面到底怎么一回事?”与文质秀气的外貌相反,池明一崎的气质很有威严,那是经过真正海战磨练出来的铁血气息,并非一个温和的教书先生。

    陆军和海军因为争夺军费而彼此不合,一直都有,可池明也知道此时不是搞龌龊的时候,无法击退敌人,到时候连自己也会被问罪。

    “具体的情况,我自会向本部禀报,现在我只能说,叛军的武装力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帝国忠勇的士兵,已经在前线留下了遍地的尸骸,现在我们必须通力合作,进行有效的防守,以待国内的援军。”

    黑川的脸上,混杂着油污和泥土,甚至还有几块凝结的血痂,原本刚毅的神色,此时看上去仅仅生下了狰狞和焦虑。

    不只是他,在做的陆军军官,外貌和神色也都不好。破损的墨绿色军服,丧气的表情,都在向所有人述说着前线失利的危急形势。

    “这是你们陆军的无能?”

    “混蛋你们海军才是罪首?”

    落井下石的海军,愤愤不满的陆军,议事厅再次被粗鲁的谩骂与争吵所淹没。这让原本就心情不好的池明一崎大为震怒,他一掌狠狠拍击在木桌上,巨大的响声压过了所有的骚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身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你们的纪律和心气何在?”一声怒喝,止住了所有人的争吵,池明在海军诸将队列中,还是有着威望,足以御使下属。

    而陆军军官,也都被黑川劝服,在满是矛盾的议会上,和海军达成了临时性的作战协议。如果没有胜利,那么大家都没好日子过,这点都很明确。就算再有怨言,也必须等到事后算账。

    很快,海军便在池明的指挥下完成了动员,各舰长官也都登上了还留在军港中的战舰。即便不是性能优越的战列舰,但装甲巡洋舰,陪着这中等口径的舰炮,也足以对自治战线的攻势进行遏制,为陆军重整旗鼓腾挪出足够的时间。

    发往日本国内的紧急军报,已经发出,但想要动员主力部队并且赶到,至少也需要五天的时间。这就是自治战线的想要打的时间差,高雄港内驻扎着五艘铁甲舰和三艘新式巡洋舰冯志希他们是知道的。

    虽说不是日本海军的主力舰只,但强大的舰炮,依旧是己方部队的强大威胁。

    骑着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战马,冯志希穿着笔挺的军装,正用周飞火送给他的军用望远镜从一处隐秘的坡地上远远观察着高雄的防御情况。

    “周先生,真的不用担心日本军舰吗?那种能在海上浮动的钢铁堡垒,实在是太过强大了。”本就是渔民出身,对于当初日本用军舰强袭台湾有着非常深刻的记忆。那样的阴影,已经化作了心中难以忘却的梦魇。

    “冯司令,不必担心,我们也是早有准备而来,正好给对方一个大惊喜。”相比于冯志希的焦虑与不安,周飞火的脸上,却是难以言喻的自信。手里握着秘密武器的他,的确不太担心日本的军舰。

    望着进境顺利的战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浓郁起来。不过却也没有忘乎所以,记起了此行的主要任务之一。

    他拿起了手中的卫星电话,拨通了军用的内部通讯号码:“浩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从话筒中,还能隐约听到海浪沉浮不停的水花在撞击着什么。

    “已经看到目标出港了,一切顺利。”周之浩自己也有着无线通话装置,还是特战队专用版本,信号强、性能可靠,绝对的军品,质量过硬。

    泛着微波的海面,因为八艘军舰的出港而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城外的枪炮声不断,更是加剧了许多人的恐惧心理,尤其是那些来自日本国内的开垦团成员。他们花费数十年建立起来的家当,很可能就快要被战火所撕毁。

    周之浩领着十一名队员,自备着单人使用的小型水下推进器,就潜伏在海港外围的水域。加上带有水下呼吸装置,在有需要的时候潜入水下,荫蔽身形。在望不到边际的海面上,这样小的目标实在是难以被发现。

    “最后一次检查激光目标指示器是否正常,作战任务马上就要开始了。”因为嘴巴被密封的头套罩着,周之浩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和浑浊,不过小队成员还是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工作。

    岸基反舰导弹已经安装完毕,为了这次任务,周飞火可是带来了整整三十五枚这种便携式的小型反舰导弹。用特别设计好的运输框架,使用一次就可以遗弃或者销毁,因为重量不大,甚至可以用几匹马来拉着跑。

    飞鱼-1型反舰导弹,这种导弹重约300公斤,射程约为30公里,其战斗部是重约100公斤的弹头。飞鱼-1使用半主动激光制导系统引导其攻击目标,激光半主动式寻的制导的激光接收器安装在弹体前端。

    由于发射器和激光目标指示器可以分离架设,从而可以实现较远的射程。

    华联现在所制造的“飞鱼-1”激光制导导弹就是半主动激光寻的导弹的典型代表,原本主要打算用于攻击坦克、各种战车、雷达等地面军事目标。用来攻击可移动的海上目标,也是一个不错的尝试。

    通常,一二发“飞鱼-1”即可摧毁一艘排水量5000吨左右的巡洋舰,其作用量相当于300枚常规炮弹。这意味着目标只要进入其激光目标指示器的末端制导系统锁定距离以内,飞鱼-1就可以主动寻找命中目标。

    而且飞鱼-1也是一款巡航导弹,其可以在15-20米的高度以每小时700公里的速度飞向目标。

    这就是周飞火此战的利器,正因为有了这样强大的武器装备,他才敢于让自治战线对高雄发动攻势。攻破这里,不但可以重创日本在这里的经济建设,掠夺丰厚的财物,还在于更为深远的战略布局。

    那就是分化台湾本地居民和日籍移民的关系,使得原本就有着隔阂的两类人,爆发出难以调和的冲突与混乱。只有这样,自治战线才能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而不是任由这些当地居民继续维持着麻木和苟且的心态。

    被日本所殖民的台湾,实在是算不上有骨气,比起对祖国的思念,似乎谄媚的活着这种心思在百姓心中更有市场一些。以屈辱来获取安逸,已经成为了台岛居民的常态,冯志希对此深恶痛绝。

    他必须帮这些人做出选择,只要高雄陷落,并且让一部分民众参与到这场瓜分战利品的盛宴,愤怒的日本援军随后就会来到这里,他们会让其余人明白自己应该选择怎么样的立场。

    大规模的动荡与厮杀,才是自治战线可以茁壮成长的土壤,稳定的台湾并非他们所需要的。毕竟在事实上,他们属于“**”武装,至少对于日本政府而言,他们的确是叛军无疑。

    池明一崎领着舰队使出港口,到达了指定的位置,便开始一字队形摆开,纷纷将舰炮炮口对准高雄方向。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炮弹,从幽深的炮管中跃出,带着滚烫的杀意,越过城市上空,铺撒在自治战线部队的阵地上,卷起了无数的碎肉和泥浪。

    原本即将获取胜利的喜悦,顿时化作了无与伦比的恐怖,吞噬着原本就很脆弱的战斗意志。毕竟只是心怀仇恨的民兵,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和系统化的信仰洗脑,他们并不具备直面死亡的勇气。

    一些人开始犹豫,一些人开始观望,有的懊恼,也有愤怒的嘶吼,冯志希看着自己的军队正在崩溃中徘徊。他开始用焦急的眼神望向身旁的周飞火,以期盼得到的答案,说到底,他也和下面的人没有太多的区别。

    雄心壮志谁人都有,只不过未必各个都能真正的临危不乱。

    就连周飞火自己,也开始皱起眉头,用低沉的语气问着身旁的技术员:“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摧毁敌军的战舰,至少也要干扰他们的作战节奏。”

    “是”

    身穿着便服的技术团队成员共有五人,他们身上带着浓厚的军人习气,并非普通的民间团队,而是有着华联军方背景的技术工作者。他们将三台便携式笔记本电脑用路由器连接在一起,操作着随军携带的那三十二枚飞鱼-1型反舰导弹。

    “回禀大人,导弹定位完成,已锁定其中四个目标,请指示”其中一名技术员大声汇报着情况,等候周飞火的命令。因为周飞火没有军衔,更非军人,所以这人便直接叫他大人,而非称呼军职。

    “立即发射”

    时间紧迫,局势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敌军的海军舰队必须被摧毁,否则己方部队的军心士气将荡然无存,这些仅仅是经过初步训练的民兵队伍,打游击战还尚可,正面战场上实在是一盘菜。

    之前能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那是对方久无战事,疏于防范,并非是自治战线自身的武力强大。

    在电脑的操纵下,便携式的导弹升落架正在缓缓抬升,使得导弹的方向微微倾斜,朝向高雄港海面处的天空。

    倒数完成之后,强烈的尾焰从导弹的末尾喷泄而出,带起灼热的气流和冲劲。连续响起的四声尖啸,四道雪白的身影平地而起,刺破云端,冲向那片蔚蓝的海面。

    它们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也将为无数人带去死亡,和许多新时代的开拓者一样,每一次都将意味着数之不尽的鲜血和痛苦。只不过这一次,对象不再是那些困苦无依的中国人,而是正在做着大国崛起之梦的大和民族。

    舰桥上,池明正在指挥着战舰,通过无线电从地面部队那里获得射击诸元,针对敌方阵地进行凶猛炽烈的炮击。就在这离着海岸线不远的洋面上,连绵不绝的轰鸣声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对于没有防御工事作为掩护的自治战线士兵们,这意味着惨烈的伤亡和低落的士气,他们没办法威胁到来自海洋的敌人。这不是依靠勇武就能对付,这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对更多的绝望和愤怒。

    周之浩正趴在水下小型助推器上面,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舰队的动态。有四名队员负责操作激光目标指示器,从两公里外锁定敌军军舰,引导“飞鱼-1”对之进行精确打击。

    而正好此时,突然心血来潮的池明一崎,走出了指挥舱,来到忙碌的甲板上。四道雪茄型的白色身影,正在快速接近自己,正好被他发现。

    但也仅仅是数秒不到,这个酷似小型飞机的飞行兵器,准确的撞在了舰桥,长长的身形整个嵌入战舰的指挥中枢。

    接着就是冲天而起的剧烈爆炸,舰上所有的指挥官全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地球的尘埃。除了侥幸躲过一劫的池明一崎,虽然身受重伤,但至少活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占领高雄

    第二百七十一章占领高雄

    被飞鱼-1型反舰导弹直接命中舰桥,排水量高达七千九百吨级别的“雪走”号轻巡洋舰直接陷入了毁灭的深渊。

    甲板上浓烟滚滚,还活下来的人也并不比死去的人好过多少,肺部被焦黑的硝烟侵入,就如同被钝刀切割一样痛苦,呻吟和呼嚎之声,不绝于耳。

    舰桥是军舰的大脑,是操控舰和指挥作战的地方,通常设置在舰艇上层建筑中的航行、作战指挥和操纵部位。一般位于桥楼顶部的前端,包括指挥室、驾驶室、露天指挥所等。

    这样重要的要地,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直接命中,其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失去了上官的指挥,船舰上还活着的人,都无法再掌控自己的命运。起伏的波涛,就预示着不可捉摸的未来。

    就在上一刻,他们自己就还是可以肆意屠杀反叛军的屠夫,现在却成为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四发飞鱼-1激光半主动制导飞弹,在第一轮攻击中就全部命中,向世人展现了它们无与伦比的毁灭力量。更是颠覆了一些人的传统海战认知,不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炮弹,用人品来决定舰炮的命中率。

    八艘旧时代的军舰,成为了新时代兵家利器的第一批祭品,奠定着胜利者的功勋。连续发射了二十枚飞弹,仅有三枚因为电子仪器的故障而没能命中目标,比起精锐海军炮手那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射击命中率,要优秀得多。

    这是技术的力量,科技本身在军事上,就能带来不可逾越的鸿沟。那是勇武与士气所无法弥补的差距,错过了两次工业**的浪潮,华联正在以自己的高新技术质量优势,填补着长达数个世纪的技术空白。

    “队长,任务完成”

    趴在水下推进器身上,一个个特战队队员都是欢欣鼓舞,就在今天,他们见证了前所未有的历史。他们身后的政权,已经有了可以对付列强海军的强大兵器,这是数百年积弱之后,民族再次举起的曙光所在。

    “收队整理装备,我们绕道返回”

    英俊的脸上,往日里吊儿郎当的神色已然不见,周之浩的内心也被激昂与振奋所充斥着。仿佛那八艘正在海面上燃烧着的钢铁大船,是预祝胜利的篝火,甲午之后凌驾于中国的日本,第一次变得如此软弱无力。

    “推进器的电能还有多少?”

    “足够回程所需,请队长放心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吗?”负责技术统计的队员面色激动,话语间带着恳切的心思。

    “马上回程,不要耽搁”

    望着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神色,周之浩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作为队长,他不会如此轻率。与其接近观察而被有可能发生的船体殉爆而波及,还不如现在马上返回营地。反正按照目前的情况,这些日本水手即便不死,也不可能活得很好。

    就在不远处,海面上到处都是油污、漂浮的杂务和轻质的船体碎片,以及落水后不停摇手呼救的人。所幸这里离着海岸并不远,水性好的人还是可以游回去。

    不过身受重伤以及体力不支的士兵或者军官,就很难脱离危险了。即便还有一些救生艇可用,但活下来的人,很可能连总数的五分之一都没有。

    高雄城内,拼死抵挡的守军还不知道海面上发生的事情,从他们依旧心存战意的斗志中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

    这样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来自海上的炮火停顿太久了,而且指挥部也无法联系舰队。就算在怎么不愿意相信,也知道自己的海军已经完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在混乱的战争中被陆军将官们隐瞒了下来。

    但时期的崩溃已经无法避免,没有重炮,城中的守军根本没办法抵挡自治战线的强大攻势。面对凶猛异常的袭击,冯志希见战局已定,便亲自率领部队对敌阵进行冲锋,将日军本就不太完整的队形瞬间撕裂。

    仅仅不到十分钟,密集的炮火覆盖就使大片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震耳欲聋的枪炮轰鸣,压过其它任何一种声音。拖拽着刺耳尖啸的子弹从捷克轻机枪那滚烫的枪管中不断飞射而出,在半空中交错来去,凶狠地撞击着金属,发出“叮叮当当”的乱响。

    灼热的金属流撕裂着人体,坚硬弹头飞旋着钻进皮肉,翻滚、炸开,战斗部轰然炸开的金属破片,将柔软的肌肉组织撕得粉碎。仿佛一颗颗滚烫锋利的钢牙,残忍地切割开韧带,削断血管,再带着大块的血肉或者内脏飞出。

    如此惨烈的杀戮,为干燥地面洒落大片腥浓血水的同时,也留下一具具摔倒在地面,在尘土间来回翻滚,绻曲着身体拼命嚎叫,那是奄奄一息的濒死者。

    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随着最后一名日本士兵战死,高雄驻地残军彻底丧失了战意。拥挤在各个简易工事背后的士兵慢慢走出,用呆滞的目光,默默望着从盆地顶部逐渐逼近的战车和人影,神情疲惫地扔下手里的武器。

    这些人都是辅警,属于台湾总督在当地招收的仆从部队,战斗意志实在是不值一提。反倒是日本守军的坚决和死战,给冯志希与周飞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个骄傲与不屈的民族,即便跳动着着野兽一样的心脏,可他们依旧被这种敢于殉死的勇气所震撼。

    一个处于上升时期的国家与民族,肯定有着一大批这样的勇烈死士。那是属于强者的骄傲,他们绝不会向弱者屈服和投降。

    扫荡和收缴装备的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总共俘获了近两千名战俘,这些人形容憔悴、伤痕累累、疲劳不堪,丝毫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自治军的损失也不轻,除了一千人人当场战死,余者均为不同程度受伤。占尽优势,而且又是突袭,还要付出这种程度的代价,日军的强大让冯志希一阵心悸。他可是直到,自治战线所面对的,仅仅是日本的二流陆军,并非本部直属的精锐师团。

    骑着战马,他和周飞火一起呆在了高高的坡地上,城内还有零星的反抗,他可没有入城冒险的意思。万一被人放冷枪,那才是悲剧。

    “周先生,可以让我看看你所使用的飞弹吗?”从周飞火口中,冯志希大概了解到了飞弹这种神秘的武器,在巨大的战果面前,他现在也是满眼热切。丝毫不去掩饰,他对这种新式武器装备的无限渴望。

    “冯司令,飞鱼的价格可不便宜啊,而且按照规定,使用完之后,一些仪器我们也是要拆卸下来带走的。”

    强压住狂喜的心情,周飞火保持着脸上的平静神色,仿佛这样的战果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笑容也有些玩味,冯志希这人未必就是阴险狡诈,但当上自治军的总司令之后,似乎有着想要独立自主的意思。

    这肯定是不被地宫所允许的,出钱出力,将你培养起来,可不是让你当山大王的。钟泱需要一条听话的狼犬,而不是一头不愿臣服的孤狼。

    对于这一点,双方各有心思,谁也不去点破。本就是各凭手段和实力的东西,耍阴谋诡计毫无用处。

    跟着周飞火同来的技术工兵,正在将飞弹起落架上的电子元件拆卸回收,这些仪器有不少超出现有技术水平的东西,绝不能落入列强的手中。

    甚至在这些高性能仪器内部的许多地方,都安装了小型的自毁装置,虽炸不死人,高温高压却足以让这些精密构造的装备变成无法辨认的垃圾。

    骑着战马,冯志希在亲卫的簇拥下,进入了高雄市内。各处要地都被仔细搜查过,安全保障工作的确能让人放心。

    “我们要复仇为了嘉奖全军将士,特许洗城三日”

    “万岁万岁”

    得闻自治军司令的亲命,士兵和军官们都是山呼万岁,嘶鸣声直冲云霄。激烈的战斗之后,被军令所压抑的人心,正好需要这样的宣泄。

    所谓洗城,其实就是屠城和洗劫,士兵可以不受军纪约束,肆无忌惮的作恶。将内心中潜藏的野兽释放出来,的确是一种保证军队高昂士气的有效手段。苏俄与日本,就特别擅长这方面的工作。

    其实早在冯志希下令之前,就有着军官带领部队前去港口旁比较富裕的日本商业区。当地人其实没什么好抢的,更何况彼此也都是相熟的人,有些士兵甚至本就是高雄本地的渔民出身。

    那些被迫害的当地人,其实并不多,更多的人,仅仅是出于对贫富差距的天然不满。望着那些享受富裕生活的日本商人、平民,这些贫苦落魄的岛民,就已经有了无比憎恨。甚至不必去煽动,他们只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就可以挥起手中的屠刀。

    哪怕没有借口,也并不影响他们洗城的举动,理由什么的,找找总会有的

    整个高雄市,曾经为了便于管理而将市内划分为三个区域。靠近港口和市区的居住者,多是日本人,也有少数的亲日分子和贸易商人,而贫民则居住于东郊。

    却不想,这样的划分正好为自治军的洗城提供了很好的行动目标,只要你住在那里,哪还管你是不是日本人,全都杀人夺财,一视同仁

    整个繁华的海港,此时却在夜幕之下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惨叫与求饶,还有施暴者的肆意大笑,这是屠戮者的盛宴,往日高高在上的日本人,正在自己所积累的仇恨中苦苦挣扎。

    一些本地的民众,也在这无比的混乱局面下,内心深处的贪婪和狂热也开始迸发出来,盖过了对日本人的恐惧。他们可没有什么深谋远虑,比起压抑和困苦,这些人才是最渴望美好生活的人群。

    哪怕这种美好,需要别人的鲜血来进行浇灌。

    富庶的城西,那里有美丽动人的女子,还有价值不菲的财货,更有一辈子都没机会尝试的美食。如此诱惑,对于一无所有的赤贫者而言,实在是难以抵抗。

    混乱的局面持续扩大,不断有着乱民加入自治战线的队伍,加入了疯狂的洗城行列。兴奋的呼喊声,夹杂着受害者的惨叫,哪怕是平日一些待人温和的日本医生,也被那些他们曾经帮助过的“百姓”所撕裂。

    这样的狂欢盛举,哪还有人记得过去那微不足道的恩情?所谓的百姓,就是这样的人,愚昧、贫穷和狂热,比起道义与良知,利益才最能让人动心。

    他们贪生怕死,却可以为了一点点的眼前利益而舍生忘死。他们麻木不仁,却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理由而举起屠刀。

    不必美化,也不必诋毁,下层百姓一直都是这样的生存状态。

    历经一天恶战之后,高雄城外现在变成了四处野火的荒野,到处都是弹坑,遍布着用尽的弹壳、染血的绷带、燃烧的残骸与面目全非的破烂尸首。在缓缓降临的夜幕掩盖下,硝烟和火焰也从人们视线当中慢慢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挥之不去,浓重得足以令人窒息的血腥和火药气味。

    与城内的骚乱与动荡不同,海岸线上显得寂静深沉,昏暗的夜色掩盖住了所有的痕迹。即便近在咫尺,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礁石滩头那数十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月色下,这些影子在黑夜中不停晃动着,队形明显有些散乱,更是没人敢于高声交谈,空气中只有几句悉悉索索的话语。

    “池明中佐的伤势如何了?”说话的人,正是原本的高雄守备黑川行之,这个英武果敢的男子,终究是活了下来。就连命大的池明一崎,也被手下亲兵带上救生艇,成功靠岸,不至于葬身大海。

    “外伤并无大碍,不过被爆炸震伤了肺腑与颅腔,可能有着内出血的情况,目前还在昏迷之中。”

    一名活下来的军医,和黑川一起带领着小队突围而出,沿途正好遇上了池明一行人。不得不说这还真是非常凑巧,在这样昏沉暗淡的夜晚,双方也能碰面,他们必须同心协力,潜伏起来,直到援军抵达。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找了一处岩洞,一行数十人这才稍微安顿下来,一些士兵开始望向黑川,作为在场的最高阶军官,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无论海军还是陆军士兵,此时都没有心思再去想起过往的不愉快。

    昏暗的环境中,篝火在海风中摇曳不定,晃动着的火光,让人目光迷离。看着众人脸上的坎坷不安,黑川只得强装镇定:“不必担心,各位都是帝国忠勇的将士,援军三日之后便会抵达,再次之前,我们必须很好的活着。”

    这样的鼓励,并未让士兵们恢复斗志。相反的,当黑川说出“忠勇”二字时,士兵们脸上的暗淡神色更加浓郁了。日本军方,提倡的是一种宁为玉碎的气势,苟且偷生之人会被歧视与排斥,在以后的人生中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这种心灵上的压力,才是他们真正恐惧所在,比起死亡,屈辱更让人难以接受。

    眼见如此,黑川也知道必须鼓舞这些丧失心气的败兵,否则将很难撑到援军到来。他强撑着站起身子,用坚定的语气说着:“你们的功绩,我会如实向陆军本部上报,此战非诸君之罪,我愿为失败背负责任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活下来,将所看见的一切回报给高层”

    出身于军人门阀家族的黑川,本身就是刚毅之士,有着担当。他深知此战罪责难逃,还不如所幸承认,落下坦荡的名声。比起战后处罚,汇报最真实的情况才最重要。

    自治战线的武装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事前的估计,这是一股足以动摇帝国在台湾统治根基的反叛势力

    黑川深知必须蓄积力量,以狮子搏兔的气势镇压这次动乱,不然将会为后续的统治带来极其恶劣的负面影响。造反这种事情,向来就怕拖延,一旦迟疑,效仿者将会争先出现,形成星火燎原之势

    二百八十万民众,只要有三分之一参与到反抗日本的叛乱之中,就意味着帝国需要耗费数不尽的资源才能镇压下去。

    最让黑川忧心的,是自治战线的不明军火来源,能够突破日军的封锁线,将军火交给反叛军,这可不是一般的势力。

    “黑川中佐说得对”光线昏暗的洞穴内,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咳嗽和无力,原来正是池明一崎。

    身受重伤的他,在刚才的讨论声中悠悠转醒,在听到黑川行之的一番言辞之后,更是不顾伤势,在旁人的搀扶下立起身来,坐在了黑川行之面前。

    面无血色,大量失血后的身体有些虚浮,时不时还在咳嗽,池明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各种不适,应该是被爆炸所产生的高压波及,导致身体内部出现淤血所致。以面前的环境,随行的军医也是束手无策。

    两位落魄的军官,就在这里四目相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彼此终于真正摒弃了前嫌,开始探求合作求生的方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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