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黑疙瘩
东南亚?汶莱。
总督二十四接过弗拉芬送来的南美雪茄。
“太好了,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闻到这个味道!”总督女郎又chūn心萌动了。
“大人需要的话,还有很多,我国有固定往返与欧洲的舰队。”
“是么?我们要长期合作。”总督说着,写下一纸文书“阁下如此慷慨,想必如果库恩能在这里做生意,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会将方家水师5%的占有率转给贵商会。”
“多谢总督大人,大人为了东南亚的繁荣做出这个决定,大家都受益。”弗拉芬是一个典型的分头荷兰人,只是脸有些扁,眼睛有些小,不甚英俊。
总督二十四随后叹了口气:“是啊,方家水师322 黑疙瘩这些年来也做了不少事,可现在,他们好像放弃这片海域,回国去料理一些事情了。”
弗拉芬抿嘴笑道:“那个泥潭,可不是那么容易抽身的。”
总督继而问道:“我总是不太明白,贵商会如果打算在我们这些港口做生意的话,为何不直接与方家水师宣战,要用这么温柔的手段一步步蚕食。”
“总督大人说的是,我们也不想大费周章,这是皇室的命令。”
“皇室?”
弗拉芬无奈道:“我们在非洲、印度还有东南亚做的太过火了,皇室希望我们用‘温柔些’的手段,务必顾全我国的荣誉与形象,不要给他国留下话头。”
“‘温柔些’?”总督二十四捂嘴憋着笑。“阁下,恕我直言,温柔些与强硬些,这有什么不一样么?我怎么觉得这是一种欺骗自己的行为?”
弗拉芬小声道:“同感,不知道皇室犯什么病了,也许是突然想上天堂了吧。”
总督脸sè一转:“阁下,请不要拿基督开玩笑。”
“好的。好的……”弗拉芬耸了耸肩“我们毕竟是不同的人,地狱早就将我的322 黑疙瘩姓名备案了。”
总督又是叹了口气:“主太过宽容了。我们只需在临死前忏悔,无论犯下再多的罪都可以得到宽恕。”
弗拉芬大笑道:“对了,我还可以忏悔。谢谢总督的提醒。”
总督二十四觉得再聊这个话题没意思,便问道:“听闻最近东亚海域很乱,贵商会是不是有北上的意思?”
弗拉芬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都是上面人安排的,我们分舰队提督只有遵从命令的份儿。不过东亚那坨肥肉,可不仅仅是我们在盯着,法国人、英国人、葡萄牙人都虎视眈眈,大家互相忌讳,都不敢轻易北上,想必这也是皇室让我们要‘顾及形象’的原因吧。不过相信我。这只是时间问题,是温柔地侵略他们,还是野蛮地奴役他们,上面人迟早会有决定。”
“但愿能温柔些。”
“当然,这样我临死忏悔的时候也能少说点儿。”
“……”
方家水师在东南亚海域消失的这几个月。库恩商会用各种手段急剧掠夺着他们的占有率,从欧洲写来的推荐信、从南美拉来的烟草、甚至是倾销流行品,库恩三个舰队频繁地往来于方家水师辛勤发展起来的六港,几乎已经将方家水师从这片海域挤走。
至于东亚发生了什么,这几乎没有人知道。在大多数欧洲人眼里,那里应该是同东南亚差不多的地方。最先进的武装就是载着鱼枪的大鱼船,如果开战的话,可能会被掷来的鱼枪擦伤吧。
不过库恩商会第二舰队的提督弗拉芬并不这么想。
他接触过一些东方人,也在航海的过程中听到过一些传说。
不管东方人的炮术如何,至少他们的帆船值得肯定,曾经有一个拥有惊人巨帆的中国舰队几次往返于东南亚,印度洋,甚至连非洲人都听说过,这个舰队的提督沿路送上各种礼物,并且告诉大家,在遥远的东方,有那么一个古老的国度。
因此,弗拉芬对东方人的远洋能力还是肯定的,包括方家水师频繁地在东南亚航行也印证了这一点。
但相反,对于东方人的打仗手段,弗拉芬就只能付诸一笑了。
他认为事实也印证了这一点,方家水师在这里做生意的时候,碰到库恩商会总是绕着走,连远远看一眼打个招呼的心都没有。当库恩商会还是试探xìng挤压他们占有率的时候,他们就直接选择了逃走,逃回他们的东亚。
弗拉芬认为这是东方人的xìng格,只会送礼,不会打架。
但其实会打架也没用,弗拉芬兵不认为他们的破木头船和惨不忍睹的火炮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传说他们的火炮还是从德国进口过去的,当然,德国佬卖的是半个世纪前的产品,也许已经生锈发霉了。
弗拉芬回到码头,水手们已经将珊瑚装好仓了,将这批货交给回欧洲的商队,又能赚上不少钱。
弗拉芬曾经是个赌徒,可自从来岛这片海域就再也不赌了。
他发现掠夺远比赌博要赚钱太多,有意思太多了。
弗拉芬登船,冲副官说道:“回雅加达。”
副官领命,几艘荷兰制造的大型北海三杆帆船离港。
“提督!看那边!”了望台传来了水手的呼喊。
弗拉芬觉得他少见多怪了,东南亚应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海域了,那些土着是他见过忍耐力最强的人。
“喊什么?是普雷依拉商会的船么?”
“不像……好像……好像根本就不是帆船……”
弗拉芬笑骂道:“渔船?!你也向我禀报?小查理,你的岗位是不是太无聊了。要时不时刺激下我的神经?”
“不是的,提督……”了望台上的水手咽了。吐沫“提督,如果那些是渔船的话……我想只有可能是为海神打猎了渔船……”
弗拉芬终于紧张了起来,从怀中抄出望远镜亲自观看。
远处,有几个黑sè的疙瘩在向这边航行,单从美学角度来看。实在是太丑陋了。
弗拉芬甚至认为它们的礁石,多亏那些疙瘩上面有两展可怜的小帆,才能确定那是船。这种船跟弗拉芬认识中的船只有些不太一样。好像并不只是凭风力行动,在船的两侧,巨大的浪涛不住翻涌。就像是有许多人在划一样。
“是浆船?!!”弗拉芬惊得叫出声来。
“提督你说什么?”副官有些惊讶“是公园中的那种么?”
“不不,是战用的,是加莱赛排浆战船,天啊,这不是博物馆中的东西么?”弗拉芬依然遥望着那几块疙瘩,想看到更多的信息。
“加莱赛?这像是古罗马时期的命名啊?”副官有些晕乎,这是见鬼了么。
弗拉芬顿了半晌,转头道:“如果你没听说过加莱赛,至少听说过威尼斯炮舰吧?”
“威尼斯炮舰?天啊……”副官终于明白了。“只为战争而生的炮舰,15排巨浆,20门重炮……海洋上的堡垒……可是,这种船型不是早已淘汰了么?”
“嗯……随着航海技术的成熟,这种船型开始被英国巡航舰克制。后来由于人力成本高昂,防御脆弱而被淘汰,叱咤一时的威尼斯炮舰,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
副官只远远看着几个黑点,想象着威尼斯炮舰的样子。
弗拉芬喝道:“还发什么呆?去亮交涉旗帜!”
“是……是……”
弗拉芬这边首先亮起了询问身份的旗帜,对面没有响应。再重复三次后,弗拉芬终于有些害怕,因为黑疙瘩的数量已经从3个增长为10个。
“敌情不明,先行撤退。”弗拉芬一声令下,舰队不再停留,而是朝西方行进。
弗拉芬站在船尾,紧握双拳:“这个仇库恩商会记下了,不管你是英国人还是西班牙人,我库恩商会都不会善罢甘休。”
弗拉芬颇度还越来越快。
“小查理?!怎么回事?”弗拉芬觉得不对,便问了望员。
“提督……他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汶莱……”了望员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才呆呆地说道“他们的目标好像是我们。”
“谁这么大胆子?不宣而战?!!”弗拉芬哼了一声,命道“全员战备,火炮填充,不过是古董舰船而已,竟敢在东南亚挑战库恩商会的权威。”
他刚一下令,又犹豫了一下,敌人毕竟是10艘舰船,战力还不明。虽然威尼斯炮舰有明显的短板,但若是短兵相接,其火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弗拉芬咳了一声,只得改命:“填弹后待命,先全速向雅加达行驶,注意,是全速!”
雅加达才是库恩商会的根据地,威尼斯炮舰再邪门,也是躲不开库恩三个舰队围剿的,万事稳妥为先,如果是哪国与荷兰宣战,也许还要考虑更多的东西。
半分钟后,弗拉芬已是满头大汗。
“全速,不是全速前进么?他们怎么还在接近?!!”
副官脸上的汗半点也不比弗拉芬少:“提督……我们真的是全速了,现在逆风,最快就这样了?”
“哼,因为对面是浆船,可以不考虑风向么……”弗拉芬哼了一声,下令道“跟着风向转变航向,先甩掉他们!”
一分钟后,弗拉芬脸上的惊悚已无法隐藏。
“小查理,帮我数数……那些船有多少排浆?”
“…………”了望员反复确认过后,缠着嗓子道“40排……提督,总共80只浆。”
“怎么可能……最大型的威尼斯炮舰也只有15排浆而已……”弗拉芬惊愕道“他们不计成本么?他们不要货仓和炮仓么?这根本就是……海盗!!!维京海盗!”
弗拉芬已经想到了,这是基本舍弃火炮和货仓的配置。消耗巨大人力,能在短时间内接近敌人的配置,需要这么做的,只有海盗。
现在由于火炮的加强,就连这种白刃战海盗都基本绝迹了,毕竟通常在短兵相接前就会受到重创,更多的海盗选择炮击威慑。逼对方投降。
弗拉芬知道,被这种可怕的40排巨浆船咬上了是不可能脱身的,他当机立断。命令舰船侧向行驶,用炮口对准敌人。
弗拉芬是位经验丰富的提督,待阵型调整完毕。他对全舰喝道:“不要怕,敌人虽然有10艘舰船,我们的炮弹却足够在近身前击沉他们。”
水手们齐齐称是,到现在为止,他们最多只是惊,并没有多么害怕。大型北海三杆帆船配有12门加农炮,这种级别的武装舰队,上一次被海盗逼迫白刃战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敌人进入己方shè程前,敌人的炮弹竟然率先轰来。
水手们都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有那么长程的炮弹,对面真的是一群土鳖海盗,他们都认为这是一群不开化的东南亚人自行组成的舰队,靠巨浆野蛮地推动,自己根本就是多余担心了。
直到一发炮弹落在旗舰旁50米处。海浪激得旗舰摇摇晃晃的时候,水手们才终于沉默了——对方火炮的shè程,比己方足足多了一半。
弗拉芬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竟然连火炮shè程都被压制,这个该死的舰队到底是什么人?
“提督,要投降么?”副官颤颤问道。
“不……再等等……敌人如果想歼灭我们的话。现在已经开始狂轰乱炸了,但他们只用船首炮,依然在全速接近,我想他们的火炮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
果然不出弗拉芬所料,四轮轰炸过后对面就哑火了,几十发炮弹也仅仅命中了两发,弗拉芬舰船上的火已经扑灭,损失基本可以不计。
“对方的炮弹打光了,反击!!”弗拉芬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每艘战舰十几个炮仓火力全发,成吨的炮弹像雨点一样轰向对面。
弗拉芬狞笑道:“让这帮蠢货看看,什么才叫火力。”
库恩商会的舰队中,都是经验丰富的水手,炮弹命中率相当可观,外加武装炮台数目很多,仅仅两轮齐shè,就可以看见至少10枚炮弹命中敌舰。
“两轮齐shè就够他们受的了。”弗拉芬自信此战已胜,他只关心敌人到底是谁,便抬头问道“小查理,能看清他们旗帜了么?”
“可以……我以前没听说过这个旗帜,好像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也许是汉字。”
“汉字?”弗拉芬一惊,终于jǐng醒“是方家水师?!!他们回来了?”
“也许吧。”
弗拉芬尽力稳定情绪,这个消息要赶紧告诉库恩会长,当然,是和自己战胜对方的捷报一起,他笑道:“真是自不量力的东方人,小查理,告诉我打沉了几艘他们的船,我猜至少4艘。”
“不……不到四艘。”
“三艘?天啊,对方的运气真不错。”
“也不到……”
“什么?只有两艘,我没见过这么耐轰的船!”
“……”
“……”
“提督,他们的船好像没受什么损伤,10艘舰船依然向我们扑来……”
“这不可能!”弗拉芬再次下令轰炸,同时抄出望远镜。
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一发发炮弹准确地命中这些黑疙瘩,然而这些黑疙瘩却只是被打的摇晃一下,一阵黑烟过后,依然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
了望员已经放下望远镜,这个距离不需要望远镜了。
“提督,这不是黑疙瘩,是铁块!”
“嗯。”弗拉芬也扔掉望远镜,他没有下令第六轮开炮,这个距离已经没有时间再次填弹发shè了,他已经能清楚地看见对方舰上的提督。
不知道对面的提督是神灵附体还是怎么,竟赤膊站在船首,不躲在铁甲之中。
黑发青年将锯齿大刀横在后肩,老天,他竟然咧嘴笑着。
“他就是方闲?”弗拉芬木木站着,问副官“他不是商人么?你见过这样的商人?这他妈是我见过最像商人的商人!”
方闲走上一步,横刀指向弗拉芬,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提督!这个距离可以开炮轰死他!!”副官见状连忙进言。
“不。”弗拉芬的思索很短暂“亮白旗,收炮,投降。”
“提督!”
“我们没有选择。”弗拉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请和我一起祈祷,祈祷这位提督是位商人,而不是海盗。”
“……”
随着十艘铁甲舰的包围靠拢,成吨的窑子水手从铁甲中无休止地涌出,副官终于相信了弗拉芬的判断。
对方至少有两千名以上的彪悍水手,已经到了这个距离,白刃战的话,足够歼灭三个库恩舰队的了。
双方提督在甲板上会面,方闲已经重新披上了提督的披肩。
弗拉芬只是盯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人走,船、货和钱留下。”方闲冲弗拉芬笑道“回去告诉库恩,我是个善良的商人,不喜欢打仗,让他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会停战。”
“…………”弗拉芬硬着头皮道“方提督,你是在向整个欧洲宣战么?”
“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已经葬身大海了。”
“……”弗拉芬无话可说“我会将你的意思传达给库恩会长……至于结果,恐怕我们还要商量,再传达给国内,要久一些……”
“没那么多时间。”方闲摆弄着手指“我会在汶莱休息三天,而后向雅加达进发,如果在我们到达雅加达之前贵方还没有表态的话,我恐怕就又要卸下这身提督服,临时客串一下海盗了。”
方家水师的窑子水手们都狂笑起来,提督的变身实为人生一大快事。能将欧洲人打到这般灰头土脸的地步,只贴过去就投降了,这让窑子水手们士气大振。
就这样,在方家水师诸多水手的嘲笑声中,弗拉芬舰队的人挤上了几艘救生船,飘飘摇摇地向雅加达遁去。!!!
333 一半是朋友,一半是敌人
弗拉芬一行坐在救生艇上,脑中还来不及涌现什么愤恨,只有空空的迷茫。
抛开方家水师的战舰,抛开方家水师的武装,甚至可以抛开那些比加勒比海的恶棍还要可怕的水手……单说对面这位提督的xìng格,就已经够让人难以理解的了。
弗拉芬后来发明了一个新词,专门形容这种xìng格——雅狂,通俗来说,就是装逼狂。
飘回雅加达的路上,弗拉芬几乎一言未发,同行的副官、水手也没有任何可说的,他们可以承受失败,可以败给西班牙人,英国人,甚至是法国人和意大利人,可如此这样被一堆铁疙瘩撞上来俘虏,这实在是一件突破想象的事情。
弗拉芬可以333 一半是朋友,一半是敌人想到,这一战改变的不仅是东南亚战局,不仅是方家水师与库恩商会的战局,这将直接影响东西方人种的对峙,现在的问题不再是欧洲人什么时候去东亚侵略,怎么去……而是如何阻止这位提督的反侵略……
就在弗拉芬还在满脑袋问号陷入思考的时候,他又见到那堆铁疙瘩了。
“等等!不是说三天么?”弗拉芬站在救生艇上冲不远处的铁舰吼道。
“朋友,你没时间观念么?”方闲一只脚踏在栏杆上,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搞来的烟斗,“我们已经在汶莱修正三rì了,怪就怪这救生艇太慢了。”
“信义,你的信义呢?”
“我哪里违背信义了?”方闲放下烟斗笑道,“是你的水手划船时不如我的水手卖力罢了。”
弗拉芬就这样目送着方家水师几个舰队消失在视野中,从旁经过的时候,还险些将他们的救生艇卷如海中。
“好像……有什么不对。”弗拉芬挠着头。
“提督……他们好像有20艘船……其中有5艘是我们被俘的大型北海三杆帆船……”
“……333 一半是朋友,一半是敌人”弗拉芬瘫坐在救生艇上,“晚了,一切都晚了。”
…………
雅加达港,库恩已经得到情报,自己的第二舰队全军被俘,他已调动余下的两个舰队在雅加达待命,想不到,方家水师并没有选择游击战,而是哪里有难啃的骨头就往哪里闯。
身为一个jīng明的荷兰商人,库恩喜忧参半。
表面上看,主动寻找敌人主力正面开战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可方家水师击败库恩第二舰队已是不争的事实,他们既然有胆子来,就有把握赢。
方家水师作战的具体情报还没有传过来,库恩望着那些铁疙瘩也是不明所以。
“提督,普雷依拉商会回信了。”副官匆匆持着一纸文书过来。
“直接念吧。”
“好的。”副官揭开信封,先是扫视一番,而后僵着嗓子念道,“不过是……一群东亚蛮夷而已,相信贵商会有能力抵挡,普雷依拉商会祈祷库恩商会凯旋而归。”
“妈的。”库恩一挥臂,喝止了副官,“愚蠢的葡萄牙人,这种时候不知道一致对外,反而在后面偷笑,我们这边败了,下一个就是他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副官收起文书,继续说道:“提督,虽然普雷依拉商会没有同意同盟,但他们的舰队正在向这边靠拢……”
“想坐收渔利?”库恩干笑了两声,“欧洲还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反而是这里要先开战了。”
事到如今,是否开战也是库恩无法决定的了,尽管他知道这样下去怎么都要吃亏,却也只得下令装弹炮击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面上方家水师的舰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瞭望员确定自己没有输错后,向库恩报来了“20”这个数字。
“四个舰队?!”库恩有些头晕目眩,不过旋即又定下了心神,如果敌人有四个舰队的话,那么自己的第二舰队吃败仗就情有可原了,他对欧洲的火炮还是很有信心的,也许敌人原本有5个舰队,已经背弗拉芬轰沉了一些。
就在库恩自我安慰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敌人舰船处闪了一下,那是火炮发shè的火光。余下的时间,库恩两个舰队的水手都盯着那枚若隐若现的炮弹,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砸到库恩旗舰前几十米的地方。
鸦雀无声,这个距离的shè击,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纳.粹士兵第一次见到苏联的火箭炮喀秋莎一样,充满了震撼与不理解,随之而来的,是从自傲坠落道自卑的过程。
库恩同弗拉芬一样,下达了保持队形等待的命令。
这一次,方家水师只发了一枚炮弹,20艘舰船四个舰队停止行进,仅有旗舰大顺号依然向前。
很快,大顺号就进入了库恩舰队的shè程。
“提督……敌人进入shè程了,要开炮么?”副官以为库恩忘记了火炮这回事,在一旁提醒道。
“他们已经在瞧不起我们了,这种时候开炮只会增加我们的耻辱。”库恩的眼窝变得更深了,“火炮待命,敌人是来谈判的。”
又过了几分钟,终于所有水手都能看清铁疙瘩的真面貌。
铁疙瘩的长度与大型西班牙帆船相似,宽度却足足是欧洲帆船的两倍,铁疙瘩底舱两侧伸出了数十排巨浆,它们疯狂地拍打着水面,好像是在耀武扬威。
对面的提督则披着黑sè的长夹克,可以看到,他根本就没有穿衬衣,好像在特意显示自己裸露的胸膛。
待大顺号行进至离库恩旗舰几十米的地方,终于停驻,四十排巨浆同时反向打水,同时停机,场面颇为震撼。
方闲摘下黑sè的提督帽,远远向库恩挥手致意。
库恩没帽子可摘,也只得尴尬地微微屈身。
屈身过后,他才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对。一边来说,欧洲人即使面对中国的皇帝也不必如此的,怎么自己很自然的就这么做了?
他正想着,对面的问候已经传来。
“库恩,我更喜欢你,而不是普雷依拉,所以来的是我,而不是炮弹。”方闲笑着说。
“……”
“说老实话,我在寻找一个盟友,与整个欧洲为敌太累了。”方闲摆弄着帽子,“所以我打算只与半个欧洲为敌。”
“…………”整个库恩舰队传来了惊愕声。
与半个欧洲为敌?
即便是最鼎盛时的英国人也不敢说这种话吧?
他以为自己是亚历山大?还是凯撒?
只有库恩清楚,也许他说的并非虚言。
先前的那一炮,仅仅是一炮,就足够成为对峙欧洲的筹码了。
shè程的巨大优势,几乎是这个时代海战最大的制胜条件。
方闲见库恩半天没有说话,只得催促道:“库恩先生,你愿意成为我的那一半朋友,还是那一半敌人?”
库恩又是沉默了半晌,问道:“尊敬方提督,请问你是如何选择朋友和敌人的呢?”
方闲大笑一声:“像三国杀一样!”
“…………?”
“咳,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交了一个朋友,那么朋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朋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此类推。”
库恩瞳孔一亮:“那么说,如果我们结盟……”
“我会掉转转头,让葡萄牙人永远消失在这片海域。”方闲咧嘴笑着。
库恩再没有丝毫犹豫:“尊敬的方提督,库恩商会将会是贵方最忠实的盟友,同样地,我会尽量说服国内,我相信不久之后,整个荷兰都是您的朋友。”
库恩商会的水手们终于惊呼起来。
副官不住地拽着库恩:“提督……没有得到国内的允许……这样会有人不满的。”
库恩转头大骂:“真正需要决策的时候,没有时间等,失去这个机会只会招致更多的不满。”
方闲击掌大笑:“库恩先生果然是痛快人,我会取回我东南亚六港的占有率,余下普雷依拉的地盘,我们均分。”
库恩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
方闲随后一声令下,掉转船头。
“库恩先生,我并不怕你食言……只是那样会很麻烦,你明白么。”
库恩尴尬地点点头,在敌人的舰队与火炮面前,他再也叫嚣不起来。
“好的,普雷依拉的舰队就在西北不远的地方,那将是我送给盟友的见面礼,准备取马六甲签约吧。”
就这样,他们目送着这艘舰船远去。
之后在这片海域流传了一个笑话——击败库恩?一发炮弹足以。
选择库恩而不是普雷依拉,这其实也是个经过思考的决定。普雷依拉的根据地是马六甲,东南亚与印度洋的咽喉所在,非常关键的商业港口,也是各种航线的必经之路。反观库恩商会的据点雅加达,则是在东南亚偏南的地方,方闲已经没有必要去那里开拓自己的疆土,即便消灭了库恩,也没有经历去那边跑生意。
至于“与一半欧洲为敌”,这也是衡量过敌我后的决策,与整个欧洲为敌的话,光是不断地消耗与频繁的战斗就够让方闲吐血的了,与其这样,不如利用敌人的内斗,拉拢一半干掉一半,既能达成游戏胜利条件,又不必冒险。
在大航海4的欧洲战局中,西班牙的巴鲁迪斯军无疑是最为强悍的,其次是英国的克里福德军,再之后是葡萄牙、意大利、德国等国势力。值得一提的是,出自北非突尼斯的海雷丁家与土耳其的巴夏军也有不俗的实力,他们共同雕琢了一副北海与地中海的割据图。
这其中,方家水师基本没有与克利福德军与巴鲁迪斯军同盟的可能,两国的航海实力太过强悍,都是冲着世界霸主去的,由于民族与文化的原因,与巴夏军同盟的概率也微乎其微。如果要争取盟友的话,那些相对弱小的势力显然机会更大,与他们同盟并非指望他们做些什么,只是想少一个敌人,免得太过狼狈。
如果库恩信守诺言说服国内,那么至少在北海,就可以形成与荷兰人包夹英国人的局面,总比同时对付所有人要舒服得多。
当普雷依拉舰队还在等待雅加达战果,坐收渔利的时候,四个方家水师的舰队已经达到了开炮shè程。
没人能料想到战局结束的这么快,更没有人能料想到敌人的火炮能打的这么远。
可惜的是,装备连shè炮的仅仅有华梅的中国帆船舰队以及铁甲舰为数不多的那几个炮仓,方闲还没有时间回东亚未刚刚俘获的大型北海三杆帆船换炮,即便这样,也已在双方贴近之前干翻了5艘敌舰。
普雷依拉本来打的是铁算盘,自己三个舰队过来怎么都不会输,哪里想到开炮之前就直接被轰沉了一个编队。
“撤退!全速撤退!”普雷依拉被这样的火炮吓怕了,根本没有再对shè的勇气,只希望赶快逃回马六甲结束这场噩梦。
但我大窑子水手三千显然不能让他如愿!
方家水师大闹东南亚海域,动静很大,但真正的大仗还一次没有,窑子水手们尽看见欧洲人投降逃跑,根本还没有白刃战的机会。
四十排巨浆抽搐的频率堪比那个什么,铁甲舰像快艇一样飞进,方闲看着这干劲儿也是极其开心,当即许了水手们没人两千金币的赏钱,还来的是更快的速度。
“那他妈的是什么?!!”普雷依拉已经口不择言,看着像鲸鱼一样接近的铁甲舰已经快疯了,就像是游泳的人碰到鲨鱼一样,满是绝望与恐惧。
这一次,方闲履行诺言,不再对敌人手软,普雷依拉既无决断力又卑鄙得过于明显,这种人连结盟的机会也不必争取。
10艘铁甲舰火速接近,几乎一对一地贴上敌舰,尽管敌人仓皇之间象征xìng地短距离发了几枚炮弹,却也一一被铁甲舰吞了。
不得不说的是,欧洲舰船配备的重加农炮确实远远强于东亚初始的火炮,铁甲舰每次强行接近的时候都要损失近乎一半的耐久,倘若再来两个舰队怕是真吃不住了。
不过既然咬住了敌舰,勾上了栈桥,余下的事情显然就是喜闻乐见了。
方提督以及一徒一娘子也是饥渴难耐,他抛下提督夹克与该死的帽子,一跃冲上栈桥。
“赤膊?!!他是海雷丁么?!”普雷依拉早已吓掉了魂。
方闲一边砍着眼前不要命的敌人水手一边向普雷依拉勾起小指:“你输定了,与我决斗还有意思希望。”
普雷依拉见到这种怪物哪里还敢决斗,只疯了一样推水手过去挡。
方闲亲自上阵一路砍到敌舰,身后窑子水手一拥而上,各个眼睛里又是金币又是鲜血,简直就是最纯粹的加勒比海盗。
方闲不禁钦佩起来岛家的武士,当时动用了三倍于来岛的兵力还能杀到那份上,而此时面对这些欧洲人,简直就是欺负小朋友么!
不过这次面对普雷依拉,水手的差距足足有5倍,这还没算上后面没跟上的10艘炮舰。
几乎在刚刚短兵相接的一刻,便有4艘舰船宣布投降,随后几分钟内,大顺号歼灭了敌人旗舰2/3的水手,方闲亲手拿住了普雷依拉,敌人旗舰也宣布投降,兵败如山倒,方闲提着普雷依拉呐喊后,敌人全舰投降,即便是白刃战,方家水师也几乎无损地干掉了普雷依拉。
战后再回头想的话,如果普雷依拉能拿出一丁点骨气,早些全舰船shè击,也许能击沉一艘铁甲舰,如果在白刃战阶段能有些骨气与方闲单挑,兴许还不至于输的这般没有尊严。
这些都是他人的评判了,只有普雷依拉和库恩知道,在突然面对这样一支舰队的时候人的内心会有多么惊讶,做出再愚蠢的决定也可以理解。
库恩握着望远镜,远远地望着战团,犹然有些不可思议,他木木地问副官。
“用了多久。”
副官望了望怀表:“从发第一枚炮弹到俘获普雷依拉全舰,共用17分24秒……”
“老天保佑。”库恩摸着心口真心地感谢上苍,“还好我是他的朋友。”
副官也是由衷地叹道:“提督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尊严有些难以接受,但看到这个结果,我只想说,如果想普雷依拉那样被干掉,我就再没有尊严这两个字了。”
库恩当机立断:“去拿纸笔,我现在就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国内,相信看到这个战果后所有人都会支持我的决定。”
“是。”
此时,一个身着绿sè俏皮服侍的棕发少女已经递来了纸笔。
“叔叔,早已准备好了。”
库恩木了一下,这才接过纸张,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笑骂道:“不是让你好好在岸上的么,什么时候溜到船上来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
库恩无奈道:“抱歉,丽璐,把你卷到这种大人的事情里,让你看到叔叔出丑了。”
少女撅嘴道:“我也是大人!我的商会在阿姆斯特丹可是首屈一指的!”
“哈哈,对对,丽璐最会做生意了!”库恩大笑,见到侄女已经扫去了战败的颓丧,非要说的话,自己现在的姿态应该是胜利者才对。
“他是东方人么?”丽璐远远地望着那些战船,只能看见一堆人拥着一个人疯狂地呐喊。
“是的,是中国人。”库恩耸了耸肩,“东亚的情报刚刚传来,他在一个月前刚刚歼灭了大清的水师,随后又消灭了rì本的海军,踩在幕府头上,天啊,这么重要的信息这么晚才来……”
“也就是说……”丽璐望着那个依稀的身影,“他是东亚海域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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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恩与俪路本来没有这层关系的,此为作者生拉硬套死去活来,与主人公节cāo无关。!!!
334 凤凰七彩大公鸡
“是的。”库恩叹道,“这个人,是真正的霸主,至少在东亚,他做到了克利福德和巴鲁迪斯都做不到的,如果他想的话,我敢保证,在东南亚也能做到这一切。”
“他是像海雷丁那样的海盗么?还是像巴鲁迪斯那样的军人?或者是陈特利欧那样的商人?”
“……我想都不对。”
副官此时提醒道:“至少那位提督自称为商人。”
库恩指着那个提着普雷依拉兜圈的身影道:“你见过这样的商人?”
“……”
此时,忽闻船下面传来了求救声,众人快步奔去。
只见一艘小救生艇靠在船下,上面一堆骨瘦如柴的人玩命的呼喊。
弗拉芬的大饼脸已经饿成了334 凤凰七彩大公鸡瓜子脸。
“会长!会长大事不好了!!”
“…………”
闪电消灭普雷依拉商会三个舰队后,方家水师一路凯歌,将沿途港口的占有率都投到了50%,尽管普雷依拉商会残余的势力试图重组舰队东山再起,可还是一次次被方家水师与库恩商会蹂躏,大约用了15天的时间,这个商会便彻底在东南亚消失了。
几天后,库恩商会与方家水师相约在马六甲的酒吧见面。
库恩再见方闲,已是满脸亲切与感激,这个家伙不仅帮自己干掉了对峙多年的竞争对手,还占领了枢纽港口马六甲,免去了荷兰商船路过海峡的税钱,更击垮了葡萄牙人,今后在东南亚海域,金子妥妥的。
库恩举杯,表情很是兴奋:“国内很高兴看到我们的同盟,方提督,阿姆斯特丹随时欢迎您的光临!”
方闲应酬xìng地抿了一小口,几个娘子却是一饮而尽。
库恩大笑道:“真是羡慕东方人!”
“真龌龊。”旁边的丽璐立刻不满了,对于向往美满恋爱的少女来说,突然蹦跶出一夫多妻显然有些重口334 凤凰七彩大公鸡。
“你哪位?”方闲问道。
库恩见状,连忙捂住丽璐的嘴,讪笑道:“这是我的侄女丽璐,没见过世面,方提督莫怪。”
“大海的危险的,要旅游的话,建议还是在欧洲转转就够了。”
“谁是来旅游的?”丽璐瞪着方闲怒道,“我是阿歌特商会的会长!阿姆斯特丹道布鲁rì都是我的航线!”
“丽璐!”库恩骂道,“别在方提督面前丢人。”
“哼……”丽璐撅嘴,“不过是凭着蛮力打打杀杀的海盗罢了,叔叔你干嘛这么客气?”
“闭嘴!”库恩直接破口大骂,“大人的事你不懂,回你的房间去!”
“……”丽璐又盯了方闲一眼,红着眼睛便跑出去了。
库恩赶紧再端酒谢罪:“抱歉,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
方闲哑然一笑:“又是个温室中的花朵啊。”
库恩干笑道:“这个方提督还真猜错了,丽璐基本是白手起家,在荷兰本土贸易做的风生水起,还开辟了布鲁rì和汉堡的航线,是个坚强的姑娘。”
谈到汉堡,方闲正巧引入正题:“库恩会长,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能否大概介绍下欧洲的战局。”
库恩闻言也很欣喜,国内正巧想让他试探下方家水师的战略意图,看来这位提督野心很大么。
“我国与德国、瑞典是盟友,主要对手是英国与葡萄牙,我国无意参与地中海的竞争,将战略目标主要锁定为东方海域,葡萄牙人在这一点上与外面不谋而合。在非洲、印度洋和东南亚外面都有些冲突,其中非洲已经被葡萄牙人完全占领了,印度洋暂时还没有人开发,东南亚的情况,还要多亏方提督将葡萄牙人赶走。”
“嗯……也就是说英国和葡萄牙是敌人……地中海呢?有什么盟友与敌人么?”
“我国从不参与地中海的竞争。非要说的话,葡萄牙人与西班牙人一直很敌视,我国与西班牙人关系倒是尚可。”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样的话将来看到巴鲁迪斯可以尝试结盟。”方闲继续盘算着,“巴鲁迪斯的主要敌人又是海雷丁和巴夏,我大概清楚了。”
库恩咽了口酒,问道:“方提督,现在还只是在东南亚,你已经在考虑地中海的事情了么?”
“是的,地中海将是我最后的目标。”
库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地中海水深火热,没一个省油的灯,在我看来,能够纵横东南亚、印度洋以及非洲就足够赚到无尽的财宝了,地中海的话……土耳其人、突尼斯人和西班牙人可都是庞然大物,战力上来看,即便是提督您……”
“所以我需要有一半的朋友,对付另一半的敌人。”
“……好吧。”库恩摇摇头,“总之,东南亚已经是我国与提督的地盘了,如果提督可以在非洲击退葡萄牙人的话,我国的商会在贸易线路上将会得到巨大的好处,相信国内也会有所表示。”
“届时我会将非洲的商路交给我的朋友们来贸易。”
库恩瞳孔一亮:“如果那样的话……我想国王一定会授予提督爵位的!”
“……”
“抱歉,抱歉,我激动了……”库恩酒有些上头,“不瞒方提督,这次的事情过后,我也许很快就会晋升男爵,如果非洲的事情提督搞定了,国王封个大公也不为过。”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要金子。”
“哈哈,提督果然是位商人。”库恩感觉是时候了,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物件,“听闻方提督喜欢收集一些奇珍异宝,作为私人的谢礼,我将这个送给您。”
“哦?!”方闲看清了,这东西正是【古代王国钱币】,组成东南亚霸主之证地图的一部分,果然如方闲所料,不需要消灭库恩,只要从心里征服他也可以得到。
余下的时间,方闲已无意再扯淡,只握着钱币一个劲地把玩,库恩该谈的也谈完了,领着一行人就此与方闲别过。
傍晚,回到旅馆,方闲急不可耐地将之与佐伯处得到的布线二合为一。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两个奇怪的东西到底如何变成地图呢!!”
事实上,方闲也不知道他们最终是怎么融合的,感觉马赛克了一阵儿就过去了,一张全新的地图生成。
事不宜迟,第二天清早大家便急匆匆出海,顺着地图的指示,在马来西亚南部的某鸟不生蛋的丛林抛锚。
一行人登陆,原始丛林里满是各种蚊虫嘎嘣脆,显然,这里是贝爷的天堂。
“这地方会有什么?”灵儿一边驱赶飞虫一边问道。
方闲再次确认地图后说道:“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什么什么皇冠,东南亚的霸主之证。”
“为什么会在这里。”语嫣博士都有些费解了,“这种珍贵的东西一定会被小心地保存着,没理由出现在丛林里啊……”
“既来之,则安之!”方闲撸起袖管,“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窑子水手们也被命令拿着铲子下船,开始了疯狂地挖掘。
大约半小时后,方圆一里已经被疱了个遍,连石油都快挖出来了也不见皇冠的影子。
“是不是搞错了。”月如擦着汗问。
“不会,绝对是这里。”
这时,苏媚气鼓鼓地跑来过来:“这里的居民有意见了!”
“居民?!”方闲大喜,“正巧问问老乡有没有什么线索。媚儿乖,叫老乡过来聊聊。”
“咯咯歌!!”只见一只硕大的公鸡从一旁杀出,满眼愤怒,冲着方闲就是一通乱啄。
“怎么个意思?”方闲边躲边骂。
“他就是居民!”媚儿大笑道,“你把人家的家弄坏了,人家可不是要跟你拼命么!”
方闲本想一刀砍了这鸡然后嘎嘣脆,可如今没有线索,既然苏媚能交流,不如再留他一留。
“媚儿,帮我道歉!”
苏媚闻言,也咕咕哒了两下。
公***躯一阵,回头咯咯歌了几下。
苏媚道:“他说除非你给他10只橡皮虫,不然不会原谅你的!”
“…………”方闲无奈,只得喝令水手们,“大家四处找找橡皮虫……给鸡爷送上。”
水手们也不赖,把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超额完成任务,抓了22只橡皮虫前来。
鸡爷见状大喜,七彩尾羽张开,一口两只,一吞而下,其间还就着水潭中的积水畅饮消食。
待鸡爷酒足饭饱,方闲便又催着苏媚发问。
咕咕哒了一阵后,苏媚表示鸡爷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皇冠。
方闲登时就怒了,一步窜上便要擒了这鸡嘎嘣脆。
公鸡吃得太饱,行动变得迟缓起来,只扑腾两下就被方闲抓住。
方闲狞笑:“我不急着吃你,等你把橡皮虫消化了再下锅!”
这下子公鸡终于怕了,一个劲儿地呼扇翅膀也逃跑的不能,只得开始哀求。可经苏媚翻译,依然没有有关金灿灿的皇冠之类东西的一点点细节。
方闲烦了,一帮人跟一只鸡叫半天劲太二了,便要提刀将其宰了。
正在此时,一名不见经传的水手出列,大呼一声:“提督刀下留鸡!”
“……”
方闲转目望去,是一个印尼的本地水手,补充船员的时候随意召的。
“你们认识?”方闲调侃。
“不不不,提督,这可不是一般的鸡……”此水手演示不住眼中的期待,“这是神鸡!”
“………………当地有敬鸡为神的传统?这得是多么彪悍的名族啊?”
“提督有所不知。”印尼水手脸上出现了得意的表情,“在我们这里,斗鸡是最为光荣的传统!”
“斗鸡?”
“对,斗鸡。”
语嫣闻言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对了对了!想起来了!印尼的工作都是女人再做,男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斗鸡!”
方闲目瞪口呆:“这里的男人活的真他妈充实。”
“那当然。”印尼水手貌似完全没听出方闲话中的讥讽,“我们这里,男人斗鸡越厉害,就越受尊敬,不斗鸡的男人简直就不是男人!”
方闲纳闷:“那你怎么来当水手,不好好在家斗鸡?”
“嗨……”此男垂头丧气,“我花重金买的鸡都被斗死了,又没有结婚,没结婚就没有老婆去挣钱,没老婆挣钱就买不了新鸡,买不了新鸡就斗不了鸡,都不了鸡就赢不到尊重,赢不到尊重就娶不到老婆,娶不到老婆就没人挣钱,没人挣钱就……”
“停!”方闲听得头晕,指着手中的大公鸡道,“凭什么说他是神鸡?”
“提督您看……”水手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指着公鸡的冠子,碰都不敢碰,“您先看这鸡冠子,又挺又粗又红,这是雄xìng鼎盛的标志,单看这个,这就是只种鸡!”
“…………然后呢?”
“还有这羽毛,通体发红,渐变为紫,sè泽够纯,显然是非常古老的纯种凤凰鸡。”
“……”
“最后看它尾巴的毛,简直就可以与空缺媲美了,这绝对是千里挑一的神鸡,单卖的话,几万金币绝对不成问题,即便是去参加一年一度的雅加达斗鸡大会,也是有得胜把握的!”
“什么大会?”
“是雅加达斗鸡大会!”
“奖品是什么?”
“一个金子做的皇冠。”
“…………”
“怎么了提督?”
方闲一转身,深情地望着大公鸡,轻抚着他的羽毛。
“鸡爷,你想天天吃橡皮虫么?”
鸡爷对这突然而至的温柔显然有些不适应,心里发毛。
方闲干脆换一个方式。
“鸡爷,你想每天与不同的母鸡在一起做奇怪的事情么?”
苏媚翻译过后,鸡爷暴走了,鸡冠子瞬间***。
“***说他没见过母鸡,多年来都是自己解决的。”
于是乎,一行人挖地三尺挖出了一只大公鸡,并且领着大公鸡回雅加达。
之前的那个印尼水手也被提拔成饲养员,专门养鸡,各种补充蛋白质,培养打斗方法,并且每rì都买只母鸡过来让鸡爷享用,连方闲都有些羡慕鸡爷了。
约莫休息了半月后,终于迎来了雅加达斗鸡大会。
斗鸡的火爆程度在印尼简直难以想象,斗鸡是一种事业,一种荣誉,是生活的动力,人生的意义。
雅加达斗鸡会场并不十分壮大,这里毕竟是印尼,没有罗马那么多钱去造一个角斗场。这里相对原始一些,中间有一个大台子,暂时空缺,旁边围出了很多小斗场,买了门票的人可以zì yóu走动观看,现场报名,谁来都行。
方闲抱着心爱的大公鸡,基本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围观指指点点,一些当地人还按耐不住上来问价钱,方闲被问的烦了,便脱掉了提督外套,变换恶霸表情,然后就安逸了。
正沉醉在自己的霸气中,迎面会到了一个绿衣少女,绿衣少女又开始不屑地说风凉话:“切,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参加当地文化活动都要装成这幅样子。”
方闲懒得解释,冲达尔巴使了个眼sè,达尔巴会意,也变身为恶霸形态。
“小妞,嘴够刁的啊!”达尔巴将忍耐许久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引得众人只想发乐。
被凶神恶煞的达尔巴一吓,丽璐还真有些怕了,抱着自己的小公鸡往后退了两步:“离我远点,否则我叫卫兵了!”
“唔哈哈哈哈,爷就是卫兵!”达尔巴挑着眉毛,“小姑娘,我家老大不动你,不代表不敢动你,你觉得你重要呢?还是给荷兰带来无限黄金的方提督重要呢?”
语嫣听得都暗暗点头,达尔巴智商这是爆棚了,演泼皮演得头头是道。
后边的张大顺看得心痒,也凑上来。
“我家提督虽然有三个美貌天仙的男子,我们手下的弟兄们可都是光棍!”张大顺说着,回头道,“提督!我大顺也跟了你十几年了,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舰长,你觉得我配得上这位小姐么?”
方闲大笑:“大顺兄弟你是来自大海的男人,当然配得上这位小姐,今晚我就去向库恩下聘礼!我下双份,要么你,要么达尔巴,看库恩更喜欢谁。”
达尔巴闻言大喜,将此话当真了,突然转身跪在地上,两眼泪汪汪,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师傅!!!多谢师傅娶妻之恩!!达尔巴一定和丽璐小姐生许多小达尔巴伺候师傅!!”
这下子所有人都憋不住了,连月如都背身掩面笑了起来。
丽璐被调戏得无地自容,只骂了一声:“你们等着,我的白羽王子一定会夺得冠军!得道皇冠!”
话罢,她抱着公鸡一溜烟便跑了。
“她也参加?”方闲挠着下巴,问身旁的印尼喂鸡侍卫,“她的鸡怎么样?”
“不好说。”侍卫摇摇头,“毛是纯白sè的,应该是母鸡,但一个鸡冠子在那里,又好像是公鸡……抛开这点,按照通常的感觉来看,这只鸡实力也就平平,与外面的凤凰大花鸡差得还远!”
“凤凰大花鸡?这名字谁起的?”
侍卫挠挠头:“刚才报名的时候我就已经填上这个名字了……”
“……算了,入乡随俗。”
不多时,斗鸡大会正式开始,此番有100多只鸡参与争斗,官方将根据淘汰赛前三轮的表现设下赔率。!!!
335 “神圣”的斗鸡场
要说这凤凰大花鸡那么多橡皮虫也真没白吃,第一场碰到一只耀武扬威的公鸡,只叫唤了一嗓子,张开尾羽,对面那鸡便怂了,低头匍匐,半步也不敢向前走。
这种情况在斗鸡场上比较少有,一般拿来斗的鸡都是比较好战的,也比较强壮,不会出现不战而降的情况。
喂鸡侍卫惊叹道:“神鸡!果然是神鸡!提督我们赢定了!”
对面输了斗鸡的男人也是气急败坏,抓来投降的鸡,直接将他脖子拗断,垂头丧气地离场。
“怎么这么残忍?!!”灵儿看不过去了。
喂鸡侍卫解释道:“不战而降,这件事太耻辱了,这种鸡是不可能活下去的……那个男人回去以335 “神圣”的斗鸡场后都要被人鄙视好久。”
方闲摇摇头:“这里人太有品位了。”
语嫣皱眉道:“可是这只鸡应该是他老婆工作很久才赚来的吧?”
印尼喂鸡侍卫笑道:“无所谓了,反正老婆可以继续工作,再买一只就是了。”
女人们纷纷向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方闲本想骂上两句,但本地的习俗就是这样,他也不好多说,怪不得印尼面对欧洲的炮火直接缴械投降了,大清好歹能拼个全军覆灭再投降,没落到殖民的份儿上,也算有骨气很多了。
后两轮淘汰赛,凤凰鸡也是一路连啄,要说斗鸡,一半拼的是喙子的力道,一半拼的是体力,大家谁也啄不死谁,就是看最后谁没力气啄了。可我们的鸡爷不一样,通常五六口就给对方啄出血来,搞的对面的主人为了保住攻击,直接认输。
这么来看,凤凰鸡也算是嘴下留情了,没有穷追猛打。将对方打跑了就收手。
当然,每赢一次都是要进食橡皮虫恢复体力的,方闲也开始对这种高蛋白的“食物”产生兴趣。也许贝爷旺盛生命力的335 “神圣”的斗鸡场秘密就在其中。
三轮淘汰赛过后,还剩下16只种子鸡,官方开始计算赔率,并抽签分组。
这种淘汰赛对鸡是很大的考验。都是连续作战,只有最史泰龙的那一只可以站到最后。
凤凰鸡犹豫表现太出众,被冠上了1赔2的赔率,仅次于去年的冠军无敌大黑鸡,下一轮淘汰赛则是抽到了丽璐的白羽王子。
白羽王子身上有些伤痕和血迹。显然没有凤凰鸡打的这么舒坦,1赔12的概率也很好地诠释了他的表现,当地人纷纷将赌注下在了凤凰鸡身上,对白羽王子不抱希望。
丽璐也是很心疼这只鸡,凤凰鸡的威武她也看在眼里,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白羽王子能够胜利。
她抱着白鸡犹豫了半天,走向裁判开始说些什么。
印尼喂鸡侍卫见状大喜,对方闲道:“提督。对面是要直接投降了。这样我们可以继续养体力,胜券在握啊!”
“嗯,这女孩儿嘴毒,心倒还算善。”
喂鸡员大笑道:“什么善不善的,明明就是心疼这只鸡的钱罢了,不过是个畜生而已!”
众人再度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方闲已经决定完事儿后让他退休,这就是传说中的害群之马啊。
那边。丽璐与裁判交涉后,裁判几经确认。终于宣布。
“白羽王子弃权,凤凰大花鸡直接晋级!”
话刚说完,却见白羽王子自己不满了,不然激动地呼扇着翅膀,挣脱丽璐跃入场中,冲着鸡爷大叫不停。
鸡爷也不知哪里来的兴奋,呼地一下子冲入场中。
“白羽王子!回来!快回来!”丽璐冲进去要抓,却被裁判拦住。
“这个圈子,人不能进。”裁判语重心长,言语中颇有深意,“里面是鸡的世界。”
丽璐红着眼睛吼道:“我们已经弃权了,我认输,认输,不用打了!”
裁判摇摇头:“这已经不是比赛了,是鸡之间的事情,人不能干涉。”
方闲看着心软,也冲苏媚交代了两句,让她劝鸡爷回来。
苏媚咕咕哒一阵后,表情显得十分jīng彩。
“怎么了媚儿?10只橡皮虫他都不回来?”
苏媚捂着嘴,也不知说什么好。
场中,只见凤凰大花鸡七彩尾羽散开,纵然一跃,翅膀张开,竟滑翔了起来,白羽王子则是岿然不动,任凭鸡爷骑到他背上。
鸡爷本能燃烧,直接捉住白羽王子的冠子,白羽王子发出一声忘情的叫喊,高抬臀部,散开尾羽,露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全场人惊呼不已。
丽璐也已经目瞪口呆。
经验丰富的喂鸡侍卫惊呼:“公的上公的?!!!”
只见语嫣小眼一眯,本着探索科学的态度瞄向了双方下体交汇的马赛克部位,这一看才终于明白,也是叫出声来。
“鸡妖!”语嫣大惊。
“啥?”
语嫣摇摇头,难掩心中的兴奋:“那只白羽王子,说的通俗些是鸡妖,说得科学些就是雌雄同体。”
方闲一愣,也是凝目望去。
这一看吓了一跳。
白羽王子的屁股上貌似有三个东西,而我们的鸡爷正用肉刺瞄准中间的那个,稳准狠。
短暂的惊愕过后,全场轰然大笑。
他们自然没看的那么细,只觉得好玩,更多的目光瞄向丽璐,满是嘲笑。
丽璐这下彻底无地自容了,本想逃跑,又不愿丢下她的白羽王子。
鸡之间的交配非常之快,鸡爷只骑在白羽王子背上努力了几个来回,约莫6、7秒的功夫就宣布搞定,双方发出了惬意的叫声后,都是一阵腿软,而后依依惜别。
白羽王子回到丽璐身前,也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误,不敢跳进她的怀抱。
丽璐在嘲笑声中思索良久,终还是抱起了白羽王子,只是她并没有逃跑,而是走到方闲身前。
丽璐将白羽王子递上前去,避开方闲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白羽王子好像爱上了他……今后……好好对白羽王子!”
方闲一怔。万没想到这个姑娘如此善良。
“稍等,我将事情搞清楚。”方闲随后委托苏媚与二鸡进行交涉。
苏媚忙活了一阵后发表结论:“这个白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公鸡还是母鸡,看到凤凰鸡就有种想……的yù望。凤凰鸡觉得她是母鸡,看他来劲就……”
苏媚说完吐了吐舌头。
“小孩子懂这么多!谁教的!”
“你爸!”苏媚理直气壮。
“………………”方闲一阵抽搐,“牧兄会跟你聊这个?”
“爷爷很开明,将这些事情都跟我讲通了。”
“擦。当年砸不给我讲。”方闲摇摇头,还是接过了白羽王子,冲丽璐笑道,“我参加比赛只是为了赢得奖品,比赛结束后我会将两只鸡放回丛林。请丽璐小姐放心。”
丽璐眼中涌现出了一瞬间感激之情,刚要感谢却想起这位是敌人,便没再说话,再次溜走。
场中的观众也好像被丽璐的这种胸怀感动,在最后终于响起掌声,结束了这场闹剧。
虽然这段事情美满收场,可喂鸡侍卫那边还是送来了不好的消息。
“提督……这下不好办了,公鸡交配过后。是要腿软的……”
“…………”方闲眉头一皱。便又取了只橡皮虫给鸡爷。
却见鸡爷与白羽王子依偎在一起,貌似短时间内对食物没什么兴趣。
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方闲不得不再让苏媚放出威胁:“如果不好好比赛,一堆基友都要被熬成汤。”
下一轮,鸡爷的对手在比赛开始前由于伤势过重,退出比赛。鸡爷再次不战而胜,稀里糊涂地进入四强。
半决赛的对手是一只名为强尼的公鸡。他的主人竟然是一个欧洲人。
方闲一看,原来是老熟人总督二十三。这货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大老远从吉阿丁过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斗鸡大会。
强尼的毛sè混杂,身上甚至有些地方秃毛了,露出深深的伤痕,看来是一只经验丰富饱经沧桑的老战鸡,这种鸡的打斗技巧和意志力十分坚强,最适合打淘汰赛。
总督二十三显然对强尼很有信心,对方闲投去一笑:“鸡场无朋友,方提督,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方闲有些慌,开始琢磨要不要通过贿赂的手法斗假鸡。
此时,却见鸡爷与鸡妖依依惜别。
苏媚大概翻译了一下。
“亲爱的,别打了。”
“不行,不打我们就被熬成鸡汤了。”
“可是……”
“放心,我会战胜所有的对手,赢得比赛,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家……”
“对,那里有吃不尽的橡皮虫!”
“……”
方闲发现,鸡爷的腿突然不软了,整只鸡的眼神和jīng神头都有了显著的变化。
这他妈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双方上场,这是鸡爷认真面对的第一场比赛。
强尼步法老辣,并不急着进攻,而是在安全距离不断地用出假动作,试探鸡爷的速度与力道,就像那种惊艳丰富的技术流拳击手。
鸡爷则是原地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没有被挑衅触怒。
总督二十三在那边握拳吼道:“上啊!强尼!干掉他!直啄!”
强尼在主人的催促下,终于发动了第一轮进攻,侧过身子朝鸡爷脖子上啄去。
鸡爷也终于动了,直面迎上,同样也啄对方的脖子。
剩下的……就是一通乱斗了,通常斗鸡都是双方乱啄一气,看谁先怂。
强尼不愧为老战鸡,竟然让一只满状态获胜的鸡爷受了些伤。
当然,强尼自己更不好受,身上为数不多的羽毛又掉落了不少,脖子上也增加了几道血痕。
这番相斗,是意志力的斗争。
不知不觉,7、8分钟过去了,双方的动作都开始慢下来,却没有哪个肯服软。
观众们疯狂地呼喊着,这种激烈的斗鸡就是他们一直期待的。
方闲心急难耐,之前的另外一场半决赛。上届冠军无敌大黑鸡已经用2分钟干掉了对手,现在拼的时间越长,对鸡爷就越不利。
双方的力道越来越软。事到如今已是纯粹意志的比拼。
可以看出,在这方面鸡爷开始疲软,这货虽然品种优良,可毕竟战斗经验不足。面对老辣的对手有些跟不上气,进攻与防守的拍子都落了下来。
反观强尼,虽不至于愈战愈勇,却总能保持比鸡爷快上一步的节奏,慢慢地。优势越来越大,开始不断地在鸡爷身上制造伤口。
鸡爷虽然没有败意,却也难以抵挡强尼的进攻,步伐越来越飘。
总督二十三冲方闲吼道:“方提督,如果想留住你的鸡,请快些认输。”
他毕竟也不想再场上搞死方闲的宝鸡,人家那堆牡蛎可还在自己家里呢。
方闲叹了口气,没想到才半决赛就要败阵了。果然经验、技术以及持久力才是男人的关键啊。
他冲苏媚摇了摇头。让苏媚喝鸡爷败回来,输就输了,总有其他办法搞到皇冠,鸡爷也算卖力,不必拼死。
苏媚一通交换,鸡爷却是不理。只死死地抵挡着强尼,偶尔软绵绵的反啄一下。一股强弩之末的样子。
“这不是鸡爷的xìng格啊?”方闲有些纳闷。
语嫣缓缓道:“他一定是以为如果输了,就要被炖成汤。他即便明知要输,也不肯下场,恐怕是为了爱人吧。”
“…………你是说他在台上光荣战死,这白鸡我们就不下锅了?”
“八成是这样。”语嫣点头。
“哎……”方闲琢磨了一下,即便这场胜利,对于最厉害的无敌大黑鸡也基本没有希望了,不如给鸡爷一个善终。
想到此,他一跃进场,看准时机掐着鸡爷的脖子就将其领出。
“我们认输。”
全场静默,死死地盯着方闲。
“裁判,宣布比赛结果吧。”方闲道。
裁判瞪着方闲,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你……践踏了神圣的斗鸡场……”裁判的瞳孔中满是恼怒。
“神圣不神圣单说,这样下去我的鸡会死,我不愿意看到。”方闲拎着鸡爷回到自己一边,将鸡爷安置在白羽王子身旁。
鸡爷貌似很是感动,终于泄了一口气,靠在白羽王子身上。
全场观众却不愿意了。
裁判怒吼道:“斗技场的神圣不容玷污!擅入场者将被砍去双脚!永远没有行走的权力!他的鸡也将被判处死刑!”
提督二十三更是急忙忙冲方闲喊道:“提督!快逃!快逃!”
方闲再怎么也想象不到,这鬼地方斗鸡竟然已经上升到邪教层面了。
“跑个姥姥。”方闲高举锯齿大刀,“一帮窝囊废物敢动爷爷?”
这一下还真的唬住这帮货了。
主要是眼神与气势,方闲透露出的感觉竟是凌驾于欧洲侵略者之上,让印尼人心惊胆战。
总督二十三见状,为了保住方闲只得亲自交涉。
“诸位!稍安勿躁。”总督二十三整了整领子,高呼道,“这位是方家水师的提督方闲,为东南亚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史无前例的贡献,他是位东方人,不懂得这里的规矩,请给他一次机会。”
全场人见总督级的人物出面圆场,不免开始动摇了。
如果方闲是黄毛的话,给他们100个胆子也是不敢动的,可黑发人在这里并没有特权。不过现在,有欧洲总督担保方闲,这里人再动他就要思考一下了。
裁判已经做不了主,请来了比赛主席,一个印尼老头子。
老头子左思右想,权衡再三,既不能惹欧洲人,又要给当地人一个交代,于是就此宣布。
“方提督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可以谅解。可即便如此,为了捍卫神圣的斗鸡场地,我们决定将凤凰七彩鸡处死!”
此话一出,场中人顿时高呼起来,这些人眼睛肿闪出了疯狂的sè彩。
就像古罗马角斗士比赛一样,处死败者的时候总是观众最激动的时刻。
总督见状,终是松了口气,冲方闲点了点头——我能帮的都帮了。
“闲叔……”语嫣凑到方闲身旁要说什么。
月如更是怒目过来,连灵儿都按耐不住,至于苏媚早就暴走了,可谓是群情激奋。
方闲不怒反笑,问那位印尼老头:“要杀我的鸡?”
老头儿点点头:“这是传统,希望方提督配合,否则……恐怕连提督你的双脚……”
方闲大笑,冲总督二十三道:“听见了么?这家伙在威胁我?”
总督二十三的表情几经变转,终于琢磨过来了,随后连连摇头。
“提督……提督这里是雅加达……库恩商会的地盘,最好……”
方闲却只是邪然一笑:“二十三,你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总督二十三也是个jīng明人,当即会意,自己改干的、能干的都干了,仁至义尽。
“保重!!!”总督二十三交代一声,抱着强尼便开跑。
至于方闲,自然是撕开外衣,朝天上一抛,这次更新了装备,不知从哪找出了一个独眼眼罩瞬间套在头上,就差大金牙了。
二鸡见状,双双跃上方船长肩头,客串鹦鹉角sè。
船长咧嘴一笑,掏出一根烟花,擦开点燃,shè向空中。
“计划B!”
正在场内观众惊讶恐惧的时候,四周围响起了阵阵异动,脚下的地面仿佛也开始震动。!!!
336 二十三是位好朋友
三千窑子水手亦完成变身,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
“干爹,计划B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哼哼,根本就没有什么计划B……就是生抢而已。”
话罢,他踏上一步,直接将斗鸡台子踢翻。
放船长高举大刀喝道:“想活命的蹲下,不然一律砍了!”
场内人闻言,也仅仅有三两个人蹲下,更多的人不明所以。
方闲也不再犹豫,高喊一声:“放开了干!”
众窑子水手进化为嗜血恶棍形态,也不管是平民还是卫兵,挥着大刀乱砍起来,一时间,便有近百名当地人横尸当场。
总督二十三已逃出包围圈,捂着怀中强尼的眼睛开始向上帝祷告。
印尼人从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家伙,即便是欧洲人也不会进行如此果决的屠杀,当即无数人立刻就尿了,岂止是蹲,干脆直接趴在地上捂着耳朵装死。
方闲站在场正中,眼中的场面可谓是十分壮阔,长千上万的人像朝圣一样匍匐在地上,只是他们匍匐的方式毫无尊严与信仰可言。
三千窑子水手一路狂砍,只半分钟过后,四下望去,除了自己人,貌似已经没有有个直立行走的生物了,连那些鸡都趴下了。
水手们面面相觑,等待提督的指示。
语嫣过来拽了拽方闲,低声道:“够了,是不是因为那边的事……”
方闲眼睛有些红。本意是将这些人杀干净的。
但一方面,被满场的血腥吓怕了,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认真过头。
“留着他们,也没用,杀了他们,一样没用。”方闲叹了口气。下令暂时中止杀戮,原地待命。
他翻腾了很久才翻腾出了斗鸡主席。
这位老头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装死中。
方闲踹了一脚。老头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跪在地上求饶。
“皇冠。”方闲伸手。
“啊?”
方闲不耐烦说道:“大赛的最终奖品,我的了。”
老头琢磨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大人,是不是您听错了,最终的奖品是金子做的鸡冠……”
“………………”
老头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果然是金灿灿的,果然是冠……
方闲望着这个鸡冠子哑口无言,一把拎来了喂鸡侍卫。
“皇冠呢?不是皇冠么?”
侍卫捂着头颤声道:“这……就是皇冠啊……鸡王的皇冠……”
方闲怒不可遏,一脚将其踹晕:“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在放船长的震怒下,诸多当地人怕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场面又进入了奇妙的沉寂。
正当此时,外面响起了火枪的声音,当你殖民者的火枪队终于赶到。
“师父,快跑!徒儿掩护!”达尔巴忠肝义胆。
“怕个鸟,都是自己人。”
果然。领着火枪队的虽然是当地的总督二十八,库恩却是走在他身前,丽璐也气喘吁吁地跟来。
火枪队远远看见方提督赤膊站在场正中,被一堆人匍匐膜拜,也是惊诧万分。
库恩快步走来,惊问道:“方提督……是要成立什么宗教么?”
“……不不。吓唬他们一下罢了,他们要我杀了爱鸡。”
“这个丽璐已经告诉我了!”库恩大笑,过去拍了拍方闲,“方提督宅心仁厚,连一只鸡都要救,不愧是霸主级的人物。”
丽璐那边,看见白羽王子和鸡爷完好无损,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二鸡,热泪盈眶。
“是她通知你的?”方闲惊问。
“嗯。”库恩点点头,“丽璐输给提督后,毕竟要闹些情绪,假装走了,却还在暗地里观看比赛,后来发现这些人要伤害提督,就火速奔来找我求援,现在一看……完全就不需要我们吗!”
二人对视大笑。/
方闲笑过后,突然心中一凛。
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他们不是在笑别的,正是嘲笑这些到现在还不敢起身的印尼人,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和侵略者的心态一致了。
方闲赶紧扶正三观,走到丽璐身旁,恭敬地鞠了一躬。
“谢谢丽璐小姐,你很好地贯彻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
丽璐回过头,眼里闪着泪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撅嘴道:“谁和你友谊了?我是害怕公鸡受伤,害怕我的白羽王子失去爱人。”
“……哈哈!”方闲大笑一声,看来霸主之证并不在这里,这一段闹剧也该结束了,他便拜托苏媚翻译,“媚儿,问问他们想到哪养老,今天鸡爷表现很出sè了,帮我谢谢他。”
苏媚也是面露笑容,将这个喜讯告诉鸡爷。
鸡爷夫妇闻言大喜,本来围着方闲转了好几圈。
苏媚笑道:“鸡爷说你根本就不会把他们顿了,他白打了。”
“满独自橡皮虫顿个毛线。”
苏媚笑着笑着,突然一愣,侧耳倾听。
“白羽王子,他有话要说……”
苏媚又听了一阵,突而又面露喜sè:“是皇冠!真正的皇冠!白羽王子说他之前住的地方有一个金灿灿的皇冠!”
“哦?!”方闲一怔,转而问丽璐,“丽璐小姐,这个鸡哪里搞到的?”
丽璐擦着眼泪道:“总督二十三那里买的。”
“二十三?!!你确定是二十三?!”
“对啊,吉阿丁的那个,强尼的主人。”
“叫我何事?”远远地,总督二十三抱着强尼气喘吁吁地奔来。“怪了,我去找二十八求援,结果库恩会长得到消息竟然比我还早?”
二十三跑到众人跟前,见人和鸡都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他再转望四周,虽然尸体有些多,不过几百人的死亡在这种地方还不至于闹出多大动静。最关键的是,死的都是印尼人,如果死一个欧洲人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方闲尴尬道:“抱歉。没收住手,会不会很麻烦?”
二十三笑道:“没事的,收拾干净了就可以。提督根本不是没收住手。而是早有预谋,否则为什么欧洲人都安然无恙?”
方闲哑然一笑,命窑子水手收拾残局,并轰走余下的观众,谢过了二十八,库恩等人,并赏了闻讯前来的火枪队一些金币,让他们也自行离去。
该走的都走了,方闲才楼住二十三,轻笑道:“老二十三啊。你府中是不是有个皇冠?”
“皇冠?”二十三琢磨了一下,而后说道,“却是有一个收藏,是越南国王的皇冠,说来惭愧。这是当时殖民吉阿丁战争的战利品,我花了些钱从一位军官那里买到的。”
“我出双倍!哦不10倍的价钱收购!”
“方提督对古董有兴趣?”总督二十三又大笑起来,“直接送给提督就是了,这种东西我这里还很多,不少这一个。”
“那怎么好意思……”方闲赶紧摸兜,想找找什么礼品交换一下。
正寻摸着。语嫣过来点了点方闲,又望了望二鸡。
方闲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老二十三你喜欢养**?”
“……我喜欢养鸡,不喜欢养**。”
“对对,养鸡。”方闲指着鸡爷和白羽王子,“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这些鸡也不用了,不如就送与总督。”
“哦?!”二十三瞳孔一凉,白羽王子是自己出手的残次品,虽然打架一般般,可胜在毛sè好,品种纯,这才让丽璐爱不释手。
至于鸡爷,明眼的斗鸡者都能看出其的潜质。虽然他败给强尼了,但这毕竟是鸡爷的第一次决斗,强尼可是百胜老鸡了,再者说,鸡爷是刚刚XXOO后决斗的,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这个……要给我?”总督二十三再次化身为酒女郎,痴汉状。
“就一点。”方闲指着鸡爷,“他如果不想打的话,就别让他上场。”
“当然!”总督激动地说道,“不瞒提督,我要这只鸡根本就不是用来斗的,而是当……种鸡!!这只鸡将来会过上神仙般的rì子!”
“……”方闲转目,又有些羡慕鸡爷了。
“不行!”丽璐一直没有走,此时突然杀出,“这只鸡必须与白羽王子在一起,不能和其他的母鸡……”
众女也皆有此意,怒目而视,搞得二十三压力很大。
最终,二十三不得不妥协。
当晚,一行人便要同二十三一起去吉阿丁取货。
临别时,丽璐叫住了方提督。
方闲隐约觉得有些不妙,难道这就是男主光环?无意间自己的英姿征服了一个异国他乡的思chūn少女?还是傲娇范儿的?
“这个……给你。”丽璐扔出了一个手帕。
方闲下意识地接住,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拿起来就闻了一下。
“变态!”
方闲突然木住,为毛自己有这个癖好?不过少女的手帕果然是香的。
“你都给我了,就是我的。”方闲说着,用之擤了把鼻涕。
“你你你!!!”丽璐面红耳赤,已经不知用什么话来骂他。
方闲轻哼一声,背对丽璐,面朝大海。
“姑娘,我是来自大海的男人,不输于陆地,莫怪我薄情!!”方闲闭目装逼状,这就是拒绝少女的感觉么,怎么自己现在的恶趣味越来越严重了。
“薄什么情?”丽璐一愣,而后再次发怒,“变态!不是薄情,是自作多情!”
“……”
海风吹过,将丽璐的怒意吹散,看着方闲尴尬的样子,不禁一笑。
“你这个人好奇怪,打架的时候那么野蛮。说话的时候又这么傻,为了一只鸡能动用军队……”
“其实不是为了鸡,是我看她们不爽。”
丽璐自然不懂方闲为什么不爽,沉默片刻后,也走到方闲身边。
“谢谢你。”
“嗯?”
“如果那时是我,恐怕会交出白羽王子,让他们杀掉……”
“咳……我手里有3000水手。这是尊严问题,不是鸡的问题。”
“3000水手……阿歌特商会什么时候能有那么多人……”丽璐望着弦月,满是憧憬。“我刚开始以为你是一个野蛮人,现在才知道,野蛮只是一张外皮。在下面的是另外的一个你。你有许多故事,也许是比我一生还要壮阔千百倍的故事。”
“姑娘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俗人。”
“咳咳咳咳咳……”不远处,传来了若干生咳嗽。
方闲可以听出,其中包括灵儿月如语嫣苏媚……竟然还有达尔巴,他起个毛哄!!!
丽璐尴尬一笑:“库恩叔叔羡慕你果然是对的,你有一个庞大而后美满的家庭。”
“哈哈,以后会更庞大的。”方闲脑筋一动,突然开口问道,“丽璐小姐。这么问有些唐突——你愿意加入我的家庭么?”
“………………………………”丽璐沉浸在震惊中足足10秒,而后红脸捂着脑袋疯跑消失,“野蛮人!!野蛮人!!一点也不浪漫!!”
丽璐跑了,众娘子也杀出,各个虎视眈眈。
方闲身正不怕影子歪。浩然正气,当即正sè道:“误会了!我是在为徒儿说媒啊!”
众人这才释然。
达尔巴更是眼泪汪汪,看着丽璐逃走的背影生出了各种奇怪的念头。
“师父!虽然我喜欢胖的,但如果是这位善良的姑娘,我达尔巴也能将就!!”
“将就……”
次rì,方家水师载着二十三回到吉阿丁。
鸡爷好像爱上了总督宅邸中的牡蛎……他发现了一种比橡皮虫更壮阳的存在。爱不释嘴。白羽王子的眼神中透露着“他好我也好”的心态。
这次方闲没再被坑,真正的越南皇冠入手,金光一闪,宣布了东南亚海域的攻略!
与二十三亲热一番,再次确认牡蛎完好无损后,方家一行即刻出港。
现在对于方闲来说,金币只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所以表面上看,牡蛎的经济价值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可牡蛎的战略价值依然存在。
任何一个商会,任何一个国家绝对会对牡蛎爱不释手,这将是一张争取盟友的好牌,最方便的情况,是将其许给西班牙,如果能确立这个强大的盟友,即便是可怕的地中海,方家水师也能横着走了。
当然,这都是计划,真正的巴鲁迪斯军队方家水师的态度还是要见面聊。
眼前,先要搞定印度洋。
东亚海域暂时安逸,方家又不缺钱,他便让四个舰队一同穿越马六甲海峡,驶向印度洋这个度假圣地。
游戏中的印度洋有些不科学。
历史上这里本该是英国殖民的天下,游戏中却没什么欧洲人对这里感兴趣,反而是印度本土势力兴起。
其中有一个黑胖子纳格普尔控制了印度洋东部的航线,以卡利亥特为据点,另一个则是著名的高帅富伍丁,以巴斯拉为据点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印度洋主体位于赤道附近的热带,在季风洋流的催使下,诸多的岛屿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氛,与太平洋的浩瀚与刚冷相比,印度洋更多的是惬意与温暖。
路过一些无人岛屿的时候,方闲本想上去坐坐,躺在沙滩上搂着娘子们睡个午觉,但考虑到三千窑子水手吃喝拉撒的存在,他们停靠在任何岛屿旁,那座岛都会瞬间沦为屎坑。
印度洋东部的几个港口还是未开发过的地盘,只有一些孤独的总督女郎在望穿秋水,方家水师路过,自然随手投资,轻易将占有率搞满,而后就跟这个港说永别了。
一路向西,连艘船的影子也没有看到,看来游戏设计中各个舰队基本是在各自海域活动的,很少跨海域。
就这样百无聊赖的行进,舰队很快到达了卡利亥特。
这次印度洋的势力没有让人失望,纳格普尔商会在这里的占有率是100%,太难得了。
纳格普尔,是个传说中胸大无脑,家财万贯,肆意妄为,等着被人打脸的死胖子。如果选择伍丁主角进行游戏的话,会在卡利亥特看到这个胖子,胖子的势力本也不小,控制着印度沿海的三四个大城市。
但是本着反派必须蠢的原则,胖子和伍丁打了个赌,就是那种你第一天给我一枚金币,第二天两枚,第三天四枚……第四天十六……这种很二的赌局。
十来天后,胖子的商会就破产了,他回到了印度贫民窟,永世不得翻身,高帅富兵不血刃笑傲印度洋。
果然,方闲刚刚在卡利亥特靠港,就见到了纳格普尔一行。
纳格普尔除了肤sè外,各个部位都很像阿拉丁神灯的灯怪,一堆阿三簇拥着他,沐浴在他的钱财下。
方闲一边回忆故事中的那个赌局,一边跃下甲板,走向纳格普尔。
却见纳格普尔与一堆阿三满眼神圣地望着方闲。
“可是大明使者?!!”纳格普尔惊呼道。
“……改朝换代了朋友。”方闲不明所以。
纳格普尔闻言哀叹一番,还是摆出了欢迎的表情:“东方人在这里是贵客!请问您是提督么?”
“我是。”
“这个舰队……”纳格普尔脑子不太好,板着手指,脚趾,又借了旁边阿三的手指和脚趾摆弄了许久后,终于开口道,“您的舰队有好多好多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
方闲开始思考,这个家伙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这个人设就是为了搬到地主么?
看到这样的黑胖,方闲不免有些不忍心坑他了,便问道。
“朋友,你为什么这么欢迎我们?”
黑胖感激道:“当年……”
话刚出口,只见纳格普尔虎躯一震,这次是真的震,甚至掉了几只虱子下来。
“顺!!!!”他忘情地冲方闲身后喊道。
“纳!!!!”
方闲转头,是张大顺……
二人相拥而泣。
“顺……你瘦了。”
“纳你又胖了……”
方闲挠头,感觉这又是一段孽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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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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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亥特当地餐馆,方闲稀里糊涂的就被纳格普尔宴请了。
满桌子的菜主sè为黄,分别是咖喱牛肉、咖喱羊肉、咖喱鸡肉以及咖喱牛腩和咖喱大虾等等……
神奇的是,这里的酒品主要来自于欧洲,就餐时以红酒为主,也许是由于本地宗教的原因,始终没产生什么值得称道的酒类。
诸位娘子尝了几口菜后纷纷放下餐具,表示所有菜都有种狐臭的味道。方闲也只能凭着意志力进食,靠无数的薄饼冲淡这些重口味。
张大顺和达尔巴却是吃得很开怀,尤其是张大顺,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就是这个味道……回国后……我自己怎么都做不出!”
“哈哈!”纳格普尔一副憨胖状,“顺,只有我们印度的咖喱才能做出印度菜的!”
张大顺灌了一大口酒,擦着嘴唇叹道:“当年我们的提督,也是很喜欢这里的菜。”
“对,对,三保大人的血源于印度!”
纳格普尔引出话题,二人又就当年三保大人的事迹把酒言欢。
方闲听得一头雾水,只得问语嫣:“三保是什么?”
语嫣吐了口鸡骨头笑道:“没文化,三保就是郑和啊……郑和不是中国人,是sè目人,伊斯兰教,你不会不知道?”
“我大郑公公不是中国人?”
语嫣擦了擦手,开始讲课:“郑和。原名马三宝,马这个姓你应该知道?”
“嗯,很多回民同胞都姓马。”
“穆罕穆德……马罕穆德……有没有觉得发音很像?”
“你是说?马就等于穆罕穆德?”
“不是我说的,是一个电视里的胖子说的……马三宝出生于昆明,应该是阿拉伯国家迁过去的sè目人,具体到底是印度还是哪里,这就没人说得清了。他十岁左右的时候。明军占领云南,将马三宝掳走,后来就送进宫去。晋升太监……不过马三保很会做,讨得上下欢心,后为朱棣立下大功。明成祖十分喜欢他,想要提拔,但马这个姓是不能登三宝殿的,便赐姓为‘郑’,赐名为‘和’。”
“原来如此,搞了半天三宝大太监是个阿拉伯人。”
“是啊。”语嫣叹道,“郑和60多岁高龄依然偏执地要七下西洋,也许正是要寻找自己的根,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圣地。”
“你是说……麦加?”
“不,他已经到过麦加了。也许是另外一个地方。”
“耶稣撒冷?!”
语嫣耸了耸肩,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边,纳格普尔和张大顺已经到了相拥而泣的程度。
“提督……提督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张大顺大声嚎叫。
“咳……”方闲感觉着话听起来很不舒服。
张大顺见状,连忙收口:“抱歉……方提督,我说的是郑提督。”
“嗯。前面加上姓氏。”
纳格普尔见张大顺哭得伤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敢问,现在东土是哪位明朝皇帝掌权?”
“明?早过去了。”张大顺叹道,“现在是清朝了……不过么……朝廷也是名存实亡,非要说的话。朝廷是要看一个人的脸sè行事的。”
“哦?!什么人?!”
张大顺大笑着指着方闲:“自然就是我家的方提督了!现在朝廷每月都要供银子给他的。”
纳格普尔这一惊可是不小,再回想码头见到的舰队,比之当年郑和的可分毫不少,那些装载着成吨水手和炮弹的铁皮战舰,即便是面对传说中的欧洲人也有一战之力。
如此一想,倒也对了。
纳格普尔连连又躬身来到方闲面前,他之前只觉得这位年轻的提督再厉害也不会超过郑和的地位,如此一看,倒是自己走眼了。
“大提督!我纳格普尔敬你!”
“……”方闲不好坏了大家的兴致,只好承了,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坑纳格普尔,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纳格普尔又思索了一阵后,终是开口道:“几位尊贵的客人,我下面要说的……本是个秘密,但如今既然改朝换代了,这也就不是个秘密了,可我还是希望能尽量保密,可以么?”
听闻有秘密,一堆没有食yù的娘子们又围了过来,这可是穿越时空的八卦。
张大顺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jīng彩,激动。
“你是说……郑提督他……”
“他没有死。”纳格普尔微笑着说道。
“果然!这是真的!”张大顺激动了起来,“最后我们舰队行驶到这里的时候,郑提督突然爆病身亡,他死前要葬在这里,而不是东土,果然有七窍。”
纳格普尔点点头:“不错,郑提督确实是在卡利亥特病死的,而负责安葬郑提督的,正是我纳格普尔。”
方闲与语嫣对望一番,这次连通读五千年的王老师都慌了。
纳胖你好深奥。
纳格普尔幽幽道:“当年三保大人第七次出海过后,依然没有达到他想去的那个地方,最后路过卡利亥特,来这里吃饭,就是这里。”
方闲不禁摸摸自己的板凳,这尼玛小店也好深。
“在这里,三保大人哭了,他说他已经竭尽所能,向你们的皇帝争取出海的机会,但现在国库越来越空虚,大明也越来越不安稳,外加自己年事已高,此行回去,恐怕再没有机会出海了。”
纳格普尔说到这里。有些伤感:“圣地,是每位同胞的毕生想到到达的那个终点。”
方闲面sè一抽,冲语嫣道:“他说同胞?”
语嫣赶紧安抚:“他说的是宗教同胞,你想多了……纳格普尔继续说道:“我是最能理解三保大人的人,虽然不知道大明当时的情况,但从三保大人的眼睛里,已经读到了绝望。我便用主的教诲。来安慰、鼓励三保大人。三保大人的心中好像突然涌现出了无尽的力量,他突然变得神采熠熠,迫不及待地对我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一直无法到达圣城。是因为我的心不够纯洁,我的行为达不到主的要求!我要用自己的双脚去往圣城,用自己的双手去收集食物。用我的真诚去感动主!……’”
方闲早已捂住耳朵,避免三观被扭曲,他可以看到纳格普尔还在叽哩咕嘟地说好多东西,大家虽然听得有些费解,但还是投以了尊重的表情。
纳格普尔最后说道:“就是这样,我与三保大人定下了这个计划。三保大人假装病死在卡利亥特,实际上,他是凭着自己的双手,拄着拐杖,放下了所有的船只。军队以及金银财宝,只披着一件袍子,去往了他心中的圣城。”
故事听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叹。
赵灵儿握紧双手“好浪漫的故事……真希望他能找到。”
神棍纳格普尔:“我想三保大人在放下身份和财富后,他就已经找到了。”
林月如:“搞了半天是公款半私事?”
忠贞不二张大顺:“怎么能这么说?三保大人的功绩是前无古人的?”
王语嫣表示不屑:“歪史。”
纳格普尔轻抚自己的肚皮。笑而不语。
方闲眼中,却浮现出了一个场景。
一个老人,经历了世间的一切疾苦与荣耀。
被征服,沦为奴隶,被宫身,成为太监。
官居要职。七下西洋,受白邦膜拜,创壮举惊世。
这样一个人,最后卸下了一些,拄着拐杖,一步一挨地消失在沙漠中。
如果能看见他的正面,方闲觉得他一定是在笑的。
当然,也许这只是一个像《一千零一夜》一样的故事。
如果郑和的最终目的地是耶路撒冷的话,他显然选错了方向,也选错了方式。从地中海或者红海过去更快一些,从以往郑和下西洋的航线上来看,基本还是差上一些的。
相反,如果从卡利亥特开始步行,一路向西,也许用上几年,真的可以到达那个地方。
纳格普尔打断了众人的沉思,微笑道:“好了,诸位不必再多想了,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只要相信,三保大人就会到达那里。”
达尔巴毕竟也有宗教底子,对此深以为然。
听了这么多,方闲简直已经不敢对神纳胖动手了,这胖子如此厚道,又承载了这么浪漫的使命,讲了一出传奇的故事,怎么能坑他?!!
但要纵横一片海域,得到霸主之证,必须有很高的势力值基础,也就是说,必须通过竞争的手段抢占一个势力的地盘。
印度洋只有两个势力,纳格普尔商会和……伍丁商会。
方闲虎躯一震,伍丁和纳胖的地位瞬间对调。
“助纳搞伍!助胖搞帅!”他不禁一拍桌子吼道。
“方提督,你怎么了?”纳胖不解地望着他。
“没事。”方闲摇投定神,问纳胖,“朋友,你能否给我介绍一下这片海域的情况?”
“这篇海域么?”纳格普尔长叹了一口气,“诸位,宴请你们是我唯一的能力了,我想几天后,我的商会就会倒闭,我也将变回那个身无分文的贫民窟孩子。”
“什么?难道那个赌局已经成立了?”
“是的。”纳格普尔满眼悔恨,“我承诺交付伍丁港口征用费,第一天一枚金币,第二天二枚……”
“毁约啊!”方闲骂道,这个槽他忍很久了。
“不能背弃约定!”纳格普尔虎目圆瞪,“背弃约定就是背弃了主。我不能那么做,我宁可一天天这样下去,看着自己的商会倒闭,我宁可回到贫民窟,也不能背弃自己的信仰!”
方闲一愣,终于释然了。
他原来还总是在想,为什么纳格普尔就这么倒闭了。连个屁都没有,如此一来能解释的通了。
“哪几个港的征用费?”方闲果断开问。
“马斯克特,亚丁和咯麦斯。”纳胖捶胸顿足。“本是想争取那边的占有率,压迫伍丁,没想到被反将一军。我自作自受。”
“你的财力还能撑几天?”
纳胖一愣:“五……到六天……”
方闲转问语嫣:“我们还有多少钱?”
语嫣已经猜出方闲在盘算什么,纠结道:“闲叔……纳格普尔商会如果倒闭,钱如果被吞了,就再也不会来了。”
“钱就不是个东西,说,我们有多少?”
语嫣一咬牙:“三千七百万金币,我们的所有积蓄了,需要留200万活用,最多支出3500万。”
纳格普尔惊呼道:“天啊,是我商会四倍的资产!”
方闲咧嘴道:“没用的。你中的是几何赌局,这些钱最多够你多撑一天。”
“我?”纳格普尔脑袋转速又不够了。
语嫣叹了口气,将3500万金币一股脑拨给纳格普尔商会。
纳胖瞬间尿崩。
“这……这……这这这……”
张大顺跟了提督这么久,早已看出了方闲的计划,此时也是极为激动。抓起纳胖便推到方闲身前:“还不快谢谢提督!!!他要消灭伍丁!!”
“消灭…………伍丁?!”
张大顺感激道:“方提督,没想到你念大顺的旧情,竟然冒这么大的险帮助纳纳……大顺必一生一世追随提督!”
方闲一脸正中,凝视着纳格普尔的双眼:“不管你是变卖全部家财,还是借钱或者别的什么,请务必在7天内不要倒闭。”
过了这么久。纳格普尔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方提督……你要……夺来那三个港口?”
“嗯,然后我会以港口占有者的身份解除约定,这样你既可以保持自己的信仰,又不必倒闭了。”
“方提督!!”那儿普尔鼻涕眼泪已是一把,东方人果然都是贵客啊,竟然谈笑间帮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别高兴,完事儿了你要返还我双倍的钱……哈哈,允许你100年分期付款。”
7天,方闲再没有丝毫时间耽误,
方家水师紧急召集全部水手出海,月如如率领大型北海三杆帆船舰队驶向亚丁,李华梅的中国帆船舰队直取咯麦斯,两个铁甲主力舰队则是攻向印度洋西岸的马斯克特。如果伍丁有反应要一战的话,他的时间只够让主力舰队航行道马斯克特。
算算时间,各自全速全进的话,大约要5-6天的时间才能到那几个港口,算上中间风向不给力天公不作美,最少也要用7天。
几何赌局,如果头一天要缴纳伍丁100万金币的话,那么次rì就是10000万金币,也就是一亿。
所以撑到第八天是不可能的事情,方闲全部的财力也只够撑到第七天。
帆船被安置上了临时巨匠,更多的水手补充上去,铁甲舰窑子水手更是全力撸浆,务必要在7rì内完成战略目标。
深夜,大顺号的甲板上,方闲感觉着如蒸汽游轮一样的速度,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够。
语嫣拿来一个外套,披在方闲身上。
“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舍近求远,说的自然就是帮纳胖,灭伍丁。
如果不管纳胖的话,他的商会会在几rì内解散,方家水师则可以轻松地吞并他的地盘,达到海域霸主的势力值要求,而后再与伍丁接洽,寻找霸主之证。
可现在情况恰恰相反,方闲在返过来消灭伍丁,劳民伤财。
“语嫣啊,你不觉得,这是故事在指引我们么。”方闲努力眺望着,却看不到那个彼岸。
“郑和的故事?”语嫣轻哼一声,“我不信。”
“信不信无所谓的。”方闲正sè道,“从始至终,每一天海域的霸主之证获得方法都与我原来的记忆不同。东亚的霸主之证出现在吉原,需要摧毁明治的爱情;东南亚则是要经历斗鸡大会,用善良得到鸡的好感;我相信印度洋的霸主之证,也不再是那么简单。”
语嫣一惊:“你是说……会在那个地方?!!”
语嫣脑中勾勒出一幅地图,思索过后摇头道:“不对,严格的说,那里是地中海。”
“也可以算是红海?”
“不能这么算!”
“哈哈!那个地方本就是亚非欧三块大陆的交汇,是三个宗教的起源,怎么都能算!”
“天啊……”语嫣无言以对,“难道这个霸主之证……”
“也许与神有关。”方闲这么说着。
游戏的航海时间过的很快,5天的功夫也不过是十几秒。
眼前,两个阿拉伯快浆舰队已经在迎接自己了。
昼夜更迭,此时正是正午。
对面的提督亦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是潇洒,更有三个美女一个胖子围于身旁。
这么一看,两边的人员配置相似度有些高得离谱。
那边是伍丁的三个老婆,以及一个白胖家臣。
这边是方闲的两个老婆(月如去亚丁了)以及一个黑胖达尔巴。
方闲对这一幕虽然早有准备,对面提督却是惊诧万分,数过之后不禁大笑:“哈哈,东方人,我比你多一个老婆!”
方闲不爽,也不能解释,便拎起苏媚冲对面喊道:“童养媳你懂么?”
“……”对面哑口,这么一想,等着两个老婆老了的时候,这个童养媳正好养成可以开搞了,我擦对面这东方人想的好周到。RS
338 劝退返乡
“尊贵的东方提督。”伍丁搜了搜嗓子,开始正式交涉“你远道而来,是不是应该与主人打个招呼呢?”
“抱歉,没时间。”
“……尊贵的东方提督,我是一位好客的主人,请问来者何意?”
“侵略,殖民,占领,杀戮……方闲废话说完,直接扯下提督外套带上独眼眼罩抄出锯齿大刀。
“小的们!给我玩命的划!!!”
只一瞬间,40排巨匠开始疯狂地抽.插大海,10艘战舰齐头并进,场面壮观至极。
暴露狂提督站在船头,横举大刀,令诸多阿三心悸不已。
伍丁自认为见多识广,可还没见过这么宣战的。
简直比欧洲人还要贪婪,比非洲人还要野蛮!
“迎击!开炮!是侵略者!”伍丁让几个老婆进仓,怒吼道,“勇士们!!捍卫我们的土地!!”
伍丁雄心满满,却听副官劝道:“提督,咱们投降……伍丁怒道,“还未开战,凭什么投降?”
裹着阿三头巾的副官哀求道:“提督,刚刚传来的消息,亚丁和咯麦斯两个港口已经被方家水师轮番轰炸投降了,现在已经沦为他们的独占港……”
“什么?同时么?”
“几乎是同时。”阿三副官摘下头巾擦了把汗,“所以方家水师至少有4个舰队在这片海域。亚丁和咯麦斯均是被轰了两三轮就投降了……提督,对面不管是火力还是战力都远远领先我们。”
“这片土地因我们汗水的浇灌而肥沃,因我们血液的流淌而壮丽,我们要誓死守卫!不能在东方列强的炮口下而妥协!!!”伍丁算是个真汉子,毕竟他在造型上没有任何阿三的特征。
副官苦口婆心劝道:“提督……您看,您说要迎击……现在水手们都在发抖,连炮弹都发出了哀嚎……”
伍丁放眼四望……
之前没怎么打过仗。现在面临危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战力有多么渣,绵软的步伐运送炮弹,。用绵软的双手填装绵软的炮弹,最后炮弹绵软地打在铁甲舰上。
“不要放弃,勇士们!这是我们的土地!”伍丁依然尽力鼓励水手。
“提督。投降……”诸多水手基本已经放弃战斗,哀求声铺天盖地。
“你们!你们!!!”伍丁再有涵养也无法忍受眼前的懦弱,抽出阿拉伯弯刀,“再言降者,格杀勿论!!”
话毕,伍丁发现自己也不用格杀勿论了,对面已经来帮忙了。
10艘铁甲舰本着一对一的原则分别贴上阿拉伯浆船,不用方闲出手,他只冲上板子大喊一声,对面阿三们便闻风丧胆缩了回去。有的甚至直接跳海。
3000窑子水手,不怕硬,更欺软,见对面这战力,当即冲上去立功。经历过这些时rì的杀戮与酒足饭饱,窑子水手们的腰围又上了一个档次,基本每个人的体重是对面的两倍。
瘦弱的阿三们见这些凶神恶煞战力立刻下降为负,直接丢盔弃甲匍匐在地。
副官向伍丁不断地汇报着战况:“提督……四艘战舰已经被敌人俘获,五艘……六艘……”
伍丁忍无可忍,亲自上阵。由于他的存在,旗舰还未投降,他只得放手一搏,争取与对面提督的单挑。
“如果对决能赢的话……还有机会……”伍丁是这么想的。
他刚要冲,身后传来了妻子们的叫喊声。
“啊……”
伍丁回头一看,三个老婆已经被手下捉住。
几个抓着伍丁老婆的水手呼喝道:“伍丁,快下令投降!”
“你们的尊严呢?!”伍丁勃然大怒。
水手也是怒喝:“打下去也是死,兄弟们凭什么陪你死!!”
“臣服与列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此话一出口,对面的水手突然一副安然的样子。/
“我们的**可以臣服,但我们的心,始终有神的庇护。”
众水手深以为然,纷纷淡定下来,放下兵刃。
伍丁吼道:“神是给予我们力量的,并非是我们懦弱的避风港!你们……”
话未说完,他后脑中了一棒。
副官放下木棒,轻叹道:“异教徒,那是你的神,而不是我们的神。”
伍丁失去意识,副官直接接管舰队,宣布投降。
方闲对这种取得胜利的方式也有些惊讶。
虽然真拼的话伍丁舰队也是死路一条,但这种零战损投降……实在是绝无仅有。这里所谓的零战损,是双方的零战损,阿三投降的速度太快,根本就不给人挥刀的机会。
方闲踏上伍丁的旗舰,重新披上提督长袍,他连热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伍丁,突然很同情他。
不同的信仰,在不同人的身上会体现不同的力量。
有些信仰,会让人充满力量,用这种力量去征服一切。
有些信仰,会让人失去力量,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一切,心中有神,**则随波逐流。
伍丁的悲剧正在于此,他是一个充满力量的人,带领着一群失去力量的。
“等等……”方闲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走过去问副官,“请问你信奉的宗教是?”
副官瑟瑟发抖:“回提督,在下是印度人,信奉的当然是印度教。”
“他们也都是印度人?”方闲指着那些投降的水手问道。
“是的,大人。”
“你们的提督呢?”
“他是穆斯.林。大人。”副官的脸上有些不满。
“怪了,你们的根据地不是巴士拉么?”方闲问道,“那里……属于伊拉克?”
“回大人,巴士拉的人口太过稀少,那些人不愿意离开他们的土地,所以伍丁只能到印度沿岸招募水手,我们大多数人来自卡利亥特。”
听闻此言。方闲当即释然。
如果与自己战斗的是巴士拉水手,恐怕胜利就不会来的这么容易了。
果然,阿三哥们的渣战力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不可置疑的存在,对外战争的零胜率伟绩不可撼动!
方闲命张大顺舰队在马斯克特靠港抢占占有率,自己则命人将伍丁极其几个老婆拖入自己旗舰仓中。好生招待。
方闲可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伍丁的几个老婆,长的如何,方闲是完全不知道的,因为她们身上都裹着厚厚的面纱……
老大爷偷的这个懒谁也说不出什么,这是尊重民族信仰传统。
如果原版游戏里设计师追求真实的话就有意思了,伍丁情节的大多数对话都是他与三个蒙面人进行的。
伍丁依然昏迷不醒,他的三个蒙面老婆在一旁各种照顾,一句话也不与方闲讲,与游戏里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大相劲庭。
不多时。传来了张大顺顺利完成任务的喜讯,再看纳格普尔商会,还没有倒闭,战略达成。
这会儿,伍丁也醒了。
他先是迷茫了一下。享受着老婆们的抚摸,而后觉得不对,一转头看见了笑盈盈的方闲。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弯刀早已被收走。
此时的场面略显尴尬,伍丁是那种显然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人,然而对手放了他这么久不动手。搞得他也不知是该战还是该聊。
方闲率先开口了:“我无意征服你的人,更不敢征服你的心。”
伍丁也终于定下心神,让自己几个老婆让开,端坐在方闲对面。
“那你为何来此?”
“为了完成一个使命。”
“是什么?”
“这个……不太好解释,咱们来聊下一出。”方闲继续道,“我尊重你,但是这几个港口我必须得到,希望你能回到巴士拉,永远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停止我们的战争……我会捍卫这片海域,至少能够保证巴士拉不会有任何外来者入侵。”
“……”伍丁叹了口气,低头道,“我的野心,看来要永远止步于此了。”
“大海不适合你。”方闲劝慰道,“这里太复杂,太混乱了,充斥着信仰与zì yóu,善良与邪恶,鲜血与眼泪,还有女人与酒……你是个单纯的人,故乡更适合你。”
“为什么?”伍丁茫然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击败你的敌人,却不杀死你的敌人;为什么俘虏敌人的军队,却不踏足敌人的土地?”
“问他。”方闲指着上苍,其本意是在吐槽这个游戏有关霸主之证的设定。
然后看在伍丁眼里,指的却是神。
他茫然了一阵,继而叹道:“看来是你的神,给予你的指引……算是。”方闲哑然,这话什么说也不算错,但方闲可不想要那样的秃顶之神。
伍丁叹道:“我的父亲见过一个与你相似的人,他虽然从东方来,却拥有虔诚的气质。”
“谁?”方闲一惊,难道又是那位伟人,从自己刚刚涉足游戏,那个名字就一直伴随着自己。
“穆罕穆德?和……怎么了?”
“没事,改名是个人zì yóu,编故事是老大爷的zì yóu。”方闲没兴趣再跟伍丁讲故事,赶忙问道,“他去哪里了?”
“父亲是在巴士拉见到他的,他在去圣城的路上。”伍丁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纸地图,“传说他最终到达了那里,这是他托付游人带回的地图。”
“这个……要给我……”方闲也变身提督女郎了,开始讹诈。
伍丁镇然道:“真正要到达圣城,是不需要地图的。主会指引我们。我不需要他,但我想,你也许需要这个指引。”
方闲接过地图,爱不释手,赶紧翻开,却发现只有一半。
一半就一半,方闲也不埋怨。向伍丁表示了真挚的感谢。
伍丁起身,几个老婆随着他向外走去。
“如果你打算涉足我故乡土地的话,迎接你的将不是这些懦弱的水手。而是主的战士。”
留下这样一席话后,伍丁一行踏上栈桥,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双方就此别过。
方闲摇了摇头,将自己的三观再度摇正。
这片海域只有两个势力,其一是伍丁,其二是纳胖,他们又都与那位伟人有些联系,如果地图还有另一半的话,一定会在纳胖手上。
如今在印度洋,方家水师已经拥有了8个独占港,再追加投资的话,很快便可以达到霸主的势力值要求。这片海域的杀戮已经可以停止了。
于是,他命其它各个舰队四处追加投资,自己则回到了卡利亥特。
纳胖已经准备好最盛大的招待,在港口恭迎方提督。
全体纳胖商会水手失声痛哭,如迎救世主。
“大人!!!!!!”纳胖屁滚尿流。拉着方闲便要冲向那些成吨的咖喱。
方闲有一种想吐的冲动:“不了……最近咖喱吃多了,款待什么的就免了。”
“大人,请让我感谢你,我愿意献出我的钱财,我的牲畜,我的心。我的……”
方闲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够了……够了……想感谢我,拿一个东西就可以了。”
“大人……难道……”纳胖脸红羞shè。
方闲又吐一口后,掏出从伍丁那里得到的地图,问道:“他有没有给过你一张地图?像这个一样。”
纳胖凝视了地图半晌,yù言又止,很是纠结。
“有一说一,我又吃不了你。”方闲不忿道。
于是,纳胖突然某人附体,开始了一段神乎其神的解释,方闲没来得及自带避雷针,当场倒地。
“这个……地图,我想提啊,刚才我那个,后来那个我副官也有跟我说,我看那个我想啊引申一下这个地图……我有这个、这、这、这,我想这事儿、也不是绕开你们我想侧重讲这么一个。就是说现在这个地图,现在我们商会的这个经营,我觉得,有一个很重要一个部分叫做地图。就是,地图嘛,这个,怎么说呢,我考虑的,观察了很久这个地图,对对,地图……怎么说呢,他还……地图这个事儿啊……我认为啊,咱们说从严格意义上他不算是正式的地图。他是……就是说,他也是受这个地图的……他的这个……”
方闲倒地后,凝视纳胖,突然发现他与那位某人却是有些神似……岂止是神似?!
“停!”方闲怒喝起身,“地图到底有没有?”
“这个……我想说……地图其实是有的,但也不能说有,就是这个……”
方闲终于忍无可忍地抽刀了。
纳胖立刻一个机灵:“地图有!但被抢走了!”
“……谁?”方闲惊讶,纳胖在这片海域也是一霸了,竟有人敢欺负他。
“一个可怕的……”纳胖想起那一幕,又不禁抖了一下,“一个可怕的海盗。”
“海盗?”
“对……她的头发是鲜血的颜sè,她的弯刀如白骨森森,她的手下比恶魔还有丑陋,她的……”
“闭嘴!”方闲怒问,“我跑了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什么海盗。”
“她只掠夺大势力……传说是要寻找一个宝物。大人你初入这片海域,恐怕还没有被她顶上。”
“她在找什么?”
“应该是浴血月牙刀……传说是她父亲的遗物。”
“浴血月牙刀……”
纳胖颤声道:“当时我的商会风生水起,我想向西扩张我的势力,便满载着货物横跨海域……没想到,第一次远洋就碰到了这个恶魔,我的船只被洗劫一空,就连水手的衣服她都要拨走。我贴身藏匿的地图自然也被她发现了,我越是苦苦哀求,她越是认为这个地图珍贵……自此,我便也放弃了向西扩张的野心,只敢安稳地在印度沿岸贸易。”
方闲听到这里也终于想起了这个家伙。
红发燃烧的独眼女海盗,天生的海盗——阿芝莎?努连纳哈尔。
“请不要说这个名字……”纳胖捂住脑袋,“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再也不想……大人……大人请原谅我的懦弱。”
方闲已经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过去笑盈盈地拍了拍纳胖。
“嗯,以后每个月还7万金币过来,每年加收利息10%,还清为止,我走了。”
纳胖感觉每天10%的利息还行,这么下去自己死之前是能还清债的,便一口应了,而后一行人目送方大人出航。
纳胖嘀咕着:“一年才10%的利息,不错,这样还清债指rì可待啊……”
“提督……”副官擦着汗,终于计算出来了,“咱们欠方家水师3500万……”
“对啊,早晚还清么。”
“一年10%,就是350万。”
“呵呵,还好还好。”
“我们每个月还7万,一年能还84万……”
“等等……”
纳胖发现,自己貌似把整个家族都坑了,这个债要还道世界末rì了。
不过每个月7万,算是给他留活路了,商会努力一些,一月的收入是可以突破15万的,可即便如此,一年收入也不过是180而已……
纳胖同千千万万的印度人一样,走上了永无止境的打工之路。
方闲出海后,命令4个舰队分头行动,地毯式扫荡阿芝莎海贼团。
游戏中,阿芝莎的出现也是有条件的,要求该海域势力值1500以上,自己原先没碰到想必原因正是在此,通过一系列的投资,方家水师印度洋海域的势力值如今已提到4000,阿芝莎妹妹,闲哥来了。RS
339 阿芝莎妈妈
海盗这种东西么,就是你特意要搜寻着剿灭的时候,他就失踪了,当你正正经经航行做生意的时候,他就惊现了。
一个月的时间,四个舰队都没有捕捉到阿芝莎的影子。
不过这种情况也有情可原,因为方家水师舰船配备的水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窑子水手战力不错,腹部承载能力更是可怕,尤其是主力舰队的浆手,甚至可以做到边撸浆边进食,耗能直逼石油发动机。
这样追求机动xìng与战斗力带来的惨痛代价就是渣一样的持久力,以第一舰队为例,满仓物资仅够航行8rì,忍着吃饿肚子不要命可以拼道10rì,然后就要开始死人了。所以在印度洋的搜寻只能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搞的太远会回不了家的。
为了进行更深度的探索,方闲不得不让一半的水手放假,在卡利亥特花街过着神仙般的rì子。这里的消费低得令人发指,外加方家水师水手们薪水着实够高,一个月15金币的收入够在花街过一年的了。
就这样,方闲将舰队航程拼到了16天,将除了达尔巴外的自己人分派到各个舰队,继续搜寻阿芝莎的味道。这一次方闲学聪明了,在各个港口放出消息,表示阿芝莎所追求的浴血月牙刀就在自己身上。
为了撞上阿芝莎,方闲还特意为旗舰装配了“恶魔像”,传说这个船首像可以带来各种灾难。但同时也会有奇遇。
很快,方闲就后悔了。
第一天——
“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船舱里闹耗子了!!”达尔巴显然不是一个淡定的副官。
第二天——
“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船触礁了!!”
第三天——
“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一只不开心的鲸鱼把我们的船撞了!”
第n天——
“师父!败血症!”
“同xìng恋水手打架。”
“耗子把食物吃光了。”
“水里生虫子了,水手们得痢疾了。”
第n+4天——
“师父,今天没有任何状况。真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啊!”达尔巴趴在甲板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嗯……两天没吃东西了,当然风平浪静。”方闲趴在他旁边。抬头问道,“什么时候能靠港……返航4天了,快了。”
达尔巴摇摇头:“水手们饿了两天的肚子。实在撸不动桨了……师父你知道,我们这种船只有两个小帆……”
方闲勉励起身向东望去,根本还看不见陆地。
他勉励走到cāo舵室,调出航海图估算了一下速度,这样下去还是可以活着回到卡利亥特的,去***恶魔像,一辈子也想见到了。
于是,他果断调快时间速度,准备结束这痛苦的旅程……走你!”方闲出仓准备登陆。
却见达尔巴还是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四周还是空空的海洋。
“不好……”方闲心惊。现在已经是3天后的场景了,怎么依然是这样?难道自己的结局是被坑死在海上,这太憋屈了。
“师父……”达尔巴无力地指着西边,“师父有人敌人。”
方闲释然,原来是进入战斗了。进入战斗的话是不能时间快进的,还好,还好……
“弟兄们打起jīng神,终于让我们碰上了!”方闲勉励爬到栏杆便,抽出望远镜,果然。对面有一个大型帆船舰队,舰船看起来有些残破,旗舰上黑sè的月牙旗高高飘扬,阿芝莎不会有错的。
“冲锋……上船……消灭海盗阿芝莎……”方闲自己喊的都很无力。
“是……”窑子水手们应付一声,爬到各自的位置。
两侧船桨也稀稀拉拉地拍打起来。
“妈的!没吃过早饭么?!”方闲骂道,而后自己肚子也是一叫。
“师父……岂止是早饭,我们已经5天没吃东西了……对面的阿芝莎舰队却是乘风而行,包夹而来,其间夹杂着威慑xìng的炮击。
“师父……敌人威慑我们,要我们投降。”
“不怕,我们有铁甲……”
阿芝莎舰队激发炮弹砸在铁甲舰上却是也没造成什么损伤,他们也便停止威胁,只杨帆向这边靠近,方闲气势不能输,也命水手们“狂”撸靠近。(.)
当阿芝莎站在自己的红眼号上,可以看清对面旗舰的时候,基本上只有两个人是站着的,船也在不停地原地打转,像一只愚蠢的鸭子。
阿芝莎身着黑sè紧身皮衣,白sè纱裙围在下身,棕红sè的长发半遮着脸,由于长期出海,小麦sè的皮肤有一种拉丁女郎的火爆风采。如果方忙在,一定会惊呼——满园**关不住。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火辣的女人是怎样成为海贼首领的。
“安吉鲁,你确定这是方家水师?”阿芝莎满脸戏谑的表情。
安吉鲁是一个裹着红头巾的壮汉,体毛十分丰富,右脸上有一道极深的刀疤,却总喜欢笑。
“妈妈,这种船型绝对是他们。”安吉鲁舔着刀子,“妈妈,传说不过是传说,别人说的在厉害,也不过是一堆流着肥油的鸭子罢了。”
阿芝莎从裙下缓缓抽出弯刀,轻挥两下。
“老规矩,上。”
“妈妈说上!!!”安吉鲁狂笑着咆哮一声,冲上船头。
“吓尿他们!!!!”整船海盗开始的呐喊,尽管还没有贴上敌舰,他们已经站在甲板上耀武扬威。疯狂地舞动着各自的刀刃。
大顺号上……
“师父……师父……”达尔巴狰狞着脸,“不好……我要尿。”
“撑住!这是海盗的手段!”方闲一把按住达尔巴命门,“白刃战之前,先让对手看看他们有多么可怕,压制敌人的战役,放肆敌人的恐惧,别怕。他们只是看起来比较可怕罢了。”
话罢,方闲回头吼道:“都他妈站起来,用更疯狂的嘶吼回应敌人!”
“是……”诸多窑子水手输人不输气。一个个拼了命扶着栏杆起身。
这趴着其实还好,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一站起来看到对面的海盗,5天没进食的窑子水手们立马就尿了。
那样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海盗。
没有统一的服侍,甚至可以不穿裤子。
没有统一的兵刃,甚至可以只用拳头。
没有统一的队形,甚至可以缺胳膊少腿。
唯一统一的,是那种凶神恶煞的眼神,丧心病狂的表情。
常人第一次面对海盗时的冲击力,完全不亚于小女孩看见丧尸。
他们不怕死,只求一时畅快;他们没有亲人。只有同船兄弟;他们悲惨到连裤子也没有,却会因为一口酒而砍人。
他们就是这样的恶棍,怪物。
他们是真正的海盗。
于是乎,窑子水手们拼了命的起身,而后又齐刷刷地倒了下去。
对面舰船上传来了滔天的嘲笑声。
方闲这会儿已经怒不出来了。整条船上还有战力的恐怕只有自己与达尔巴了,这还是自己死把着达尔巴命门的情况下。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懂历史,爱科学的青年,方闲当即对局势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投降!”方闲反握大刀,放在地上。表示投降。
“师父……我们不是要苦战到最后一刻么……”
“这种情况再战就是蠢了。”方闲摸了摸达尔巴的脑袋,“徒儿别怕,现代战争中,投降并不是屈辱,战俘会享受外交待遇。”
红眼号上,阿芝莎也看清了情况。
“看来是一群饿肚子的蠢货。”
连安吉鲁都嘲笑道:“这个海域都能饿成这样子,得有多蠢啊?”
笑声中,红眼号轻松地贴上大顺号,海盗们熟练地将栈桥勾上,而后一拥而上。
大顺号上唯有方闲与达尔巴勉励站着,他也是用刀子支撑身体才能站立的,身后的窑子水手们被召集到这里集体趴着,以示诚意。
海盗们见方闲的样子,嘲笑声终于少了一些,再度持起兵刃。
“儿子们,让一让。”
一个沙哑地嗓音从后面传来,海盗们听话地让出一个通路。
阿芝莎踏着舞步一样的点子,口里嚼着什么东西,信不走到方闲面前。
“怎么?要决斗么?”她低头拍了拍方闲的脑袋。
方闲本就被她的造型惊艳不小,这一低头不要紧,满园**就真的管不住了,一条深沟出墙来,方闲直接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他没见识……他闲哥也是吃过见过干过的人。
但几个娘子……毕竟货少一些,一马平川。
突然一个硕大的物体刷新在眼前,方闲一时间脑子竟蒙了。
“没见过?”阿芝莎也不急着抬头。
方闲下意识地点点头,而后有摇摇头。
“见过,没见过这么大的。”
阿芝莎身后的海盗们都大笑起来。
安吉鲁更是走到旁边笑骂道:“妈妈的!当然大!你这只土鳖!”
阿芝莎转身便踹了安吉鲁一脚:“滚。”
“哈哈!!”安吉鲁揉着屁股退到后面。
阿芝莎又问方闲:“还不放下刀子?”
“不敢。”方闲老实答道。
“不敢?”阿芝莎怒道,“敢投降不敢放刀子?耍我?”
“不不。”方闲望向身后,“那些都是我的水手,虽然我投降了,但我要保住保护他们的权力,不敢轻易放下刀子。”
“他们?!”阿芝莎不解道,“这种水手你也要保护?如果是我儿子们的话,已经被扔到海里了。”
“没有力气战斗。不是他们的错。”方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装逼,很深沉,“是因为身为提督的我,没有准备充足的食物,没有驶向正确的方向,责任全在我一人,投降也是我的决定。”
“呵呵(一声)。”阿芝莎浅浅一笑。拖着方闲的下巴,“不错哦,还是个正义的提督。”
一旁的达尔巴见状怒起:“女贼胆敢调戏我师父!”
“怎么?”阿芝莎转身。力道有些过,胸口的两个玩意儿抖动的很带感。
这是达尔巴一生来见到过最尽爆的场面了,透过那薄薄的纱裙。他仿佛看到了诱人的大腿,熟透的臀部,以及那个神奇的花园。
达尔巴脑子瞬间一热,鼻孔飙车两行热血:“女贼,要调戏调戏我达尔巴……场面静默片刻,整船又响起了哄堂大笑。
“你个熊孩子!”方闲转头骂道,“怎么跟姑娘说话呢!”
阿芝莎却反笑道:“好么,你想让我怎么调戏?”
达尔巴鼻血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直憋得满面通红。
“不说?那算了。”阿芝莎轻笑。
“和我生孩子!!!”达尔巴怒喝一声。势如雷霆。
这一下,连大海都静默了……连季风都静止了……
几秒钟过后,安吉鲁直接抽刀过来:“妈的,活腻味了。”
方闲知这帮海盗杀人不眨眼,斗个嘴都能动刀子。见状奋起迎击,一刀将安吉鲁的兵刃架开。
“莫伤我徒儿!”
安吉鲁一吃劲,大骂道:“还他妈挺有劲?再来!”
阿芝莎突而伸手将其拦住:“你打不过他。”
安吉鲁怒道:“这小子饿成这样子,我用拳头都打烂他了!”
“不听话了?”阿芝莎眼睛一眯。
安吉鲁一阵面红耳赤,僵了半晌,还是放下兵刃:“好的……听妈妈的话。”
话罢。他瞪了方闲一眼,重又退了下去。
阿芝莎踏上一步,再度抽出银质的弯刀:“就是说,还是要决斗了。”
“不,刚才只是保护我徒儿。”方闲收刀歉然道,“我徒儿是个老实人,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想和阿芝莎小姐你……那个啥……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我徒儿就说出来了,其实你可以当做是一种赞扬。”
“赞扬?哈哈!”阿芝莎大笑,伸手指向身后的海盗众,“我的孩子够多了,不同他帮忙。”
达尔巴扑通一下给方闲跪下:“师父……徒儿不孝……”
“没事的,傻孩子。”
“可是徒儿……徒儿……”达尔巴低着头,身体抖动,“徒儿真的非常……非常想与这位女贼生孩子!”
“……”方闲楞了半天,达尔巴在智商上虽然有些抱歉,但好歹能分清局面,现在这种时刻还在这么说……难道……难道……
方闲木木转过头,望向阿芝莎:“阿芝莎小姐,他好像爱上你了。”
这下就连阿芝莎都楞了。
印度洋最大的恶棍,手上满是血债,海盗家族,没有男人敢碰的阿芝莎,竟然有男人爱上她了,还是当面的?一见钟情的?
安吉鲁凑到阿芝莎身旁:“妈妈,别废话了,一刀的事。”
阿芝莎神情恍惚了一下,刚要发话,却不巧望见了达尔巴那纯真的眼神。
“女贼……你虽然……虽然已经生过这么多孩子了……”达尔巴的声音异常坚定,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满满的都是爱,“但是……但是我依然愿意与你……再生几个。”
“哎……”方闲长叹了一口气。
达尔巴这孩子憋坏了。
30的人,20岁的心,10岁的下半身。
自从脱离了宗教信仰,他积累了三十年的东西开始蠢蠢yù动,终于在今天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连表白都这么口不择言。
方闲只要一拳砸中达尔巴后脑。
达尔巴就此,凝视着阿芝莎呆呆倒下。
而后,方闲连忙用重磅炸弹引开话题:“阿芝莎小姐,我船上携有120万金币,都是你的了。”
海盗们立刻欢声雷动,120万金币,自从纳格普尔变成缩头乌龟后,他们还从未有过这么大的进账。
阿芝莎也连忙晃了晃头,刚才面对彪悍粗鲁的表白有些愣神了。
“还有呢?”她问。
“还有?”方闲想了半天,“没什么了,我们没有货仓。”
“月牙刀,我父亲用过的浴血月牙刀。”
“啊!这个……”方闲挠头,本来这是诱惑阿芝莎出来的谣言,现在反倒不好解释了,“是这样的,我有事情请教阿芝莎小姐,所以就放了这个谣言出来。”
阿芝莎楞了片刻,而后道:“好的,我明白了,到头来还是在耍我?”
“120万金币,那是120万金币啊!”方闲连忙道。
阿芝莎轻哼一声,命令海盗们进仓扫荡。
海盗们领命,唱着小曲儿纷纷冲进舱内。
“找我什么事。”阿芝莎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烟斗,吸了起来。
“我从纳格普尔那里得知,您手里,有一张地图?”
“嗯。”阿芝莎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纸地图,“只有一半,没用的。”
“能否将这个地图卖给我。”方闲伸出手指,“我愿意出500万。”
“这地图到底是什么?”
“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方闲耸了耸肩,“也许只是一位老人留下的一句话,但我很需要他。”
“哼哼,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个商人?”
“是的,您才是最专业的海盗。”
“商人的话,做生意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不一样,商人也有看不准的时候。”
“呵呵(一声)。”阿芝莎吐了个烟圈,回归了邪恶海盗姿态,“你愿意用500万买地图,那么宝物绝对值2000万以上。”
“不不,你想多了,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宝物。”
“呵呵(一声)。你高价买这半张地图,就一定拥有另一半?”
“你真的想多了,我毛都没有。”
“脱衣服……阿芝莎大笑起来:“纳格普尔没跟你讲过么?海盗阿芝莎会搔刮猎物身上的一切,一条裤子也不会留下……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340 敌营18天
方闲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遇到了和纳胖一样的结局。
全体窑子水手都被扒光,达尔巴也是**地晕倒在地上。
自己则捂着下体傻站着。
阿芝莎拿着从他身上搜到的地图,与自己手上的半张拼在一起。
“嗯,不错。”阿芝莎缓缓笑道,“也许我要找的月牙刀就在那里,这是海神的恩赐。”
全体海盗冲着大海高呼:“谢谢爸爸!!!”
方闲哑口无言,顷刻间有些懂了,这是一堆以海为父,以阿芝莎为母的恶势力组织,就像天地会一天为父地为母一样。
“今天心情不错。”阿芝莎放下烟斗,担掉了里面的烟灰,“孩子们,走吧,分走这些钱,去找你们最心仪的jì女吧。”
“谢谢妈妈!!!!”海盗们流泪高呼。
话罢,一堆海盗便要撤回。
“等等……等等……这……”方闲一只手捂着下体,一只手阻拦。
“嗯?”阿芝莎问道,“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可……这……”
阿芝莎眯了一眼方闲的下面:“别捂着了,一只手能捂住就证明它的短小了,越捂越丢人。”
安吉鲁大笑:“哈哈,提督大人,你的那位副官可比你宏伟多了。”
方闲转头,达尔巴平躺在甲板上,人虽晕着,下面却很是兴奋,难道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方闲对天发誓。达尔巴的那玩意儿比他看过的影视作品中,最强壮的那个黑人还要强壮。
方闲赶紧摇摇头,停止自己恶心的回忆。
“阿芝莎小姐,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最终找到的宝物对你没用的话,我愿意出高价购买。”
“这个……”阿芝莎转头道,“安吉鲁。我们有固定的居所么?”
“妈妈,我们都是大海的孩子,你是大海的妻子。我们唯一的居所就是大海。”
阿芝莎冲方闲摊摊手:“有缘再见吧,下次再多带些金币。”
“可这……”方闲焦急万分,搞不好阿芝莎就会永远消失了。也许地图指向的地方是个无底深渊呢,他只得强自道,“阿芝莎小姐,那样东西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哦?有多重要?”阿芝莎调戏道。
“就像……就像……”方闲突兀地说道,“就像那把浴血月牙刀对您一样,是毕生的所求与归宿。”
阿芝莎皱眉道:“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婆婆妈妈的像个婊子。”安吉鲁一柄弯刀插在方闲跟前,“要么就跟我们走,要么就滚回岸上去。”
方闲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雄姿英发的达尔巴。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还能顺便给达尔巴追求女神的机会。
“好!我跟你。”方闲起身,“能打杂能打仗,会做生意会暖床!”
阿芝莎笑道:“好啊,鼎鼎大名的方提督要跟我们一起当海盗了。”
“哈哈哈哈!”安吉鲁狂笑。随即吼道,“小子,妈妈看得上你,还不快叫妈妈?!”
“……”
“叫啊!”安吉鲁催促道。
方闲琢磨了一下,按照记忆中的姿势行了一个宗教礼,而后低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教母。”
“是妈妈!不是酵母!酵母是吃的!”安吉鲁骂道。
“诶,傻儿子,教母一样是妈妈,就像教父一样。”阿芝莎走到船边,一个翻身下去,单手抓着栏杆,挖了一把弯腰,而后又一跃回到甲板,将海水洒在方闲身上。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会庇护你。”
“我也会保护你。”
海盗们集体举刀,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入货仪式。
正喧哗着,达尔巴也醒了,还没搞清情况就被方闲拉来叫妈。
达尔巴自然高兴,他心中师父的形象是无敌的,师父此举,怕是纯粹为了自己,纯情徒儿心中不免又对师父千恩万谢。
方闲从阿芝莎船上讨了些发霉的时候,分法给窑子水手们,命他们即可回岸,听从王副官的安排。
窑子水手们那里肯干,表示要同提督一起投靠海盗,被方闲一脚踹走。
就这样,方闲和达尔巴将身上的衣服撕碎,搞得破破烂烂脏兮兮,彻底成为了臭海盗。
虽然是海盗同伙了,但由于之前是战败方,大多是海盗还是很排挤这师徒二人的,哪里都是一个战场,初窥门径的家伙都要从受气开始。
“方!去把马桶倒了!”
“达尔巴还不快去!”
“是,师父。”
“方,该刷甲板了!”
“达尔巴还不快去!”
“是,师父。”
……
虽然所有苦力都集中到了达尔巴身上,不过这家伙很有干劲儿,尤其是阿芝莎提督在甲板上抽烟的时候,达尔巴屏气凝神玩命儿的擦啊,肆无忌惮地秀着他那油亮的肌肉,与双手抽动的频率,这是在用生命擦甲板。
阿芝莎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小子,手下那些海盗都是槽人,没两句就聊到jì女和朗姆酒,像达尔巴这样的好孩子简直就是海盗界的奇葩。
至于两张地图拼凑起来的样子,阿芝莎是死活不给方闲过目的,只一手cāo控着舰队的航向。
方闲心里焦急,脸上也只能笑着——东方人的隐忍,你们不懂。
就这样,在印度洋徘徊了十几天,偶尔在沿岸村落补给,时而东南时而西北,方闲始终摸不透阿芝莎到底要去哪里。
大约是第17天。方闲见阿芝莎照例在甲板上抽烟,终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船长。”
“叫妈妈。”
“好的船长。”方闲皱眉道,“我们不是海盗么,不寻找肥羊去宰么?”
“不必了,宰了你够我们吃两年的了。”
“……要可持续发展啊船长。”
“呵呵(一声)。”阿芝莎侧目眯眼道,“怎么?想让我撞上你的舰队?然后上演一出特洛伊?”
“船长威武,手下雄壮。我们是打不过你的。”方闲苦着脸道。
“我看起来傻么?”阿芝莎一口烟喷在方闲脸上,“那天如果不是你们饿肚子的话,我可不认为我能赢。”
“不不。你高看我方那帮酒囊饭袋的战斗力了。”
“呵呵(一声)。战胜了倭国的武士,以压倒xìng战力干掉了普雷依拉商会,又零战损俘虏了伍丁全军。还要我多说什么吗?”
“……”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听变换航向?”阿芝莎笑道,“现在全印度洋都是你的舰队,连纳格普尔都武装了一个舰队出海,不夸张的说,现在至少有5个舰队想要我的命。我愿意这样乱跑?我根本就是在逃命。”
方闲一怔,自己还在纳闷语嫣怎么还不来救驾,原来是阿芝莎太jīng了,这就是海盗的直觉,简单来说——欺软怕硬。有肥羊出没,他们会横跨一个大洋来栽你。有正规军围剿,他们便会像迷失在百慕大一样玩失踪。
“既然船长你真么jīng明,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方闲正sè道,“我做的一切不过是要达到藏宝图所在的地点,如果那里埋藏着血浴月牙刀。我不会有一丝非分之想;如果是别的什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抢夺么。”
“当然。”
方闲不觉间已握紧腰中锯齿大刀,虽然阿芝莎几乎是这个世界剑术的第一人,可他田家七十二路刀法也不一定就差到哪去。
“呵呵(一声)。”阿芝莎将烟灰倒入海中,“我保证在你拔刀之前,喉咙就已经开花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阿芝莎眼神一狠。便要抽刀。
“师父!娘子!”此时达尔巴持着两根烤羊腿过来,“我讨来的羊腿,大家来吃。”
“不是娘子,你是妈妈。”
“知道了娘子,在我们的语言中,娘子就是妈妈的意思。”达尔巴大笑着送上两块烤羊腿。
阿芝莎哼了一声,还是接过烤羊腿:“同样是东方人,一个狡诈得可以无视神灵,一个朴实得可以感动神灵。”
方闲暗笑,达尔巴朴实就不会喊你娘子了,老外果然好骗,连达尔巴的智商都可以一展喉舌了。
“算了,我不吃了,达尔巴你陪娘子吃吧。”方闲一甩手,达尔巴机会难得,还是再找机会吧。
“你的舰队将我们包围了。”阿芝莎啃了口羊排,“想办法调走他们,我会即刻去寻宝。”
方闲犹豫了一下,阿芝莎并非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只是长期飘荡在海上,缺乏必要的安全感,行为总是会小心翼翼。
看来如今只有自己先放下戒备,才可以让她放下戒备。
“好的,我会想办法的。”方闲说着,便要离去。
“等等。”阿芝莎突然眯眼凝目,望向远方,而后将吃到一半的羊腿扔到海中,“看来不用你想办法了。”
“嗯?”方闲正纳闷着,瞭望手敲响了jǐng备钟。
“敌袭!!敌袭!是武装舰队!!”
方闲与达尔巴同时望向对方。
方闲——是语嫣来了!
达尔巴——师娘还是来了……
阿芝莎瞪了方闲一眼,也不多言,冲回cāo舵室。
瞭望手确认敌舰后喊道:“是方家水师第一舰队!”
“妈的,还敢上门。”安吉鲁怒喝道,“干掉他们!老子最近钱够花了!”
“闭嘴。”阿芝莎骂道,“这次行进的速度是上次的几十倍,别再指望他们是饿死鬼。”
“可是妈妈!”安吉鲁捶胸顿足地劝道,“妈妈不相信我们?”
“他们的水手配备是我们的两倍。我没必要拿孩子们的命去冒险。”阿芝莎命令道,“转舵,乘风逃遁,他们的舰船只有两张小帆,顺风的话还有机会!”
海盗们领命,一个个冲上桅杆,配着转舵的方闲转动着大帆。
刚刚乘风掏出不远。瞭望台又传来噩耗。
“妈妈!正前方向又有一股敌人,这次是帆船舰队,天啊。好大的帆!”
阿芝莎思索片刻,令道:“全速前进,歼灭敌人。”
“是!”
方闲一直在角落中观察着阿芝莎的判断。听到此处,不觉心中一凛。
这就是直觉么?
显然,现在的情况是语嫣酝酿已久的包围战。
经过十几天的努力,语嫣已经知道穷追是很难抓到阿芝莎的,凭借他的智商,策划出一个局让阿芝莎中招,而后形成包围网应该不是难事。
四个方向十字包围显然是最稳妥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控制好风向与各船的机动力。语嫣既然出兵,一定是四个舰队主力进出,四面楚歌的设计。
方闲可以想象。如果阿芝莎转变航向的话,给铁甲舰追上之前,一定会再次碰壁,这些一定都在语嫣的计算中。
可不想,阿芝莎不走寻常路。竟冲着第三舰队冲了过去。
第三舰队是李华梅的中国帆船跑舰队,十分脆弱,配备水手也相对少一些,要在铁甲舰的掩护下才能发挥战力,如果是阿芝莎这种大型帆船舰队正面迎击的话,胜利的可能微乎其微。
就像八卦阵一样。只有一个生门,你敢闯才能活,没想到阿芝莎还真就往里撞了。
“妈妈!敌人也转向撤退了!”瞭望员兴奋地喊道。
“嗯,继续全速前进,不用理会他们。”
方闲望着急急忙忙转向的第三舰队,也是松了口气,好歹是避过了硬生生厮杀的战局,再给语嫣更长的时间,她一定会有更缜密的计划。
这边正兴奋着,却见方家第三舰队向旁一侧,全副铁甲舰的第二舰队露了出来。
“什么?”阿芝莎惊呼一声,“诱饵?!!”
瞭望员喊道:“妈妈,我们是转舵还是硬拼?”
阿芝莎简单思索过后下令:“这次逃不走了,全舰侧行,准备炮击。”
随后,她又冲安吉鲁道:“把方闲绑了过来!”
“是妈妈!早想干了那小子了!”
远方,大顺号临时提督语嫣见到这一幕,嘴角一扬:“传令下去,全部舰队散开,保持安全距离进行包围,第四舰队即刻压上。敌人只有顺风状况才能逃脱铁甲舰的撕咬,只要封住顺风那一路,等于断了敌人的活路。”
红眼号。
身处绝境,阿芝莎反倒是笑了起来:“仗着四个舰队,不给人留活路么。”
此时,安吉鲁气喘吁吁地跑来:“妈妈!不好了,方闲……跳船了……”
“哼,果然是狡诈之徒。他一定是用什么方法留下了痕迹,才能让方家水师一路追到这里。”
“痕迹?”安吉鲁挠头道,“妈妈,这里是大海,不是森林。”
“我当然清楚。”阿芝莎突然瞧见了安吉鲁身旁的一人,惊问道,“你没有走?”
达尔巴站在那里,呆呆道:“师父……没让我走,让我留下保护你。”
安吉鲁破口大骂:“根本就是要你刺杀妈妈!”
说着,一刀劈下,安吉鲁怒火攻心,阿芝莎都不及阻拦。
一声闷响过后,达尔巴亦然站在那里,肩头喷涌出鲜血。
“硬骨头?!”安吉鲁自己的虎口竟被震得发酸,怒极又要挥刀,然而那弯刀却卡在达尔巴的骨头上。
达尔巴面sè沉静,丝毫不抖。
“师父的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达尔巴望着阿芝莎,目中透出千言万语。
“你不疼么?”阿芝莎问。
“疼。”达尔巴感觉这种时候应该说些浪漫的话,但奈何他实在没有那根神经,憋了半天,只硬着头皮道,“但是我想生孩子。”
“……”
“刀子,把刀子还我!你是硬骨头!老子服了!”
不多时,阿芝莎舰队已被彻底包围。
在舰队炮击范围的边际,方家水师20艘舰船形成了一个密集的包围网。
阿芝莎扫视一圈后,冲瞭望台喊道:“降舰旗,举白旗。”
“妈妈!”
“想死么?”
“可是妈妈……这样,也许也是会死的。”
“不会,我保证。”
“妈妈……”
见阿芝莎舰队亮起白起,语嫣才下令各舰队缓缓靠近,阿芝莎将炮口收回表明态度后,方家水师才加快速度行进。
不多时,20艘战舰已将阿芝莎围死,大顺号出列。
方闲赤膊站在船头,海水还粘在身上,头发也还是湿的。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又见面了,我的教母。”
“哼。”阿芝莎半句废话不多说,掏出那两张地图,攥在手中,“要这个?”
方闲也不再废话:“图,我的。钱,你的。你我再无瓜葛,如果我得到了浴血月牙刀会送给你。”
“那他呢?”阿芝莎指向达尔巴。
方闲凝目一望,只见达尔巴肩上血肉模糊,由于失血过多,站着已有些不稳。
“阿芝莎!!!”方闲勃然大怒,浑身颤抖,“我好心将徒儿留下保护你,避免海盗在我军威下倒伐,你倒好,恩将仇报伤我徒儿?!!”
阿芝莎也不解释,只轻笑道:“那又怎样?”
“交易取消。”方闲神sè一凛,挥刀指向阿芝莎,“你,你们,都要死。”
“呵呵(一声)。”阿芝莎用她管用的冷笑发应和一声,而后举起地图,当着方闲面撕碎,扔进海中,“你说的,交易取消。”
场面沉寂,方闲也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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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寂过后,阿芝莎点了点自己的前额。
“还有一份,在这儿。”
方闲也终于定下心神:“条件?”
“同你战败的条件一样。”
短暂的思索后,方闲开口:“可以,但是有一个债要还清。”
他指着达尔巴:“谁砍的他,我要砍回来。”
阿芝莎眼睛一眯:“呵呵,还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东方人。”
“一码归一码,狭窄便狭窄了。”
阿芝莎回头望了望木讷状态的安吉鲁,而后果断抽刀,向自己臂上刺去。
海盗们甚至还来不及叫嚷,只有满脸震惊的表情。
这种时候,一想慢半拍的达尔巴反倒是抢到了所有人前面,如坦克一样冲了过去,将阿芝莎撞飞,连同她手上的弯刀。
方闲见状,只望天兴叹:“造孽啊。”
达尔巴将阿芝莎压在身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冲方闲喊道:“师父!徒儿身子硬,不碍事的!”
“不碍你妹的事。”方闲冲着海盗们怒喝道,“我知道那一刀绝对不会是你们的妈妈砍得,作为一个男人,这种时候没有勇气站出来么?”
安吉鲁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岂能忍耐?
“我安吉鲁干的!不怪妈妈!”大汉说罢手起刀落,活生生片下臂上一块肉,他拾起这摊血淋淋的肉望向方闲,“够了么!”
“安吉鲁!”阿芝莎哽咽地喊道。
“妈妈……是我的错。”安吉鲁忍着疼痛勉励一笑,“我终于为我的冲动付出代价了。”
方闲见此一幕。也有些不忍,挥臂转身:“够了,阿芝莎上船。”
达尔巴冲阿芝莎点点头,阿芝莎面无表情地起身,搀扶着达尔巴走上两船中间的栈桥。
“妈妈!!”海盗们吼了起来。
“妈妈你不能走!”
“跟他们拼了!”
阿芝莎缓缓走着,眼神坚定。
“孩子们,你们长大了。妈妈有妈妈要做的事情。”
“妈妈!!”
终于有几个海盗憋不住,抽到便要冲上去。
莫想到,拦住他们的竟是一向粗狂的安吉鲁。
他的右臂依然淌着血。心也淌着血。
“住手!你想让妈妈最后的努力付诸东流么!”
“可是……可是……”
“我比任何人更爱妈妈,所以此刻,我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安吉鲁凝目望向方闲。“那个小子,早晚会付出代价,我们会救出妈妈,我保证。”
在阿芝莎离去的那一刻,安吉鲁感觉自己突然变了,只是那么一个瞬间,他知道,一个担子交到了自己的肩上,他已经不再是妈妈的孩子。
大海仿佛也在此刻沉寂。
阿芝莎踏过一半栈桥的时候,一个海盗唱了起来。
随后。越来越多的海盗附和,虽然五音不全,声音嘈杂,却渲染出了一副独特的,只属于大海的场面。
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
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
我们是海盗,有本领的海盗,
美丽的姑娘们,请你来到我的怀抱。
我们是海盗。zì yóu自在的海盗,
在骷髅旗的指引下,为了生存而辛劳。
我们是海盗,没有明天的海盗,
永远没有终点,在七大洋上飘荡的海盗。
……………………
在阿芝莎的指引下,舰队穿过了亚丁湾,进入红海。
红海是一个奇特的海峡,它像是一把刀子插入陆地,将亚洲和非洲砍开,在它的西南侧,是埃塞俄比亚,苏丹和埃及,在它的西北方,是沙特阿拉伯。
旅程的终点,也是红海的终点。
果然,一切的一切还是指向了那个地方。
亚非欧三陆文化的交汇,也是欧亚大陆千百年来针锋相对的地方。
严格来说,耶路撒冷并不临海,但它无论是离地中海还是红海距离都不远,在红海的尽头登陆已经是一条很不错的路线了。
在这个尽头有一个叫埃拉特的村落,舰队在此登陆。
方闲望着眼前的景象,甚至怀疑真正的游戏是不是现在才刚刚开始。
相对于粗糙的港口设定,这里jīng致得有些过头了。
沙漠中的村落,土黄sè的房屋,骑着骆驼的蒙面游牧民,眼前的一切有种奇幻sè彩。
阿芝莎这段时间情绪一直出奇地不错,当即开口:“应该还有很远的路,我想我们需要搞几只骆驼。”
“还是跟随一个商队吧。”方闲道,“这鬼地方怎么看都应该是马贼遍地走。”
“呵呵。”阿芝莎冲方闲挑了挑眉毛,“你说的是贼么?”
方闲最受不了阿芝莎这种调戏人的表情:“娘的,你是俘虏,就不能老实点儿。”
“反正你也不敢杀我,对吧。”阿芝莎掩面大笑。
方闲刚要开口威胁,就见达尔巴笑盈盈过来,照例拎着两只烤羊腿。
“当然,师父人这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啊!”
阿芝莎接过羊腿,就此与达尔巴开吃。
方闲只能……再次识相的离开。
“妈的,希望她不是耍达尔巴。”方闲暗自摇头。
一个是比狐狸还要狡诈的女海盗,一个是本就智商有限,又坠入爱河的傻徒儿,明眼人都觉得成功概率微乎其微。
方闲也是心知肚明,但这种事,不能总是躲的。有的时候,要让小孩子受伤过后才知道什么是疼,才会有“我感觉在也不会爱了”,“我又相信爱情了”之类的感悟。
由于要穿越沙漠。吉凶未卜,自然不能让军队通通跟着,于是方闲挑了些jīng壮的水手,其余窑子男则驻守村落,由张大顺代理提督。
方闲本意也是不想让娘子们和苏媚去的,毕竟此行有些太诡异了,搞不好会发生什么反人类的事情。口味太重。
可这么一搞,容易闹群众矛盾。
语嫣是死活要去的,不管有没有神。她都要亲眼确定,况且方闲也需要时不时问她怎么看。语嫣既然去了,就不能不让月如和灵儿去。她们去了,苏媚没人管了一定也要去。
于是乎,一个庞大的“阿拉伯商队”出现了。
为了不生事端,方闲搞了几十身游牧民的服侍分发给大家,尤其是女xìng,基本只能露出眼睛。要说法她们很简单——防晒。
阿芝莎是死也不穿,看他的肤sè好像也没有再变黑的空间了。
为防身,方闲又在村落里高价买了一些火枪一类的东西,让窑子水手们更新装备,至少要基本达到气枪队的水平才能有备无患。
一切准备妥当。方闲还不忘雇两个当地向导,这才敢出村向北行去。
这一路出乎预料地顺利,也出乎预料地无聊。
除了偶尔见的绿洲与村落,视野里通通都是刺眼的金光sè。
就连纯娘们儿阿芝莎都经不住rì烤而披上了阿拉伯长袍。
方闲也终于知道为毛这边人睫毛那么长了,他们的睫毛需要挡住眼睛。不然就像自己现在这样,眼前迷迷糊糊一片,毛都看不清了。
一行人,基本是趴在骆驼背上,连话都懒得说。
只有达尔巴,没过一会就掏些食物或者水递给阿芝莎。师父瞬间被女神秒杀。
约莫行了半rì,大概相当于游戏时间的十余天过后,方闲终于忍不住,喝了口水润过嗓子后问道:“阿芝莎,你确定不是要我们来同归于尽的。”
方闲身后几个娘子也已经没了往rì的活力,就连月如都一动不动,灵儿更是悔恨万分,反倒是语嫣出奇地坚定,说什么也要探索一番。
“呵呵。”阿芝莎就连冷笑也没了往rì的寒冷,“我们虽然彼此反感,但还没到仇恨的地步吧?”
“地图上到底怎么说的?”方闲不耐烦地问道,“当时你把地图给我,我一定会放你走,偏偏要撕毁地图当人肉搜索,你这不是犯贱么。”
“呵呵,不知当时是哪个贱人说的取消交易。”
“气话你也认真?”
“呵呵。”
“……”
二人这种斗嘴每一次都以“呵呵”告终,而后达尔巴会拦在中间。
“师父,娘子,别吵了。”达尔巴身上汗是最多的,此时却是jīng力最为充沛的,爱情使人发疯啊,“我们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强!”
全体人用“呵呵”回敬了他。
又过了一夜,又行了半rì,方闲感觉眼前的景象就没有变过。
“阿芝莎,事到如今,能不能告诉我,地图究竟是指向哪里,在咱们烦死之前。”
阿芝莎也是真的烦了,她撕毁地图无非就是要保证自己是唯一的知情者,从而保护自己的舰队,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你真想知道?”阿芝莎问道。
“呵呵。”方闲已经学会了阿芝莎的口头禅。
“做好心理准备,你会后悔的。”阿芝莎叹了口气,“地图上明确表明的只有我们登陆的那个村落,然后告诉我们跟着感觉走。”
“…………”
“我说过了,你会后悔的。”
方闲正要开口大骂,却见一向沉默寡言的两位向导突然惊慌起来。
“暴风!!是暴风!!!”走在前面的向导,想也不想便驾着骆驼朝远处的巨石奔去。
后面的向导还算有些良心,大喊一句:“寻找掩体!死神来抓人了!”
话罢,他也亡命奔去。
虽然有些突兀,不过傻子都能看出现在的情况。
方闲二话不说,回身冲向几位娘子:“快!跟上去,狡猾的向导知道要藏在哪里!”
几个娘子也终于打起jīng神。跟着方闲追向那个前面的向导。
突发事件,大家只能瞬间决断,达尔巴本要牵着阿芝莎也追上去,阿芝莎却吼道:“藏不了那么多人,去后面的。”
于是主谓转换,变成阿芝莎牵着达尔巴去追后面的向导。
窑子水手们也乱成了一锅粥,阿拉骑兵贼没遇到。反倒是赶上这种东西了。
不远处天地暗黄一sè,浑浊不堪,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方闲一行刚奔两步。骆驼却是自己使坏了。
这种沙漠的生物有种求生的本能,他们比人要敏感得多,方闲胯下的骆驼一颠甩开了碍事的方闲。而后自顾自奔去。
方闲没空骂出声,连忙回头要交代娘子。
这一回头,却是空空如也。
不知何时,暗黄的sè调已经充斥了视野,沙沙的风声吞噬了一切的声音。
被这种绝望包裹着,放心反倒是安心了。
“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结束游戏。”他自嘲地摇摇头,“也好,给我上了一课——永远不要去沙漠旅游。”
话罢,他干脆躺在沙地上,闭上双眼。任由风沙侵蚀。
在神雕侠侣的世界中他已经死过一次,知道这都不算个事儿,吃条命又是个好汉。
就这样,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朦胧。
……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睁开双眼。
沙漠,还是那个沙漠,只是已再没有半个人的影踪。
方闲望着自己的双手,并没有什么伤痕,身上也无太多疼痛。
随后,他开始疯狂地挖起沙子。
不知挖了多久。他终于筋疲力尽。
自己太傻了,认为有人埋在底下。实际上自己才是最有可能被埋在底下的人,一定是风太大了,将大家刮到了不同的地方吧。
怀着这个天真的渴望,他支撑起身体,望了眼太阳。
现在的时间已是傍晚,如果大家活着的话,一定都会向西北走,希望在夜晚来临前能碰到大家吧。
就这样,他没了骆驼,仅凭着双足,一步步向北走去。
谢天谢地,在太阳几乎消失的时候,方闲终于看到了光亮,不远处有一个村落,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他尽力走快一些,终于在寒冷来临之前踏入村庄。
村里的人们,同沿途的其它地方有些不同,显得有些古怪,但方闲又说不出是哪里有古怪。
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方闲叫住以为路人。
“老大爷……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和平之城。”那个胡子长得有些邋遢的老人回答了他,又端详了方闲一遍,而后摇摇头,“你不该来这里。”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不懂。”老人不再言语,便要离去。
“等等,大爷,有没有见到一些和我服装类似的旅人,也是黑头发的。”
“不知道,别问我。”老大爷不愿多说,看来不是每个老大爷都是那个老大爷。
方闲叹了口气,还好金币可以随时调出,他便抓了一把金币。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
“……”老大爷听到了金币的碰撞声,显然有所动容,然而他脸上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和克制,“说吧,你想问什么。”
方闲未开口,不远处的一个妇人就骂骂地走了过来。
“亚伯,又要榨干无知的旅人?!”妇人年龄不小,皱眉怒视着亚伯,而后拉来方闲,埋怨道,“别理那个只老狐狸,他只看重你手里的金币。”
方闲一怔,心道,估计您也是看重我手里的金币吧。
“小伙子。”棕发妇人看着方闲,脸上满是慈爱,“你远道而来,一定累坏了,来我家吧,我的几个儿子出去了,家里空荡荡的,我来招待你。”
“哼。”亚伯不屑道,“玛丽,怎么,你想永远让这个孩子留在你家里么?”
“他有自己的选择,不用你来指指点点。”玛丽拦在方闲身前,“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一点人味儿也没有。”
亚伯不再言语,就此离去,一眼也没有多看。
玛丽则拉着方闲,就像一个寻常老太太一样,一边问着各种没溜的问题,一边领着他朝自己家走去。
“小伙子,你从哪里来啊?”
“东边吧,说不清楚,玛丽大婶,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几个和我穿着同样衣服的人。”
“同样的衣服?”玛丽打量着方闲,笑道,“旅人穿的都是这个服侍,我当然见过。”
“女孩子呢?”方闲急切地问道,“没有深眼窝高鼻梁,和我一样也是黑头发的女孩子。”
“恐怕没有。”玛丽遗憾地摇摇头,而后安慰道,“别着急,先在我家歇歇,明天一早大婶帮你去打听。”
“我怕来不及。”方闲皱眉道,“天已经黑了,夜晚的沙漠是能杀死人的,这里有没有佣兵队,我想雇佣一伙人帮我去寻找她们。”
“孩子,你一定是迷路了。”大婶劝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们会到达他们的终点,你找也找不到的。”
方闲愣了一下神,觉得这话有些诡异。
就这一愣,便被大婶拖到了她家中。
“来,换身衣服,里面的房间有热水,好好洗洗,瞧你这一身沙子。”大婶笑盈盈道。
方闲感觉这房间很舒适,心想其它人一定也是在结伴而行的,只要手上有物资,过夜不成问题,晚上也确实不适合进沙漠,便也稍微轻松了一点。
他将一把金币放在桌上:“那就打扰您了。”
玛丽大婶笑着拾起了两枚金币收入囊中,将剩下地推了回去:“两枚足够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了,用不了这么多。”
方闲也是一笑,他能感觉到玛丽大婶不是客气,便也收起多余的金币,进房洗漱。
简单擦拭过身体,方闲便准备船上玛丽大婶准备的衣服。
刚刚披在身上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而后再看看衣服的后背,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这个村子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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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出行
小村诡异的地方,正在于其服侍难以想象的统一度与和谐感。
基本上整个孙子的服装只有两种主sè,暗蓝、亮白。
如果看到成群的人,他们基本都穿着相同颜sè的服装,使视觉上有一种密集的邪意感,好像进入了一个sè彩的世界。
玛丽大婶的服装是白sè的,她也准备了意见干净的白sè长袍给方闲。
方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披上心衣服,将自己肮脏的旅人服装重新穿戴。
走出浴房的时候,玛丽大婶已经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看到方闲没有换上她给的衣服,表情短暂地僵持了一下,而后又回归她特有的那种和蔼笑容。
“怎么?衣服不合身么?”
方闲赔礼道:“不不,很合适,但我想到明天一早还要进沙漠,多么漂亮的衣服都会变得像我现在一样肮脏,实在不舍得穿。”
“呵呵,在村子里的话,最好还是穿的体面些。”玛丽大婶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说,而是将方闲拉到桌前,“小伙子,我这里很久没来客人。”
方闲谢过过,大概扫视了一下桌上的食物。
很奇怪,这里的食品并没有大漠中应有的粗狂,反而很细致,很温馨,一直肥得流油的火鸡在正zhōng yāng,旁边搭配着看起来很美味的沙拉、rǔ酪、土豆泥等等。
这使方闲有种错觉,他好像来到了一个欧洲人的家中。
方闲自然也不怕她下毒什么的。如今只有他毒别人的份儿。
尽管方闲很像多吃一些,以汇报玛丽大婶的热情,但这一桌子菜终究是太多了,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吃掉了不到半只火鸡而已。
“大婶,你这里有袋子么?”
“当然。”玛丽大婶热情地找出几个袋子给方闲。
“谢谢。”方闲接过袋子,将剩余的食物分门别类装入不同的袋中。
玛丽眉头皱了一下:“你不留下过夜么?”
“还是不了。”方闲尴尬笑道,“我的朋友们也许正在被饥饿与寒冷折磨。如果我能为他们带去香喷喷的鸡肉,他们一定很开心。”
玛丽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微笑着冲方闲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强留你了,如果你找到了你的朋友们,我希望你能带他们来这里。我会准备更丰盛的佳肴。”
“当然。”
话罢,二人礼节xìng地拥抱一番,方闲便携着食物走出了大婶家。
走在小村中,方闲再次观察路人,这片区域貌似都是穿着亮白sè衣服的人,连一个异类也没有找到。
他随手叫住一个路人。
“朋友,请问这里有佣兵队么?”
“佣兵队?”路人有些不满,但语气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我们这里很安全,不需要佣兵队。”
“是这样的。我的朋友迷失在沙漠中了,我现在要去寻找他们。”
“现在?”路人摇了摇头,“远道而来的旅者,夜晚的沙漠是可怕的,就连骆驼都会迷失方向。”
“我本来就已经信不过骆驼了。”方闲干笑道。
“抱歉。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佣兵队,我劝你还是明早再出去吧,如果我没事的话,可以找些人帮你。”
“好的,谢谢。”方闲知道再问也没用,便也礼节xìng地结束对话。
随后。他又问了几个路人,大多都是重复着想同的对话,这些人相对热情,也相对虚伪,不过至少不会给人添堵。
方闲几次无功而返后,想到了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大爷。
他见到金币的时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也没有放下自己的尊严,虽然态度上比大婶要恶劣一些,但如果真要办事的话,也许找他更管用。
于是,方闲又循着旧路,回到了村子的入口。
他惊奇的发现,原来不同服侍的人们是分区域居住的。
进村向左,是蓝衣服的集中地,右边,则是白衣服。
这次,方闲走出了白衣服的地盘,步入蓝衣服地域。
这里的场面,远没有白衣服那边热闹,在那边走着走着,总会碰到说笑的路人,亲吻的情侣以及顽皮的小孩子。
而蓝衣服这边,大家说话都是低声细语,就连一家人出行,也是保持着严谨的顺序,爸爸走的稍微靠前一些,妈妈则领着孩子在后面,很少交谈。
方闲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他感觉这里并没有白衣服那边的包容xìng,而自己站在这里,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令他稍微释怀的是,路人貌似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也没有对这个旅人投来多少不友善的表情。
方闲再次叫住一个路人,问出了想同的话,得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回答。
穿着蓝sè衬衫,棕发的小伙子头发梳得很整齐,并不多么俊朗,却很jīng神,回答也很利索:“佣兵队?我们这里是没有的,但如果你可以付账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足够的人手。”
方闲喜欢这种交流风格。
他掏出一把金币,大概三十枚上下,直接交给这个小伙子。
“我需要人,需要骆驼,需要火把,越多越好。”
小伙子短暂思索了一下,而后问道:“请问是现在么?”
“当然。”
小伙子又皱了下眉:“现在出去,会有危险,不止是沙漠的危险。”
“是什么?”
小伙子没说什么,扯开话题:“我建议你明早出行,那样的话我想5枚金币足够雇佣一个人全天的了,你金币足够的话。我应该能找到上百个人,当然,我希望得到1金币每人的佣金。”
“佣金没问题,但我现在就要出去。”方闲坚定地说道。
“现在……”小伙子又思索了一下,仿佛心中在算账,“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即便你愿意付给每人50个金币。我想敢出去的亡命之徒也不会太多,为此你还要租用火枪防身,这太昂贵了。”
方闲调出界面。将10万金币拨给了他。
“每人500金币,购买最好的武器,带上所有的骆驼。”
小伙子眼前一亮。这次没有再算账:“好的,我赌了,不过事先声明,这件事很危险,我会尽力最快完成着急,同时我也会抽取10%的佣金。”
“可以,如果金币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小伙子点点头,指着不远处广场的喷泉:“你那那里等着就好了,我会让所有人到那里集合。”
“合作愉快。”
二人对视点头后,小伙子快步消失在街道上。
如果方闲手头不这么阔绰的话。是绝对要与他讨价还价的,但莫想到,随便的一个路人头脑就这么清晰,执行力如此可怕,他也便果断出手。只为更快地出行。
方闲刚刚在喷泉前站立几分钟,便有四五个蓝装人出现,见到方闲后上去点头握手。
“小亚伯告诉我们半小时后出发,更多要回家准备一下,很快道。”蓝装人告诉方闲。
“好的,效率出奇地高啊。”
蓝装人点点头:“当然。小亚伯是除了老亚伯外最出sè的人,他要做什么一定能做成。”
“亚伯……亚伯?”方闲问道,“老亚伯是不是胡子很长。”
“是的,看来你见过他了。”蓝装人笑道,“他是整个村子最睿智的人,小亚伯很好地继承了这一点。”
方闲还想再问一些有关亚伯的信息,但蓝装人好像没有再废口舌的兴致,只到一旁整齐入列,开始自觉地做一些热身。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装人一个个到达了广场。
他们清一sè的换上了蓝sè皮甲,不需要人号召,很自觉地形成队伍,极其整齐。
这种集体感是无法想象的,方闲从小就一直受着集体教育,但到最后成为了一个点儿啷当的家伙,他相信大多数同龄人到最后都同他一样,认为集体是个笑话。
现在,他自己的认知反倒成个笑话了。蓝装人自觉地按高矮形成队列,时不时就有几个人运来火枪,大家排队领枪,调弹试枪。
一切理所当然,透露出了一种可怕的和谐感,与白装人那边的松散温馨完全是两种环境。
方闲感觉这些蓝装人是天生的军人,甚至是天生的学者,他们每个人都极其理智。
想到此,他又不禁自嘲起来,如果现在着急的是那帮窑子水手,恐怕这会儿已经吵闹得不成样子,应该足够开起赌局了,还会不停地又人过来扯淡。
大约过了二十八分钟,小亚伯准时地到来。
“先生,一共召集了104个人,按你说的,每人500金币,其中22人有战斗经验,需要60金币,还有两位具有十分丰富的沙漠旅行与战斗经验,需要100金币。”
“好的。”
“另外,每把火枪外加骆驼的租用费是5金币,弹药消费回来后结算。不算我个人的雇佣费用,总共用去了42040枚金币。如果您也需要骆驼和火枪的话,那么久是42045金币……怎么了?”
“口算的?”
“这很难么?”
“没事。”方闲咳了一声,鼓励道,“如果此行找到了我的朋友们,并且带着他们安全回来,余下的金币就都是你们到了。”
“谢谢,先生。”小亚伯终于露出了鲜见的基sè,他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这位先生说了,如果完成任务,佣金将会翻倍。”
人群中并没什么欢呼,所有人都冲方闲投去了礼貌地,感谢地微笑。
就这样一群人向村门走去。
小亚伯伴在方闲身旁,开始向他讲述计划。
“首先。我们从村子的南门出去,分为四个小队,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闲搜寻,如果哪边有消息,我们会用信号弹联系。”
方闲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跟上他的语速,小伙子思路太清晰了,自己根本就无需多言。
可这一席话。终于让方闲找到了不科学的地方,他不想让小亚伯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便努力地展现起自己的智商:“亚伯。村子只有一个门么?”
“有两个,一南一北,你是从南门来的。”
“那么负责搜寻北方的小队。直接从北门出去不就得了?”方闲脸上淡定装逼,心中却终于对自己智商恢复了些许自信。
“我们到不了北门。”小伙子摇了摇头,“同样的,居住在北门的人也无法来南门。”
“为什么?”
小伙子努力想了想,最后说道:“懂的人,自然就懂了,你既然不懂,我也无法解释……就这样,一行人分成四队,每队15人。主力向北方寻找的部队则有60人。
方闲骑在骆驼上,有些不解:“每队25人不好么?”
亚伯来到沙漠上,气质发生了微弱的改变,少了些和蔼,多了些jǐng惕:“向北的这边最危险。很可能发生战斗,我们要尽量保证战力。”
“你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
“住在村北的人。”亚伯正sè道,“如果碰到他们,你第一时间躲远些,不过你不要害怕,即便我们输了。北边人也不会对你下手。”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们。”
“……”方闲挠了挠头,继续问道,“你们彼此如此仇视的话,怎么还能住在一个村子离?”
“祖祖辈辈住在这里,没人会离开。”亚伯叹然道,“我们立下了规矩,在村中分别住在不同的区域,并且不能在村中开战,那是对祖先的亵渎……但出了村子,就不再有这个枷锁。”亚伯解释道,“如果白天出来的话,我们会远远望一眼,然后人少的一边撤走;晚上的话,也许有的人会选择潜伏,偷袭弱小的队伍,所以我要保证这个队伍的人数。”
“我……大概明白了。”方闲确实大概明白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搞清了来龙去脉,也搞清楚了,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更搞清楚了蓝装人是什么,白装人是什么。
想到此,他心中突然一阵寒冷。
村北的人……难道就是……
方闲连忙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与蓝装人为伍的危险。
亚伯仿佛看出了方闲的恐惧,直言不讳:“我说过,你不必亲自随队,我们是最讲究信用的,绝对会用心侦查。”
方闲干笑了一声,拍了下腰间的刀柄,又摸了摸另一边捆着的袋子:“我想如果在这种时候,我能为她们送去香喷喷的鸡肉,她们会很开心。”
“当然,没什么比和家人在一起更开心的了。”亚伯也是露出微笑。
方闲一怔,问道:“可我看你们……好像……抱歉,好像没有多么温馨啊,与白装者比。”
“白装者,呵呵。”亚伯笑道,“你刚来村子,并不了解她们,更不了解我们。有些人喜欢将十倍的东西浮在脸上,有些人更愿意将千倍的热忱铸刻心中。”
亚伯说着,抚摸着自己的左胸,闭目默吟了一段方闲听不懂的话。
方闲虽不理解,但还是表示了应有的尊重,不再打断他。
队伍有条不紊地行进,四方又各设了四个斥候,作为先发部队勘察情况,如果有埋伏的话,也不会整支队伍都栽进去。
“晚上就是这样,行进必须很缓慢。”亚伯怕方闲着急,便向他解释,“我们不敢举火把,只能依赖月光;我们只能藏在风声下轻声细语。”
“大概明白了。”方闲点头道,“其实不用这么严谨,我们的队伍足够庞大了。”
“永远不要大意,永远。”亚伯很严肃,“我们为此已经付出了太多的损失,不能再牺牲一个同胞。如果不是你的出价太过诱人,我是不会组织这么危险的计划的。”
“哦?”方闲有意试探。
“旅人,你对我们好像很感兴趣?”亚伯笑了笑,“如果我是玛丽的话,现在已经对你滔滔不绝了,可惜我是亚伯。”
“呵呵,你比你的爷爷强太多了,那个老顽固一句话也不愿与我多说。”
“见谅。”亚伯礼貌地微笑,“爷爷经历的太多了,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产生波澜。”
“除了金币。”
“哈哈!”亚伯大笑,这是他第一次真诚的笑,“先生,您真是个口不择言的人。”
方闲借势掏出从玛丽家带来的葡萄酒袋,灌了一口后递给亚伯:“晚上太冷,暖暖身子。”
“不了,如果凯旋而归的话我可以陪您喝一杯。”亚伯做了一个杯子的手型,“就一杯。”
“哎……”方闲终于放弃套话了。
“您到底想了解什么?”亚伯问道,“您是我见过最有好奇心的人。”
“说实话?”
“我没有能力辨别您言语的真伪。”
“……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么。”方闲无奈道,“我有好多要问的,比如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个没人能回答你。”
“所以,我退了一步,我现在想知道我到了哪,你又是谁。”
“……”亚伯略微沉思了一下,终于开口了,“既然这样,我可以将能解释的事情告诉您。您太迷茫了,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迷茫……一行人一边搜索,亚伯一边为方闲讲述村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位正值壮年的小伙子身上笼上了一层浓重的沧桑感。
“村子里,最先只有我们的祖先,我们建设了这个村子。”
“是你们?”
“是的,是我们。”亚伯看出了方闲的疑惑,眼中透露出一些仇视,“当然,你如果问他们,他们一定也会说是他们祖先创造的村子。但事实上就是我们,绝对是我们。”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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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祖先来到这里,创造了这个村子,然而这里并非只有我们。”小亚伯说着,眼神中透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也许有悲伤,也许有愤恨,以及不甘,甚至方闲能感觉到他对祖先的微微不满。
“方,你知道,既然你能来到这里,其它人一样可以来。他们在这里,同样在祖先的绿茵的奠基下生活,学习着祖先的智慧,然而他们的内心却是那么的肮脏。”亚伯的眼神冷厉起来,“他们偷走了祖先的智慧,并据为己有,声称是他们自己的祖先创造的村子,并且开始排挤,敌视我们,想通过消灭我们来确立自己的地位。”
方闲听过这一席话,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也许他们也会这么说,你怎么证明你才是对的呢?”
亚伯笑了,那种会心的笑。
“方,我不需要证明,我们也不必想谁证明,我们知道,我们坚信。”亚伯扫视着整个侦查小队,“方,你不懂我们,永远都不会懂,这不仅是信仰的问题,还有一种沧桑,你永远无法体会。我们曾经被驱逐、被屠杀。我们的同胞流散到欧洲各地,被禁止拥有土地,禁止当官,过着难以想象的被歧视的生活。”
“这我知道。”方闲答。
“不,你只是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却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加的。”小亚伯淡淡一笑,“你无法想象我们的苦楚与决心。在几乎整个欧洲的压迫下,我们愈挫愈勇,通过不断地努力争取到社会地位,金钱以及一切。”
“最终,我们回到了这里,这本该是我们的地方。”亚伯感叹道,“然而多年过去。这里已经变得那样的沧桑,那样的复杂,由于种种原因。白装者和……他们,已经在这里根深蒂固。我们无法驱逐他们,便只能遵循村子千百年来自成的规矩。各自居住在属于自己的区域中。”
“和平之村……”方闲哑然一笑,“看来这个和平仅限村中。”
“是的,你所了解的,比我想象得多得多。”小亚伯望着黑洞洞的荒漠,“战斗,千百年来从未停止,杀光最后一个异端前,我们彼此将永远刀刃相向。”
方闲现在已经明白,正如亚伯所说,自己能够理解亚伯语言的书面意思。却永远读不懂那种jīng神与信仰,从小开始受到的唯物主义教育根深蒂固。
他也终于能明白这些蓝装者为何能团结得可怕。本身蓝装者的数目就很稀少,又受到整个欧洲的排挤,不团结就什么都没了。在这一点上,汉人恰恰与他们相反。数目庞大,我的地盘我做主,不斗一斗就太无聊了。
二人结束了一问一答,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约几分钟后,南边的天空一亮,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弹。
亚伯望着焰火喜道:“他们有发现。我们可以回头了。”
几秒后,不同形状的焰火亮起。
亚伯眉头又皱了起来:“看来,他们发现的不仅仅是你的朋友……”
信号中断,亚伯很快做出决断。
“方,请你先回村子。”他检查者自己的火枪,“也许我没有能力再保证你的安全。我们的南方小队也许中了埋伏,手忙脚乱间,只能将信号弹全部打出。”
“请带路,不用管我。”方闲貌似比亚伯还要着急,“我们北行很远了,我的朋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迷失到这么靠北的地方,我相信他们在南方。”
亚伯望了方闲一眼,不再多说,挥队南下。
即便是有经济情况,蓝装者的行军依然有条不紊,也并未有人私下讨论,全员依然沉默,积攒、保存着jīng力,迎接那可能会发生的生死战。
“如果真的发生战争,希望你能在后面。”亚伯再次提醒道。
“这件事我自己决定,我无意插手你们的仇恨,只会因为我的朋友出手。”方闲将火枪交给亚伯,“这玩意儿用得不痛快,留给你吧。”
亚伯接过火枪,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希望你足够理智,战争并非那么简单。”
方闲只觉得好笑,自己率三千窑子水手扫平三大海域的时候该见的都见了,百人规模的械斗这也叫个事儿?
半小时不到,队伍会合。
南方小队并无任何异状,小队长上前向亚伯报告。
“刚刚歼灭了一个15人的队伍,敌人一定也发现了什么,也许这时正在集结大部队,发出信号弹是想与大家迅速会合,避免被敌人大部队撞上。”
“嗯,做得好。”亚伯点头。
方闲上前问道:“有没有我朋友们的踪迹?”
“抱歉。”队长摇头。
方闲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觉得这帮蓝装人根本就是出来打仗的,强大的敌人?野兽?那是他们自己的吧。
“亚伯,合约终止,我对你们的行为很失望。”
小亚伯闻言也不废话,当即将多余的金币退给方闲。
“你永远找不到像我们这样尽责的人。”亚伯面无表情。
“当然,你们只对自己尽责,拿着我的钱,做自己的事,找寻我的朋友?别开玩笑了。”方闲狞笑道,“是你们自己借机集结队伍屠杀敌人吧?”
“无话可说。”亚伯不再理会方闲。
方闲轻哼一声,也不再多说,认准方向,驾着骆驼朝村子奔去。
这种时候,他必须脱身了。
蓝装者的智慧过人,yīn谋也一样毒辣,他们要将每一分钱用到刀刃上。想必亚伯在出行前就计划好了一切,以方闲的雇佣为话头集结人马。还有巨额的金币可以赚,全副武装再顺便铲除散落的异端,效率果然够高。
一个10人的南方小队,无损歼灭15个敌人,这简直就是笑话,方闲觉得自己没那么好骗,这分明就是亚伯撂挑子的小伎俩。以此为由,停止搜索,变成战争。
听过亚伯的故事后。方闲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村子,就是旅程的终点。就是那个地方。再回想那突如其来的风暴,以及散落各地的众人,方闲感觉这一幕幕有着浓厚的刻意而为的感觉。
也许月如灵儿语嫣,他们每个人都迷失在了属于自己的村子。
要突破迷雾,碾碎虚无。
方闲这样想着,不再理会亚伯,独自回村。他反而有一种负罪感,好像是自己放出了蓝装人的恶魔,在深夜开始了无情的屠杀。
方闲回到村子南门,如同他第一次来一样。老亚伯和玛丽大婶依然在斗嘴。
二人见到方闲,却表现出了同样的期待。
老亚伯上前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亚伯,闭嘴,你就不能显现出哪怕一丁点儿尊重么。”玛丽大婶上前,搂住方闲的胳膊。“好消息,你刚走不久,你的几个朋友就来了。”
“什么?!”方闲大惊,自己的估计完全错误。
原来每个人的终点都是相同的。
“大婶,快带我去。”方闲催促道。
“瞧你急得。”玛丽大婶热情地拉着方闲朝自己家走去。
“等等,他们呢?”身后。老亚伯依然不甘地问道。
“放心,你的孙子活得比任何人都要jīng明。”方闲并没有回头。
玛丽大婶的家中依然闪烁着温馨的暗黄sè灯光。
推开门,一伙子人,正围着桌子啃鸡腿。
“哎呦,闲哥哥也来嘞!”灵儿拿起一个鸡腿蹦跶道方闲跟前,“大婶的烤鸡真好吃。”
月如已经喝得小醉冲方闲点点头。
方闲看了一圈,问道:“其他人呢?”
灵儿嘻嘻一笑,冲房中努了努嘴……玛丽大婶笑道:“那对年轻的夫妇正在我儿子的房中休息。”
“年轻的夫妇?”
灵儿吐着舌头道:“达尔巴和阿芝莎啊……来到这里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蠢徒儿何时变得这般猴jīng?!!!”方闲的表情积极震撼。
短暂的沉默后,方闲继续问道:“语嫣呢?”
“她……”灵儿低下头,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她走了,进这里看了一眼就走了,我们跟她说话,也不理我们。”
方闲一怔,自己也觉得这地方怪怪的,只是琢磨不过来,看来语嫣瞬间就明白了。可如果这里危险的话,她为什么自己走,不拉着其它人呢?
方闲正思索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视觉感,又是视觉感。
灵儿与月如,不知何时已经披上了亮白sè的袍子。
“走,咱们去找语嫣。”方闲想也不想,冲月如和灵儿道。
“闲哥哥,这么晚了,明天吧。”
“不,现在,就现在。”
“可……可是。”
“灵儿你不听话了?”方闲斥道,露出了少有的认真。
“闲哥哥……大婶……”灵儿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好像在挣扎,激烈地挣扎。
“月如?!”方闲冲月如吼道。
“她那么聪明,不会有问题的。”月如已经醉醺醺的,继续喝着小酒。
“妈的。”方闲怒视玛丽大婶,“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玛丽大婶一副无辜的表情,简直要哭出来了:“天啊……孩子,我只是像招待你一样招待她们……大婶的儿子出去了,孤苦伶仃,招待几个客人都不行么……”
“婶婶……”灵儿过去摇了摇了玛丽大婶的胳膊。
玛丽劝慰道:“没事的,婶婶没事。”
“灵儿,月如,我问你们最后一次。”方闲沉吸了一口气,“走?不走?”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始挣扎起来。
这种挣扎是从未出现在过二人身上的,他们一个无脑听话。一个坚定不移,都不是这种优柔寡断贪图享乐的人。
这一声怒斥,还未等来二人答话,达尔巴与阿芝莎就急慌慌冲出来了。
“师父!!!”达尔巴见到方闲大喜,“师父果然没事!!”
“你个熊孩子!”方闲骂道,“为师辛辛苦苦找你们,你跟这儿和美人儿滚床单。合适么?”
正骂着,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呵呵(一声)。”阿芝莎身上之裹着薄薄的白纱,看见方闲轻笑道。“太可惜了,还活着……达尔巴,阿芝莎。这里有问题,跟我走。”
“是的师父!”达尔巴牵住阿芝莎,“莎莎,师父有令,咱们再缓缓!”
阿芝莎点了下达尔巴的鼻子:“蠢蛋,这也缓。”
达尔巴傻呵呵地摇头:“能跟莎莎你在一起,都是师父争取的。”
阿芝莎进屋,瞬间船上了黑皮上衣,将头发一梳便利落地完事儿。
“走吧。”她皱眉道,“这个房间。我觉得也有些奇怪。”
她说着,一缕目光扫向玛丽大婶。
“哼。”玛丽大婶轻哼一声,拉着灵儿和月如起身,“好孩子,该睡觉了。”
“婶婶……”灵儿望了望大婶。又望了望方闲,“我感觉……我好想做错事了。”
“我也是,很不爽。”月如握着拳头。
“没关系的,忏悔可以扫除一切罪过,没人会怪罪你们。”
听到“忏悔”,两人仿佛如临大赦。都松了口气,随玛丽大婶走进内房。
阿芝莎已握住兵刃,凑到方闲跟前。
“消灭她?”
方闲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他们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切忌轻举妄动,找到语嫣再做考虑。”
三人整理行装,就此离去。
出去一聊,方闲才知道……原来达尔巴和阿芝莎……早就搞上了……经常在船上的一些奇怪角落搞一些刺激的事情。
方闲就不高兴了,他都没有这个待遇,达尔巴他娘的倒什么都赶上了。
也许是阿芝莎平rì里太过于高高在上了,打交道的对象只有她的“儿子”们,这些儿子自然是不敢对妈妈下手的。如果一个儿子追妈妈,势必引起其它儿子的不满,因为妈妈是他们所有人的妈妈,如果妈妈和一个儿子在一起了,那个儿子……就会成为其它儿子的爸爸!!
这个理由是方闲自己琢磨出来的,有待考证。
所以阿芝莎其实是几个饥渴很久的女人,且没丝毫的恋爱经验,要保全自己的形象,不能露出女人的一面,突然遇到达尔巴这样傻愣很的存在,二人将积攒许久的热情通通释放,是真正的**。
二人到了玛丽大婶家倒没有想多少,只是想着吃晚饭来一下子就进屋了,还没来得急被玛丽大婶套上白装洗脑。
不过这两位,要洗他们脑应该是很难的事情……
根据他们所说,沙漠风暴将队伍冲散了,醒来后达尔巴和阿芝莎在一起,月如和灵儿在一起,语嫣则是单独在一个地方。
大家几乎同时来到了小村的南门,同时被老亚伯冷落,被玛丽大婶招待。
语嫣也却是在进门的瞬间就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确实,这特征太明显了……”方闲呢喃着,综合了小村的全状,一切谜面已经揭开。
火鸡,rǔ酪,忏悔,玛丽,这一切就差一个鲜红的十字架了。
蓝装,智慧,排外,唯利是图,亚伯,这一切就差来个割礼了。
至于亚伯口中所谓的敌人,不用想,方闲已经能看到他们身着蒙面绿袍的样子。
“二位,这里就是我们要来的地方。”方闲叹然,“只是,我们并不知道怎么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更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阿芝莎摸着腰间的弯刀:“杀两个人就是了。”
“没有三千窑子水手,我不敢轻举妄动,这里人的战力难以估量。”
达尔巴却傻呵呵笑道:“没关系的,师父这么聪明,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丫的,你就不能贡献一些智慧么!”方闲抱头道,“语嫣,语嫣,你在哪里。”
方闲正说着,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嗨……”
大家回过头去,正是语嫣无误。
“!!!”方闲头一次见到一个人会这么激动,冲上去就抱住语嫣紧紧不放。
这种时候语嫣对于方闲来说不仅仅是个准娘子那么简单,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要找到方向一样,语嫣就是海上那若隐若现的灯塔。
“别着急,闲叔。”语嫣摸着方闲的头发,“我已经搞清楚了。”
方闲就差哭出来了。
“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于是,三个迷路的小学生,在语嫣老师的带领下终于踏回正途。
“这是一个超现实版的耶路撒冷。”语嫣直言不讳,“蓝装人、白装人与绿装人共同居住在这里。”
“嗯,这我已经知道了,可我们不信这个,为什么要来这里?”
“对于闲叔你来说,其具体意义不知道。”语嫣露出一抹邪笑,“但对我来说,就是来揭露他们的谎言,摧毁无端迷信的……方闲咽了口吐沫,腹黑什么都弱爆了。
语嫣嫣是个大丧尸。
“而且,我已经可以走了。”语嫣继续道,“我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东西。”
“你到底做了什么?”
语嫣笑了笑,将包囊亮給方闲。
方闲当时就尿了。
那是三身衣服,分别是白sè的亮装,蓝sè的衬衫,以及绿sè的长袍。
“你你你…………”
“嗯,我都去过了。”语嫣轻笑道,“不过是一群生活在谎言中的人,谎言支撑着他们的一切,他们已经离不开谎言了,如果没有了谎言,他们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
方闲对语嫣这一席话并不认同:“也许我们的世界就是一个谎言呢?这种东西存在,就证明我们需要哪些东西。”
“呵呵,至少我不需要。”语嫣已经跳起了舞步,“深入了解了这些东西后,才能感受的自己民族的伟大,至少,我们不需要任何谎言,就能度过五千年的岁月,并且不输任何依赖于谎言的民族。”
“这么说……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些东西。”方闲叹了口气,“但我们对不了解的东西,要保持应有的敬畏。”
“原先是,但现在我了解了。”语嫣望着方闲,“谎言,仅此而已。”
好吧,语嫣真的是个大丧尸。RS
()最快更新,请收藏()。 344 永不枯萎的莲花
语嫣带着大家步入蓝装者的居住区域,一直向北行进,直到一堵墙拦住了大家的前路。
这堵墙高大巍峨,同时有充满沧桑,岁月与战争在上面留下了数不尽的伤痕,然而却它却没有被摧毁,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永远屹立在那里,沉默而又悲壮。
三三两两的蓝装者闭目,虔诚地祈祷着什么,偶尔会突然哀嚎大哭,体现出蓝装者少有的xìng情。
“天啊,竟然还有这个……”方闲颇显惊讶。
“嗯,这是一个微缩版的墙。”语嫣轻声道,“蓝装者的圣地,他们会在这里祈祷,忏悔,每每想到那些悲惨的历史,还会落泪,嚎哭。”
“一堵墙,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方闲兴叹过后,问语嫣,“带我们来这里意yù如何?”
语嫣指着墙体:“你不去忏悔一下么?”
“……我信老大爷,不信墙。”
“哈哈……”语嫣突然笑了起来,“所以说,闲叔,咱们是一样的。”
语嫣正笑着,却见达尔巴走向了暗黄sè的古老墙壁,开始默吟。
“他就不是。”语嫣无奈道,“达尔巴需要将很多东西寄托在信仰中。”
“他从小就受那教育,可以理解。”方闲沉吟一番,突然一愣,“语嫣,你是说灵儿和月如……信玛丽大婶了?”
“那么舒服,谁经得住诱惑?”语嫣笑道。“无论是一生做过多少错事。犯过多大的罪孽,只要死前好好忏悔一下就能得到救赎,生时亦无太多的清规戒律,白装者的迷惑xìng太强了。”
方闲摇头道:“也怪灵儿和月如生活的地方,神神鬼鬼有些多了。”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蓝装者铭记历史,时刻鞭策自己,靠着仇恨与jīng明达成信仰;白装者则愿意接纳一切,所以他们的势力最为庞大,但同时,他们也更为松散。缺乏团结。”
“那边呢?”方闲努嘴,他不敢去墙的那一边。
语嫣倒抽了口凉气:“那边……我再也不敢去了。他们拥有近乎病态的自律,绝对的虔诚,这是千百年来的延续。不要去惹他们。”
“我他妈也不想惹啊……”方闲挠头道,“可是宝藏呢?宝藏呢?我们怎么出去?”
“闲叔。”语嫣镇言道,“相信你也能感觉到,这里不是真的。”
“废话,整个游戏世界都不是真的。”
“我的意思是,这是游戏中的游戏,幻觉中的幻觉。”
“《盗梦空间》?”
“有些那种意思。”语嫣望着墙,“既然我们来到了这里,那么,我们的信仰到底是什么呢?是蓝。是白,是绿。”
方闲虎躯一震,道出了一个让人喷饭的答案:“是马.克思爷爷!!”
“……不管是马克.思爷爷还是孔孟老庄,我们要找到我们自己的答案。”语嫣眯眼盯着墙,好像要看穿了一样,“相信马三保已经找到了他的答案。”
“吓死叔了,又突然蹦出三保大太监的名号。”
迷茫之时,身后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方闲回过头去,是小亚伯,他已经卸下戎装。重新穿上了蓝sè的衬衫,与一行人一同来到此地。
方闲盯着他,他却无视方闲,领着人来到墙面前,向自己的内心诉说着什么。
良久。他睁开眼。
“离开这里吧。”亚伯虽然没有看方闲,方闲却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我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优势,马上要到墙的那边去。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夜,这里将不和平。”
“嗯,我也发现这里并非我旅途的终点。”方闲走向前,一把拽起达尔巴,“瞎磕什么头。”
方闲一行人回到玛丽大婶家门口,再次叩响大门。
玛丽大婶依然亲切,只是见到语嫣,眼中流露出稍纵即逝的不屑。
“怎么?又决定回来了?欢迎!”
方闲摇摇头:“我们要走了,我来接她们。”
玛丽大婶叹息一番:“何苦呢……”
不过她还是遵从了方闲的意愿,叫两个姑娘出来,并送了她们每人一个十字架。
“不要忘记祷告。”玛丽向灵儿和月如嘱咐道。
方闲有些恼怒,抢过二人手中的十字架,扔给玛丽:“我们不需要这个。”
玛丽大婶眼sè狠了一下,却还是克制着怒火:“这是两位女士自主的意愿,你无权干涉。”
“你才无权,你全家都无权。”方闲拦在娘子们身前,厉声道,“我们那边讲究三从四德,我说言,娘子所信,不要将奇怪的理念强加给她们。”
“哼……你再看看她们。”玛丽大婶yīn阳怪气地道。
方闲回头,只见二娘子紧紧地盯着那个十字架,浑身冷汗,不住地颤抖。
“你到底做了什么?!”方闲吼道。
玛丽大婶不慌不忙地笑道:“孩子,只要给她们带上这个十字架就会解脱了,从此心灵有了寄托的住所,不会再赶到寒冷。”
“存盘,退出。”方闲准备强关机了。
“存盘,退出!”
“存盘,退出?”
“妈的。”
方闲转过头,抱着两位娘子摇晃着:“清醒,清醒,咱们还要回去过rì子呢!”
灵儿颤颤道:“闲哥哥……信吧……他会保佑我们身体安康……”
“就连死后都会那么美好。”月如眼里也冒着奇怪的光芒。
方闲包头恼怒,手已经三次摸向腰间,想直接砍翻玛丽,摧毁这些无端的虚幻。
然而他终是有些不敢。在这里。是他们的世界。
“你不敢,我来。”
只见阿芝莎手起刀落,几乎看不清抽到,就已收刀。
玛丽大婶惊愕地望着阿芝莎,而后慢慢低头,看着自己被刺穿的左胸淌出血来。
“你们……你们……”玛丽大婶的表情突然变得,从极端的慈祥变得极端地残忍,“你们会死无全尸……你们会下地狱……该死的异教徒……没人会放过……”
阿芝莎刀光又是一闪,玛丽人头落地。
玛丽最终的表情,永远定格在那个惊悚的瞬间。
方闲木木地望着阿芝莎。
“呵呵。不用谢。”阿芝莎摊了摊手。
“好吧。”
虽然阿芝莎干的痛快,然而此时灵儿和月如却已六神无主。
她们像看恶魔一样看着阿芝莎。
“天啊……阿芝莎,你都做了什么……你会下地狱的。”
“地狱?”阿芝莎放然一笑,“这里不就是么?”
村子的北面。已经吼声一片,火光冲天。
在这里,无数的白装者也已围住了众人,他们举着过吧,拿着长剑。
“那个女人!她杀死了玛丽大婶!”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一个不留!!”
白装者的瞳孔中都流露出了疯狂,不似先前那么温馨和善。
这一瞬间,方闲仿佛明白了。
自己的存在,与这个村子,根本就是对立的。
来到这里,他更清醒地意识到了彼此的差别。
“妈的。我他妈搞清楚了。”方闲自嘲地摇了摇头,“老子来这里根本不是追寻什么信仰之类的鬼东西。”
“老子是来找霸者之证的!”方闲将复杂的问题归于简单,“就像吉原的长信宫灯,鸡场的皇冠一样——我来,我见,我路过。”
“终于决定动手了么?”阿芝莎晃了晃脑袋,抽出弯刀,做出了标准的战斗姿势。
“嗯,了解够了,干回你的老本行吧。”方闲一声狞笑。“你不容我,我也就不容你了,大家都是异端,最后剩下来的就是唯一正确的了。”
方闲正要开干,忽然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
“这熟悉的节奏……”
“提督!!!!”
“这熟悉的声音……”
“是我。大顺啊!!!”
远处,张大顺一马当先。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
“提督!!迷路的兄弟回去找我们,我怕提督遭遇不测,就带着兄弟们都来了!”
“这也太是时候了。”方闲仰天狂笑,冲着四周的白装者肆无忌惮地挥洒着自己的狂妄,“看到了么?你们的神在哪里?”
白装者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气魄,但还是怒是方闲,没有服软的打算。
方闲摊开双臂:“无论你们的神是否出现,我的人反正到了,你们消失在这里后,没人会记得你们。”
“阿芝莎,这里交给你了。”
“呵呵,我不是你的属下。”
“抢到的东西都是你的。”
“乐意而为。”
方闲又交待道:“达尔巴,保护好你两个师娘,我跟三师娘看电影去。”
“是,师父!”
话罢,方闲根本再懒得看这些白装者一眼,携着语嫣向村北走去。
阿芝莎上前一步,举起弯刀,大笑道:“那么,是你们主动交出财宝,脱下衣服,还是要我帮忙?”
三千窑子水手一拥而入,数目已经远超了小村的常住人口。
不管白装者有什么虔诚的信仰,不管窑子水手有多么的肮脏龌龊。
最后,刀子说的算。
……
方闲同语嫣坐在墙檐上,看着一出重口味的画面。
“闲叔,你先前不是说要敬畏的么?怎么现在坐在人家的墙上了?”
“那时还是没明白,没有你明白。”方闲干笑道,“根本就不需要敬畏,大家都是敌人,我那时没意识到这一点。”
“哎……”语嫣望着眼前的画面,蓝装者正在伙同白装者肆无忌惮地进攻着绿装者的区域。虽然绿装者战意丝毫不弱。却也无法挽回这屠杀的局面。
蓝装者在这近千年来,积累了太多的财富,多到可以收买所有的白装者。
他们用火枪轰杀绿装者,绿装者只有极少数能冲到他们面前,挥动自己的刺刀。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要消灭错误。当然,如果自己被消灭,那自己就是错误了,所以要不停地打打杀杀,只为证明自己是对的。”方闲望而兴叹。“蓝装者是最可怕的复仇者。当他们扫除了首要错误后,便会向次要错误开刀。”
“也就是我们喽。”语嫣靠在方闲肩上,“在你的时代,男孩子要带女孩子去看电影。没想到,咱们第一次看的就是恐怖片。”
“哈哈!”方闲捏了下她的鼻子,“你个大丧尸,对于你来说,这是爱情片吧!”
……
窑子水手先于蓝装者完成了任务,阿芝莎写意地跃上墙头。
“喂,没打扰你们吧。”阿芝莎话刚一出口,看见眼前的场面都不禁皱了下眉头,“你们的癖好真是有个xìng。”
方闲问道:“怎样,有没有抢到什么霸主之证之类的东西?”
阿芝莎耸了耸肩:“问过了。抓了几个胆小的,问他们这里有什么宝贝,他们哼哼唧唧,最后才老实交代,宝贝属于唯一的胜利者。”
“哦……”方闲指着眼前的战团,“交给你了。”
“天啊。”阿芝莎都不免有些动容,“提督大人,我的手都麻了,您就这么没有人xìng么?”
“呵呵。这是战争,别跟我提人xìng。”
“呵呵。这是战争?”
“呵呵。我是说就是。”
“呵呵。”
方闲无意再观看最后的战局,抱着语嫣跳下高强。
达尔巴正护着月如和灵儿过来,两位娘子瑟瑟发抖,依然魂不守舍,口中还在祷告着什么。
方闲叹了口气。看来她们要很久才能缓回来了,也因此。他更加痛恨这些穿着固定颜sè衣服的人。
最终,村子被烧毁了,还有里面的人,永远消失在了游戏的世界中。
亚伯的智慧没能挽救村子,玛丽的热情没能挽救村子,还有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他们同样失败了。他们被成吨的窑子水手野蛮地抹杀,也许没人会再记得他们。
在村子的废墟上,高墙的破壁缝隙中,开出了一朵粉艳的小花。
语嫣走过去,将其拾起。
“永不枯萎的莲花。”语嫣都忍不住笑了,“想不到,最后以这种方式结束。”
阿芝莎笑盈盈地走过来,高举着自己的战利品。
方闲惊道:“找到了?”
“嗯,浴血月牙刀!原来在村子北面,是那里人收藏的一个宝物。”阿芝莎轻抚着弯刀,心愿终于了结,“没有神灵的祝福,这一切都是靠我们自己双手,残忍的战争而来。”
随着村子的毁灭,灵儿与月如也晕了过去,好在张大顺有备而来,连豪华轿子都备好了,她们只需要在轿子中做睡上一觉,就会醒来。
归途很快,并未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
大家终于回到熟悉的船上,同时他们发誓,再也不往内陆深走了。
灵儿月如也已醒来,他们只记得吃了些火鸡,喝了些酒,方闲便也没将更多的事情告诉他们,重口味的事情,就留给大丧尸语嫣自己回忆吧。
由于方家水师长时间消失在这片海域,这使得阿芝莎的儿子们相当之猖獗,将魔爪伸向了印度沿岸,纳胖被虐得苦不堪言。
至于阿芝莎本人,她是这样说的:“孩子们长大了,关我什么事?”
随后,她就与达尔巴进仓了。
异域女子,果然开放,方闲虽然对阿芝莎的身材也很是不淡定,但他久闻这种类型的女子渴望无限,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达尔巴吧。
东亚那边,倭国又有猖獗之事,张大顺已委派李华梅舰队去压制一下,方闲便也没有改变这个命令,那片海域是根本,让华梅在那里巡航也叫人放心。
余下三个舰队整编过后,水师出航非洲。
正如之前库恩所说,非洲主要由葡萄牙和西班牙控制,方闲唯一感叹的是——这两个势力实在是太弱了,比库恩和普雷依拉要弱上太多了。
帮助苦难的黑人兄弟是我大天朝一贯的外交传统,方闲自然要响应组织的口号。
远洋的时候,窑子浆手大多时候在休息,否则消耗将十分惊人,所以非战斗航行,帆船舰队反而会比铁甲舰快上许多。
方闲在那黑疙瘩上也呆烦了,便将原先的第一舰队委任给阿芝莎和达尔巴,自己与几个娘子躺在北海三杆帆船的甲板上晒太阳,率先进入了非洲海域。
“欧洲人就他妈的会享受!”方闲觉得自己也很会享受。
几位桅杆之间,有一套附送的吊床,面积非常之大,大到可以容下一个方闲与三位娘子。
四人横七竖八地躺着,自是非常之不亚,方闲躺在月如大腿上,左臂搂着语嫣,灵儿又躺在方闲大腿上,抱着月如的脚睡着了……等等等等……非常之混乱。
一般这种时候,方闲都会放慢航行速度,就当是旅行度假,独有一番惬意。
水手长那也是相当会做,身为窑子水手,自然要知道怎么享乐。
没过一会,就为提督送来几份果汁,烤鱼,还虽是准备好鱼竿鱼枪,提督什么时候又兴致什么时候可以钓鱼玩。
就这样,几人度过了相当**的半天时光。
方闲可以想象,达尔巴这混蛋过的绝对比自己要**的多。
这rì下午,rì薄西岸,方闲正要加快航行速度的时候,不速之客出现了。
瞭望员喊道:“是非洲舰队,埃斯皮诺莎第一舰队,他们发出了jǐng告的旗号!”
“jǐng告个毛。”方闲命道,“同样的旗号返回去。”
几分钟后,对面响起了炮弹声,一排炮弹高抛物线咋如海中。
“提督,这是jǐng告炮击,如果我们再向前,他们就要开炮了。”RS
355 索法拉
“提督,这是jǐng告炮击,如果我们再向前,他们就要开炮了。”
“不必向前,我们现在就开炮。”方闲护着几位娘子先行进仓,那帮欧洲人真是傲娇惯了,要让他们尝尝连shè炮的滋味。
语嫣象征xìng地提醒方闲:“闲叔,可是敌人不在我们的shè程范围内啊。”
“……难道我目测不准?”
“不是的,现在是北海三杆帆船,我们没有装备连shè炮。需要铁甲舰或者中国帆船才能实现这个距离的炮击。”
“……”方闲皱眉望着地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冲动开战。
既然有压倒xìng的实力,没必要用单一平庸的战队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旗手换旗号,表明来意。”
“是提督。”旗手正sè点头后,楞了半天又问,“我们是什么来意?”
“……就说是路过,我们要去地中海。”
要说那会儿舰队旗帜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就像哑语一样几乎能阐述一切意义。
不多时,旗手又传来噩耗:“提督,他们允许通过,但要缴纳港口补给费。”
“哈?”方闲不怒反笑,“我守着马六甲都免费让行,一个鸟商会占了莫三比克就以为自己是爷爷了?”
语嫣劝道:“闲叔别急,这么开战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不如以退为进,等待其他几个舰队赶过来,一举将敌人歼灭。”
“嗯。顺道又帮了荷兰人一把,要赶紧联系荷兰人来跑商了,他们国力如果能再壮大一些,将来对付英国人和西班牙人的时候也能帮把手。”
于是,方闲下令舰队暂时退却。
埃斯皮诺莎舰队也并没有追击,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海域。
接下来的几天,噩耗接连传来。
倭国的经济与军师恢复速度令人发指。明治登台后出现了貌似是明治维新一类的事情。整个倭国成为了欧洲一样的工业生产机,方家水师第三舰队,李华梅的帆船舰队已经快压制不住那个海域了。
倭国这个东西。在身边永远是个祸害,他的臣服永远是暂时的,军国主义是铁定出现的。
方闲不能容忍后院出现这样的敌人。消息传来后,只能命还未到位的张大顺第二铁甲舰队与阿芝莎临时代班的第一铁甲舰队紧急返航,这一次要给倭国来一次不亚于原子弹的毁灭xìng打击。
无奈之下,他只能请求库恩商会前来非洲援手。
库恩也知道,如果再拿下非洲,那么荷兰的实力将正式迈入第一集团,自然也是不遗余力地从东南亚进发,两个舰队火速支援非洲。
不巧的是……印度洋已不再是那个印度洋。
这里已经布满了阿芝莎的儿子们!!
阿芝莎离去后,儿子们成为了**海盗,终rì靠欺负纳胖度rì。眼见有新的商队前来。岂能手软?
要说库恩商会战力也算尚可了,但毕竟是已经商为主的配置,武装仅达到最低标准,即便是两个舰队,也只能与专业海盗平分秋sè。
总之。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帮手们无法如约而至。
方闲再次面临抉择——是返航东亚,亲自扼杀倭国的崛起,再武装起一个铁甲舰队后卷土重来;还是凭借这个大型北海三杆帆船舰队解决非洲的事情。
从非洲到东亚,这个距离貌似有些长了……
至于方闲,他已经习惯了欧洲舰船上人xìng化的奢华享受。铁甲舰这东西就是一个铁疙瘩,不满足主角自身的酷雅设定。
权衡再三,方闲做出了新的决定。
既然铁甲舰用腻了,手头的家伙又不足以压制敌人,那么不如……直接去欧洲创造一支大型战列舰队!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萌生了这个想法,在玩这款游戏的时候,战列舰也几乎是所有人的终极目标,但通常要为千万级的消费奋斗很久。
先前方家水师没有考虑战列舰,主要还是由于太远了……人生地不熟跑那么一圈危机重重。可现在人已在非洲,距离欧洲仅有一步之遥,去北海的路程甚至比回东亚要近很多。
于是,舰队在海上徘徊许久后,方闲终于做出了交过路费穿过非洲的决定。
这是一个欧洲人殖民全世界的时代,所以这是大航海时代。
舰队的实力与数量,决定了殖民范围。
由于游戏世界的刻意设计,本来的“rì不落帝国”的领土范围被大大削弱,这也就意味着紧随其后的葡萄牙、西班牙等国领土范围的扩充。
欧洲人自称文明、强调人权的时候,他们仿佛忘记了历史,他们用炮火几乎征服了整个欧洲、非洲和亚洲,当然,还有在新大陆对土著的屠杀。那时,他们从不说文明与人权。当第三世界的国家翻身的时候,他们才又搬出了这些东西讽刺对手,实则是一种很低劣的行为。
反观我大中华,从玄奘西行访百国,到张骞开拓丝绸之路,哪一次不是携带者大中华最珍贵的礼品送与友邦,表达了友善与尊重。
直到郑和七下西洋,明朝舰队比之当时的欧洲人不见得弱,却也是满载着东方大国的奇珍异宝,向每一个国家诉说着那个古老国度的衷肠。
这才是真正的大国之风,不恃强,不凌弱。
也正是这样,才能迎来万邦来朝,成为世界人民所敬仰的文明古国,这是欧洲人用枪炮永远无法争取到的荣誉,是大国气节营造出真正的心悦诚服。
与如此的高风亮节相比,欧洲人见到土地与财产则瞬间暴露了野蛮、贪婪的本xìng。以史为鉴,高下立辨。
莫桑比克?索法拉港。
整个东非几乎都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这个利比亚半岛的小国很庆幸地赶上了大航海时代,当然,也仅仅能在这几十年嚣张一番。
索法拉是东非第一大港,方家水师在海上飘荡的太久,需要在这里休整几rì。再一路南下跨过好望角,航至西非。
这里的欧洲人明显多一些,人气比东南亚那边要旺盛许多。俨然是一个远乡的乐园。
方闲不愿过早地在非洲产生冲突,只领着几位娘子和副官在酒吧小饮几杯,尝尝当地的佳肴与海鲜。
当然。一行东方人的出现免不了招惹视线,尤其是东方女人。
酒吧中多数为欧洲人,只有极少数的黑人兄弟,他们都是用全部家当来喝酒了。
黑人兄弟的目光耿直一些,经常直愣愣地盯着几位姑娘半天,欧洲人则是yù盖弥彰,总是时不时地瞥来一眼,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躁动。
先后有几位欧洲人过来表示要请方闲喝一杯,一一被他婉拒。
这帮混蛋说是要请方闲和酒,眼睛根本就是在看灵儿月如语嫣的。
拒绝了无数次后。方闲终于翻了,让副官吆喝大量的水手来酒吧护卫。
帆船舰队总共才配备了200多名水手,顷刻间来了一多半,提督买单随便喝,直接运用人海战术将酒吧占领了。并且开始三五成群地开设赌局,我大窑子水手众到哪里都可以展现出自己的风姿——吃喝X赌,样样jīng通!
这些奇怪的吆喝声打乱了酒吧的氛围,欧洲人只能摇头离去。
黑人兄弟……则是与窑子水手打成了一片!
窑子水手请他们喝酒,教他们类似于“扎金花”、“斗地主”一类的东西,黑人兄弟不过脑子。就来玩了。
其结果当然是被窑子水手榨干。
灵儿兴冲冲地指着黑人兄弟:“闲哥哥,又是小黑人儿!”
“……黑人兄弟也不容易,这个时代到哪儿都被欺负,你就别去欺负他们了。”方闲深以为,灵儿对黑人兄弟的好感是基于双方理xìng智商才产生的,如果达尔巴来也许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想到达尔巴,方闲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自从阿芝莎与达尔巴在一起,就像是许久没有得到甘露眷顾的娇花,一rì比一rì要丰盈,就连脾气和语言都变得更撩人心弦,更不要提那本就呼之yù出的前胸与后臀。
“cāo……喝!”方闲自然不能吐露心中的**,拿起酒杯跟副官就是一撞。
副官是在场唯一了解方闲的男人,自然能感觉出这酒中的意思。
男儿出海,志在四方,当然还有——干遍四方。
哪里有人携家带口的远洋?一帮水手每到一个港口,都是一帮饥渴难耐的恶狼,要好好挥洒一番的。
再看咱们的提督,终rì三娘子相伴,却鲜见他们做些什么,每到一个港口,提督大人只能干瞪眼,看着水手们拥着风sāo的酒吧女郎走进卧房、树林甚至是海滩。
定力啊,定力,副官这么想着,好好地陪着提督干了一杯酒。
这喝着苦逼酒,酒吧大门被踹开,一个个子不高的白胖子领着一群人步入。
酒吧老板立马迎了过来:“提督大人,欢迎光临。”
这个白胖子穿着橘sè的衣服,带着橘sè的帽子,眼神很不和善,他扫视众人过后,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老板赶紧劝道:“提督大人,这些是近rì靠港的东方舰队的人。”
“哼。”白胖子不屑道,“不过是要交给我们过路费的商人罢了,竟然嚣张地占领我们的酒吧?”
方闲不愿生事,便退了一步,令窑子水手们让出一片区域,让白胖子就坐。
“果然是东方人,知道自己的斤两。”白胖子仰头一笑,情绪好了起来,便要手下就坐。
可不巧,他瞥了方闲一眼,想看清这位路过的懦弱提督。
瞥方闲不要紧,关键是瞥见了三位娘子。
欧洲人来到这里,征服一切。法律与道德的枷锁不复存在,**膨胀地像野兽一样疯狂,其中当然包括yín.yù。
方闲眉头一皱,清楚地感觉到了白胖子恶心的眼神。
之前那些过来请酒的欧洲人起码还保持着应有的克制与道德准则,知道客客气气来,客客气气走的道理。
而这个白胖,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那种完全没有底线的家伙。
方闲感觉让这种人的眼神扫到都是一种亵渎,便要拦在娘子们身前。
“哪里来的胖子!”月如却是抢在方闲前面,完全无法容忍这种恶心的眼神。
不等方闲说话。语嫣连忙劝着月如坐回去不要生事。
方闲也是拦在几娘子面前,冲白胖不卑不亢道:“本人方家水师提督,敢问阁下是哪位?”
白胖子还意犹未尽地品味着几位东方女子的姿sè。对眼前突然蹦出个方大头很是不满,也不理他,冲几位副手笑道:“这个土鳖,他问我是谁?!!”
“哈哈哈哈!”几个水手同时嘲笑起来。
酒馆老板慌忙来来打圆场:“这位是埃斯皮诺莎舰队的提督,埃斯皮诺莎大人,伟大的葡萄牙航海家,商人,为我国带来了无尽的荣誉与财富。”
“不用跟他说这么多。”埃斯皮诺莎咧嘴笑道,“只是一个路过的奴隶罢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为我国人带去享受品。”
在埃斯皮诺莎眼里。方闲显然是一个东方商人,从遥远的东方运来奇珍异宝到欧洲倾销,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一种很懦弱低效赚钱的方法,且毫无荣誉感可言。完全没有在殖民地潇洒的这种爽快感可言。
埃斯皮诺莎舔着嘴唇:“这次的享受品,恐怕不太一般啊。”
方闲又是一阵反胃,再说下去就要兵刃相向了。如果这里是总督二十三的地盘,他还有底子闹事,可是在葡属殖民地跟葡萄牙人干架,这有些难收拾。除非三千窑子水手都在。
“咱们走。”方闲令道。
手下的窑子水手们虽然沉迷于赌局,但终究是要听提督话的。
走就走,这还闹出乱子了。
原来是一个黑人在与窑子水手们赌博的时候输了个jīng光,这一上头,然后就……赌命了……
窑子水手当然果断继续赢,结果就把黑人兄弟的命给赢了。
即便如此,窑子水手对黑人兄弟完全不感兴趣,只对他手里的钱感兴趣。
就这样,产生了争执。
埃斯皮诺莎看清了情况,像看畜生一样看着黑人:“蠢得像猪一样。”
水手与黑人怎么交流都弄不出金币来,便向方闲禀报:“提督,他刚刚把自己输给我了……他没有钱,只能给我当奴隶了……但我不需要奴隶,提督你需要么?”
“不成器的东西。”方闲骂道,“奴隶主义是多久以前的制度了?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文明,文明!”
埃斯皮诺莎听见这一席话,又要发挥了。
“方提督,话可不能这么讲。”这个白胖子起身,一左一右伸出双手,“文明的世界,是文明的世界;奴隶的世界,是奴隶的世界。优等的人,就是要奴役愚蠢的人,让他们为自己劳动,不是么?”
“不敢苟同。”方闲不愿与这胖子废话,对水手道,“这事算了,他欠你多少金币,我补给你。”
水手哪里敢要提督的金币,既然提督这么命令,自己也便不再索要赌金。
埃斯皮诺莎大笑道:“这是没有意义的仁德,我看这样……”
白胖子掏出20个金币,望着水手道:“我花20个金币,你讲这个黑人卖给我,对你我都好。”
水手仿佛动心了,但还是不敢答应,只望着提督。
“别理他,走。”方闲压着怒火。
最终,那个黑人zì yóu了,匆匆离去。
埃斯皮诺莎也不动怒,只大笑道:“多么伪善的东方人,你此行去欧洲,恐怕卖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货物吧?”
他说着,又尝试望向方闲身后的几位女子。
“哼。”方闲半句话不想多说,拥着一行人便要离去。
“方,我们可以谈谈么。”埃斯皮诺莎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我认为你是个有智慧的人,愿意与你平等交流,我为我之前的话道歉。”
方闲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混蛋的态度竟然能改变这么多。
“你们先回去。”方闲将事情托付给语嫣和副官。
语嫣颇有深意地望了方闲一眼,而后离去。
方闲虽然不愿与这种人多废话,但现在看来,这个胖子显然没有他的外表那么简单,既然他要说什么,听听倒也无妨。
这次埃斯皮诺莎没有阻止一行人离开。
方闲做到埃斯皮诺莎桌前,他的副手让开位置,守在门口,让两人单谈,就连酒吧老板也回避了。
“方,你是商人对么?”
“嗯。”
“商人的唯一目的就是赚钱,对么?”
“是主要目的,不是唯一目的。”
“随你怎么说。”埃斯皮诺莎道,“至少在一定的条件下,我们要选择利润最高的货品对吧?”
方闲琢磨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埃斯皮诺莎举起酒杯:“干杯,我们都是有智慧的人,理应站在社会的顶端。”
方闲对埃斯皮诺莎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手足无措。
“方,我做了半辈子的生意,什么样的货品都倒过,从葡萄酒到rǔ酪,从铁矿到钻石,从欧洲的非洲,几乎所有的生意我都做。”埃斯皮诺莎笑道,“可现在,我只做一种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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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品格
“人口生意。”埃斯皮诺莎好像在说牲畜一样,脸上只有贪婪,“方,在欧洲,没有什么比廉价,卑微的劳动力更为值钱的了,他们是生产力,而不是消耗品,无论是农场主还是工厂,对奴隶的需求都是永无止境的。”
“我不缺钱。”
“呵呵,钱这种东西,有人会嫌多么?”埃斯皮诺莎舔着嘴唇说道,“让我来给你算一笔账。这里的黑人极其愚蠢,可以用各种方法将他们变成奴隶,可以设下赌局让他们身无分文,也可以用一些便宜的东西诱惑他们,甚至直接告诉他们去欧洲有饭吃就可以了。在这里,要搞到一个奴隶的成本不会超过20个金币,到了欧洲,一个正常的奴隶足足值2000金币。我看过你的船了,那样一艘船载400个奴隶不成问题,一个舰队就是2000个奴隶,这样跑一趟的收入,不必我为算了……方闲瞠目结舌,“一艘船400个奴隶?”
“呵呵,方,不要拿他们当人看,放在仓库里,像畜生一样挤在笼子里就可以了。”
方闲摇了摇头,在这种法制不健全的时候,总是有埃斯皮诺莎这种人存在。道德已经不足以限制他了。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唯有方家水师占领这个海域了。
他没兴趣在与埃斯皮诺莎辩驳,准备起身离去。
“我不缺钱。作为一个人类。我也奉劝你尽快停止这些生意,你没有信仰么?”
“金币就是我的信仰。”埃斯皮诺莎大笑一番,问道,“方,你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么?”
“明白,但没兴趣,即便我不信奉神,但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只是钱不够。”埃斯皮诺莎一挥手,手下拿来了一袋金币。
“50万金币。”埃斯皮诺莎将金币洒在地上,叮咚乱响。“50万金币,买你身边的一个女人。”
“够了,我走了。”方闲忍着怒气向外走去。
两个埃斯皮诺莎的水手拦在门口。
白胖子又是一挥手,四袋金币被晕孙过来。
“250万。买那3个女人。”
“我不愿在这里动手,并不代表我的忍耐是没有底线的。”方闲的语气很平静。
埃斯皮诺莎一怔,随即释然:“哦,我懂了,她们是你的女人,而不是奴隶,抱歉。”
随后埃斯皮诺莎撑着肥胖的身体站起,走向方闲。
“我们来谈另一笔生意。”埃胖出奇地理智,没有继续挑衅方闲的底线,“这里的黑人奴隶只能充当劳动力。女人并不符合欧洲人的胃口,卖不上价钱。但是东方的女人,小巧可人,细皮嫩肉,简直就是尤物。如果你能从东亚运女人来这里,我愿意出价3000金币购买,如果是东南亚和印度的,我愿意出1500。个别资质出众的,我们可以议价。”
方闲听得好笑,反问道:“我不明白。那么多金币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是富国强兵?还是要躺在金子堆里睡觉?”
埃斯皮诺莎也不恼怒,反而流露出了一种优越的表情:“你不懂,当你有我这么多钱财,到达我爵位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国家没有广阔的疆土与无尽的矿产,我们只能靠侵略与贸易支撑国家的强盛。”
“这么说我懂了。”方闲摇摇头。“猖极一时,遗臭万年。”
“虽你怎么说!”埃斯皮诺莎笑道。“年轻的提督,你要知道,即便你不做这个生意,早晚有人会做,如果没有人做,我们的帝国舰队就会亲自过去,抓你们的女人回来充当玩物。”
“呵呵。”方闲开始理解阿芝莎的标志xìng笑声了,面对埃斯皮诺莎优越的侮辱,他心中愤慨,却又怒不起来,只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埃斯皮诺莎,我不愿将个人的意志强加给国家和民族,但这次因为阁下的言语,我决定特例一次。”方闲凝视着他,“不久之后,我将运载着贵国的女人、贵族,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要有公主什么的,他们会来到东亚,我会将她们扔到沙滩上,如何活下去,就要看她们的本事了。”
“放肆,狂言!”埃斯皮诺莎终于恼怒了,当他肆无忌惮羞辱别人的时候总是那么优越,当想同的话反加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又是那么的粗野,“一个愚蠢卑微的东方商人要与整个欧洲为敌么?”
“是半个欧洲。”
“放屁,我现在就可以出动军队将你杀死在这里!”
“你会后悔的。”
“拿下!!”埃斯皮诺莎确认了方闲的顽固不化。
七八个水手一拥而上,而后一拥而倒。
埃斯皮诺莎呆呆站着,根本就没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
“下次,我不会再用刀背。”方闲就此扬长而去。
游戏中有明确的设定,在港口无法发生重要人物的命案,埃斯皮诺莎的出现只是一个情节,不可能在这里杀死他。
与其揍他一顿,然后引来总督的军队,不如震慑一下溜之大吉。
他火速聚集水手,在埃斯皮诺莎有进一步反应前全军出航。
这一路南下,舰队并未再靠港,遇见埃斯皮诺莎的其它舰队也是绕道而行,此行十余rì,绕过了好望角,航至西非,最终在圣乔治靠港。
西非基本是西鲁韦拉商会的地盘,该势力的作风与埃斯皮诺莎刚刚相反,极其保守,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做贸易,不问外事。
方闲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并未主动挑起事件。补给休息过后,继续北上。
大约航行5rì,舰队正式进入地中海海域。
尽管只是路过地中海外围的小岛拉斯帕马斯,却也能感受到竞争惨烈的气氛。
地中海以西基本是葡萄牙与西班牙的双雄争霸,他们不会放过每个小岛,一直到非洲。如今的葡萄牙已经开始走下坡,尽管阿博科鲁克总司令尽力力挽狂澜,却还是隐隐被西班牙将军巴鲁迪斯力压一头。
至于地中海内部情况就更为复杂了,方闲暂无兴趣指染,也便没有再做调查。
方家水师绕过利比亚半岛。直接航至北海。
北海主要由四股势力组成——英国、荷兰、德国、瑞典。
其中德国和瑞典基本是打酱油的,航海实力以英国荷兰为胜。
最然大不列颠的领土范围在游戏中已经被基本削光了,但其海军的强大依然毋庸置疑。英国海军有个传统——以一敌二,这个传统延续了上百年。直到被美国超越。
以一敌二中的一,指的是第一,大英帝国的海军实力必须是世界第一,毋庸置疑。
二,指的是必须同时对付海军实力第二、第三的两国海军不落下风。
从克利福德军全副大型西班牙帆船的配备便能看出端倪,即便是西班牙、葡萄牙二国合力,也不一定能压制火力强盛的英帝海军。
可游戏中有意无意地将英国锁死在了北海,算是遗憾,也算是其它人的机会。
既然方闲选择了扶荷压英的战略,就要贯彻到底。他并未对伦敦产生什么兴趣,而是直接航至阿姆斯特丹靠港。
这里是荷兰的首都,也是世界闻名的开放之都,中国《大史记》中称其为“xìng都”,英国人称之为……其他各国语言的意思也基本如此。
由于靠港时正直夜晚,是这个城市夜生活醒来的时刻。
鉴于此,来到这里最爽的自然是窑子水手们,各种花样、肤sè、身材癖好都可以搞起了。最不爽的自然是方闲,没有什么比看得见摸不着让人憋屈的了。
放窑子水手们假后。方闲不敢看红灯区一眼,在几位娘子的监督下快步行至皇宫。
库恩的介绍信那是极其管用的,国王直接赠与方家水师5%的占有率,并要赐予方闲名誉爵位,方闲自然婉拒。与名为国王的npc匆匆拜别。
走出皇宫的,碰巧遇到老熟人了。
“方?”绿装少女远远惊呼。
“诶?准徒儿媳?”方闲也瞧见了丽璐。经历了这么多不和谐的事情,终于遇到了一个和谐的人。
这次丽璐并非孤身,旁边伴着英俊高大的金发小伙子。
方闲也终于知道什么叫般配,达尔巴还是与阿芝莎比较配一些……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丽璐奔过来,送上一个热情的拥抱……方闲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妹子弄慌了,大家啥时候这么熟了。
感受着贴在自己胸口上那两团热乎乎的柔软,方闲那沧桑的叔叔心竟然有些悸动,这就是纯真少女的魔力么?
刚刚来点儿感觉的时候,屁股上一阵强烈的刺痛感将一切终结。
月如掐着方闲的屁股,咳嗽了一声。
“这是西方的传统……”方闲解释道。
丽璐倒没发现这么多,按照传统与方闲贴脸吻手什么的,引得几位娘子又要暴走。
“方,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卡米尔!”丽璐领来那个金发青年,互相介绍,“卡米尔,这是方,那个帮助过库恩叔叔的东方人。”
卡米尔眼神复杂,对方闲显然满是敌意,但还是克制着伸出右手。
“你好。”
方闲自然知这位纯情青年想的什么,也伸手相握。
卡米尔轻哼一声,见方闲比自己矮上一些,痩上一些,更是丑得不成样子,便认为他是那种儒弱的东方人,登时手上便加了码劲,想让他出出洋相。
方闲只得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于是手上也不得不加了想同的力道。
卡米尔一惊。又放上一只手:“久仰。久仰。”
方闲笑着也是伸手,四掌相握:“客气,客气。”
而后的半分钟,大家见证了这位金发青年的脸sè,是如何从白皙到粉嫩,再到通红的。
丽璐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推开二人。
其他她的力道是推不开二人,主要还是方闲不愿与人计较,卡米尔也耸了,这才能顺势分开。
“卡米尔……”丽璐小声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方可以客串海盗的。”
卡米尔一言不发,尴尬了得。
方闲不以为意,笑道:“丽璐。库恩正打算返航,估计不久后就可以回来一趟了。”
“真的?”
“嗯,刚才国王说已经准备召他回来授勋爵位了。”
“天啊……”丽璐惊呼道,“叔叔已经是伯爵了……再封……就是侯爵了,天啊……”
“哈哈,你就是侯爵的侄女了。”
“哼,谁要当这种职位。”丽璐叉着腰喊道,“我是要与全世界做贸易伙伴的,我是阿歌特商会的会长!”
方闲笑而不语,能在这种世界保持这种纯真的愿望真是太难了。库恩想必也不忍将残酷的现状透露给丽璐太多。
卡米尔说道:“丽璐,交易所那边在等我们。”
“交易所?你去说,我们改天再谈!”丽璐过去一把拉住方闲,“我答应过这位朋友,到了阿歌特商会的地盘要好好招待他!”
卡米尔又是愁眉不展了,但碍于丽璐的面子,只能恨恨离去,谁让自己不是会长的。
“来我家吃晚饭!”丽璐不问人的意见,擅下决定。
“……出去吃,我们人多。”方闲挠头道。
这种时候。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展现了她伟大的指挥。
“不必了,你们去,我们想去博物馆看看~”语嫣拦在灵儿月如身前,笑盈盈说道。
方闲仿佛看见了语嫣头上飘荡的白炽sè光环。
“哦?那可一定要去美术馆看看,那里有梵高!”丽璐也是没心没肺型的。
“一定。”语嫣这便拉着其它两位娘子离去了。
月如嘟囔道:“你放心他们两个在一起?”
“没事的。”语嫣笑道。“男人是,不能管着。爱他就要相信他。”
“可是,总有种不爽的感觉。”
“没什么不好,你想想,闲叔这么久,不是也没犯什么错误?无论是吉原的歌姬还是杭州的华梅,况且有些时候他本是有机会的,但还是将机会让给了达尔巴。”
“这么说也是。”月如点点头。
灵儿牵着二人笑道:“想那么多干啥,咱们去买东西。”
买东西三个字一出口,三女同时瞳孔一亮,寻着气味便涌向购物区。
方闲怎么也想不到,堂堂阿歌特商会的会长,竟然住在极其普通的居民区里,没有丝毫的架子,附近的大婶大爷也都热情地与她打招呼。
方闲拎着无数地食材穿梭在居民区,感觉这里有些弄堂地感觉,阿姆斯特丹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牛肉……火腿……rǔ酪……生菜……”阿歌特清点着食材,“应该够了?”
“够了,肯定够了。”
“收工!”阿歌特领着方闲上楼,她的家就在一幢有些古老的小楼里,周围住的也都是普通市民。
“真是简朴,让人惭愧啊。”上楼梯的时候方闲不住地摇头兴叹,人与人的差距太大了,实在难以想象丽璐与埃斯皮诺莎同样是欧洲上流社会的人。
“没有啊?我在这里住的最开心了。”阿歌特手里一样拎着大包小包,她要与男人拿同样的东西,干同样的活,她气喘吁吁,却又洋溢着小幸福的笑容,“我13岁搬来这里,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地方!现在,让我去皇宫我也不去!”
“13岁搬来?这里?你不是贵族么?”
“怎么可能,我是孤儿……和卡米尔一样……”尽管在说一些痛苦的经历,从丽璐嘴里出来也满是甘甜,“我俩从小在孤儿院就是黄金组合!后来开始在交易所打零工,慢慢发展起来,能住在自己的家里,我觉得很幸福了!”
“真好啊。”方闲无言以对,说不清这是幸运还是坚强,是上天的眷顾还是自己的努力。在阿姆斯特丹这个地方,恐怕更多丽璐出身的人已经身处jì.院了。
丽璐推开门,将袋子通通放在地上,擦了把汗,撸起袖管:“杨帆!起航!”
方闲感觉她是一个jīng力无限的女孩,他也好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二人将食材运到厨房,方闲打下手,丽璐大厨主厨。
丽璐盯着炉子的火候,满眼期待:“方,你走运了,有我亲自下厨!”
“呵呵。”
“我们荷兰的美食,比那些傻乎乎的英国佬要美味太多了。”丽璐撅着嘴开始吐槽,对于英国的饮食,全世界都是可以吐槽的,“那些懒蛋就知道鱼,他们能将整条鱼烙在饼上。”
“嗯,英国人不会吃是出了名的,就像法国人会吃是出了名的一样。”
“法国?我看还是算了。”丽璐摊手道,“英国人是太懒了,不会做;法国人则是以为自己会做,以为自己高雅,要将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万分,并称之为‘浪漫情调’。”
方闲笑道:“看不出来,你还蛮有见解的么!”
“那当然。”丽璐挺胸道,“我们荷兰菜没有那么多规矩,美味的菜,只需要达到一点便可。”
“是什么?”
“妈妈的味道。”丽璐轻柔地笑着。
方闲想说什么,还是憋了回去。
丽璐……也许从没有见过妈妈。
看着丽璐的笑容,她笑得越灿烂,方闲就越有一种苦楚。这样一个女孩,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做出妈妈的味道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