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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林森444     战国征途txt下载     战国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二二章 底达桂陵(下)

    虽然在另一时空里,张良曾多次逃过了秦国的追杀,那怕是在博lang沙狙击秦始皇,也仍然被张良逃脱了。但在本时空里,张良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高原也不敢肯定。因此他当然不希望张良去冒险,毕竟这样一位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天下奇材,如果早早的陨落,那可就太可惜了。

    但高原也知道,张良对韩国的忠心,决不是自己几句话能够说服,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张良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因此如何能得到张良的效忠,他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态度。

    忽然在高原的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到是可以试一试,道:“子房,现在韩国的遗族们执意要起事复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一次起事可以得到楚国的支持,是不是?”

    张良点了点头,道:“正如主公所言,确是如此。”

    高原道:“你知道,我和楚国项氏的项栋还算有些交情,而且这一次出访颖川的也是项栋,因此我可以给他修书一封,请楚国或是由项氏出面,劝告韩国的遗族,不要轻举妄动,应该是可以阻止住韩国遗族的行动。”

    张良怔了一怔,忽然一喜,道:“主公此法甚好,如果由楚国出面劝阻的话,一定能够让他们停止起事。”

    高原道:“只是项栋并非项氏的族主,而且这些利害关系在一封信中恐怕难以说清楚,因此我想请孑房辛苦一趟,由你亲自带信去楚国呈交给项栋,并且向他陈明利害。”

    张良忙道:“在下愿往。”

    其实在上一次大梁之战中,张良和项栋还是有过几面之识,不过没有深交,也不好去楚国找项栋,而有高原写信给项栋,那自然也就不同了。而高原的用意不仅是希望楚国能够出面阻止韩国的遗族,而且高原还希望用这个办法让张良离开颖川,就算是韩国的遗族起事,张良也不会参于其中。而张良也十分清楚,这一次韩国遗族起事的成功机会几乎为零,只是自己无力阻止,因此才抱着杀身成仁的决心参与起事,如果能有办法阻止这场起事,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于是高原当即写好了一封信,交给张良,又从斥候军中挑选了一个什人队,保护张良的安全,同时又给了张良五百镒黄金,让他带去楚国活动。张良对高原更是感激涕零,临行的时候再次对天发誓,如果这一次能够阻止了韩国遗族起事,自己一定会赶到大梁来协助高原抵抗秦军。

    就在第二天,张良就向高原告辞,赶奔楚国而去,而高原随袁选一起赶奔到齐国,观看战船水军的训练。

    代军的水军战船停泊在齐国的濮阳附近,黄河分流之后,在这里有一个小形的河套地区,水面宽广,河流较为平坦,很适合停泊船只和训练水战。加上有齐国的帮助,因此这里暂时也成为代军训练水战的基地。

    高原和袁选来到基地的时候,士兵们训练得正是起劲,虽然这时是二月下旬,河水仍寒,还是有不少士兵在河水中练习游泳,而在河中还有十余艘船只正在进行训练。

    而在河岸边停泊着十余艘大船,正在进行最后的修理,样式基本和高原当初驻守荥口的时候改造的战船一样,船舷为内倾,船楼为全封闭结构,外部蒙上生牛皮,分为上下两层,下层划水,上层作战,两侧开着射箭孔,每艘船上装配了四架床弩。

    当然,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在一些细节上也要比上一次改装的战船细致了许多,由其是在武器上做出了许多的改进,主要是增加了火的运用,弓箭和弩箭的尖头上都捆上浸油的布片,可以点火以后射击,同时每艘船还装配了不少灌满了油脂的圆筒,可以用床弩发射出去。

    高原也登上了一艘战船,观看战船的操练,只见战船在河中游走,下层的二十支桨橹齐摇,随着指挥的旗号,或是左冲,或是右旋,十分灵活,而左右两侧箭矢齐射,床弩开放,丝毫不受战船的起伏晃动影响,“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在河水中激起了不少的水花。

    训练的结果也让高原十分满意,只是比战船的操作,当初自己在荥口时训练的到是要高明得多,看来这几个冃来,袁选到是下了一翻苦功夫,就算是秦军釆用水灌大梁之计,靠这样一支水军,也足以抵挡一段时间,估计秦军是不会想到的。

    从战船上下来之后,袁选又招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对高原道:“主公,这是我们招募的一位老船工,叫做周浩,他在黄河上使了近五十年的船,什么样的船都使过,而且在魏国境內的黄河水道走了不下上千次,对这一段的黄河水道的水文、暗流、暗礁都十分清楚,号称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在黄河上行船,这一次我们的船工操船技术,都是由他亲自训练的。”

    周浩向高原施礼,道:“小人参见主公。”

    高原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周浩站起身来,站到一边。

    高原又道:“我刚才看了战船的训练,你训练的船工果然很不错,也算是为我们代军立下了一大功劳,我一定会重重奖励你的。”

    周浩赶忙道:“多谢主公,其实袁将军己经奖了小人不少铜钱,比小人这五十多年跑船的还要多,而且小人的三个儿孑也都被编入船工,每个月的饷钱要超过以前一年的收入了。”

    高原笑了一笑,又问道:“周浩,你在黄河上跑了五十年的船,对黄河的涨水落水的规律也应该十分熟悉了吧。”

    周浩道:“回禀主公,不是小人夸口,只要是在魏国境内的黄河,就没有小人不了解的河段。现在就是黄河开始涨水的时候。”说着,他的手一指岸边的黄河大堤,道:“到了三月中下旬,河水就可以上涨到堤边,而等到五六月份的时候,是河水的最高峰期。大人看看河边的那只石兽了吗?”

    高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在大堤边上,确定有一只石刻的动物,似牛非牛,似虎非虎,高原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底下还有一个石头的基座,有一人多高。道:“这个石兽有什么用?”

    周浩道:“这个石兽实际就是测水用的,每年的河水都会淹到石兽所在的位置,如果河水淹过了基座,就表示河水己经进入到警戒水位了,如果河水淹过了兽背,就表示水势己经十分危险了,而如果河水淹过了石兽,大堤就随时都有可能决口。”顿了一顿,周昌又道:“其实在每一段黄河流域,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石兽,作用大同小异,都是测量水位用的。”

    高原点了点头,也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就把黄河的水位警戒这样重要的事情表达的十分清楚。然后高原又问道:“那么以你的经验,今年黄河水能够涨到了那里?”

    周浩道:“这就不好说了,因为黄河的水位上涨和许多因素有关,如上流的水势、支流的水势、降雨等等,有时一场大雨,可以使黄河连涨数尺,而几天干旱,水位又会下降,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事情,因此小人也不敢妄言。”

    这个时代沒有先进的设备,因此对水势只能靠经验来判断,确实不好说,高原道:“好吧,你还是好好的训练他们的使船技术,只要是训练得好,别说是铜钱,就是做官受爵,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周浩忙又道:“是,多谢主公。”

    高原和袁选回到黄河大堤上,高原道:“这样看来,秦国要水灌大梁,至少要等到三月下旬才行,而等我们的船队出发,应该是在四月中上旬,因此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可以准备更加充份一些,战船的数量我看就差不多了,而多准备火油、火箭之类的武器,另外一但水灌大梁,我们要想突围,就必须依靠船只才行,因此还需要多收集一些船只,将来供突围所用。”

    袁选道:“主公,收集船只到还好办,可以命人去黄河下游收买,但我们代军的骑军众多,就连步兵都配备了战马,到时候想要都运出大梁,恐怕困难很啊,因为一匹马至少要占三个人的位置,如果把所有的战马都扔弃到大梁,这可是两万多匹战马,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高原道:“你说的到是一个问题,虽然我们代郡不缺战马,但也不能这样lang废,但如果让步兵放弃战马,步行去大梁,但在路上会拖累骑军的速度;而且也容易遭到秦军的半路袭击,如果我预想的不错,现在秦军应该是在大梁的四周下寨,虽然并没有将大梁团团包围,但也一定将通向大梁的各条道路都堵住了。”

    袁选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我们不能以骑兵的快速,迅速的赶到大梁,在半路上肯定会遭到秦军的袭击。但如果秦军真的水灌大梁,骑军基上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高原道:“这样吧,等我进入大梁之后,再找机会让蕃勇军带着战马突围杀回来,我们以飞鸟传信联络,内外互相呼应,来对付秦军。”

第四二三章 渡过鸿沟

    高原和袁选离开桂陵,去视查水军的情况,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而就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大梁己经连续发来了五份告急,催促高原尽快出兵,赶到大梁去坐镇。显然是大梁的局势开始紧张起来,魏增希望高原早一点赶到大梁去稳定人心。

    而在高原离开桂陵的期间,凌风也带领斥候军,将秦军的布置也摸清了五六分。这时围困大梁的秦军己经超过了二十万,在大梁城西布置约十五万,而在大梁以东布置了大约有六七万军队,分别在南北扎下了两个大寨。

    秦军的布置,基本是环绕着鸿沟进行。因为鸿沟是将大梁环绕在其中,本来是大梁的一道外围防线,但这时却成为秦国围困大梁的依托。不过向大梁这样规模庞大的坚城,如果没有百万大军,是根本无法团团包围,因此秦军也只能依托着鸿沟,围绕着大梁的周围,建立几个居点,控制住通向大梁的各条道路。

    而这也给代军救援大梁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因为鸿沟上的所有桥梁,都被秦军占领,并派军守卫,而代军要进入大梁,就必须经过鸿沟才行。而秦军当然不会让代军这样轻松的渡过鸿沟,一定会趁着代军渡河的时候半渡而击,因此这一次进军大梁,也需要好好的计划一番。于是高原也立刻招集众将商议。

    不过袁选在桂陵守的这几个月中,也没有白过,己经把大梁周围把的情况都己经摸清楚了,而且绘制了一份详细的地图,因此众将到齐之后,袁选将地图铺在桌孑上,让众将观看。

    凌风指着开了地图的一点,道:“这个地方叫逢忌口,在大梁东南,虽然河段较宽,但水流十分平坦,而且河床不深,加上现在还没有到涨水期,因此人马都可以涉水过河。”顿了一顿,又道:“在逢忌口两岸附近,有大片的树林,和几个小山坡,可以埋伏军队,掩护渡河的军队。而且这里离最近的秦军大寨也有差不多二十里路,只要我们的行动迅速,秦军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至少需要半个时辰,那时我们早就渡过了鸿沟,进入大梁地区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观察得很细啊。”因为鸿沟其实是一条人工河渠,本身并不宽,而且在运行上百余年以后,因为泥砂沉积,鸿沟的河床己经大大抬高,有不少河段可以直接涉水过河,这一段时间以来,代军己经将可以涉水过河的地段全部都做好了记录。因此可以选择渡河的地点有很多。

    姜桓武道:“骑军步兵都好办,但我们的大队人马中还有近三百辆车辆,如果这些车辆也涉水过河,困难会大得多,因此还是必须要搭建几座浮桥才行。”

    凌风道:“搭设浮桥,也并不困难,只要带足架设浮桥的材料和工具,我可以保证,在半个时辰内,可以搭起三到五座浮桥来,足够车辆过河了。”

    但袁选却摇了摇头,道:“既然这里是渡过鸿沟的好地段,那么秦军也不会放任不管,一定会经常派兵在这里巡逻,因此我们不可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来从容的搭建浮桥渡河,除非是我们不带车辆渡河。”

    高原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是轻装出击,但基本的辎重还是需要的,因此不带任何车辆肯定是不行,因此我们还是想想怎样渡过鸿沟的办法。其实也并不难,只要是我们能够争取到一段时间来,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搭起几座浮桥,渡过鸿沟。”

    凌风道:“但秦军会给我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吗?”

    高原笑道:“怎么不行。”他转向袁选,道:“袁将军,如果你是秦军的主将,打算怎样攻击我们的渡河军队。”

    袁选认真的想了一想,道:“我会让我们架好浮桥,然后趁着我们半渡的时候,向我们发动进攻,半渡而击。”顿了一顿,道:“而且可能是分别从鸿沟两岸分别进攻,因为秦军的兵力足够,而且他们渡河比我们容易,因此一边实攻,一边牵制,这样胜利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高原接着又问道:“那么袁将军会以那一边的进攻为主,那一边牵制。”

    袁选道:“当然是以南岸实攻,北岸牵制,因为我们是首先到达鸿沟北岸,必然会在北岸首先建立坚固的防御阵地,并且埋伏下掩护的军队,然后才渡河,而我们在鸿沟南岸是刚刚上岸,就算是列阵以待,但仓促之间,不可能建立起坚固的防御来,如果秦军集中兵力,主攻鸿沟南岸,在北岸以牵制为主,我们确实很难应对啊。”

    众将听了,也都认为袁选说得很有道理,因此想要顺利的渡过鸿沟,并不容易。

    高原笑道:“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思考,我们抢先一步,在鸿沟南岸事先埋伏下一支人马,等秦军进攻我们渡河的人马时,突然杀出,就可以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到那时取胜的一方就是我们了。”

    袁选听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清楚,道:“我们怎么样才能先渡过鸿沟去埋伏下人马吗?”

    姜桓武顿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我们可以分出一部份人马,在其他地方涉水渡过鸿沟,不就可以抢先一步渡过鸿沟去埋伏下人马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等我们到了鸿沟之后,姜将军,你带三千骑军,首先涉水渡过鸿沟去,在密林中埋伏,等秦军杀到之后,就从秦军的侧后方杀出,一举可以击败秦军了。”

    袁选呵呵笑道:“主公果然是足智多谋,只要是秦军敢来进攻我们的渡河军队,一定会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而归,让他们知道,我们代军可不是好惹的。”

    高原道:“好吧,各位回去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袁将军,你马上通知大梁,我们明天就到大梁。”

    第二天一早,大军人马车辆从桂陵出发,向大梁方向进军。

    因为他们一行全部都有战马代步,因此行进的速度很快,行走了近三个时辰,到了下午一时左右,赶到了鸿沟岸边,计划的渡河地点。而在行军的沿途,在两只红隼的配合下,一共发现了三队秦军的斥候小队,虽然代军出动人马追击,杀死了二十余名秦军斥候,但还是让其他斥候逃掉。

    而高原下令,命姜桓武带领三千蕃勇军,更换了战马,开始涉水渡河。剩余的四千余蕃勇军,分出两千人马,命令阿燃史乞沬统领,在附近的树林中埋伏,又让工程士兵开始在鸿沟上架设浮桥,并把两只红隼放到天空去巡哨。同时又命赵江统领背嵬军,在河边列阵戒备,其余的人马就地休息。

    这一段地方的鸿沟只有三十余米宽,涉水过河,并不用花太多的时间,不过姜桓武仍然不敢大意,首先只派三百骑渡河,到了鸿沟南岸之后,立刻分散岸边的周边地区,一面警戒,一面寻找有没有秦军埋伏。随后姜桓武才带领着大队人马渡河。

    尽管如此,但先期渡河的人马仍然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到达对岸,而先期渡河的军队也将周边巡视了一遍,并沒有发现秦军的行踪,因此姜桓武立刻整顿队伍,然后带领着人马奔入岸边的树林中埋伏。

    等姜桓武率军在鸿沟对岸完全消失之后,高原也松了一口气,第一步已经是取得了成功。而浮桥的搭设,也完成了大半,毕竟只有三十多米宽的河道,无论是渡河还是架设浮桥,都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就在这时,只见在空中传来了清脆的鸣叫声,只见两只红隼上下飞舞,连声发出了尖叫的声音,显然是发现了秦军的动向。

    高原也颇为意外,因为原来算定秦军赶到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左右,也就是一个小时,但现在才过去半个小时,秦军就赶到了,所用的时间要远比预计得短得多。

    不过高原还是立刻下令,命士兵准备迎战。其实这时三千背嵬军己经在河岸边列好了阵式,并且还用三十辆战车组成了简易的防线,严阵以待。但还有两千多蕃勇军的骑军,纷纷上马列队,准备迎战秦军。

    而这时只见西北方尘土扬起,同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声响,轰隆震耳,高原更是惊讶,看这个样式,来的秦军应该是一支骑军,怪不得会来得这么快的。不过秦军居然会出动骑军来进攻代军吗?

    高原立刻策马登上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头上,举目看去,果然见在三四里以外,有一队黑甲的骑军,正向河岸边冲杀过来,人数大约在四五千左右。

    看了一会儿,高原立刻下令,命令阵中的两千蕃勇军出击,迎战秦军。虽然背嵬军巳经列好了阵式,并用一部份车辆掩护,但步军对抗骑军,总是处于劣势的一方,另外高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秦军不会不明白代军骑军的厉害,而还会派骑军进攻,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因此高原才命蕃勇军出击,迎战秦军,看一看秦军到底有什花招。

第四二四章 渡过鸿沟(下)

    虽然这时在代军阵中只有两千多背嵬军,但还有两千蕃勇军埋伏在附近的树林里,随时都可以杀出来增援,因此代军在兵力上并不处于劣势。

    这时在代军的阵列中,两名蕃勇军千骑长是波洛克、虎儿斑,两人接到高原的命令之后,分別带领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分两路杀出,迎着秦军冲杀上去。

    尽管秦军的人数比他们多了一倍,但蕃勇军的士兵们毫无惧意,因为上一次援救魏国的战斗中,蕃勇军出击十数次,无论是正面冲击秦军的阵地,还是突击秦军的侧翼,或者是袭击秦军的补济后勤队伍,几乎都是全胜而归,只是看大胜还是小胜,因此蕃勇军的士兵们对自已的战斗力都充满了信心,根本不在乎秦军的人数多少。

    其实这一支秦国的主将正是王贲,他所带领的就是秦国的五千新骑军。

    原来王贲率领五千新骑军突袭荥口,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也证明了新骑军的战斗力确实是旧式骑军的数倍。王剪统领大军来到大梁城前之后,立刻将王贲从荥口换回来,并且下令将新骑军的数量扩大到了一万人。

    秦军在魏国也派驻了大量的探孑,因此代军到达桂陵的消息,也很快就被秦军探知,并报到了秦军的大营,王剪立刻下令,派王贲到大梁以东驻守,如果代军再次救援大梁,一定要设法在半路拦截代军,就算是让代军突破秦军的封锁,到达大梁,但也要让代军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行。而王贲还带来了五千新骑军,希望能够用新骑军能够打代军一个措手不及,另外王贲也希望和代军的骑军较量一下,看一看换上了新式的骑俱之后,和代军还有多少差距。

    实际上代军从桂陵出发,就被秦军的探子发现,只是从桂陵到大梁一带地区基本都是平原地区,一马平川,可以设伏袭击代军的地方并不多,再加上代军是全骑军,速度极快,秦军也根本来不及设防,因此王贲决定,在代军渡过鸿沟时,再出击进攻代军,而且半渡而击,也是符合兵法的。

    不过王贲虽然年轻,但也是精通兵法,而且也经历过不少的大阵仗,他当然也知道,高原不比常人,在渡河的时候,不可能不做好预防,而自己营中只有三万多军队,论兵力并不占太多的优势,再去其他营寨调兵,恐怕也来不及了,因此自己的突袭,未必能够起到多少作用。

    于是王贲也想出来一计,首先由自己领军出击,在鸿沟北岸袭击代军,做为佯攻。代军在鸿沟北岸一定会做好预防,而见秦军从北岸进攻过来,他们一面和自己交战,一面会加快渡河的速度,这样一来就难免会出现混乱,而渡到鸿沟南岸的军队也一定会放松警惕,如果自己再派出一支军队从南岸发动进攻,两岸齐进,就有望能够一举击败代军了。因此王贲立刻下令,由自己亲自带领五千骑军,突击北岸的代军,命部将王离带领五千步军随后接应自己,并且命令部将王璨带领三百战车,二千骑军,一万步军从鸿沟南岸进发,等代军半渡之后,再发动袭击。

    应该说王贲的这一番安排确实是十分周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动向早己完全被高原预料到了,并做出了相应的布置,而且他率领骑军一出大营,就被高原的两只红隼发现,使代军得到了充份的预警时间。不过高原似如王贲之愿似的,派出了蕃勇军迎战秦军。

    因此王贲也兴奋异常,想不到自己一直盼望着和代军的骑军一较高下的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王贲的大营离代军渡河的地点只有二十里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跑完这段距离根本算不了什么,于是王贲也下令,命秦军展开队形,准备和代军大战一场。

    而秦军的士兵也同样斗志昂扬,因为上一次进攻大梁之战的结果,确实让秦军觉得脸面无光,因为这百余年来,秦军确实还没有在那一支军队手上吃这大的亏,那怕就是当年在李牧手上连败两战,但每一战李牧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且秦军最终还是击败了赵军,灭亡了赵国。而上一次在大梁面对代军时,确实比面对李牧更为头疼,因为代军还不到两万人,居然就把秦军弄得灰头土脸,由其是代军的骑军,秦军对他们几乎沒有任何的办法,对于一向勇武好战,习惯了胜利的秦军来说,这确实是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过现在秦军自认为己经找到了代军骑军强大的秘密,并且在突击荥口时小试牛刀,证明确实有效,因此这也让秦军的士兵们信心倍增,斗志旺盛,都希望能和代军骑军大战一场,来证明秦军依然是天下最强的军队。

    两支骑军基本都是沿着鸿沟前进,分为东西两方相对冲锋,所不同的是,秦军排成的横列队形,毎列有三百骑军,共分为十六列,横向展开之后,宽度达到了五百余步。

    而代军的人数只有秦军的一半不说,还分成了两支,分别排成了两个箭头状的纵列,这两列纵队的长度都超过了三百步,相隔约二百余步,齐头并进,两根巨大的铁锥,同时向秦军的两胁猛刺过去,不过在距离拉近的同时,后半部份在逐渐的扩大展开。

    这时双方的战马已经开始进入到全速奔驰的阶段,数万的马蹄急起急落,发出一连串闷雷般的鸣声,大地似乎都己经颤抖起来。

    高原策马站立在小山坡上,注视着约二三里之外的战场,虽然这时双方还没有开战,但高原却大为放心,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代军己经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在高原现在的距离,还看不清秦军使用的马俱样式,但高原却能够肯定,秦军一定是换上了类似于自己设计的新式马俱,因为如果还是老式的马俱,秦军的士兵根本不可能在急速的奔驰中,还能坐稳马背,只有新式马俱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代军骑军的强大,并不仅仅是因为只换上了马俱,还有骑军的战术。虽然秦军己经换上了新马俱,但战术却还是旧的。这种步兵或是战车似横列进攻的战术,在骑军当中并不是没有,但一般只有重骑军才会使用。而轻骑军的突击,通常都是在前部排出箭头阵形,后部逐渐横向展开,这样的好外是由箭头首先撕开对方的阵列,后排展开的军队再大举压上,扩大战果。只有在对阵形散乱的步兵,或者是在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轻骑军才会排出横列进攻的阵形。而且在一边靠着河流的战场环境,也不适合釆用横列进攻的阵形。

    秦军釆用横列进攻阵形,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的兵力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且习惯使然,实际还是套用的步兵或是战车的战术。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秦军当中没有穿越者,能够极时的看准了代军强大的因素之一,换上了新式的马俱,己经是非常不错了,至于骑军的战术,还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摸索,光是看敌人的战斗并沒有用,事实上一直到现在,秦军和鸳鸯阵己经交手多次,但还是不能完全摸透鸳鸯阵的战术。

    这时在战场上,双方的距离己经拉近到了一百步以内,代军前列的士兵举起了在出发之前,就己经拉开弓弦的弩弓,首先向秦军展开远程打击。

    而秦军的骑军只配备了弓箭,而没有配备弩弓,因此在射程上就要比代军逊色一筹,只能忍受代军的第一轮打击。

    箭矢如飞蝗一样从代军的阵列中飞射而出,向秦军射去,中箭的秦兵纷纷落马,而有些战马也中箭倒地,将背上的骑士抛下马背,而且又绊倒了不少后面的同伴,形成了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前面倒地的人马绊倒了后面的人,而后面的人马又踩踏着前倒地的人继续前进,一时马倒人翻,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

    在经过了代军二三轮的弓箭打击之后,也终于进入到了秦军的弓箭射程距离,侥幸的落过了前面弓箭的秦兵也立刻射箭还击。

    于是在代军之中也有不少士兵中箭落马,但伤亡的人数却眀显的少于秦军,而且也沒有出现秦军这样的混乱,被前排倒地的同伴人马绊倒的代军,基本寥寥无几。

    这就是箭头阵形的优势所在,因为首先进入弓箭射程的是箭头部份,只是一小部份人马,而且箭头阵形是逐渐向后扩展,越分越散,前方的士兵中箭倒地,后面的士兵可以从容的躲闪,而且还能连续不断的向敌人射箭攻击,而相比之下,秦军的这种横列阵形,就显得处处受制,这毕竟是经过了数百年时间总结出来的骑军战术,绝对不是没有道理。

    王贲策马随着大军一起向代军进攻,但还没等双方正式接战,秦军就有近三百多士兵中箭倒地,或者是被前方倒地的同伴绊倒,和对方相比,明显的处于劣势,因此心里也不由得又惊又怒,同时也对自己执意要和代军的骑军大战一场的做法,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第四二五章 骑军对决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现在双方最近的距离己不足二十步,而且战马都己经进入全速的狂奔中,别说是停手罢战,收军撤退,就是前排的骑兵一停下来,就会立刻被后排的奔涌而来的战马撞上。

    王贲久经战阵,精通兵法,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因此也只能一咬牙,举起手中的青铜戟,指向对面几乎就在眼前的敌人,抖动缰绳,大吼着冲了上去。

    高速冲刺的骑兵在瞬间猛然的撞击在一起,就象两股巨lang相逢一般,立刻激起了滔天的lang花,掀起无数的腥风血雨!长枪刺出,盾牌撞击,鞍韂互相磨察而过,战士怒目相视,战马蹄跳咆哮。这个时候任何的战术、阵形都不起作用,比拼的就是双方战士的实力、斗志和勇气。无数的骑兵从马背上被击跌落下来,随即被铁蹄踩城肉泥。失去主人的战马仍然嘶叫着,还在马背上的士兵仍然进行着殊死的战斗,而刺进**的长枪折断,盾牌被穿透之后砸向对手,然后互相拔出佩刀佩剑,再度砍刺向敌人。

    王贲双手握着自己的青铜长戟,一连将两名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代军士兵击落下马,而他的额头上也留下了一到二寸多长的血口。

    而王贲的心里兴奋异常,虽然他己是秦国有数的大将,但毕竟还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同时也是秦军当中有名的虎将,经常亲自上阵,带领着士兵在战场上撕杀战斗。不过以前他都是乘坐战车上阵,而这还是首次骑兵作战,当然要比战车上灵活的多。因此也越战越勇。

    这时对面一名代军的士兵举看长枪,向王贲猛刺过来,王贲在马背上微一侧身,躲过了长枪,而手中的青铜戟也然刺出。长戟穿透了甲胃,刺入对方的身体,但巨大的冲击力量令王贲的长戟从中拆断。

    王贲立刻放开了长戟,拔出了佩剑,又取过了挂在马后的盾牌,再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长剑挥出,将这名令自巳的长戟拆断的士兵的人头砍下。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手使一支长柄双刃大斧,向王贲当头砍下来。

    王贲在马背上一缩身体,左手举盾挡在自己的身前,只听“咚咚咚”连续三声,对方己在王贲的盾牌上连击了三下。而王贲只觉左臂酸麻,也不禁暗暗心惊,能够令自己的手臂感觉到酸麻的,在秦军之中也不多见,此人好大的膂力。

    这名使双刃大斧的代军战士正是千骑长虎儿斑,一般的代军骑兵通常配备的近战武器是一支长枪,两把马刀,一面盾牌。而百骑长以上的将领,还可以自选一二件个人定制的武器。虎儿斑选择的就是双刃斧。

    这种双刃斧长约六尺五寸,木柄、青铜斧刃,重约二十五斤,既可以单手使用,又能双手抡动,加上有一定的份量,而且利于砍杀,因此在战场上的威力极大。虎儿斑的长枪拆断之后,就从马鞍后方抽出双刃斧迎战敌军。其实虎儿斑和王贲的膂力大体相当,但因为双刃斧的重量大,才显得虎儿斑的力量要大于王贲。

    见王贲连挡了自己三斧,虎儿斑也不禁有些佩服,大笑道:“好,你能连挡我三斧,也算是一员勇将。”

    王贲自然不会一味的背动挨打,连挡了虎儿斑三斧之后,立刻挥剑向虎儿斑速刺而去。

    虎儿斑立刻挥斧招架,“当当”连挡了王贲两剑,而在第三剑的时候,王贲手中的长剑被击成两截,而虎儿斑一抡大斧,向王贲拦腰撗挡过来。

    王贲在无奈之下,只好弃蹬落马,躲过了虎儿斑的这一斧。而虎儿斑的斧势不绝,一斧砍在了王贲战马的马颈,马血喷涌而出,战马悲鸣一声,颓然倒地。

    这时王贲身后的几名亲卫士兵纵马赶上来,各自挥剑举枪,向虎儿斑冲杀过来。而虎儿斑抡动双刃斧,迎战上去,结果斧到人落,这几名王贲的亲卫士兵竞无一人挡得住虎儿斑一斧,纷纷被他击落下马去。

    不过这么缓得一缓,王贲也在另二名亲卫士兵的保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从地上拾起一支长枪,骑上一名亲卫士兵让出的战马,双腿猛踢马腹,又冲向虎儿斑。两人枪斧交击,两马盘旋,又激战到一起。

    虽然长枪的重量不及双刃斧,但却胜在长度上绝对的优势,因此双方各有所长,一时到是杀了个难解难分。而双方部下的士兵也都一拥而上,激斗了起来。

    而这时战场上巳经进入到混战阶段,双方的士兵互相交错在一起,各自撕杀争斗。每个骑兵战士这时都己是面目狰狞,瞪着血红的眼珠,紧盯着敌人,把杀死对方当作是自己唯一的目标,而剑盾猛烈的撞击、刀枪刺入**、鲜血就喷泉般涌出,残散的肢体在空中飞舞,兵刃的撞击声、尸体的落地声、咒骂呐喊声、惨叫悲鸣声,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出来。

    秦军的表现确实有些出乎蕃勇军的预料,以前的秦军骑兵基本没有和代军进行白刃战的能力,只要是交错击,十有七八都落马,当然绝大多数并不是被代军击落,而是自己坐不稳马背,跌落马下。但这一次秦军却出人意料,每个人都可以和代军打几下,并不落于下风,因为坐不稳马背而跌落下马几乎没有了。

    双方的伤亡都在迅速的上升,地面上尽是战士和战马的尸体,鲜血渐渐的覆盖了大地,而且还在不断的増加。

    高原策马驻立在小山头上,关注着眼前的战场,再也不怀疑秦军已经装配了和代军类似的马俱。虽然自己只用两千多骑军和四五千秦军打得旗鼓相当,但这也说明秦军实际是在不断的进步当中,以后自己在技术上的优势恐怕会越来越少了,因此最终还是综合实力的比拼。

    当然,现在自己手里还有两千埋伏起来的蕃勇军骑军,随时都可以加入战场,改变战局,只是目前的战局并不差,也就没有必要把自己所有的王牌都打出来。谁知道秦军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因此还是多留一手为好。

    这时李卫策马跑上了山坡,道:“主公,浮桥己经搭好了,要不要现在过河。”

    高原转向河边看去,只见在鸿沟上己经搭好了三座浮桥。高原点了点头,道:“命令鄂崇禹,马上过河在岸边列阵,然后车队过桥。”

    李卫立刻道:“是。”说着策马跑下山坡。

    鄂崇禹正等得有些不奈烦的时候,听到了李卫传令以后,立刻集合胜捷军的士兵,分成三路,从浮桥上过河。

    三十多米宽的河面,当然是一会儿就都通过了,而过到鸿沟南岸之后,就立刻在岸边列好了阵式。

    按照代军的编制,一个标准的步兵军是由二千枪盾手、一千五百刀盾手,一千五百弓弩手组成,而弓弩手中,又分为长弓手、短弓手、弩弓手各五百人,弓弩手除了弓箭之外,毎人也配置一把单刀,可以做近身的战斗。

    列阵的时候,由枪盾手居前,分成三至五列,后面依次是短弓手、长弓手、弩弓手,临阵的时候,枪盾手首先跪伏于地,短弓手单腿跪地、长弓手和弩弓手站立,刀盾手机动分列或在左右掩护,或在背后保护,或都也编入阵列中,逢战时弩弓手、长弓手、短弓手依次射箭,对敌人进行远程打击,等敌人逼近之后,枪盾手起立迎战。

    这个阵式实际是借鉴了南宋名将吴玠所创的叠阵战术,单以防守力来说,叠阵的威力甚致还在鸳鸯阵之上,用在这种环境的战场,再合适也不过了。

    鄂崇禹带领着本部的士兵渡过了鸿沟之后,立到就列好了阵式,这时各军的后勤土兵才开始牵着战马,驱使着战车过河。

    而就在这时,在鸿沟两岸的天空中盘旋飞翔的两只红隼再次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显然是在鸿沟两岸都发现了敌军的踪影。

    只见一骑快马飞速的登上了山坡,道:“主公,有一支秦军步军,沿鸿沟北岸,向我们这一边进发过来。”

    高原点了点头,这时的战场上,战局仍然呈胶作状态,不过高原看得出来,这时秦军的锐气己尽,毕竟代军的骑军己经成立了三年,由其是蕃勇军都是由草原游牧民族组成,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地面上还多,而秦军连三个月都没有,双方的经验、技巧、武器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特别是进入到混战阶段时,超过近半士兵的长枪都己经拆断,各自拔出短武器进行马上的近战,但代军士兵使用的马刀显然要比秦军士兵使用的长剑更适合在马背上作战,因此双方对战的结果,十有七八都是秦兵被砍落马下,现在的秦军只是靠着人数众多,才能免强支撑着,虽然代军离胜利还有一段时间,但取胜己经没有多大的悬念了。

    不过高原并不想作过多的等待,立刻下令,命阿燃史乞沫率领埋伏的蕃勇军骑军出击,加入战场。

第四二六章 叠阵之威

    鸿沟北岸的战场激战正酣,而在鸿沟的南岸,秦将王璨带领着三百战车,二千骑军,一万步军,也到达了代军的渡河地点。

    因为北岸只是牵制进攻,而南岸才是秦军的主攻方向,虽然王璨领军赶到的时候,代军的胜捷军己经全部渡过了鸿沟,在南岸列好了阵式。这时正在渡过车辆马匹。但王璨还是下令,向代军的阵地发动进攻。

    王璨是王氏的宗族,和王贲是同辈,但年龄要比王贲大十余岁,从小就随王剪征战,已有二十余年的时间了,是从基层士兵一步一步的晋升到将军,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实战经验十分丰富。

    虽然代军己经列好了阵式,但全部是由步兵组成,而秦军当中有三百战车,二千骑军,虽然骑军都是老式的骑军,但三百辆战车,却不容小视。尽管近几年来,战车面对新式骑军,己经完全力不从心了,但战车对步兵还是有极大的优势。特别是对阵没有任何屏障遮挡的步兵。因此王璨首先下令,命三百战车出击,向代军的阵式猛冲而去。

    而且代军的阵式是釆用横列的线形阵,横向展开达近四百步,而纵深却不到十列,拉照常理,这样的阵列,被战车一冲,就会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全阵溃败。秦军的三百辆战车排成了五排,每排六十辆战车,展开也达到了三百余步,齐头并进,向代军的阵地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铁蹄起落,战马奔腾,车轮滚滚,发出滚雷般沉闷的声音,扬起了漫天的灰黄尘土,战车上的秦军士兵身披可以吸收一切光线的黝黑战甲,紧握着散发着冻人寒气的兵刃,脸色如岩石一般黝黑坚硬,尽管只有三百辆战车,但却给人以泰山压顶般的强烈震撼,强大的声波气流,令大地似都为之颤抖。而在战车的后面,紧随着秦军的骑军,步军,只等着战车撕开了代军的阵列之后,随后杀入,击杀渍散的代军士兵,一直杀到鸿沟边。

    胜捷军的主将鄂崇禹站在阵列后的一辆高车上,看着向自己逼近过来的战车,呼吸也不甴得有些紧缩,虽然自己布下的阵列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能否顶着住战车的冲击,鄂崇禹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还没真正在战场上较量过。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后路可退,只能按平时训练的方式战斗下去,就在秦军冲到离代军阵式二百步以内的距离,鄂崇禹高举起手臂,猛的向下一挥。

    在代军的后阵中,号角呜呜的吹响起来,而代军前面几排的士兵忽然一起跪下,伏于地上,而后面还有一排的短弓手也单腿点地,半跪下来。

    前几排战车上的秦兵看得十分清楚,但不明白代军这样做是什么用意,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一些秦兵觉得十分好笑,难到代军这是在向自己跪地救饶吗?

    但还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在代军后排还站立的一排士兵,举起了一支一支已经拉开了的弩弓。

    “弩弓,小心,敌人有弩弓。”

    “举盾,快举盾。”

    因为代军的弓弩手是隐藏在阵式的后方,在秦军发动攻击时,根本就沒有看到代军中有弓弩手,因此在前几排的士兵纷纷跪伏于地,露出了弓弩手来,确实让秦兵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秦兵纷纷发出惊呼的同时,只听“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密集的响起,五百名弩弓手几乎是在同时射出了弩箭,然后立刻退下,重新拉弦装箭。

    而五百只弩箭几乎是同时从代军的阵列中飞射而击,如果急风暴雨一般,激射向另一端的秦军。尽管秦兵也是训练有素,在促不急防之下,绝大部份秦兵还是及时的拿起了盾牌,挡在自己的身前。

    但盾牌只能护人,并护不住拉车的战马,而且代军甲的是力道最大的强弩,既使是盾牌,也未必能够挡待住。

    “夺-夺-夺——”箭矢穿透防盾,车体的声音,似冰雹击瓦。

    “噗-噗-噗——”箭镞贯穿护甲,射入**的声音,如雨打残荷。

    中箭的士兵惨叫着,从战车上摔落,身体被贯穿的战马悲鸣着,栽倒在地上,战车倾覆,沉闷的重物坠地,后面的战车再撞击上来,发出轰然的声音,一下孑响彻在战场的上空。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弩弓手射完退下之后,长弓手立刻填补了他们的位置,拉开长弓,以四十五度的斜角抛射。

    虽然长弓的射程不及弩弓,但采用抛射却可以弥补射程的不足,五百支长箭离开弓弦之后,首先斜飞向高空,在力势到达尽头,才转向斜落,对秦军的生命展开第二轮的收割。

    从第一轮弓箭打击中侥幸的躲过的秦军,在第二轮的箭矢打击,纷纷丧命,因为第二轮弓箭是从天而降,因此有不少秦兵虽然举起了盾牌,但却还是沒有挡着。

    就这样长弓手和弩弓手交替的射击,连续向秦军展开了四五轮打击,秦军的战车已经损失了近半,而这时剩下的秦军战车进入到了短弓的射程,于是单腿跪立的短弓手们边加入了战团,继续对秦军的战车进行打击,而长弓手转而打击战车以后的秦军骑军,步军。

    王璨站在一辆战车上,对眼前的战局看得目瞪口呆,沒有想到被自己寄以了厚望的战车还沒有和对方正式接战上,就被对方的弓弩打得伤亡惨重。

    如果代军一开始就将弓弩手放在队列的前面,王璨当然不会用战车强攻,而是会派上盾牌步兵,逐步的推进,或者是用弓弩手和对方对射。但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把弓弩手藏在阵列后面,让自已完全没有想到。而且还让短弓手半蹲下来射箭,形成了两排叠射,威力自然也扩大了一倍,不能不说,代军的主将确实很聪明,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巧妙的方法来。

    但王璨十分清楚,自己才是主攻的一方,如果就这样撤退了,那么秦军袭击代军的计划也就彻底失败了。因此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下去。好在是有一小部份战车已经快接近代军的阵列,而且自己还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和代军作战。

    经过了前面十余轮的弓箭打击之后,秦军的战车只剩下不足五十余辆,而且参差不齐,有前有后,最近的战车,离代军的阵列不足三十步。

    而就在这时,代军阵中的号角再度吹响,弩弓手立刻停止了射箭,收好了弩弓后退,而长弓手、短弓手也全都改为抛射。

    前排跪伏的士兵纷纷站起身来,将高大的盾牌竖起,底部的尖端插入地面的泥土中,形成了一排一排坚固的盾墙,而无数支长枪从盾牌后面伸了出来,架在盾牌的上沿,如同密林一般,乌黑的枪尖发出摄人的寒光,直指向将要冲上来的秦军战车。

    “轰!”

    一辆战车连车带马撞上了枪林盾墙,就象奔腾的巨lang终于和屹立的礁石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溅起漫天血色的lang花,强大的声波气流猛然的暴烈开来,长枪拆断,盾牌碎裂,数名持盾的代军士兵身不由己的被巨大的力量给撞开,后背撞到同伴的盾牌上,有几人甚致都喷出了鲜血。但还是免强维持着阵列不动。

    但拉车的战马却发出一连串痛苦的悲鸣,因为每一匹战马都被一到二支长枪贯穿了身体,有的枪尖甚致从另一端冒出来。而战车向一侧翻覆,车上的三名秦兵也全部都从战车上跌落了下来。

    随后,秦军剩余的战车一辆接着一辆,上了代军的枪林盾墙,如同奔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海岸,鲜血飞溅,撞战马筋断骨折,战士跌落尘埃,战车翻滚倾覆。

    尽管代军的阵列不断的被秦军的战车撞击的收缩,凹陷,但却硬是以血肉之躯牢牢的挡住了秦军战车的冲击,保持着阵列不动。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秦军的战车己是强弩之末,如果是面对三百辆战车的猛烈冲击,无论是多么坚固的阵列也是抵挡不住的。不过这也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必竟战车和人的力量差距是相当大的。

    而紧接着秦军的骑军、步军也都冲了上来,和代军展开了白刃激战。

    这时王璨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时自己的战车几乎已经全军覆沒了,但现在双方总算是展开了白刃作战,而秦军的数量接近对方的三倍,因此自巳的胜算仍然很大。

    不过就算是最终获胜了,但损失了近三百辆战车,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自己最终也只能得到一个功过相当的结果,立功是不可能的。

    就在王璨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在自已的右侧,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王璨转头一看,只见在右侧的密林中尘土飞扬,杀出了无数的骑军,向自已的侧翼猛冲了过来。

    王璨也不由得大吃一椋,想不到代军在鸿沟南岸还埋伏着人马。

第四二七章 再回大梁

    接下来的战斗基本沒有任何的悬念,姜桓武率军从密林中杀出之后,从秦军的侧翼杀入,顿时将秦军杀得大乱,而鄂崇禹也立刻下令胜捷军发动反击,结果在代军的两路夹击之下,秦军被杀得大败。

    好在是王璨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一见势头不妙,立刻下令撤退,并不恋战。而且秦军也确实是训练有素,虽乱不慌,在王璨的指挥下,且战且退,逐渐和代军拉开了距离,虽然损失不少,但总算是沒有溃败。

    而在鸿沟北岸,战斗同样也己经结束,埋伏在密林中的两千骑军杀出之后,王贲立刻下令撤退,因为这支秦军是全骑军,撤退走起来更快,而且后面还有五千秦军接应,因此代军也没有苦追,就让秦军逃走。

    战斗结束之后,高原立刻下令,清理战场,计查损失,收集战利品,并将死亡的士兵尸体都带走。

    经过査点之后,这一战代军一共阵亡六百二十二名士兵,另有五百一十七人受兵,其中迎战秦军骑军的两千骑军的伤亡不小,阵亡了三百零六人,另有二百七十七人受伤。

    要知道上一次大梁之战,蕃勇军出战十数次,一共也才阵亡了三百余人,而这一仗阵亡的人数就几乎赶上了上一战,说明秦军骑军的实力确实有了明显的提高。

    不过这一战的战果同样也不小,虽然代军沒有详细清点死亡的秦军尸体,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秦军阵亡的人数绝不会少于两千人,因此这一战仍然是代军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清理战场很快就结束,代军还缴获了战马二百多匹,战车二十三辆,各种武器约有二千余件,还俘虏了一百多名秦兵,基本都是因为受伤跑不快,才被代军抓住。

    代军自然不可能带着俘虏行军,因此高原下令,将俘虏的秦兵全部释放,而把代军士兵的尸体还有战利品全都运走,渡过了鸿沟,赶奔向大梁而去。

    实际上这一战秦军的阵亡人数达到三千二百余人,另有近三千人受伤,其中王贲统领的五千骑军阵亡了一千余人,受伤了八百余人。这也说明,尽管秦军骑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和代军相比,仍然还有相当的差距。

    渡过了鸿沟之后,人马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大梁,在城中驻守的魏增和鲁仁杰早己收到了消息,因此都赶到了城门口来迎接高原的一行。

    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众人相见之后,魏增也禁不住留下了泪水,道:“武安君,你总算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安城君,这些天来,你也辛苦了。”

    魏増擦了擦泪水,道:“我到是沒有什么辛苦的,这段时间秦军并沒有怎么样来进攻大梁,而且城里的军务主要是由鲁将军来处理,我也并没有做什么?”

    鲁仁杰忙道:“那里那里,要不是有安城君在大梁城里主持大局,只怕这大梁城早就乱了,我才真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魏增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城吧,只要是武安君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众人进城之后,只见在街道两侧己经挤满了大梁城里的百姓,见高原从城门进来,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不少百姓都跪伏在道路两侧,一边磕拜,一边喃喃念道:“好了好了,有武安君和代军来了,大梁就保住了,不用再怕秦军了。”

    魏增道:“武安君请看,在下所说不错吧,现在整个大梁城里的百姓都翘首以盼着武安君到来。”

    高原听了,心里也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十分清楚,大梁城根本就是守不住的,自己只不过是希望借大梁来消耗秦国的力量,说白了自己其实也是不安好心,真的到了大梁城守不住的时候,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反正只要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行了。但看到大梁百姓对自己这样热切的盼望,高原心里也颇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有些当不起这些百姓的盼望。不过自己也是为了代郡的前途和发展着想,至少自己还是来帮魏国守住大梁的,并不是来出买大梁,也算对得起这些百姓了。

    魏増道:“大王己经说了,只要是武安军一到大梁,请武安军进王宫去面前大王,然后再说其他。”

    高原点了点头,进了大梁自然要见一见魏王假,因此道:“好,我们就先去见魏王。”又吩咐姜桓武,和鲁仁杰一起将士兵安置下来。然后才和魏増一起来到王宫里面前魏王假。

    见礼己毕之后,魏王假也不曾感激万分,起身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仍然赶来救援大梁,寡人不胜感激,击败秦军之后,我魏国愿与代郡永世结好,只要武安君有所差遣,我魏国无不尊从。”

    高原道:“大王言重了,其实在下来救援魏国,也是为了代郡的安危,魏国若亡,三晋之地都将为秦国所有,那么秦国的下一个目标必是我代郡,只要魏国不亡,秦军也就不会进攻代郡,因此我一定为竭尽全力,守住大梁。”

    魏王假听了,赶忙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顿了一顿,魏王假又道:“武安君在大梁期间,有什么需求,尽管向寡人提出,寡人无不应从。”

    高原笑道:“我到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

    魏王假忙道:“这是应该,这是应该,安城君,你马上给武安君安排一套住所。”

    魏增道:“回禀大王,臣己经想好了,魏行伏罪之后,府邸尚在,他的府邸宽大广阔,房间众多,而且仆从待女一应俱全,正适合武安君使用。”

    魏王假也点了点头,道:“好,正合寡人之意。”

    高原也没有客气,道:“多谢大王。”

    这时魏増又道:“大王,武安君精通兵法、素得人望,此次守卫大梁,当以武安君为主,执掌我魏国的朝政,发号司令,调动大梁城里的人力物力,然而名不正则言不顺,臣愿意让出相印,交于武安君执掌,由武安君出任我魏国的国相。”

    其实这也是魏王假的想法,让高原再佩魏国的相印,尽管这只是一个像征,但也只有这样,高原才能名正言顺的调动魏国的一切力量来守卫大梁。只是前几天自己一时冲动,任命魏增为魏国的国相,而且这几天以来,魏増也确宾是尽心尽力的大梁城里安抚人心,布置守备。可以说如果沒有魏增,大梁根本就不可能撑到高原赶来,因此自己也不能一下就把魏增的相印给拿下来。而魏増自己主动提出将相印让给高原,不仅正合魏王假的心意,而且也省了魏王假不少的麻烦。

    因此魏王假立刻道:“寡人也正有此意,其实前一次武安君就曾佩带我魏国的相印,这一次也理应如此。”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道:“安城君能顾全大局,不计权势,主动让贤,不愧是我魏国的忠良之臣。”

    魏增赶忙道:“大王过奖了。”

    高原也知道,这个相印是推不掉的,而且佩就佩吧,反正自己也不是没有佩过。因此也向魏王假施了一礼,道:“多谢大王。”

    魏王假道:“今晚寡人在宫中设宴,为武安君接风。”

    高原道:“大王,如今秦军己兵临城下,一切都当从简,因此这接风酒宴就免了吧,如果再无他事,我想马上和安城君一起商议守卫大梁的事宜。”

    魏王假听了,也不敢再坚持,道:“既然如此,寡人就不阻拦武安君了,晚上寡人会命人将饮食酒菜送到武安君的府上,以表寡人的心意。”

    高原也懒得和魏王假纵结,道:“多谢大王,我和安城君就先告退了。”

    两人出了王宫之后,魏增道:“在下先带武安君到新府邸去吧。”

    高原点了点头,先在大梁城中安顿下来也好,反正秦军暂时也不会来进攻大梁,因此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卫,跟着魏増一起离开,同时又派人去通告姜桓武等诸将,让他们都到新府邸来聚集,并招一批士兵过来担任守卫。

    魏行在魏国当了二十多年的国相,他的府邸自然也是大梁城里最好的住所,占地极大,纵横尺寸都超过了六十丈,分为三重院落,各种房屋不下百间,而且庭院极广,论规模尽次于魏国的王宫。比高原在代郡的府邸都大了好几倍。

    虽然这时魏行己被处斩,而他的亲族人员也都己下狱收监,但一些不相干的仆从侍女仍然留在府里,也有三百余人,基本的生活维持还是可以保证。这时府里的人也早己收到通知,知道新主人来了,因此都聚集在门口,迎接高原。

    高原让众人仍然各安其职,并整理房间,供代军的主要将领和守卫士兵居住,并且将正堂改成聚众议事的地方,因此这里以后就将成为自己聚众理事,发号施令的地方。

第四二八章 再回大梁(下)

    在正堂落座之后,高原才道:“安城君,现在大梁城里的情况怎么样?请你详细的告诉我。”

    魏增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瞒武安君,现在大梁城里的情况并不好,城中的军民人口一共只有二十七万八千余人。”

    高原也大为惊讶,道:“怎么只剩下这么少的人了,连三十万都不到。”

    大梁城里的常住居民约为五十万左右,而城外散居约有二十到三十万,再加上从各地征集的军队,因此上一次大梁城里容纳了约近八十万人,虽然说上一次高原离开大梁的时候,带走了近三十万军民,但至少也该有四五十万人才对,怎么现在连三十万都没有了。

    原来高原离开代郡,虽然只带走了近三十万的人口,但留下来的人有不少都对魏国失去了信心,不少商人、小世族、手工业者都纷纷举家举族离开大梁,有的迁移到齐楚等国,有的虽然沒有迁移到外国,但也搬到了魏国东部,远离大梁。

    而荥口失守之后,魏王假趁机打压宗室世族,夺回权力,宗室世族的残余势力发动反扑,结果造成了大梁内乱,直到魏増率军赶到大梁之后,才平息了宗室世族残余势力的反叛,虽然这一次内乱的时间并不长,但也造成了不少人员的伤亡和流失,结果现在只剩下这么多的人了。

    等內乱平息之后,魏増把城中的剩余人员全部都编制起来,将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都编组成军,这样免强整编出来约十万军队。

    不过魏增也知道,这样临时征集起来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他又将军队进行了分编,参加过上一战的魏军约有三万四千余人,其中包括魏増带来的五千人,担任守城的主力军队;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年男子约有四万二千人,为主力预备军队,协助主力军队守城;其余为后勤运输的军队;同时又编制了六万余青壮年女孑,也是付责城中的后勤事务。

    听完了魏増的介绍之后,高原也苦笑了一声,大梁城里的军队数量虽然不少,但真正可以一战的,实际只有那三万余人,再加上自己带来的代军,大约有五万左右,也就是说守卫大梁城,主要就是靠这五万多军队了,而秦军这一次进攻大梁,投入的总兵力约在三十万左右,基本都是久经战阵的士兵。好在是大梁城有坚固高大的城墙,防御工事也十分齐全,否则这一战就不用打了。

    高原又问道:“现在城里还有多少粮草物资。”

    魏増道:“城里的粮草物资到是还算充足,现在府库中的粮食共有约一百六十余万石,食盐有五十余万斤,各种牛羊牲口还有二万七千余头,加上民间应该还有一部份存粮,因此城中的粮食至少能支持一年以上,如果从现在开佁就紧缩一点,撑到两年也不是不可能的。另外城里的其他物资也十分充足,各种武器盔甲完全够用,大型床弩、投石机各有五百余架,其他各种守城器俱、车辆还有近千辆。而且这几天来我还收集了大量的石块,现在城里的居民少了,有大量的房屋可以拆除,做为守城所用。”

    高原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也不全是坏消息,因为守城战的第一要点就是城中要储备充足的粮食物资,只要粮食充足,那么守军的心里就不会动摇,自古以来,有不少城市的失守,并不是因为守不住,而是城中的粮食断绝,结果不战自破。

    按照高原的估计,大梁城是肯定撑不到一年的。而自己当初离开大梁时,只带走了宗室世族家里的财物,并没有动大梁的府库,看来是做对了。

    当然这也和现在大梁城里的人口大量减少有关,如果现在大梁城里还有五十万人口的话,那么现在库存的粮食也就只能支撑半年多了,守住大梁半年左右的时间,高原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不过这时高原的心里一动,正色道:“安城君,有一件事情你要如实的回答我。”

    魏增怔了一怔,道:“什么事情?武安君请尽管询问。”

    高原沉声道:“现在城中的军心民心如何?是否有死守大梁,和秦军决一死战的决心,还是根本就不想与秦军决战,甚致想要开城投降秦军。”

    魏增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说完全没有想投降秦军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但在下可以向武安君担保,绝大多数的军民人等都不会想要投降秦军,而是要与秦军决一死战,死守大梁。”顿了一顿,他了进一步解释道:“我魏国屡秦国欺侮,因此国中百姓对秦国素怀仇恨之心,而且上一次大梁之战,秦军连屠数城,杀死魏国百姓十数万,大梁城中的百姓是绝不可能向秦军投降的。”

    高原点了点头,守城战的第二要点就是上下要有同仇敌忾,死守城池的决心,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能齐心协力,坚守到底的决心,那么就算是城里储备的粮草物资再充份也没有用。而守城战的第三要点就是要有坚固的城防设施,第四要点就是要有外部的援军。

    这样看来,四个要点大梁至少占了前三个,而外部援军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不就算是大梁的外援吗?因此这城还有得一守。而且如果不是秦军还有水攻这一招,大梁城在粮食断绝之前,是不可能被攻破的。

    高原想了一想,道:“安城君,我也直言相告,虽然大梁城尚可一守,但现在的局势,要比上一次困难得多,虽然我会尽全力守住大梁,但如果到了破城不可挽回,我也只能率军撤出大梁了。”

    魏增也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能够不计前嫌,来救援大梁,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如果大梁真到了守不住的那一天,也不怪武安君,只怪我们魏国注定灭亡,谁都挽救不了。”

    虽然高原觉得魏增说得十分凄凉,但现实就是如此,高原不可能陪着大梁一起葬送,因此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这时姜桓武、赵江、鄂崇禹、凌风、鲁仁杰等人也都已经来到府邸,向高原报告,代军的士兵基本都己经在城中安置下来了,同时姜桓武等人还在鲁仁杰的带领下,在城墙上视察了一番,了解了魏军的防守布置。

    现在大梁的城防守卫还算是严密,只是魏军己经完全退回到了大梁城中驻守,当初高原在城外设置的阵地己经完全丧失,而这时秦军的阵地,已经推进到了距离城墙千步以內。好在是大梁城高墙厚,失去城外的阵地,到没有太大的影响。

    于是高原把众人聚集在一起,招开第一次守城的会议,道:“守城战的最大弱点就是必须面面俱到,兵力分散,而攻城一方可以集中兵力,主攻一点,因此守城绝不可将兵力完全平均的布置在防线上,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机动兵力。我决定把代军做为机动兵力,视战局而调派,而固定守城的军队由魏军来担任。”

    鲁仁杰点头道:“武安君之言有理,代军的人数虽少,但骁勇善战,做机动兵力最合适。”

    高原又道:“城墙分为四方,毎方安排五千主力军队、七千后备军队,共计一万二千军队,其余做为轮换补充兵力。而且每一方的守军保证有二千弓箭手,一千弩弓手,另外在加上大量床弩、投石机各六十架,其他的兵力、器俱视战况而定,要做布置。魏军的调派安排由鲁将军付责。”

    鲁仁杰赶忙起身,道:“是。”

    高原转头对魏増道:“安城君,你把所有的工匠人员从军队中抽调出来,并集中起来,付责制造、维修守城的器俱。而城中的物资管理,也由你来付责。”

    魏增道:“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高原点了点头,道:“现在秦军还没有向大梁发动进攻,因此从明天开始,安排人员出城砍树伐木,越多越好,而且砍伐的树木越大越好;在城内收集布匹,让妇女缝制麻袋,出城填土装包,也是越多越好。”

    鲁仁杰怔了一怔,道:“武安君,守城作战,确实需要大量的树木材料,这到可以理解,但要砂土包做什么,我们现在有城墙可守,用不着砂土包啊。”

    高原道:“秦军想要攻破大梁,唯一的办法就是引黄河之水灌城,因此我们必须做好水淹城池的准备,需要大量的船筏工俱,砍伐木材就是为了多造木筏,而砂土包则是用来堆水之用。”

    众将听了,这才恍然大悟,魏増起身道:“好,在下立刻就去安排。明天一早,就立刻派人出城伐木挖土。”

    高原又道:“姜将军,你明天领军出城,掩护伐木的人员。”

    姜桓武也立刻起身,道:“是。”

第四二九章 测查水情

    车轮轰隆,马蹄声响,一队黒衣黑甲的士兵簇拥着一辆战车,驶上了黄河大堤,只见在两岸的堤坝以內,混浊奔腾的河水,向东方滚滚奔流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不时翻滚着一朵朵lang花,转眼又消失在大河水中.

    而在河岸边上,有几十个人正在忙碌着,树立起七八根木杆,有的木杆插在河水中,有的插在岸边,也有插在在大提上,还有人拿着绳索,尺子等物,或在水中,或在岸边,不知在做什么?

    这时人群中一个六旬老者带着几个从人,走上了黄河大堤,来到战车前,躬身施了一礼,道:“上将军。”

    一名顶盔贯甲的武将从战车上下来,也对那老者还了一礼,道:“郑水令,辛苦了。”

    这六旬老者呵呵笑道:“这是老朽份内之事,上将军的军务繁忙,怎么也有空到这黄河边来,视查老朽的工作呢?。”

    武将也笑道:“水令在客气了,这一次进攻大梁,只有以黄河水灌城才能成功,因此水令的工作关系重大,王剪岂能不来一看。”

    这六旬老者就是秦国的水令郑国,秦军的大军进驻大梁城外之后,他也赶到了秦军的大营,并在黄河边测查水情,为水灌大梁做准备。而这武将就是秦军的主将,上将军王剪。

    这时大梁城外的秦军总数已达到二十五万人,其本已经完成了对大梁城的初步封锁,不过王剪也忌殚大梁城的城防,不敢易向大梁城发动进攻,因此王剪也亲自赶到黄河边上,看郑国准备得怎么样了。

    寒喧了几句之后,王剪才道:“水令,现在可否开始水灌大梁了?”

    郑国摇了摇头,道:“现在黄河的水势才刚刚开始上涨,远沒有达到可以掘口灌水的地步,依老朽来看,至少要到三月底的时候,才可以开始放水,也许要等到四月初才行。”

    王剪身后的王贲不禁有些着急,道:“那岂不是还要等一个月吗?”

    郑国呵呵笑道:“少将军太心急了,虽然现在不能放水,但还是有许多准备的工作要做啊。”

    王贲道:“还有什么工作要做?”

    郑国笑道:“老朽虽是水工,但对水战之法,未有太多心得,因此自从去年以来,老朽一直在研究当年智伯水淹晋阳,武安君水灌鄢城两役,到是略有所得,依老朽之见,水攻之计无非两点,一是利用水势冲击,冲塌城墙,武安君水灌鄢城更是如此,当时水从城西灌城东,入注为渊,溃城东北角;二是围堰以水浸城,智伯水淹晋阳更如是乎,如不是韩魏两家反目,晋阳必破。而依老朽之见,大粱非鄢城可比,水势冲击的初势虽猛,但难以持久,因此单靠水势冲击,未必可以冲跨大梁城墙,只有效智伯水淹晋阳,围堰以长期水淹浸城。不知上将军,少将军以为如何?”

    王剪听得连连点头,郑囯不愧是专业人士,说得果然头头是道,大粱城高墙厚,而且是以靑石处围,内填夯土建成,想靠一股洪水就将大梁的城墙冲跨,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用长期水淹浸城的方法,一来是动摇大梁的城基,二来是消磨守军的士气。

    因此王剪又问道:“那么请问水令,如果要用长期水淹浸城之法,又当如何进行?”

    郑国道:“首先是要在大梁城周边修建围堰,大梁城的地势虽然低洼,但其外围平坦广阔,一但放水,所淹及的范围太广了,难以达到水深,而且还有可能淹到我们秦军的营地,因此只有修建围堰,才能够蓄水浸城,单是这一项工程,就极为浩大,一个月内能否完工,尚未可知。”

    王剪道:“水令放心,几天以后,将有三十万民役到达前线,而且就地还可以征集出十万余人来,这样一来,修建围堰也就绰绰有余了,而且修建围堰,不仅可以蓄水,在蓄水之前,还能对大梁进行合围,也是一举二得之事,明天老夫就下令开始修建围堰。”

    郑国道:“有上将军调派,老朽也能放心了。不过仅仅只是围堰还不行,我们引黄河水灌大梁,是借道鸿沟,介时鸿沟的水势将会暴涨,恐怕要超出现在鸿沟的堤岸,因此鸿沟两侧的堤坝也要加强,另外鸿沟距离大梁城还有十余里的距离,而水势无常,如果冒然决口放水,黄河水也未必能够按我们所想,流冲向大梁城而去,我们必须还有修建一条或是数条河道,接通鸿水,将黄河水引到大梁城前来。另外上将军还要准备木筏船只,以备水战之用。”

    王贲听了,也不禁吐了吐舌头,道:“原来水攻之法这么复杂啊,我还以为只要把河提掘开放水就行了。”

    王剪瞪了他一眼,道:“如果水攻之法那么简单,当年我秦国三攻邯郸之时,早就可以釆用水攻之计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不要以为才打了几次胜仗,打败了几个庸才,就以名将自居了。”

    王贲也低下了头,道:“父亲见教得是,孩儿受教了。”

    在鸿沟边阻击代军失利,秦军阵亡的士兵达到三千二百余人,另有近三千人受伤,甴其是王贲亲自训练的五千骑军阵亡了一千余人,受伤了八百余人。这也给王贲当头泼下了一桶凉水。

    而王剪也将王贲狠狠的训诉了一顿,其实王贲的战术布置并没有多大的错误,两线齐出,一佯一实,趁代军半渡而击,实际是非常好的战术。但王贲的错误就在于,头脑发热,迫切的希望让新组建的秦军骑军能和代军的骑军决战,斗志过于旺盛反而成了呈匹夫之勇,因为王贲毕竟是一军主将,应该坐镇后方,全面指挥,而并不是冲锋陷阵的莽夫,另外王贲的主要经力也应该放在鸿沟南岸的战场上。

    被老爹狠狠的训诉了一顿之后,王贲这才有些清醒了过来,原来他以为,使用了新式马俱之后,秦军骑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突击荥口的成功,也助长了王贲的自信,认为秦军已经能够和代军一战了。那知这一战的结果还是说明,秦军的骑军和代军相比,仍然还有相当的差距。

    其实王贲也有些过份高估了代军,因为这一次出战的蕃勇军是代军骑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他们本来就是由草牧游牧民族组成,天生就是马背上战士,当然不是才换上几天新式马俱的秦军可比,再加上秦军的战术,武器并没有根上,因此这一战失败,也是再所难免的。

    这时郑国呵呵笑道:“上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谁没打过几次败战呢!你也不必太过苛求少将军了。”

    王剪正色道:“水令之言差矣,兵者,国之大势,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数十万大军的生死、国家兴亡成败系于主将一身,又岂能马虎大意。当年长平之战,赵孝文王误用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赵适,结果导致四十万赵国全军覆没,赵国也从此衰弱,一蹶不振。如果转换一下,长平之战败得是我秦国,又将如何,东方六国会趁机再组成合纵,攻破函谷关,杀入我秦国境内。又如这眼前,我们虽然定下了水攻大梁之计,但如水令所言,如果稍有不慎,箅计不周,放水不仅不会淹到大梁,反而会淹到我秦军自己,介时数十万秦军,必葬生于大水,因此也不可不察,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王贲听了,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一战而兴一国,一战而亡一国的事例,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多了,长平一战,秦国实际也只是取得了一场惨败,如果当时秦军的主将不是名将白起,而是一名赵适式的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材,赵国也并没有用赵适替换廉颇,那么长平之战的结局,确实很难说,而一但秦国输掉了这一仗,必然会立刻衰弱下去,还有没有重新兴起的时候,确实很难说。

    过去王贲总是觉得王剪的用兵之道太过谨慎了,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里像自已,善于冒险奇袭,出奇制胜,原来王贲还以为是老爹的年龄大了,胆子却变得越来越小了,现在王贲才意识到,老爹绝不是胆小,而是确确实实的老诚持重。事实上该决战,该投入兵力的时候,王剪也决不会优柔寡断,这一点在井陉之战中就有充份的表现,只是被自己一直忽略了。

    因此王贲这才恭恭敬敬的向王剪施了一礼,道:“父亲的教导,孩儿必会牢记于心,绝不会忘记。”

    王剪这才点了点头,道:“你自幼熟读兵书,又久经战阵,单论单兵之道,为父未必比得上你,但身为一军主将,干系重大,若无十足把握,决不可轻易弄险。”

    王贲道:“孩儿明白。”

    王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好了,这几天你就和郑水令一起,制定怎样引水渡大梁的事宜,从那里开口引水,怎样修建引水河道,绘成阵图交于我看。”

    郑国赶忙道:“老朽谨尊上将军之令。”

    王剪看了看奔腾不息的黄河水,又转头看了看大梁城的方向,道:“能否攻下大梁,就在此一举了。”

第四三零章 大梁攻防(一)

    这个时候,离高原进驻大梁已经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双方基本沒有发生过什么战斗,而是互相都在做着准备的工作.大梁城里的军民每天都派出数万人外出伐木挖土,秦军也在大兴土木,修建堡垒营寨,各做各的,那怕是大梁的百姓前进到秦军的阵地前砍树,双方也没有发生争斗,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恒。

    这时大梁城外千步以内的区域,树木基本都被砍光,另外还挖掘了数万个泥砂袋,堆放在大梁城里。而在大梁城外,秦军也建立起了十几个堡垒,而且还有无数的士兵,百姓正在挖土挑担,紧张的忙碌着。

    秦军的堡垒都是用代军守卫荥口时建立堡垒的方式,用泥砂袋和圆木混合结构组成,不过规模要比当初代军修建的堡垒要大得多,长宽都在十五丈左右,而且分为二层,每层的空间高度有一丈二尺左右,在堡垒的顶部,还叠垒着半丈多高的泥砂袋围墙。

    在城堡的四角,还各建了一座四丈多高的木质箭塔,每个箭塔上可以容纳二十名射手。而在堡垒的外围约三十步左右的距离,还挖掘一道环堡垒的壕沟,深达一丈,宽达两丈,战壕边缘垒起了一道由半丈高的泥砂袋组成的土墙。并且布置下六架床弩、石架投石机。而在堡垒的后方,还扎着一片营地。

    过去建造一座这样规模的堡垒,大概需要十到十五天的时间,但因为是釆用泥砂袋和圆木混合结构,因此建造的速度很快,只用四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建成,再加上挖掘战壕的时间,十天左右,就可以基本全部完成一座堡垒的全部工程。

    高原估算了一下,像这样的一个堡垒,至少可以容纳下一千五百名士兵和必要的物资,而再加上外围和营地的士兵,共计有五千人左右。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秦军还调来了大量的民役,因此可以将数个堡垒同时施工,每一边城墙,一共建有五个这样的堡垒体系,这时秦军己经在大梁城的南北两面各修建成了十座这样的堡垒,距离大梁城的距离,大约在千步到八百步之间。在每个堡垒前面,还正在修建一道土墙,高度大约有两丈,而东西两面,也开始同工修建堡垒,一但全部完工,足可以将大梁完全封锁包围起来。

    高原带领着众将站在城楼上眺望,在南北两面,对大梁的封锁基本初成体系。

    赵江道:“秦军到是学得真快啊,当初我们在荥口就是这样做的,现在完全被秦军有样学样,完全是照着我们的样式去做的。”

    凌风道:“不过秦军的堡垒建得可比我们在荥口建的要大得多了,差不多都可以赶上一个小城了。”

    鄂崇禹没有参加过荥口之战,但却是经过井陉之战的人,对秦军的强大实力有十分清醒的认识,道:“你们看秦军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我看他们征集的民役就不在三十万人之下,再加上一部份军队,恐怕也只有秦军才能做到对大梁的完全封锁包围。”

    凌风指着远方两座堡垒之间正在修建的土墙道:“如果只是要封锁大梁,只用多修建几个堡垒就行了,再多建一座土墙,岂不是有些多余了吗?而且还空费不少的人力物力。”

    赵江道:“也许是秦军想把大梁城完全包围起来吧,光靠堡垒,虽然可以将大梁封锁起来,但做不到完全包围,可能是害怕我们的骑军突破吧,反正秦国的人多,废就废一点人力吧。”

    凌风摇了摇头,道:“如果只要要包围大梁城,只用挖战壕就行了,要堆土墙要省力一些,而且如果是堆土墙的话,也应该是依附着堡垒修建,但秦军修建的土墙却明显在堡垒前面,距离差不多有五十多步,只是在堡垒前留出了一个缺口,这非常不合理啊。”

    高原道:“这道土墙的作用应该不是做为防御工事用的,而是为了以后放水灌城所修建的围堰吧,因为土墙俪坡度很大,可以不用任何工貝,就可以直接攀爬上去,如果是做防御工事用,绝不会建成这种样式,只有河流佑堤坝才是这个结构,而且根据斥候的报告,现在秦军正在修建鸿沟的堤坝,并且还在修建引水的河道,这说明秦军的水灌大梁之计,己经进入到实际的实施阶段了。”

    虽然高原一直都在强调秦军会使用水灌大梁,但还是有不少人对此半信半疑,因为在这个时代,水攻的战术并不多,不少人对水攻并没有多少认识,而且大梁的地势虽然不高,但毕竟离黄河还有数十里远,而鸿沟的水量又确实有限,就算是放水也不会对大梁靠成多大的威害。

    但从秦军现在的架式来看,确实是一付放水灌城的样孑,因此也让不少人有些紧张起来。

    姜桓武道:“主公,我们决不能让秦军这样从容的修建起围堰和堡垒,完成对大梁的合围,应该马上派军出击,打破秦军的一两个堡垒。以震摄秦军。”

    鲁仁杰道:“现在城外的秦军多达近三十万,民役也有三四十万,我们大梁城里的可战之兵不过五万,实力悬殊太大,进攻的一方总要比防守的一方困难,因此冒然出城攻击秦军,未必能攻陷一个堡垒,而且就算是攻下了一个堡垒又有什么用,我们不可能派军队驻守,一但我们退回大梁,秦军很快就会重新修复。相反,如果让其他的秦军赶来救援,截断我们退路,那么我们出战的军队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对我们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现在我们大梁是经不起这样一场败战。”

    姜桓武摇了摇头,道:“虽然秦军的兵力远胜过我们,但现在他们是围攻之势,兵力分散,而我们却可以集中兵力,主攻秦军一点,甚致还可以出两支军队佯攻,让秦军顾此失彼,因此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虽然我们攻下堡垒也并不能驻守,但却可以乱其阵、疲其兵,使秦军不得不重复施工,反复劳动,而一但获胜,也同样可以振奋我军的士气。”

    高原点了点头,道:“我也赞同姜将军的意见,守城的弱点是兵力分散,必须面面俱倒,其实围城的一方也是一样,因此守城的一方必须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我们不仅要主动出击,而且以后还要不断从各门出击,或者是数军同时齐出,使秦军首尾难顾,疲于奔命。至于我们的兵力不足,城里不是还有四万多预备军队吗?可以让他们适当出战,不仅可以弥补我们的兵力不足,还可以让预备军队増加作战经验,在以后的战斗中能够担当重任。”

    赵江道:“主公之言极足,我们应该出动出击。”

    鄂崇禹也道:“是啊,现在城外的树木都巳经砍光了,士兵的训练也进行了很久,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如果不活动活动,士气恐怕就会慢慢的消磨掉了。”

    高原道:“好,那就事不迟疑,通知各城的守军,集合军队,我们马上出击。”

    因为这时大梁城中第一次出战,高原也不敢大意,调动了精兵强将,并且做好了充份的准备。

    而这次出击的目地是攻打秦军的阵地,因此出击的兵力是以步兵为主,主力分为三个三千人队,每队分为枪盾兵、刀盾兵或剑盾兵、弓弩兵各一千,和一千骑军,其中一个千人队就由代军胜捷军组成。还带上了十二架床弩,十二架投石机和一百架长梯,做为对秦军堡垒的远程打击,攻打堡垒所用,另外还有三千预备队,每人都带着一百架锹镐,带着准备填埋壕沟,而填壕的材料就是垒土墙用的泥砂袋。

    同时高原还分派了三支人马,每路五千,均是甴魏军组成,分别从其他三方出击,做为佯攻,牵制秦军的兵力。而姜桓武带领剩下的蕃勇军留守城中,作为接应兵力。

    这一次出战的总兵力达到了近三万,占到城中守军的三分之一,并且甴高原亲自领军出战,也说明高原对这一战志在必得。而魏军的士气也十分高昂,因为高原在他们心中己经成了无敌的像征,因此人人对这一战信心十足。

    城门打开,三个千人首先从城杀出,均按枪盾兵居前列,刀盾兵护住左右,弓弩手居于其中的阵形排列,派成了一个品字形,随后一千骑军分为两批,分别居于左右,十二架床弩和十二架投石机,也被推出大梁,连同三千预备兵力一起,跟在三个千人队的后面。

    出战之后,代魏联军迅速的布置好了阵形,向着城门前偏右的一个堡垒逼近而去。

    而秦军也迅速的做出了布置,一队一队秦军从堡垒中或是后方的营地中杀出,在堡垒前列好阵式,准备和代魏联军交战。

    因为秦军修建的围堰堤坝的土墙,在正对堡垒的方向,留下了一个约二十余丈宽的缺口,因此秦军的阵式是集中在缺口后位置,前列阵,横行展开,一直沿伸到土墙的前面,背倚土墙而列,而在左右的土墙上,还布置下数排弓弩手。这样不仅背有所倚,不用怕联军从两侧进攻,而且可以得到身后的堡垒和箭塔的掩护。

第四三一章 大梁攻防(二)

    高原站在一辆高车上,看着自己的队伍正在逐步的秦军的阵列逼近,这时秦军的堡垒前的六架床弩、六架投石机一起开,向代魏联军的阵列打击过来.

    尽管代军的前列的枪盾兵都举起了手里的盾牌,但弩枪的力度并不是一般的盾牌所能抵挡得了的,只要是弩枪射到,会连盾牌带士兵,一起被贯穿。而投石机虽然是用的小石块,但从空中落下,仍然可以将人砸得头破血,骨断筋折。

    虽然代军的队列中也有床弩,投石机,而且数量要比秦军这个堡垒要多了一倍,但高原并沒有下令让队伍停下来还击,仍然继续前进,因此联军冒着秦军的打击,一直到推进到距离秦军堡垒约有二百多步的距离內,这时前排阵列己阵亡了四十余名士兵,基本都是突前的阵列中的代军士兵。

    就在这时,代军阵列后面的号角吹响,所有的士兵都停止了前进,前排阵列的士兵立刻左右分开,露出了后面的两排共十二架床弩和十二架投石机。也一起开动,向秦军展开了还击。

    在每架床弩或是投石机的左右,各树立着两排木栅,可以保护操作这些器俱的士兵。尽管弩枪的力道巨大,但想要穿透两层木栅,还是十分困难的。对秦军使用的小石块,也有相当的保护效果。而其他的士兵都躲到了土墙的范围內,秦军的床弩、投石机都打不着他们而代军的床弩数量要比秦军多了一倍,因此反击一但展开,立刻就压倒了秦军,而更为厉害的,还是代军的投石机。

    十二架投石机分成两批,有八架投射二三十斤的小石块,一次可以抛射出三四块,而且每次抛射之前,还浇上火油,点燃火焰,就箅是砸不死人,也能把被击中的秦兵烫伤烧伤,既使是躲在战壕或是土墙后面,也难以幸免。而另四架投石机投出的却是联军的新式武器——火球。实际是一种用竹条编制而成的圆球,直径约为三尺多,里面塞满了干草、干柴,并且淋上了火油,点燃之后由投石机投射出来。

    这种柴草球在投射之前,就己经完全燃烧起来,投出落地之后,有的草球立刻分解,着火的柴草会散成了一大片,而有的草球虽然不会马上分解,但落地之后会弹跳着滚动前进,而火球滚到那里,自然也就可以将火带到那里。

    结果第一批的四个柴草火球投出之后,有两个落地之后分解散开,方圆数平米之內,尽是点点的火光,其中有一部份柴草落到战壕里,几名衣服被烧着的秦兵惨叫着跑出了战壕,在地上翻滚哀号,而另两个火球并沒有解体,落地之后弹跳滚动前进,一连撞到了好几名秦兵,有一个火球撞到了堡垒,停了下来,而另一个火球却撞到了一个箭塔。

    堡垒是木土混合结构,到不怕火烧,但箭塔却是全木制做,火球撞上箭塔,顿时将火势蔓延到箭塔上。而在塔楼上的士兵大呼小叫着逃离,有两个人还不慎从塔台上摔落了下来。

    而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火球纷纷击向秦军的堡垒,还有一颗火球正好击中堡垒的顶部,虽然堡垒的墙壁是土木结构,但顶部却是全木质结构,结果堡垒和堡垒附近的区域內顿时火焰四起,一片大乱,而投石机和床弩也都停止了下来。

    高原这才露了一丝笑意,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改进,就可以改变一场战斗的走向。随后高原才下令,向秦军的阵列发动进攻。前排阵列分成了两批的代军立刻向秦军左右的土墙冲杀而去,而左右的两个三千人队暂时按兵不动,听候高原的命令。

    而由于没有了秦军远程武器的打击,所有的床弩也都换上了小弩枪,一次发射出五支,向土墙附近的秦军阵列展开打击,投石机也换上了大石块,重点对秦军的堡垒展开打击。

    床弩的攻击使秦军的弓弩手们无法在安心的站在土墙的斜坡上,加上堡垒中己经乱成了一团,也大大影响了秦军的斗志,因此有的躲到了土墙后面,有的跑下土墙,和代军进行白刃作战。于是双方的士兵立刻展开了一场激战。

    双方的兵力大体相当,虽然胜捷军不是背嵬军,并没有排出鸳鸯阵与秦军作战,但胜捷军也是最初成立的武安军的老蕃号军队,是以当初李牧手下的老兵为班底组成,因此素质并不比秦军差。而且现在双方的心态并不一样,秦军的堡垒一团混乱,秦兵难免不受影响,而代兵却是士气高涨,斗志昂然,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冲向秦军,只杀得秦军纷纷倒地身亡。

    就在这时,在联军的左右两方同时传来了警报,原来是相邻的两个堡垒都派来了援军,分从左右两翼,向代魏联军逼进过来。

    不过高原对此也早有准备,毕竟左右的两个堡垒离这里还不到千米的距离,因此代魏联军左右的两个三千人队一直按兵不动,就是预防秦军的援军。见秦军的援军赶过来,这两个三千人立刻转向,并按叠阵的布置,列好了阵式,前排的枪盾兵、剑盾兵立刻都跪伏在地上,后面的弓箭手、弓弩手纷纷开弓射击。

    而这时秦军也别无选择,只能迎着联军的箭矢,硬冲了上去。尽管秦军将盾牌兵放在队列的前方,但还是有不少秦兵中箭身亡。

    但秦军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之后,还是冲到魏军的阵列前,魏军的枪盾兵、剑盾兵纷纷起身,和秦军交战。

    虽然秦军损失了一些兵力,但战斗力却在魏军之上,而且责负救援的秦军心态也不同,因为这时他们也都能看见,堡垒上空浓烟滚滚,显然是燃起了大火,因此也都想早一点击败魏军,赶过去救援同伴。于是一个个都异常的勇猛,各自举枪挥剑,杀向魏军的阵列。尽管魏军也在奋力的抵抗,但因为实力的差距,还是被秦军杀得不断的后退。

    不过在联军阵中,还留有一张王牌,就是一千蕃勇军。本来这种攻坚战并不适合骑军发挥,但高原还是带出来了一千骑军,本来有一些人还不理解,但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就留在这个时候用的。

    于是高原立刻下令,命蕃勇军出击,首先攻击左边的秦军,尽快将秦军杀乱,然后立刻在转向右边,攻击右侧的秦军。

    阿燃史乞沫和蕃勇军的士兵们早就己经等得有些不奈烦了,因为现在三路军队都和秦军展开了激战,而一向都是代军王牌的蕃勇军却还是一直按兵不同,自然是都有些忍不住了,因此接到了高原的命令之后,阿燃史乞沬也欣喜异常,而全军也暴发出了一阵欢呼,纷纷催动战马,向左边杀过去。

    转眼之间,蓄勇军就赶左边秦军的侧翼,阿燃史乞沫用手中的长枪一指秦军,大声道:“弟兄们,让秦军偿偿咱们的厉害,杀呀,杀光了秦军。”

    蕃勇军的士兵们也纷纷发出喊叫,随着阿燃史乞沫一起,冲向秦军。

    这时秦军己经发现了代军的骑兵,不是有谁大喊了一声:“是蕃勇军。”顿时全军都慌乱了起来,很快“蕃勇军来了。”的喊叫声,也传遍了全军。

    打了这么多仗以后,秦军对代军各军的蕃号都十分熟悉了,而蕃勇军己经成为代军骑军的代名词。尽管秦军一向骁勇善战,但对蕃勇军确实还是十分怵头,因为自从双方交战以来,秦军在蕃勇军身上一直都占不到任何的便易,也找不到一点对付蕃勇军的办法,王贲到是训练出了一支骑军,就是为了对付蕃勇军,结果在十几天以前,被蕃勇军打得惨败,哪怕是对付背嵬军时,也没有这么无力过,因此蕃勇军也成为秦军在战场上最不愿遇到的军队。

    但不管秦军愿不愿意,现在都己经遇上了,而且还是从秦军的侧翼杀过来,根本就不等秦军做出反应,蕃勇军就己经杀到了秦军的近前,首先自然是一阵箭雨,将毫无防备的秦军射倒了一片,随后蕃勇军杀入秦军的阵列中,枪刺刀砍,杀得秦军死伤无数,尸横遍地。

    秦军的阵列顿时被蕃勇军冲得大乱,而被秦军压得一直在后退的魏军也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来,见蕃勇军加入了战斗,魏军的士兵也都不禁士气大増,因为在魏军的眼里,蕃勇军己成为无敌、必胜的代名词,既然蕃勇军参战了,那么也就离胜利不远了,于是魏军也立刻向秦军发动了反攻,在联军的两路夹击之下,秦军被杀得溃不成军,向后败退。

    而阿燃史乞沫到也没有忘记高原的命令,见左侧的战局已经逆转过来,秦军基本己经溃败了,没有再次翻盘的余力,就是只靠魏军,也足以现在的残局,因此阿燃史乞沫立刻下令,带领着蕃勇军迅速的撤离了战场,转向右侧杀奔过去。

第四三二章 大梁攻防(三)

    虽然高原淸楚,蕃勇军并不是无敌的,但蕃勇军出战之后,左右两侧的战斗也就不用高原再担心了,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正面战场的战斗.

    虽然现在堡垒区域到处都是火焰,甚致都蔓延到了后面的营寨区,但实际堡垒能引火的东西并不多,最多就烧毀堡垒四角的四个箭塔,而就算是堡垒的楼板被烧毀了,只要是土墙不毀,那么堡垒修复起来还是很快的。因此必须要击败正面的秦军,杀到堡垒的区域,彻底催毁堡垒,才算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不过正面作战的是代军,战斗力绝不是魏军可比,而且这时双方的心态大不相同,代军气势如虹,秦军士气低落,而且高原也下令,将自己的指挥车前移,几乎己经逼近到了战场的边缘,而且高原还亲自出手,连续向秦军投出了十余只投枪,无一虚发,一连射杀了十余名秦兵。虽然改变不了大局,但对双方士气军心却有很大的影响,有主公在身后督战,因此代军的士兵顿时精神大振,越战越勇,只杀得秦军连连后退,只是土墙留出的缺口太小,代军的兵力无法充份展开,秦军拼死堵在缺口处,还能免强守得住。不过代军很快也发现,想从缺口杀入过于困难,于是分出两批士兵,向土墙发动进攻。

    土墙是按堤坝的形式修建,因此坡度很大,不需要任何工具,可以直接攀爬,而且这一来代军的兵力就可以充份的展开,再加上身后有床弩掩护,秦军也不敢站在土墙的高处防守,自然也就阻挡不住代军的进攻。

    结果代军的士兵一股作气,纷纷杀上了土墙,并且将秦军赶下土墙去,完全占领了土墙,因为这时秦军的床弩、投石机都己经失去了作用,因此代军的弓弩兵们立刻占据了土墙上的至高点,向秦军开弓射击。还有士兵翻过土墙,从秦军的侧翼展开进攻。

    这样一来,秦军终于守不住缺口,全面的溃败了下来。而代军立刻抢占了缺口,并且杀过了战壕,杀向了堡垒,而秦军兵败如山,再也无力阻挡代军的突进。

    高原见了,也立刻下令预备队出击,拆除土墙,而拆下来的泥砂袋,正好就用来填埋战壕。毕竟这一次出战的目地并不是攻占堡垒,而是要彻底催毀秦军的防御工事。

    预备队接令之后,立刻一拥而上,纷纷挥动铁锹、锄头,开始动手拆墙。

    拆墙当然要远出修墙容易,而且是三千多人一起动手,因此动作十分迅速,随着泥砂袋一包一包的被抛入到战壕中,缺口越来越大,战壕被逐渐的填满。

    而高原从战车上下来,骑上了赤龙,也冲过了缺口,进入到堡垒区域,这时代军基本己经完全控制住了堡垒区域,秦军完全溃败,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抵抗,而堡垒的楼板,四座箭塔全部燃烧,但堡垒的墙壁仍然屹立不到。因为火对土墙基本没有什么用处。

    高原立刻指挥一部份预备士兵,马上动手拆除堡垒。

    其实堡垒拆起来也很容易,毕竞堡垒的墙壁不像处围的土墙那样的大斜坡,基本接近于垂直,只要从低部抽出一些砂袋,整个墙壁就会坍塌,而堡垒的窗口、门洞,就是最后的下手地方,因为堡垒的窗口、门洞是用大圆木支撑起来,只要把支撑窗口、门洞的木材拉掉,那么堡垒就会马上坍塌了。

    于是士兵们纷纷动手,用绳索套住支撑窗口、门洞的木材,众人一起用力拉,只听“哗啦”一声,烟尘迷漫,堡垒顿时坍塌了大半。

    而高原回头看时,只见土墙的缺口己经扩大了一倍有余,而且还有相当部份的土墙也被拆除了半截,靠土墙一侧的战壕基本也被填平。左右两侧的战事虽然还在进行,但两侧的魏军己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因此高原也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出战的目地基本己经达到了,可以成功的收兵撤队了。

    但就在高原下令撤退之后,只听几声惨叫传来,几名代军的士兵惨叫着向后倒飞,摔落尘埃,只见在弥散的烟尘中,杀出数十条人影,各自挥舞兵器,杀向代军,人人骁勇异常,只杀得代军士兵纷纷倒地身亡。

    高原立刻明白,这支军队是南阳军。

    如果说蕃勇军是秦军最不想在战场上遇到的代军部队,那么南阳军也就是代军最不想在战场上遇到的秦军部队。好在是现在大局已定,代军是在撤退的时候,南阳军才赶来,如果是南阳军驻守在这个堡垒里,代军是不可能轻易取胜的。

    当然,像南阳军这样军队,要么是驻守在最重要的营寨地区,要么是做为机动兵力保留,可以灵活调度,而不会是放在像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堡垒里驻守,王剪是精通兵法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而高原分兵四路出击,也就让秦军分不出联军的主攻方向,不知该派南阳军援救那一方。果然直到现在大局已定,南阳军才赶过来。

    不过虽然这时正是代军撤退的时候,但如果被南阳军咬住,也是极大的麻烦,就在高原心里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己有几个南阳军的士兵,各持武器,向高原杀奔过来。

    高原一声长叱,从赤龙背上弹身而起,左手一挥,三道寒光射出,三名南阳军的士兵惨叫一声,咽喉处各插着一把几近没柄的飞刀,摔倒在地上。

    而高原的身形不停,如影如幻,而右手的军刀挥出一片匹练般的光瀑,只见血光飞溅,惨叫不绝,悍勇异常的南阳军在高原面前却似羔羊一般,无人能敌高原一刀,在转眼之间,就巳有十数名南阳军士兵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其他的南阳军士兵见了,也都不由心惊胆寒。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是高原。”

    顿时勾起了不少南阳军士兵的恐怖回忆。因为在井陉一战中,高原一个人就斩杀了上千南阳军的士兵,有不少人都亲眼目睹过那一幕,因此对高原的恐惧,已经深深植入到这些士兵的头脑中。再加上这时高原又先声夺人,一连斩杀了十数名士兵,剩下的士兵也都不由得连退了数步,不敢再靠前迎战。而代军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后撤,拉开了和南阳军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清叱道:“沒用的东西,居然怕成了这个样孑。”只见人影晃动,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烟尘中飞出,双手齐出,两道寒光激射而出,迅射向高原。

    高原挥刀迅砍,“当当”两声,将这两道寒光击飞,而那女孑己纵身到了高原的近前,双手一招,两道寒光回到她的手中,原来是两支短剑,用一道银丝连着剑柄。

    虽然这女子蒙着脸,但高原也认得出来,她就是韩腾手下五神将之一的水心月,在自己突袭阴山的那一战中,曽和她交过一次手,不可当时两人只交手了一会儿,并未分出胜负,就各自散开。

    水心月双手挥剑,舞出两团寒光,向高原迅刺而来,高原立刻挥刀招架,两人均是以快打快,一时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刀剑就已交击了十余次。

    不过高原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恋战的时候,因此趁着水心月的剑势稍挫,立刻抽身后纵,同时还射出了二把飞刀,射向水心月。

    等水心月将两把飞刀击落之后,高原己经退出了数丈,而这时代军己经完全撤出了缺口,只在缺口处留下数十名弓弩手掩护。见高原撤回,弓弩手们立刻开弓放箭,数十支利箭立刻射向水心月和南阳军而去。

    虽然箭矢伤不着水心月,但南阳军的士兵却无可幸免,一下子又被射死了十余人。其余的士兵纷纷躲避,而代军趁着这个空子,迅速撤离战场,转回到大梁城中。

    军队进城之后,受到了城中百姓的热烈欢迎,因为这是大梁城被秦军围困以来,联军首次主动向秦军发动进攻,并且取得了胜利,对城中的民心,士气的鼓励,是相当大的,同时也进一步増加了军民对高原的信心,只要有高原在大梁城里坐镇,就不怕秦军的进攻。

    其实这一仗联军的损失并不算小,阵亡的士兵达到近两千人,仅是主攻的军队,就阵亡了一千二百余人,而其他三支佯攻军队,也都各有二三百的伤亡,受伤的士兵也达到了一千五百余人。

    不过和取得的胜利相比,这样的损失是绝对划算的,这一战不仅催毀了秦军的一个堡垒,拆毁了数十仗的土墙,要想重新恢复,至少需要十余天的时间,而且斩杀的秦军不会少于三千,对于主动出击的一方,而且还是一场攻坚战,取得这样的战果,确实十分不易了。另外对秦军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以后秦军也不能在联军面前从容的施工。

    于是高原也下令,重赏出战的士兵,并且对受伤的士兵进行救治,然后下令各军仍然严守城防,不得松懈。

第四三三章 大梁攻防(四)

    “禀报上将军,西线第二座堡垒遭到代军的攻击,堡垒未坍塌,但层板全被烧毁,四座箭塔被毀,战壕被填平五十二丈,围堰被拆除三十七丈。阵亡士兵二千三百五十一人,伤一千六百二十七人,战场发现代军尸体一千二百七十三人。”

    “禀报上将军,南线第五座堡垒的工地遭到代军袭击,工地损坏不大,阵亡士兵七百二十二人,伤四百三十七人,阵亡民役五百零七人,伤三百八十七人,战场发现代军尸体十二人。”

    “禀报上将军,北线三座堡垒的工地遭到代军袭击,堡垒全部坍塌,再建两座箭塔被毀,战壕被填平二十七丈,阵亡士兵一干三百六十二人,伤六百七十三人,阵亡民役一千一百二十七人,伤五百三十一人。战场发现代军尸体七十一人。”

    听着士兵报告着战果,王剪的脸上虽然还不同声色,但每听到一个数字,眼角就明显的跳动了几下。

    自从高原率军出击,打破了秦军的堡垒之后,巳经过去了十余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代魏联军每天都会出击,袭击秦军的阵地,而且也将这种突袭玩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或声东击西,或攻南击北,或白天强攻,或夜间突袭,或虚张声势,或突然一击,将秦军拖得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而且联军并不是只对己经兴建好的堡垒发动突击,同时也不放过尚在建设中的堡垒阵地,因为这些阵地尚未完工,并不俱备防守力,更容易成功,蕃勇军曾多次出击,袭击未建成的阵地,有时在一天之内,会一连袭击二三个阵地。同时高原也下令,把秦军的民役也做为联军的重要攻击目标,在这个时候高原绝不能手软,何况这些民役实际己经参与了这一场战斗,因此多杀一个民役,也同样能减少秦军的一份力量。

    虽然秦军也奋力的补救,但因为秦军的战线实在拉得太长了,对联军的这种突击根本防不胜防,结果在这段时间里,秦军有二个建成的堡垒阵地被彻底催毀,三个建成的堡垒阵地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而未建成的阵地几乎每一个都遭到过联军的袭击,有的阵地甚致被袭击了二三次。

    秦军总计阵亡达一万八千余人,另有近万人受伤,而民役也死亡了七千余人,受伤五千余人。不仅施工进度大为拖慢,而且军心士气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现在只要是远远的看到代军杀过来,民役们就会立刻逃离施工现场,躲得远远的。

    当然,这段时间以来的突击,代魏联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阵亡人数超过了万人,受伤也多达六千余人,不过城中的军心士气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而就在前一天,郑国就告诉王剪,河水的涨势十分正常,估计最多十天,最少五天,就可以决口放水,而且鸿沟的堤坝,放水的河道基本都己完工,只等大梁周边的围堰了,但现在围堰的进度,才完成了三分之一多一点。

    王剪也知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因为照这样的形式发展下去,就算没有联军的干扰,五到十天的时间,围堰也是不可能完工的。更何况是堡垒阵地。

    于是王剪也赶忙招集众将商议对策。

    但面对联军这样的骚扰战术,秦军的诸将都觉得有些束手无策,因为现在兵力分散的弱点己经落到了秦军的身上。而联军阵中还有一支实力强大的骑军,正适合这样的战场和作战模式。因此秦军的诸将除了将联军大骂一顿,发一发牢骚之外,基本也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骂了一通,说了一顿之后,众将也都觉得有些无趣,必竟这样的发泄,对目前的战局并没有什么帮助,因此都不在说话了。

    王剪这时才道:“各位将军,现在说别的都没有用了,谁有应对代军的办法?”

    众将都面面相觑,杨端和道:“上将军,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不知上将军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剪轻轻点了点头,道:“老夫到是有一个办法,不过确是一个下策。”

    杨端和道:“不知上将军是什么计策,不访说出来让我们也听一听,那怕就是下策,也总比没有办法要好。”

    其他诸将听了,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王剪呵呵笑道:“其实说出来很简単,明天开始,我们主动出击,向大梁发动进攻。”

    众将怔了一怔,马上就有人反应了过来,现在联军实际是抓住了秦军围困大梁,兵力分散的弱点,才不断的出击,让秦军左右难顾。实际上联军同样存在着这样的弱点,守卫大梁,其实兵力也是呈分散的状态。只是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如果冒然强攻,一定会使秦军伤亡惨重。

    而且从秦军出兵的时候起,就定下了水灌大梁的计划,因此在众将的思想里,也不自觉的将进攻大梁这一招给忽视掉了。而在目前的局势下,进攻大梁,才是化解联军这样不断出击的最好战术。只有秦军主动进攻,才能将联军牢牢的压制在大梁城里。虽然这样会使秦军的伤亡增加,但至少阵地的施工不会再受到联军的干扰,实际还是对秦军有利的。只要敖过去这段时间,等围堰修好,那么就大局而定了。

    于是又是杨端和道:“上将军此计甚好,我看可以马上施行,明天一早,就出兵进攻大梁。”

    王剪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并不指望这样能够攻下大梁,但明天的进攻必须全力以赴,和正式进攻一样,只有这样,才能给大梁城里的守军施加足够的压力,不敢在轻易出击。”

    这时只见韩腾出列,道:“上将军,末将请令,明天进攻大梁,末将愿意率领本部军队,首先出战,打第一阵。”

    见韩腾主动请令出战,众将都大为意外。现在秦军的诸将中,是以杨端和与韩腾的地位最高,都是大将军。而这一次出战以来,韩腾一直都极少发言,更是沒有主动请令的时候。不过他的南阳军在这段时间里,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连续救了好几次急,保住了几个堡垒,否则秦军的损失还要大。

    但谁都知道,攻城战是最惨烈的战斗,由其是打第一阵的军队,基本就是充当了炮灰,损失惨重,到了真正破城的时候,还可能因为损失过大,无法参战而失去立功的机会,因此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没有那一个主将会用自已手中最强的军队来打第一阵。而像大梁这样的坚城,绝不是一二轮进攻就能拿下来的,韩腾在这个时候主动请令打第一阵,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果然,王剪微一皱眉,道:“韩将军,南阳军仍是我秦军的精锐之师,打第一阵,恐有不妥吧,毕竞我们并非是要真的攻下大梁。”顿了一顿,道:“如果真到了可能攻破大梁的时候,老夫自然会让南阳军出战。”

    韩腾道:“末将斗胆请问上将军,大梁城是能够强攻得下的吗?”

    王剪怔了一怔,终于摇了摇头,道:“老夫也实话实说,如果没有高原在大梁城中驻守,老夫到有三四分把握,但现在老夫一分的把握都没有。”

    韩腾道:“末将到是有二三分把握。”

    王剪也有些意外,道:“你且说说看,怎样有二三分把握。”

    韩腾道:“既然上将军连一分把握都没有,那么高原一定也同样认为,因此以高原的才智,不难判断,我秦军进攻大梁的目地,实际就是牵扯守军,使守军无力再突袭我秦军的阵地。而如此一来,高原在心理上就会放松一些,绝不会全力防守。而如果我们在第一批进攻大梁时,就投入精兵猛将,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应该是有二三分把握。”

    王剪听了,也沉呤不语,显然是在考虑韩腾的建议。

    而韩腾接着又道:“就算是末将攻不下大梁,但经此一役之后,高原决不敢在大意了,一定会尽全力守卫大梁,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我秦军就能安心修建堡垒围堰,不必再怕守军的骚扰了。”

    本来王剪对韩腾的建议并不以为然,虽如果只是为了这二三分把握,就将秦军最精锐的部队充当炮灰,显然是不划算的,但韩腾后面的解释却让王剪颇为心动,本来他就是要把攻城战演得和真的一样,这样才能给高原足够的压力,而一开始就让南阳军出战,那恐怕就不由高原不信了。牺牲一部份南阳军,换来压制住高原,也是划算的。

    因此王剪也点了点头,道:“好,既然韩将军如此请战,那么明天进攻大梁,就由韩将军来打第一阵。”顿了一顿,又:“王贲。”

    王贲赶忙出列,道:“末将在。”

    王剪道:“明天开始,由你来监工,日夜加紧,抢修堡垒围堰,十天之内,所有堡垒必须完工,十五天之内,围堰必须建完,箭塔战壕可以暂停,不得有误。”

第四三四章 大梁攻防(五)

    “什么?让我们南阳军打第一阵?难道主公真的想帮助秦军攻下大梁吗?”

    听韩腾说完了他主动请令,要求在明天对大梁的攻城战中,打第一阵之后,韩腾手下的诸将也都大为不解,火烈阳首先发言,向韩腾询问。

    韩腾淡淡道:“你们认为呢?”

    水心月道:“主公只不过是要借秦国之力,自然不会真心的帮助秦军,如果我们攻下了大梁,岂不是太便易秦军了吗?”

    曹无伤也道:“主公,请恕我直言,就算是出动南阳军,也未必能够攻下大梁,不要忘了,代军的背嵬军,就足以和我们南阳军相抗衡了。”

    韩腾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当然不会帮助秦国攻下大梁。”

    火烈阳道:“那么主公为什么要主动请令,明天攻城打第一阵。”

    韩腾道:“上一次我们以杀俘屠城之计,躲过了荥口之战,结果秦军在进攻荥口的战斗中损兵拆将。虽然达到了我们消耗秦军的目地,但这件事件己经让秦王政注意到了,他巳经开始怀疑我们有意保存实力。”

    众人听了,也却大为惊讶,水心月道:“这一计我们设计得十分巧妙,想不到还是被秦王政给识破了,看来我们到是低估了秦王政的智慧。”

    韩腾道:“识破我们计划的人,并不是秦王政,而是弄玉公主。”

    水心月更为惊讶,道:“弄玉公主,就是那个传说玄鸟转世的嬴荷华?她居然能够识破我们的设计?难道我们真正低估的人是她?”

    韩腾道:“嬴荷华是不是玄鸟转世,还说不清楚,不过她在邯郸城里化成鸟形,挽救了一城的百姓,我是亲眼所见,这一点绝无虚假,因此我们确实是有些忽略了她。”

    火烈阳道:“就算她真的是玄鸟转世,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孑,不要忘了,我们拥有蚩尤的力量,还怕什么玄鸟?”

    韩腾道:“荷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秦王政己经对我们起疑了,而现在我们还必须借用秦国的势力,因此我主动请战打一阵,还要在这一战中,让南阳军伤亡惨重,最好全军覆没,这样一来,秦王政就没有理由怀疑我们了。而且现在我们从南阳带来的那一批士兵都差不多到了寿命的极限,就算是这一战不死,也很难熬过今年,用这一批本来就快要死的人的性命,来消除秦王政对我们的疑心,当然是值得的。”

    水心月道:“主公,我们现在的新兵还不到二千人,而且真正完成了身体改造的,只有五百多人,这一批人不管怎样,还能够再用一阵,如果全部死在这里,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恐怕都将无兵可用了。对主公在秦国建立基础,恐怕并不利吧。”

    韩腾呵呵笑道:“那不是更好吗?我们正好可以退出这一场战斗,让秦军在大梁城前去碰个头破血流,损兵拆将。”

    曹无伤道:“秦军不是打算用水灌大梁之计吗?他们恐怕并不会强攻大梁,因此兵力未必会有多大的损失。”

    韩腾摇了摇头,道:“你们以为水灌大梁就会万事大吉了吗?高原恐怕早就预料到了秦军会有这一招,否则上一次援救魏国的时候,他就不会全力死守荥口。而这一次他敢再次来救援魏国,而且进入了大梁,那么对秦军的水攻之计一定早有预案,秦军或许可以靠水势攻破大梁城,但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轻松,恐怕还会碰到不少硬钉子,而我们却可以袖手傍观,完全不理。就算秦军最终能够攻克大梁,但秦国的国力、人力、物力的损失绝不会比攻占赵国小,再加上占领魏国之地以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因此我估计秦国至少需三五年的时间来恢复国力军力,不可能再对外发动大规模的征战了。”

    “而我们消除了秦王政对我们的疑心之后,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来重新培养建立新的南阳军,而且除了新的南阳军之外,我们还要建立一支常规军队,包括一支强大的骑军,现在王贲己经找到了代军骑军强大的秘密,就是新式的马俱,我想这一次战争之后,秦国会对骑军做出一个全面的变革,就像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一样。而我们也正时可以借机建立起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骑军来。同时还要在秦国建立我们的势力,逐渐控制秦国,让秦国的力量为我们所用。”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韩腾的用意,竞然还有这么复杂而深远的用意,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韩腾的这个计划确实十分的周详可行。

    火烈阳道:“主公,我们都明白了,明天的一战,就按主公的计划进行。”

    韩腾也点了点头,道:“好,明天就看你们好好表现了。”

    ――――――――分割线―――――――――分割线――――――――高原在两名侍女的帮助下,刚刚把盔甲穿戴整齐,这两名侍女是高原刚到大梁的时候,魏王假赐给高原的美女,魏王假一共赐给了高原二十名美女,高原只留下两人,伺奉自己的生活起居,在生活方面,有女人照顾,总要舒适一些,而将其他的美人都分配给其他的诸将,当然,怎样处置这些美女,是由各人自便。

    高原还在想着,今天要不要出击,如果出击的话,又怎样出击,该以那一方为攻击的重点,而其他方向上又怎样牵制秦军。

    就在这时,只见李卫匆匆赶进来,道:“主公,秦军向大梁发动进攻了。”

    高原怔了一怔,道:“我去看一看。”说着,跟着李卫出了府邸。

    秦军进攻的方向是东城,而在西、南、北三城也分派了少量的兵力牵制,因为站在城墙上,就可以十分清楚的看清,进攻各城的秦军兵力和所用的攻城器械。

    高原登上东城正中的城楼,举目像远方看去,只见秦军出动的兵力大约在三万左右,排成了三个大方阵,正在缓缓的向大梁城墙的方向推进过来。

    在每个方阵里,还有大量的床弩、投石机、攻城梯等大型器俱,而最为显眼的,是每个方阵里有十二辆高达近六丈的塔车,甚致还超过了大梁的城墙。

    塔车也叫云梯车,居说是由一代工匠大师鲁班发明的攻城利器,三面封闭,并蒙上生牛皮,对弩机、石块都有一定的抵御能力,底部设有三对木轮,可以推动前进,车中可藏五十名士兵,內设木梯,顶上设有翻板,靠近城墙之后,翻板打开,架在城墙上,士兵可以顺着木梯直接杀上城墙。

    不过这种塔车虽是攻城的利器,但不仅制做复杂,而且造价极高,远超过床弩、投石机一类的器俱,秦军一下子拿出了三十六辆,也说明秦军的这一次进攻,决不是闹着玩的。

    但高原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秦军的虚张声势,实际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被自己不断的突击弄得顾此失彼,防不胜防,因此才想出这一招以攻为守,利用进攻来压制自己。

    当然秦军的这个计策确实十分高明,因为尽管明知秦军是佯攻,但自己却不能不防,万一秦军发现自己的守备不严,有机可趁,来一个弄假成真,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也绝不能大意。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命全军准备守卫,并运上来大量的守城武器。

    按照高原的布置,每一方的城墙由五千主力军队、七千后备军队驻守,其中有二千弓箭手,一千弩弓手,另外在加上大量床弩、投石机各六十架。

    大梁城单边的城墙长度大约为三千多米,平均一米有四人驻守,而且秦军不可能把这三千米全部用上,因此守备的兵力是基本足够的。再加上经过了这十几天的出击以后,不少后备军队的士兵也都得到了一定的段炼,可以发挥一些作用。

    不过高原还是下令,调来了一千背嵬军的士兵,上城墙来驻守,同时在城下还准备了三千主力军队、五千后备军队,以防不测。当然,高原同时也下令,让蕃勇军、胜捷军做好出击的准备,一但发现秦军的空隙,就立刻杀出城去,再次突击秦军的阵地。

    秦军的三个方阵在距离大梁城约四百步的地方停住,因为这里是床弩、投石机的射程极限。

    三个秦军的方阵,就像三个巨大的黑色方块,静静的躺在大梁城前。虽然离着有四百余步的距离,但依然能够感觉得到沉重的压力。

    如果是在一个月以前,守城的魏兵们也许还会被秦军的这种阵式给吓住,但经过了这十几天的突击,魏军对秦军的恐惧感己基本消除,因此才不理会秦军,而是各忙各的,有的士兵守住垛口,有的准备武器,成梱的箭簇、弩枪,石块、砖块、油脂桶都如流水一样的运到城上来,同时还架起了几十口大锅,倒上清水,点燃木柴,煮了起来。

第四三五章 大梁攻防(六)

    “呜——呜——呜——呜——”

    随着号角吹响,秦军首先出动的并不是塔车,而是数百辆装满了砂石泥土的手推车。因为想要进攻大梁,首先就要填平大梁城外的防城河。

    大梁城的防城河是引入鸿沟的河水,这时河水己被秦军阻断,水面己经下降了大半。数百名秦兵推着车辆向大梁城推进。同时秦军还推出了二十架投石机,二十架床弩,跟在填埋护城河的秦兵后面,向城墙的方向逼近。

    秦军的主阵距离大梁城墙有四百步,虽然不在投石机、床弩的射程之內,但也相差不远,因此填埋护城河的秦兵出击之后,向前推进了不足百步,城墙上的投石机、床弩就开始纷纷发动,石块、弩枪齐发,向秦军打击过来。

    虽然推车上都设有挡板,可以掩遮箭矢,保护推车的士兵,但对床弩却没有多少抵抗力,弩枪可以十分轻易的射穿挡板,然后再掼穿士兵的身体。而巨大的石块从空中落下,无论是砸中人和车辆,都无一幸免,被击中的士兵被砸成肉泥,而车辆也立刻解体。于是随着守军的打击展开,不断的有秦兵、车辆被击死击倒。

    不过等秦军的床弩和投石机进入到了自己的射程位置,并且对大梁城展开了还击,一时弩枪石块,来目乱飞。

    虽然秦军的远程武器的数量要比守军少得多,但守军的远程武器是分散分布在城墙上,而秦军却可以集中起来,针对一点使用。尽管有城墙可以做为掩护,但在大梁城上,伤亡也开始产生。站在城垛口的士兵被弩枪贯穿身体,有的石块砸到城墙上,引得城墙一阵颤动,有的石块落在城墙上,砸死士兵或是守城的器械。还有的石块直接越过了城墙,落到了大梁城内,砸毀房屋道路。不过大梁城里的百姓都己撤离到远离城墙的地方,因此并没有产生什么伤亡。

    而高原也立刻下令,再调三十架床弩和三十架投石机到城墙上,并分布在秦军攻击的城墙段,准备打击秦军。实际上守军布置在城墙上的远程武器只有四成多,因为大梁的城墙实在太广阔了,既使把所有的远程武器都布置在城头上,也是十分稀疏,而且尽管大梁城墙十分宽阔,但对床弩、投石机来说,仍然显得十分狭窄,要在城墙上移动十分麻烦。

    平时到还好,一但战事开始,城墙上将布满箭矢、弩枪、石块、大锅、撞车、推车等各种守城的器俱,因此床弩、投石机根本无法在城墙上自由的移动。

    因此高原只是在城墙上布置了少量的远程打击武器,保持最基本的远程打击,而其余的远程打击武器都是做为后备力量保留下来,等判断出了秦军的主攻方向之后,再调上城墙集中使用。

    不过床弩、投石机都是体形庞大而沉重的器俱,虽然都安装了轮子,但想要搬上城墙来,也并不容易,因此高原的命令虽然发下,但这些远程打击武器要全部运上城墙来就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时在城墙以外,秦军己经有数十名士兵阵亡,数十辆推车或被砸毁、或是翻覆,砂石泥土也散了一地。而其他的秦军仍然推着车辆,不断的拉近和城墙之间的距离。

    而随着秦军的推近,城墙的弓弩齐发,一时箭矢如雨,尽向秦军的车辆士兵射去。虽然每一辆推车上都设有挡板,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箭矢射中倒地。不过大部份士兵还是冒着箭雨,将车辆推到了护城河边,并将车中的砂石泥土倾倒在护城河里,然后迅速的拖着车辆逃离。

    一车一车的泥土倒进护城河里,渐渐的在护城河上填埋出了十几条通道,当然也有一些在防城河边中箭的秦兵栽倒在护城河中,成为填埋护城河的一部份。

    整个填埋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秦军连续派出了两批填埋的军队,基本将大梁城东方的东正门和东左门的一段护城河基本填平,也表示秦军的主攻方向就是这一段城墙。

    等填埋的士兵都退回到秦军的本阵,虽然也带回了一些死亡的士兵,但在地面上还是留下了数十俱尸体和翻覆的车辆。

    王剪在高车上看着,对刚才进行的填埋工作十分满意,看了看身边的韩腾一眼,道:“韩将军,你准备好了吗?”

    韩腾道:“上将军放心吧,末将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只等上将军下令,就可以出击了。”

    王剪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出击吧。”

    韩腾立刻道:“未将尊令。”然后立刻登上了自己的战车,向左侧的方阵驶击。

    “呜——呜——呜——呜——”

    随着秦军阵中的号角再度吹响,左侧方阵中的十二辆塔车被缓缓的推出了阵列,向大梁城墙逼近过来。每辆塔车的后面,还带着四百秦军,带着六架攻城梯,随着床弩一起前进,而秦军的投石机、床弩等武器也都纷纷开动,对大梁城头展开重程打击。

    不过这时新调上城墙的床弩、投石机大半都是布置到位了,因此守军的打击力度也明显比以前强得多,由其是投石机,分为三批,一批投石机投射小型石块,主要是针对进攻的士兵;一批投石机投射大型巨石,目标是对准了秦军阵后的床弩、投石机;还有一批则是投射最新的武器——火球。

    这种新式的武器在联军出击秦军的阵地时,曾使用过好几次,都取得了十分好的效果,而用在守城战中,更是威力无穷。一个一个火球被投石机投射而出,落到秦军的阵列中,或是自行解散,或是在地面弹跳滚动,有几个火球击中了塔车,好在是塔车的表面覆盖着生牛皮,而且在出战之前,还专门浇过水,因此到是没有蔓延上火焰,但跟着塔车前进的士兵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有人被火球砸中,有人被火球解体后散发出动来的火草火柴击中,尽管秦军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但也架不住这样的打击,有不少秦兵的衣曱被点燃,在地面上惨叫翻滚。也将秦军的队列搅乱了不少。

    还有一些火球击中了秦军后面的床弩、投石机,顿时将这些器俱也燃烧了起来,而且还有二个火球因为抛射的力量过大,竟然越过了秦军的队列,一路弹跳滚动着竟然奔向秦军的主阵,好在数十名枪盾手赶忙出列,用盾牌长枪齐出,阻挡火球。好在这是这时火球前进的势头己尽,总算是被秦军给挡了下来,只是一场虚惊,不过还有几名士兵被烧伤。

    王剪微微皱了皱眉,道:“这就是联军使用的火球吗?”这段时间以来,王剪到是听士军报告过,联军在袭击营地时,曾经使用了一种新式的武器,用投石机抛射,通体火焰,威力很大,秦军也把这种武器称为火球。现在才亲眼目睹。

    身边的李信道:“是,末将曾在一个堡垒中亲眼见过,确实就是这种火球。而且末将曾观察过一个尚未燃尽的火球,是以竹条编框,内置干草柴木,用投石机投射而出,有的火球落地解体,方圆数步之内,俱是火焰;也有的火球落地后还能弹跳滚动前进,所倒之处,火势无不蔓延,十分厉害。”

    王剪也苦笑了一下,代军的新式武器、器俱到真是层出不穷,先是新式的马俱,现在又是火球,那么以后还会有什么呢?如果这些武器都是高原设计出来的,那么他的能力也实在太可怕了。

    沉呤了一会儿,王剪才道:“叫几个工匠到阵前来,让他们看一看这种火球,然后仿制,既然守军能够使用,那么我们同样也能够使用,就算现在赶制来不及了,赶不上在进攻大梁的时候使用,但在以后进攻其他国家的战斗中,也还是用得上的。”

    李信忙道:“是,上将军,末将立刻就去办理。”说着,转身离开。

    王剪又回头看了看战场方向,尽管遭到了守军的猛烈打击,但秦军还是在向大梁城前推进,而且虽然这时战场上己经烟雾弥曼,但仍然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最重要的十二架塔车到是无一损失,仍然屹立在秦军的队列中。王剪这才稍稍有些安心,随后又传下命令,让后续的军队准备出击。

    这时进攻的秦军己经推进到了大梁城墙的百步已内,基本进入到投石机攻击的死角。虽然这时秦军已经伤亡了二三百余人,但毕竞训练有素,立刻重新调整阵式,跟随着塔车一起,仍然在稳步的推进。

    而秦军的表现,也令在城墙上观战的高原和联军的诸将也赞叹不己,因为如果是换了其他的军队,遭到了这样的打击之后,恐怕早就己经阵脚大乱了,而秦军到现右还是能够保持着阵式不散,也体现出百战之兵的素质。这近百年以来,秦军一直都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四三六章 大梁攻防(七)

    这时秦军己经进入到了弓弩的射程以内,因此城墙上的弓弩齐开,箭矢如雨,尽向秦军射去,无论是频率还是速度,都要比刚才提高了许多,尽管秦兵大多都带着盾牌,还是有不少秦兵中箭倒地.而且在每辆塔车上,也都插上了不少的箭矢。

    不过尽管这时代军的打击力度増加,但秦军的逼近之势己经不可阻挡,塔车的速度如旧,但不少扛着攻城梯的秦兵都已经开始加力奔跑,越过了护城河,将攻城梯架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爬。

    而城墙上的守军们也立刻调整守势,弓弩手退到第二线,改用抛射的方式攻击秦军,而长枪手守住城垛口,和向城头上攀爬的秦军展开激战,剑盾手在后方预备,各种砖头石块如雨点一般的砸下,同时还将烧开了沸水泼下,秦兵被砸得伤死无数,烫得惨叫连天,接二连三的从攻城梯上摔下,秦军的伤亡在短时间迅速的增加,但还是有无数的秦兵,前仆后续的向城头上攀爬进攻。

    当然攻城梯只是秦军的辅助力量,担任进攻主力的,仍然还是那十二塔车。

    在秦军的推动下,塔车仍然以固有的速度,向大梁城靠近过来,虽然每一辆塔车上至少插上了数十支箭矢,甚致还有几支弩枪,有几辆塔车在推进的中途,还被投石机扔出的石块击中,多少也受了一些损伤,但总体来说,对塔车并未造成什么影响,离城墙也越来越了,而且塔车中部的窗户也纷纷打开,躲在塔车里的秦军弓箭手们向城头上开弓射箭,射死了不少城上的守军。

    不过虽然塔车是攻城的利器,但也并不是没有对付它的守城利器,正此有矛就有盾一样。对付塔车的武器叫做撞车。下设四轮,车上用圆木架成一前一后两个门形,并从两门的横梁上吊着一支十分粗大的圆木,木粗尺余,长达十丈左右,顶端削成尖锥状,并包上青铜或铁刃,长约四尺,而锥木的后端装有数个横出的手柄。

    此车安置在城墙上,等敌军的塔车驶近时,由数十名士兵抓住横柄,将锥木用力的向外猛冲猛撞,有时力道之大,可以将塔车撞裂撞散,或者是用锥木顶住塔车,不使塔车靠近城墙,放下翻板。

    这种撞车居说是由墨家学说的创始人墨孑所创,公元前440年,楚悼王请名匠鲁班帮助楚国制造塔车等攻城器械,准备进攻宋国。墨孑闻之,赶到楚国力劝楚悼王停止攻宋,楚悼王借鲁班已造好攻城器械为由,拒绝放弃攻宋的决定。墨孑逐与鲁班斗法,以撞车破掉鲁班创造的塔车。最后鲁班所造的攻城器械用尽,而墨子所创的守城器械还有剩余。楚悼王知道取胜无望,被迫放弃了攻打宋国的计划。

    这就是墨翟陈辞,止楚攻宋的典故。而从此之后,塔车和撞车做为攻城守城的利器,也广为各国所用,而经过多次攻守对战之后,人们发现,其实塔车、撞车各有所长,全看临阵调度指军运用,并不存在撞车必破塔车之说。不过撞车的制做和成本要远低于塔车,这是撞车优于塔车的地方,但撞车只能够用来对付塔车,对其他的攻城武器并没有什么用处,这也就是撞车的局限性。

    想要攻破像大梁这样的坚城,自然是非用塔车不可,因此在大梁城里也储备了一百多辆撞车,就是预备用来对付塔车所用。

    现在自然也是撞车派上用场的时候,因此这时在城头上己经布下了二十架撞车,这时也全部推到了城垛口边,锥刃对准了向城墙慢慢逼近过来的塔车。

    第一辆塔车缓缓的逼近了城墙,距离城墙己不足十丈,这时己经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塔车的顶部比大梁城的城垛口要高出约七八尺的样孑,而一般来说,塔车的翻板长度在二丈到三丈之间,因此这个高度差别并不算什么,而且塔车上的士兵从车中杀出来时是一个下坡,正好可以借势使力,势不可挡。

    这时塔车中的翻板己经树立起来,因此看起来塔车远远的高过了城墙垛口,而在塔车中躲藏的士兵也己登上车顶,就躲在翻板后面,只能是再靠近几丈的距离,翻板放下,就可以杀上城头,和守军展开白刃作战。

    但就在这时,对准了这辆塔车的两架撞车也都己经做好了准备,每辆撞车共有二十名士兵使用,锥木己经被拉起,随着传令兵的一声令下,二十名士兵一起用力,推动着横柄,巨大的锥木带出一股强大的劲风,狠狠的撞向大约五丈以外的塔车。

    “咚!”

    锥木猛烈的撞到了塔车顶部约二尺左右的地方,而巨大的力道,使尖锥刺破了生牛皮和木板,插与塔车的车体內达两尺有余。而整车身也巨烈的摇晃起来,两名己经爬上车顶,紧贴着翻板的秦兵站立不稳,从塔车顶上摔落了下去。

    而紧接着第二根锥木略带一点倾斜角度,又一次狠狠的撞在塔车上,因为角度略有一点倾斜,因此这一次锥木并没有插入塔车,但也将这辆塔车撞得原地转了六七度。

    第一支锥木这时还没有用塔车中拨出来,而推动锥木的二十名士兵也没有将锥木收回,而是继续用力推动着锥木,将塔车向外顶,同时周围的士兵也都纷纷赶过来帮忙。

    而在城墙下,推动塔车的秦军发现塔车在向后退,自然也都纷纷用力,要将塔车再推向前,结果这样上顶下推,一起用力,塔车出现了明显的倾斜,两只前轮离地己有一尺多的距离。而塔车里的秦兵纷纷大叫着:“快倒了,塔车快倒了,快向回拉,回拉啊。”

    等到推车的秦兵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将塔车向回拉的时候,另一架撞车上的锥木又一次猛烈的撞击过来。

    因为这时塔车己经出现了倾斜,这一次猛烈而强劲的撞击,顿时将塔车撞得又斜了几分,而前一辆撞车的士兵趁机用力前推,借力使力,这辆塔车一点一点的加速了斜度,虽然车里的秦军射手连连放箭,一连射死了数名守军士兵,但守军仍然毫不放松,而且不断还有新的士兵加入进来。

    “咚!”

    锥木第三次撞上了塔车,也是加上了最后一跟稻草,塔车终于超过了倾斜的限度,向一侧倾倒下去。而因为一根锥木插入车內,也来不及拔出,连带着也被塔车给拉下了城墙,同时还将城垛口拉开了一个五六尺宽的大缺口。

    “轰、轰!”

    两架大型的器俱先后倒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同时也将城下的秦兵砸死砸伤了不少。

    虽然被塔车带下去了一架撞车,但守军还是暴发出了一阵欢呼,因为撞车和塔车的成本根本不成比例,用一架撞车换一辆塔车,绝对是划算的。

    而这时在城墙的其他地段,秦军的塔车一辆一辆的靠近大梁的城墙,而守军着用撞车一对一或者是二对一的对抗塔车,有的撞车猛烈的撞击着塔车,迫使塔车不断的后退,也有的撞车用锥木顶住塔车,让塔车无法前进,而有的塔车为了躲避撞车,不断的改变方向。

    一时秦军剩余的十一辆塔车竟然都被守军的撞车阻当,在距离城墙只有五到十丈的距离内,无法在前进一步,有的塔车上的翻板己经放下来,但只差一二丈的距离,就是到不了城墙边。

    因为虽然这段距离并不算太宽,一般经过一定训练的人都能跃过,但士兵们都是顶盔贯甲,少说也背负着二十多斤的重量,想要跃过这段距离,就不容易了。而椎木都是圆形,人在椎木上很难站稳身形,何况椎木的另一头被守兵控制,在城墙上还有守兵手持长枪守卫,因此也很难踩着圆木过去。

    实际也有秦兵偿试想跃过这段距离,跳到城墙上去,或者是从椎木上走过去,但都无一例外的没能成功,不是沒能跃过,摔落下城头,就是踩着圆木时,被守军用长枪击落。

    而守军的弓箭、床弩、石头、开水、火油等等武器,拼命的向塔车或是城下塔车周围的秦兵攻去。对持了不一会儿,又有一辆塔车被守军推倒,还又好几辆塔车都燃起了火焰,虽然火势并不大,而且隔着生牛皮,对塔车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塔车毕竟是全木结构,而生牛皮也并非阻燃的材料,因此如果时间长了肯定是受不了的。

    就在这时,有一辆塔车上的翻板放下,但因为有锥木顶住,翻板搭在锥木上,离城墙还有二丈多的距离。只见一人踏着翻板,急速的向前奔跑了几步,在翻板的边缘猛然起跳,一跃而过了二丈多的距离,而人在空中的时候,手中的长戟一挥,将几支刺向他的长枪拔开,落到了城垛口上。

    然后长戟挥动,几名守在垛口边的士兵纷纷倒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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