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铁厂投产了
“大人，好消息。本溪那边的铁厂投产了。”丁成拿着份从长chūn那边取过来的电报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由于洮南没有电报机，从本溪那边传个话到洮南也十分不方便，从长chūn去取电报已经是捷径了。
“是吗？我看看。”秦宇高兴地站了起来，拿过电报仔细地看了一遍，连说了几个好字，两座高炉，一年能拥有4万吨的产能，这样的铁厂，在国内都是不多见的。不过4万吨是后面的产能，杜立明那边是将铁厂的基地，投产同时进行的，暂时还没办法发挥铁厂的全部产能，估计到今年底，或者明年初才成，不过好在铁厂不再是只出不进了。铁厂绝对是秦宇最大的一笔投资。
汉阳钢铁厂一年也不过能产八万多吨的生铁，不过不同的是秦宇现在建的还只是单纯的铁厂，炼钢的话要复杂得多，至少还要投入上百万两进去，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笔钱来。
“给本溪那边回电，自产自销，一部分用于生产铁制农具，生活用品，其他的也想办法卖出去。”虽然现在清朝内部工业基础薄弱得很，不过一些五金加工开始兴起，整个清朝这么大，一年几万吨铁还是能吃得下去的。整个东北，在此之前都没有一座铁厂，农具除了从关内流过来一些外，相当一部分人都缺乏足够的铁制农具。铁犁，铁锹，铁耙，铁锅，铁钉，铁针等等，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不贵，但又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发展逐渐加快的洮南在钢铁上缺口也在逐渐放大。
“是，大人。”
“秦大人，洮南还是太过偏远了一些，从哈尔滨赶过来，要走好几天。”契诺科夫赶到洮南时，累得气喘吁吁，不过气sè还算不错，老毛子的体格还是比较强悍的。
“是啊，从洮南到哈尔滨联络太不方便了。”秦宇点头，“为了rì后双方能及时传达信息，不至于像这样跑来跑去，我想向贵方购买无线电台，但我又没有会cāo作的人员，回去后你帮我问问倪辑廷。”
随着洮南的工商业开始兴起，还有本溪那边的摊子铺开，信息上落后的问题越发的尖锐起来。不止民用，就是打仗，没有电台这玩意，军队撒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往往不同地方的军队难以形成有效的配合，严重浪费战力，电台并不贵，现在把架子搭起来，rì后也好顺利扩散到军队里面。
“这只是小事，秦大人放心。”契诺科夫笑着点头道，“哈尔滨那边的发展也很快，各国来往的商人rì渐增多，不过洮南现在进步也很大，都快有成为第二个哈尔滨的趋势。”
由于铁路的开通，再加上沙俄有意将哈尔滨打造成远东的另外一座大型城市，扩大移民，加大商品流通，使得哈尔滨的发展非常快，此时在硬件设施上，洮南比起哈尔滨要差远了，这点自知之明秦宇还是有的。哈尔滨后劲十足，不过洮南也有自身的优势，秦宇联合本溪商人，在华兴钱庄的支撑下，洮南的几家工厂发展绝对不会逊sè于哈尔滨那边的洋人。
“老朋友，按理说，你在哈尔滨那边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是，怎么有空跑到洮南来？”秦宇问道。
“噢，主要是来看看你，另外顺便得跟你提一下，咱们在哈尔滨那边仓库里面的货物差不多卖完了，按倪辑廷的意思，最好是从洮南这边近快再调一批货物过去。”契诺科夫道。“包括洮南制出来的白酒，呢绒大衣，若是有粗呢绒布料提供那也不错，还有皮鞋，毛皮靴，白糖等等。”
“你们那边的白酒就卖完了？”秦宇一愣道，哈尔滨那边的酒厂在扩大生产之后，一年能生产100多吨左右的散装酒，一年的产值将近12万银两，比起洮南这边的还要大。
“是的，倪辑廷在军中的人脉是很广的，伏特加在俄罗斯民族中一直很受欢迎。”契诺科夫摊后道。
“白酒我让洮南这边的酒厂再挤出来一些，皮鞋皮靴生产出来便会成批运到哈尔滨去，这点你放心，白糖你们自己去跟洮南的厂家谈，这点我不会管。”新设的糖厂是用洮南附近生产的甜菜做原料生产的白糖，现在规模还不大，一天产的糖还不到一吨。粗呢绒在秦宇的压制下，价格生生被压到了市面上洋呢的七成，低了三成，在保暖xìng能差不多的情况下，就算成sè稍差一点，这对不算富裕的老毛子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左宗棠以前在西北搞了个毛纺厂，因为羊毛不行，收上去的羊毛里面有两成，甚至五成不合格，挑选出来十分麻烦，生产的工艺又比不上英国，另外即使将呢绒产出来了，在本地没什么需求，要从西北运到沿海一带去贩卖，运费上的成本足以让人崩溃。
不过洮南的情况比兰州那边要好很多，科尔沁草原的羊毛成sè比起那边好一些，将不合格的羊毛挑出来虽然是件非常耗时的事，不过清朝最不缺的就是人工，将标准告诉蒙古人，收羊毛的时候多给那么几盒火柴，针，棉布之类的东西，蒙古人还会十分高兴。而火柴，针这些玩意根本用不了多少钱。除了市场仍然不算大之外，现在制约毛纺厂的主要还是工人和机械。
“对了，还有一件事，道胜银行的经理想将分行开到洮南来，他们希望秦大人能提供一定的便利。”契诺科夫道。
“将分行开到洮南？行，那让他们来吧。”秦宇点头一笑，这不过是件小事，华兴钱庄早就开过来了，在秦宇暗中的授意下，洮南几个大点的工厂就不必说了，其他一些小作坊，用钱也只会走华兴钱庄，大头已经被吃下去，道胜洋行想来，也只能吃点剩下的，不过道胜洋行拥有的发钞权倒是十分麻烦，这点只能等以后掌权了再去取消，秦宇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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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面馆
“哎，你听说了没有，前几天有几人刺杀秦大人，就在十里铺街。”洮南路边的酒楼里面，三五成群，各自聊着天。
“是吗？在洮南还有人敢刺杀秦大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另外一个人道。
“可不是，当时枪声打得震天响，几个蒙古人都拿了枪，听说要不是秦大人骑马冲得快，这会已经被蒙匪打死了。”
“后来怎么样？秦大人有没有事？”
“还能怎么样，秦大人当然不能有事，咱们洮南几万人可都指望秦大人了，去年冬天，洮南被蒙匪洗劫了一次，咱们一个个都饿着肚子，要不是秦大人派人剿掉了蒙匪，又大肆派发粮食，有一小半还不用还，另外一部分也没算息，今年还减免了不少税赋，这么好的大人，到哪里去找？”之前开口那人有些愤懑地道，“想不到还有些蒙人丧心病狂，多亏了秦大人吉人天相，要不然咱们洮南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大人没事就好。”刚才发问的人点头，“这蒙古人也真不像话，我看看到那些蒙人，以后都要当心点，要是他们再藏了枪枝过来该怎么办，只有千rì做贼，没有千rì防贼的道理。”
“说得是。”
“大人这还真是人心所向啊。”田和霖策马向旁边的秦宇笑道。
“我在洮南固然有些威望，不过不要以为我不晓得张顺那小子在背后捣的什么鬼。”秦宇一语点破道，不过这事是为了他好，cāo控一下舆论也没什么，“但是事情不要做过度了，搞种族歧视要不得，咱们以后还要跟蒙古人做生意，可不能用另外一种眼sè看人，这点旭光兄要掌握好分寸，要是没有科尔沁草原上的牛皮，羊毛，咱们的毛纺厂，皮鞋厂今后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大人放心，这点卑职会注意的，已经给保安营的人交待下去了。”田和霖点头道。
秦宇嗯了一声，侠上府城衙门的楼顶，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捏着下巴，眼前的场景虽然越来越热闹，不过秦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大人你在想什么？”田和霖问道。
忽然间，不远处的制糖厂电机响了起来，秦宇猛然间醒悟，一拍大腿笑道，“我想到了。”
“大人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咱们洮南还缺什么。”秦宇笑道，一座城市如果没有能源的来源，再怎么发展也是发展不起来的，眼下洮南城每年至少会涌入一到两万的人口，这个数字到以后还会往上走。靠以前的模式是没办法将洮南城发展壮大的，电，一座没有电的城市很难搞出什么名堂来。以后大型的机械设备，启动都不能少了电。
电视机，电话，电机制作，电冰箱，电灯泡，这些新兴产业和工业品无不与电有关。只有通了电之后，这些产业才有可能发展起来。另外这个时代一些大点的工厂通常都是自备电机，包括眼下洮南的毛纺厂，制鞋厂。但很多不具备实力的小厂，作坊都买不起电机，甚至不知道怎么用，没有电，便制约了这一部分有想法，但缺乏实力的民营资本家。
将心里的想法跟田和霖粗略说了一遍，田和霖若有所思，但不显得有多兴奋，这也怪不得田和霖，他以前一直呆在辽中，后来去了本溪，也就是在洮南见识了电是个什么东西。对电的重要xìng没有充分的认识。
跟了秦宇这么久，无论是行事的手腕还是见识，眼光，田和霖对秦宇都十分佩服，眼下朝廷四处烽烟四起，田和霖并不怀疑秦宇会有一番作为，若是跟不上秦宇的步伐，以后无疑也是要退居二线的。田和霖打定主意后面要搞清楚电是怎么回事。
“小二，来碗牛肉面，大碗的，放辣椒！”秦宇带着丁成和王玉海走进了陈心怡三舅家的面馆。陈心怡的三舅徐保田和三舅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什么心眼，不过生活中也正是这些没什么能力的人，但在关键时候却异常可靠。陈家倒了之后，陈心怡兄妹能投奔的人除了她三舅差不多是没有了。
陈心怡看到秦宇又来了，面sè红了一红。这段时间秦宇都到面馆来了好几次了。
将煮好的面条端在秦宇面前，陈心怡的三舅，三舅妈嘀咕了一阵，不一会，又见陈心怡提了一大包东西过来，眼角似乎憋着点笑意。
“怎么了？”秦宇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三舅说感谢你前几天替他赶跑了两个闹事的醉鬼，看你喜欢吃牛肉面，就特地买了一些牛肉，还有面条，让我送给你，这些面条够你吃一个月了，牛肉要是不够，呆会再给你送点过去。”陈心怡说完，微微咬着嘴唇。
“啥？”秦宇有些傻眼，前些天几个酒鬼看陈心怡长得美艳，借着点醉意闹事，想调戏陈心怡，被正好赶来的秦宇吩咐人扔了出去，不过秦宇很少穿官袍，一般人难以识得秦宇的身份，看着这大包的面条，秦宇感觉心里挺复杂的，就是顿顿吃，估计也得吃个把月吧。
“你不会嫌我三舅的东西粗俗，不想收吧？”陈心怡看到秦宇复杂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忽然就有些快意，挤兑了一句，声音软糯，让人又感觉不到她是在挤兑。
“怎么会？”秦宇干笑一声，“待会我去谢过你三舅的好意。”
“这里面的面条，你们两个拿回去分掉吃了。”出了面馆，秦宇面sè有些郁郁地道，看到丁成和王玉海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秦宇更加来气。
“啊，大人，最近天天吃面条，我们都吃腻了。”王玉海为难地道。
“这是命令。”秦宇哼了一声，心里又高兴起来，我自己是吃不了这么多面条，不过架不住手下人多啊，三千几百号大个子，你三舅再大的家底又能把他们的肚子填满？当个军官，手底下人多，这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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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移民计划
“今年还真是多事之秋啊。”自从在老毛子的帮助下，在洮南架设电台后，洮南与外界消息的沟通就要方便多了。相比东北的风调雨顺，关内的情况要糟糕很多，福建接连的台风死伤上万人，受灾者不计其数。
长江水患严重，以湖北为中心，数十个县水满为患，超过三百万人受灾，朝庭虽有赈灾，不过相对于如此庞大的受灾民众，赈灾的物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山东，河南等省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
不过在这一年，朝庭宣布预备立宪，使得激涌的知识分子稍安，不过秦宇知道，清朝的君主立宪不过是唬人的把戏，等把戏被拆穿之后，清朝必将迎来那些激进分子前所未有的愤怒，迫切希望强国强民的那部分人也将对清zhèng fǔ失望透顶，寻求其他的强国之路，甚至诉诸武力。
“顺子。”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张顺连忙道。
“电台那边，你从军队里面挑几个机灵点的士兵，去跟老毛子学学怎么cāo控电台，这东西重要得很，不能一直让老毛子控制着，再说一些隐秘的消息，也不能通过他们的手发出去。”秦宇吩咐道。
“放心，二少爷，那几个老毛子给咱们酒一灌，有什么招都不都教出来。”张顺点头道。
“旭光兄，府库里还有多少银两？”秦宇又问道。
“大人，只有五千两了，今年大人手底下手个营都填满，另外又增加了一个新编的保安营，增加了一千多人，再加上煤矿那边的前期投资，农田开垦方面的投入。以及今年移民的安置，这点钱还不够用的。”田和霖现在知道了什么是来得快去得快，以前他在田玉本手下呆时，整个山寨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银两，在洮南这边，分分钟便是几千上万两出去了，一年少说也是好几十万两的进进出出。
“湖北一次大水，朝庭救济不得力，再加上山东，河南也不知道有多少饥民，要是没粮食，饿死的人成千上万。”秦宇琢磨了一下，“你跟倪辑廷方面打电报，提一下用本溪铁厂做抵押贷款的事，另外洮南这边的煤矿也可做抵押物，杜立明那边我会打招呼的，现在开始从其他地方收集粮食，不管是什么粗粮，先收上来再说，吃得差点，总比饿死要强，张顺这里派人去关内招集一部分饥民，愿意来的就拉到洮南来。先拉个三五万人再说。”
“大人，洮南今年已经做了两万新增移民的预算，再增加个三五万人，洮南恐怕受不住。”田和霖连忙道。“不管是粮食，还是住处，都满足不了一下子涌进来的这么多人，再说五万人，光是吃住，一年恐怕就得四五十万两，咱们哪来这么多钱？”以洮南现在的条件，一年接受个两万人已经比较勉强，再来个五万人，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钱的事我有办法解决，粮食能吃饿不死人就行，住的地方建红砖房太奢耻了，直接搭棚。先保住人不饿死再说，条件艰苦些也没办法了。”秦宇是后世人，终究是见不得这么多人生生饿死，眼下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多救些人了。
“大人，这可是四五万人，把他们弄到洮南来又能做什么呢？”田和霖问道，洮南不可能每年花四五十万两去养些闲人，否则别说是洮南负担不起，恐怕就是一个省也不愿意去负担。
“修路，现在洮南生产出来的东西一多，运出去就rì渐麻烦，运输成本也高，铁路暂时不用想，修两条公路，也能大为加快洮南货物吞吐的能力，洋灰厂那边加大马力，扩大生产，尽全力满足洮南建设和修路的需要。”凡事都有利有弊，虽然拉个四五万移民过来，光是吃喝拉撒每年就是个天文数字，不过这么多人又何尝不是廉价的劳动力？此时洮南的大多数马车还没有装上橡胶轮胎，将货物运出去是件十分麻烦的事，若非秦宇自己搞了个养马厂，现在已经有了一千几百匹马，运力充足，洮南的毛纺，制鞋，酒厂是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的。
至于钱，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橡胶股票的投资算是歪打正着，后面又追补了15万两，一起30万两的投资，现在已经翻了七八倍，如果老毛子不接受铁厂的抵押，对于现在风行清朝整个东南沿海的橡胶股票，老毛子的免疫力几乎是零。若是可能，直接修一条到长chūn，或者是到哈尔滨的公路，今后洮南的发展才会更为快速。
“好，只要大人把钱的问题解决了，卑职也豁出去了。”田和霖咬咬牙，他是稳妥的xìng子，不过秦宇真要是能将钱的问题解决掉，对于洮南也确实是一次重大机遇。
“这事我还得去总督大人那里跑一趟，争取总督大人的支持。”末了，秦宇想了想，这么大的事不跟锡良去交一下底，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一次五万人的移民，在清朝并不多见，总不能别人问起的时候，锡良一无所知吧。
“大人，外面有一个rì本人求见。”丁成在外面道。
“rì本人？”穿过来这么久，不是第一次有rì本人找上门来。“让他等会。”
“秦大人，别来无羕。”小船林助向秦宇行了一礼道。
“哦，原来是你啊，欢迎来到洮南，我送你的厕纸用完了吗？洮南还有很多，我对rì本人还是十分友好的，很高兴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秦宇很快想起这个小船林助是那个带队进入蒙古绘测地图的人，不由笑道，脸上带着几分虚假的诚意。
“不用了，那种纸我还有很多。”小船林助嘴角一抽，很快又道，“两年多前我来洮南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破败，荒芜，人口稀少，现在在秦大人的治理下，工厂，商铺林立而起，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小船林助绝不会相信两年前的洮南是那副破败的样子，两年多的功夫，洮南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改变。
“小船先生过奖了，这都是我的助手劳心劳力的结果。对了你这次来洮南有什么事吗？”秦宇问道。
“是这样的，秦大人在本溪有一家规模不小的炼铁厂，我受大仓财阀所托，特地来问问秦大人炼铁厂和矿区能以什么价位转让给我方。”小船林助道。“还有秦大人在本溪的那两个煤矿，大仓组财阀也愿意开出合理的价格。”
秦宇心头火起，连问都不问劳资愿不愿意，就直接让劳资出价，真是够嚣张的。
“小船先生，炼铁厂和煤矿可是我的摇钱树，有句话讲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认为我会将它们转让出去？”
“秦大人，我方是很有诚意的，请您勿必成全。”小船林助道。
“成全不了，若你是为这件事来，我想我们没什么好再谈下去的了。”秦宇冷冷一笑道。
“秦大人，你的大本营在洮南，对本溪的控制力几近于无，大仓财阀若是想捣乱，秦大人的煤矿和铁厂根本难以为继，不如现在转个合理的价格。”小船林助威胁道。
秦宇听得恼火，直接拿起面前的杯子便朝小船林助头上砸过去，“草，**以为你是谁啊，不到一米六的小矮子，有种你在本溪闹事试试，看老子拿你们有没有办法，惹火了老子，老子直接带军队过去灭了你。”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听到秦宇在屋内的怒骂声，丁成，王玉海闯了进来。
“把这个王八蛋给我扔出去，敢威胁我，他妈的，不给他点颜sè看看，他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秦宇拍着桌子道。
“是，大人。”丁成，王玉海抓着小船林助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
“慢着！”
“什么事，大人。”
“跟他说，把老子给他的草纸都还给我。”说完，秦宇挥了挥手。
“八嘎！混蛋，你这是殴打帝国侨民，大rì本帝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小船林助刚才被秦宇发的一通火给蒙住了，这回才回过神，破口大骂。
“啪，啪！”丁成直接扇了小船林助两巴掌，将他给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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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说服锡良
“来，帮忙把东西都搬上去。”秦宇吩咐丁成几人动手。
一些锄头，铁锅，肥皂之类的物什在丁成的帮助下，被搬上马车。陈心怡的三舅连连道谢，来洮南一段时间，面馆的生意还不错，陈心怡三舅两夫妻决定把白城那边老家的一点东西都运过来，另外受邻里老乡所托，帮忙从洮南捎带些东西过去。洮南很多有的东西，白城都没有。
“你来做什么？”陈心怡脸sè有些发红地道，自从送了秦宇一大包面之后，秦宇去面馆吃面的次数倒是少了。不过陈心怡没想到去趟白城秦宇竟然会凑上来。
“我要去趟奉天，正好顺路。”秦宇腆着脸笑道。
陈心怡和秦宇没话说了，去奉天是往南边，到白城是往北边，顺路也就秦宇说得出口。
“心怡，快上车了。”
“知道了，来了。”陈心怡连忙撇下了秦宇跑到车头，上了马车。
“桂枝，你说这个年轻大人怎么老是帮我们的忙？”陈心怡的三舅王德贵低声向旁边的婆娘问了一句。
“你傻啊你，他分明是看上心怡了，才隔三岔五的过来献殷勤，那当官的随从那么多，家里哪少得了鱼肉，你以为他稀罕你那面条，亏你还不开窍让心怡送那么大一包面条给人家，你没看到他收下面条时的脸sè，估计人家回去都要吃吐了。”马桂枝说着也觉得有点好笑。
“看上心怡了？这是好事。”王德贵也不生气，呵呵一笑。
“心怡，这个当官的小伙不错，家境不坏，长得一表人才，配你是足够了，难得xìng格也不错，没那那些官老爷的怪脾气。不是三舅妈说你，之前那么多上门提亲的小伙，你都不爱搭理，那些就算了，这次你也不冷不热的，要是寒了人家的心，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马桂枝见秦宇没跟上来，又小声道，“这小伙子是个武官，你以前在盖州的事，想必也不会像那些穷酸那样嫌弃。”
陈心怡轻嗯了一声，有些面红耳热，他们哪里知道盖州那恶事就是眼前这个秦宇做下的，害得她当年寻死觅活。不过就是以前在盖州的时候，秦宇除了那件事，平时也没对她做过恶。坏了她的贞洁后，也被她大哥一棒子差点丢了命。后来在本溪做了大官，偶尔在偏僻的面馆遇见，还帮她收拾了死缠烂打的恶少。后来一大帮人还被她轰出门，陈心怡记得秦宇还被她的滚汤烫了一下，现在下巴上还有个若隐若现的小疤。
以前秦宇在盖州的时候确实可恨，不过后来到本溪，再到洮南，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在战场上连战连胜，勇猛无敌，军纪严明，到处都是一片称讼。陈心怡少女时候，也幻想过她的另一半，可是竟然不知觉的和眼前的秦宇重合起来，想到这里陈心怡不由心头一跳，偷偷瞥了秦宇一眼，没有了以前虚脱的秦宇还是十分耐看的，秦宇也看到了陈心怡的目光，朝陈心怡咧嘴一笑。陈心怡轻啊一声，面红耳热地又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大人，你对这陈家小姐可真是真心一片，要是她不答应，我看你直接抢亲算了。”将陈心怡送到白城后，王玉海向秦宇出主意道。
“这不是还没到那个程度吗。”秦宇哈哈一笑，要说以前对周映雪也有过好感，不过跟周映雪的略微有些大小姐脾气比起来，陈心怡容易害羞，略显柔弱，更容易激起秦宇的保护yù。
再度进入奉天的时候，奉天省的马路焕然一新，路上依稀可以看到巡jǐng，另外路边略显昏黄的路灯，使得这座古城有了几分现代气息，还有一些工程在收尾阶段，不得不说，以前徐世昌担任东三省总督时，还是做了些事的。
“卑职秦宇，见过总督大人”东三省秦督府，秦宇行礼的同时，打量了锡良一眼，这个老头子脸相周正，只是气sè不大好，胡须花白。
“不错，年轻人有股子jīng神。”锡良笑道，“听说你在洮南那边做得很不错啊，剿灭了蒙匪，生擒白音达赉，在洮南办厂也做得有声有sè，就连我在奉天城，也听闻了不少啊。”
“总督大人过奖了，卑职不过小打小闹，跟大人督理东北军政事务哪里能比。”秦宇自谦地道。
“好了，年轻人不要谦虚，说吧，你大老远跑到奉天城来见我有什么事。”锡良问道。
“大人，听闻长江水患，湖北受灾严重，山东，河南也有大量饥民，若是这些饥民处置不妥，恐怕会横生变故，老百姓没饭吃了，饿着肚子，再给乱党一煽动，后果不堪设想。”秦宇道，“洮南那边还有些事做，可以接收五万左右的饥民，不过这事还需要总督大人提供一定的便利，否则单靠卑职，没这么大的能量。”
“哦？接收五万饥民？”锡良颇为动容，五万人一年单是吃喝拉撒，安置下来也少不了四五十万银两，“你在洮南呆了不过两年，洮南有这么多钱？”
“大人，洮南没有这么多钱，卑职想用本溪那边新建起来的铁厂做抵押向洋行贷款，安置下这么多灾民应该不成问题。”秦宇连忙解释道。
“本溪那边的铁厂？你倒是有心了。”锡良听后，点头道，“不过那个铁厂做为整个东三省唯一一家大型炼铁企业，你要是还不了贷款，岂不是会落于洋人之手？”
“大人，卑职来之前，rì本人便跑到洮南去威胁了卑职一通，让卑职低价将铁厂转让给他们，被卑职轰出去了，想必rì本人不会善罢甘休，用铁厂做抵押，有了洋行的支持，想必rì本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归还贷款，以铁厂的盈利能力，用几年的时间还，还是没问题的，这点卑职敢以项上人头做担保。”秦宇道。“卑职在洮南征剿蒙匪时，亲自抓获过在蒙古一带绘测地图的rì本人，rì本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至于移民洮南，也是形势所迫，蒙人久居塞外，不服王化，当初卑职与张统领追击匪首陶克陶胡，若非蒙民暗中相助，早已经将其斩于马下。平靖蒙古，不在于剿，关键还是在于移民，只有在洮辽一带大量移居关内服王化的百姓，才能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彻底杜绝蒙匪向东拢民之患。”
“五万移民，你打算怎么安置下来？”锡良是个能臣，并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
“修筑公路，如今整个东北，铁路基本上都cāo控于rì俄列强之手，列强掌握了铁路，可以随时运输军队，调派物资。现在想要将铁路从rì本，俄国人收里收回来，难度太高。只有修筑公路，才能冲淡rì俄铁路的影响力。另外只有连贯交通，洮南那边生产出来的粗呢，皮鞋等物资才能降低成本，更容易运输出去。销往哈尔滨，奉天，甚至关内。与铁路不同，公路的控制权在朝廷手里。”
“到了明年，除了一部分修路之外，新开垦出来的农田，足以安置下一部分人，洮南那边的工厂招募一些人，压力也没今年大了。只要撑过了这两年，后面的rì子便要好过一些。”
“嗯，你还是很有办法的。”锡良点头，“能不能安置下更多的移民？”
“五万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在此之前，洮南这两年已经吸纳了不下两万人的移民，五万已经够洮南消化两三年的。”秦宇苦笑道。
“若是再加上白城，靖安，开通几地呢？”锡良问道。
“地是够多了，最多还能再加三万。”秦宇咬牙道。
“好，我把白城，靖安，开通几地给你，你给我安置八万移民。”
“大人，以卑职的资历，恐怕压制不住几地的官员。”秦宇有些担心地道。
“既然把这几地交给你，自然允许你全权负责，若是有贪官胥吏从中阻挠，老夫为你做主。”锡良眉头一扬道，他在云贵，四川担任总督时，杀的贪官可不在少数。“不过事情若是没做好…”
“卑职愿立军令状！”秦宇朗声道。
“很好，你好好做，奉天不缺带兵打仗的将领，但是缺能经营致富的好官，你在洮南那边的动静我很清楚，开矿，办厂，修路，安置流民，对蒙匪剿抚并用，这几点做得很好，这次移民的事做好了，功德无量，老夫亲自向朝廷举荐你。”锡良是个能吏，每到一地，必然会有一番举措，整顿吏治，振兴经济，兴办实业，因此对于能办实事的秦宇也格外看得顺眼。
“多谢总督大人信任，卑职必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秦宇大喜道，老实说，虽然锡良是个满人，但为官和人品还是颇为让人称道的，只可惜生错了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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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安置饥民
同锡良敲定了移民的事，秦宇给洮南发了份电报，自己一路北上径直赶往哈尔滨。
“秦大人，想不到你这位大忙人竟然有空到哈尔滨来，真是贵客。”倪辑廷在哈尔滨领事馆热情地迎接秦宇。
“老朋友，在来哈尔滨之前，我已经和总督大人亲自见过面了，总督大人将白城，开通，靖安几地都划给了我。情况紧急，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次我是来向你求援的。”秦宇直接道。
“哦？你跟锡良总督的关系如此亲密，你的权力扩大了是件好事啊。”倪辑廷有些吃惊地道，看来面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成长的速度还真是让人有些吃惊。不过秦宇的权力越大，两人合作他以后得到的好处也越多，这是好事。
“我虽然权力扩大了不少，不过这次总督大人要我安置八万饥民，这些饥民一年消耗的粮食，还有住处，以后入冬所需要的大量保暖棉衣，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又要向你贷款了。”秦宇道，“该是你的那份，我绝不会少你的，另外再多给你一万金卢布。”
“哦？不知秦大人这次准备用什么做抵押物？”倪辑廷眼睛一眯，没有直接答复，即便是以他的地位，在道胜洋行也有个职位，如果没有合适的抵押物，万一要是政敌告他一状，他也是很不好受的。
“本溪那边的铁厂，rì本人最近活动越来越频繁了，还跑到洮南要求我将铁厂转让给他们。我一直都在和贵国合作，怎么能和rì本人走得太近呢。”秦宇笑道，“我的铁厂产能最大可以达到五万多吨，铁厂周围有成套的基础建设，再加上我在洮南新开发出来的一个煤矿，应该值个110万金卢布。”
“本溪那边的铁厂？”倪辑廷吃了一惊，“秦大人手下的产业还真是让人意外，等等，你说要购买大量的粮食？”
“是的，你手里有？”秦宇眼睛一眯。
“稍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倪辑廷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拿着电话筒说了几句，然后重新走了出来，“问过了，我倒是能筹集到一部分粮食，不知秦大人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当然，太贵了可不行，我给饥民吃的食物都是粗粮，便宜得很，你要是卖给我白面，我可舍不得给那些饥民吃。”秦宇问道。
“足够八万人吃上六七个月，当然，价格是很便宜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你也可以派人先验货，再给钱，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数，信誉是很重要的。”倪辑廷笑道。
不知道这个老毛子从什么地方搞来的粮食，不过看他一脸讳莫若深的样子，只怕来路不会很正，管他的，只要能拣到便宜货，来路正不正又干他屁事。
“好，回洮南后，我便派人到哈尔滨来看粮食，咱们分批结款。”秦宇点头。“另外时间紧急，七天内，我要听到倪先生的确切回复，超过时间，我会另想办法，另外粮食采买，可能也会横生变故。”
经过不遗余力的扩大，单是华兴钱庄里面的存款就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七十多万两，这些钱除了完成华兴钱庄的扩张之外，还能对外进行放贷，从华兴钱庄拿钱或者是变卖橡胶股票一样能解决问题，不过能讹到老毛子的贷款自然更好。
“好的，我会动用我的关系尽快让这笔贷款达成。”倪辑廷点头道。
仅管锡良将靖安，白城划到秦宇的治下，不过这次安置饥民，秦宇仍然打算将饥mín zhǔ要安置在洮南，即便是加上这八万人，洮南的人口也不过十几万，仍然算得上是地广人稀，不过洮南府城有了这八万廉价的劳动力，无论是基建，还是工厂的人工成本，都将大幅度降低，洮南以前没有工业基础，想要生产出来的货物具有竞争力，不付出一部分代价是不行的。这些人的廉价劳动力便是代价。不过好歹他们能从灾荒从活下来，也算是一种幸运。
倪辑廷在远东也算沙俄高层，串通了几个沙俄军需官，将一部分储备的军粮换成了劣质发老的粮食后，偷运出来的一批卖给了秦宇，暂时解决了粮食的来源，秦宇才算是松了口气。
数量庞大的饥民得不到及时安置，很容易酿发民变，锡良向朝廷上书后，当地官员很快将饥民赶上火车皮，唯恐治下的饥民太多闹事后官位不保，地方官员的急切让原本从京汉线北上的饥民数量比秦宇想要的数字还要超出两万多，不过人既然到了洮南，秦宇也没办法将他们再赶回关内去。
不过多出的人让田和霖大伤脑筋，最后在田和霖摞担子的威胁下，秦宇不得不给锡良发电报，饥民已经超过议定好的数量，负担沉重，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原本秦宇计划移过来五万，后来锡良涨了一次价，再到现在的十多万，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洮南从来没有安置过这么多饥民的经验，以往万把两万人在新开垦的农田安置个好几千，厂里吸收一部分，牧场吸收一部分，也就差不多了。可这次是十万。
为了安置好这些饥民，秦宇下令让军队的训练中断，派部下分散到各处负责维持秩序，三千人的巡防军，加上一个保安营根本不够用，秦宇又将白城，靖安，开通几地的地方保安队，衙役，组织起来，新编成两个营的巡jǐng营，一起负责这次饥民的大迁徒。
“王先生，这条路就交给你了，为了安置这些饥民，我可是连底裤都押上去了。”六万饥民被田和霖安排去垦荒，要不然明年的粮食压力太大，单靠买总是不行的。剩下四万人全被安排在了这条近三百公里，洮南至长chūn的公路上。
王启清，字忠民，和焦作路矿学堂的首任校长田程是至交好友。焦作路矿学堂是清朝第一所路矿高等学府。王启清本来被邀担任路矿学堂的教习，不过王永清由于看不惯英国福公司的嘴脸，不肯屈就，秦宇通过周家的关系，才知道有这么号人，将他给请到了洮南来。
“现在各省官员贪腐成风，各级官员恨不得从老百姓身上的血吸尽，大人竟然穷整个洮南之力修建这样一条数百公里的马路，安置十万流民，劳心劳力如此。在下佩服之至，这次马路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务必不让大人失望。”王启清略微有些激动地道。
“好好，王先生有这份心就行，另外修路过程中，你看看有哪些人值得培养的，尽量带些学生，人力有穷，一条马路可满足不了洮南的需要。”秦宇笑道，“至于学生的开销，这点钱洮南还是能挤出来的。”
各地官员捞钱还来不及，哪里会去花大量资金修路，洋人对修路要重视一些，但也信不过清朝的技师技工。见秦宇如此重视教育，尊重知识分子，四处碰壁的王启清常以前感慨自己一身所学无用，此时不由生出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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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安置饥民2
成片荒芜的地里，不时可以看到在田里劳作的人。洮南府城周围的耕地被之前的移民开垦得差不多了，此时想要再开垦耕地只有在外围一点的地方。
“妈妈，我饿！”一个小男孩拉着正在锄草妇人的衣角小声道。
“孩子，再等等，再过一会就有东西吃了。”严霞在湖北的时候，丈夫饿死了，家里的田地绝收，没有可投靠的人，再加上湖北那边租子收得高，严霞便带着儿女随着大群难民登上了来东北的火车。女儿还小，放难民棚里睡觉。
难民棚那边炊烟升起，是在做吃的了，此时每个难民棚都要住个上百人，条件差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在难民棚的旁边，还有一个单独建出来的粮仓，专门用来放粗玉米面，高梁米等粗粮。跟南方人吃米饭不同，东北这里以小麦，玉米，高梁米为主。不过家境不好的人通常都是吃的玉米和高梁米。
“哐！”难民棚那边传来敲锣的声音，开饭了，远一些的地方彼此知会一句，吆喝两声，近一点的听到锣声就直接往棚子处赶了。
“开饭了，开饭了，新出笼的窝窝头。”
四周一片人头涌动。
“排队，排队。插队担心没得吃。”派发窝窝头的劳力大声喝道。
窝窝头蒸的是稍大一点的，每人派发两个，小孩子一个。虽然对于在田间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人来说，很是有些不够，不过相比以前没饭吃时饿肚子强得多了，难民棚旁边的粮仓每过一段时间，棚长便会带几个人去府城那边拉一些粮食过来，粮仓里面的粗粮堆得满满的，也让这些难民安心了不少，粮食就这么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要是想在众人头上动手，那也是不可能的。
小男孩高兴的捧着有些发汤的窝窝头，一口一口啃着，这些窝窝头算不得有多好吃，不过比起以前没东西吃，甚至吃树皮的时候强太多了。
“驾，驾！”两个官兵骑马朝这边赶来。
“快看，官老爷来了。”
“官爷，有什么事吗？”棚长看到官兵，连忙迎了上来，官本位的思想在中国荼毒已深，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过来的。
“秦大人有令，过来给你们宣布些好消息，从今天开始，每个棚的粮食都均摊到人头上，小孩不算。今后只要你们还上吃掉的粮食，农具安置的钱还上，开垦出来的田地便低价租给你们种，比外面的租子减三成，种满十年后，可以购买田契。”
一些听到消息的人顿时欢呼起来，有些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在一边抽泣。若是关内像这样，他们哪里会流落异乡，哪里会失去那些饿死的亲人。
洮南地广人稀，有的是独自一人，有的是一家。按眼前的面积，他们这个棚里的人，每人能分到七八亩，一个人一年能吃多少粮食？也就是说他们明年辛苦劳作一年，后年便有田地可种了。租子还这么低，以前在湖北经常累死累活忙一年，收成还不够交租的，那rì子才叫惨呢。
“只有把田地分出去，才能调动这些饥民的积极xìng，这些饥民有了田，手上有了点闲钱之后，便会盖房，购买各种物什，有这十万人在洮南府城及周围安置下来，洮南府城将来发展起来的时间将大为缩短。”秦宇骑在马上，听着路边饥民棚里不时传过来的欢呼声，
“为了填饱这些饥民的肚子，安置他们，就算后面他们还了粮食，农具的钱，总体上大人还是带亏势，估计有二三十万两银两的亏损。”田和霖作为这次移民的直接负责人，对中间的账务门儿清。
“做生意嘛，有赚有亏，我得了白城，靖安，开通几地，付出个二三十万两银子也没什么。”真让秦宇高兴的不是得到这几个地方，而是能成功安置下这么多饥民，使得洮南人烟稀少的局面大为改观，只有人才是发展的根本。
秦宇笑道，“有些钱，咱们乐意赚，有些钱亏出去了也无所谓，能多救活一些人，图个心安，旭光兄，这次能安排下这么多人，你居功至伟。”
田和霖处理事务的能力确实很强，除了刚开始饥民涌进来时有些混乱，到现在调派粮食，农具，建设难民棚，准备过冬的衣物，都井井有条，偶尔的小问题也无伤大雅。
“若非大人东奔西走，将钱财，关系都打通，卑职也没办法做到。”田和霖心中微叹，平时秦宇嘻嘻哈哈，不过真遇到事的时候，却是毫不含糊，几十上百万的银钱花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单是这份气度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些饱读诗书，成天喊着为国为民的人，真要是面临跟秦宇一样的选择，只怕多半是另外一种结果。
“你们读书人不是有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秦宇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有几分能力就做几分事，既然当了官，也就由不得xìng子乱来，留点东西给后来人，等到以后老了，总不至于被那帮孙子们戳脊梁骨才是。”
同田和霖分开，安置饥民的事是田和霖安排下来的，不过这么多人要维持秩序也是件麻烦事，秦宇将手里的军队都派出去，自个儿东奔西走，这段时间也累得不轻，控马的时候没平时那么利索，在一道转弯处，差点与一辆马车撞上，马车没事，不过倒是惊得旁边的路人纷纷躲闪，有几个人还摔倒在地，其中有一道声音颇为耳熟，秦宇细看一眼，竟然是陈心怡。
秦宇连忙跑下马，将陈心怡从地上拉起来。
“别，脚扭到了，疼！”陈心怡皱着眉，左脚不敢落地。
“我先带你回去。”
陈心怡通红着脸给秦宇抱到了马背上。
“快去叫大夫过来。”秦宇抱着陈心怡的腿弯吩咐丁成后便直接进了屋子。
将陈心怡的鞋袜脱掉，看着陈心怡於青的脚踝，这一下扭得不轻，陈心怡的脚不香不臭，不过白净异常，五颗胖乎乎的脚趾头，十分可爱，趾甲水亮透明，看得秦宇有些失神。
“你做什么？”陈心怡连脖子都红了，声音像蚊子一样嗡道。
“看你伤得重不重。”秦宇干笑一声，眼神有些困难的从陈心怡的脚上移开。
大夫过来将陈心怡的脚接好，又敷上药就离开了，只是扭伤了脚，算不得什么大碍。
不过这段时间太忙，实在累得很，刚才大夫给陈心怡治伤的功夫，秦宇竟然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就直接睡过去了。
“秦宇，秦宇。”陈心怡低声叫了两下，秦宇没反应，看着睡得沉的秦宇，后面陈心怡没忍心再喊，坐在床上无聊的陈心怡不由打量起房间的摆设，墙壁上挂着一把长刀，床下几双鞋子，军靴。一个水壶，一个茶壶，摆得不是很整齐，还稍显凌乱，进来的时候被子也没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心怡也想不到秦宇这么大个官，其实过得也挺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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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老家来人了
接下来的半年，安置饥民一直都是主题，进入到冬天，难民棚四处漏风，大地封冻，委实冷得很，再加上这些饥民都是从关内来的，关内的冬天可没洮南冷。好在秦宇事先让田和霖准备了大量的棉被，旧棉衣，另外每个棚里都还有定量的煤炭供应，用做取暖，使得冻死的人并不多。
冬天是农闲的时候，此时洮南府城用zhèng fǔ的名义向华兴钱庄贷款，用来给饥民修建房屋，住处的问题终究是要解决的。修建房屋用的东西大多也是洋灰厂，砖厂，本溪那边的铁厂产出的东西，另外再砍伐一些树木，这些工厂都是秦宇的，对于秦宇来说，也不过一个口袋进，一个口袋出的事，到了明年，收成上来，便能还掉一笔。
新开垦的田地有不少地方都种上了甜菜，为明年民办制糖厂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以前民办制糖厂一直办不起来，归根到底，还是原料供应太少，另外交通不够方便，此时洮南多了几万人的修路大军，除了洋灰厂机器一年响到头，洋灰从厂内源源不断运出来外，在人工方面基本上只是付出粮食，还有保暖的衣被，相对于西方列强的人工费，代价低得可怜。
每次看到那些修路工拿着窝窝头脸上的笑意，秦宇不止一次感慨，中国的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
“秦大人，你真是世界上最忙的人。”在洮南府城最繁华的街道，道胜洋行的分部，一座三层高，充满着沙俄风格的建筑坐落而成，单从外表上看，算得上是整个洮南最具观赏xìng的一座建筑。
“再忙也得抽空到你这里来看看啊，老朋友，欢迎来到洮南，咱们靠得近，今后找你借钱更方便了。”秦宇热情地同诺夫拉维奇握手道。
“是啊，靠得近，我拒绝起来也更加方便。”诺夫拉维奇听得哈哈大笑，笑声稍停，诺夫拉维奇有些佩服地道，“我在贵国东北呆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将一座破落的小村镇发展成一个初具规模的小城，秦大人，你创造了一个奇迹。”
“给我一些时间，这个奇迹会变得更大，等将来洮南与齐齐哈尔，哈尔滨，长chūn等城市用铁路连接起来，洮南将会变成整个东北的经济和工业中心之一。”秦宇颇具信心地道，未来整个东北，甚至整个民国的毛纺，皮具制造中心，都将是洮南，两年多的时里，秦宇不是白呆的。
毛纺厂两年陆续补办的机械，追加的投资一起达到了五十多万两，虽然此时盈利不过十余万两，相对于巨额的投入，简直低得可怜，在清朝工业一片空白的时代，办实业利润还是很高的。秦宇在本溪那边的榨油厂，面粉厂原来投入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两银子，第一年就收回了成本还有盈余，现在加起来一年能赚到六万多两，成长势头非常不错。
另外皮鞋制造厂的投入也达到了四十多万两，这些钱基本上都上从华兴钱庄贷的款。一年的盈利也只有七八万两。
不过相对于增长空间更为广阔的皮具，毛纺工业，以前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洮南此时还在磨合期，经过了一些教训，吸累了宝贵的经验，另外在牧场也初步总结出了养盛产羊毛的决窍。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无论是在工人，机械，还是羊毛供应，以及铺货渠道上，都已经由原来的稚嫩累积了初步的基础，一旦产能爆发出来，所产生的盈利将远非榨油，面粉两个行业所能比的。有内蒙，外蒙辽阔无比的草原做基础，皮具，毛纺完全可以成为东北的龙头产业之一。
“很高兴能亲眼见证秦大人创造的奇迹。”诺夫拉维奇能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其他清朝官员脸上所不具备的气势和自信。
一骑官兵骑马疾弛过来。
“大人，老家来人了。”
“是吗，我马上就回去。”秦宇点头，然后向诺夫拉维奇告了声罪。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离屋子老远，秦宇就看到穿着貂皮大衣的秦成，大笑着走了进来。“哟，秦剑和程表哥也来了。”
“你可真是大忙人啊，说好了今天到，过来还看不到你人。”秦成开了句玩笑。
“道胜洋行的熟人将分行开到洮南来，不得不去捧一下场。”秦宇解释了一下，“既然来了，今天带你们去吃烤全羊，请蒙古的老厨烤出来的，味道比起咱们在盖州吃过的可要强多了。”
“宇弟有事，成哥你就莫怪了，自家人还计较这点小事做什么。”程明替秦宇说了句好话。
“二弟，你在洮南这边的动静可真不小，我在盖州也能听到你秦大善人的名头呢。”秦成道，“父母亲听了也高兴，你写信回去说今年又不回去过年，母亲特意让我年前到洮南来跑一趟。秦剑和程明没事也就跟着过来玩几天，你这边要是还有位置，明年他们过完年后就到洮南来了。”
“是啊，宇哥，我对读书写字不感兴趣，看到书就脑壳晕，你就把我弄到军队里面，哪怕是当个小兵也行。”秦剑连忙道，旁边程明眼中也是同样的眼神。
“到军队来可以，不过要想以后有出息，哪怕是当兵，也是要能读书写字的，你不见以前那些从德国，rì本军事学院留学归来的，哪个不是一回国就立即受到了朝廷重用？也就这两年革命党闹事，陆士生才受到了些冷落。你们要来当兵可以，不过军队里面不是享受的，到时候吃了苦，可不要怨我不照顾你们是亲戚，我手下那些人都是跟我从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你们要是没本事，我也不会将他们的命交到你们手里乱指挥。否则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下去有什么面目见他们。”
秦宇先给秦剑和程明打了一计预防针，“不过只要你们能吃苦，学了一身本事，军队里面总不会有人踩你们就是了，以后我不会一直呆在洮南，出人投地，有的是机会。”
“二弟说得是，军队里面的那些丘八，没些本事单靠关系是镇不住的，你们两个真要当兵，也要做好心里准备。”到底是自家亲兄弟，秦宇话说得严苛一些，秦成立即在旁边圆场道，“不过二弟，秦剑和程明都没有当兵的经验，你是过来人，又都是自家手足，平时肯定是要多指点一些的。”
“这点是肯定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在军中完成了一定的训练，rì后我想办法把秦剑和表哥送到洋人的军事学院去留学，朝廷绿营兵打仗的老套路已经不行了，现在朝廷也在忙着训练新军，效仿西方列强，学习列强行军布阵，cāo习各种新式武器。有了这本事，别说是在东北，就是放到京城去，那也是一号人才，我现在也是受出身限制，要我是留洋军校生，也不至于还是个旧军统领，一个新军协统是稳稳当当的。”新军和旧军地位完全不一样。一个新军协，正面足以击溃秦宇现在两三倍的兵力，火炮是战争之神，一轮火炮下来，秦宇手里的人便要损失惨重了。
“宇弟放心，既然来军队，当然不能给你丢脸，否则我们自己也没脸皮在军队里面呆下去。”程明和秦剑两人点头道。
“好，就要有这种气势和自信，其实这当兵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秦宇哈哈一笑。
“对了，二弟，我听说本溪那边的铁厂也是你的，你在外面呆了几年，到底攒下了多少家底啊。”秦剑和程明的事有了着落，秦德是生意人，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感兴趣，他去了趟本溪，看过那边的铁厂，没个几十万两，别想办下那么大的场面，再加上洮南这边，秦成越发对眼前这个二弟看得不大清楚了。
“钱没数过，有不少就是了，你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就用父母亲的名义，咱们秦家和程家的年轻人，愿意出国留学的，所有经费由父母亲包下来，我每年会打笔钱回去给你。”秦宇道，“咱们秦家和程家，想要有出息，还得从念书上下功夫，没有本事，再大的家产也迟早会败光，有本事，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也能赚起来。”
秦宇不愿意自己当上官后，亲戚六眷都找过来巴结，想谋个好差事，这种事应付起来也麻烦，索xìng直接送到海外，学个几年，学到了本事，回国后，秦宇也不会吝啬重用，要是没学成，把他当大靠山，爱干啥干啥去，秦宇不伺候那些主。
“看不出你在外面闯了这么久后，懂得的大道理倒是不少。”秦成呵呵一笑，也没再深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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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横财
洮南作为一个极具潜力的新兴城市，自从道胜洋行分行入驻洮南后，正金汇理等洋行也相继进入洮南，为洮南经济的活跃增加了一股新的活力，当然随着洋鬼子注意到这里，以后很多事牵连也必然会多起来。
“属下给大人拜个晚年。”正月十五，秦宇手底下管理着众多实业工厂的头号经济干将杜立明亲自赶到洮南给秦宇拜年。
“竟然还提这么多东西，我不是文人，不喜欢舞文弄墨那一套，你能拿得出手的钱财，我也看不上眼，下回你过年要想送礼，就送点好酒，好吃的。”秦宇面对自己的嫡系心腹也不藏着揶着，直接道。
“大人这次可是说岔了，属下拿出的这笔钱财，保证大人一定会心动。”杜立明呵呵一笑道。
“橡胶股票？”秦宇心中一动，手里那几个工厂的状况秦宇说不上一清二楚，不过在大的事务上瞒过秦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人英明，一猜就中，大人投入橡胶股票里面的30万银两，如今已经翻了十六倍有余，股票价值已经达到了惊人的496万余两。”说起橡胶股票，杜立明脸上也略微有些得sè。
“算起来也有一年半以上的时间了，以前一直没太在意，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疯狂。”做为一个后世人，秦宇知道无论什么股票，想要一直涨停是不可能的。两年的时间翻十七倍，橡胶也说不上是什么高科技的玩意，泡沫成份肯定是存在的，只是泡沫什么时候炸开，秦宇说不准。
“橡胶股这玩意是不是十分抢手？”秦宇问道。
“何止是抢手，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上海那边的阔太太，士绅商人，变卖首饰，甚至变卖房契，田契，家产用来炒橡胶股的不在少数。”杜立明道。
“赚到这么多钱我很满意了，你那边直接用华兴钱庄的名义联系一下rì本方面的洋行，496万两的橡胶股票，作价550万两，转让出去，若是rì本的洋行吃不下，再找别的洋行，一两个月内，尽快将橡胶股票出手，我这里等钱用。”秦宇吩咐道，“这次能赚这么多钱，你居功至伟，股票套现后，你拿20万两的辛苦费。”
“大人，辛苦费倒是在其次，橡胶股涨得这么快，现在出手会不会太可惜了？”杜立明平时十分冷静，不过秦宇手底下所有的产业加起来，也比不上橡胶股上的收益，甚至连几分之一都没有，动则上百万两的收益面前，杜立明也显得不那么准静了。
“人要懂得知足，说实话，我只相信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股票这玩意，说他值钱就值钱，一旦脱不了手，跌下来也就转眼之间的事。”秦宇摇头，后世因为股票泪奔，甚至裸奔的事例不在少数，已经赚了这么多钱，秦宇对橡胶股票了解得不多，但他对杜立明了解得不浅，杜立明虽然是个少见的理财能手，但作为一个清朝人，眼光难免有些局限xìng，他对股票的大起大落同样也知道得不多，不知道股票一旦下跌起来有多恐怖。秦宇宁愿少赚一点，图个稳妥。
“是，大人，卑职会在两个月内将橡胶股出手，橡胶股在洋人之间，也是非常抢手的，rì本人的洋行也肯定不会拒绝，就是再多，他们也能吃得下。”杜立明虽然心有不甘，一般秦宇轻易不会插手具体上的经营，一旦秦宇下了决定，杜立明也无法做任何改变。
“大人，外面有一个叫卡尔的英国人求见。”
杜立明刚离开不久，秦宇便迎来了今年的第一个洋客人。
“秦大人新年快乐。”卡尔见到秦宇时，给秦宇来了一句西式的祝福。
“谢谢，卡尔先生，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简单的祝福这么简单吧。”对于洋人，秦宇喜欢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彼此以前都没有见过，没有交情，自然也就不用叙旧，其实对于这种交流试，秦十分喜欢，不用绕弯子，双方都省事。
“当然，秦大人，你在洮南做出的成就让人瞩目，不过一座城市的发展，需要注意到很多方面，我在洮南已经呆了三个多月，发现洮南每次下雨，路面都有非常多的积水排不出去，这对一座城市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还有随着洮南人口的增加，新产生的垃圾也与rì俱增，一旦这些东西得不到处理，总有一天，洮南四处都是让人恶心的腐臭味，不解决这些问题，洮南也很难发展成一座真正的大型城市。”卡尔由衷地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不过成熟的下水道系统，还有垃圾处理场，对于一座城市的规划，我手下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暂时也只能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这个洋鬼子说得不错，以前洮南府城人口不多，情况还好，可随着人口剧增，不断地产生垃圾，一些污水来不及处理，每到下雨，不少地方都散发着恶臭，一些垃圾漂浮得到处都是，确实让人恶心。
而且洋人修筑的建筑大多坚固牢靠，不像后世一些豆腐渣工程，在现代建筑上，洋人要拉下清朝一大截，这是不争的事实，洮南以后建房子，也要朝这方面看齐。
“大人，只要你愿意投资，这些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卡尔道，“大英帝国有着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城市规划建设理论，以及大量的实践经验，这点我完全可以为大人效劳。”
“依你看，要在洮南建造完成的下水道系统，还有垃圾堆放场处理场地，大概要花费多少资金？”秦宇问道。
“十六万两，包括城市街道的绿化。”卡尔先是报出了一个数字，看到秦宇不为所动，然后又道，“十二万两。”
“卡尔先生，整个城市的建设我是没办法全部委托给你的，我看不如这样，我用高薪聘请你，担任我的城市规划高级雇问，负责洮南城市的建设，改造，周薪暂时定在4英磅，只要你的举措确实行之有效，我再给你加薪水。”
秦宇想了想，他现在修建洮南的地下水系统也不清楚要用多少东西，人东，什么都让这洋人去经手，被当凯子耍了说不定还在帮人家叫好。这怎么能行呢？
“秦大人，完成整个城市的规划建设需要的是一个团队，单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我还有几个同事，他们的作用也至关重要。”卡尔又道。
“你的几个同事我也可以聘用，当然，我的钱要花得物有所值，现在暂时还只能用聘用的形势，我的领地以后将不会只有一个洮南城，白城距离齐齐哈尔和哈尔滨最近，也是要发展起来的，若是你们在洮南城做得足够出sè，以后再考虑将整个工程包给你们，也没什么问题。”秦宇口是心非地道，这些洋人只负责指挥，具体施工事务都由自己人来完成，等学会了洋人这一套，秦宇巴不得一脚把对方踹开。
卡尔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一周四英磅，相当于周薪二十美元，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薪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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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橡胶股出手
上海，作为清朝最繁华富庶的地方，现在还远没有随后民国时期所表现出来那种远东第一城的气势。不过其在经济上表现出来的活力已经让所有的列强都注意到了这座东方的新兴城市。
“贾进君，请进！”稻生洋行上海分行门口，竹井幸之向贾进行了一礼道，神sè极为恭敬。此时橡胶股已经进入到最后一波狂热的时期，橡胶股成为上海最炙手可热的话题，橡胶股便代表着财富。而眼前的这个支那人手里拥有的橡胶股票多得让人吃惊。
“竹井先生，我方手上掌握的橡胶股票价值已经达到了506万两，你也知道现在橡胶股票的价值，每往后一天，股票都会往上涨，这506万两，作价580万两转售。不管竹井君能不能接受，五天之内没有达成交易，我都会另外再找别的买家，或者是直接放在交易所抛售。”贾进没有和竹井幸之过多的客套，直接开门见三地道，杜立明在秦宇定的基础上又提了三十万两，虽然数额不小，但相对庞大的本金，又并不怎么显眼了。
“贾进君，你也知道，这么大一笔交益，所调用的资金也是如此惊人，五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多宽限我一点时间，十天，十天之内，稻生洋行一定会吃下贾井君手里所有的股票。”竹井幸之道。
“竹井先生，再过十天股票又往上涨，到时候开价也更高，你们岂不是亏了吗？再说什么时候出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老板等钱用，只有五天时间，过期不侯，而且每过一天，我都会将上涨的价值算进股票里面，竹井先生自己考虑清楚吧。”贾进毫不退让地道。
“好吧，就五天时间。”竹井幸之见贾进毫不退让，也没有别的办法。
“松岛阁下，正如那个支那人所说的那样，这个时候不吃进支那人手里的橡胶股，再过段时间，恐怕要花费更高昂的代价，而且若那个支那人真的在交易所将股票抛售出去，即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这么多的股票了。”结束了和贾进的见面之后，竹井幸之第一时间赶来面见松岛剑明。
“竹井君，我想在查清楚这个贾进的来历之后，再达成这笔交易，既然橡胶股票这么抢手，他们为什么要转让，而且是找上我们，你不觉得有很多蹊跷的地方吗？”松岛剑明皱眉道。
“松岛阁下，对方的来历是次要的，重点是对方手上的橡胶股是真的，咱们在意的只是利益，不是吗？”竹井幸之很不喜欢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作纠缠，对方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只要钱是真的就行了。
松岛剑明一时间没有松口，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橡胶股票每天都是一个新的价位，松岛剑明也有些坐不住了。再次和贾进谈判时，贾进又多算进了5万两的溢价，面对这支几年时间里一支表现坚挺的股票，稻生洋行也清楚不花些代价吃进股票是不行的，虽然对于贾进提价的行为非常不满，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下这点小亏。
将585万两银子划到对方在汇丰银行的几个不同账号上时，这些橡胶股票的所有权也就变成了稻生洋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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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陈心怡被一双略微有些粗糙的大手覆盖在手上，面红耳热地轻叫了一声。“作死啊，让别人看到了。”
被秦宇揩了一下油，陈心怡差点连面都弄洒了，忍不住嗔了秦宇一句。
“我这不是怕你端不住，帮点忙吗，看到了又不会少一块肉。”秦宇浑不在乎地道，自从上次陈心怡脚扭到之后，两人的关系便亲密了很多，秦宇时不时能占点小便宜。
“四海泡那边风景不错，水清鱼多风景也不错，我们一起去看看？”趁陈心怡放下碗的功夫，秦宇小声问道。
“不去。”
“面馆里忙，脱不开身。”似乎感觉拒绝太过直接，陈心怡又加了一句。
“这个好说，我去跟三舅他们说，他们肯定会同意的。”秦宇自信满满地道。
“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陈心怡面sè有些发烫，秦宇竟然直接连三舅都叫上了，还真会登鼻子上脸。
“呆会我吃完了跟他们去说？”秦宇问道。
“不要，我，我跟他们去说好了。”陈心怡红着脸皮，小声说了一句，又偷偷朝门口处看了一眼，生怕被别人听到。
“那敢情好。”秦宇嘿然一笑。
“大人，本溪那边有一份加急电报。”丁成在门口处瞄了几眼，敲着门小声道。
“一边去，我和陈小姐在谈终身大事。”秦宇挥了挥手道。
陈心怡满脸羞红，气恼地在秦宇胳膊上掐了一下，急急地走了出去。
“大人？”丁成脑袋又在门口处伸了出来。
“拿过来。”
秦宇接过电报。
“已办妥，585.”此时秦宇还没弄什么密电码，为了避免中间巨大的金额暴露出去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杜立明只在电报中简单的说了一下数字，不是熟悉内情的人看到了也只是云山雾罩。
秦宇开心地一笑，取出火柴划燃，直接将电报烧成灰烬。巨额的银款让秦宇想到了一个美国人致富的故事，起初有一个苹果，擦得很亮，卖掉了，后来又进了两个苹果卖掉。然后他获得了一笔很大的遗产。
劳资累死累活，忙活了这么久，赚到的银两也不过一百几十万两，没想到拿三十万两在股市里面打个转，赚到的钱就比这几年的总和还要高出数倍。
正应了那句老话，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古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视，事实上若不是从田玉本那里抢到了一大笔钱财，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秦宇本事再强，也没办法做下这么大的场面。
“什么事这么高兴？”陈心怡走开没多久，就被她的三舅妈给赶到了秦宇这边来，看到秦宇满脸的喜sè，忍不住问道。
“赚了点钱，怎么样，你三舅，三舅妈同意了没有？”秦宇问道。
“我还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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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调情
时间进入到1910年，清朝各地的突发事件越发变得多起来。各地由革命党人领导的起义频繁爆发，由于天灾**引起的饥慌使得饥民暴动事件时有发生。从海外留洋归来，受过西方思想熏陶的军事留学生此时在军中也成为了基石。
因为有了电台的关系，即便秦宇地处洮南这么边远的地方，也能感受到关内形势的rì益紧张，一句话，山雨yù来风满楼。
不过关内风再大，浪再急，也吹打不到洮南这边来。
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陈心怡特地打扮了一番，米黄sè的上衣，宝蓝sè的裙子，一双红sè的绣花鞋，青丝般的长发简单的束着，从右肩余到胀鼓鼓的胸前。柔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得透明一般。
“是不是在找马车？”秦宇看到陈心怡左顾右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四海泡那么远，走路怎么去？”陈心怡问道。
“谁说要走路了。”秦宇跳下马蹲下来，示意陈心怡上马。
陈心怡面sè一红，幸好今天秦宇没把随从带过来，要不然她还真不好意思上去。踩着秦宇的腿上了马，秦宇随后也上来，双腿一夹马腹，在陈心怡的惊呼声中座下的骏马轻快地跑动起来。
“怎么样，还没骑过马吧，在马背上是不是感觉很痛快？”秦宇在陈心怡耳边道，以秦宇在洮南的地位，弄一匹好马自然不在话下，马轻快地在草原上驰骋。远远不时可以看到在难民棚，在田间劳作的农民。
“嗯！”陈心怡点点头，以前一直文文静静地呆在家，一直没骑过马，没想到在马背上晒着太阳，吹着不大的风，还挺舒服的。
四海泡在后世洮南是有名的泡汤，远远望去，一片芦苇荡在风的作用下涌出一波又一波的绿浪，绿叶沙沙作响，闻着绿叶间涌来的清新气味，让人格外的神清气爽。
钓鱼，做鱼，做了个鲜鱼羹，陈心怡由原来的羞怯，到后来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以前做饭都是在家里，此时在清澈的湖水边上做野炊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心怡。”
“嗯？”陈心怡忙着给锅里的鱼汤加配料，看了秦宇一眼。
“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才发现以前在盖州的时候是多混帐，你笑的样子真好看。”秦宇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直接躺了下来。
“好端端地，又提以前的事做什么。”忙完了手里的活，陈心怡在秦宇身边抱膝坐了下来。
“那咱们就提以后的事，商量一下怎么成家立业，教育子女的问题。”秦宇厚着脸皮笑道，手握住了陈心怡的柔荑。
“刚才还以为你痛改前非了，没想到说两句就原形毕露，没个正形。”陈心怡脸皮子哪及得秦宇厚，手抽动了几下，没挣开，便也由得秦宇了。
“心怡，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以后去帮我洗衣服好不好。”
“你那么多手下，还没个洗衣服的人么？”
“那帮兔崽子粗心得很，哪里洗得干净。还有军营里面的伙食也差得很，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吃不好，穿不好，你看以前我的身体多好，现在都饿瘦了。”
陈心怡听秦宇说得可怜感觉到好笑，“不去。”
“当真？”秦宇虎着脸道。
“不去。”
“看我怎么收拾你。”
“咯咯…”陈心怡被秦宇挠到胳肢窝，忍不住娇笑出声，“就不去。”
秦宇揽住想要起身逃跑的陈心怡的腰肢，将她拉了回来，动作有些大，将她带到了自己身上，一翻滚，便将陈心怡压到了下面。
陈心怡好不容易止住笑，这会被秦宇压着，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没来得及反应，秦宇一张大嘴便盖在了她的嘴上。
秦宇亲着陈心怡的功夫，手也没闲着，一只手对陈心怡的俏臀上揉捏着，另外一只手从衣服的下摆处伸进去，钻进肚兜握住了陈心怡胸口的高耸，还真不小。
陈心怡脑袋有些缺痒，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按住秦宇想要伸进裤子的手，喘息道“秦宇，别”
秦宇也觉得进展太快，再说以陈心眙的脸皮子，在床上都害羞得紧，哪里会跟他打野战，便收回了手，只是伸进裙里，隔着裤子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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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要不我把华兴钱庄的总部搬到洮南来得了。”处理完橡胶股票，这么大笔钱，杜立明自然要跑到洮南来跟秦宇见个面。
“不用了，本溪那边的摊子也不小，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秦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虽然那天占了陈心怡不少便宜，不过还差那临门一脚，心里憋着一团火的滋味不怎么好受。杜立明来到洮南这边，虽然便利了不少，不过洮南这边只适合发展毛纺和皮具工业，至于重工业，还是盛产煤铁的本溪更为合适。以后还是要以奉天，本溪，鞍山一带为中心的，搬来搬去也麻烦。
“大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杜立明试探着问道。
“没有，高兴，怎么不高兴。”秦宇哈哈一笑，“比我预料的又多了几十万两，不错，560万两直接划拨到华兴钱庄里面，另外25万两是你的了。”
“替大人打理产业是属下的本份，属下哪能要大人如此厚赏。”仅管秦宇之前承诺过20万两杜立明回去兴奋了一阵子，不过再三考虑之后，杜立明还是打算拒绝。
“不用了，有功赏，有过罚，这是你应得的，25两，相对于庞大的营利也算不得什么。”秦宇摆手道，“这件事你知我知便行，不要传出去。”
“多谢大人，属下必定守口如瓶。”虽然立功不小，不过秦宇能给出25万两的好处，出手也不是一般的大方。杜立明在这会的功夫，已经算是整个东北最富庶的一类人了，想到之前因为贪墨了三千两银子被秦宇处置了的包峰，杜立明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包峰的业务能力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果不是犯了那档子事，现在跟秦宇汇报的可能就是包峰了，除了这笔25万两的收入，杜立明现在一年的薪俸已经达到四千多两。
杜立明现在还记得秦宇处置包峰时说过的一句话，三千两而已，过个一两年就是一年的薪俸也不止这个数，秦宇当真是说到做到。
“钱先放在华兴钱庄里，后面洮南的毛纺厂，皮具厂，还有酿酒厂会分别向华兴钱庄贷款用来扩大厂房建设，购买机械，扩大投产，数额不会少，你也做一份计划出来，榨油厂，面粉厂那边也可以扩大投产。”钱只有花出去，变成产业才会有价值，将银子捂在手里既不能吃也不能睡，这不是秦宇的风格。
“是，大人。”杜立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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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还是粮食的问题
杜立明离开洮南时，上海那边的橡胶股票交易已经冷却下来，股价仍然很高，只是现在一些人在交易所出售的橡胶股已经很少有人再去抢购，整个上海的流动资金差不多都已经被吸干了。
按照秦宇交待的，回到本溪后，杜立明在本溪建立了奉立机械制造厂，从上海买进机床，开始试制榨油机，制砖机，面粉机，以及织袜机等一些简单的生产器具。
此时关内形势越发严峻，湖北倒是没有再像去年爆发特大水灾，不过江浙，安徽一带却是暴雨成灾，山东莱阳因为大灾，数万饥民暴动。不过此时东北也是水满为患，年久失修的水利在暴涨的河水冲击下，表现出来的作用低微，十数万人受灾，良田被淹没的地方不计其数，锡良是能臣不错，不过再能干的臣子也会先顾着辖区内的灾情。洮南再度涌进来四五万灾民。去年新开垦的荒地收成还没上来，今年又增加了这么多饥民，让洮南的粮食供应一度变得十分严峻，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一旦粮食供应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了，附近几个县的粮食都被收购得差不多了，从别的地方买过来，人拖马拉的，单是路上的消耗就是个惊人的数字。”田和霖已经不止第一次找秦宇诉苦了。去年收纳饥民的数量今年还没消化完，现在又来了这么多，让田和霖怎么安排得过来，钱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关键的还是粮食，关内的粮价比关外还要高，就算关外有些富余的粮食，在历来的收购下，也上涨了不少，从长chūn那边运粮过来，一路上用马拉产生的消耗也极为惊人，一马当三兵可不是说着玩的。
“好了，我知道了，粮食我尽量想办法解决。”秦宇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头，“撑到今年粮食收上来就好了，你准备一下，将这批灾民安置到白城，靖安，开通一带。”
洮南暂时已经无力消化更多的饥民，只能将这些饥民分散进行安置，幸好锡良多给了秦宇几个地方，否则为了不让洮南引发动乱，只能强行驱逐这些饥民，现实虽然残忍了一些，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等等，打份电报给总督大人，不能只把困难往洮南塞，不给点好处，总督大人那边要是运作一下，应该能调来不少粮食。”秦宇又叫住了田和霖，东三省总督的能量自然不能小视。
和田和霖粗略地商量了一下，秦宇又让人打电报给倪辑廷，催倪辑廷加大粮食的供应，虽然催对方的电报无疑是让倪辑廷这只狡猾的狐狸坐地起价，不过就算涨一些价也不会太离谱。毕竟双方以后的往来还多得很，倪辑廷不会如此短视，只要能多救活一些人，花点钱也是值得的，秦宇并不是好心泛滥的人，但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能救多少是多少，图个心安。
“一，二，三，嗨！”军营里，四人一组的士兵抱着沉重的圆木不停地躺下，坐起。训练体力和耐力的同时，也训练士兵的协调，配合，军队是一个整体，能亲密无间配合在一起才能爆发出最大的战斗力。
将长长的辫子圈在脖子处，浸了泥水颇为碍事，不过此时还是清朝，除了新军，旧军剪辫子是要杀头的。虽然有些无奈，秦宇和部下也不得不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
“他妈*的，咱们巡jǐng营又不是作战部队，用得着像这样往死里训吗？”刘正兵坐起来的功夫，咬牙切齿地道。
“还不是那个秦大人的命令，咱们现在已经直接调归他管，他说把咱们训成孙子，绝不会把咱们训成儿子。”另外一个士兵也喘着粗气。
“少给劳资废话，要是不乐意，只要点个头认耸，马上滚出军营，劳资绝对不会留你们。”听到几人牢sāo话的教官一脚踹在几人抱着的圆木上，几人受不住大力，全都躺回地面。
“嘿嘿，教官，咱们这不是吃饱了发几句牢sāo吗。”先前说话的刘正兵不好意思地笑道，他是白城的，以前当个衙役虽然平时能小收小刮，终究收刮不到多少油水，在军营里面虽然苦一点，不过每个月薪俸是十成十的拿，过年的时候家里近一点的还能分一些年货，提上十来斤白面，几斤肉食。
就是不回去过年，也有一些银钱补贴，本事大的那待遇是好得没边了，军营里面有几个手上功夫硬的，枪法好的，一个月可是拿了好几两银子。一年还能分配到两三双鞋子，几套衣服，穿出去的jīng气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在营地训练的是从白城，靖安等地调集过来的巡jǐng营。
“等经过这波训练，这些新兵蛋子的素质就提起来了，若是再有机会上战场见些血，很快就会成为一支jīng锐。”杨兴这几年一门心思扎根在军队中，加上同样十分年轻，秦宇也是将杨兴当重点培养对象。
“想要成为jīng锐，还长得很。”秦宇淡然一笑，虽然在实业上投入的jīng力甚多，秦宇当然也不会将自己的根子给忘了。大肆振灾的同时，秦宇对军队的投入也是不遗余力的，只是碍于眼下的身份，还没办法大肆采买火炮。否则秦宇早就想组建个炮营了。秦宇的本部人马有六个营，是巡防军的正规编制，1个营的保安队，两个巡jǐng营，加起来兵力实际上已经达到了9个营，4500余人，经过几年的努力，养马场那边已经能提供足够的马匹给军队，也就是说秦宇手上的兵力随时可以变成骑兵，只要不是在铁路沿线，机动能力在整个东北都是独一无二的。
另外暂时还不能大肆采买军火，不过秦宇通过提高士兵待遇，修建红砖军舍的方式。同时加大对士兵的训练强度，糅合了后世的一些练兵方法。再加上给养充足，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反应速度都达到了相当的水准，只是受限于武器，战斗力没办法实现跨越xìng的提升。
历史上应该是张作霖占据了洮南，现在自己鸠占鹊巢，张作霖手里只有五个营的兵力，情况不会比自己来得好。现在的张作霖驻军在郑家屯，只是不知道张作霖在干什么呢？距离以前征剿陶克陶胡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秦宇忽然有些想念这位未来的对手，至少从现在的账面上来看，秦宇已经占据了绝对的先手，兵力比起张作霖要强出一倍，能调动的资源，财力更远非张作霖所比。说实话，秦宇把张作霖当作对手的同时，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历史上的枭雄有些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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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章 锡良的援助
“都说洮南出了位大善人，大财神，没想到这个财神也开始叫苦了。”锡良捏着秦宇发过来的求援电报，不由有些失笑。东北水患不小，可相对关内来说，要轻上不少，再说关外的匪患秦宇，张作霖，吴俊升等人剿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不足为虑。
“洮南去年移民了十万，确实大出人的意料，这么大笔钱就是奉天也轻易没办法拿出来，今年黑龙江那边的水患距离洮南城又近，再去个几万饥民，也难怪秦宇要叫苦了。”袁金铠在一边附和道。
“秦宇倒没那么多钱，用的是借鸡生蛋的办法，他借钱办了个铁厂，然后又用铁厂向俄国人做抵押贷了一笔款子，去年才安置下那么多难民没出什么乱子，不过这个秦宇花起钱也太大手大脚了些，一些饥民，给些吃的裹腹，饿不死就可以了，竟然还修了那么多的红砖房，估计奉天省城的砖房都没洮南那边的建得漂亮。”
锡良对秦宇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也有些不满，要是去年能节省一点，今年说不准就能多安置一些黑龙江，吉林的饥民了。不过这丝不满来得快，去得也快，秦宇能做到眼下的地步，相比其他地方官，已经算是非常出sè了。
“洮南去年能安置下十万饥民，开垦了不少田地，这也是今年收成还没上来，要不然洮南的情况不至于会太坏，今年又加个几万人进去，确实也让人太为难了些。”袁金铠倒不是帮秦宇说好话，事实上他和秦宇没有半点交集，不过袁金铠此人圆滑无比。
锡良是个务实的人，也分外看重能办实事的官员，各个地方官对于这些饥民唯恐避之不及，但秦宇这几年下来却安置了十几万，不管是借的钱也好，还是想的其他办法，移民蒙古，平靖地方，对于东北的长治久安都有着莫大的好处。说秦宇的好话，也算是投其所好。
“嗯。”
锡良点头，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锡良清楚一个人吃得再少，十万人一年的口粮加起来会有多么恐怖，更何况人不会只吃东西，还有别的消耗，洮南能安置下这么多人不出乱子，据锡良的消息，饿死，冻死的人寥寥无几，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若是堂堂的东北三省在处理灾患问题上都指望一个人，他这个总督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怎么说奉天这边也得出一些力。
“发电报给黑龙江，吉林那边，各自收集1万担粮食，另外奉天省这边再出个2万担，另外再严令各地粮商囤积居奇，高价售粮者一经查获，查封所有粮食。”锡良想了想下令道，“先运个一万担粮食到洮南那边，缓缓洮南的燃眉之急。”
“是，总督大人。”袁金铠领命，心道，这个总督大人对秦宇当真不是一般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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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到了4两4钱银子一担？”秦宇眯着眼睛看着倪辑廷从哈尔滨发过来的电报，虽然早就预料到倪辑廷会涨价，事到临到，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大人，这老毛子一个个当真是黑心得很，坐地起价，下次等他们来洮南了，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大不了不买他们的粮食了。”王玉海一脸凶sè，在秦宇身边呆久了都知道秦宇是个在吃上是个很讲究的人，山珍海味即使多花些银两也愿意，不过相对于秦宇投在饥民上的巨资，却是九牛一毛，比起那些嘴上说得好听，看上去道貌岸，真为百姓做起事来却推三阻四的官要强了千万倍。王玉海也是贫苦家庭出身，对那些逃难过来饥民心中的窘迫有更深的体会。
此时即便是在关内的城市里面，一两大米也就五到六两银子，在盛产小麦，豆类粮食的关外，粮价还要便宜些。俄国人卖给秦宇的有不少是玉米，小麦，豆类之类的东西，此时竟然涨到4两4钱银子，价格已经说得上是昂贵了。也怪不得连王玉海也看了发火，一担粮食还没什么，可秦宇跟老毛子买粮食，动则几万担，中间的悬殊就大了。
“买，为什么不买，既然老毛子要这个价，就买下来，难道一条命的钱还不值那几斤口粮。”秦宇冷笑一声，倪辑廷现在贪心，说到底还是他哈尔滨领事的身份比起自己这个清朝旧军统领要高得多，不过现在吃进去的，总有一天，秦宇会让倪辑廷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大人，总督大人的电报。”
秦宇接过电报一看，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好歹这个锡良还是明白事理的人，拿着电报，秦宇心里不由有些触动。
秦宇好不容易在洮南初步解决了粮食缺口的问题，清朝迎来了晚期最大的一次经济危机，崩溃的橡胶股票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将上海这个远东的经济中心炸得一片狼藉，跳海，跳楼，跳脚的人不在少数。
稻生洋行的人因为吃进了秦宇的股票，经过最三个多月的喜悦后，一下子坠入冰窑，要多冷有多冷，整个上海亏损的银两估计有4000万两左右，而单是稻生洋行在这一笔生意上就直接亏损了585万两，加上之前收集的一些股票，亏损额足足超过了800万两。
清朝在关外的统治除了遭受rì俄的威胁之外，虽然有些匪患，但一直都还算稳固，秦宇在本溪，洮南陆续呆了几年的时间，丝毫感觉不到关外有大乱的际象，不过这些上海的股灾演变着一场清朝的经济危机，再加上关内各地连年天灾**，饥民起事不断，让秦宇真正开始觉动乱的时代马上便要来临了，琢磨着什么时候通过倪辑廷的关系向老毛子买些军火防防身，一场让所有人闻之sè变的大疫在东北不期而至。
一列火车从沙俄境内驶进满州里，时隔不过一到两天，满州里便出现了一两例死亡病例，染疫者死前咳嗽不止，死后浑身发紫，症状凄惨，起初死者不多，地方官员对于疫情并不算太重视，以至于鼠疫沿着中东路一路进入呼兰，齐齐哈尔，哈尔滨。由于今年东北各地遍发大水，从夏秋不断地有饥民涌进洮南这块新兴之地，使得鼠疫也进入人口逐渐稠密的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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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鼠疫凶猛
“大人，瘟疫已经传到洮南府城来了，今天洮南府城已经出现了一例死亡病例。”田和霖神sè匆匆地找到秦宇。
“他娘的，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在哪个地方？”好不容易挨到今年收成上来，缺粮的情况大为缓解，没想到又碰上这么个瘟疫，整个民国的医疗水平都差得可以，包括现在的洮南，都还只是几个郎中开的私人药房，洮南的情况还算好的，东北其他地方更为不堪，可洮南安置的灾民除了为数不少的难民棚之外，一些建成，在建的红砖房也不可能做到一户人家一幢，都是集体宿舍，洮南的流动人口多，使得疫情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城北137号棚。”田和霖道。
“吩咐人，马上将发病区域进行隔离，用硫磺，石灰之类的东西消毒，病死者生前所用过的一切器具，连人带物一起焚毁。”秦宇摸了摸脑壳。
“大人，连人也火化？”田和霖吃了一惊道，中国数千年的传统文化中，讲究的是入土为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将人火化是非常惊世骇俗的，只有在战争时期，焚烧敌军的尸体时才出现过。秦宇要是下这道命令，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声望等于是全毁了。
“那就深埋，立即处理。”秦宇头疼地道，做点事都这么难，要是名声搞坏了，成了过街老鼠，以后可就很难再混得开了。
“秦宇，什么事这么不开心？”扭捏了几次后，陈心怡还是耐不住秦宇请求，每过一两天便会来给秦宇洗一次衣服。印象中秦宇很少有苦着脸的时候，有时候就算发完火，也能很快想到应对方案，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还是第一次。
“洮南要出大事了，满州里那边传过来了瘟疫，今天洮南死了个人。”秦宇捏着陈心怡柔嫩的小手道，“瘟疫会传染，现在还没有大夫能治，染了几乎是必死，暂时还没有一例被救活的，齐齐哈尔，哈尔滨那边已经死了上百人，你回去了跟你三舅他们说，面馆暂时不要开了，人进人出的，万一你要是被传染了让我怎么办。”
“我要是染了病，又碍着你什么事了。”陈心怡面sè有些发烫，声音细微，啪，很快陈心怡又惊叫一声，却是被秦宇在臀部重重拍了一下。
“说的什么鬼话，现在整个军营都晓得你是我的人，你要是得了病，我不要守寡了。”秦宇手舍不得离开陈心怡弹xìng惊人的跷俏，还待进一步动作，外面响起敲门声。陈心怡脸皮薄，面红耳热地急急离开。秦宇浑然没事一般让外面的杨兴进来。
“大人，你找卑职有什么事？”杨兴问道。
“瘟疫传到洮南来了，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会麻烦一点，需要一些强制手段，另外也要避免疫情传到军队里面，你要好生注意，一经发现，立即隔离。”军队是秦宇的命根子，容不得有半点损失，秦宇自然要把杨兴叫过来吩咐一下。
鼠疫的扩散速度让人吃惊，只是第三天，洮南死亡的病例就达到了8人，接下来，每天都在递增。这种闪爆发的疫病中之必死，连洮南两个大夫在诊治的过程中也染病身亡，这不由让洮南跟哈尔滨那边一样，陷入一片恐慌。许多人现在连门都不敢出，生怕染上这种怪病，有家属病死的，直接被扔到大街上，洮南的巡jǐng用薄棺木装好，拉到城南的荒地，初期还能掩埋，不过随着死亡的人数增多，地面的泥土在低温下冻得比铁块还要坚硬，挖个浅坑尚且十分艰难，更别提挖深圳掩埋尸体。
一个月后，洮南死于鼠疫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千人，每天死于鼠疫的人口达到116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每天上升，大夫已经相继死了十多个，现在连洮南本地的大夫都不怎么敢再沾染这种可怕的鼠疫。
“给总督大人发报，洮南疫情愈演愈烈，百姓一rì三惊，至今rì死亡人数猛至至116人，若不加以遏制，不用月余，瘟疫将吞没万人。长此以往，东三省亦将不保，请总督大人立刻派得力医护人学进入洮南，挽救百姓于水火。”
由于移民的人口众多，再加上洮南经济的活跃，此时的洮南已经俨然成了鼠疯肆虐最厉害的地方，哈尔滨那边死亡的人数还不足千人。锡良接到秦宇的第七封求救电报时，也是心急如焚，不过眼下遇到的瘟疫并不是心急就能解决的，连那些洋人医生，大夫，鼠疫专家都没办法，锡良能怎么办？数遍整个民国，几乎找不到可以阻止鼠疫的人。
锡良解决不了，只能再次向朝廷求援，难道偌大一个清朝竟然连个能阻止鼠疫的人都找不到吗？此时刚从吉林兵备道卸任的施肇基想起了以前遇到的一个海外留洋生，剑桥大学医学博士，伍连德。
伍连德是个爱国的人，接到施肇基的请求之后，很快收拾行装一路北上。
锡良听闻有本朝的专家愿意北上，当即大喜，伍连德立刻北上。
“仅管眼下的气氛不对，不过还是欢迎你们能来到洮南，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洮南的所有人都会感谢你们做出的努力。”
秦宇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同来自美国哈佛大学医学硕士，博士，以及实习生一行六个年轻人打招呼，没有首先迎来清朝自己的专家，却是这帮洋人先到，秦宇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倒不是清朝对东北的鼠疫不够重视，只是观遍清朝四万万人口，能拿得出手的医学专家寥寥无几。不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耗子的便是好猫，只要能阻止鼠疫，就算是洋人，秦宇也会举双手欢迎。
“想不到秦大人你竟然会说英文，这在贵国官员中真是少见，我是丽雅。很高兴认识你。”医生中一个身材高材的金发女子同其他几个美国人一样，眼中满是惊讶地看着秦宇。
“我不止会说美式英语，还很喜欢美国的漂亮姑娘，尤其是会医术的漂亮姑娘，你们不知道，洮南的鼠疫真是让人焦头烂额，已经有超过千人不幸染病去世。”秦宇按了按额头，用有些美式幽默的话跟几人交谈着。“你们远道而来，仅管很不礼貌，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能投入工作？”
“我们马上便可以投入工作，不过阻止可怕的鼠疫单凭我们六个人还不行，秦大人得多购买一些消毒的药物过来，再派些人协助我们的工作。”一个叫杰克的男医生道。
“当然，只要能阻止鼠疫，我会满足你们一切合理的要求，哪怕就是我给你们打下属我也毫无怨言”秦宇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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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有想趁火打劫的人
“弊人川上俊彦见过秦大人。”川上俊彦的个子在rì本人里面算是稍高的，从冻得生了不少冻疮的耳朵上可以看出这个rì本人一定不喜欢戴狗皮帽。
冻死你这狗娘养的，秦宇心里暗自腹诽，脸上平静无波地道，“嗯，你这么急求见我有什么事吗？”
“秦大人，听说洮南的鼠疫传播甚为严重，如今已至千人病亡，大人，恕我直言，你在剿匪，兴办实业方面的才能在贵国的官员中也极为罕见，不过制止瘟疫是医学的范畴，寻常人根本不了解鼠疫，怎么防治，治疗都不清楚。”川上俊彦道。
“直接说你的意思吧。”秦宇打断川上俊彦的话道。
川上俊彦一笑道，“我大rì本帝国在鼠疫的防治研究上一直是亚州的权威，办要秦大人肯让我帝国的医科教受进入洮南全面主持防疫工作，一定能成功阻止这场可怕的瘟疫，毕竟秦大人在洮南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jīng力，让洮南这座颇具发展潜力的新兴城市毁在一场瘟疫中未免太过可惜了。”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秦宇心里不由有些厌恶，仍然不动声sè地道，“我对你们没什么好印象，上次有个叫什么小船林助的人，我在黑水镇的时候还帮过他，他一点感激都没有，还跑过来威胁我，让我将本溪那边的铁厂就转让给他，否则就怎么怎么样，再说对鼠疫有研究的又不只有你们的专家，昨天就从美国来了六个哈佛大学的博士，硕士，我相信他们会解决问题的。”
“秦大人，我为小船林助的举止向你道歉，不过那几个美国人毕竟年轻了些，对东亚的环境不够了解，恐怕帮不上秦大人什么忙。”川上俊彦利诱道，“如果大人能将光南的防役工作交给帝国，帝国将会许秦大人以重利。”
“什么样的重利？”秦宇犹豫了一阵，忍不住问道。
“秦大人将获得三万元，另外秦大人还将获得帝国的友谊。”川上俊彦道。
对于川上俊彦口中帝国的友谊秦宇恶心得想吐，不过直接拒绝川上俊彦恐怕也不太好，只能想了一下然后道，“将洮南的防疫工作全面交给贵国事关重大，我也无权决定，需要向总督大人请示才行。”
“秦大人，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只要能成功防止这场鼠疫，事后锡良总督也不会说什么。再说锡良总督若是对这场鼠疫有办法，恐怕这场大规模流行的鼠疫也不会泛滥到现在。”川上俊彦苦口婆心地道。
秦宇哪里会不知道川上俊颜打的什么心思，无非是借着全面主持防疫工作的借口，势力大举进入洮南而已，但没有自己的首肯，川上俊颜也没辄。
“总要问一下总督大人的意思才好，擅自作主张，rì后总督大人若是觉得不妥，我一个小小的统领，被裁撤掉还不是总督大人的一句话。”
秦宇摇头拒绝了川上俊颜的提议，川上俊颜也只能失望地离开。
接见了川上俊颜后，倪辑廷派了俄国人过来，意思大体上跟rì本人差不多，秦宇用相同的借口也拒绝了俄国人。
“大人，有个叫伍连德的医师在外面求见。”沙俄的人刚走，丁成便在外面道。
“伍连德？快请进。”秦宇一扫之前对待rì本人和沙俄人的惺惺作态，连忙道。
“下官伍连德，见过秦大人。”伍连德是南方人，这次北上，正值寒冬，身上穿得十分厚重，显得有点滑稽。
“伍医官受总督大人重托，我哪里敢称什么大人。”秦宇热情地道，“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把你这位大才给盼过来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可算是愁白了头，也拿鼠疫没有办法，伍医官，到了洮南之后，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将这场鼠疫给压制下去，我就是砸锅卖铁都成。”
此时洮南为了避免鼠疫更大规模的传播，秦宇已经下令几个热闹的集市停办，使得整个洮南的生产经营都大受影响，只是秦宇已经做了诸多努力，仍然不见得能阻止鼠疫，城南下风口已经堆了一千多具尸体，之前人少的时候没火化，现在尸体这么多，秦宇更加不敢了，如此大规模的焚尸，不要说是在清朝，就是在英美法洋人的这些国家，也有点惊世骇俗。秦宇只是个小官，就是当今的清朝第一人摄政王也担心全国的舆论，不敢轻易下旨火化。
“秦大人，其实我这次来，在洮南呆不了多久，三天之后，便要前往哈尔滨，主持哈尔滨那边的防疫工作。”伍连德略微有些尴尬地道。
“去哈尔滨？”秦宇脸上颇为失望，不过想想也是如此，只能点头道，“也是，哈尔滨那边的情况更为复杂，各国列强在哈都有领事馆，rì本，俄国都想借着这次鼠疫大找理由，朝庭不能独自解决这场鼠疫，防疫工作必然会落入列强之手，使得主权外溢。秦大人身负重望，我也就不强求了，只求这三天的时间内，伍医官能多走，多看，离开前给我一些合理的建议，尽量减少一些百姓的死亡。”
说到底还是哈尔滨更为重要，对于锡良做出这样的决定，秦宇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这是下官的份内之事，不敢推辞。”伍连德连忙道。
由于洮南这一两年涌入了太多的人口，原本做为一个封建时代的小城镇，并没有现代城市配套的建设，人一增多，垃圾，污水就跟着增加了好几倍，甚至十倍以上，使得洮南的环境并不怎么好，夏天的时候有不少地方都能闻到臭味，自然就滋生了不少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仅管秦宇在这种事上做过一些努力，但此时这个时代还根本没有保护环境上的意识，执行力度根本不够。
直到今年秦宇聘请了英国人开始进行城市规划，但也还没进入到施工阶段，再说冬天施工，没有机器，全是人力的情况下，耗用的时间和jīng力百倍于chūn夏，根本不划算。
伍连德一到洮南，没有休息，就四处查看，发现洮南在病员隔离措施上做得不错，但四处的脏物使得老鼠横行，便建议秦宇将这些脏物聚集起来用火烧掉，同时大举捕鼠，灭鼠。
在洮南呆了三天后的伍连德北上，秦宇立即号召全城展开灭鼠运动，开出五只老鼠一钱银子的收购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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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章 赶赴哈尔滨
此时人口达到2.4万人的哈尔滨傅家甸的形势也颇为严峻，伍连德初到哈尔滨，由于年龄的关系，再加上清朝的积贫积弱，给列强造成落后，愚昧的共识。洋人的专家对这位新来的年轻防疫官都不怎么感冒。也拒绝配合伍连德的任何举措。
法国的防疫专家迈尼斯一度和伍连德起了职位之争，不过此时锡良，林肇基对伍连德表现出了极其的信任，直接解除了迈尼斯的职务，由伍连德继续出任东三省防疫总医官。迈尼斯负气之下，在给病人检查时，不幸染病身亡，从到东北到死亡不足十rì，迈尼斯的死亡给各国人士的震惊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这也使得伍连德的工作顺利了很多。
“快，快，出来领臂章！”几个戴着口罩的士兵拉着辆马车，马车上面的箩筐里面是一个个蓝sè的臂章。
灾民棚里面的百姓裹着厚厚的破旧棉衣，搓着手出来，在呼啸的北风中显得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那场该死的鼠疫。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不过这些灾民倒是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就算没有来洮南留在老家，此时恐怕多半也被饿死，就算离开洮南，又能到哪里去呢？
“听好了，把臂章带好，现在我们的这个区域是蓝区，整个洮南被分为四个不同的区，最近你们最好呆在住处不要乱动，实在有事，要前往其它区的，也需要向每个区的官衙申请，报备。若有私自前往者，一经发现，重罪处之！”发臂章的官兵大声道。
“大人，已经将城里分为红白黄蓝四个区域，对每个区的百姓，市民隔离处理，连军人在内也严格执行。”
“另外设立了防疫所，隔离所，诊病院，防疫执行处，消毒所等不同部门。”
其中检疫所专司对进入洮南的人员进行检查是否感染，消毒所每个区都有设立一个。为参与防疫工作的医生，护士，巡jǐng，夫疫提供沐浴，消等服务。
“按照病人的病情，诊病院分为疫治院，轻病院，疑似病院，和防疫施医处几处。各病院中均设医官，庶务，司药生，看护，巡长等职务。既为不同病情的人治疗，同时又避免了他们之间的交叉感染。”
除此之外，府城还专门成立了灭鼠处，对灭鼠的百姓市民进行奖励，卫生处，负责对乱扔垃圾，随地大小便等行为做处罚，将城里的污垢集中焚烧处理。
“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可这每天死亡的人数只见上升，不见下降，城南那边的尸体都堆了六千多具，再这样下去，我怕洮南的士气要崩盘啊。”秦宇按着额头，就是爆发经济危机也不见得有这场鼠疫来得可怕，按伍连德的措施，可以说放在后世也是极其科学的，只是让秦宇不明白的是怎么到现在为止，每天染病，病亡的人数仍然丝毫不见转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此时洮南每天病亡的人数已经突破180人。山海关那边，朝廷为了避免鼠疫传揪到关内，已经派军队封关，停止列车南下，所有南下的人都被堵在了山海关。
“都他妈是教育惹的祸。”秦宇恨恨地骂了一句，后世的学校历史课本上总是在介绍哪一年哪一月发生了什么大事，打了什么仗，开了什么样的会议，战争，会议取得了什么样的意义，像鼠疫这样一场几乎要袭卷整个东三省的大灾难也没介绍道，要不然凭着对后世史书支言片语，秦宇也能做出更有针对xìng的举措也说不定。
“大人，哈尔滨紧急电报。”
“拿过来。”
秦宇接过电报一看，是黑龙江铁路兵备道于泗兴，还有伍连德有请，事关鼠疫。
“备马，jǐng卫排，现在跟我去趟哈尔滨，城里这几天就交给旭光兄了。”秦宇向交待事务的田和霖道，点了根本溪那边一家卷烟厂生产的金煜牌卷烟，最近诸事不顺，秦宇抽烟的时间也多了。
“大人放心，卑职会尽力维持。”田和霖点头道。
带着jǐng卫排，秦宇一路疾弛赶往长chūn，洮长公路已经全线峻工，本来秦宇想大肆庆祝一下，只是在这次鼠疫的影响下，暂时作罢，天天死人，哪还有心思庆祝。洮长公路货运繁忙，有很多可供换马骑乘的地方，当天晚上便到了长chūn，由于天气寒冷，再加上鼠疫爆发后，各地的工商业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晚上并没有北上的列车，在长chūn歇了几个小时，秦宇便乘火车赶赴哈尔滨，火车的时速是四十多公里，到达哈尔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进入哈尔滨，尤其是铁路沿线一带，到处可以看到中东铁路局的标志，在后世已经很少有人认识这种标志了。哈尔滨不愧是老毛子经营了多年的地方，城市的格局，建设远不是此时的洮南能比得上的。
“下官秦宇，见过于大人。”秦宇向于泗兴行了一礼，于泗行比他的品级要高。
“雨辰啊，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年轻就不一样，做起事来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于泗兴看到秦宇时既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
“没办法，这么大冷的天，下官也想坐在洮南的火炉子边，只是洮南现在一天要死掉快两百人，哪里坐得出，这就连夜赶过来了。”秦宇苦笑一声道。
“是呢，这大清还真是多灾多难，外有列强环顾，内有乱党叛逆，现在又来这么场病灾，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现在单是傅家甸这边，一天就要死一百六十多人，跟洮南也差不多了。”说起鼠疫，即使是于泗兴，也有些畏惧，这种病可不管什么高不高官，染病者必死无疑，从染病到病发，病亡也就几天的功夫，死状凄惨。
“伍医官呢？”秦宇问道。
“伍医官去城北的公共焚地了，那边至少有四千多具尸体，老鼠成堆，哈尔滨这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伍医官初步判断疫情由这些尸体而起。”于泗兴道，“处理尸体这个决定不好下，必须雨辰你的洮南是鼠疫闹得最凶的地方，也应该出席这次会议，我就把你叫过来了。”
“焚尸？”秦宇眯着眼睛道。
于泗兴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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