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算计谁10
司徒南争不过皇帝。
或者说,曲小茹曾经也没有给过他这一个机会。
两个人一直喝,直到夕阳西下。
司徒南已经醉兮兮的,倒是曲檀儿表情迷迷糊糊,可脑袋是异常清醒。
安排人,将司徒南送回平王府。
曲檀儿就一个人回祈安堂。
刚踏入祈安堂,守在门外的人一见到她,就激动得马上往里面禀报。
秦岭是马上冲了出来,差点没哭,“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一见,曲檀儿诧异,“怎么啦?见到我这么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天都要掀了!”秦岭咬牙切齿,“主子寻你一天了。派出了很多人找你,就差将京都都掀了。现在展老是完蛋了,你——”
曲檀儿心一咯噔,暗暗不妙。
为了避嫌,她在上船之前都故意隐藏了踪迹,用了空间秘术。再到船开,摆了酒,船舱上无人之后再现身,接着船一直漂在湖面上,再派多少人想寻到她都不太可能。再说,也不会有谁会联系到司徒南身上……
曲檀儿往前面迈去。
虽然初时有点不妙,可很快,她就平静下来。
秦岭早已经派人到院落里通知墨连城,说人已经回来了。
而曲檀儿踏入那院落,秦岭就聪明地寻个借口潜逃。
踏进门。
没有见过墨连城的身影,倒是有两个丫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动。摆在中间的饭桌,已经摆了饭菜,有两副碗筷,桌面上的食物,动都没动过。
曲檀儿微微皱眉,目前已经过了晚餐时间。
“你们起来,公子没用餐吗?”
“回夫人,没有。公子中午也没有吃东西。”有一个丫鬟看了看内间,低声回着。
曲檀儿一听便蹙眉。
这男人又耍小脾气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去。
意外的,曲檀儿没有进屋,也没有哄某爷,而是坐到了首位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时候茶水都凉了,但她不挑,还是喝了两杯。这一身酒气,让他闻到怕也麻烦。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外间很正常,内间也一样。
突然,“还不进来?!”屋内传出某爷一句霸道的话。看来等待,是让他输了一着。不料,今天他错估了,那个平日只要他一句就知粘上去的某女,依然坐在原位上,没有要动的感觉。
曲檀儿神色不变,淡笑道:“怎么不是你出来?”
“今天谁有错?”他的嗓音听起来挺淡然,却不难得出,正压抑着某种愤怒。
“我有何错?”
“出门也不说一声,难道无错?”
“你以前有说,我出门要告诉你一下么?”没有说过。因为她没试过像今天这样的。
“伶牙俐齿……”
“过奖过奖。”
“你还真当是赞美了?”仿佛听到了某爷咬牙的声音。
“怎么?难道不是?”曲檀儿回得非常无辜。
内间中的某爷沉默了。
破天荒的,曲檀儿依然没了顺他的意。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顺他了,都快将某爷觉得……理所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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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刻钟。
珠帘轻响,一袭白衣的某爷主动迈了出来,优雅从容,但那泛着柔柔涟漪的眼眸中含着一丝不解和疑惑,淡扫了曲檀儿一眼,抿着唇上前,将坐在椅子上的她,慢慢地拉了起来,再缓缓地靠近自己胸口,圈在双臂之间。
原本积起的怒火,在见到她那一刻就什么都消失了。
相拥着二人,很是安静。
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墨连城以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柔声问: “檀儿,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生气吗?”曲檀儿往他怀中靠了靠,身体的重力都倾在了他的身上,这一次,她觉得眼困了,有些累。
“那出去为何不说一声?”
“想出去就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她绕来绕去,还是这一句。
墨连城深思,总感觉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只是,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她一个字不留就失踪一天,那种感觉让他失去重心一般,喃喃道:“檀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不知不觉间,他将脸颊埋在了她的项间。这般浓的酒气,他鼻子没有问题!本来想生气的,可一步出来却闻到这个,刹那间,他是什么气都没了,换上的是惊心和难受,还有浓浓的不安。
曲檀儿的心思何其敏锐?墨连城的变化也早看出来。
不由地,轻微地扬起了唇角……有些话,她不想说,只想让他体会一下自己的心情。数个月了,她一直没问他为什么不急于离开,今天问了,可是他不说,一句让她相信就蒙混过关。
那么,她任性地离开一下,不告诉他也不过分吧。
曲檀儿的心底,是一直想离开华恩。
想孩子,非常想……
可是这一点,他倒不急!
这时,见怀中的人儿不语。
墨连城搂住她的双臂不由加紧,露出了很久没有的紧张感。
“檀儿……”这柔柔的呼唤,竟然还带着几分委屈。
“没什么,我就是想小煜儿了。我的孩子……很久没见了,我都快忘记了他现在几岁,快想不起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曲檀儿平静地细声说着。话中,听不出有多难过,却也含着一份遗憾。
自己的孩子,却不在自己身边长大。
这种遗憾是无法弥补的。
墨连城心思玲珑,经曲檀儿这一点拨,瞬间明白了问题所在。
“檀儿是不是怪我对回玄灵的事不着急?”墨连城轻声问。
“……”她沉默没回。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墨连城轻叹一声,“檀儿,你冤枉我了,我很难过。”听到这话,怀中人儿的身体明显僵了僵。这时,他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确是为早上不回答她的事生气呢,“我们是需要回去,可是……我也是一个男人。”
是男人,就有野心,有想法,有担当。
墨连城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他不急着离开,是有原因的。
而且原因还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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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之一,是墨连城越调查,越是发现这一座帝都不简单。一切瞧起来很正常的,其实是阵中有阵,这种阵法还十分诡异,真逼急了司徒皇族,毁掉这一座大阵,墨连城也预测不到后果。
“檀儿,这座城,如果阵法被人操控,整座城都会毁灭,沦陷。不过这种办法,代价太大了,同归于尽的结局。不然,皇帝也早用这一个来对付我们。但是,若是逼急了他们就难说了。届时毁掉皇城,杀掉在这里所有的人也不奇怪。”
“这座城,是很古怪。”曲檀儿又想起了第一次来时,用天眼见到的迷蒙场面,一片白茫茫的,而且,在这里面用天眼也有限制。若是去了皇宫里,这种限制更是明显。
可是……
墨连城再言道:“光这一点倒不足让人徐徐图之。主要是我想要关于玄界之门的资料,禁制和阵法,使用方法。我希望有一天就算离开了华恩,也能再回来。和司徒皇族做一场交易,让他们送我们离开,这一点不好……”
“嗯?”她迷惘了。
“祈安堂,展家那么多人,是带不走的。我们是离开了,可离开后呢?他们怎么办?他们既然归我,我就要负责他们的安危。”因为这一个,也是墨连城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二。
墨连城的顾忌很深,也很正常。
曲檀儿眸华微暗。
的确,那些相熟的人怎么办?很可能会被灭了。
“檀儿,你知道么?想长久,就必须掌控主动权。所以,我想试着谋一个稳定的,能来回华恩的办法。”墨连城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坐到一张椅子上面,而又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依然是将她圈在怀中,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一点都不放开。
没有再急着解释,墨连城仅是安静地搂住她。
给她时间,让她思考,让她自己去想通,想明白。
过了一会儿,曲檀儿垂眸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也不是愚昧的人,经城城一提,许多问题都出来,互相交错,各种顾忌。
归根结蒂,是墨连城想在华恩谋一处方圆。
这一处方圆之地,能护着那些跟着自己的人,护得住自己想保护着。
深想一层,曲檀儿脑海灵光稍闪,诡异地笑了,抬起了手指往墨连城的心脏一指,调侃地说道:“你还隐藏了一个理由,就是——男人的野心!是不是想在这里建一个帝国?想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
“哈哈!”墨连城爽朗笑了,没去否认。
“不对,你这么做……也可能是替墨亦枫那货在想。想给墨族或者曲族的未来打一个基础。”曲檀儿清楚,若这事成了,墨族肯定会非常高兴,发展势力,敛财等,每一个宗族都喜欢干的。
墨连城忽而底头,在那小嘴上亲了一口,笑道:“还是檀儿了解我。还生气么?”
“得了,这事应该早告诉我一声。”曲檀儿白了他一眼,早说也不至于让她老大不高兴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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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连城抬起手指,划过她的青丝,再神秘道:“既然开启的办法已经得到,我们安排到这里的事宜,就起程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询问ing。
“你初来的地方。”
“?!”曲檀儿微愣,“原来你——”
“对!听你提了那里的情况,我想先去了解一下。不然,我这数月学的阵法和禁制,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墨连城淡淡笑了。他曾听她说过在西域森林有一座荒废的城,那里最难得的是一座破坏掉的玄界之门。既然坏掉的玄门还能将她带来这里,也至少证明一点,还没有完全破坏掉,还有可能修复的。
正因为此,墨连城想修复试试看。
若能修复,许多这样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未来的发展也是无量的。
两个人敞开心谈了一回。
再没一会,曲檀儿就想起墨连城还没吃东西,就赶紧将他扯到桌前,一起用餐,就算桌上的食物都已经凉了,二人还是吃得很香。
翌日一早。
墨连城起来就叫上了展老头。
不是他想叫,是实在没人用了。展北烈今天要去接手海澜商会,正带着亲信过去了。秦岭需要坐镇祈安堂。曲小茹是做不过来这些。
展老头是一夜没眠,一大清早发现墨连城找自己,他差点没蹦起来,匆忙整理一下,不需要一分钟,他就滚到了墨连城二人住的院落。
展老头激动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墨连城扫了他一眼,好笑又好气,道:“之前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以后在做什么事前,记得要看清自己的立场。”
“谢主子,一定铭记,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墨连城点头,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悄悄地放出了风声,就说我能清除噬心卵。眼下,人就在祈安堂暂住。凡想求医的,就要备好能打动我的宝物,看看能不能让我出手。”
展老头一听,诧异道:“主子,你真这样做?”
“既然收了皇宫里的东西,当然要做点事,表示一下。”墨连城眼底闪着算计。最近京城来了不少大人物,而这些人中有部分体|内都有噬心卵。趁火打劫,收取些需要的东西,也不奇怪。
展老头一改阴霾,马上乐滋乐滋去办事。
刚踏出前院的正堂。
“哟,展老大清早这么高兴?”秦岭一瞧,瞧戏一样打量着展老,“昨晚还一张晚娘脸。”
展老头一听,笑骂道:“去,你才晚娘脸,小白脸的,关你个毛事。”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秦岭笑眯眯上前,一拍他的肩膀,“主子原谅你了?这么快?”
“嘿嘿。应该没事了。”
昨天没找出曲檀儿,展老头被墨连城冷了一天,还直接踹出祈安堂数次。那火爆的场面是惊心动魄,惊坏了一班人等。但是,展老头活了这么久,什么都不算厚,脸皮是最厚的,死赖在祈安堂不走了,是吃定墨连城的脾气。
果然,今天一早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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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由于一个消息,再次沸腾。
——曾经帮展家清除回魂丹隐患的人,在祈安堂暂住。据说,半个月后要离开京都。那个神出鬼没,难寻踪影的神医?
当初是谁帮展家清除噬心卵,仅有展家清楚。
而展家的人封口了,谁也没说出来,为了防止有人搜魂,甚至都将那段记忆用特殊的秘术抹去,仅有少数人知情。
正因为此,一直没有人查出墨连城。
皇宫清楚,但皇宫不会傻到自己暴出真相。
那无疑是自打嘴巴的。
傍晚时分。
院落里,曲檀儿等人刚用过吃的。
有一个小厮匆匆进来,“公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赤水宗的人。”
是找,不是求见?这赤水宗挺傲的。
“赤水宗,什么来头?”曲檀儿眨了眨眼,再看向墨连城。
墨连城浅笑,“据说实力上和紫云宗不相上下?”
“有油水么?”曲檀儿的眼睛亮了。
“应该有。我需要赤焰木。这是做玄牌的材料。在玄灵等大|陆,稀罕寻常的东西,可惜在华恩竟然很难找。”这一点让墨连城很头痛。他要做两个玄牌,有玄牌才能离开这里,而玄牌所需要的主要材料,就是赤焰木。
墨连城早拿出了一份清单。
上面有写着他需要的一些药宝和材料,交给曲檀儿。
“檀儿,这半个月有机会帮我收集这些。我也在研究阵法和禁制,有这方法的书籍卷宗的话,你也帮我弄些。”
“ok,一定照办。”
“……”
小厮在一旁原来挺淡定,可等着等着就有些抹汗。
公子乍不给点指示?
而前厅。
丫鬟正在招呼着几个人,据说是天下闻名赤水宗的人。有两个衣着华贵的,正坐在首位上,一老一少,有四个面无表情地立在两个人身后。
等了约一刻钟。
那少年是皱眉了,眼底隐藏着戾气,端起茶杯一闻,也不过是普通的茶水,比起外面酒楼的一样,没喝一口,他就砰在摆在了桌面,“商伯伯,这人什么意思?竟然让我们等?还给这种劣质的茶水喝?”
“天儿,要沉住气。”
“小小一个祈安堂,也配让本少爷等?”这股傲气,是后天养成的,娇纵出来的。少年一直都是让人捧着过日子,稍有人给点脸色,还不憋死他了。
可惜,小小的祈安堂,似乎不识好歹。
半个小时过了,丫鬟都退在门外。
只送了一壶普通的茶水,连点心都没一块。
再过了一会,那小厮终于匆匆出现,来到赤水宗的人面前,客气道:“这位老爷,少爷,我们公子今天没空见客。”
等了这么久,竟然说没空?!
“砰!好大的架子。”少年是发脾气了,清秀的脸都愤怒得扭曲,瞪着双眸挺是吓人,将茶杯都砸了,“祈安堂算什么东西,连我们赤水宗都不放在眼中了?”
外面的丫鬟一惊,没有进内,反而往外通报。
正厅里的客人生气了。
小厮也一声不吭赶紧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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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想发脾气,可是,没对象可发。偌大的正厅,就只剩下他们自己人在,连一个招呼的丫鬟都没。刚刚的小厮,也都退了下去,不见了人影。原来守在门外的两个小丫鬟,由于里面的客人发脾气,也退得一干二净。
这种现象,是挺诡异的。
“哟!这位少爷,发什么脾气?”秦岭从侧厅踏着清风般徐徐步出。那懒洋洋的神态,淡然从容的眸光,仅这一点都气死人了。
少年眼睛阴恻恻地扫向秦岭,傲然问:“你就是那不识好歹的神医?”
秦岭表情一僵,眼底也闪过不悦,“少年,注意你的用词。”
话中也清冷孤傲。
跟着墨连城的,他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那底气也是越来越足,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装大,十足是寻死路。
没再理会这几个人,秦岭转身往门口步去,冷道:“来人。”
很快,原本没在门口的丫鬟战战兢兢进来,垂头低眉问:“二公子,有何吩咐?”
祈安堂,下人称墨连城叫“公子”,曲檀儿夫人,于是秦岭就捡个便宜,让他们叫自己二公子,算准是无人敢反对自己,而唯一敢说他的也就是墨连城和曲檀儿,可这两个人的脾气,他是算准的,就算自己称了爷,也不会在意。
于是,秦岭就乐了。
这代表着,他是两个人之下,其余人之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秦岭负手挺胸,俊美的脸上挺是不悦,道:“谁让你们将求医的人带来正厅?这样对于在外面排队求医的人有多么不公平?难道忘记了祈安堂的规矩?凡是来到祈安堂的人都是平等的,不分贵贱。”
“二公子,是大堂的赵管事。”丫鬟赶紧解释。赵管事,是展家的人。这些人走南闯北,自然听过赤水宗,知道赤水宗的威名,所以,人家报上名号,就将这人带到了正厅,以礼相待。
不过这礼,却有点怪怪的。
光是一杯茶水,谁弄的?!
忽而,秦岭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绝美的小脸,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赤水宗的人要倒霉了……
秦岭挥挥手,吩咐道:“算了,你们招呼他们,如果是求医的,就带他们去大堂等候吧。还有记着,正厅是招呼宾客的,不是拿来接待求医的人,你去告诉赵管事这一点,再犯错让他卷被窝滚回家去。”
“是!二公子。”
秦岭是甩也没再看赤水宗的人便要离开。。
太嚣张了,再敢嚣张他就学着主子,直接下命将那破小孩扔出去。不久前,扔紫云宗的时候挺是威风的。
刚踏几步。
忽而冷风一闪,危险感起来!
秦岭让两个赤水宗的护卫拦住。
那少年狠道:“本少爷没让你走,你也敢走?”
秦岭脸色一暗,静了半晌,冷冷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在人家的地盘嚣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敢威胁本少爷?”少年猛地一扬鞭子抽出,竟然欲甩向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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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鞭落空。
秦岭疾掠开来,避开了这一击,冷笑道:“难道你们赤水宗觉得天下无人了么?想偿偿被脱|光丢出去的滋味?”
“混——蛋!”少年再一鞭刚想挥,却让那始终坐着的中年人阻止。
中年人喝道:“天儿,休得无礼!”
“商伯伯,他们欺人太甚——”
“住嘴!”中年人生气的一甩,给了少年人一个耳光,训斥道:“往日就是太过纵容你了。才会像今天这样任性妄为,不知分寸。”
秦岭冷笑在一旁。
懒得再理他们一样,照样离开。
踏出门槛时,秦岭下逐客令,“我们祈安堂打开门是做生意,可不是伺候人的,更不是给人当奴才的。几位,请便吧。”
秦岭离开。
少年不愤,正欲发飙,却让中年人的眼神制住。
刚刚秦岭的话是提醒中年人了,脱|衣被扔出去?当时紫云宗的事,现在都有人拿来当笑话来说。据说当时,还有人识出,其中有一个年轻人是御凤楚,还有一个是容二长老。
和这两个人相比,他们这一行人的确有点不够看。
他听说过,不过以为是假的。
是谣传一样,紫云宗何等骄傲,怎么可能会让人扔出去?
今天一听,不料竟是真的。
中年人往外走。
其余的护卫赶紧中上,少年也一样,但俊脸上是愤愤然的,“商伯伯,我们就这样离开?”
“难道你想一会像紫云宗那样,让人脱|光扔出祈安堂?”中年人眼中闪过阴狠。今天他也大丢了一个面子,但不代表他是没脑子的。
“小小的祈安堂,也敢?!”
“……”中年人冷哼,狠色隐藏掉。
赤水宗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了。
刚踏出祈安堂的大门,外面的跑堂的一见,赶紧笑呵呵的送他们。
末了,还在他们身后嚷嚷,“朋友,欢迎下次再来。”
这话……
“噗!……”在祈安堂对面的茶楼上,听到这一声和某白衫青年,忍俊不禁喷了一把。让紫袍的少年一脸厌恶,因为水溅到他的衣服上了。
御凤楚一脸无辜,浅笑着赔礼,“晓安弟弟,楚哥哥不是故意的。”
“……”紫袍少年狠瞪了他一眼。
御凤楚还是笑嘻嘻的,没放在心上,“我就觉得祈安堂挺有趣。一个跑堂的,都敢说出那话,让人家下次再来……这不是咒人家下次再生病?哈哈!真的挺有趣。”
里面的人更有趣。
他笑,可那笑没达眼底。
望着祈安堂的方向,从刚刚赤水宗人出来的脸色,就知道肯定碰壁了。商无回那一个小人,再加上一个没脑子的大少爷。比起眼前晓安这一个蠢货更加嚣张没用。进去不得罪人才奇怪。
祈安堂到底依仗着什么?
竟然没有人敢招惹?!
御凤楚陷入沉思当中,回忆中当时见到那一男一女,那风姿绝世,真是举世罕见的人物。年纪很轻,真的不大,可是,却给他很强烈的危机感,天生直觉……不,全身的血液遇上他们都在叫嚣着——让自己快点远离那两个人!
从没有过的情况。
上门道歉1
紫袍少年一见御凤楚如此,微翘起嘴不悦,“楚哥,为什么你就不许我去找他们麻烦?”
“你打得过人家么?”
“我……”一句话,紫袍少年就哑口无言。
御凤楚托起下巴,望向窗外,“你以后跟着我,少给我惹麻烦。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带你出来。”后悔啊,若不是宗里压力,他还真懒得带这蠢货出来丢人现眼。没脑子就算,还老是惹祸。
紫袍少年刚想反驳,却一碰上御凤楚飘过来冰冷冷的眼神,就闭上了嘴。
是有气不敢出。
“楚哥,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龚真的儿子可给他们杀了。我们要传消息到宗里,让宗里派人过来收拾他们。我就不信一个祈安堂,还对付不来了。”紫袍少年眼中尽带着不屑和狂妄。
御凤楚讽刺闪过,不接着他说的,反而慢悠悠地问:“龚真的儿子,是宗内的弟子么?”
“不是……”
“那别人的死,关我们什么事?”
“可是,龚真他……”
“不合规矩。再说,身为紫云宗的子弟,保护不住自己的儿子是他没本事,已经够丢脸了。就是你这种蠢……这种单纯的孩子才会让人利用。本少主也蠢啊,竟然还跟着你们去——”殃及池鱼!御凤楚一脸郁闷了。
御凤楚见晓安这蠢货让龚真挑着去出头,原本想跟去瞧热闹的,偏不料撞上了那桩子事,让人丢着出来,还抢光了东西。
传回宗里,还不被人笑死?
幸好他还理智。
丢脸,也比丢了性命好……
紫袍少年一脸阴霾。
御凤楚暗暗是鄙夷了他无数遍,却又强压着心底的厌恶,“眼下,不是报私仇的时机。除非你不想活了,本少主这是为了谁?让你少想报仇雪恨的事,你还给我摆脸色看?跟我置气?”
“……”紫袍少年一怔,阴沉的脸露出疑惑。
御凤楚翻了翻白眼,提醒道:“想想咱们这一趟的目的。”
紫袍少年忽而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他们会来到这里,还不是因为今早那一个消息?于是,急问:“楚哥,你说消息可靠么?”
“没准就是了。”御凤楚敷衍。
“……”紫袍少年怒火竟然奇怪的缓了缓。
如今这真是的,他们岂不是还要求到人家头上?
顿时,没气了。
……
祈安堂,某院落中。
阳光明媚,清风舒爽。
曲檀儿正斜躺在树阴下的美人塌,闭上眼睛。别人会以为她是在歇息,唯独墨连城知道她是在修炼。墨连城静坐在她身边的石墩子上,翻着卷宗。
这样,一边学着,也一边算是护法。
修炼修得如二人这般,也是举世罕见。当然,在院门口有人把守,非人命案是不准进来的。或非特定的人也是不能进。例如,秦岭,就有这种殊荣。
此刻。秦岭在大堂外,是一下子收了数张拜贴。
有头有面的人规规矩矩地送上拜贴,也表示了对主家的尊敬,将墨连城放在了一个高位上,至少不会再如紫云宗和赤水宗那些霸道放肆,想进入就进入,想闯就闯,还摆出高人一等的姿势,是活该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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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上那点弯弯曲曲的东西,秦岭这货也不太懂的。
秦岭是被教训过,才明白。
刚开始就示弱,让人骑在了头上,以后,只会有更多的人觉得你好欺负,届时麻烦事会多。以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让来寻麻烦的憋屈。今天那赤水宗,如果不是自觉大宗派,高人一等的,曲檀儿和墨连城说不定就见了。
偏偏一来,客气没半分,还出言不逊,自以为是。
曲檀儿故意叫人疏慢他们,更别说见。
这时,展北烈大步跨了进来,神采奕奕的,脸色不错。他一进来就拿过秦岭桌前的贴子,翻了翻,神情可精彩了,“御道宗,天缘宗,星辰阁,离恨轩,……这些人挺上道的,竟照规矩来。我还真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再被扔出去啊……”
展北烈脸上笑得灿烂无比。
关于墨连城要挂诊的事,展北烈早上也听说了,这才挑了时间过来看看。
秦岭问:“你过来找主子有事?主子说除了我,其余的人不要去打扰他们。”
“没,就是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里有我。你顾好自己的事,别出岔子了。”秦岭好心地提醒一句,“出了什么差错,可就对不起我家主子了。”
我家主子?!
展北烈是一脸窘态。他也是在墨连城手下做事,好不好?秦岭这货,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连个主子也怕人抢去了。
秦岭却不这样想,淡淡道:“你太爷爷的事,换作主子才不去计较,若是我……”说到这秦岭的眼中闪过冷漠很浓,展中鸿告诉大族老墨连城的个性和弱点,出发点虽不坏,可后患是存在的。
想到这,秦岭冷哼一声,“谁知道皇宫会不会利用这点生事?主子出事,你们展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展北烈暗叹,秦岭的担心也是存在的,“太爷爷是糊涂了一回。”
“明白就好,人要懂得感恩。光是寻那个什么门的,凭主子的能力和手段也不需要拖上这么久。他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数月,想必你也清楚。”秦岭是在提醒展北烈,墨连城没离开这里,就是因为你展家。
展家还不识好歹,就是忘恩负义的。
展北烈眼中闪过愧色,“我明白。不过听说,主子要半个月后离开?”
这一点才是他担忧的。
离开?是离开华恩?还是京都?
若是离开华恩,展家的处境就会有些担忧……
秦岭平静地看了展北烈一眼,“是离开京都一次,我也会跟着去。”
“你也去?”展北烈呆了呆。
“曲小茹姐弟会留下来,放心。”秦岭咬牙说着。他当然懂展北烈在担忧什么。一听曲小茹姐弟会留下来,果然见到展北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展北烈一碰上秦岭审视的目光,尴尬道:“我错了不行。如果你处在我的立场,就明白了。我身后……可不是只有我自己一条命。”他的身后是整个展家,牵连着很多亲人的性命。担心墨连城一去不回,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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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曲小茹姐弟在,展北烈是不用担心墨连城去了不回来。
展北烈没呆多久,喝杯茶就让秦岭打发走了。
他刚走,祈安堂就又有人踏入了。
白衫翩翩,俊逸非凡的青年,御凤楚少主,带着淡淡的笑意,再拎着一个脑袋拉耸的紫袍少年,还让下人抬着一箱加一箱的礼物进来。
今天龚真没跟着。
那容长老也不在。
光是这两个年轻的折腾着。
秦岭上来一看,懒洋洋笑道:“阁下上来,这是何意?”
御凤楚一见秦岭,上前非常温和的一揖,笑道:“二公子,上一次是我们不对,今天特意前来,是赔礼道歉的。”
“哦,有意思。”秦岭笑了。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舒心,堂堂紫云宗的少主之一,还得给他这一个普通人行个礼,再怎么说,虚荣心是满满的,这比带上数十名俊男美女逛街还吸引人目光。话说,这个爱好,自从被某个女人鄙夷后,他就改变了。
御凤楚眼底疑惑,怎么这人……竟然在这时候失神?想什么?于是,他上来热情地一拍秦岭的肩膀,“兄弟啊,你真是厉害。上一回,我都没来过神就让你点倒,实在是佩服,佩服得很。”
这马屁拍得……
秦岭没飘飘然,倒是回过神了。
有点厌恶地盯着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御凤楚一惊,马上放开。
据说,祈安堂二公子的脾气很古怪,比起墨公子还奇怪。
有一点是要注意的,二公子讨厌让人碰,特别是男人!
“二公子,无心之过,饶恕饶恕!”御凤楚苦着脸,无奈地深深一揖。再在秦岭生气之前,赶紧扯出紫袍少年,“晓安,还不快点道歉。”
紫袍少年是憋着气,却又不得为之,上前一揖。
可是歉意的话,他说不出口。
秦岭早看出这少年是不想来歉意,不由的,他将视线落在御凤楚身上,多了几分警惕,可嗓音却挺客气道:“阁下客气了。祈安堂是打开门做意思的,别人敬我们一分,我们就会回敬十二分。这歉意,今天就算收下了。慢走,不送。”
“额……”御凤楚愣了愣。
人家收下歉意,却也下逐客令了?
秦岭这谱,摆着挺大。
紫袍少年眼中愤恨,刚想再度生气,却马上让御凤楚一点!
一瞬间,紫袍少年动弹不得。
御凤楚淡笑地点点头,“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他扯着紫袍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岭一见,微微眯起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
秦岭将大堂的事,跟墨连城讲了一遍,说到了御凤楚后。
墨连城微微诧异,“这男人……不容小觑。”
“是的,很危险。”
“危险倒不一定,他如果够聪明就不会来惹我们。”墨连城淡然道出。
在一旁的曲檀儿也笑了笑,“瞧,今天他不是来示好。他的目的就是最后一句,改日登门拜访。我敢说,不用三天,他肯定再来了。”
“……”墨连城也轻笑。
紫云宗派人过来京都这边查回魂丹,也说明他们也有人中招了。
神秘鞭子1
三个人商讨着那些人上门求医的事。
不如说,三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商量着怎么从这些人身上挖东西。
这时,曲檀儿盯着秦岭,像盯猎物般,弄得秦岭浑身不自在,“看着我干嘛?”
曲檀儿朝秦岭伸出了小手,“上一回紫云宗,那几个人的储物袋子,我看到你都收起来了。拿出来给我看看,有喜欢的我也要分一杯羹,没有就便宜你了。”
秦岭爽快地拿了出来。
意外的,秦岭基本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曲檀儿是装模作样的挑来看,其余的没兴趣,老是往那些卷宗上寻去,打开看看,见不是自己想的就扔到一旁,再继续找。
“你想找什么?”秦岭疑惑。
这时,墨连城在一旁也慢悠悠开始找,“檀儿在寻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想找有没有关于阵法,禁制类的书。我已经让海澜商会帮我找了,不过送过来的都很寻常,没多大益处的。”
曲檀儿一窘。
她这不是在帮某爷找么?让她来开口,他倒乐享其成。
怪就怪在秦岭这货,想私藏。
“主子,我不是要藏私。这些想动也要等过些时候,紫云宗本宗的人轻易还是不要去惹。东西他们可能会问要回去的,到时若交不出来就麻烦。”秦岭提醒。
墨连城点头,表示理解。
秦岭也不知他是真理解还是假理解,可这二个人已经在翻了。
他微微一窘。
曲檀儿笑道:“秦岭啊,你明知道他们不好惹,怎么就敢将东西抢了呢?”
“……”秦岭哑然,一句就被戳破。
他尴尬地嘿嘿笑了笑,不说话了。
墨连城将东西扫过一遍,神情间有少许失望,“没有想要的,药材倒有两株刚想用的。”这四个人好像都对阵法不感兴致。
既然药材适合,墨连城也不客气。挑了出来就扔进自己的储物袋子。
有祈安堂和海澜商会,墨连城想要什么药材也会有人帮着找,可眼下见到了是不拿白不拿。赤焰木的事,他也早让海澜商会去找,还没有消息传来。眼下,借这一个机会,他也想再寻寻。
毕竟,能来求医的都不会是普通人。
曲檀儿书卷不看,便直接去挑那些法宝武器,拨弄一番,最终挑起了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墨色的长鞭。这鞭很细,很长,至少有丈余,仔细看鞭身像有些细小交错的纹路,精细无比,竟挑不出一点手工的痕迹。
握住鞭子一头,刚开始手感有点类似骨头。
在最末端,装饰一般点缀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血珠。血珠镶在骨头里面的,闪着晕红淡光,非常诡异又漂亮。更诡异的还在后面,掌心传来脉搏的跳动,是鞭子!仿佛这鞭子是活的一样。那跳动虽然细微,却一下一下的,十分均匀有力。
曲檀儿一脸惊奇,爱不释手。
鬼使神差的溢出一丝灵气,随意一挥,啪!!前面一张椅子顿时化成粉碎!
这轻轻一挥,小小的灵气造成的这威力……
神秘鞭子2
“城城,捡到一个宝贝啊!”曲檀儿眸华灼灼。
“拿来我看看。”墨连城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随手想挥一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鞭子软软的垂着,竟然诡异地挥不动?再挥,还是不动?一连试了好几次,还是一样,“我挥不了。不知怎么回事。”
他将玄气输入鞭子中,却发现玄气一接触到鞭子就瞬间化为虚无,和他断了联系。
再用内力试试,鞭子是可以挥了,却和寻常的无异,和刚刚曲檀儿随意挥出的威力差得太多,而且,内力用着非常吃力。
墨连城稍惊,这是什么宝物?
而一旁,秦岭也错愕看着,同样拿过鞭子试了试,一样挥不动,玄气溢出全让鞭子吞没了,惊咦道:“这东西还会认主不成?”
“你也没见过?”墨连城询问地看向秦岭。
秦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主子,我长这么大,从没出过漠阳。”没出去过,见识也有局限。整个华恩修炼者向往的“虚无乡”,他早听说了,一直想去看看,却一直没那机会。御凤楚几个人,正是从虚无乡出来的。
拿的东西,秦岭也有很多没见过。
正因为那点好奇,他才会借机将四个人身上的东西搜来。
曲檀儿接过来,握住鞭子把玩,道:“城城,它是有生命的,我还能感应出它的心跳,也可能是脉搏跳动。呵呵。”
“……”墨连城一脸黑线。
刚刚握在手中,可什么感觉都没有。
秦岭和他一样,不过他觉得曲檀儿身上有古怪。
三个人一起研究了好一会。
得出的结论是,这神秘的鞭子会不会自动选择主人不知,但却是修玄者的克星,想用此鞭子,只有灵气可以驱动的,任意挥鞭。完全就像是为曲檀儿量身定做的一样,乐得曲檀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就差没手舞足蹈。
一直以来她都想拿件武器,却没寻着满意的,这鞭子据在手中,让她有种亲切感。
曲檀儿想着怎么将它带在身上。
最终是将鞭子缠在了自己的腰上,犹如腰带一样。
墨色的细鞭在纤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确十分漂亮。
“城城,我好看么?”她得瑟地转了几圈。
墨连城淡笑地望着那得意忘形的人儿。
谁都看得出,她非常喜欢。
现在谁敢跟她抢鞭子,她肯定会跟人拼命的。
“城城,你还没说,好看不好看?”她还真不屈不挠。
“好看。”
“是人好看,还是鞭子好看。”某女这是有意刁难。
不料,某爷想也没想,便是一句,“鞭子好看,人更好看。”
“……”某女听了,很满意。
秦岭越发对墨连城佩服了,连哄个女人都这么高明。
于是,御凤楚那四个人的东西,墨连城取了两株药材,曲檀儿得了一条神秘鞭子。剩下的秦岭继续收着。不过这鞭子,是从谁的储物袋子拿出来的,三个人都不知。刚刚让曲檀儿全倒了出来,东西都弄混了。
神秘鞭子3
秦岭当时收着,也没留意分这些。现在乱蓬蓬的摆了一桌,他只好一个袋子装起来便是,再随意收好。他的顾忌也没错的,今天看到御凤楚上来道歉的姿态,这袋子里的东西,早晚是会问要回去,但会还回多少给御凤楚他们,那就不一定了……
曲檀儿今天心情不错。
于是,她笑眯眯地开口道:“城城,我来帮你把关。秦岭,你去联系那些最先送拜贴的人,让他们今天下午未时过来,过了时辰不候。”
事情开始忙碌。
墨连城是握着一卷关于阵法的卷宗,正仔细研究。
剩下的安排,都是秦岭和曲檀儿去做。
同样的,曲檀儿命人写了一张告示,贴在祈安堂外,大概的意思是墨公子今天在祈安堂挂诊。具体的挂诊时间为每日未时,仅诊二十名,不分身份尊卑,先到者先进,凡扰秩序者,诊金翻十倍,严重者拒诊。
告示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点明挂诊时间,预期为十五天。
祈安堂热闹了!
这告示一出,竟然不出一刻钟。
祈安堂就涌进了十余人——排队的。
下午,离未时还差一刻钟。
曲檀儿早早就坐镇大堂的一个偏厅。
她舒舒服服坐在首位上,优哉游哉的品着茶,吃着精致的小点。下面客座上摆着二十个位置。来者是客,自然是好生招待,例如:茶水,点心,干果等一应俱全。照着来的顺序,不管身份的都安排座位。
先来者,坐前面。
今天奇怪的,是最前面的六个位置是空着的。
那些先来的人,有些排不上二十个名额,正沮丧地外面站着看,有一个人嚷嚷:“主事的,那空着位置都没有人。不是说先来先得的吗?我们明明在二十个名额内的。”
“你们进来,去翻翻每张桌子上的拜贴。”曲檀儿淡然说着,“我不是让你们看名字,是看时间。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今天后拜贴是不再排队,不然,每天光送贴就行了,有失公允。”
其中有人上去翻了。
翻一下,脸色就白一下。
御道宗,天缘宗,星辰阁,离恨轩,……都是有头有脸的宗派和实力。
没有人再吱声。
曲檀儿再扫过众人,温和笑道,“你们也不会灰心,未时一到,若他们还不来便算自动放弃,再由后来者再补上。”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
不过怨气是少了,暗暗觉得祈安堂挺公平。
偏厅外的门前,人群中立着一个人,他正有趣的望着里面,正是乔装后的御凤楚。本来他可以派人来摸个底,看着怎么治疗,却最终决定自己亲自来查探一下虚实。只是,当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曲檀儿的腰间的鞭子时,脸上震惊再也掩不住……
未时。
六家,有四家及时赶来了。
另外两家,据说是祈安堂派出的人联系不上,遗憾地失之交臂。
于是,曲檀儿做主,再由最近的两名补上。
她款款地站了起来,视线往在场的人一扫……
借医敛宝1
“未时到了,有名额的随我去后院,其余的人……可以离开了。”
曲檀儿就差一句喊清场了。在她觉得应该没事时,在拥有名额的人群中,其中一个人急切地站了起来,恭敬道:“曲主事,我家主人暂时不在,正往这一边赶来,可否请您通融——”
“主人没来?”曲檀儿稍露出意外,“那什么时候到?”
“再过一会,肯定就来了。”
“抱歉,你下去吧。暂缺一个名额,外面有人的可补上。告诉你家主人,下一次早点。”
那人急得不行,还想再说什么。
曲檀儿却制止了他的话,“想来,明天早些。我家爷是从不等人的。”于是,她再扫向在场的十九位,淡然问:“还有没有是代主人来排队的?不要想着拖,破坏规矩的结果……是挺严重的。”
这一喊,竟然有一半以上是。
曲檀儿小脸难看了。
她招呼了这么久,就招呼一堆不是正主的?靠!于是,她愤怒道:“全退出位置,由外面有人的补上!展老头,你去外面给我补上一条,凡不是自己来排队,一律不治。……tmd,当这里闹着玩么?”
没再说什么,她愤愤然就往里面步去。
这时,外面乱了!
那些中招的人物,有本事接触到回魂丹的,哪个没点本事?哪个没点来头?这种排队的事,有点损面子了,派个人来是很正常。千不该万不该,还拿谱“未时”不到场。这些人,曲檀儿不给点颜色他们看看才怪。
听到曲檀儿的话。
有几个不服,结果让今天镇场的展老头一个一个扔了出去,毫不留情的。
秦岭是慢悠悠的来了,演个白脸的,虚伪笑了笑,温言道:“各位,最好不要在祈安堂撒野,小心回去惹你们主子生气啊。届时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那些本来想闹事的,马上就蔫了。
再一会儿,秩序井然。
乐坏了后面跟着来的人,由于时间上说,现在祈安堂外面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没半刻钟。
二十个求诊名额,再次满了。
那些主人还拖亲带下属的,加起来也近百人了。每个名额,都由一个丫鬟或小厮带领着,在丫鬟和小厮身上还有数字牌子,据说这样也不怕弄混。这主意自然是曲檀儿这货想出来的。
一班人,浩浩荡荡的被领着往祈安堂后院走去。
踏入墨连城暂住的院落。
院落里除了一些丫鬟和小厮,也没几个护院,一切从简。这时,在屋檐之下,门前左侧,早就摆着一张软榻,还有一张小桌子,在桌面上也早沏好了香茶,和摆上了小点。
曲檀儿踏上台阶,不紧不慢坐下,暗暗扫了下面的人一眼。
这些人很安分,也挺守已。
大概是早已经知道紫云宗和赤水宗的事,便不敢轻易放肆。可不代表这些人就服了她。瞧瞧,有一半以上都对她这坐下来……挺嚣张的姿态非常不满了,不过,谁也没有蠢到第一个开口得罪她。
借医敛宝2
曲檀儿身后的门虚掩着,平添了几分神秘。
“各位,我也不拐弯抹角,但求医嘛,总得给诊金的。在告示上都说过了。”曲檀儿开始发话,“我要的诊金,不是金钱。是一物,换一命。”
曲檀儿此话一出,刹那间,全场倒抽了凉气。
一物,换一命?若是钱的话,在场的人倒是容易接受。
若是物,这其中分明就有陷阱,或者是……想想在场的主人有些心疼了。命贵,物也要稀,送人谁舍得行?!
这时,其中一个青年往前迈了两步,杉杉有礼道:“曲主事,这物指的是何物,能说得明白点吗?”
“物,不一定要贵,主要是看我喜欢不喜欢。如果有谁觉得这样就将身上的东西藏起来的话,那么,……”曲檀儿没再说下去,只是阴暗下来的小脸,足够说明后果有多严重,“开始了。谁不想治的,可以马上退下去,我们绝不阻横。”
“……”下面没有人吱声。
曲檀儿勿又换上一张和睦的笑脸,道:“我是生意人,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强逼的事儿,是绝不会做的。”
说谎也不用打草稿。
她说不强逼人,谁还敢否认?
不过今天,曲檀儿还真不打算强逼谁,只要这些人照自己设下的规矩,丢开那些所谓的自尊,身份,和臭脾气,一切都好说的。
等了好一会,没有人上前。
曲檀儿笑着的脸,有些阴暗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提出来。时间不等人,未时开诊,过了时间,诸位都别想再看了。”
说的话多,口喝了,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大大地喝了几口。
这时,有一个老者步出,和气地询问:“曲主事,可否让我们见见墨公子?你也说,是一次交易,总要卖买公平,对不对?我们也担心会不会被骗。”
这话有点站不住腿了,可也是难缠的,也是质疑。
人多了,有点不靠边的想法,也是必需的。
曲檀儿却一脸淡然,笑容满面,“不相信墨公子,你们来这里干嘛?赶得这么急?今天是机会,还是冤大头,你们自己衡量去。错过了今天,剩下的十四天,你们觉得还有本事排得上队吗?”
今天赶过来的,除了那四个预留的四大家位置。
剩下势力就薄些,也有几个曾经侥幸得到回魂丹的。
这话一出,是醍醐灌顶!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心中一惊,是啊,怎么忘记了,墨公子挂诊是十五天,每天二十个名额。半个月也就是治好三百人罢了,就算拖着带着,人数会上升一些,总会有剩下的。那剩下的怎么解决?!那现在的确是机会,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者是唯一的机会。
同样也是墨公子的一种恩赐。
就算有怀疑,也没有敢赌这一份不信任。
今天解决了,明天即不用去争那一个名额!!
没人再敢吱声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个中厉害很快就分析好。
秦岭这货是处理好外面的事,慢悠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