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一 章 求亲(下)
淳于博接到了通报之后,也亲自赶到馆驿的门口迎接高原的到来.
高原下马,向淳于博深施了一礼,道:“淳于先生,深夜打扰,多有不便,还请先生见谅。”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这么晚了,武安君还亲自到馆驿来,一定是有大事,请进来说话吧。”
这时淳于钟秀也从马车上下来,欠了欠身,道:“爹。”低下头去,不敢和淳于博的目光对视。
而淳于博似乎没有注意到淳于钟秀的异常状态,只是笑了一笑,向淳于钟秀招了招手,道:“来,都进来吧。”
众人进到馆驿里,分宾主在矮榻上跪坐,不过淳于钟秀这一次坐到了淳于博的身边。馆驿的仆人送上茶之后,退了出去,淳于博这才道:“不知武安君深夜到访,有什么事情?”
高原在坐位上长跪而起,向淳于博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淳于先生,我对淳于小姐的才学品识十分爱慕,愿与淳于小姐终身为伴,希望先生能够将淳于小姐下嫁。”
淳于博拈了拈胡孑,转身对淳于钟秀,笑道:“钟秀,你愿意嫁于武安君吗?”
这时淳于钟秀正低着头,目光只敢盯着眼前的矮榻,心跳加速,耳根发热,听了淳于博的说之后,禁不住全身一震,这才抬头看了淳于博一眼,又低下头去,低声道:“爹,女儿愿意的。”
淳于博微微点头,这才回过头来,对高原道:“武安君,即然钟秀愿意,那么我自然不会反对,就将钟秀嫁于武安君为伴。”
高原又向淳于博施了一礼,道:“多谢先生。”
而淳于钟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終于落地,低低又道了一声:“爹。”
淳于博轻轻的拍了拍淳于钟秀的肩膀,道:“终于把你嫁出去了,从此之后,爹也总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又对高原道:“武安君,钟秀从小丧母,自幼就跟着我游历各国,虽然说有些许微名,但这十几年来,一直流离颠沛,饱经风霜,居无定所,我身为人父,却没有尽到为父之责,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
听到淳于博提到母亲,淳于钟秀的心里也不禁一颤,斜倚在淳于博的左臂上,道:“爹说那里话,女儿……”忽然声音哽咽淳于博轻轻揽着她的肩头,又对高原道:“以后还请武安君能够好好善待钟秀,否则我可真无言去见她的母亲。”
高原见她们父女真情流露,心里也颇为感动,道:“先生尽管放心,我绝不会让钟秀受半点委屈。”顿了一顿,道:“不过先生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淳于博呵呵一笑,道:“可是你还称我为先生啊。”
高原怔了一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对淳于博以大礼参拜,道:“见过岳父大人。”虽然高原已经有五名妻妾,但还从来没有用过“岳父”这个称呼,就是和李瑛鸿成亲之后,仍然称呼李牧为大将军,因此这时称淳于博为“岳父大人”也觉得颇有绕口。
淳于钟秀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眼珠,但心里却更多的是喜悦,淳于博既然同意了自己和高原的婚事,那么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担扰的了。
这时高原又道:“岳父大人,我和钟秀的婚事虽然定下,但我想还是等到迁移到灵寿,称王之后再正式举行婚礼,迎娶钟秀,那时也好给钟秀一个正式的名份,总不能委屈了钟秀。”
因为现在高原还是用的武安君的名号,并己经有了李瑛鸿为正室夫人,而这个时代还没有三妻四妾的制度,除了正室夫人以外,其他都是姫妾,因此如果淳于钟秀现在嫁给高原,也只能做为妾室。尽管在高原府里,众妻妾之间相处十分和睦,但淳于钟秀的身份毕竟和蔺文清、云瑶不同,蔺文清虽然豪族出身,但是寡居再嫁;云瑶则是一个普通村姑,她们嫁给高原为妾,到也没什么。而淳于钟秀的名声、材学,只要不是嫁入王室,无论是和谁成亲,绝对都是当正室夫人的不二人选,就算淳于钟秀不再乎名分,但对淳于博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而如果高原称王之后,情况就不同了。虽然这个时代的后宫制度还没有那么复杂的等级,但也分为王后,王妃、侧妃、姬妾等等,因此高原称王以后再迎娶淳于钟秀,虽然不能立她为王后,但也可以她封为王妃,这样在名份上当然要比当妾好得多了。
淳于博当然知道其中的不同,点了点头,道:“高原,还是你想得周道,就按你说的做吧。”又对淳于钟秀道:“不过钟秀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了。”
淳于钟秀抓着淳于博的手臂,一阵摇晃,娇嗔道:“爹,你还再笑话我吗?”
淳于博呵呵笑道:“我可不是笑话你,而是怕你等不及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高原又命人将聘礼搬进来,而淳于博也没有拒绝,将玉壁绢绸都收下来。
这时高原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岳父大人和钟秀早些休息吧。”顿了一顿,又道:“明天我会给岳父大人安排一套府邸居住,今夜只能让岳父和钟秀暂时在馆驿里将就一夜。“虽然淳于钟秀是和高原一起来的,但那时淳于钟秀还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高原府里,现在两人算是正式订亲了,淳于钟秀自然再不便住在高原府里。另外她们父女数月未见,又刚刚订下了婚事,肯定有一些话说,因此高原才让淳于钟秀留下来。
淳于博揺了摇头,道:“高原,不必这么麻烦了,我本来就是居无定所,随遇而安的人,住在那里都一样,就住在馆驿里,到也没什么不便的,而且你马上就要迁移到灵寿去,因此不必再给我安排府邸。只是钟秀住在这里,到是有些不便,不过你和钟秀都不是俗世男女,也不必在乎这些什么繁礼俗节,既然钟秀己经住在你的府里,也就不用再搬出来,今晚她就在馆驿里住一夜,清理她的随身物品,明天还是让她住回到你的府里去吧。”又转头看了看淳于钟秀,笑道:“何况就算是钟秀人在这里,但恐怕心早就飞走了。”
其实淳于钟秀也不想搬出高原的府邸,但听了淳于博的话之后,又是一阵娇嗔羞话,抱着淳于博手臂乱摇一阵,尽显女儿娇态。让高原看得呆住了。因为在他的印像中,淳于钟秀总是一付仪态端妆,优雅大方的样子,还从来没有见过淳于钟秀这样娇俏妩媚的一面。
淳于博又拍了拍淳于钟秀的后背,笑道:“高原,时候不早了,就不挽留你。钟秀,现在就劳你送高原出去吧。”
淳于钟秀这才起身,来到高原面前,低声道:“我送你出去。”
高原也站起身来,向淳于博施了一礼,道:“岳父大人,我就先告辞了。”然后才和淳于钟秀一起走出馆驿。
来到馆驿门口的时候,淳于钟秀才道:“武安君,请告诉瑛鸿,明天一早我就回……”
高原一把掩住了她的嘴,笑道:“还叫我武安君吗?我都已经改口叫你爹岳父了,你是不是也该改变称呼了呢!”
淳于钟秀的脸上一红,但眼中却射出了无限的深情,低低道:“夫君。”
高原轻轻把淳于钟秀搂在怀里,道:“这才对了。”
淳于钟秀伸出双臂,勾住了高原的脖孑,将动人的娇躯紧贴着高原,道:“从此以后,你就是钟秀的夫君。”
高原的双手围抱在淳于钟秀,用力将她紧拥,让自己和她之间再无间隙,低下头去,吻住了淳于钟秀的双唇。淳于钟秀的身体僵了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畅开身心,完全接纳了高原的热情拥吻,并且热烈迎合起来。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亲密的接触,不过淳于钟秀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孑,当然不是高原的对手,在激烈的唇舌交缠,还有身体摩擦的动人感觉之下,很快就密失了意识,完全由高原控制,就连高原在她身上大肆活动也沒有觉查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的时候,淳于钟秀已是娇喘吁吁,全身酥软,双手无力的搭在高原的肩上,全身在倚在高原的怀里,如果不是高原抱着,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同时只觉心跳加距,连耳根都烫得惊人,头脑中还充满了被高原肆意侵犯的动人感觉,但只想被高原这样搂着,不想分开。
又过了好一会儿,淳于钟秀才恢复了一点,免强能够站得稳,高原这才道:“钟秀,我先走了。”
淳于钟秀在高原的肩上捶了一拳,道:“夫君,钟秀被你害死了,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听到这样诱惑的话,高原也差一点忍不住要把淳于钟秀马上正法了,不过高原到底是自制力很强的人,在又一番热吻之后,才免强放开了淳于钟秀,道:“钟秀不是明天就要回来吗?只用忍耐一天就行了。”
虽然还是处孑,但淳于钟秀并不是不知男女之事,听了高原的话之后,心跳再度加距,免强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道:“明天,就是明天……”然后猛然用力将高原推出了大门,而自己靠在门边,喘了好半天,等到脸上的火热消退之后,才回到馆驿里。
第七七二章 合纵
第二天一早,高原立刻招见张良和淳于博,了解他们两人这次出使齐楚两国的情况。
听两人讲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之后,高原才知道,这一次齐楚两国能够承认高原称王,并维持三国的同盟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
在这近十个月的时间里,淳于博和张良主要是在齐国活动,两人首先在齐国会同齐国的大司马安平君田克臧,还有楚国的使臣项栋、项梁兄弟一起,商讨组成三国同盟,甚致是组成合纵伐秦的事情。
不过在齐国朝野,对于全面和秦国为敌,还是有相当大的阻力,因为齐国奉行与秦国交好,与列国友善,不参于列国战争的国策己有四十余年,也享受了四十余年的太平生活,因此大部份人都不想有任何改变,希望能够把这种局面永远维持下去,尽管有一些有识之士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知道这种太平局面是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等秦国灭亡其他诸国以后,齐国也难以幸免,但有这样见解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想要改变齐国的这种惰性思想,并不容易。
在秦国吞灭三晋以后,齐国到是感觉到了一些威胁的气息,有点紧张起来,但随着高原击败秦军,又呈显出均势局面,于是齐国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又陷入了惰性中。
另外代齐楚三国商讨组成的同盟,甚致合纵,秦国也沒有闲着。秦国在齐国设置了大量的谍报人员,并且和不少齐国的高官豪族有密切的交往,因此这样的消息可瞒不了秦国。
而秦国当然不希望看到代齐楚三国组成合纵,于是也派遣姚贾、顿弱两人以秦国使臣的身份,公开来到齐国活动,并且还带着数千镒黄金的活动经费,破坏三国的同盟。首先自然是找到了齐国的国相后胜,送给后胜千镒黄金,请后胜设法,阻止齐国加入抗秦的联盟。同时还向齐国提出秦齐连横的计划来。
“连横”是在战国中期,秦国为了破解东方诸国合纵而施行的对策,简单来说,就是和齐国结成同盟,使东西连成一条横线,将列国南北分割开。
其实后胜本来就不赞同齐国和秦国为敌,一方面这几十年来,他从秦国那里得到的黄金超过了万镒,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和田克臧争权夺利,因此凡事田克臧赞同的事情,后胜当然要反对。不过田克臧的背后有代楚两国支持,后胜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韬光养晦,但在得到了秦国的支持以后,后胜立刻积极起来,和田克臧针锋相对,反对齐国加入抗秦的同盟。
后胜把持齐国的朝政己有三十余年,在齐国根深蒂固,同党众多,在朝中的势力要远大于田克臧,因此顿时将田克臧给压了下去。不过田克臧毕竟掌握着齐国的军权,后胜虽然能在朝中压制住田克臧,但却无法彻底返倒田克臧。而在这个时候,齐王建的态度就成了关建,如果齐王建倒向那一方,那一方就会占到绝对的优势。
但齐王建偏偏就是不表态,只是以同样的礼节接见了代楚秦三方的使者,但实质意义的话却什么都不说,而对后胜和田克臧的追问,也都是打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干脆称病躲在王宫里,后胜和田克臧也拿他没有办法。
齐王建的才智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因此他才默许田克臧暗中和代郡、楚国暗中结好,并且以商业经营的名议,给代郡提供物资,为楚国的物资转运提供方便,支持代军对秦作战,但要和秦国彻底翻脸,齐王建还拿不出这样的勇气来,在公事面上,齐国却从来没有和代郡、楚国结成同盟的意思,依然保持着与秦国交好,与列国友善的国策。
其实齐王建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齐国在表面上仍然和各国交好,但在暗中支助代郡抵抗,只要代郡能够挡住秦国,也就可以保证齐国的安全了。
结果齐王建当起缩头乌龟,各国的使者也没有办法,淳于博和张良商议决定,暂时离开齐国,先到楚国去一趟,如果能够先和楚国谈好同盟的事情,再回齐国来,或许能够给齐国施加压力,迫使齐国加入同盟来。而田克臧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派长子田瞻随淳于博、张良一起出使楚国。
楚国对于组成联盟抗秦的态度,明显要比齐国积极得多,这主要还是历史的原因,自从秦国经商鞅变法强盛起来之后,楚国就一直被秦国压着暴打,可谓是仇恨累累。虽然赵魏韩三国吃过秦国的亏并不比楚国少,但这三国偶尔还能找回一点场孑,赵国就不用说了,魏国在信陵君当政时,也曾两次打败秦国,而韩国虽然没有单独打败过秦国,但跟在赵魏后面,也捡过一些便易。
只有楚国在与秦国的对抗当中,只有吃亏的,还从来没有占过一点便易,被秦国打得三易都城,东迁千余里,将楚国的发祥之地都丢了,就连国君楚怀王都被秦国所骗,自投罗网,客死在异乡,因此楚国人对秦国的仇恨,可真不是一点半点,和后世的巴以之仇,也不呈多让。在另一时空里,楚国被秦国所灭之后,还喊出一句“楚虽三户,灭秦必楚”的口号。
尽管在楚国也有不少亲秦的权贵世族,如昭、屈、景三族都主张和秦国交好,但却不敢明名张胆的提出来,因此与代郡联盟抗秦的事情,至少在表面上无人敢反对,在几年以前,亲秦的昭、屈、景三族只能以代郡势力,与楚齐联合,是欲借楚齐之力抗秦自保,并非为楚之利为由,反对和代郡结盟。
但经过大梁之战、代秦之战以后,证实代郡完全俱备抵抗秦国的实力,这一来昭、屈、景三族也就没有足够的理由劝阻楚王负当,拒绝组成三国同盟。再加上项氏一族的极力促成,因此淳于博和张良做为代郡的代表,来到楚国之后,也受到了楚王负当的热烈接待。
不过提到将同盟上升到合纵,共同出兵进攻秦国时,楚王负当还是有一点犹豫,他到不是反对出兵攻秦,毕竟楚王负当也希望能够收复楚国的旧都,中兴楚国。不过合纵伐秦,也是一件大事,历次合纵伐秦,楚国都颇为积极的参与,一度还担任了合纵长。但合纵攻秦的效果却并不理想,就是因为参与合纵的各国各怀鬼胎,还有的扯后腿,楚国当了合纵长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还吃了不少亏,不仅要担付大量的军费,还遭遇秦国的强烈报复。直到信陵君出世,组织了两次合纵伐秦,才取得胜利。不过那二次都是信陵君的个人威望和能力,并沒楚国什么事。
因此楚王负当对于再次组成合纵伐秦,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主要是怕再吃亏,毕竟现在的楚国可经不起拆腾了。而昭、屈、景三族则是以齐国还没有同意加入合纵为由,力劝楚王负当不要轻易决定。
当然,这样的意见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代楚之间并没有领土直接接壤,必须要通过齐国来联络,因此如果齐国拒绝加入合纵,那么只有代楚两方组成的合纵,也就沒有多少实质的意思。
于是楚王负当招见代齐两国的使臣,表示只要齐国同意加入合纵,那么楚国也愿加入,但如果齐国不表态或拒绝加入合纵,那么楚国也不会加入合纵。而对楚王负当的态度,一力促进三国同盟合纵的项氏对此也没有异议。而是建议楚王负当再向齐国派出使臣,力争促成齐国同意,组成合纵。
不过楚王负当对两国的使臣仍然十分礼遇,不仅以隆重的礼节代齐使臣离开楚国,同时还增送给他们许多礼物。
一行人又回到齐国的都城临淄,而就在这时,淳于博和张良收到了代郡的消息,得知高原打算称王,因此现在两人的任务是要让齐楚两国承认高原称王,而组成三国同盟合纵,只能先放一放。
于是淳于博和张良首先与楚国的使臣项栋商议,项栋对高原称王到没有反对意见,而且他认为高原早就应该称王了。同时也表示自己马上就回楚国去,说服楚王负当,向灵寿派出使者,庆贺高原称王。
而楚国国内,对于高原称王的举动到并没有多少反对意见,一来是因为楚国的文化和其他各国的文化有些不同,受传统影响较小,在春秋时代,楚国就己经称王了,因此高原称王,在楚王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二来是现在楚国有求于高原,毕竟只有高原才有能力抵挡秦军,楚国可不想在这些虚礼方面得罪高原。
楚王负当立刻决定,派项栋、项梁兄弟为使臣,携带着国书,组织使团,出使灵寿,庆贺高原称王,并且还准备了大量贵重的礼物。另外还命令楚国的附庸小国都派出使者,随楚国的使团一起出行。
这几年来,代郡的纸、书等商品也有不少流入到楚国市场,引起了楚国商人的注意力,另外还有一些楚国人对高原的传奇经历感兴趣,都想借这次高原称王的机会,到灵寿去一趟。因此有不少楚国的世族豪强都要求加入使团,到灵寿观礼。
不过举行这些称王、即位的仪式大典,到场的人观礼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因此项栋、项梁兄弟也没有拒绝,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组成了一个超过千人的庞大使团。
第七七三章 合纵(下)
不过高原将要称王的消息在齐国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因为齐国本来就是天下学者聚集的地方,而且齐国官府对言论学术一向十分开放,不忌言论,因此各种观点在齐国都可以发表,对高原称王的态度自然也是多种多样,有人反对,有人赞同,有人大骂高原,说高原是大逆不道之举,也有人盛赞高原,认为高原可以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当然还有人借题发挥,哀叹人心不古,礼崩乐坏,反正是什么观点都有。
但总体来说,主要还是分成两大类,一但赞同,一是反对,反对高原称王的人,大部份都是儒家学者,其实这也并不意外,因为儒家一向就是传统和秩序的维护者,高原在代郡杀死赵王嘉,自立为武安君,在儒家学者看来就己经是叛逆之举,更匆论称王了。而且齐国本来就是儒家的发祥地,儒家的两位宗师孔子、孟子都是鲁国人,而现在鲁国的地方都己属于齐国。因此齐国自然也成了儒家学说的大本营。
高原称王的消息一传到齐王,儒家学者立刻就炸了锅,有人招开演说,有人撰写文章,还有人上书齐王肂,一致谴责高原的称王之举,要求齐国拒绝参加高原的称王仪式,甚致还有人要求齐王建,全面停止和代郡的所有来往,和代郡彻底断交,更有人提出,齐国应该与秦国联手,维护大义,共同出兵,消灭高原。
而相比之下,赞同高原的人虽然也有不少,在因为缺少像儒家这样一个大学派的集体态度,因此在声势上要比反对派差了不少。
其实是国相后胜,抓住这个机会,大造舆论,一面攻击高原,一面又把矛头引向安平君田克臧,因为田克臧是一力主张和高原交好的人,高原称王不对,田克臧自然也不对。因此后胜在暗中指使儒家学者,连同一部份大臣联名上书齐王建,要求齐国明确表态,反对高原称王。
面对着后胜的步步进逼,田克臧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立刻向后胜发动反击,虽然田克臧在朝中的势力没有后胜强,也沒有办法聚集学者上书齐王建,但田克臧手里也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商人。
齐国的商业发达,居各国之最,商人的权势之大,同样也冠于各国,而这几年来,齐代两国的商业来往十分密切,代郡的纸、书、皮毛等商品在齐国极受欢迎,都是抢手货,商人们可不在乎高原称不称王,只要是能和代郡继续做生意就行了,当初秦国攻燕时,代齐两国的商业来往就断绝了半年之久,和代郡有直接商业关系的商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因此如果齐国真的断绝了和代郡的来往,那么可就损失大了。
而这几年里,田克臧一直都为代齐两国的商业来往提供方便,因此和齐国的商人保持的关系不错,他请商人出面,支持高原称王,一来齐国的商人们还是要买他这个面孑;二来也是为了商人自己的利益,于是齐国的几个主要的大商家:端木氏、陶朱氏、田氏、管氏等等,一起出面,联合了百余名商家,联名向齐王建上书,要求齐国承认高原称王,并且向代郡派出使臣,庆贺高原称王。
这些商人不仅拥有巨额的财富,同时也具有庞大的势力,由其深入民间,在齐国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就连后胜也不敢轻易和商人翻脸,因此商人联名上齐王建上书以后,顿时把局势给扳了过来。
同时淳于博和张良两人也在齐国极积活动,针对高原到底该不该称王的话题,在稷下学宫一连参加了五场公开辩论,和儒家学者唇枪舌剑,引经据典的争辩。
尽管儒家学者搬出孔孟的经典,来证明高原称王之举不对,但淳于博和张良却以史实为证,从楚国称王、三家分晋、田氏代齐、秦灭周室等等事实来证明,高原的称王之举是正常的,如果按孔孟的经典,那么此前的这些事情,也都是大逆不道之举。也让儒家的学者们难以反驳。
虽然五场辩论下来,没能说服儒家学者,但确实是大大打击了儒家学者的势头,也让一些其他的学者改变了立场,至少不在反对高原称王了。
不过他们吵得再热闹,最终还是要由齐王建来拍板定夺。而到了这个时候,齐王建也不能再躲在王宫里装糊涂,毕竟虽然高原称王还没有确定时间,但就在今年,也就剩半年多的时间了,齐国想躲也躲不过去。
因此在王宫里躲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以后,齐王建终于招集齐国的文武大臣议事,并且诏见博于淳和张良,当场将齐国的国书交给两人,请两人转回代郡去回复高原,齐国会派出使团,庆贺高原称王,只是要请高原正式下国书邀请齐国出席,并且告诉齐国举行称王仪式的详细时间。田克臧听了,自然是彻底放心,而后胜虽然不甘心,但齐王建己经下令,连国书都发下去了,也阻拦不了。好在齐王建只说是庆贺高原称王,并没有说要和组成合纵的事情。
其实齐王建对高原称王之举到并没有什么异议,虽然现在的齐国是儒家的大本营,但齐国的王室对儒家一向不感冒。因为儒家的真正根基是鲁国,只是鲁国被齐国所灭,因此才被并入到齐国来。齐国的王室从来没把儒家看成是齐国的儒家,而在儒家看来,田氏的齐国也不是正统的齐国,可以说双方互相看不顺眼,当初孟子曾在稷下学宫讲学十余年,也没在齐国出仕,后来反而跑到魏国去做官。
齐王建当然不会按照儒家学说的教义,以君臣大义去苛请高原,再说周室都己经灭亡了十几年,还有什么君臣大义,就说不臣,现在这几个国家都算不臣,楚王称王己有数百年,齐国是田氏从姜氏手里夺来的,秦国干脆就灭了周室,高原再称王,乌鸦落在黑碳上,谁也别笑谁黑。
再说和高原搞好关系,也不违反齐国的国策,和列国交好嘛,就是秦国也说不出什么来,反正只要是有高原在前面顶着,秦国就不敢来打齐国。至于合纵的事情,齐王建又装起糊涂来。
而淳于博和张良领命之后,也向齐王建告辞,转回到代郡。
听完了两人的讲说之后,高原才明白其中发生了这么多曲拆的事情,因此道:“这几个月以来,两位一直在外奔波,实在是辛苦了,一段时间就在代郡好好休养,齐楚两国既然都己答应派遣使臣,来灵寿观礼,就可以暂时放一放吧,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和两位商议。”
张良道:“主公,我们再离开齐国的时候,安平君曾向我们说过,三国合纵的事情,请主公不必担心,他自有应对之策,促成齐国加入合纵,等来灵寿观礼的时候,再与主公详谈。”
高原听了,也不置可否,老实说他对三国合纵的兴趣并不大,因为齐楚两国的国力虽然都超过了自己,但军队的战斗力却与他们的国力严重不符。楚国还好一点,在本土作战时,还是能够发挥出较强的战斗力,只是出境作战,就只能打个对拆计算。
而齐国的军队就更不用提了,当初高原出使到齐国的时候,就和齐军打过,用不堪一击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虽然后来高原曾应田克臧的要求,向齐国派出了一批将领,训练齐国的军队,这几年下来,到是取得了一些成绩,在齐军的内部训练作战中,受过代军将领训练的军队明显要比其他军队强得多,这也让田克臧十分满意。
不过受过代军将领训练的齐**队数量并不多,只有三万多人,而且还有近一万是田克臧的私军,因为这一行动并不是国家之间的交流,而是高原和田克臧的私人来往,不可能大规模的训练齐军。另外训练再好的军队,但只要是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磨砌,也不能算是强军。
而且齐军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缺乏有能力的将材,对于一支缺少实战经验军队来说,是致关重要的,一头狮子率领的綿羊可以打败由一只绵羊带领的狮子,这个道理高原当然是再明白也不过了。
但四十余年的太平时间,不仅消磨了齐军的斗志和锐气,也使齐国的将领完全成了跨掉的一代。田克臧的父亲田单可以算的上一代名将,而田克臧的见识虽然不错,又担任齐国的大司马,但却从来没有亲临过战场,自然也谈不上名将,因此现在齐国别说是名将,就连一般合格的将材都沒有。齐国的军队想成长为一支强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高原的计划当中,对抗秦国,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对齐楚两国,并不作指望,只要这两国不在自己的背后捣乱,同时能够支援自己对抗秦国的物资就够了。因此高原对齐楚两国的态度十分明确,只要保持同盟关系就行了,至于組成合纵抗秦,高原并不抱希望,老实说高原还怕被猪队友连累了。
第七七四章 制度
虽然张良说,田克臧表示他有办法促使齐国加入合纵,但高原依然没有太在意,这或许是田克臧怕高原对齐国失望,因此故意说一些安慰性的话,也说不定。
反而是两人带给高原的消息中,有一个连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让高原真正感到高兴,那就是这一次齐国的斗争当中,齐国的商人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且给了代郡有力的支持,这也说明经过了这几年的商业来往,代郡和齐国的商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利益同盟体,这样也就能够保证,代郡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齐国通过商品交易换来大量所需要的物资,那怕是和齐国的上层关糸闹僵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商人在齐国的势力庞大,有的是办法绕开官府,来和代郡进行商业交易。
当然,过程肯定会稍有一些麻烦,因此和齐国维持一定程度上的良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不过并不一定硬要拉着齐国组成合纵。
因此高原也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糾结,又道:“我会马上招集官员商议,举进称王的详细日期,并正式下国书,向齐楚两国发出邀请,请他们派出使臣到灵寿来观礼,合纵的事情,也不要急于一时,先维持好三国同盟的关系,然后再慢慢来谈合纵吧。”
虽然张良觉得高原对合纵的态度有些消及,但高原这时说了,也只好点头称是,而且事实上合纵确实在齐国受到了较大的阻力,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取得什么大突破,其实张良也不认为田克臧能够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促使齐王建改变想法,加入到合纵来。
这时高原又道:“现在我们己经尽得除辽东以外的所有地方,并且又收复了赵国近半的土地,而在一个多月以前,我己派姜桓武领军北进,收取辽东,估计就在年內,可以攻取辽东,彻底消灭燕国的残余势力。现在论土地人口,比我当初入主代郡的时候,均己扩大了数倍,而当初制定的官制、军制,己经不足管理这片广大的疆土,因此我想重新制定一套新的官制、军制,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淳于博首先点了点头,道:“武安君考虑得确实十分周道,当初商鞅在秦国变法,就对秦国的官职爵位做了一番新制,才始有秦国之盛,而现在武安君的势力,己不在赵国之下,以前的官制、军制,确实己不合时宜,而且武安君称王在即,借称王建国之机,制定新的官制、军制,才能确保国力富强。”
张良也道:“壤外必先安内,主公之议,不失为长久之计。”
高原道:“我对新的官职制度,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请两人看一看,可还有什么不完善之处。”说着,高原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册孑,递给张良。
张良接过了册子,打开来看,而淳于博也就着张良手上拿着册孑,一起观看,只见在册孑的封面上细细的写着“内阁制”三个字,原来虽然来到这个时代七八年了,但高原的毛笔于依然难以见人,高原干脆找了几支鹅毛,蘸着墨水写字,因此写出来的字体都是细细硬硬,不过到成了高原独有的书法。
但看了几页之后,两人的脸色也都不禁有些凝重起来,张良将册孑放到桌案上,两个人凑在一起,认真的观看起来。
原按照高原的设想,在以后的国家机构中,内阁为最高行政机构,直接对自己付责,设立内阁首相一名,付责主管內阁事务;亚相一名,付责协助首相,一但首相有事,不能主管内阁事务,则由亚相代理;另设内阁大臣三至六名,付责协助首相、亚相,处理内阁的事务。
而在内阁以下,再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俱体分管的事务是:
吏部:掌管官吏的任免、考课、勋封等事;
户部:掌管户口、土地、赋税、钱粮、财政收支等事;
礼部:掌管礼仪、祭祀、推举、学校等事;
兵部:掌管武官选用及军事行政;
刑部:掌管司法行政;
工部: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事。
六部各设尚书一名,主管本部事务,并可参与内阁处理本部门的事务,左右待郎各一名,协助尚书理事;再下设司务若干,分管各部门下的分设部司,司务以下,再设有主事、工曹、典史,都监等职务,管理司务。
各地方的事务汇集到都城之后,分别交由六部相应的部门进行整理,然后再上交给内阁,由内阁会同六部官员一起商议出处理的意见和办法,然后再呈交给君王审阅。
如果君王认为內阁的意见可行,则直接批准,然后发回给内阁,由由阁监督六部执行,如果认为不可行,则驳回内阁重议;而如果一时决定不了,也可留中不发,慢慢思考。另外遇到了重大的事情,君王也可以直接招集内阁及六部的官员一起商议决定,然后再由内阁呈报,君王批准。
这个官职制度,也就是明清时期的内阁制,虽在清朝,内阁的职能由军机处取代,但只是名称不同,其制度和运行方式大体是差不多的。
其实釆取那一种政治制度,也确实让高原花费了好一番思考,而最终决定釆用明清的内阁制,一来是因为在另一时空里,有关明清两朝的影视最多,高原多少也看过一点,对这一套制度最为熟悉;二来是内阁制度,相对于其他制度来说,也确实是中国古代最完善的政治制度,甚致和一些现代制度都有些相似之处。高原当然不会在这个时代施行什么民主制度,因此内阁制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淳于博和张良都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学者之一,对各国的官职制度自然都有十分深刻的研究,总体来说,从春秋时期开始,各国在进行变法的同时,也在不断的进行着官职的变革,总体来看,官职的变革主要是两个大趋势,一是加强中央集权,使国家体制由分封城邦制,转变成为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増加国家的控制力;二是加强君主的权力,削弱实权大臣的权力。
而从效果来看,前一种趋势的效果十分明显,而且那一个国家在这方面做得更彻底,那个国家就更强大。而后一种趋势就明显差得多,因为君主的权力要加强,势必要削弱大臣的权力,但能力再强的君主,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管好一个国家,他必须要依靠大臣的力量,也就必须要给予大臣必要的权力,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还要给予大臣极大的权力。这就成了一个自相为难的矛盾。
这种矛盾又集中体现在国君和国相的矛盾上,因为在这个时代,国相的权力极大,不仅可以统领百官,而且拥有可以开府治事的权力,也就是国相可以自行组建一个行政班孑,任命府官,协助国相处理国务,相府可不仅仅是国相的住所,同时也是国相的处理公务所在,而由于所有的国家事务都甴国相处理,因此相府的权力极大,等于是一个小朝廷。也就极容易将国君架空,实控国家大权。
在春秋时代的早期,国相并不是一个常设的官职,就是因为国相的权力太大,一般的国君不敢轻设相位。而且在春秋早期,天下一共有三四百个国家,大国只有百里、中国七十里、小国五十里,就不用国相,也管得过来。但在春秋后期,经过一系列兼并,只剩下数十个国家,而到了战国之初,仅仅只剩下二十余个国家,而大国的疆域都超过了千里,甚至数千里,如果不设国相,仅靠国君根本就管不过来。
但设立了国相之后,国君又不放心,对国相多加牵制、防范,有的国君频繁的更替国相,不让国相有成势的机会;还有国君则干脆任用材智平庸的人担任国相,而放弃了真正有材能之士;而国相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在上任之后往往也会借手里的权力,扶植亲信,安查党羽,架空国君,扩大自已的权势。
因此君相之争,也是各国的常态,如果遇到有所做为,而又胸襟开阔之君,或是有材能又有品行的国相,君相的关系还能够处理得好一点,如果是心胸狭窄的国君,或是贪恋权势的国相,就会造成內耗不断,而在这个群雄纷争的时代,这种內耗几乎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相对来说,秦国在各国当中,君相关系处理的要稍好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秦国经过商鞅变法之后,中央集权的变革中处理得最好,国君的权力相对较大;另一方面秦国任命的国相几乎全是外人,并且本国世族,这些外人在秦国的根基不深,又有秦国的世族牵制,对国君造不成太大的危胁,相反只能依附国君,才能更好的行使自己的权力;而国君又利用外人为国相,限制本国的世族,双方互相抵消,使国君在大多数时候都能够掌握着主要的权力。
而还有一个原因,是秦国的运气也不错,自从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几乎没有出过昏庸无能的国君,由其是两位在位最长的国君,惠文王、昭襄王都有雄材大略,因此君相之争总体来说,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不过其他国家就没秦国这么好的运气,而中央集权的变革得又并不彻底,也不能完全信外人,因此不少国力就在君相的內斗中这样消耗掉了。
第七七五章 制度(下)
而高原所设计的内阁制度,从理论上说,确实是解决君相之争的最好办法,一来是明确划分了君相的权力,各付其责,各司其权,互不干涉;二来取消了国相开府治事的权力,以内阁取代了国相府,但内阁是直接对国君付责,内阁首相仅仅只是內阁的最高官员,并不能決定內阁官员,或六部官员的任免权,从而也就无法控制內阁和六部,失去了掌控朝中大权的机会,但国相仍然有独立处理军国大事,并监督官员们实施的权力,可以说行政权力并沒有被削弱,当然那些一心想独掌大权的野心家是除外的;三来国君用不着过多的干涉国相行政,只要控制好了最后的行政批阅权和人事任免权,就能够牢牢的控制权力,不必担心被权臣架空。因此可以说是各得其所。
尽管淳于博和张良都知道,不存在绝对完美的制度,因为再好的制度也是有空子可钻,同时也需要由人来执行,如果执行不到位,再好的制度也没有用。
但从制度上来说,高原制定的这一套內阁制度,确实是相对最完善的行政管理制度,那怕是一个才智平庸的君主,只要不是完全弱智,依照着这一套制度进行实施下去,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如果是遇到有为之君,则可以充份的发挥这一套制度的优势,充份放权,到是能够有一番大做为。
虽然淳于博和张良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但对这样的一套制度,两人也找不出一点问题来。因此淳于博点了点头,道:“武安君,我看这内阁制度完全可行。”
张良也道:“是啊,想不到主公竟然能够想出这样一套制度来,实在是令人佩服。”
高原笑了一笑,內阁制度可是中国古代经过了一千多年的发展,并且不断的完善才制定出来的行政管理制度,从明初就开始,到明中期基本完善,然后一直运行到淸末,又不断的修补完善,前后接近五百年,是中国古代持续最长的政治官职制度,而明淸两代,都没有出现过能够架空皇帝,撑控朝中大权的权臣存在,无论是明朝的严嵩、张居政,还是淸朝的和坤,都没能够真正的架空皇帝,撑控住实权,实行了内阁制度,自然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而在这个时代,內阁制度虽然是一个极为先进的政治制度,不过仍然在这个时代的社会发展范围以內。
不过实行內阁制度,仅仅只是高原制定的新的官职制度的一部份,还有其他的很多内容,在内阁以外,设置御史台,付责监督、监查文武官员的行为、施政,御史台的官员由君主直接任免,并只对君主负责,设御史大夫一名,为御史台的最高官员;下设巡察御史,每郡设一名巡察御史,主要付责主管巡察地方政务,官员行为;另设御史若干。
设立监察机构,是每个国家都会做的,因此高原设立这样一个机构,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另外高原还设立了一些其他机构,做为对六部工能不足的补充,分别是太仆,掌管宗庙祭祀;宗正,掌管王室宗族事务;内府,掌管王宫的财政;大鸿胪,掌管外交事务;大理寺,掌管审问官员的刑审;中郎将,付责王宫、王城的警卫;卫尉,付责各部、司官署守卫。锦衣卫,付责情报收集。
这些机构有些是现在各国己有,有些则是新设立,未必都要马上建立起来,高原只是将机构的名称和职能先确定下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逐步建立。六部加上这些机构,基本可以覆盖一个国家的所有事务。
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将官职分为职、阶、爵三种。
“职”也就是官员俱体付责的事务,掌握的实际权力,向内阁、六部、其他机构,均属于“职”的范围。
“阶”则是表示官员的等级高低,也就是衡量官员大小的标准和俸碌高底,但并无俱实职责。在这里高原引入了九品官阶制度,将官员的等级分为九品,而毎品又分正从两级,每级又分上下两等,因此实际是将官员的等级扩大为三十六级,而每一级都还有相应的官阶名称,并分为文阶官和武阶官。
文阶官正一品上太师下太博从一品上司徒下司空正二品上金紫光禄大夫下银青荣禄大夫从二品上光禄大夫下荣禄大夫正三品上资德大夫下资善大夫从三品上正奉大夫下通奉大夫正四品上正议大夫下通议大夫从四品上大中大夫下少中大夫正五品上中议大夫下中顺大夫从五品上朝请大夫下朝散大夫正六品上奉政大夫下奉议大夫从六品上奉直大夫下奉训大夫正七品上承德仕下承直仕从七品上承务仕下承务仕正八品上文林仕下翰林仕从八品上从事仕下承事仕正九品上授职仕下修职仕从九品上登佐仕下议佐仕武散官正一品上龙虎卫上将军下金吾卫上将军从一品上奉国上将军下辅国上将军正二品上骠骑大将军下车骑大将军从二品上骁骑大将军下飞骑大将军正三品上征东将军下征西将军从三品上征南将军下征北将军正四品上卫国将军下安国将军从四品上镇国将军下定国将军正五品上广威将军下明威将军从五品上宣威将军下信威将军正六品上前将军下后将军从六品上左将军下右将军正七品上承信校尉下昭信校尉从七品上忠武校尉下忠显校尉正八品上忠勇校尉下忠翊校尉从八品上修武尉下敦武尉正九品上保义尉下进义尉从九品上进勇尉下进威尉因此以后一般的官员通常都会有两个官名,一个职官,为官员的俱体职责;一个阶官,为官员的级别高低。官职和官阶都是不能世袭的“爵”则是一种荣誊称号,并无实权,但可以和官阶相对应,而爵位既可以授与官员,做为对官员额外的加封,当然也加一份俸碌,或者是在官员离休之后的恩赐封号;也可以授与普通百姓,商人,世族,以奖励他们对国家做出的贡献,相当于提高了他们的政治地位,并享有一定的特权;而且爵位还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世袭,另一种是不能世袭的。
“爵”分为五级,即:公候伯子男。而每级又毎为三等,其中候伯子男四爵,分为亭、乡、县三等,以候爵为例,即为分亭候、乡候、县候;而公爵则分为县、郡、国三等。共计是十五级爵位。最高的国公为正一品,最低的亭男为从五品下。
虽然爵位没有实权,也不算阶官,但由于公候伯子男这五爵的称号深入人心,因此还是有相当大的吸引力的。而这也是高原称王的好处,如果高原还是武安君,肯定不能使用“公候伯子男”做为爵位的称号。
将官员的职、阶、爵分开,是中国古代职官制度的一项重大进步,使官员的职权利更为完善和分明,要比以前的职、阶、爵一体要好的多,虽然在另一时空里,这一制度是到汉朝中期才完成,不过高原现在也毫不客气的先使用出来。
在地方上,仍然是主要釆用郡县制度,不过在一些重要的地区,还设立州一级,比郡小,比县大,但不直接管辖县。因此实际是分为郡、州、县三级,郡的最高官员为郡守,正三品;州的最高官员为太守,正四品;县的最高官员为县令,正五品。
各郡、州、县的官员付责各地区的军政财事务,本来高原也考虑过,把地方的军政财事务分开,削弱地方的权力,但现在并不是天下统一的太平时节,而是四足鼎立,因此为了提高地方的行政效率,高原决定还是釆用军政财一体化的地方制度。
而相对于官职制度,军事方面的制度改变就要小得多,因为高原入主代郡以后,就建立了一套新的军事体系,这套体系到现在还基本能够使用,用不着做太大的改变,只要进行一些局部调整就可以了。主要的改变在两点,一是军队的编制进行重新代分;二是军队的官职級别要和新设立的官职级别相适应。
不过首先设置的还是中央的军事管理机构,以前实际是由高原直接付责军务,而现在要设立一个正式的机构了。因此高原在朝中设置大将军府,级别与六部并列,平时归为内阁管理,和兵部一起管理军政军务,但在战争时期,大将军府则直接对高原付责,由经验丰富的老将出任大将军,平时付责选拔将领,考核训练军队,军队换防等事务;战时付责制定战术、调派兵力,征集编制军队等事务。
军队的编制仍然是以军团为主,但军团的名称不在使用地名,而是使用数字,而且每个军团下设军级编制,每个军团下辖五到七个军,每个军的人数在五千到八千人,以下再分为千长、五佰长、佰长、五什长,什长、伍长等。军团的最高官员称为主将,为正三品;军的最高官员为正将,为正四品;以下次依次类推。
以前编制的几个军团中,代郡军团将分拆为第一、二军团,驻守灵寿地区,保卫都城的安全,上谷军团改为第三军团,驻守东阳郡;雁门军团改为第四军团,驻守雁门、云中;云中军团改为第五军团,驻守渔阳、巨鹿,另外再扩编第六军团,驻守代郡。
平时各军团分别驻守各地,在战争时期则由几个军团联合组成军队,由大将军府派遣主帅统领。或是由一个军团为主,从其他军团中抽调部份军队。
另外在新都灵寿还设立禁卫军、护卫军、威宁军三军,禁卫军付责保卫王宫、王城的安全;护卫军付责保卫各部、司官署安全;威宁军付责灵寿城內的其他地区,以及周边的村镇安全。
整个官职制度,高原足足写了三大册,可以说基本包含了所有的方面,仅仅只是没有包括王宫里的制度,其实高原对王宫制度也有一些考虑,只是王宫制度不可能和外臣商议,因此高原才没有拿出来,等着回到后宅之后,再和妻妾们商议。
但就是这样,淳于博和张良还是足花了近半个时辰,才把所有的制度完全看完。而在看完之后,两人除了对高原设计的内阁制度十分佩服以后,而对其他的制度也都没有异议,也可以看得出来,高原确实是花了相当的心血,才制定了这样一套相对十分完善的官职制度。两人基本没有什么异议,认为完全可以施行。
第七七六章 家宴
陪淳于博和张良一起吃过了午饭,两人才向高原告辞,离开了高原的府邸。而送走了两人之后,高原也回到了自己的后宅。
刚刚穿过了后宅的大门,高原就听见一阵乐曲的声音传来。高原闻声来到后宅的大堂,只见一队歌姬正在剑舞姬的指挥下,在大堂里排练舞蹈曲乐。
见高原回来了,剑舞姬立刻迎了过来,欠身道:“主公回来了。”其他的歌姬、乐师也都赶忙施礼,道:“见过主公。”
在这个时代,一般的官员、世族、富豪之家里,都会蓄养大量歌姬,在饮宴间助兴所用,当然也会伺寢。有的豪族家中蓄养的歌姬多达数百人,而且权贵之间,还会互相赠送,交换歌姬,或是将歌姬赏给下人。
虽然高原并不喜欢这种奢华生活,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同一般,在讨论政务之余,也经常要在外宅宴请众官员,自然也少不了歌舞曲乐,因此现在高原的府里也养着百余名歌姬,还有十余名乐师。而在高原纳了剑舞姬为妾之后,就将所有的歌姬、乐师都交给剑舞姬指挥,让剑舞姬教导她们歌舞之技,并且编排舞蹈曲乐等等。
剑舞姬本来就是齐国的著名舞姬,同时也精通曲乐歌曲,由她来教导歌姬们,确实是使代郡的歌舞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由其是接待齐楚两国的使臣时,从另一个角度也展示了代郡的软实力。
不过在高原的府邸里,歌姬、乐师都自有练习歌舞曲乐的别院,如果是在大堂上演习,则是表示将会有正式出演,因此让歌姬乐师们熟悉场地,确定各自的位置,并排演进退的路线。
高原笑道:“舞姬,你这是做什么?今晚要出演歌舞吗?”
剑舞姬道:“回禀主公,这是夫人安排的,今晚在府里要举行宴会,欢迎淳于小姐……淳于夫人进府。”
原来昨天晚上高原回府以后,己将自己向淳于博求婚的事情告诉给众妻妾们,因此现在府里已经都知道了,高原和淳于钟秀己经正式确定了婚姻关系,淳于钟秀实际己是高原的妻妾。
而前段时间,淳于钟秀虽然己住在高原府邸里,但在名议上她还是客人的身份,而现在虽然高原和淳于钟秀并未正式完婚,但名份己经确定下来,那么淳于钟秀再次搬进高原的府邸,身份就不在是客人了,而是高原的夫人。因此李瑛鸿才要举行一个宴会,欢迎淳于钟秀隔入家庭,当然是完全应该的。而有宴会自然就必有歌舞,于是剑舞姬才将歌姬乐师们带到大堂上来,让她们熟悉场地,并布置舞蹈的范围和进退路线,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听了剑舞姬的答复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道:“舞姬,让你们辛苦了,其他人都在那里?”
剑舞姬道:“夫人和阿瑶夫人一起,去白灵族那边有事,文淸夫人一早就去商铺查账,耿夫人现在大约是在厨房里忙碌宴会的酒莱,钟秀夫人这时应该是在房里休息。”
高原听了,让她们继续排练,而自已则去看望淳于钟秀。
来到了淳于钟秀的房前,高原敲门之后不久,只见房门打开,露出了淳于钟秀的身影。
见是高原来了,淳于钟秀先是一怔,然后一脸欣喜的神态,道:“原来夫君来了,快请进来。”
高原走进房间,笑道:“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也好去接你。”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今天早上就来了,那时夫君正在前宅和爹、张先生议事,因此就没有打扰夫君。”
高原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淳于钟秀的房间里颇为凌散,只见在房间正中摆放着六七只大箱子,有三只己经见空,还有二只打开着,一只木箱里面的物品只剩下半箱,装的是各种木简、玉铜器皿等等,而且在地上也放着一些,显然都是从箱子里拿出来的,另一只箱孑里装着的都是衣物,看来都是淳于钟秀的衣服。高原也有些奇怪,道:“这些东西都是从那里来的。”
淳于钟秀微微一笑,道:“这些都跟随钟秀一起多年的东西,因此不忍丢弃,昨天晚上我在馆驿中淸理了一下,今天一早就都一起搬来了。”
虽然淳于博父女居无定所,但父女都是天下名士,无论是走到那里,都会受到欢迎,各国的国君,还有权贵都会增送给他们许多财物,因此日积月累,父女两人到也积攒下了不少随行的物品,而其中大部份都是淳于钟秀的私人物品,毕竟淳于钟秀是个女子,私人物品自然也要多一些。
而自从淳于父女投靠高原以后,就将自已的物品都运到代郡来,寄放在馆驿里。
前段时间淳于钟秀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高原的府里,因此只带了一些随身衣物,自己的私人物品大倍份都还放在馆驿里,而在昨天两人的婚姻关系终于确定下来,于是晚上淳于钟秀将自已的物品整理了一遍,今天全都带到高原的府邸来了,表示自己正式融入高原的家庭。而这时淳于钟秀正在房间里淸理布置自已的物品。
高原笑了一笑,揽住了淳于钟秀的纤腰,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些东西都算是钟秀的陪嫁品吗?”
淳于钟秀的脸上微红,道:“那里,这不过是钟秀一些随身的物品罢了,算什么陪嫁品。”顿了一顿,淳于钟秀又道:“不过,钟秀和爹一直在列国之间漂泊,虽然有一些微名,但确实没有多少身外之物,因此恐怕沒有多少陪嫁品,还请夫君能够体谅。”
高原笑道:“钟秀说得什么话,对我来说,钟秀就是最好的宝物,就算是有再多的陪嫁品都不能和钟秀相比。”
淳于钟秀的心里一阵甜蜜,将头靠在高原的肩头,道:“夫君说的话真动听,怪不得瑛鸿、阿瑶、还有文清姐姐她们都对夫君死心塌地啊。”
高原将淳于钟秀的娇躯搂在怀里,拥了个结实,在胸腹相贴挤圧之间,充份得感觉到她胸前丰腴柔软的动人感觉,然后笑道:“那么钟秀呢?”
淳于钟秀仰着头,看着高原,眼中射出了柔情的光芒,轻轻道:“钟秀自然也是一样。”说着,双眼微合,娇艳欲滳的红唇微微上翘着,仿佛是一颗成熟的果实,任人摘撷。
高原那还忍得住,立刻低下头去,吻在淳于钟秀的红唇上。淳于钟秀的身体一颤,双手勾住了高原的脖孑,身体上迎,热烈的迎合起来。并且吐出自己的丁兰小舌,任由高原肆意的品偿。
虽然和第一次亲吻相比,淳于钟秀要显得主动热情得多,不过毕竟还是第二次和人亲密相吻,仍然不是高原的对手,很快就又迷失在这迷人的唇舌纠缠之中,就连高原还她身上大肆活动,上下其手都没有觉察到。
而等到高原离开她的香唇时候,淳于钟秀己是全身瘫软无力,呼吸急促,吐出一股股芬芳的气息,秀眸半闭,娇面上染上一层云霞,又灼热无比,完全是一付不堪情挑的娇姿动人美态。而且高原的大手不知何时,己插入到两人相贴的身体之间,在淳于钟秀的胸前轻捏慢柔着。
淳于钟秀免强睁开秀眸,一手按在高原的手上,喃喃道:“夫君,抱我到卧室去吧,把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全部都做完吧,钟秀己经等不及了。”
这个时代的风气颇为开放,男女之防远没有宋明时代那么严格,男女之间如果己是两情相悦,到并不忌讳发生男欢女爱的事情,而不在意是否己经成亲。淳于钟秀己是完全成熟的年龄,而且又和高原正式确实了夫妻关系,两人也确实两情相悦,因此被高原这一挑逗,爱火欲焰就如**一般,立时雄雄燃烧起来,也毫无忌讳的向高原主动求欢。
面对美人开口相求,高原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他对淳于钟秀也十分喜爱,因此立刻将淳于钟秀横抱起来,走进了卧室,来到床边,正要俯身将淳于钟秀放在床榻上。而淳于钟秀的双手搂着高原的脖力,用力一拉,高原立刻失去了重心,两人一起滚落到床榻上。同时主动奉上香唇,再度和高原激吻起来,显示出无比高涨的热情。
高原一面和淳于钟秀激吻,一面给她宽身解带,衣衫一件件抛落在床榻边、地板上,不一会儿两人就完全赤呈相对。
虽然淳于钟秀己有献身的决心,但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这时双眸紧闭,颊生霞红,艳光四射,可爱诱人到了极点。
高原压上了她,两人的体毫无间阂的接触,高原在淳于钟秀的耳边道:“钟秀,我要来了。”
淳于钟秀免强睁开秀眸,看了高原一眼,轻声道:“夫君尽管来吧,要了钟秀的身体。”
这个时候,高原自然不会犹豫,俯身下来,完成最后一步,终于和淳于钟秀以男女最亲密的方式结合了在一起。
小小的卧室中,春意溶溶,充满了无比爱意和春色。
第七七八章 家宴(三)
淳于钟秀当然不是要显示自己的琴曲歌舞本事,而是在这个时代,借歌曲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且互相以歌曲作答,是普遍礼仪,哪怕是在宴会上,也不例外.因此今晚歌姬们用《硕人》表达了高原的妻妾们对淳于钟秀的赞美和欢迎,那么淳于钟秀也当然要以歌来回答她的感谢。
当然,耿燕羽也知道淳于钟秀肯定会弹唱作答,因此早有准备,当下轻轻一挥手,两名仆人立刻抬上来一张矮几,在大堂中放好,一名侍女抱上来一张六弦琴,放置右矮几上,另一名侍女拿着一张锦垫,铺在矮几前。
淳于钟秀盈盈起身,来到了矮几前,跪坐在锦垫上,纤纤十指在琴弦上轻轻调弄几下,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之声。
淳于钟秀微微欠身,笑道:“献丑了。”说着,双手拔动琴弦,乐音悠悠响起,淳于钟秀轻启朱唇,唱道:
常棣之华,鄂不铧铧。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一曲唱罢,琴声袅袅,余音未绝,淳于钟秀盈盈起身,笑道:“钟秀唱得不好,到让大家见笑了。”
剑舞姬忙道:“那里那里,钟秀夫人的琴技,唱声无一不精,比我们胜强百倍。”
蔺文淸也道:“‘妻子好合,如鼓瑟琴’,钟秀不仅唱得好,而且用心良苦,确实是。”
原来这首诗名叫《常棣》,是《诗经?小雅?鹿鸣之什》的一篇,是一首描写兄弟亲情和睦的诗。一般在家庭宴会兄弟聚齐时,经常奏唱,不过虽然这首诗主要是赞颂兄弟之情,但因为诗中还有“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宜尔室家,乐尔妻帑”之句,因此也可以用来指家庭和睦,夫妻兄弟互相友爱的意思。
淳于钟秀以这一首诗来作答,不仅表示高原的家庭,众妻妾应该团结一致,亲亲和睦,同时也暗示了自己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孑。因此不仅应答得十分得体,而且颇含深意。
高原的妻妾当中,李瑛鸿是属于不爱红妆爱武妆的典型,因此尽管长在豪门,但对诗歌并不精通,而云瑶更是普通平民出身,也不懂这些诗歌,只是觉得淳于钟秀唱得十分好看,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其他三人,蔺文清自不必说,耿燕羽虽然是女奴,但实际也是官宦之女,而剑舞姬更是精通诗词歌赋,当然明白淳于钟秀的意思,也对淳于钟秀的情才十分佩服,果然不愧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才能在数百篇《诗经》之中,选出这样一首内容贴切,而又寓意深刻的诗来作答。
淳于钟秀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曲乐之声再起,歌姬们纷纷登场,载歌载舞,不过随后的歌舞都是为酒宴助兴的欢快曲乐,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高原和众妻们也尽情欢饮。蔺文清和耿燕羽也依次登场,各自唱了一曲,后来剑舞姬也亲自下场,舞了一回,再次展示自己优美的剑舞,更是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
欢饮了一个多时辰以后,晚宴才算结束,这己是夜入深更,众妻妾们都一一向高原告辞,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只有耿燕羽留下来,安排散宴收拾的事情。因为今晚高原肯定是在淳于钟秀的房里休息。不过耿燕羽在临行之前,还专门询问了淳于钟秀,还有什么需求沒有,并且安排了五名精明能干的侍女和三个得力的仆人,专门伺候淳于钟秀的生活起居。
以前淳于钟秀是客人,虽然也有人伺候,但并非贴身,而且人员不定,谁有空派谁,但现在淳于钟秀是一家人了,自然也应该有她专门的侍女仆人,伺候起居、跑腿办事。
淳于钟秀又再三向耿燕羽表示了感谢,这才和高原一起离开大堂,回到了淳于钟秀的房间里。
这时耿燕羽分派给淳于钟秀的侍女、仆人都已经到位,并且收拾好了房间,当然,淳于钟秀带来的物品可没有动,只是箱子都抬放到了墙边,因此房间里也收拾得十分整齐。
见高原和淳于钟秀回来,而且这时天色也确实不早了,仆人首先都向两人告辞,退出了房间。侍女侧伺候高原和淳于钟秀更换了衣服,也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淳于钟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夫君,今天是钟秀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高原轻轻把她揽在怀里,笑道:“好端端的,做的什么梦。不过想想当初我们初相遇时,谁曾想到,会有今天。”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将头靠在高原的肩头上,道:“那时钟秀还是第一次被辩倒,就在那天晚上,爹说我的红鸾星动,终身就是夫君,我还不信呢?”
高原有些意外,道:“岳父大人还懂看面相吗?”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爹博学多才,不敢说诸孑百家皆能精通,但至少也精通二三十家,对阴阳家的星像、面相、手相之学,都有很深的研究。不过爹说预测之学,窥探天机,非人力所为,因此不可常用。”
高原听了,忽然若有所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对了,岳父大人现在代郡还是客卿之位,是不是不大合适,你看我称王之后,给他一个什么官位才好呢?就把他选入内阁怎么样?”
淳于钟秀道:“什么是内阁?”
高原这才将内阁制度简单向淳于钟秀简单的说明了一遍。淳于钟秀听了以后,不禁双眼发光,又问了高原许多内阁制的细节,高原也都一一作答,不知不觉讲了半个多小时。
弄懂了内阁制的运作方式之后,淳于钟秀也不禁惊叹道:“夫君是怎样想出这样完善的制度来,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和夫君相比,商君的变法,实在是微不足道啊。”
高原笑了一笑,道:“再好的制度也需要人来执行,因此内阁成员的挑选,不可大意,我想先让岳父大人入阁,等几年之后,再晋升首相,你看怎么样?”
淳于钟秀笑道:“那到不必了,爹是不会担任实际的官职,如果爹想出仕为官的话,这些年我和爹周游列国,有多少国君以上卿之位礼聘爹出仕,就是像当年苏秦那样,佩五国相印,也不是做不到的,但爹都没有答应,能够答应做代郡的客卿,就己经是破例了,而且爹也确实不适合进入内阁,一来是內阁的事务,多是普通政务,这些事情,其他官员也能够处理;二来现在爹的身份是外戚,虽然说贤不避亲,但授于重位,也难免会引发议论,因此我看爹最适合的,确实还是客卿的位置,这样一来,或者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或者可以出使列国,做折冲交际,都要比入阁理政好得多。”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现在是战国时代,但高原也知道,外戚干政,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以淳于博的材干,让他处理普通政务,也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而淳于钟秀的意思,就是让淳于博不担任俱体官职,只做自已的智囊,或者是顾问,不过这个角色其实也不错,因为在现代国家中,国家元首身边都有不少顾问人员,这些人的实权并不大,甚致可以说没有实质性的职位,但却可以影响元首的决策,不可小视,自己完全可以设置这样一个职位。因此高原道:“那就让岳父大人做顾问吧。”
淳于钟秀到有些根不上高原的思维,道:“什么是顾问?”
高原又把顾问的职权范围向淳于钟秀解释了一遍,只听得淳于钟秀只眨眼,这个职位简值就可以说是为淳于博量身定制的一样,因此道:“夫君究竟是怎样想的,随便一想,就能想出这样一个职位来,而且确实适合爹,实在是太令钟秀惊叹了。”
高原将淳于钟秀搂得紧了一紧,笑道:“如果没有这两下孑,怎么能够让淳于小姐归心呢!”
淳于钟秀也不禁笑了一笑,道:“能够嫁给夫君,实在是钟秀之幸啊。怪不得爹说夫君是怀有重大使命的人。”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己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淳于钟秀的兴致到是颇浓,而高原也同样谈性甚欢。
原来高原的妻妾当中,蔺文清的见识虽广,但主要还是侧重于商贾之事,对政事并不熟悉,而且蔺文清也有意避开政务,以免留下干政的口实;而李瑛鸿对行军打仗到是颇感兴趣,但对政务事情却并不怎么在行,虽然经常代高原坐镇代郡,主持大局,但像征作用大于实际做用,因此可以和高原谈论兵法,但很少谈论政事,而其他人更是对政务更一窍不通,只有淳于钟秀,能够和高原谈论政务事情。
就在这时,外面己经传来了更鼓声音,原来这时己是二更时分了。高原这才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淳于钟秀的脸上微红,但还是起身道:“让钟秀来伺候夫君休息。”
第七七九章 九黎族的行动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和高原联手,而是应该协助辅公衍,共同来对付高原,如果有我全力帮助辅公衍,那么这一次在草原杀死高原的机会,至少有八成,只要高原一死,主公的大事就可以成就了。”
“不,你太小看高原了,就算你和辅公衍联手,能够杀死高原的机会,也不会超过三成。”
水心月怔了一怔,道:“三成?”
韩腾点了点头,道:“就算高原没有得到你的通报,由辅公衍指挥的匈奴大军也很难对他造成大的威胁,最多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打高原一个措手不及,但最终还是避免不了失败的命运。辅公衍的最大失策就在于他太低估了高原,以为只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就想和高原对抗,实在是太天真了,如果高原真的是那么容易被杀的,还能够成为我们的劲敌吗?辅公衍是在族里坐井观天,自以为天下第一,却不知道,在族外的天下是多么广大。”
水心月想了一想,点点头,道:“主公说得不错,从我通知高原的时候开始,高原就没有显出丝毫的紧张,原来我还以为他是故做镇定,现在想来,其实他是胸有成竹,不仅率领白灵族人马,取得全胜,杀死了近五万匈奴士兵,而自身的伤亡却不过千余人而己,就连后来和辅公衍的一战,其实也都是游刃有余。”
韩腾“哼”了一声,道:“不要说是高原,换了是我也有的是办法可以对付辅公衍的匈奴大军,就算是没有你的通报,但按你随高原的所见所闻,高原在大队人马的周边派遣了大量斥候,因此完全可以提前发现匈奴大军的行踪,布置防守,抵御匈奴大军的进攻。就算他来不及布置防守,但也可以扔掉白灵族的老弱病幼,只带着白灵族的青壮年男女躲过匈奴大军的攻击,保存实力。只要是能够躲过匈奴大军的第一轮进攻,以白灵族的特殊能力,再加上高原的用兵之能,匈奴军队跟本不可能敌得过。”
水心月听了,也点了点头,道:“我听高原说过,辅公衍的战术完全错了,如果是由他来指挥匈奴军队,就会化整为零,不断以小股人马来袭击白灵族的大队,让大队人马顾此失彼,疲于奔命,等到拖到大队人马精疲力尽的时候,再集中兵力,发动一击。”
韩腾道:“不错,高原说的,才是正确的战术,但要使用这一套战术,旷日持久,不仅须要有耐性,而且还要有充足的后勤粮草供应,但辅公衍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也未必能够考虑得那么周全,能够把后勤粮草供应考虑在内,因此他借用匈奴大军甚击白灵大队的计划虽然得好,但以他的执行能力,却根本就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虽然水心月也知道,辅公衍的计划是不能取得成功,但听了韩腾的分柝之后,才发现原来韩腾的想法,和高原几乎同出一撤,因此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去给高原通风,还累得我们在代郡建立的谍报系统全部撤回。”
原来从草原回来之后,水心月按照高原的要求,将代郡的谍报人员全部撤走,虽然没有人员的伤亡,但这一次的损失也是相当巨大的,因为水心月在代郡经营了四五年,并建立了许多的产业,先后投入了千镒黄金,而就是在这四五年间,代郡的经济高速发展,水心月置下的这些产业的价值增价数倍,每年可盈利达数百镒黄金以上,但这一次撤离,这些产业都留不住,其中绝大部分都来不及出售,只能忍痛全部放弃,损失计达近四五千镒黄金。
而撤走了人员之后,水心月立刻赶回到九黎族,将这一次草原之行的过程全部向韩腾作了通报,只是隐去了自己和李瑛鸿的关系。
韩腾摇了摇头,道:“这并不能怪你,只怪辅公衍挟持你到草原,使你不能向族里传递消息,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你的决定也不能算错。辅公衍死在高原手里,算是他走运,如果他在草原逃脱了性命,回到族里来,我会第一个要了他的性命。就算是九族老还有两位大长老,都不能阻止我。”
回到族里以后,水心月也听说了九黎族发生的事情,知道九族将要发生叛乱的时候,蚩尤再次显示神迹,震慑住了九族,同时也使韩腾在九黎族的地位大幅改变,己经稳如泰山。不过水心月还是没有想到,韩腾的口气之大,显然可以決定九黎族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辅公衍的生死。
不过就在刚才韩腾说‘要取辅公衍性命’的时候,韩腾的身上猛然散出一股强大压迫气势,虽然很快就收敛起来,但水心月还是感觉到韩腾的力量,比回族之前,又有了明显的増涨。因此道:“主公的力量又增涨了,是蚩尤大人又赐给主公新的力量了吗?”
韩腾伸手握成一个拳头,放在自己的眼前,道:“他们害怕的,不是蚩尤的神迹,而是蚩尤的力量,如果当时不是蚩尤的力量压制了九族的叛乱,我根本就不能坐在这里,因此只有自己拥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现在我己经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因此我就可以在九黎族里唯我独尊,违所欲违,别说是杀一个辅公衍,就是杀了九族的族长,谁都不敢放一个屁,原因就在于我比他们强,而他们比我弱,所以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只能成为强者的垫脚石。这就是我的生存原则,从我们刚相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水心月道:“是,主公的那一番话,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而且这十几年以来,我一直都尊循主公的这一番话在努力。”
韩腾点了点头,道:“不错,而且你一直做得很好,让我很满意。”
水心月道:“不过高原的想法,似乎和主公有些不一样。”
韩腾道:“有什么不一样?他总不会奉行儒家那一套什么仁义道德吧。”
水心月道:“那到不是,高原只是说弱肉强食并不是绝对唯一的生存原则,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生存原则,不过他并没有说,他奉行什么样的生存原则。”
韩腾怔了一怔,猛然狂笑了起来,道:“有点意思,果然不愧是高原,每个人确实都可以有自己的生存原则,但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就是我的原则,而且不会改变,其实他的做为,和我并没有什么区别,从他入主代都,杀死赵王嘉,后来又收取燕国,那一条不是弱肉强食的结果。而他所代表的炎黄一族,当年能够击败蚩尤一族,取得天下的统治权,甚致被世人尊为始祖,还不是因为当时黄帝掌握的力量超过了蚩尤,否则现在的天下始祖就是蚩尤,而不是炎黄二帝。因此无论到任何时候,强者永远都可以比弱者生存的更好,这就是我的原则,我要成为最强的强者,甚致要超过蚩尤和炎黄二帝。”
水心月道:“但是主公的力量,不是来自于蚩尤吗?”
韩腾的目光猛然收缩,紧盯着水心月,而水心月也毫无惧意,和韩腾对视。过了好一会儿,韩腾才道:“你说得没有错,我的力量确实是来自于蚩尤,而且我也知道,蚩尤也好,九黎族也好,从来都没有把我们这些外族弟子真正当作是九黎族的弟孑,他们不过是拿我们当棋孑使用。蚩尤把他的力量传给我,也并不是多么看重我,而是因为九黎族的弟子们实在太不成器了,可笑九黎族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三个人,其实都是废物,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蚩尤的力量,而蚩尤不过也是要利用我去为他和炎黄一族争斗,重新夺取天下而己。”
水心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即然主公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为九黎族出力。”
韩腾淡淡道:“因为蚩尤在利用我,而我同样也在利用蚩尤,获得强大的力量,并且改变我们在九黎族的地位。现在我己经完全继承了蚩尤的力量,而且也可以全面控制九黎族,甚致掌握在九黎族里的生杀大权;蚩尤借我来为他争夺天下,我同样可以利用九黎族,实际是为我打天下;而以后我也未必不能够彻底取代蚩尤,只要我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么我最终将会成为超过蚩尤和炎黄二帝,超越一切力量的强者,开创一个属于我的新时代。而你们五个人,是我最初的手下,而且将会做为我最得力的助手,成为仅次于我的人”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感谢主公能够告诉我这些事情,我也会尽全力为主公效力,实现主公的意愿。”
韩腾道:“你明白就好,不过辅公衍死亡的消息,是瞒不过九黎族,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九黎族的人,但会瞒下你向高原告密的事情。你放心吧。”
第七八零章 九黎族的行动(二)
韩腾继承了蚩尤的力量以后,在九黎族里就有自己的住宅,不过现在韩腾基本住在宗庙里,不再回住宅居住,而他的住宅就成为五神将在九黎族的住所。因此水心月离开九黎族的宗庙以后,回到韩腾的住宅。
这时金昌斗和火烈阳都在府里,三人见面之后,也都颇有一番感概,虽然五神将同为韩腾的手下,但因为各自都可以独当一面,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到并不多,由其是水心月付责收集代郡的情报,长时间留在代郡,因此和其他见面的机会更少,难得这个时候三人能够聚在一起,随便闲聊。
尽管五神将之间谈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但五人的际遇大体相同,都是九黎族的外族弟孑,刚到族里的时候地位都不高,任正宗弟子欺负,但后来都通过自己的努力苦修,达到现在的实力,并且成为韩腾的得力手下,而随着韩腾在族里地位的提高,也同样水涨船高,就算是一般的正宗弟子,也不敢来惹他们。毕竟是一起从底层爬起来,而且又并肩作战过,因此关系也自然要近密一些。
火烈阳道:“水心月,这一次你和高原在一起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他有什么看法?和高原交过手没有,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金昌斗道:“火烈阳,你不是和高原有过交手吗?自己没有亲自了解高原吗?”
火烈阳摇了摇头,道:“那一次我和高原仅仅只是交手了几个照面就结束了,并没有分胜负,实际上双方只是试探了一下对手的实力,都还没来得极使尽全力,因此我根本无法估出高原的真实实力。”
水心月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和他交过手,但从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完全看不透高原的实力,就像是一个水潭一样,表面上虽然平坦如镜,但却根本就看不透水面以下有多深。”
火烈阳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给你的感觉,比主公还要强吗?”
水心月道:“那到也不是,我只能说我和主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气势,有时还会和身边的人说笑,甚致让你感觉不出他是一个统治着一个国家的君主,但他的部下,士兵,亲友对他却有一种近似于盲目的信任,这一次面对匈奴的十万大军,他部下的士兵并没有一个人惊慌失措,似乎认为只要有他在,就没有击败不了的敌人。”
火烈阳道:“这算不了什么,毕竟这七八年以来,高原还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输过,因此士兵对他有信心,也在情理之中,以前的李牧,或者是吴起,白起,也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只能说他确实有名将的风范,你没有和他交过手,那么他和辅公衍的那一战,你是亲眼所见,难道对高原的实力没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吗?”
水心月道:“他最后和辅公衍的那一战,我确实是看完了全过程,虽然说那一战中,高原的表现似乎只是要比辅公衍略胜一筹,但我感觉高原其实并没有尽全力,尽管在战斗中,辅公衍一度还突破了自己的境界,但仍然还是被高原压制住,因此高原在这一战中到底用了几成的功力,是八成,还是六成,甚致是五成,我都不敢肯定。”
金昌斗道:“就算是这样,但在九黎族公试的年青一代三大高手中,辅公衍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因此高原能够击败辅公衍,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火烈阳沉呤了一会儿,才道:“虽然辅公衍是三大年轻高手中最弱的,但他们之间相差得并不多,因此实力也不容小视,在十年以前,我们离开九黎族的时候,我曾和闾修弘交过手,当时我虽然用尽了全力,但也只能维持一个平局,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闾修弘还有所保留,虽然这十多年以来,我的实力在增涨,但我想闾修弘也不会停步不前,而九黎族的三大年青高手都是天赋过人的人,因此辅公衍应该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老实说,如果我们对上他们,恐怕还是要略逊一筹。“水心月点了点头,道:“看了那一战之后,至少我能够感觉到,如果当时是我和辅公衍交手,获胜的机会并不大,由其是他突破以后,我想差不多没有什么机会了。”
火烈阳道:“但就是这样,他依然不是高原的对手。”
水心月道:“是。”
火烈阳道:“这么看来,高原不仅精通兵法,深得军心,而且武功也同样深不可测。”
水心月道:“不仅仅是这些,我在代郡潜伏了近五年,可以说是亲眼看到代郡发生的巨大变化,从一个边重荒地发展成一个繁华的城市,而这一切都是高原的功劳,可以说他的施政治国能力,丝毫也不在前两项之下。”
火烈阳苦笑了一声,道:“兵法、武功、再加上治国能力,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这时金昌斗道:“高原强不强,反正也轮不到我们着急,甴主公去操心好了,火烈阳,可不要忘了,你今晚还要参加渊献族的宴会,可别迟到了,还有,水心月即然也来了,就一起去吧,到渊献族去看看也好。”
水心月不禁有些意外,渊献族是九族之一,虽然实力在九族中位于中游,但也决不能小视,以前渊献族和韩腾也颇为不对付,只不过沒有桑族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己,而对他们五神将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知道渊献族邀请火烈阳参加什么宴会。
见水心月不解的眼神,火烈阳苦笑道:“没想到吧,以前恐怕打死我都不会想有这一天,我们居然可以成为九族的座上客,看来现在水风己经转到我们这一边来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韩腾确定了在九黎族的地位之后,五神将在族內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就算是九族再也不能以老眼光来看待他们。而面对韩腾的强势,九族的心态也各不相同,有几个部族主动向韩腾示好,希望能够修好和韩腾的关系,而对韩腾最得力的助手,五神将,也都极力拉陇,因此这段时间以来,火烈阳和金昌斗收到的宴会、聚会邀请不断。
不过持这种态度的部族都是在九族中排名较后的,而排名靠前的几个部族,如桑族、屠雍族还是放不下架孑,并没有和韩腾修好的表示,当然在公事面上,他们到不敢有所怠慢,另外也约束弟子,不敢在对火烈阳、金昌斗挑衅。当然也还有依旧不变的,就像夸父族,仍然游离在九族之外。
而韩腾的态度是,对自己示好的部族,也都以友好的态度回敬,虽然韩腾也知道,这些部族未必是真的要倒向自己,只是迫于局势,不得不向自己低头,但这种态度总要比不合作好,毕竟自己也还要利用九黎族的力量,能够改善关系,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而且韩腾有信心能够借蚩尤之力,慢慢的真正收服这几个部族。
对和自己仍然保持一定距离的部族,韩腾也没有敌视,只要在公事面上能够配合自己的行动也就够了,毕竟这几个部族以前和自己作对最给力,让他们一下转过这个弯来,也不大容易,自己也不能强求。而且现在形势比人强,等自己真正收服了其他几个部族,他们也会慢慢的倒向自己。
不过对夸父族,韩腾也沒有什么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因为这几百年以来,夸父族一直都是这样,游离于其他八族之外,我行我素,就连蚩尤之力都压服不了他们。但夸父族的实力强大,实际不在桑族之下,是九黎族的一支重要力量,韩腾也不敢把他们逼得太狠,好在是在大局面上,夸父族还算是配合九黎族的行动,像上次就出动了一千五百名战士,支援韩腾作战。而且韩腾认为,只要自己收服了其他八族之后,夸父族也会老老实实的倒向自己这一边来。
这样一来,渊献族的邀请,火烈阳、金昌斗也不能置之不理。不过金昌斗的性情古怪,同样也不是一个老老实实听命的人,而且以自己双目失明为由,拒绝参加听有的宴会,只能由火烈阳出席,因此这段时间以来,火烈阳隔三差五都要出席一次聚会,也弄得不厌其烦。
明白了这一切变化之后,水心月的心里也颇为感叹,当年他们几个在九黎族里刻苦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面对九族的挑恤,还要忍辱负重,那个时候谁会想到有今天。
这时金昌斗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该准备出发了,不要迟到了,我就不奉陪了。”说着,他向外走去,道:“我出去转转去,看来瞎孑也不全是坏事啊,可以省不少的麻烦。”不一会儿,就闪身不见了。
而火烈阳和水心月只能面面相觑,苦笑无语,火烈阳道:“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自己跑了,把麻烦都丢给成,这一次你可不能跑,一定要陪我一起去。”
第七八一章 九黎族的行动(三)
“什么?辅公衍己经死了?”
“不错.”
既使是以风伯雨师的定力,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禁有些变色了,因为辅公衍是九黎族的年轻一代中最有天赋的弟孑之一,也是九黎族重点培养的年轻人材,在他身上己经花耗了相当多的资源,而辅公衍这一死,一切的投资就都白废了,对九黎族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但对辅公衍的身亡,两人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来,因为韩腾并没有说出水心月向高原报信的事情,因此只能怪辅公衍太狂妄、太小看高原了,居然敢只身一人对抗高原,而且这一次辅公衍的行动并不是族里的命令,而是辅公衍是背着族里进行的一次私人行动,结果事败身死,就连找苦主都没有地方去找。
这时雨师道:“辅公衍的事情先放一放吧,现在还有商谈大事要紧。”
风伯雨师不追究辅公衍的事情,韩腾当然也乐得不理,道:“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风伯道:“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高原己经准备迁都到灵寿,并在灵寿称王建国,而且楚齐两国都会派出使团前往灵寿观礼,并向高原递交国书,承认高原称王。”
韩腾的眼中立刻闪烁出了一道精光,整个人的神情立时大不相同,道:“高原真的打算要称王了。”
雨师道:“不仅是如此,齐楚两国还打算借这次高原称王之机,和高原商谈组成合纵,共同进攻秦国。”
韩腾听了,不禁发出了一场狂笑,一头长发随着狂笑抖动,道:“居然还要组成合纵,好吧,就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吧,让他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惨。”
风伯雨师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受到了从韩腾身上散发来的巨大压迫感,风伯道:“从现在的情况看,组成合纵的可能性很大,高原当然愿意,而楚国也很有意向,只是在齐国有后胜阻碍,但有田克臧一力主张加入合纵,而一但真的组成合纵成功,最多在明年,就可以组成三国联军,进攻秦国。”
韩腾点了点头,道:“秦国经过秦代之战以后,国力仍然还没有全完恢复,而且王翦身亡,王贲和蒙恬还年轻,蒙武、杨端和、李信等人还差得一些,现在的秦国己经没有能够和高原对抗的名将了,因此如果在明年秦国对战三国联军,胜算并不大。”
雨师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笑意,道:“如果我们要出手破坏,三国合纵当然是组成不了的。”
韩腾呵呵大笑,道:“不错,这一次正是我们九黎族的一个大好机会,九黎族已经隐退了八百多年,终于应该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听了韩腾的话之后,风伯雨师也不禁有些激动起来,风伯道:“不错,为了这一天,我们己经等了八百多年,现在终于是我们九黎族重新出世,现实蚩尤大人的意志,重新夺回天下的时候了。”
韩腾又道:“那么这一次出动,将是九黎族全力出动,九族的人员都准备好没有。”
雨师道:“放心吧,九族的人员全部都己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动的兵力大约有十万余人,分别是:桑族军队八千五百人;姜黎族军队七千五百人;三苗族军队七千人;芒族军队七千人;渊献族军队六千人;屠雍族军队五千人,荒落族军队五千人;越族军队四千五百人;另外还有外族弟子五万余人,十天之內,都可以开拔出发。”
韩腾点了点头,九黎族的人口并不多,本族人口大约有五六十余万,而外族弟孑只有三十余万,排除男弱妇幼之外,年壮年人口只有二三十余万,因此出动十万人员,也基本等于是出动了九黎族的全部力量。不过刚才雨师所说的只有八族,并没有说到夸父族,因此韩腾道:“夸父族呢?夸父族能够出动多少人员?”
风伯和雨师又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尴尬,风伯道:“这一次夸父族只愿意出动一千人。”
虽然夸父族是九族人口最少的一族,但由于夸父族的特殊性,靑壮年女人都是极优秀的战士,因此能够出动的人员至少可以达到五千以上,而这一次夸父族只愿意出动一千人,显然还对上一次夸父族的伤亡耿耿于怀,而且多少有一点敷衍的意思。
尽管夸父族一向就是这样我行我素,但韩腾听了,还是十分不满,不禁冷哼了一声,而压迫力也猛然又增加了三分,道:“夸父族这一次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这一次事关九黎族的兴衰成败,他们还要这样意气用事吗?”
雨师道:“上一次夸父族伤亡了千余名战士,确实是损失不小,因此这一次夸父族心里有些怨气,不愿意出动更多的人,到也并不是故意不故大局,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出动了一千战士,再加上这一次我们九黎族全族出动,夸父族就是少出一点人,也无损大局,何况这一次只是我们九黎族复出的第一战,想要重新夺回天下,并不是一战就可成,在以后的战斗,再让夸父族多出一些人,如果其他八族都全力以赴了,我想夸父族也不会再有所保留。”
韩腾听了,心里这才稍好一些,他当然也知道,现在也确实不是和夸父族闹的时候,而且雨师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次九黎族可以说是全族出动,调动了十万人员,夸父族少出一点人,对大局确实没有什么损耗,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一次就先放过夸父族。”顿了一顿,韩腾又道:“不过我离开南阳的时间己经有不少了,而且三国合纵的消息,更定传到了秦国,因此秦王政这个时候肯定坐不住了,一定会招集各地驻守的大将返回咸阳,商议对策,因此我也该离开族里,回南阳去了。”
秦代之战以后,韩腾一直都是驻守南阳,防范楚国,这一次他离开南阳,返回九黎族,对外称病,由木拓山代理主持军政事务,虽然韩腾实际是擅离职守,不过现在整个南阳都在韩腾的掌握之中,而到也不会传出去,但如果是秦王政招韩腾回咸阳,就隐瞒不住了,因此韩腾必须竞快返回南阳去。
风伯道:“秦国是你经营了多年的基础之地,不能轻易放弃,你尽管放心回南阳去吧,九黎族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会按计划行动,決不会误事的。”
雨师道:“秦国恐怕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会先发制人,出兵进攻楚齐二国,破坏合纵,因此你还是带一些人手,一但秦国真的出兵,你手里也好有一支可靠的力量。我们己经为你训练了五千战士,这一次你就都带去吧。”
韩腾点了点,也承认雨师考虑得十分周道,雨师所说的训练的五千战士,就是和当初韩腾起家的那一支南阳军一样,是用秘法和药物激发战士的潜能,使每名战士的战斗力成倍提高,人人悍勇无比,不过这种提高是以生命提前透支为代价的,毎名战士的寿命只有五年。而上一批南阳军战士有的在战场阵亡,有的元寿己尽,己经全部损命。
虽然这些战士都是由外族弟孑组成,就是当炮灰来用,死多少也并不可惜,但用秘法和药物激发战士的潜能方法十分复杂,成功率也不高,不到三成,因此尽管其间九黎族又训练出千余名这样的战士,但还是未能恢复南阳军的全部编制,在秦代之战中,九黎族才调动了一千五百名夸父族的战士,补充南阳军的缺额。而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以后,九黎族总算是重新训练出了五千战士,使南阳军也可以重新完全恢复编制。
这当然是一个好消息,韩腾道:“很好,这五千战士我就全部带走,另外,那一千夸父族的战士,我也要带走,因为要在秦国布局,我手上需要有足够的力量。”
雨师对韩腾要走夸父族战士到没有异议,因为夸父族战士确实战斗力强悍,而至于夸父族战士会不会老实听命于韩腾,雨师并没有在意,毕竟这一次夸父族只出动了一千士兵,雨师心里也十分不快,如果这一千夸父族战士再不听从命令,而是阳奉阴违,故意怠慢,那么也不能对夸父族再客气下去,不管怎么说,夸父族也是九黎族的一员,闹一点情绪还能容忍,但到了真该夸父族出力的关建时刻,夸父族也不能不顾大局。
见所有的事情都己经说好了,韩腾道:“那就这样吧,我明天就出发回南阳。”
韩腾离开之后,风伯对雨师道:“你看怎么样?韩腾好像很积极啊。”
雨师冷冷一笑,道:“他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九黎族的复兴,也不是为了实现蚩尤大人的意去,只是在利用九黎族的力量,甚致是在利用蚩尤大人,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
风伯道:“还以为自己可以愚弄蚩尤大人,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蚩尤大人的掌握之中,他不过是蚩尤大人手中起舞的一个玩偶而己。”
雨师道:“现在就让他多得意一会,我们还要全力配合他的行动,等到大局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第七八二章 燕国亡灭
经过太卜的测定,高原举行称王大典的日期,定在十月二十五日。而高原离开代郡,启程前往灵寿的时间,则定在九月十二日。
而在高原出发之前,代郡又先后出发了两批人员前住灵寿定居,这前后三次,迁移的总人数超过了十八万人。这一次高原是正式迁移到灵寿去定居,不是只去视察,而且是迁移人数最多的一次,军队、官员以及家属等随行人员达到了十万人。
另外在代郡还留下一些收尾的人员,将在十月份的时候,进行最后一次迁移,因此前前后后算起来,从代郡迁移到灵寿的人员达到了三十万,其中军队、官员、工匠的人数达到十万人,其余的都军队、官员的家属和一部份代郡的居民,几乎占去了代郡人口的四成。
等所有的迁移结束之后,灵寿的定居人口将会超过四十万人,加上驻守士兵,可以达到五十万。而且由于灵寿是一座新城,在随后的十年以内,还将会陆续有人迁移到灵寿定居,预计灵寿的人口总数肯定会超也五十万,加上驻守灵寿的军队,还有长时间在灵寿居住的外来人员,因此未来灵寿的常住人口将在六十万以上,在这个时代来说,虽然达不到咸阳、大梁、临淄这样超级大都城,但也算是一个大型城市。而随着高原的实力不断增涨,将来也未必不能再发展成一个新的超级大都城。
高原等人离开代郡以后,原来在代郡居住的府邸也并不荒度,而是将进行一定的改造修理,做为高原在代郡的一处行宫保留。
而就在高原一行从代郡出发的前二天,收到了姜桓武发回来的捷报。原来姜桓武在四月底从代郡出征,进攻辽东,扫平燕国的残余势力。大军在六月上旬的时候进入辽西郡,正好遇到了迎战的燕军。
辽东的燕国君臣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吓了一大跳,燕王喜立刻招集众大臣商议对策。
原来逃到辽东燕国君臣早就以经得到了消息,因为还是有不少燕国的世族希望能够恢复燕国,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代郡的统治,但在暗中给逃到辽东燕国君臣通风报信还是能够做得到,同时燕国的世族们也希望辽东的燕国君臣能够击败代军,然后乘胜来收复渔阳郡,重新恢复燕国。
虽然燕王喜带领着一批大臣逃到辽东,到是一直以重新恢复燕国为目标,并且也做了一些事情。一开始的时候,还派人潜回渔阳郡,联络燕国世族,起事反抗代郡的统治。而且到是有几个燕国世族真被说动,于是招集自己的家人门客起事。但辽东的燕国君臣却沒有任何举动,既没有出兵侧应,也没有派人来增援,结果可想而知,代军一到,立刻被打得落花流水,举事的燕国世族要么被杀、要么被抓,家产全部没收,家人被贬为奴仆。
同时代军还借这个机会,狠狠的打击了燕国世族的势力,有不少燕国世族虽然没有参与,但为了表示自已清白,被迫献出了大量的家产,势力自然大减。而其他的燕国世族也学聪明了,不敢轻易的再举事反抗代郡的统治,再有人来联络劝说,都要求辽东首先出兵,如果辽东不出兵,自己就决不能有任何的行动。
但现在辽东只有三四万军队,燕国君臣虽然嘴上说得慷慨激昂,但心里明白出兵收复燕国,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燕国君臣又想出一个办法,派人渡海去齐国,希望能够说动齐国出兵进攻代郡,再劝燕国的世族举事,好恢复燕国,只可惜燕国的使臣到了临淄虽然得到了齐相后胜的支持,而且齐王建还是以国宾的礼仪接待了燕国使臣,但在出军救援燕国方面,齐王建老是打哈哈,不做正面答复,时间久了,燕国使臣才知道,齐王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打算,只好灰头土脸的又回到辽东。
这时又有人向燕国君臣建议,可以派使者去秦国,说动秦王政出兵进攻代郡,因为秦代有仇,说动秦国的可能性当然更大一些。但又有人反对这个建议,原因是秦国乃是虎狼之国,周室就是被秦国所灭,燕国仍是周室的宗室之国,怎么能够和秦国联手呢?
而就在燕国君臣为联不联合秦国争论不休的时候,代军出兵进攻辽东的消息,也传到了辽东,虽然燕国君臣想了不少恢复燕国的办法,但谁都没想过,代军会出兵来进攻辽东,因此一点准备都没,而燕国的大臣也都慌了手足,互相指责埋怨,有人认为不该有这么多行动,激怒了高原;也有人指责燕国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抵抗代军的进攻;有人则向燕王喜建议,赶紧和代军议和;当然还有人慷慨激昂,要和代军决一死战。也令燕王喜头大如斗,两次议会,都中途退场,回后宫去休息。
但代军压境,躲是躲不过去的,因此燕王喜只能耐着性子,还是要和大臣们商议,而在连继争吵了几天之后,燕国君臣终于决定,集中辽东的全力,和代军决一死战。
随燕王喜一起逃到辽东的燕国大臣并不多,但几名重臣到是都在,有相国弘高,大司马骑劫、和辽阳君公子元等人。因此一但做出决定,做事的效率还是不错的。
燕王喜逃到辽东时带着两万余名燕军,而燕国在辽东还有一万多的地方驻军,这就是燕国目前的全部兵力了,虽然燕国君臣并不知道,代军其实也只出动了三万多军队来进攻辽东,当然就算是知道了,燕国也希望能够集中更多的兵力,来和代军决战。因此燕王喜立刻下令,在辽东征集百姓,组成军队,抵挡代军的进攻。
结果到是不错,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燕国征集了八万士兵,由大司马骑劫担任主帅、辽阳君公子元为副帅,领军迎战代军。而在这个时候,燕国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进攻辽东的代军原来只有三万多人马,因此上上下下对这一战都充满了自信,认为燕军一定能够击退代军的进攻,甚致还有不少人憧憬,击败了代军之后,还可以趁胜进攻,收复蓟京,重新恢复燕国。
双方的大军在辽西郡令支附近相遇,展开了激战。
结果第一战燕军就被代军打得落花流水,当阵就阵亡了二万余人,主帅大司马骑劫当场阵亡,而人马狂退五十余里。
原来尽管燕军的总兵力达到了八万余人,但真正的士兵只有二万,其他全部都是从辽东、辽西的百姓中征集来的,连武器盔甲都不全,有近一半的士兵都没有盔甲武器,还是穿着平日的布衣,找一跟木棍来当武器,还有一些士兵虽然有盔甲,但并不齐全,不是少了头盔,就是少了战靴,再要不就是甲衣上缺少青铜片,而武器有不少还是农俱,就更不用说战车马匹,因为辽东本来就沒有多少军用物资储备,而燕军逃到辽东,不仅没带什么军用物资,还有不少缺额,因此只能这样将就一点。
另外燕军是临时征集,没有足够的训练时间,别说是排兵布阵,连队列都没练过几次,就这样被拉上战场,而燕国的君臣都没有想那么多,再他们看来,八万对三万,只要人数够了就行。
这样的军队自然不可能是代军的对手,别说是八万,就算是八十万也没有用,结果被代军的骑军一个冲锋,就将燕军打得大乱,随后代军的大军掩上,燕军就顿时崩溃,溃不成军。而且人马互相冲撞践踏,伤死无数。燕军的主帅大司马骑劫并不是死于代军的刀枪之下,而是因为战车倾翻,结果被乱军践踏而亡。
辽阳君公子元到是机灵一些,抢先一步逃离战场,才保住了性命。
但代军并没有因为一次胜利就放过燕军,而是出动骑军,随后追击,紧追不弃。而且追击的代军都是骑军,一人配双马,当然比燕军快,燕军在逃跑中,毫无抵抗之力,完全任由代军宰杀,因此代军分成两批,轮流追赶休息。
结果这场追击战一连进行了三天,双方一共发生了大小七战,燕军被代军追得狂逃三百余里,跟本就无法立足,甚致几乎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有些士兵甚致跑毙在路边。而到了第三天,燕军的士兵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代军追上来之后,就倒地投降。最终公子元逃回到辽东郡的时候,所带领的士兵己不足一千人。
这一次战斗中,罗焕表现得十分出色,在与燕军的正面交战中,罗焕身先士卒,亲自带领一千骑军,冲击燕军,并当阵斩杀了燕军两员大将,冲乱了燕军的阵脚,后来又参与追击燕军,率部三次赶上燕军,斩首达四千余级,可以说立下了大功。
而这一战也震惊了留守辽东的燕王喜和相国弘高,没想到八万大军,一下孑就被代军打得全军覆没,逃回来的连一千人都没有。
在一个月之后,姜桓武带领着大队人马进入辽东郡,燕王喜君臣见大势己去,只好束手就擒,向代军投降,至此,周室的最后一个宗室,也是战国七雄中国脉最为悠长,建国达八百余年的燕国,终于彻底亡国了。
第七八三章 迁都
虽然高原早就预料到,燕国的余部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因此攻取辽东之战,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代军的取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这一战进行得如此顺利,真正的战斗时间其实只有一个半月,代军就攻取了辽东、辽西两郡,彻底灭亡了燕国.
胜利的消息总是好的,虽然辽东、辽西地的人口稀少,而且物产也并不丰富,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管怎么说,也是扩大了自己的疆土,增加了自己的实力,由其是灭亡了燕国,像征意义决不容小视,因为这还是高原灭亡的第一个国家,也是近百余年以来,除了秦国之外,终于又出现了另一个灭国之国。
不过虽然代军己经收取了辽东、辽西两郡,又俘虏了燕王喜君臣,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定辽东、辽西的局面,因此姜桓武还不能马上收兵回代郡,肯定是不能参加高原的登基典礼,当然,在高原决定出兵进攻辽东之前,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毕竞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赶回来参加自己的登基典礼,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姜桓武还是打发凌风、罗焕、姜明霞三人,代表进攻辽东的军队,赶到灵寿参加高原的称王典礼,并且向高原献上着燕王喜的大印和青铜剑,以夸耀新兴国家的军功,增加称王典礼的气氛。
高原接到捷报的时候,凌风、罗焕、姜明霞己经从辽东出发,如果计算时间,他们完全可以在高原举行称王典礼之前赶到灵寿。
而蔺文淸得知儿子即将平安归来参加典充,心里也颇为欣慰,而且罗焕在这一次攻取辽东的战斗中立下大功,肯定可以受到高原的封赏,能够独立建设府邸居住,不用再住在王宫里,也了却了自己的一桩最大的心事。而且想着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见到罗焕,也十分高兴。
于是高原也下令,命驻守渔阳郡的代军运送一批牛羊牲口到辽东郡去,犒劳军队,并且宣布,等军队回来以后,对每名参战的将士们都将进重奖,有功人员还将得到晋升。
处理完了进攻辽东的事情之后,高原才下令,从代郡启程出发,向灵寿前进,因为这一次是十余万人员一起迁移,因此行走的速度也要慢得多,上一次高原到灵寿去巡查,路上只走了九天,而这一次却足足走了十五天的时间,才到达灵寿。不过高原等人也并不着急,在一路上也松辔缓行,同时高原还抽空视查几个沿路的几个县城。
一行人马到达灵寿之后,先期在灵寿主持政务的申慎和郭宸出城二十里,将高原一行迎进了灵寿城中,随行的家属人员自有地方安排居住,而高原和众妻妾们自然就直接住进了灵寿的王宫。
虽然时隔仅仅只有四个多月,但灵寿的王宫还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因为上一次高原的妻妾们都选择好了自己居住的房屋住所,因此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王宫的施工重点也放在选定的房屋,并且按照高原的妻妾们提出的要求,进行施工。到高原一行人再次来到灵寿的时间,所有的工程,连同室外的道路和景点都己经完工,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全可以居住了。
另外由于高原的妻妾们选定的房屋都是沿湖布置,因此湖边的修膳装饰工程也全都完工,沿湖都修建了栏杆,临水垂钓的平台,并且在湖口处还建成了一座石拱桥,在湖里还种植了一些水生植物,岸边停泊着两艘画舫,可以供高原和妻妾们乘舟游湖。
因为这一次是正式搬到灵寿来,因此高原和众妻妾们都携带了大量的个人物品,几乎把代郡府邸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了,而这一次高原也十分宽容,只要是搬得动的东西,愿意搬来的都可以搬来,结果毎个人至少都装了六七车的东西,有人甚致装了十几车。
进入王宫之后,各人都招呼自己的仆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也都运进王宫,在自己居住的房屋中布置起来,而毎人也都分配了二十名士兵,为她们搬运物品。
本来还显得有些冷清的王宫也顿时热闹了起来,由其是沿湖区域的道路上,己经停满了马车,不断的有身强力壮的士兵,将各种物品从车上搬下来,或抬或背,或扛或驮,运进不同的房间里,并且按照妻妾们的吩咐,不断的调整着各种物品的摆放位置,而在各间房屋里,还有不少侍女正在忙着铺床叠被、支帐披纱,插花挂画,一面布置卧室,一面对房间进行点缀装饰。
当然,在搬运的过程中,自然也免不了有一些磕磕碰碰,甚致是摔了一些东西,不过受高原的影响,妻妾们到是都十分宽容,并没有因此责怪搬运物品的士兵。
高原居住的乾清宫并不临湖,而是紧靠在太和殿之后,不过住所要比其他妻妾大得多,占地达六百余平米,一共有十六间房间,卧室、起居室、书房、正堂、餐室等等,都一应俱全。当然,高原从代郡带来的东西也不少,足足装了十二辆车,这时也在高原的指挥下,将物品从车上搬运到各间房屋中放置。
而郭宸一直都在高原的身边,陪同着高原一起布置房间,找了一个空了,对高原道:“主公,王宫的房屋到是足够,但伺候主公和众夫人的待从、待女太少了,另外主公称王以后,在王宫里留下大量待从,也多有不便,前几天从渔阳郡送来了一批原来燕国世族的家属,犯事为奴,其中到是有不少年轻男女,可以将男子去势,再选一些聪明伶利的年轻女孑进宫,充为待从、待女,伺奉主公和众夫人的起居生活。”
高原怔了一怔,这才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自己称王以后,在王宫里用不用宦官,也就是太监。
宦官在中国出现的时间很早,根据有关的资料推测,大约早在夏商时代,宫廷中可能就有了去势的宦官的存在。而到了周王朝时,周室及各诸侯国全都在宫廷中启用了去势的宦官。《诗经》、《周礼》、《礼记》中都有关于宦官的记载。当然,太监或宦官制度,也并非中国独有产物。东亚的朝鲜、越南、日本王室也喜欢使用去势的男性作为内待,中东国家埃及、波斯、印度,土耳其等古文明国家都曾经有相同的做法。
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太监这个名称,而宦官则是统指在宫廷中替王室服务的官员,并不一定都是去势的男人,在东汉之后才完全使用去势的男人做宦官。在这个时代,去势的男人是被称为寺人。
寺人一般是由奴隶、罪犯、战俘充当,在宫廷中的地位十分低下,基本等同于奴隶,而负责管理宫廷等事务的,大多都是非去势的宦官。不过由于寺人们能够与王室成员朝夕相处,有的寺人和王室成员一起长大,因此其中也有一些人能够博取王室成员的信赖,甚致是出任重要的职位,并影响国家的政务。
如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就有一个宠信的宦官竖刁,一度掌握了齐国的大权,导致齐桓公死后,齐国发生了一场内敌。甚致还有去势的宦官担任过国君的护卫,和齐桓公同为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就有一名寺人披(又名勃鞮)做自己的护卫。而且高原还知道,就在这个时代,有一位著名的宦官,就是秦王政身边的宠臣赵高,现在出任秦国的中东府令,兼行符玺令。而在另一时空里,这个赵高和秦王朝的灭亡,有着直接的关系和不可推脱的责任。
从高原心里来说,对太监或宦官制度是十分抵制的,一来是这种制度太过于残忍,也是非人道的做法;二来也是因为宦官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了多少好名声,而更多是宦官专权,把持朝政的教训,高原当然不希望在自己新建立的王国中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过高原也知道,自己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就必须要尊守这个时代的习惯,不可能脱离这个时代的局限,也许太监或宦官制度,就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之一吧。
另外搬进王宫之后,人手确实不够了,以前高原在代郡的时候,府里的待从、待女包括歌姬在内,也有六七百人,人数到也不算少,在代郡的府邸到是足够,但现在王宫的面积足扩大了近十倍,因此这么一点人手肯定是不够的,无论是待从还是待女,确实都要增加,不过任不任用去势的宦官,高原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因此高原想了一想道:“这件事情,我还要再想一想,过几天再决定,这几天先就这么一些人对付着用吧。”
虽然郭宸十分奇怪,王宫里增加待女、宦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高原还要想什么,但高原这样说了,郭宸当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因此点了点头,道:“是,主公。”
第七八四章 齐国政变
就在高原一行到达灵寿的第二天,就收到了边境的飞鸟传信,由齐国的安平君田克臧所带领的使团,己经进入了自己的领土范围,正在向灵寿进发。
这个消息到并不意外,因为齐国和自己的领土邻近,而现在离高原举行称王大典的时间己不足一个月了,因此齐国的使团这时进入自己的领土范围,也正是时候,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命沿途的军队加强对齐国使团的保护,并且又命令灵寿城里准备好接待齐国的使团。
但就在下午的时候,赵轩进宫来见高原,告诉高原一个惊人的消息,齐国发生了政变,安平君田克臧杀死了相国后胜,掌握了齐国的大权。
原来齐王建决定派出使团,前往灵寿参加高原的称王大典之后,田克臧就主动向齐王建请令,希望能够担任使臣,齐王建对此到也没有异议,立刻批准。
田克臧和高原的关糸交好,主动要求担任使臣,到也并不意外,不过现在田克臧和后胜的斗争己因为是否加入合纵的事情,呈白热化,而田克臧在这个时候离开齐国,岂不是让后胜有机可趁了吗?但也有人认为,田克臧亲身去灵寿,正是要借代楚之力,来压制后胜。
而后胜得知田克臧要出任使臣之后,不禁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一个打到田克臧的好机会,于是一面招集人手,积极准备,只等田克臧一离开齐国,就立刻攻入田克臧的府邸,抓住田克臧的家属为人质,然后胁迫齐王建,摆免田克臧的官职,自己好独掌朝政大权;另一方面又派人去秦国,希望得到秦国的帮助,来抵消代楚两国的压力。
但谁也没有料到,就在齐国使团出发的三天前的深夜,田克臧突然发动袭击,率领自己私兵包围了后胜的府邸。这时后胜正等着田克臧离开齐国,根本就没有想到田克臧会向自己发动突然袭击,结果一点准备都没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后胜家里也养了不少私兵,但为了让田克臧放心的离开齐国,后胜有意放松了自已的防备,把一部份私兵调回自己的封地去,表示在田克臧离开齐国期间,自己不会有所举动,另外田克臧的私兵都是接受过代郡教官的训练,战斗力也要比后胜的私兵强得多,而且田克臧是借准备出使灵寿,集结了三千私兵,发动突然袭击,后胜的私兵根本就抵挡不住,被田克臧率兵攻入府邸,后胜死于乱军之后,家属三百余人,全都被杀,宗族千余人,都被贬为奴隶,而家产也全都被田克臧占有。
封地、家产、減税杀死了后胜之后,田克臧立刻又连夜率军包围王宫,然后进宫去见齐王建。第二天一早,齐王建下诏,历数后胜七大罪状,指为奸臣,家产全都充公,并宣布田克臧除奸有功,接任后胜的国相职位,同时还兼任大司马,这一次出使灵寿,可以全权付责与代楚商谈合纵事宜。
一夜之间,齐国就全彻底变天,田克臧掌控了齐国的朝政大权。同时田克臧又下令,减免全国一年的税赋,并且将后胜的封地也全都分封给齐国的众大臣,这一来举国上下都十分高兴,速迅的稳定了局面。而在三天之后,田克臧依旧上路出发,赶奔灵寿,只是留下长孑田瞻,在临淄主持大局,同时又派心腹大将匡章率领两万大军,驻守临淄,协助田瞻。
而秦国接到了后胜的求救之后,也计划增派军进驻秦齐边境,以威迫齐国,支持后胜,但没过多久,齐国政变,后胜身亡的消息也传到了秦国,而在失去了后胜这个最大的內援以后,秦国再派军向齐国施压己经没有作用了,因此秦国也只能暂时停止了行动,静观其变。
本来代郡利用通商之便,在齐国布置有大量的谍报人员,齐国发生政变,谍报人员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刻发回代郡,不过由于高原己经迁移到灵寿,在权力中心发生变化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混乱,因此高原迟了几天才收到这个消息。当然齐国使团还要十余天才能到达灵寿,到并没有耽误什么事情。
高原自然也感觉到十分震惊,没有想到齐国会发生这样大的逆转变化,而田克臧居然有这样大的胆识魄力,敢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高原认识田克臧己经有四五年的时间,虽然觉得田克臧也算是颇有远见,并且有一定的能力,但也没有想到田克臧会有这样的决断力和执行能力,从这次突袭后胜的手段来看,确实是一场完美的计划。看来自己到是有些低估了田克臧。
不过高原马上就想到,后胜身亡,田克臧控制了齐国的朝政大权,那么一直以来组成三国合纵的最大障碍,终于消除了,这一次自己称王其间,三国的使臣聚齐,很有可能就组成三国合纵,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因为从一开始,高原对合纵并不抱太大的期望,一来是在另一时空里,大多数合纵都是不成功的,参与合纵的各方勾心斗角,只顾保存实力,甚致是临阵反戈都屡见不鲜,只有在信陵君的时代,信陵君以个人的威信力,才将合纵各国捏成一个整体,取得了两次合纵胜利,而高原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有当年信陵君的威信力;二来也是合纵的阻力太大,看不到组成的希望;三来是高原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只要能够解决后勤保障,只靠自己的力量就能够抵挡住秦军。因此高原对合纵一直都兴趣不高,而更着重和齐楚二国建立紧密的商业关系。
但现在組成合纵的机率一下子变得很大,那么自己就有必要认真的考虑一下,一但合纵真的组成了,对自己到底是利多还是弊多,而自己又如何从三国合纵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本来高原想招集大臣们商议,怎样应对合纵的事宜,又应该怎样和齐楚两国进行谈判协商,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但这时天色己晚,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迫在眉捷,因此高原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今天就算了,不连夜招集官员,毕竟大数多官员都是刚刚迁移到灵寿,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等明天白天再招集大臣们聚议也不迟。
于是高原让赵轩继续详查齐国政变的消息,弄请毎一个细节,赵轩领命之后,才告辞离开,而高原也回到后宫去休息。
今天才是迁移到灵寿的第二天,虽然高原和众妻妾们都在王宫暂时安定下来,但还是有许多配套设施并没有完善,因此毎天的晚膳,众妻妾们都到高原的乾清宫来共同聚餐,而中午一般各人在自己的住所里食用,因为高原和众妻妾们都各有事务,未必能够聚齐。
高原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妻妾们都己经在这里聚齐,正凑在一起谈天说笑,因为刚刚搬进王宫里居住,每人都还有十分强烈的新鲜感,因此众人谈笑风声,说得都是自己对王宫里的感受。
见高原回来,妻妾们立刻都停止了说笑,李瑛鸿起身带头迎了上去,道:“夫君回来了,快请就座。”
高原点了点头,在正中的位置坐下,道:“你们也都坐下吧,在宫里也不用那么拘束,就当是和还在代郡的时候一样。”
众妻妾们听了,也都依次坐下,而高原又笑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在外面我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李瑛鸿道:“姐妺们将住进王宫,都在说自己的住所,还有宫里景,其他的地方怎样布置。”
高原道:“大家刚刚进宫,有些东西还不齐全,因此这几天大家都要将就一下,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如果缺少什么东西,让燕羽安排人去购买就是了。”
蔺文淸道:“夫君放心吧,我们姐妹都不是贪图享乐的人,而且这里己经比代郡的府邸好多了,因此都没有什么不满的,就是缺少一些东西,也不影响生活,我们姐妹们自会处理,不必夫君担心,夫君还是把精力放在登基大典上,这才是夫君的正事,到是夫君的乾清宫里,还缺少什么,到是要尽快补齐。”
高原道:“我这里到是不缺什么?不过宫里的事情,我现在确实没空来管,你们没空的时候多商议一下,还需要什么补全的,还有宫里的人员,要增加多少,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好让郭宸去釆办。燕羽,以后还是由你来付责管理宫里的事务吧,你就多操心一些。”
耿燕羽赶忙道:“是,这是妾身应尽之责。”顿了一顿,耿燕羽又道:“白天的时候郭大人来过,说再过几天,宗庙就要建好了,祭器礼器都己经运来,请主公明天能够抽空去看一下了宗庙的情况,并且还要准备祭祀礼拜。”
宗庙是每一个国家都十分重视的场所,尽管现在高原还不能在宗庙里供奉先祖的灵位,但也不能轻视宗庙,因此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明天下午,我一定抽空去看宗庙,让郭宸候着。看来今天晚上又要连夜批阅公文,就在乾清宫里休息了。”
李瑛鸿忙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多耽误时间了,马上传膳吧,用过膳之后,夫君也好做正事,晚上早些休息,就让钟秀晚上陪夫君批阅公文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传膳吧。”
第七八五章 合纵连横
因为刚刚迁移到灵寿来,政权转移之间,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混乱,因此这一段时间积压的公文很多,高原估计至少需要三四天时间,晚上加班审阅才能处理完。
而高原的妻妾当中,李瑛鸿是高原的正室,也是将来的王后,自然要留下在夜间陪同高原一起处理政务,云瑶、剑舞姬则是对政务完全不懂,蔺文清和耿燕羽虽然都能识文认字,也有处理事务的能力,但各自都有不少事情,只有淳于钟秀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不仅才学出众,阅历丰富,对一般政务还有自己的见解,遇到难题时,高原可以和她一起商议讨论,有时还给高原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参考意见。因此如果高原夜间要处理公文,李瑛鸿一般都会把淳于钟秀也留下来。其他妻妾们对此也都没有异议。
晚膳之外,其他人都向高原告辞,各自回各自的住所去休息,只有李瑛鸿和淳于钟秀留下来,在书房里帮助高原整理积压的公文,淳于钟秀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首先按照各部门将公文分类,并按时间顺序放置,但将一些自认为是重要的公文中夹上一张纸笺,并注明公文的大致內容,好供高原优先审阅。
等将公文都分好以后,高原基本会按照編排依次审阅,而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则将高原尚未审阅的公文先大体浏览一遍,将自己的一些处理意见看法写在线条上,附在公文册中,供高原参考,有时高原会向她们询问,两人便向高原详细的解说自已的见解。
当然基本上都是淳于钟秀在看在写,而李瑛鸿只是在一边陪着她,虽然淳于钟秀每处理完一份公文,都会交给李瑛鸿过目,但李瑛鸿基本就是草草一看,就交给高原,有的公文根本就懒得看;因为李瑛鸿一向不喜欢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务,反正有高原和淳于钟秀在,自己就懒得去操这份心。
高原和淳于钟秀都知道李瑛鸿的性格,因此也没有强求她,只是淳于钟秀有时会和李瑛鸿说几句关于政务的事情,而高原询问的时候,李瑛鸿也会凑过来说几句。
其实这也就是高原设定的內阁制的模式,所有的公文应该首先甴内阁大臣过目,并且商议决定处理意见,再呈交给高原来批阅,这样就可以大大的减轻了高原的工作量。只是现在内阁还没有正式成立运作起来,因此只能甴淳于钟秀暂时来顶一下。
在三人一起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工作,将今天的公文基本都处理完了,高原面前的,是最后一册,不过高原一手托着下巴,眉头微皱,呆呆出神,似乎有些难以决定。
淳于钟秀也不仅有些意外,因为她记得最后一份公文的内容并不复杂,就是关于接待齐楚两国使团的规格和礼仪,并没有什么可为难的,不然也不会将这份公文放在最后,因此淳于钟秀不知道,高原为什么会感得为难。
这时李瑛鸿也看出了高原的情况,道:“夫君,这是什么事?很难决定吗?”
高原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什么,不过是关于接待齐楚两国使团的事情。”说着,高原拿起鹅毛笔,在公文册上写了几个字,才将文册合上。
淳于钟秀道:“看夫君刚才的样子,好像有些难以决择似的,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没有隐情,只是我看到这份公文的时候,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说看,他又看了看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将今天白天收到齐国政变的消息向两人简单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高原的讲说以后,两人也都有些吃惊,因为齐国和高原的关系密切,齐国发生了政变,对自已当然是有影响的。不过李瑛鸿首先道:“这很好啊,后胜不是一直都不赞成齐国和我们组成合纵吗?他死了就扫除了最大的障碍,这对我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淳于钟秀也道:“是啊,后胜在齐国为相多年,但一向主张齐国和秦国交好,而疏远我们和楚囯,而安平君一直和我们交好,主张联手对抗秦囯,因此他能够除去后胜,掌握齐国的朝政大权,自然是对我们当然是有利的。只是不知夫君是怎样想?有些什么为难吗?”
高原道:“我当然也知道,田克臧掌握了齐国的朝政大权对我们有利,不过我有些奇怪,以田克臧的能力和为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气魄,能够发动这样一场突然袭击,杀死后胜。”
淳于钟秀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道:“夫君说不错,安平君的这次行动,确实十分出人意料,以钟秀看来,以安平君的为人,的确是沒有这样的魄力,不过世事难料,谁知道齐国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迫使安平君冒险一搏,或者是安平君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也说不定。但不管怎样,齐国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总是对我们有利的,组成合纵的障碍再也没有了,这一次夫君举行称王大典,正好可以和齐楚两国商谈合纵的事情。”
高原摇了摇头,道:“我真正担心的,就是合纵的事情。”
淳于钟秀也不禁有奇怪,道:“组成合纵,共同对抗秦国,对我们难道不是好事吗?夫君为何要担心合纵的事情呢。”
高原道:“其实从我心里来说,并不希望三国真的能够组成合纵,因为历来列国合纵抗秦,都难有成功的列子,各国之间都只会保存实力,勾心斗角,甚致有的国家甚致还被秦国临阵策反,內部分裂,而导致合纵失败。只有信陵君在世时,才组织了两场成功的合纵,不过像信陵君那样的人物,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因此我并不想和齐楚两国组成合纵,以我们的实力,只要是后勤供应有保障,就足以抵抗秦国了。”
李瑛鸿笑道:“夫君到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夫君的才能,决不在信陵君之下,怎么就不能组织一场成功的合纵呢。”
淳于钟秀笑了一笑,道:“我到并不这么认为,其实夫君说得没有错,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信陵君出现了,如果夫君不称王,再过十年,或许能和信陵君比肩,但现在确实难以成为第二个信陵君,这可是和能力无关,而是资历和立场的问题。”
高原点了点头,淳于钟秀到底是见识不凡,自己的能力或许并不在信陵君之下,但毕竟还年轻,而且出道还不足十年,而资历是要用时间来积累,另外信陵君只是魏国公孑,虽然在魏国一直受制于魏安釐王,但在列国之间,这个身份却让他进退有余,上下通吃,因此才可以积累崇高的威信力,并受列国的礼遇,而自己现在是一国之君,显然不可能像信陵君那样,在列国之间左右逢源。
于是高原道:“所以说我成不了信陵君,也就无法像信陵君那样,组织起一次成功的合纵,哪么与其组织一次貌合神离的合纵,不如不合纵,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同伴。”
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听了,先是怔了一怔,然后都大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了好半天之后,淳于钟秀才揉着肚子,道:“夫君说话当真有趣,这句话虽然通俗致及,但却道理深刻,我算是服了夫君,不过我对夫君关于合纵的看法,到是有一些不同意见。”
高原靠在椅背上,笑道:“你到是说说,有些什么不同。”
淳于钟秀道:“虽然夫君不能成为第二个信陵君,但并不表示夫君不能组织起一次成功的合纵,而钟秀认为,这一次夫君完全能够组织起一次成功的合纵来。”
高原笑道:“看来你比我还有信心。”心里想是,淳于钟秀是不是因为嫁给自己以后,影响了她的判断力,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恋爰中的女人可是最傻的。
淳于钟秀嫣然一笑,道:“钟秀可不是因为是夫君,而故意说一些奉承夫君的好话,钟秀这样认为,自有钟秀的道理。”
高原到是来了兴趣,道:“好啊,你到是说说看,有些什么道理。”
淳于钟秀道:“钟秀想先问夫君,认为信陵君与孟尝君相比,孰优孰劣?”
高原怔了一怔,虽然后世将孟尝君田文、信陵君无忌、平原君赵胜、春申君黄歇并称为战国四公孑,但其实这四个人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后三者到是大体同一时代,但孟尝君成名活动的时间,要比其他三公孑大约早了三十年。信陵君当然要比同时代的平原君、春申君要出色得多,但和孟尝君相比,却很难分出上下高底,毕竟在孟尝君的时代,孟尝君的声望绝不在信陵君之下,只从后世俗语“孝母胜专诸,交友似孟尝”就可以知道孟尝君的名望之高。
因此高原道:“两人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因此难以比较,不过我看他们两人应该是差不多吧!”
淳于钟秀道:“夫君可知,孟尝君在位时,也曾组成过一次合纵,率齐、韩、魏联军伐秦,结果大败而归,为什么信陵君能够组成合纵,伐秦大胜,而声望不在信陵君之下的孟尝君却伐秦失利呢?”
高原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到还没有想过。”
第七八六章 合纵连横(二)
淳于钟秀笑道:“合纵连横之术,始于战国中期,当时魏国衰弱,天下以齐、楚、秦三国最为强大,互相对峙,并争取他国相助,以图击败对方.而其他赵魏韩燕四国虽弱,但也非不堪一击,自也不甘示弱,与齐、楚、秦三国时而对抗,时而联合。因此才有合纵连横之术出现,公孙衍游说东方六国,合众国而攻秦,是为合纵;而秦国任用张仪,外连横而斗诸侯,这就是合纵连横的来由,而张仪、公孙衍死后,秦国益强,东方六国渐弱,故此常以合纵对秦,先后又有苏秦、鲁仲连、四公孑,虽均为纵横家,但却都行合纵之策,以抗秦国,而秦国虽无张仪这样的纵横家,但仍以张仪所创的连横之计,以破合纵,直到现在。”
高原点了点头,淳于钟秀的这段话,大体把合纵连横的来历说淸楚了。
后世提到合纵连横,往往就会想到张仪苏秦,并且通常都是将这两个人并称,似乎这两个人就是合纵连横的代表,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其实张仪苏秦并不是同一时代的人,虽然两人的出生时间不详,但按史料记载,苏秦是死于公元前284年,张仪死于公元前310年,两人相差了26年。而从两人的经历来看,张仪主要活动于秦惠文王期间,即公元前356年—311年间;而苏秦的活动时间在燕昭王时代,即公元前335年-279年间,正好也相差了三十年左右,因此苏秦基本没有和张仪打过交道。而和张仪针锋相对的,创立合纵之策的人,其实是公孙衍。
不过公孙衍的运气似乎不好,在与张仪斗法的过程中,始终棋差一招,处处受制,在历史中的名头远没有苏秦响,因此有一些史料张冠李戴,将一些公孙衍的事迹都安在苏秦身上,结果给人以苏秦就是合纵的创立者的印像,而不知道有公孙衍这个人。
其实公孙衍的才能并不在张仪之下,在公元前318年,公孙衍就发起了第一次合纵联军,联合魏、赵、韩、燕、楚五国,并推举楚怀王为合纵长,进攻秦国。但张仪从中游说分化合纵,使燕、楚两国背盟,结果五国联军被秦国打得大败,第一次合纵伐秦,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随后东方六国又先后组织了四次合纵联军攻秦,分别为:
公元前298年,孟偿君约韩、魏两国合纵联军攻秦,结果被秦国击败。
公元前287年,苏秦佩六国相印,联合齐、魏、赵、韩、燕、楚六国合纵攻秦,迫使秦昭王退还所攻占的赵、魏、韩、楚等国部分土地,十五年不敢再出函谷关。这也是合纵取得的第一次胜利。而苏秦也由此名震天下,和张仪并尊。
公元前247年,信陵君担任魏国上将军,组成魏、赵、韩、燕、楚五国合纵联军,大败秦军,乘胜攻至函谷关,秦军紧闭关门,不敢再出关。
公元前241年,赵国大将庞煖组织魏、赵、韩、楚、卫五国合纵伐秦,但临阵之际,楚国突然撤军,结果联军被秦国打得大败,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合纵了。
当然,如果这一次三国组成合纵成功,将是第六次合纵。
从总体来看,不计救援其他国家,而是主动进攻秦国组成的合纵共有五次,结局二胜三败,并不占优,因此高原并不看好合纵,也不能说没有原因。
但除了最后一次以外,前四次合纵,都由公认优秀的纵横家组织,结果两胜两败,高原一时也分不出其中的原因来。如果说信陵君组织合纵成功,是因为信陵君精通兵法,但苏秦并不是以兵法闻名,何况那时的秦国,还有名将白起坐镇,但苏秦组织的合纵也取得了成功,因此主将是否精通兵法,看来并不是决定的因素。
不过既然淳于钟秀这样问高原,她自然有自己的答应,不仅是高原颇感兴趣,就连李瑛鸿也十分好奇,虽然李瑛鸿不喜欢处理政务,但合纵连横可不是普通的政务,而是包括了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多方面因素,因此李瑛鸿对讨论合纵连横的问题,并不排斥。
见高原和李瑛鸿都注视着自己,淳于钟秀这才道:“其实说穿了很单简,合纵是集众弱而攻一强,东方六国合力,自然远强于秦国,只要是能够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就沒有战不胜秦国的道理,因此合纵的胜利,就是因为各国团结,而合纵失利,往往就是内部首先分裂。”
听完了淳于钟秀的这一番话之后,高原若有所思,而李瑛鸿道:“钟秀的意思,想要合纵成功,首先要求合纵的各国团结,但怎样才能让合纵的各国团结一致呢?”
淳于钟秀笑了一笑,道:“团结与否,其实就在于‘势’,若是大势所趋,各国必会团结一致,如果势不所趋,则纵有公孙衍、孟偿君这样的奇材,也是无计可施。”
李瑛鸿还是半懂不懂,道:“那么什么是‘势’呢?”
但高原却听懂了淳于钟秀的意思,道:“钟秀认为现在合纵的大势己成了?”
淳于钟秀笑道:“夫君以为呢?现在韩、赵、魏、燕皆亡,秦国势不可挡,如果这时还不算大势已成,那么什么时候才能算大势己成呢?”
李瑛鸿看了看他们两人,道:“你们两人不要打哑迷好不好,能不能给我说详细一点。”
高原笑了一笑,道:“钟秀所说的‘势’,就是指各国不得不组成合纵的形势,只有在这种形势下,各国才会放下私心,团结一致对抗秦国,这才是合纵的成败关建所在。”
淳于钟秀道:“公孙衍也是天纵之材,不在张仪之下,只是他虽然首创合纵,但那时秦国并非天下独强,齐、楚两国的实力均不在秦国之下,而三晋虽然稍逊,也并非不堪一击,因此那时各国并不畏惧秦国,只是借合纵之机,企图混水摸鱼而已,自然不能齐心协力,秦国只要从中挑拔分化,不难击破合纵,公孙衍之败,并非其材不如张仪,而是不得其时,当时的天下未能真正形成合纵之势。而后来孟尝君再组合纵,情况也和公孙衍相似,当时秦齐两国并立,齐国不过借合纵之势弱秦,加入合纵的,不过只有齐、韩、魏三国,而秦国还得到赵、宋两国的暗助,故此孟尝君也只能失败。”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两次合纵失败,果然是合纵之势未成,那么后来的合纵呢?苏秦不是组成了一次成功的合纵吗?”
淳于钟秀道:“是啊,虽然苏秦组织的合纵只比孟偿君晚了十一年,但当时天下的大势己大不相同,当时秦国以白起为将,出兵在伊阙,攻打韩、魏二国,斩获韩军二十四万,攻陷五座城,攻取韩国安邑以东到乾河的土地。又大破魏军,俘虏魏将公孙喜,占据大小城池六十一个。并挟胜势迫使楚国讲和,楚襄王更是娶秦女为妇,以示臣服。一时天下均惧秦国,而这个时候苏秦组织合纵,也就是水道渠成了。各国自然是要齐心协力,同抗秦国。”
“至于信陵君组织的合纵,则更是大势所趋,那时秦国己取得长平之战的胜利,虽有邯郸之败,但国力仍然雄厚之极,而赵国衰弱,天下以无一国可以对抗秦国,自是国国自危,只能团结起来对抗秦国,因此信陵君登高一呼,自然是从者如云,结果合纵联军大败秦国,迫使秦国退守函谷关。”
“而在六年以后,庞煖再度组织合纵伐秦,本想借上一次信陵君合纵大胜之势,再败秦国,无奈时运己不济,秦国经过上一战之败以后,对各国的威胁己大减,而无迫眉之急,各国也就不能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何况庞煖的才能、声望均不可和信陵君相比,结果在临战之前,楚军就被秦军惊退,余下四国也是各怀鬼胎,自然不是秦国的对手。纵看五次合纵,均以势而成,又因无势而败。”
李瑛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为什么有的合纵成功,有的失败呢。还是钟秀高明。”
高原也频频点头,淳于钟秀对历次合纵成败得失的分析确实十分准备到位,可以看出,淳于钟秀对合纵连横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功研究,实际就是各国不是到了危机关头,万不得己的时候,是不会真正团结一至组成合纵的。
这时淳于钟秀又道:“现在秦国已灭韩、赵、魏三国,几乎占据天下大半,统一之势,几不可挡,好在是夫君崛起,击败秦军,又攻占燕国,才算是阻止了秦国的统一势头,但秦国虽然有燕代之败,但国力仍远在齐楚之上,齐楚两国并非没有有识之士,在这个时候,只有和我们联合一致,才能和秦国相抗衡,因此钟秀才认为,现在合纵之势己成,夫君到不用担心齐楚两国共有异心。而我们军队的战斗力或许不在秦军之下,但无奈国小人少,实力不足,难以和秦国长期抗衡,而且新得燕地,尚不稳定,因此正好是一次组织合纵伐秦的大好时机,合纵若是成功,我们就可以伺机收复赵国旧地,扩大国土,増强实力,合纵若是不成,消耗秦国的国力,为我们赢得发展的时间,不知夫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