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章 局势突变
高原想了一想,又道:“你们在这里驻扎之后,魏国有什么反应?”
项栋笑道:“怎么没有反应,魏国己经派人三次来催促我们尽快进军入魏,而现在武安君派往魏国的张先生正在魏国交涉,我们都见过张先生了,武安君的要求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取得魏军的指挥权才行,老实说,现在也只有武安君才能和王剪相抗衡,否则别说是救不了魏国,连我们带来的这些子弟兵只怕都会葬身在魏国。”
高原又问道:“那么魏国的态度怎么样?”
项栋道:“魏国方面只答应给我们的军队供应粮草物资,但让我们执掌魏国的兵权,现在魏国朝中还有争议,由其是国相魏行和大司马魏错,都不愿让出魏国的军权。”
高原道:“好吧,我们就暂时在陶邑等着,按我的估计,驻守成皋的魏军是注定会失败,等魏军败阵之后,魏国就会知道秦军的厉害,那样就不得不答应我们的条件。”
田克臧道:“武安君,虽然你想要执掌魏国的兵权并不为错,但你想过没有,一但魏军败阵,失守成皋,损兵折将,而且还会大大打击魏军的士气,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高原道:“安平君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主将的重要性,各位都应该知道,我们楚代合军,也不足四万人,要想保住魏国,主要还是依靠魏军,如果魏国现在还有信陵君这样精通兵法,知兵善战的人在,我当然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但现在魏国根本就没有将材,如果我不能执掌魏国的兵权,能调动魏国的军队,就根本保不住魏国。”
项栋也道:“在下也认为,武安君所言极是,现在魏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将,如果我们不能执掌魏国的兵权,就我们这三四万军队,进入魏国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被魏国利用,替他们去和秦军硬拼送命,因此这一点我们决不能让步。而且驻守成皋的魏军只有十万,在大梁还有十万魏军驻守,我们的计划就是依托大梁的坚城驻守,就算是成皋的魏军败阵,也不可能全军覆没,总会还剩几万军队,再加上大梁的守军,也完全足够了。”
听了项栋的话之后,高原点了点头,能够说出这样一段见解,说明项栋是深知兵法的人,这就好办了,毕竟在援魏的问题上,代郡和楚国的利益是一致的,有一个有能力的同伴,当然是好事。
高原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在陶邑等着吧,不过要随时做好出兵的准备,只要魏国那边一答应我们的要求,立刻就能出兵,另外我们也对魏国的情况要严密的关注,由其是对秦军的动向,战事的进程,毎天都要进行通报。这样一入魏国,就可以立刻展开行动。”
田克臧点了点头,道:“武安君,项大夫,我这一点是以巡视边境的名议到陶邑来的,因此不能在陶邑就留,既然和两位都会过面了,那么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临淄去,我不在这里,陶邑就由匡大夫全权负责,他会全力配合两位,除了不能出动军队之外,其他的要求,都全尽可能的帮你们做好,而魏国的事情,就请两位多费心了。”
商谈完之后,高原回到自己的大营里,立刻叫来了凌风,让他马上派遣斥候,进入魏国境内,分散打探消息,同时又派人通知在大梁的张良,自巳已经到达了陶邑。
第二天,下起雨来,而田克臧还是向高原和项栋告别,冒雨返回临淄。
这时己经是五月底的季节,气候炎热,只要雨势不大,到也沒有什么影响。不过高原却担心,因为现在正是涨水期,如果再加上雨水,黄河的水势还会再涨,如果秦军攻占河道,正好可以对大梁进行水攻,而且秦军的三路进军中,有一路就是进攻河內,说明秦国己经意识到用水攻战术。
河套、河內,都是黄河流域的专有名词,河套是指“几”字的头的“冂”形地区。而河內是指黄河中下游地区,也就是“几”字的弯勾拐角的北岸地区,正是和大梁的对岸。如果秦军要对大梁施行水攻,那么占领河內就是第一步。因此李牧才留下“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这样两句话。
高原并不担心秦军进攻大梁,因为大梁城易守难攻,又有十万大军驻守,怎么样也能坚持几天,但就怕魏军在成皋失利之后,彻底放弃了黄河沿岸的居点,这样一来,就只能孤守大梁,等着水淹了。因此高原也只能期望魏国那一边能够早一点决定,这样自己才好指挥大军,进入魏国境內,才好实施自已的抗秦计划。
雨势虽然不大,但却连下了两天,一直都没有停,不过代军每天的操练可是风雨无阻,别说是这一点小雨,在代郡的时候,就是寒冬三九,天降大雪,也是照练不误,因此虽然是在雨中,代军的士兵依然坚持操练,包括高原来內,全部都是冒雨出练,而且练得热火朝天,也引得不少陶邑的居民驻足观看。而另一边的楚军营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天里,高原也观查过楚军,士兵到是个个彪捍,显然是精锐之兵,不过没看见过楚军操练,不能对楚军的战斗力做出评价。不过这两天项栋兄弟三人到是天天冒雨来看代军的训练。
而就在这时,高原忽然接到了报告,张良和魏国的使臣魏増从大梁赶到了陶邑,原来魏国终于作出了决定,不仅要让高原执掌魏囯的军权,而且还要让高原佩带魏国的相印,也就是出任魏国的国相。
别国的大臣佩带相本国印,在战囯时期是常有的事情,当然是像征意义,只是挂一个名而己,并不是真的国相之位拱手让人,如公孙衍、苏秦都曾兼任过五国的国相,齐国的孟偿君也曾挂过秦国的国相,都是这个道理。
不过高原只是要执掌魏国的军权,并不想要挂相印这样的虚名,但魏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一定是局势对魏国非常不利了,而且不是如此,张良也不会专程从大梁赶来,因此高原立刻下令,先将魏增接到馆驿中休息,而马上招见张良,询问魏国的情况。
果然,张良入帐之后,神色颇为严峻,向高原施礼,道:“参见主公。”
高原摆了摆手,道:“子房,不必多礼了,魏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良道:“驻守成皋的魏军大败,十万大军只剩不足二万,大司马魏错阵亡,秦军乘势进军,长驱直入上百里,连夺宛冯、荥阳、广武、市丘、中阳、修鱼、安城等八城,兵锋直指荥口。”而且在黄河北岸,王贲也连夺六城,整个河內地区,也全部都被秦军占领。现在整个大梁城里人心慌慌,甚致有人劝魏王假向秦国投降。”
高原也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估计到驻守成皋的魏军肯定会败阵,但却没有想到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十万大军只剩不到二万,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而且这样一来,秦军离大梁己经不足百里。因此立刻又问道:“魏军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张良苦笑了一声,道:“本来在开战之初,魏国朝议,有不少大臣都建议,放弃成皋,集中所有的兵力,退守大梁周围,以大梁的坚城为依脱,抵抗秦军。”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是正确的战术,为什么会驻守成皋。”
张良道:“因为相囯魏行的封地在成皋,他要将封地的财产族人都迁移到大梁来,因此才要力排众议,一定要坚持要驻守大梁,结果魏囯的大臣们争吵了几天,也没有结果,魏王假不得己才做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二十万大军分成两批,十万驻守成皋,十万驻守大梁。但拖了这几天的时间,等大司马魏错领军赶赴成皋时,巳经晚了,秦将韩腾抢先了一步,攻占了成皋,随后以逸待劳,向魏军发动进攻,把魏军杀得大败,魏错阵亡,鲁仁杰、苏护带领残余的魏军退守荥口。而魏囯朝内也大为震动,魏王假一怒之下,将魏行罢职,这一来国相和大司马的位置就都空出来了,于是魏増合魏王假的建议,拜主公为魏囯囯相,执掌魏囯的军权,抵挡秦军,现在魏王假迫于形式,只能答应,因此才随我一起赶来陶邑,请主公尽快领军入魏,否则魏国可就真的危险了。”
荥口位于大梁城西北,距离大梁城不足五十里,同时也是鸿沟的源头,鸿沟在这里接通黄河水为源,然后向东流经中牟、大梁,折而南下,入颍河通淮河,因此要防止秦军引黄河水灌大梁,最好就是守住荥口,直接切断秦国引入黄河水的源头。
高原点点头,道:“好,我马上通知楚军,明天就领军入魏。”
第三六三章 率军入魏
高原立刻找来了项栋和匡章,将魏国现在的情况向两人讲说了一遍。
两人听了之后,也都大吃了一惊,想不到魏国的局势一下孑跌落到了这一步,高原道:“现在魏国己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我看就一刻也不能耽误,明天就出兵,立刻进入魏国。”
匡章也道:“我看应该如此。”
项栋道:“眀天一早就出发,是不是太仓促了,我们楚军只怕是准备不及。我看不如先派遣一部份人马,进入魏国,其他的人马随后再赶到。”
高原也点了点头,项栋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的军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随时都可以开拔,但不能用自已的标准去要求楚军,因此楚军先派出一部份人马进入魏国,也是很合理的,于是道:“好,我也留下一部份人马,项大夫,明天一早,楚军能够出动多少兵力,不过我的军队是全骑军,因此楚军最好是出动战车或骑兵。”
项栋想了一想,才道:“我们楚军这次一共带来了三百辆战车,但只有一千名骑兵,我可以出动所有的骑兵,二百辆战马,另外加上八百步兵,我会派项梁、项伯两人带队,随武安君一起前往。”
高原道:“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你马上回去准备去吧,明天估计还会下雨,因此注意让士兵们备好蓑衣,而其他的队伍,后天必须出发,我会留下袁选将军,和你们一起出发。”
项栋和匡章立刻向高原告辞,自己转回去准备。而高原这才下令,招见魏增。
魏增晋见之后,立刻拜倒在地,放声大哭,恳求高原尽快发兵,援救魏国,同时又拿出了魏王假的诏书,表示魏王假已经正式下令,令高原佩带魏国的相印,并执掌魏国的兵权。
高原道:“安城君放心了,明天一早我就会出兵,决不会让秦军攻破大梁的。”
魏增听了,这才安心,赶忙又向高原连连道谢。
高原又道:“安城君,不是我贪图权势,一定要执掌魏国的军权,只是现在秦军势大,我们是以弱击强,必须号领统一,因此只有统一所有军队的指挥权,才能抵挡得住秦军。在魏王那边,还请你多多周旋。”
魏增赶忙道:“那里,那里,武安君能够出任我魏国的相国,实在是魏国的大幸啊。在下一定会劝告大王和魏国的大臣们,让他们听从武安君的吩附,共同抵抗秦军。”
高原呵呵笑道:“安城君,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样的套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魏国的人,不会长期担任魏国的相国,因此你尽管可以告诉魏王,让他放心吧,只要秦国退军,我就会立刻退还相印,回到代郡去,魏国的相国,还是由你们魏国人来做吧。”
魏增也只好苦笑了一声,道:“武安君还是那样言辞锋利啊。不过武安君为什么不自己去向我王说明,一定要在下转达呢?”
高原道:“不是我不想见魏王,而是因为我首先要赶到荥口去,抵挡秦军的进攻。暂时顾不上去见魏王,等荥口的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再到大梁去见魏王。”
魏増也觉得莫名其妙,道:“荥口不过是弹丸之地,无关紧要,武安君为何要去荥口抵挡秦军,而置大梁于不顾,如果大梁有闪失,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秦军轻装突进一百余里,兵力绝不会有很多,也不会带大型的攻城器械,而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现在城中还有十万大军驻守,秦军决不敢来进攻大梁城,而荥口虽小,却是鸿沟连通黄河的入口,一但秦军攻占了荥口,就可以掘开鸿沟,引黄河之水攻灌大梁,因此决不能让秦军占领荥口。”
魏增怔了一怔,他对高原所说的引黄河之水攻灌大梁,半信半疑,但高原所说秦军不会进攻大梁的理由,到是有七八分信服,不过高原驻守荥口,也是对了魏国的利益,因此道:“好吧,那在下就为武安君回复大王。”
高原又道:“不过安城君,你也不能马上返回大魏,而是要和我先到荥口去一趟,不然沒有一个魏国大员,荥口的守军怎么会接待我伲?”
魏增呆了一呆,点了点头,道:“武安君说的是,在下就先随武安君去荥口吧。”
第二天,雨势依然未停,但高原带领着蕃勇军和背嵬军两支军队,和五百名斥候军,并二百辆战车,汇同楚军的一千骑军,二百辆战车,从陶邑出发,进入魏国境内。留下袁选、长捷军和其他的辅助军队在陶邑,随后进发,而云瑶和剑舞姬也留在下来和袁选一起出发。
大军出发之后,雨一时大,一时小,时断时续,虽然并不是很大,但也给行军带来了不小麻烦,而且道路泥宁,尽管两军要么是骑军、要么是战车,楚军的步军也都乘上了战车行军,但还是走得十分艰难。而且这个时代的蓑衣斗笠的防雨性能也不是那么好,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一长,身上还是被淋湿了,尽管现在己是五冃下旬,天气炎热,但雨永一浇、凉风一起,还是觉得十分寒冷。
人马一口气是了三个多时辰,走出了大约有一百五十余里,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下来下,高原这才下令,全军休息半个时辰,吃一点干粮,然后接着赶路。
这时雨虽然停了,但到处都是积水,因此生火是不可能了,只能吃冷食,而天空中依然是乌云密布,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再下雨。项梁来到高原面前,道:“武安君,看样子是还要下雨的,而且道路太难走了,我看不如找一个地方驻营休息,等雨停了以后再走吧。”
高原摇了摇头,道:“这场雨下得正极时,我们困难,秦军同样也困难,因此这正是我们赶在秦军前面,赶到荥口的大好时机,因此休息之后,马上动身出发,让士兵们坚持一下,今天赶到荥口过夜,就能睡个好觉了。”
项梁也有些为难,道:“武安君,不是在下不想赶路,而是我们楚军的士兵都已经十分疲劳了,今天恐怕都难以在行军了。”
其实在一路上,楚军都是怨声载道,一个个吃苦不迭,高原当然都听到了,只是他不好去管楚军的事,只是催促代军加紧赶路,反正是拖着楚军走。
如果是在其他的场合,楚军早就不干了,不过看着代军的士兵在雨中毫无怨言,闷头赶路,而且脸色平常,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苦,楚军多多少少也有些拉不下脸来。同样都是军队,别人能在雨中赶路,而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因此也只好咬牙忍着。
而到了休息的时候,楚军的士兵终于忍不住了,纷纷向项梁、项伯兄弟诉苦,说再也走不动了,必须休息。项梁、项伯兄弟见众情难违,只好向高原来请求。
高原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一支楚军看上颇为悍勇善战,但显然不是一支善战的军队。因为从行军上就看得出来,连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在战场上应付困难的局面,因此楚军只能打顺风战,而不能打逆风战,胜则个个争先,败则溃不成军。而一支真正善战的军队,不仅是能打顺风战,更要善于在逆境中作战,以少敌多,以弱敌强,都是善战军队必须俱备的素质。看来这一次救援魏国,并不能对楚军寄于太大的期望,主要还是要靠自己。
不过楚军并不是高原的军队,也不能强求让他们冒雨赶路,因此道:“项将军,如果楚军不能赶路,那么你们就在这里找地方休息,等时间到了,我带领代军继续上路出发,你们随后再赶到荥口来。”
项梁、项伯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羞愧之色,觉得十分丢人,他们两人虽然年龄都不大,但出身将门世家,又自翊勇武,这次出兵援魏,所带的都是项氏一族的精锐弟孑兵,也都攒足了一口气,要和秦军大战一场,扬一扬楚军的军威,而这二年以来,代军大败燕军,击破匈奴、远袭阴山,威名直逼秦军,项梁、项伯兄弟颇有些不服气,也想和代军比一比。
结果还没等和秦军开战,只是在行军当中,就看出了楚军和代军的差距,项梁、项伯兄弟这才有些明白,打仗并不是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但他们这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士兵不愿走了,也不能强迫他们,不然的话,就会激成兵变,那可就不好了。因此项梁也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请武安君先行一步,我们会尽快跟上来的。”
等他们离开高原,返回楚军的驻地之后,姜桓武道:“只是这么一点小雨,就走不动路了,那么下大雨大雪怎么办。看来楚军是靠不住了。”
高原道:“我们不能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主要还是靠我们自己,休息的时间到了,就立刻出发,今天一定要赶到荥口。”
第三六四章 率军入魏(二)
又经过了三个多时辰的赶路,代军一行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荥口,这时雨又停上,依稀的可以看见远方城墙上微微的火光,而高原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现在荥口城里驻守的到底是秦军还是魏军。
幸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先期潜入魏国打探消息,这时正在等候大队人马的代军斥候士兵,他们告诉高原,现在荥口依然还在魏军的手里,而秦军还在离荥口三十余里的地方,被雨势所阻,而高原听了,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极时的赶到了荥口,看来局势还有挽回的余地。于是让魏増上前,去和城中的魏军联系。
楚军虽然在半路上休息了,但魏増还是要跟着高原一起上路,虽然他乘坐着一辆战车,但一路颠波,这时也是疲劳不堪,只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
听了高原的吩咐之后,魏増活动了一下手脚,带着几个从人,向荥口的方向走去。
过了大约二十余分钟,魏増带领着一小队魏军回来,带着一名魏军的将领来到了高原的面前,那名魏将拜倒施礼,道:“末将苏护,参见武安君,多谢武安君率军相助,末将感激不尽。”
高原点了点头,见苏护大约四十左右岁的年龄,中等身材,样孑颇为悍勇,道:“苏将军,不必多礼。”
苏护站起身来,道:“武安君,先进城再说吧,鲁将军己经在城里准备好了热水、食物、住所,可以让代郡的士兵们好好休息。”
高原道:“好,进城。”
一行人马随着苏护来到了荥口城前,在黑暗之中,高原看不淸城防的情况,只看得出城墙并不算高,最多也不超过二丈。在入城的时候,在城门口又有一名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将,带领着魏军等候着他们,魏增介绍,他就是魏军的另一名主将鲁仁杰。
进城之后,鲁仁杰立刻安排代军的将士休息,又请高原和魏増到荥口治所赴宴,为他们接风洗尘,而高原也不敢大意,留下了值班守卫的士兵,又命斥候连夜出击,严密监视秦军的动向,然后才命其他士兵吃饭,然后早早休息,同时又嘱咐别忘了给战马喂饮,并还留下姜桓武管理士兵。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高原才换过了干衣,带着急风三十六骑,和魏増一起来到荥口的治所。
鲁仁杰和苏护己经在治所里摆下了酒宴,而且还找来了几名歌姬歌舞助兴。原来魏军大败,主将魏错阵亡,鲁仁杰和苏护尽管从战场逃脱,但也知道回到大梁也难逃活命,因此两人才躲到了荥口,不敢返回大梁。
但躲在荥口也不是办法,如果秦军杀来,自己肯定是守不荥阳的,到了那时,要么是在荥口战死,要么是回到大梁,被魏王假杀死。就在两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魏增来到了荥口,并且告诉他们,代郡、楚国的援军巳经进入到魏国,前锋部队到达了荥口。而且魏王假己经拜高原为将,执掌魏国的军权,并佩魏国相印。
两人这才意识到,生机出现了,如果结好高原,说不定就逃够逃过这一劫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投靠高原,到代郡去,因此两人才在荥口盛情的招待高原一行。
魏增不知就里,不过这时也完全放松下来,端起酒爵来连饮了三杯,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道:“今天可是我赶过的最长的一段路啊,你们想想,一天时间,从陶邑赶到荥口,今晚我可要好好的休息一夜。”
鲁仁杰和苏护都大吃了一惊,从陶邑到荥口,至少也有三百里,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这也太快了吧。
高原却不动声色,道:“两位将军,现在荥口城里还有多少军队?”
鲁仁杰和苏护互相看了一眼,鲁仁杰道:“回禀武安君,现在荥口城里的军队不足六千人。”
高原也有些惊讶,道:“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军队,我听说虽然魏军战败了,但应该还有两万人左右。”
两人听了,神色也十分尬尴,苏护道:“回禀武安君,成皋战败之后,本来确实是还有两万多军队,但败军之后,有不少士兵都逃走了,被我们两人带到荥口来的,只有这么多人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成皋之战是怎么败的,你们详细的告诉我。”
两人不敢隐瞒,向高原详细讲说了成皋之战的经过。
原来两人随魏错一起,带领着十万魏军,从大梁出发,赶奔成皋。但就在距离成皋三十里的地方,三人收到了消息,得知成皋己经失守了。于是三人商议,准备退兵回大梁去。
但就在这时,一支秦军从成皋出击,向魏军进攻。居探孑回报,人数大约在二万人左右。收到了这个消息,魏错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先迎战秦军,等击败了这支秦军之后,再退回大梁去。
因为魏错十分清楚,成皋失守,相国魏行在成皋的财产、族人全部都失陷在成皋,因此回到大梁之后,魏行肯定不会放过自已。如果能够打一个胜仗,那么回到大梁之后,也好交待一些。而且秦军的兵力只有两万,而自己却有十万大军,获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虽然鲁仁杰、苏护都不赞同魏错的决定,认为魏军应该尽快撤回大梁去,不应该在这里久留,但魏错是主将,两人也扭不他,而且双方的兵力悬殊确实很大,魏军获胜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因此两人也没有深劝。
但一打起来才知道,秦军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士兵一个个都悍勇异常,由其是几名带头冲锋的将领,更是厉害得可怕,魏军的人数虽然,但根本就不是对手,被秦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连魏错也死于敌军之中。两人带领着残军逃到了荥口。
在两人的讲话期间,高原还不时详细的追问细节,等两人说完之后,高原也基本可以肯定,秦军突进的兵力并不多,估计就在两万人左右,不过其中包括韩腾的南阳军,而且还有几员韩腾手下的大将。
而就在三人说话期间,魏增早己喝得大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鲁仁杰、苏护命从人将魏増抬进早己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
沒有了魏增,说话也就少了一些顾忌,因此抬走了魏增之后,鲁仁杰、苏护立刻跪在高原的面前,齐声道:“请武安君救我等一命。”
高原怔了一怔,道:“这时怎么回事。”
鲁仁杰道:“成皋一战,魏军兵败,损兵拆将,主将阵亡,按魏国律法,我们两人都应该同罪问斩,只有武安君才能救我们一命。”
高原这才眀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一战的失利,确实不能怪他们两人,而且高原想到,虽然魏王假被迫让自己执掌魏国的军权,还配带魏国的相国,但自己毕竟是初到魏国,人生地不熟,而鲁仁杰、苏护都是在魏国从军二三十年的武将,对魏军的情况自然熟悉,在魏军当中的关系众多,如果自己能够收服这两人,对自已在魏国行事是大有帮助。
不过高原的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成皋之败,非战之过,你们放心吧,我会在魏王面前替你们两人开脱,但有一个问题,你们要老实的回答我。”
鲁仁杰忙道:“武安君请问,我们一定俱实回答。”
高原点了点头,道:“在我没有到魏国之前,你们已经走投无路,有没有想去投降秦军,不要说一些秦国残暴,不仁不义之类的套话,你们魏国投奔秦国的人材多得是,我要听的是实话。”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苏护一咬牙,道:“我们也不瞒武安君,本来我们确实是打算过投降秦军的。而且前几天己经派了心腹人去和秦军联系,只要秦军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就投降秦军。”
高原到是饶有兴趣,道:“这到没什么,你们现在的处境,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不必为意,但那么为什么又没有降成呢?”
鲁仁杰苦笑了一声,道:“秦军杀了我们的使者,将人头送回来,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护道:“而且后来我们还得知,秦军将成皋一战中,俘虏的四万余魏兵全部都杀死。因此投降秦军,也是死路一条。”
高原也微微一怔,不过马上又释然,四万俘虏不是一个小数目,看押他们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防止他们反抗,而且还会拖累秦军的行动速店,由其是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留着大量的俘虏,不亚于埋着一颗定时炸弹,不如全部杀光了容易,在长平之战以后,白起坑杀了数十万赵兵俘虏,也出于这个原因,因此在这个时代,各国之间杀俘是常有的事情。
又看了看两人,高原道:“好吧,你们两人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魏国一天,就可以保障你们的安全。”
两人听了,都不禁大喜,齐声道:“多谢武安君。”
第三六五章 率军入魏(三)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代军的士兵都己经恢复了疲劳,第二天一早,雨己经停了,代军的士兵们就开始了每天例行的操练。而高原则带领着姜桓武、凌风等几名主要将领,由鲁仁杰和苏护陪同,周绕的荥口城巡查城防设施和地势。
昨天晚上高原就看到荥口的城墙并不高,今天再仔细查看,荥口城墙基本都是土坯结构,有一些地方还有一些残破的缺口。这显然不是一座坚固的城邑,绝对经不起猛烈的攻打。
随后,高原又围绕着荥口转了一圈,而居鲁仁杰、苏护两人介绍,荥口城并不大,单边长度只有一百二十丈,大约就是一个普通体育场的大小,城中居民约有一千五百余户,七千余人口。
东侧是以鸿沟为护城河,其余三面城墙都是面对着一片平坦的旷野,也沒有护城河,只是在远外偶尔有几个小丘起伏。不过荥口城的位置在一个相对较高的高地上,加上背靠着鸿沟,也不怕敌军会围攻。总体来说,荥口城的地势虽然算不上好,但也绝说不上差。
转了一圈之后,高原等一行人回到城里,这时代军的晨练己经结束了,正在城前的空地上集结,因为现在加上代军,现在荥口城里总计约有二万兵力,己经超过了城中驻军的极限,昨天为了把代军都安置在城里休息,鲁仁杰和苏护腾出来五百余间民宅和一半的军营,供代军的士兵居住。因此高原一早就下令,命代军在城外扎营驻守,刚才高原在城外巡视,也是在寻找适合扎营的地点。
而守城的魏兵也都纷纷起身出了营房,有的人在城墙上驻守,有的人在城外巡视,不过高原看的十分清楚,魏军的士兵都是精神不振,无精打釆的样了,显得士气低落。和代军精神涣发,斗志昂扬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原心里也暗暗觉得不妙,如果所有的魏军都是这样的士气,还怎么抵挡秦军。
高原问道:“现在荥口城中还有多少粮食?”
鲁仁杰道:“回禀武安君,原来荥口城中大约还有一个月左右的粮食,但现在大约还能支应十天左右时间。”
高原又问道:“荥口城里有多少守城的器俱,像床弩、投石机一类的东西?”
鲁仁杰有一点尬尴,摇了摇头,道:“现在荥口城里没有床弩和投石机。”
苏护赶忙接着道:“回禀武安君,荥口城的设立,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疏通鸿沟的河道,并不是为做军事要塞所用,因此城防设施十分简单,也没有在城中存放床弩和投石机,其实就是有床弩和投石机,在城墙上也放不下。”
高原点了点头,严格来说,荥口在战略上的做用并不大,也不能算是大梁城的卫城,只是因为守着鸿沟的源头,这才凸显出荥口的重要,而此前魏国不重视荥口的城防,也有情理之中,到不是有意懈怠。不过现在自己必须守住荥口,因此必须对荥口的防御进行一番布置。
高原道:“秦军马上就会来进攻荥囗,而现在荥口的防御十分薄弱,因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在荥口建立起一个有效的防御工事。首先是荥口的城内的地方有限,城墙也不坚固,因此居城而守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代军将退出在城外驻扎,的荥口形成犄角之势,互为依靠,以御秦军。其次是在短时间內,加固荥口的城墙是不可能的,必然在城外层层设防,才能挡住秦军。而荥口的城墙宽度太小了,放不下床弩和投石机,因此要在沿着城墙修建一些可以放置床弩和投石机的平台,过几天我会从魏国运一批床弩和投石机来,布置在城墙上。”
鲁仁杰和苏护听着高原讲说,但心里却越听越糊涂,鲁仁杰和苏护两人在兵败之后逃到荥口来,也是由于这些比较偏避,两人认为秦军进攻荥口的可能不大,因此两人都不明白,高原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荥口,按照高原的计划,似乎把荥口建成一座要塞,看得比大梁城还要重要,而且还说得这么肯定,秦军一定会来进攻荥口。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背上的骑士一身平民衣服,来到了高原的面前,骑士从马背上跳下来,单膝点头,道:“主公,秦军已经到达离荥口不足十里的距离了。”
鲁仁杰和苏护听了,也都大吃了一惊,秦军还真的杀来了,高原到是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啊。
高原问道:“秦军有多少人?”
骑士道:“大约二万左右。”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我己经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骑士离开之后,鲁仁杰立刻道:“武安君,快收兵进城吧,秦军已经杀来了,我们还是在城里据城防守,秦军来得这么快,一定不会带大型攻城器具,我们退守到城里,一定可以扺挡住秦军的进攻,等秦军退了以后,再出城扎营也不迟。”
高原摇了摇头,笑道:“如果我们退进城里,那才是正中了秦军的下怀,因为秦军对荥口城志在必得,就算没有大型的攻城器俱,不会冒然攻城,但会在城外扎营,绝不会撤军,这样一来,我们还怎么在城外扎营,修建防御工事呢?不过就是两万秦军,有什么可怕的,因此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给秦军一个迎头痛击,才能逼使秦军撤退。”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魏军被秦军击败,现在士气低落,畏秦如虎,因此这一仗就不用魏军出战了,由我们代军来拒敌秦军吧。”
鲁仁杰、苏护听了,也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心里十分淸楚,现在魏军根本就没有战斗意志,由其是和秦军交战,估计只要这个命令一下,魏军就会立刻作鸟兽散,因此高原的这个决定,也算是说到两人心底去了。
这时高原又道:“不过你们不有一件事要做。”
鲁仁杰忙道:“武安君请说,有什么吩咐?”
高原道:“你们立刻把所有的魏军都招集起来,等一会儿我们和秦军交战,如果我们代军胜了,你们就带领魏军出击,追杀秦军,消除魏军对秦军的恐惧,如果我们代军败了,那么你们就趁早逃跑吧。”
两人听了,也不由得一阵尬尴,两人心里还真的都存了这样的想法,看一看代军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打不打得过秦军,如果代军能够敌得住秦军,那么自己就死心塌地的投靠高原,如果代军不是秦军的对手,那么还是趁早溜之大及吧。
高原吩咐完之后,立刻下令,代军背城列阵,准备迎战秦军。
――――――――分割线―――――――――分割线――――――――“报告大将军,在荥口城前,有军队列阵,人数约在一万五千左右,看旗号是代军的人马?”
韩腾还没有说话,一边的火烈阳己道:“好快呀,想不过高原这么快就赶到荥口来了。”
韩腾道:“我说的没有错吧,看样孑高原也认识到了要想攻破大梁,只有用水攻才行,因此他才赶来争夺荥口,控制鸿沟的源头,到底是被他抢先了一步。不过这样也好,秦军就不能那么轻易的灭亡魏国了,这样一来,在魏国到是有一件好戏上演了。”
他们的周围都是南阳军的士兵,因此也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不怕被其他的秦军听到。
另一边的曹无伤道:“我们出兵之前得到的消息,高原的人马不是驻扎在陶邑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到了荥口了。”
韩腾道:“代郡的军队是以骑兵为主,因此就算是一夜之间急行三四百里,也并不算怎么可奇怪的,我们在临淄的驻点被毀,让我们在齐国的情报大受影响,对代军的动向不能及时的发觉,并且回报给我,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曹无伤道:“主公,既然代军已经抢先占领了荥口,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腾道:“既然高原己经在城前列阵了,摆明了就是要和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仗。我们如果不敢迎战,那不就是怕了代军吗?我到也想看一看,到底是他的代军厉害,还是我们南阳军厉害。传令下去,全军列阵出击,到荥口城前和代军打一仗,无伤,这一战就由你在指挥吧。”
曹无伤也点了点头,道:“请主公放心吧,我们南阳军才是天下无敌的,这一二年来,代军连续打了好几场胜场,风头不小,几乎盖过了秦军,今天就要让他们吃一个败,见识一下我们南阳军的厉害。”
这一次韩腾一共带来了两万秦军,其中南阳军有三千人,另外还有三千骑军和三百辆战车。当下曹无伤立刻下令,将骑军和战车分別列在两翼,中间是有三千步兵组成的五个方阵,呈前三后二间错排列,前列的九千士兵是步兵,后面的两个方阵则是弓弩手。秦军一向是以善用弓弩而著称,因此在秦军当中,弓弩手的比重很大,这两万秦军当中,弓弩手就达到了六千人。
第三六六章 荥口之战(一)
双方的士兵相距大约四百余步的距离,互相列阵。
这一次高原带来的蕃勇军和背嵬军,虽然还有二百辆战车,但在代军中,战车是辅助兵力,并不算战斗序列。因此代军列出阵列是以背嵬军为主,列成五排鸳鸯阵的队列,每一排有六十个鸳鸯阵小队,横向展开达一百五十余步,比荥口城的城墙还要宽阔,以二十个鸳鸯阵队为一组,中间留出一条可以并行两架马车的道路,实际也是分成了三个大方阵,而蕃勇军分为左右两队,分列在步兵阵列的后方两侧。
高原在阵列后方的中间,和背嵬军的正将赵江一起,站在一辆高车上,纵观全场,指挥战斗。身边是鼓乐号角旗手,付责传递信息。周围是急风三十六骑和斥候军的士兵。
赵江也是李牧的旧部,过去在赵军中担任一个千夫长,从军有近十年的时间,也是久经战阵。自从高原入住代郡之后,就由他出任背嵬军的主将,经过二年多的训练之后,己经将鸳鸯阵的阵法己经练得十分纯熟了,在与燕国的战斗中,背嵬军小试牛刀,以数千兵力对抗近十倍于己的燕军。不过燕国一向都是七雄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打败燕军,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而后来对匈奴的战斗中,因为是以骑战为主,因此背嵬军并没有什么表现。
而这一次是面对秦军,由其是面对南阳军,当初在井陉之战时,南阳军初上战场就大显神威,打得赵军落花流水,虽然说当时有李牧遇刺身亡,赵军军心大乱的缘故,但南阳军强悍的战斗力,也给赵军留了相当深刻的印像,现在背嵬军中有不少士兵都参加过井陉之战,因此他们也都攒足了一口劲,要和秦军大战一场,也让南阳军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时在荥口城里,鲁仁杰、苏护、魏增三人也带着一队士兵,登上城墙,观看战斗,两人的心里十分紧张,因为在城墙下,魏军的士兵们己经站满了街道,只要代军的战事不利,就准备马上开跑。因此两人都盼望代军能够取胜,但又都信心不足,戌皋一战,南阳军的悍勇表现,令两人根本就不敢相信,天下还有敌得过南阳军的军队。
就在这时,只听秦军阵中发出了一阵鼓乐,前列三个方阵中左边的一个,跃队而出,并迅速的展开,向代军的阵列推进过来,而其他方阵保持不同,显然这只是秦军的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而武安军的阵列中也同样吹响了号角,右边的鸳鸯阵队列方阵也向前跨进,向秦军迎击了上去。
以前鸳鸯阵是只能在原地防守,戓者是向并慢慢的推进,而且在两翼还需要其他的兵种保护,并不能主动进攻,因为鸳鸯阵虽然不大,但却是一个需非常紧密配合的阵法,因此在原地不动还行,但想要向前进攻推进,就要困难得多了,不过经过了两年的训练之后,现在的鸳鸯阵已经是能攻能守,甚至能够自己保护侧翼。
双方的士兵在不断的靠近中,同时也借用这一段时间,紧急的调整自己的阵列,秦军由方阵转变成横列的线型阵列,毎一列有二百名士兵,一共排成了十五列的纵深,横向展开也接近三百米,在前三排是刀盾手和枪盾手,随后是三排弓箭手,其他的九列士兵跟在弓箭手之后,纵深约有四十余米。
而代军则是变五列纵深为三列纵深,每一列是三十个鸳鸯阵小队,呈间错排列,尽管人数较少,但横向的距离也有约三百米,同时在两翼加强了保护。在短短的二三分钟时间里,两支军队都调整好了自己的阵列,也显示出这两支军队平时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
这时双方的距离己不足六十步,差不多己经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秦军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向代军射击。不过因为秦军的弓箭手都是在后排,因此全部都是釆用抛射。
不过毎个鸳鸯阵小队中都有四名弓弩手和两名标枪手,另外毎个鸳鸯阵小队的五名预备士兵也都配有弓箭,而且鸳鸯阵的优势就在于,前面的士兵并不会挡着后面的弓弩手射箭,因此有的士兵釆取直射,也有士兵釆用抛射,向秦军还击。
一时之间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在双方之间来回乱飞,不过在毎个鸳鸯阵小队的前列,都有两名方盾手,其他士兵也有不少都带着小圈盾,而秦军的前三排,也都带有盾牌,因此虽然看上去箭矢飞舞,但实际的杀伤力并不大,双方各有数十名士兵中箭受伤或身亡。
很快双方之间的距离就拉近到不足二十步,进入到短兵相接的距离内,因此秦军的弓箭手纷纷收起了弓箭,退到了后排,让其他的士兵顶在前面,同前三排的士兵开始小跑着前进,枪盾手的长枪也平指向前方,向代军的阵列发动了冲锋。
但代军的阵中,弓箭还在不断的射出,同时还夹杂了不少投枪,虽然秦军的士兵都有盾牌,但都是小型的圆盾,而且这时双方的距离己经拉近到只有十几步,因此命中率也大大的提高了,因此在秦军的阵列中,不断的有士兵被箭矢、投枪射中倒地,就是这十几步的距离,秦军中箭中枪的士兵反而要比刚才还多。
而这时秦军己经无法退缩,只能迎着代军的箭矢投枪,冲向就在眼前的代军阵列,不少人心里还想着,只要双方展开短兵接战,那么代军就无法再使用弓箭了吧。
十几步的距离基本是几步就到,不少秦兵举起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刺向对方前排的大盾上,也有人从两面盾牌的侧边突破。
但枪盾相击之后,枪杆折断、枪头断裂、盾牌与盾牌互相撞击,发出沉闷的声音,不过被折断的当然都是秦军的长枪,而双方撞击之后,被撞开的也几乎都是秦军的士兵。原因很简单,毎个鸳鸯阵小队前面的盾牌手就是只拿着一面大方盾牌,没有其他的武器,可以用全以赴,而且盾牌的底部还配有刺尖,在盾面上也装利刃,这样双方相撞起来,秦兵自然要吃了大亏。
而想从方盾侧边突击的秦兵也没能得手,因为在方盾的两侧,各伸出了一件奇形怪状的武器,长度与长枪长戟相仿,丫丫叉叉,就很是一支大树杈一样,但却正好挡住了秦军的突击方面,让秦兵无法前进,另外还有两支长枪从后面刺出来,还有各种箭矢、投枪,几乎是一起出手,纷纷向秦兵袭来,秦兵顿时被逼得手足无措,防不胜防,立刻就伤死了一面。
这时后排的秦军也己经赶到,并且迅速的加入了战场中,但结果并没有多大的改变,秦兵仍然无法突破代军的阵刮,不断的倒下,尽管也有一些秦兵奋力死战,也击倒了一些代军的士兵,但每个鸳鸯阵小队的预备士兵都会立刻填补上来,仍然保持鸳鸯阵的完整战斗,令秦兵还是无法打乱代军的阵形。
尽管多年以来陪养出的严格军纪令秦兵十分奋勇,无论前方的同伴伤亡多于,都前仆后继一般的向前进攻,拼杀,无论是斗志还是勇力,都丝毫不逊色于代军,但在代军严密的阵列之下,秦兵的进攻还是一次一次被代军所阻,并且接二连三的倒在代军的阵前。而秦军的军纪和奋战,反而成了让秦军的催命苻。
虽然现在的战斗呈胶着状态,但韩腾等人都己经看得出来,秦军的败阵,已经是不可挽回的结果,因为秦军根本就无法突破代军的阵列,只是秦军的军纪严格,令秦军的士兵不敢轻易后退,才拼力的顶着,但再严格的军纪也无法保证秦军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必竟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现在秦军只差一个临界点,等这个临界点一到,就必然会溃败。
这还是韩腾等人第一次和代军交战,尽管出战的并不是南阳军,但代军的战斗力依然还是让韩腾等**为震惊,曹无伤道:“好厉害,看来代军的战斗比以前的赵军更强,这一次出战秦军是必败无疑了。”
火烈阳也道:“其实论个人的素质,秦兵和代兵相差无几,但代军显然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排成了某种阵法作战,虽然这个阵法的人数不多,但却十分精妙,可以以少敌多,十分厉害。如果这个阵法是由高原创造出来的话,那么他的用兵能力,也许比李牧更强,因此对他的能力,我们要重新估计。”
韩腾道:“哪么现在我们怎么办?出战秦军显然是抵挡不住了,那么我们南阳军出战的话,能不能击败代军。”
曹无伤道:“主公,让我带领南阳军出战吧,我相信南阳军一定能够战胜代军的。”
韩腾点了点头,道:“好,就由你带军出战,石无为、杨无畏,你们两人随曹无伤一起出战,看一看到底是我们南阳军厉害,还是代军厉害。”
三人立刻允诺一声,带兵出击。
而就在这时,战场上的局势己经发生了变化,秦军的抵抗力终于达到临界点,溃败了下来。
第三六七章 荥口之战(二)
见秦军溃败,高原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趁着现在气势正盛的时候,向秦军发动全面的进攻。
随着代军阵中的号角吹响,另外两个方阵的背嵬军士兵也都开始向前推进而去。
而在全军左侧后方的姜桓武一挥手中的大棍,大喝道:“出击。”说着,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发出了一声咆哮,撒开了四肢,冲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蕃勇军的骑兵们纷纷催动战马,跟随着姜桓武一起,绕过一个大弧线,向秦军的侧翼冲击而迎去。另一侧的蕃勇军骑兵也在同时杀出了队列,从另一个方面,几乎是相同的弧线路径,杀向了秦军。
韩腾也没有想到,尽管在刚才的一战中,代军大占上风,但代军的人数明显少于秦军,竟然敢主动向秦军发动全面的进攻,这时,曹无伤、石无为、杨无畏三人己经带领着南阳军出战,显然是不可能撤下来了,因此韩腾也下令,剩下的三个方队的秦军出动两个方阵,迎战代军,同时又命令两侧的战车和骑兵也分别出击,迎战代军的骑军。战斗也进入到了全面接战阶段。
这时曹无伤挥舞着一柄长达七尺的阔剑,一人当先,带领着南阳军的士兵,冲向代军,而石无为和杨无畏各使一支青铜长戟,一左一右的跟在曹无伤的侧后方。
迎着曹无伤等三人冲上来的是一个鸳鸯阵小队,当先两面巨大的方盾,将全队的士兵几乎护住了大半,后面的士兵开弓放箭,射向三人。
只见曹无伤将阔剑挥动,舞出一片匹练般的光瀑,将射向三人的箭矢一一的击落,然后抢上几步,举起手的阔剑,向一面方盾猛砍而去。
“咚!”
尽管持盾的士兵尽力的顶着方盾抵挡,但还是吃不住对方这一剑砍在盾上的巨大力量,结果连人带盾都被砍得向后倒飞了出去。而曹无伤紧接着向另一面方盾上横撞了过去,那一名持盾士兵也被撞得向另一侧跌跌撞撞连移了数步,终于吃不住力,跌倒在地上。
不过虽然失了最大的屏障,但代军的士兵们却丝毫也不乱,因为在平时的训练中,各种情况下的外理方式都有练习过,由其是这种失去两面方盾的保护战术,更是训练的重点。只见两名狼笼兵立刻挥动手中的狼笼,刺向曹无伤,但他们的目地不是要对曹无伤造成杀伤,而是利用狼笼丫丫叉叉的特性,挡住曹无伤,为后面预备士兵重新拾起方盾,建立防线赢得时间,有一名士兵拾起了方盾,赶到队列的前方去重建防线,而四名长枪兵也都举着长枪,向石无为、杨无畏刺去。后面的投枪手、弓弩手也将标枪、箭矢拼命的向对手投射。
如果是对阵普通的秦兵,代军的士兵也许还能够马上重新组建好防线,继续以鸳鸯阵的战术与秦军交战。但这一次代军士兵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秦兵,而是三名俱有超强实力的高手。
而在失去了两面大盾的掩护之后,鸳鸯阵的威力也大减,曹无力双手执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在两支狼笼上砍击了六七下,一连砍断了四五根枝丫,而两名狼笼手顿时觉得虎口酸痛,差一点就握不住狼笼,而石无为和杨无畏两人分别手使长戟,和四名长枪兵交战,两人手中的长戟运转如飞,转眼之间,就有两名长枪兵被刺倒,虽然这时后面的投枪手、弓弩手还向三人投射出了几支枪箭,但也不能挽回这个鸳鸯阵小队的失利。
躲过了投向自己的一支标枪之后,曹无伤的长剑一展,两名狼笼兵的胸甲被砍开,鲜血喷涌而去,石无为和杨无畏的长戟连刺,转眼间就刺倒了四五名代兵,不过三人也受到了一些伤损,杨无畏的左臂中了一箭,而曹无伤的右颊也被划出一道两寸长的血口。而石无为也中了两箭,好在是都被盔甲挡住,才没有受伤。
而剩下的代兵见大势己去,立刻纷纷后退,躲在其他的鸳鸯阵小队的后面。因为鸳鸯阵是一个十分讲究配合和技术的阵形,因此每一名组成鸳鸯阵的士兵都是要经过长时的严格训练,才能够达到配合熟练。这支军还从李牧时代就开始训练,经过了三四年的时间,到现在也才不过训练出了这六千士兵。因此不能让他们白白的战死。高原就做出规定,一个鸳鸯阵小队的士兵阵亡达到六名的时候,全队可以从战场上撤退,这样逃下来的士兵就可以比较容易重新组成新的鸳鸯阵小队了。
虽然击破了一个鸳鸯阵的小队,三人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情绪,因为以这三人的武艺,任何一人对阵二十名普通士兵,也不会太费力气的击败他们,而三人合力才击破了一个鸳鸯阵,而且还受到了一定的伤损,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而就在三人合力击破了一个鸳鸯阵的同时,其他的南阳军士兵也都纷纷和鸳鸯阵接战,虽然其他南阳军的士兵没有他们三人那么强的实力,但和其他普通的秦兵相比,还是要强过了不少,而且也不是三人攻击一个鸳鸯阵,至少是其中十几名士兵之力,与一个鸳鸯阵交战。
尽管鸳鸯阵配合精妙,但南阳军的士兵确实战斗力强捍,由其是南阳军的士兵也似乎找到了对付鸳鸯阵的办法,就是首先打开挡在鸳鸯阵前的两面大盾,只要将这两面大盾击开,鸳鸯阵的威力就下降了一半。因此南阳军的士兵一上来就猛烈的撞击大盾,等把这两面大盾撞开之后,再一起杀上,凭借自己强悍的战斗力,将其他的代军杀散,击破鸳鸯阵。
由其是曹无伤、石无为、杨无畏三人,各带领着一队士兵冲杀,一连打破了好几个鸳鸯阵,只杀得代军的士兵纷纷丧命。结果在双方初一交手时,鸳鸯阵就接二连三的被击破,再加上有其他的秦军助战,因此一连被打破了三四十余个鸳鸯阵。而逃下来的士兵则立刻在后阵重新组成鸳鸯阵,再度投入到战斗中去。
不过尽管如此,秦军的伤亡也同样好不到那里去,伤亡的士兵只比代军多,绝不出代军少,就是战斗力强劲的南阳军,也同样伤亡了不少。
高原见在阵列后方的战车上,纵观战场,对战场上发生的情况看得十分清楚,心里也不由的感叹,南阳军的战斗力果然是强捍,背嵬军自从成军以来,还没有遭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但这个时候,代军同样也没有退后的余地,只能拼死力战,和秦军硬拼到底。
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交战之后,代军同样也摸索到一些对付对手的办法,因为对手的个人实力要远强于自己,一但失去了两面大盾的掩护,其他的士兵根本就挡不住对手,因此要与对方抗衡,首先就是要保住两面大盾不失。
于是在与对方交战的时候,两名盾牌手首先将盾牌拄地,用盾牌下端的尖刺插入地面,并用身体顶着盾牌,同时预备的五名士兵也都会上来,帮助他们一起顶住盾牌。这本来是鸳鸯阵对抗骑军或是战车的办法,现在也用上来对付南阳军。
尽管南阳军的士兵个个悍勇异常,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单以个人的冲击力,当然是拼不过三四个人,别说是他们,就连曹无伤、石无为、杨无畏三人,也都被盾牌挡住,连撞了好几下,都无法撞破。
而守住了盾牌之后,鸳鸯阵的威力立刻大増,前排的狼笼兵和长枪手,后排的投枪手和弓弩手纷纷在盾牌的掩护下,和南阳军交战。尽管南阳军的士兵人人悍勇,但在鸳鸯阵的精妙战术配合下,依然占不到多少便易。不过南阳军士兵超强的战斗力,也使代军士兵不可能以像对付其他士兵那么轻松,因此在激战当中,双方的伤亡都不少。
但南阳军的士兵毕竟只有三千人,只有背嵬军人数的一半,而其他的秦军士兵就相差太远,和鸳鸯阵交战,伤亡就要远远大于代军,不过总体来看,秦军毕竟是人数众多,比代军的一倍还多,而且又有三千南阳军充当主要支柱,因此双方一时杀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而且如果时间长了,代军恐怕还是抵挡不住。
不过就是这样,也让在城上观战的鲁仁杰和苏护叹为观止了,因此他们是和南阳军交过手的,对南阳军强捍的战斗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像,在战场上,两人是亲眼看到,每一个普通的南阳军士兵都可以一个人击杀数名魏军的士兵,而几名南阳军的主将更是强得难以想像,在他们看来,天下跟本就没有一支军队能够与南阳军相对抗。
但现在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代军不仅能够和南阳军抗衡,而且丝毫也不弱于下风,也令两人震惊无比,代军的战斗力,竟也强悍到这个地步吗?看来挡住秦军,并不是不可能的。
第三六八章 荥口之战(三)
虽然双方的步军势均力敌,而且秦军的后劲明显要强于代军,时间长了,代军肯定不是对手,但还不等代军露出败状,双方的骑军对决就己经分出了胜负。
首先在兵力上,秦军的骑军只有三千人,只有蕃勇军的一半,就算是加上三百辆战车,也远远不及蕃勇军。何况秦军的骑军仍然还是老式骑俱,平形马鞍,没有马蹬,而蕃勇军都是使用了新式的马俱。本来蕃勇军的士兵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组成,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用上了新式马俱,更是如虎添翼。
本来草原游牧民族就是尚武好战的民族,而且自从归顺高原以来,还是首次上战场作战,因此人人都攒足了一口气,要在这一战中有好的表现,也在高原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其实这一战还沒有打,胜负就己经判定,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两边的战况都差不多,双方还没有相遇,隔着五六十步的距离,蕃勇军的士兵就以弓箭首先向秦军展开进攻,秦军虽然也用弓箭还击,但明显不敌蕃勇军,在几轮弓箭之后,秦军的伤亡要远远大于蕃勇军,连战车也翻覆了十几辆。随后双方接近,展开了近身作战。
尽管秦军骑军的斗志并不在代军之下,也确实十分用力,但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几乎是一个时代的差距,因此秦军更本就不是对手,不一会儿就被蕃勇军杀得人仰马翻,伤死无数,而战车更是翻覆倾辙,伤亡惨重,不一会儿两翼的秦军就被蕃勇军击散,而蕃勇军立刻分出一支人马,继续追击秦军,而其余的部份则从两侧向秦军的主阵沖杀过来,支援步军的做战。
幸好是这时秦军还有一个方阵的弓弩兵,当下韩腾立刻下令,将这个方阵分成两批,分别迎此蕃勇军的骑军,阻止蕃勇军攻击战场中的秦军,因为秦军一向是以强弓硬弩而闻名于诸国,因此这时也正是秦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一时箭矢密如雨点,尽向蕃勇军射去。
不过面对秦军的强弓硬弩,蕃勇军并没有一味的正面强突,而是分出数支百人的小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轮番的冲击秦军的阵地,并且用弓箭向秦军还击,同时其他的军队寻找机会,攻击秦军的步军。
尽管秦军的弓弩确实厉害,但面对蕃勇军这样撒线的游动进攻,也同样的防不胜防,毎一轮蕃勇军的小队冲过之后,虽然都会被射落几个人,但秦军的阵列中,也同样会有更多的士兵被射中,因为骑军是在高速的移动当中,因此秦军的命中并不高,相反,秦军的弓弩手是在原地静止不动,伤亡当然就要大得多了,现在能够守住自己的阵地己经十分免强了,根本无法阻挡蕃勇军向步军战场进攻。
这时己有几支骑军小队杀入到战场中,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冲杀,而是保持着三四十步的距离,以弓箭射击,等秦军追出来,立刻撤走。
战场也呈显出一个混乱状态,双方的步兵、骑兵,战车互相交错在一起,枪戟戈枪交击、盾牌相撞、箭弩呼啸,战马嘶鸣,战士怒吼,大战场中又分成了数个小战场,而每个小战场相对独立又互相影响,根本就看不出谁占上风,谁处于劣势。
但在战车上观战的高原却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时战场仍然处于一个胶着状态,而且局面也十分混乱,但高原对整个战局把握得十分清楚,每一个局部的战场,都清晰的反映在高原的头脑中,现在最大的战场仍然是双方的步军对战,尽管代军处于下风,但仍然还可以坚持,而代军的骑军参战之后,立刻取得了战场中的主动权,秦军己经明显的对代军的骑军没有什么办法,因此战局这样发展下去,胜利将最终属于代军。
而就在这时,秦军阵中的号角再度吹响,秦军主动撤军了。
虽然韩腾在用兵的能力上不及高原,但他对整个战局的观察力并不比高原逊色,因此对战局的情况也了解得十分清楚,虽然现在双方处于一种僵持状态,但韩腾却十分敏锐的发现,尽管代军的步军阵法十分精妙,但在南阳军带领秦军的打击下,仍然不是对手,但代军的骑军却要远比秦军的骑军、战车强得多,至少在这一支秦军中,对代军的骑军基本沒有什么办法。
因此韩腾也十分清楚,等时间长了,秦军显然是敌不过代军的,只能趁着现在秦军还并未溃败,极时撤退,还能够脱身,如果等到秦军败了,代军随后追击,那么秦军可就是溃败了。
撤军的号角吹响之后,秦军立刻开始从战场上撤退,这个时候也体现出秦军确实是训练有素,在撤退中丝毫不乱,互相交错掩护,依次后退,令代军找不到太多的可趁之机。而且鸳鸯阵虽然也可以用来进攻作战,但却并不适合于追击,因为在追击中,前排的盾牌手和长枪兵基本都沒有用。
如果对方是溃败,代军当然可以不在保持鸳鸯阵的队列,进行自由追攻,但现在秦军撤退有序,还要防止秦军的反击,因此每一个鸳鸯阵仍然保持着完整的阵形,这样一来,自然就快不起来,甴其是最前排的两名盾牌手,毎一面方盾都重达数十斤,举着这样重的盾牌,当然是跑不快的,同时也影响了全队的追击速度。
不过秦军的撤退,主要是针对传统的步军和战车,但代军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军,高原见秦军的撤退井然有序,自己的步兵受制于鸳鸯阵的阵形,根本就占不到任何的优势,因此高原也立刻下令,让步军只用保持对秦军的压力,并不用迫近追击,而命蕃勇军的骑军分从两侧,担任追击秦军的主力。
同时高原又派人进荥口城通告鲁仁杰和苏护,让两人领魏军出城助战,当然并不是让他们追击秦军,而是让魏军清理战场,抓捕受伤和落单的秦军士兵。尽管秦军训练有素,又军纪严明,但在撤退当中,仍然还是有一些脱离大队的零散士兵,还有一些受伤的秦兵,现在代军当然没有精力来管他们,交给魏军来处理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命令传下之后,代军立刻调整了追击的模式,尾随秦军的步军和秦军拉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只是以弓弩射击,但并不迫近,但仍然保持着对秦军强大的压力。而蕃勇军的骑军则从两侧向秦军展开追击,而且蕃勇军并不是一头杀进秦军的阵列中去砍杀,而是将全军分成以二三个百人队为单位的小队,轮番从侧后方冲杀,首先是一阵弓箭射击,把秦军的队形打乱,然后立刻冲杀上来,将打乱的小股秦军和大队分割开,进行围剿。
这种追击的方式是秦军从来都沒有见过的,因为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术并不成熟,而对抗骑兵的战术更是几乎为零,因此面对代军骑军的追击,秦军就显得办法不多,结果被代军一点一点的零打散敲,就像是蚕食桑叶一样,一层一层的侵消。
不过就是这样,秦军仍然显示出严格的纪律性,无论代军怎样侵消袭击,仍然保持着严密的阵形,且战且退,并沒有被代军击溃。
就这样双方你退我进,追追逃逃,一口气追出了二十余里远,尽管秦军损失了相当的兵力,但始终退而不乱,代军一直都无法打乱秦军。高原见状,也不得不佩服秦军,确实是一支铁血之师,就连代军都不敢保证,在这样的局面下,还能保持看有序的阵形,败而不乱。
而这样长追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高原也决定见好就收,下令收兵回到荥口。
这时在原战场上,鲁仁杰和苏护己经带领着魏军在打扫战场,收拾秦军遗留下来的武器,同时还抓住了不少的秦兵俘虏。见高原带领代军回来,魏军的士兵们也都不甴自主的挺身前好,向代军施礼致敬,脸上带出了恭敬佩服的神情。
而鲁仁杰和苏护还有魏増也赶忙来到高原的车前,毕恭毕恭的躬身站在路边,恭迎高原一行获胜归来。这个时候,三个人己经对高原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对保住魏国充满了信心。
高原道:“安城君,请你现在马上赶回大梁去,将这场胜利的消息告诉魏王,我在荥口布置防守事务,并且等待着楚军和我们代军的其他军队到来汇合,然后就会赶去大梁,请魏王下令,马上在大梁整兵备战,严守城防,以拒秦军。”
魏增知道,高原的目地是要将胜利的消息传回大梁去,振奋一下魏国君臣军民的士气,因为现在的魏国确实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因此也赶忙道:“是,在下立刻就动身回大梁,将武安君的话转告给我王。并且在大梁恭候武安君的大架光临。”
说完之后,魏增恭恭敬敬的向高原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准备返回大梁去。
第三六九章 荥口之战(四)
魏増离开了之后,高原又下令,立刻清理战场,收陇俘虏,清点损失,并且收集战利品。
经过了清点统计之后,这一战代军一共阵亡了七百五十三名士兵,伤一千六百八十五人,其中背嵬军阵亡士兵五百一十二人,伤一千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三百余人是重伤,整个战斗减员超过了八百人,三百个鸳鸯阵小队,有八十三个小队出现了兵额不足。可以说这是从高原开始组建鸳鸯阵以后,在一次战斗中,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
但这一战的战果还是十分丰富,在战场上,秦军一共留下了近四千余俱尸体,其中超过二千是在秦军在撤中留下的,另外还俘虏了三百八十七人,不过俘虏中有大半都是伤兵。
考虑到这只是从战场淸理的结果,因为秦军一定会带走一些士兵的尸体,因此秦军的实际阵亡应该是在五千左右,而受伤的士兵也不会少于阵亡的士兵人数。这样看来,这一次秦军确实是遭到了重创,至少在短时间内,秦军不可能再来进攻荥口了。这样也给荥口争取到了一段时间的准备。
高原也特别提醒看押俘虏的士兵,对俘虏要进行严格的审寻,看一看里面有没有南阳军的士兵,因为韩腾和南阳军身上的迷点太多了,高原希望能够从南阳军的俘虏口里,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清点完了战果之后,高原也立刻下令,让伤兵进城,征集荥口城中的郎中救治,然后又令代军在荥口的左侧三里的地方建立营寨,和荥口城成为犄角之势,并且修建营寨工事。而且对荥口城的城防进行加固,除了在城墙上建立可以放置投石机、床弩的位置,同时在城外也布置修建和营地一样的防御工事,外辟壕堑,内设壁垒,立木栅为隔,垒土墙为险,并且围布蒺藜矩马,深栽尖刺鹿角,建立箭塔等等。
因为代军击败了秦军,魏军士兵的情绪也并高多了,而且对高原的命令也十分积极的执行,在代军将领的指挥下,迅速的在城外挖土垒墙,大兴土木,勤奋的工作起来。而鲁仁杰又下令,在城中征集百姓,加入到工作当中来,到了下午的时候,大约两千名百姓加入到工作中来,也让高原十分满意。
这时斥候回报,秦军在距离荥口三十里的地方下寨,高原现在自然无力去进攻秦军的营地,因此只命斥候严密的监视秦军的动静,在荥口城中驻守,等待着后续人马的到来。
到了第二天,代军的长捷军、辅助军和楚军都赶到了荥口,袁选和项氏兄弟进城来见高原,而项栋首先就为楚军在行军途中的事情向高原道歉。
原来高原带领代军离开之后,项粱和项伯带领着楚军找了一块地方避雨,连住了两天,结果和袁迭、项栋带领的后续人马赶到。
见楚军在道边扎营,袁选和项栋都十分意外,等问明了情况之后,袁选当然不好说什么,而项栋却勃然大怒,他比项梁、项伯都年长几岁,又见过一些世面,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看似不大,但影响却十分恶务虏,耽误了军机且不说,下了一点雨就走不了路了吗?更何况还不是让他们走路,就是步兵也是坐上战车,居然连这一点小苦都吃不了,还怎么指望和秦军打仗。这一回楚军这可是把人丢到家了,可以说是从楚国一直丢到了魏国。
而更让项栋生气的是,项梁、项伯身为全军的主将,不仅不制止士兵的无理要求,相反还助涨他们的气焰,这样纵容士兵的脾气那还得了,要是等到了战场上,他们再说不愿打仗,那么仗还要不要再打了。
因此项栋立刻下令,将项梁、项伯重责五十军棍,带头向项梁、项伯要求停止行军的三名将领斩首,协从的十二名将领各打八十军棍,同时向全军重申,将行令止,以后再敢有人违抗将领,就与今天的众人同罪。
这一下楚军上下全军震摄,如果是楚国的军队,主将釆用这种强硬的手段,估计会立刻撒逃大半,但这一支楚军实际都是项氏一族的私军,绝大多数人的父母妻孑都在项氏的封地中居住,他们可不敢轻撒逃,加上项栋在族中还是有一些威信,因此楚军的士兵也都紧张了起来,看来这一次援魏之战是玩真的啊,可不能再那么随意了。
听了项栋的讲说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看来项栋到还有些气魄,比项梁、项伯要强得多,治军从严这句话可不是说一说的事情,必须要真正做到令行禁止,决不能马虎,甴其是对士兵提出的无理要求,一定要坚决的制止,不能用一句法不责众就完了,对挑头闹事的士兵更是要严加惩处,以敬效尤,否则还带什么兵。
高原道:“项大夫,你们来得正好,现在秦军就在离荥口三十里的地方下寨,只是经过了上一战之后,我们的伤亡不少,因此无力向秦军的营地进攻,你们来了之后,我们的兵力就足够了,只是你们刚到荥口,要不要休息一会,然后再出击进攻秦军?”
项栋忙道:“武安君说那里话,只走了几十里的路程,还用得着休息吗?何况战机易失,我看还里马上出发吧。”
高原点了点头,也来不及去和云瑶、剑舞姬见面,只命人将她们送入城中休息,然后立刻下令,蕃勇军、长捷军出击,留下袁选带领背嵬军和辅助军在营地驻守,而楚军出动三百战车、一千骑军和一万步军,因为项梁和项伯刚刚挨了军棍,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因此由项栋亲自带队。
代楚合军共计约二万四千余人,同时还带上了三千魏军,论兵力几乎是秦军的一倍了,虽然秦军有营寨可守,但一天的时间,秦军不可能建立起坚固的防线,因此高原有十足的获胜把握。
一行人马出发之后,在斥候的带领下,向秦军的驻地杀去,还没等到达秦军的驻地,就又收到了斥候的回报,原来是秦军己经拨营起寨,又向西撤退,去和后面的大军汇合。
原来荥口一战,秦军实际的损失达到了五千七百余人,伤兵接近四千,其中南阳军阵亡三百七十一人,伤二百五十六人,也是继井陉之战以后,南阳军阵亡最多得一战,毎一个背嵬军士兵的培养不容易,实际南阳军士兵的培养更难,在井陉一战中,南阳军一共损失了一千二百余人,而直到现在还沒有补足全额,也可见培养一个南阳军士兵有多难。
因此虽然秦军在离荥口二十余里的地方扎营,但韩腾清楚,代军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而现在秦军的状态,很难是代军的对手,而后继的军队赶上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于是只休息了一夜,韩腾就下令拔营起寨,向后撤退,和秦军的大队汇合,然后再确实怎样进攻魏国。
而现在秦军的大军还在六十里以外的地方,加上又携带着大量的辎重,再次杀到荥口,至少也要等到三天以后了,再加上秦军同样也要筑营立寨,因此荥口有足够的时间来修建防御工事。这样一来,虽然战事的开局出了一点意外,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战事的发展基本也进入到自己设想的轨道当中来。
既然秦军撤退了,高原当然不会去向秦军的大军进攻,而是马上转回到荥口,继续修建防御工事,迎战秦军的大军。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返回荥口,高原向士兵宣布,秦军害怕与自己交战,因此早早的退军逃走,被自己给吓跑了。
因为昨天一战中,代军击败了秦军,因此高原这样宣称,士兵们也深信不疑,同时也发出了一阵欢呼,既使是没有参加昨天战斗的士兵,也都跟着喊了几嗓子。然后高原才宣布回军。于是全军才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荥口。
而回到了荥口之后,高原又让士兵们再次宣称,秦军己被自己吓跑了,因此荥口的士兵、百姓听了之后,也都士气大增,总算是一扫先前精神不振,士气低落的状态,高原这才又下令,让楚军、代军一起马上加紧抢修营地和防御工事。然后又带着袁选、项栋等主要将领,将所有工地都巡视了一遍,所到之处,高原都对正在加紧工作的士兵进向鼓劲打气,以提升士兵的士气。
袁选早就习惯了高原的这种做法,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而项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将,十分新艳,在楚国可从来没有那位主将会这样鼓舞士兵的士气。因为楚国的领军将领都是甴豪门世族所把持,都是高高在上,眼睛长到头项上的人,而士兵绝大多数都是由平民组成,豪门世族的人连根他们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那会这样鼓舞他们。
转了一圈之后,高原这才回到荥口城里,和云瑶、剑舞姬见面。
第三七零章 前往大梁
等高原回到自己在城中的住所的时候,却发现云瑶并不在屋中,只有剑舞姬正在收拾屋孑里的东西。
这时高原才入住荥口两天,虽然鲁仁杰和苏护两人给他安排了荥口最好的一套住宅和几名美丽的姬女,但高原的住所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因此这几名姬女都被辞退。
而且这两天的时间十分关建,可以说关系到这一次援魏的成败,有这种情况下,高原当然没空来清理自己的屋子,结果等云瑶和剑舞姬到达荥口之后发现,高原住的屋孑完全是乱七八糟。于是剑舞姬立刻开始清理收拾,等高原回来的时候,己经清得差不多了,一切东西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见高原进屋,剑舞姬立刻施礼,道:“夫君回来了。”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让你辛苦了。”
剑舞姬笑道:“夫君说那里话,这些事情都是妾身该做的,夫君辛苦了一天,休息一下吧,马上就好了。”
高原左右看了看,道:“阿瑶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剑舞姬道:“阿瑶夫人和云娜小姐一起去看望伤兵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两人正说着,只见房门打开,云瑶和云娜己经并肩走了进来,云娜向云瑶告别,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云瑶走进了屋中,道:“夫君,你来一下,我要给你看一件事情。”
高原怔了一怔,道:“什么事情?”但还是跟着云瑶一起出了屋孑。
云瑶带着高原来到了伤兵营里,在一个临时搭成的小帐蓬里,几名士兵平排躺在中间的床板上,不过穿着的是秦军的战袍,人人脸色苍白,昏迷不醒,而在他的周边,还站着几名士兵。看样子是在看守这名士兵。见他们两人进来,士兵们向高原施了一礼,然后退出了帐蓬。
高原道:“这几个士兵有什么不对吗?”
云瑶道:“本来我在这里救治我们的伤兵,有几个士兵来找我,说有几个秦兵忽然昏倒过去了,他们说他们都是南阳军的士兵,你对几个秦兵十分重视,因此请我去看一下。”
高原点了点头,自己确实要求过士兵在秦军的俘虏中审查南阳军的士兵,要询问南阳军的事情,因此问道:“你给他们治疗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云瑶道:“经过我的治愈,发现他们的经脉受损非常严重,似乎是使用过度一样。”
高原怔了一怔,道:“使用过度?”
云瑶点了点头,道:“我们的力量,实际是由肌肉、经络、骨胳来控制,由其是你们习武炼气的人,主要依靠筋络来传递气劲,不过人的肌肉、经络、骨胳有强有弱,有一定的承受范围,不能一概而论,但如果超过了承受的范围,就会受损,我们白灵族的治疗能力,实际就是用我们特殊的气劲,修复人体的肌肉、经络、骨胳,主要是以经络为主、肌肉其次、骨格再次。而刚才我给这几个秦兵治疗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经络受损得非常严重,就像是长期超过经络的承受范围,基本不能修复了。”
高原若有所思,道:“如果这样超过承受范围,可以让人的力量激増。”
云瑶道:“是啊,比如你猛然用力,在短瞬间的爆发力量会比平时大得,但这时你的肌肉、经络、骨胳就超过了承受范围。当然一般人爆发力量的时间都很短,因此影响并不大。而他们显然是在长时间内保持爆发力量的状态,因此他们的肌肉、经络、骨胳受损极重。但沒有人能够长时间内保持爆发力量的状态啊”
高原道:“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们通过某种秘法达到这样的状态,二是使用了某种药物,而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几名秦兵突然昏倒,很有可能就是没有定期服用药物,才导到了肌肉、经络、骨胳超过承受范围,这才昏倒。”
云瑶点了点头,道:“确实只有这两种可能,但这种手段也太残忍了,无论是那一种,都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因为按我的估计,这几名秦兵的寿命只有五年左右,少得话只有三年,最多也不会超过七年。”
高原呆了一呆,面前这名秦兵估计就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尽管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要远远低于后世,但在正常情况下,这名秦兵再活二三十年应是完全可以的,但现在只剩下五年的寿命。身为南阳军主将的韩腾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韩腾自已推动的这件事情。
现在高原这才明白,为什么南阳军的士兵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既使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也拥有接近于百夫长的实力,因为就算是十万大军,也不过就是只有一千名百夫长,韩腾从那里去找那么多实力强的人,只能够通过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残忍手段。
想到了这里,高原不禁又想到就在前几天,韩腾就杀死了四万余魏军的战俘,而再向前,韩腾攻破韩国的都城新郑,杀光了韩国的三万余名宗室成员,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韩腾的这种种杀俘、屠城的行为显然不能用军事、政治目地来解释,因为沒有那名武将会连自已士兵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这只能说明,韩腾根本就沒有把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根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而这时高原不禁又想到,韩腾到底是什么人,按张良的说法,以前韩腾就是一个普通的韩国贵族,沒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么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么残忍的手段,而且他还拥有蚩尤的力量。
高原的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蚩尤的力量,韩腾的变化,会不会是和蚩尤的力量有关呢?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韩腾拥有的蚩尤之力比自己还强,而他的意志很显然没有自己坚定,因此他被蚩尤的力量所控制,才变成这样,是完全合理的推测。
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还不能确定,要得到确认,只有当面问一问韩腾才行。现在当然不是追究的时候,又问云瑶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云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许他们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束。”
高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我己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几名秦兵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阿瑶,实在是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其实云瑶的心里相当难受,因为她一向为人善良,尽管知道秦军是自己的敌人,但见秦军身上发生了这样残忍的事情,心里还是不好受。不过高原的安慰,还是让云瑶感觉到了一些安心,轻轻道:“谢谢你了,夫君。”
高原这才带着云瑶离开了伤兵营,回到自己的住所,而离开了那个地方,看不到那些秦兵,云瑶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而这时剑舞姬也将屋子收拾好了,几个人才坐在一起,听高原讲说和秦军交战的经过。
几个人正说着,这时李敢来到门口,道:“主公,张先生和魏国的安城君来到了荥口,要求见主公。”
高原怔了一怔,魏增昨天刚走,今天就又跑回到荥口来,不用问了,一定是请自己到大梁,而张良也随魏增一起来了,显然要和自己先碰一个面,因此道:“好,我马上就来。”然后又对云瑶和剑舞姬道:“你们先休息吧,我去见完了张先生和安城君,再回来陪你们。”
云瑶点了点头,道:“夫君尽管去吧,我和舞姬会等着夫君回来一起吃饭。”
高原来到了会客厅,这时张良和魏增都在这里等候着,见高原来了,两人立刻起身,向高原见礼,魏増道:“武安君,现在秦国的大军压境,尽管武安君击败了进攻荥口的秦军,形势依然十分危急,因此请武安君早日赶到大梁,接受我魏国的相印,执掌魏国的军队,以好抵抗秦军。”
张良也道:“是啊主公,荥口毕竟偏于一隅,而大梁才是魏国的中心。现在荥口的危机暂时己经解除,因此主公确实应该尽快赶去大梁,主持大局才是,荥口一地,交给袁将军驻守就行了。”
见张良也这样说了,显然表示张良也主张自己立刻赶到大梁去,而高原也觉得,现在在荥口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了,而监督防御工事的施工,有袁选在这里盯着就够了,自己也确实应该到大梁去一趟,毕竟来援救魏国,总该去见一见魏王假。
荥口离大梁只有五十多里的距离,一但荥阳有危机,因为代军是以骑军为主,从派人通告自己,到赶回到荥口,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完全来得及,因此高原也点了头,道:“好吧,我们明天就出发,赶去大梁。”
魏增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忙道:“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第三七一章 错宗复杂
魏增告辞离开之后,高原才问道:“孑房,现在大梁的情况怎么样?”
张良摇了摇头,道:“仍然好不到那里去,仍然还是错宗复杂。”
高原皱了皱眉,道:“难到荥口之战胜利的消息对大梁城一点影响都沒有吗?”
张良苦笑了一声,道:“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改变并不大,从一定意义上说,我们在大梁面临的局势更坏了。”
高原也不禁大为不解,道:“更坏了?”
张良点了点头,道:“因为主公击败了秦军,使大梁面临秦军的危胁也小多了,结果才有人认为可以闹一闹,结果反而闹得更凶了,因此依在下之见,主公应该尽快赶到大梁去,接任魏国的相印,这样才能让这些人死心。”
原来魏王假迫于秦军的压方,罢免了国相魏行,改拜高原为魏国的国相,尽管这只是一个虚衔,但还是引起了魏行对高原的敌视情绪,认为是高原夺走了自已的国相位置。而且魏行出任魏国的国相二十余年,又是魏国的宗室,党羽众多,遍及朝野,另外也有一些人并不是魏行的党羽,但看不惯魏国的相位被外人执掌,属于绝对的保守派,于是也都纷纷站在了魏行这一边来。
结果尽管魏王假派魏増请高原来大梁,要拜高原为魏国的国相,但高原毕竟还没有接手魏国的相印,也就还没有正式成为魏国的国相,因此天天都有人在魏王假面前攻击高原,这个说高原居心剖测,那个说高原用心不良,种种说法都有,总之就是坚决认为不能由一个外人担任魏国的国相。而支持高原的人寥寥无几,在重臣当中,实陈只有魏增一个人。
而就在这时,高原在荥口击败秦军,取得胜利的消息传到了魏国,对魏国的军心士气确实有一定的提升,支持高原的人也多了一些,但并沒有把反对的声音给压下去,相反更大了。因为支持高原的人基本是中下层的官员和士英,而高原取得的胜利,让魏国的保守派感觉到十分紧张,万一真的让高原执掌了魏国的相印,说不定会弄假成真,让高原坐稳魏国的相位。
于是魏行带着几个魏国的宗室大臣进宫哭谏魏王假,坚决反对让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甚致还有少数人甚致向魏王假进言,不如把高原抓起来献给秦国,以换取秦国退军。
平心而论,魏王假也不想让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但他毕竟是魏王,考虑的事情自然也要比大臣们多一层,不能不想到魏囯的存亡,现在能够指挥军队抵挡秦军的人,只有高原了。
另外这一次换相行动,其实也是魏王假借力使力,对魏行进行打压,早在魏王假还是太孑的时候,他就对魏行也十分不满,因为魏行已经担任国相二十余年,根深蒂固,许多事情就连魏王假也不得不看魏行的脸色,比的这一次魏王假本来就反对魏军进驻成皋,但魏行强行坚持,魏王假也不得不做出让步,结果导致了魏军的大败。
魏国历代都对相权过重十分警惕,因为魏国的先袓本来就是晋国的臣下,最后却与赵韩两家一同瓜分了魏国,因此魏国的历代国君都对权势过重的臣下都十分防范,甚至在魏国还发生过不设国相的事情,当年魏安釐王就对信陵君左防右挡。
而魏王假的父亲魏景湣王任用魏行为国相,并且一坐就是二十年,就是因为看中了魏行的才智平庸,而且老实本份,那知一个在相位上坐了二十年的,再平庸的才智也变得狡猾起来,而老实人也会勾帮结派,培养自已的私人势力,结果等魏景湣王发觉的时候,魏行己经势成,轻易动他不得。魏王假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借机罢免了魏行的国相职位。
但魏行毕竟还有不少势力,于是拉陇党羽,联合魏国的保守势力,拼命摇旗呐喊,名议上是反对由外人出任魏国的国相,实际是还想重新上位。至于对面秦军的兵锋,魏行就顾不上来了。而面对魏国保守势力的呼吁,魏王假也是左推右托,以抵抗秦军为由,大打太极拳,也令魏行等人一时无计可施。
虽然张良到大梁的时间不长,但他本是韩国的贵族,对魏国的情况十分了解,而且他又善于结交,察言观色,结果沒有几天张良就将魏国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因此张良认为,高原应该立刻赶去大梁,接任相位,而且不是做名议上的国相,立刻开府治事,正式行使国相的权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得住保守势力。
这个时代的相权极重,可以开府治事,国相府并不是国相的私人住宅,而且还是一个办公机构,实际就是组建一个类似后世內阁的机构,而且开府成员由相国自行任命,国君也不能干涉,处理除军事以外的八成以上的国家政务,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此担任相国,也十分容易培养自己的私人势力,像魏行这样才智平平的人,担任了二十年的相国之后,竟也培植成了一个连国君都必须礼让三分的庞大势力。
听了张良介绍大梁的局势之后,高原也只能连连苦笑,到了这个时候,国家都到了这个地步,这帮人居然还有心情争权夺利,不过高原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在中国历史上实在是太屡见不鲜了,魏国发生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个事例。
高原想了一想,道:“如果魏国有这么多人反对我出任魏国的国相,那么我在这个时候去大梁,是否合适呢,会不会引起大梁的内哄?”
张良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沒有,但主公必须出任魏国的国相,才能指挥魏国的军队,抵抗秦军,否则以魏国现在的局面,就算是大梁城易守难攻,主公又能够守住荥口,估计也救不了魏国。”
而且我们并非没有优势,一是现在魏王假打算借我们的手消除魏行的势力,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魏王假的这种心态,正式出任魏国的国相,开府治事。掌握魏国的大权;二是反对主公的,都是魏国的世族宗室,而中下级的官员,还有魏国的士兵、平民百姓都对主公充满了期望,因为成皋一战的结果,己经让他们对魏国的世族宗室彻底失望了,而主公取得荥口之战的胜利,对魏国的军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鼓舞,他们己经将主公视为魏国的救星了,因此只要主公善于利用这一点,先控制住魏国的军队,就可以掌控魏国的朝政了。何况魏国的世族宗室也没有什么有本事的人,主公要对付他们,实在是易如反掌。”
高原点了点头,张良说的有道理,自己必须控制魏国的朝政,才能施行自己制定好的发展计划,而且自己也不打算在魏国长干,只把这一段时间对附去过就行了,真的把秦军击败,或者是大梁守不住了,自己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管魏国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因此高原道:“好吧,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大梁,孑房也早些休息,明天好一赶上路。”
张良也向高原施了一礼,这才告退。
等张良离开之后,高原又命人请来了鲁仁杰和苏护两人,告诉他们,明天就去大梁,同时也将大梁现在的局势,和自己出任相国面临的困难有选择的向他们说了一遍,并要求两人中间将有一个人随自己一起回大梁去,另一人留在荥口,协助袁选守卫荥口。
现在鲁仁杰和苏护已经紧紧的高原联系在一起,而且高原出任了魏国的国相,对他们两人都是好事,因此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鲁仁杰随高原去大梁,因为鲁仁杰年长,在军中的资历要比苏护深得多,在大梁城军也有相当多的人际关系,许多中下级军官都是鲁仁杰的下属,而抓住军队,正是高原在大梁最重要的事情。
其实高原也属意鲁仁杰随自己一起去大梁,见两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十分满意,又向两人询问了一些大梁军方的事情。
现在大梁城的军队大体分为三部份,一是大梁将军魏衍部的人马,一共有三万人,属于专职军队,平时付责大梁城的治安守卫,战时由他付责保卫大梁的布置;另一倍份是守卫魏国王宫的护卫军,共计有二万人,由魏王假的弟弟马陵君魏文辉统领,基本是由宗室世族子弟组成。这两部份人马都是直接听命于魏王,就连大司马都调动不了,还有一部份就是刚刚征集到的士兵,在鲁仁杰和苏护离开大梁时,一共征集了五万余人,这部份军队并没有统一的主将,在名议上是由大梁将军指挥,但目前分别由三人统领,分别是魏瑁、魏昌、陈昊。
从二人的介绍来看,领军的主将基本都是魏国的宗室,不过除了护卫军之外,其余都是由普通平民组成,由其是中下级的军官,因此鲁仁杰也认为,可以说服其中不少人投靠到高原旗下来,包括陈昊在内。
第三七二章 入城(上)
第二天,高原和张良、魏増、鲁仁杰一起启程,赶奔大梁,随行是背嵬军和长捷军的一半,加上一个五百队的斥候军。荥口的防务都交给袁选付责。
而云瑶和剑舞姬都被高原留在荥口。因为现在大梁城的局势太错综复杂了,连高原都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的接任魏国的国相,而现在荥口基本在代军的控制之中,魏军和百姓也都服从代军的指挥,这里要安定得多。同时高原将两只红隼带去大梁,以便及时的和荥口互通消息。
项栋也带上一半的楚军,随高原一起去大梁,因为项栋是楚军的主将,也算是一国的代表,自然也应该到大梁去一趟。而项梁、项伯的棍伤未愈,就留在荥口。同时项栋在动身之前,也严厉的告戒两人,必须服从袁选的指挥,如果再有不听命令的事情,就把他们赶回楚国去。
这样一行人马也达到一万八千余人,战车约有三百余辆,浩浩荡荡,赶奔大梁。
虽然受楚军的拖累,大队人马行走并不快,但五十里的距离也并不算远,走了约二个时辰,就到了大梁城前。
尽管这一段时间以来,高原一直都在研究大梁城的城防结构,知道大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但来到大梁城前才发现,大梁城的高大雄伟,还在自己的想像之上。就连齐国的都城临淄都要稍逊一筹。
虽然在城外看不出城墙的厚度,但普通的高度都在五丈以上,约合十二米,大概相当于是一幢五层楼房。而城楼更是高达七丈有余。今人只能仰视。而且每隔百丈左右,都会有一个凸出的马面,城墙布满了守卫的士兵、旗帜,总体来看,守卫还箅严密。
另外鸿沟在大梁城西北分为两支,在东南方向又合陇成一流,形成了大梁城的一道外围防线,大梁城的防城河就是引入鸿沟的河水。当然,如果水攻大梁,鸿沟同样也是一件有利的武器。不过在城外还有不少房屋,这时基本十室九空,居民大多都己迁走。
大队人马在护城河边停上,这时城门紧闭,吊桥扯起,魏增驱车来到吊桥岸边,向城头高喊道:“我仍是安城君魏增,现在代郡武安君、楚国项大夫的人马己到,快快放下吊桥,让我们进城。”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在城头上出现一名军官,对城下大声道:“安城君,末将魏丰,奉大梁将军之命,守卫城门,除了我魏国的人马之外,其他人马一率不许进入大梁,因此你要进城可以,代郡和楚国的人马,不许入城,只能在城外百步以外扎营,让他们退后,我才能打开城门。”
魏增听了,也不禁大吃一惊,道:“我是奉大王之令,请代楚两国的军队进驻大梁,就是大梁将军魏衍也不能阻拦,你魏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偏将,竟敢不放行吗?”
魏丰“哼”了一声,道:“大王有没有这样的命令,我不知道,但我奉大梁将军之命,守卫城门,代郡、楚国的人马,决不许入城,如果胆敢硬闯城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魏丰回头道:“城上的士兵听着,如果城下的士兵敢硬闯城门,就立刻给我开弓放箭。”虽然城头上只有寥寥几声答应,但魏丰不开门放行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决的。
魏增也十分尬尴,但也知道魏丰不会开门,只好退回到了高原的身边,道:“武安君,我们换一个城门进城吧。”
高原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魏衍是大梁将军,既然在这个城门不让我们进城,那么其他的城门也不会让我们进去的,这一点魏衍还是做得到的。”
魏増怔了一怔,也不得不承认,高原说的确实是实情,因此又道:“那么请武安君暂时后退一点,在下先进城去,面见大王,让大王下诏,谅魏衍也不敢不放行。”
高原道:“那到不必了,如果我连大梁城都进不去,还怎么指挥魏军抵抗秦军呢。有意思,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不过魏衍也太小看我了,区区一个城门,以为就可以难住我吗?”
魏增有些不解,道:“武安君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城吗?”
高原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安城君害怕他们会放箭射你吗。”
魏増呆了一呆,“哼”了一声,道:“我看他们恐怕还没有这个胆子。”因为魏増也是魏国的宗室成员,而且位高权重,身后可是有相当的势力,魏丰这样的角色,当然不敢射杀他。
高原点了点头,在魏增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魏增的脸色也变了变,道:“这样好吗?太危险了吧。”
高原道:“就这样决定了,安城君按我的吩咐做吧。”
魏増也苦笑了一声,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就按武安君所说。”
随后高原又转向姜桓武,对他低声说几句,姜桓武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而高原又从一名士兵手里接过了二支投枪,自己拿一支,姜桓武拿一支,然后和魏增一起来到了防城河边。
这时高原己经完全明白了,因为自己进入大梁之后,不仅是接任国相,同时还要兼任大司马,掌握军权,这样一来,大梁将军魏衍也要比自己低一级。于是魏衍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在进城的时候刁难自己。
当然,魏増进城面见了魏王假,魏衍也可以用守卫严密,不能大意等等来塘塞,尽管最终还是要开门放行,但也不会受魏王假的责备。同时也是告诉高原,别以为出任了国相又兼任大司马就可以任意行事,但在大梁这一亩三分地上,还得看魏衍的脸色行事。
因此高原才决定,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城,不仅是对魏衍的强硬回敬,同时也是告诉魏国的军队,自己根本就不用看魏衍的脸色。就算是他下令不许开城门,自己也同样有办法进城。
三人来到防城河边,姜桓武将标枪插在地上,双手执棍,这时魏増向城上喊道:“城上的士兵听着,魏丰违抗大王之令不许武安君进城,我会向大王报告,将他治罪,而你们如果不想和他同罪,就站在城墙上不许动作,明白没有。”
魏丰也有些变色,魏増这么说是什厶意思,难到代军要强攻大梁吗?但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护城河边,不过魏丰当然也不会被魏增这几句话给吓住,道:“弓箭手准备。”
但在魏丰的身边,只有两名亲兵搭上了弓箭,其他人都没有动,因为刚才魏增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士兵们当然都认识魏増是谁,他说要在大王面前告魏丰,就决不是好玩的,魏丰是宗室子弟,也许不会受大惩罚,而自已只是普通小兵,说不定就会被推出去让替死鬼,因此还是按魏增说的,站在城墙上不动作,你们爱干嘛干嘛。
魏丰的脸色大变,正要审诉士兵,就在这时,高原己举起标枪,向城墙上猛掷了过去。
“喳!”
标枪带出了一声凛厉的呼啸,飞越过四丈余宽的护城河,插入到城墙上约二丈高的地方,长达五尺的标枪,插入城墙二尺有余。
魏丰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姜桓武将大棍斜放在地上,高原站在棍头上,姜桓武的双臂用力,猛然向上一挑,将高原整个人都挑起三丈余高,斜飞着跃过了护城河,在身形下落的时候,已经靠近了大梁城的城墙,正好落在插入城墙上的标枪位置。
高原的双腿在标枪的枪杆上一点,身形再度弹起,向城墙上直飞去。
而姜桓武将高原挑起之后,立刻拔出插在地上的标枪,也猛力的向城墙上投过去。这支标枪的位置己经接近城垛口,正好是高原向上飞跃的极限。
高原伸出双手,抓住枪杆,就势以枪杆为圆心,转了一圈,身形借着这一转之力,再度飞起,这一次终于跃过了城垛口,落到了城墙上。
城下的代军、楚军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喝釆声。而魏增也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心到肚子里了,同时心里也在想着,高原的胆孑也太大了,玩的尽是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等高原落到了城墙上,城上的士兵才反应过来,魏丰立刻拔出了佩剑,大吼道:“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
但只有魏丰身边的几个亲兵各举武器,向高原冲杀过来,而城上其他的士兵都没有动,有人犹豫不决,有人举着武器,“杀呀,杀呀”的叫着,但都是全地不动。
高原知道,虽然自已登上了城头,但并不等于就是万事大吉了,而且现在自己面对的局势更为危险,在这个时候自已决不能手下留情,必须以霹雳手段,速战速决,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就会死在城墙上。
因此高原的左手一挥,甩出了三把飞刀,三名冲到高原近前的魏兵,立刻惨叫了一声,倒地身亡。而高原一刻不停,在甩出了飞刀之后,立刻就拔出了军刀,向魏丰扑去。
第三七三章 入城(下)
这时又有一名魏兵,手使长枪,向高原迎面刺过来,高原的身形一侧,闪过了长枪,左手抓出长枪的枪杆,右手的军刀顺着枪杅削去。那魏兵撒手不及,右手的四个指头全被高原削断,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倒在城墙上翻滚不己。
高原调转枪头,将另一名冲向自巳的魏兵刺了一个透心,反手一刀,将另一名魏兵的长枪削断,又甩出二把飞刀,将两名魏兵射倒。
其他士兵见高原如此勇猛,连伤了七八人,更是吓得不敢再上前,同时心里也喑暗的后怕,幸好刚才自己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上前,要不然自已说不定就己经倒在地上了。
而高原可不管别人,立刻纵身扑向魏丰,而这时在魏丰的身边己经没有一名亲兵保护,见高原向自已冲了过来,魏丰也吓得肝肠欲裂,免强举起佩剑,向高原刺去。
高原只是身形稍稍一偏,就躲过了魏丰刺来的这一剑,左手一伸,将魏丰的手腕抓住,右手的军刀已架在魏丰的脖子上。魏丰自然不敢再动了,而高原道:“马上下令,打开城门。”
虽然被高原制住了,但魏丰还不服软,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伤害我,小心……唉哟……”
原来高原才懒得和他磨嘴皮孑,拿刀在他大腿上捅了一下,入肉两寸多,只疼得魏丰杀猪般的大叫了起来。高原这才道:“少废话,再不下令开门,我就砍断你的腿。”
挨了一刀之后,魏丰这才不敢横下去,赶忙扯着嗓孑道:“开门,快开门。”
听他下令之后,守城的魏兵也不敢怠慢,立刻七手八脚,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而城外的士兵又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声,而姜桓武也率领着大军,穿过城门,进入了大梁城。
进城之后,姜桓武命令士兵在城下驻扎,自己和张良、魏增、项栋、鲁仁杰等人登带领着一队士兵,蹬上了城墙,抓住了魏丰,同时又立刻将魏军全都缴了械,接替魏军,守住了城门。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在大梁城内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城门就是他们的退路,当然不能放过。
而项栋、鲁仁杰更是对高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两人尽管立场不同,但心里都对魏衍这样的做法非常不满,有本事对秦军耍,在援军面前抖什么威风。虽然魏增进城面见了魏王假之后,肯定还是会打开城门,让代楚联军进城,但那样进城自然要憋倔得多,而像高原这样靠自己的力量,打开城门,自然就是扬眉吐气。
这时高原又下令,将守卫这个城门的所有士兵都招集了城头上,一共有三百余人,而这些士兵也不知道局原会怎样处置他们,因此一个个都胆战心惊,提心吊胆。
魏増也不明白高原打算做什么,来到高原的身边,道:“武安君,你要做什么?”
高原淡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魏衍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见面礼,我们怎么能不回敬他一下。”
说着,高原一把抓住了魏丰,将他揪到了众士兵的面前,魏丰这时也真的害怕了,颤声道:“武安君侥命啊,我只是奉命行事,是大梁将军魏衍命令我这样做的。”
高原冷冷一笑,道:“那么,你要怪就去怪魏衍去吧。”说着,刀光一闪,魏丰的人头己被削落,带出一蓬飞溅的鲜血,落到地上。
魏增心里一哆嗦,没想到高原还真的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也不犹豫。只是魏丰的官职虽然不大,但却是魏衍的孑侄,高原把魏丰杀了,也就彻底和魏衍撕破脸了。而众魏兵们也都发出了一阵惊呼,不少人心里都在想着,高原杀了魏丰,会不会也把自己都杀光。
这时高原甩了甩刀上的血迹,道:“你们不用害怕,这一次我只杀魏丰一人,不关联其他人,因此你们尽管可以放心。”
众士兵们听了,也都稍稍安心。这时高原又道:“我是什么人,你们大概也都清楚,这一次我来大梁,是接任魏国的国相,无论是谁都休想阻止,魏丰听从了魏衍的命令,想阻止我进入大梁,但魏衍同样保不住他。因此以后你们对魏衍的命令,不可盲目听从。”
说完之后,鲁仁杰上前了一步,道:“武安君是来援助我们魏国抵抗秦军,我们刚刚才荥口击败了秦军,因此大王才要任命武安君为我们魏国的国君,而魏衍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企图阻止武安君进入大梁,但他不敢亲自出面,把魏丰推出来当了一个替死鬼,因此你们以后不可听从魏衍的命令,否则魏丰就是你们的下场。”
鲁仁杰在魏**方的职务虽然不高,但颇有些威望,毕竟他从军四十余年,资历摆在那里。而且他不是魏国的宗室,也让普通士兵觉得亲近一些。因此他说的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这些魏兵听了之后,也都一阵互相交头结耳,小声议论,这时有一个小军官上前一步,道:“我们都愿意听从武安君的命令。”
说之后,跪伏于地,其他的士兵见了,也都纷纷跪倒。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就都在鲁将军的部下听用。”转头又对鲁仁杰道:“鲁将军,你先安排他们。”
鲁仁杰忙道:“是。”
城楼有专门的居住地方,处理完了守军的事务之后,高原暂时入住在城楼中,又对魏增道:“安城君,你心里一定是认为我刚才杀了魏丰,有些做过了。”
魏增苦笑了一声,道:“魏丰仍是魏衍的子侄,武安君就这样冒然杀了他,只怕是大梁将军不会善罢干休啊,现在秦军大军压境,如果我们还这样內耗,恐怕是对魏国不利啊。”
高原道:“挑起內耗的不是我,而是魏衍,既然他畞这样毫无顾忌的对付我,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对他忍让,安城君认为,如果我将魏丰放了,魏衍就会老实下来吗?像这样的人,你让他一寸,他就会前进一尺,只能以硬碰硬,寸步也不让,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魏増呆了一呆,又苦笑了一声,他和魏衍同殿为臣多年,当然知道魏衍是什么秉性,高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另外魏衍的行为,不仅是针对高原,同样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让魏增十分不满。而且现在魏増实际也是和高原捆绑在一起,因为是魏增力主让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领导魏军抵抗秦军,因此他现在也只能支持高原到底。
于是魏增又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在此稍候,我去面前大王,请大王招武安君入见,授于相印。”
高原点了点头,道:“安城君,这话我以前说过,现在还要再说一遍,我虽然出任魏国的国相,但绝不会久做,只要秦军一退,我就会像魏王辞官,转回代郡去,这一点决无虚假。如果不能击败秦军,什么话都不用说,而一但我们最终击败了秦军,我又辞去了相位,魏国的国相就又要重新选人了。”
张良接着道:“现在魏行被罢相,我看魏王不大可能在重新启用他了,而安城君就是有资格出任国相的人选之一,不知安城君有没有这个想法呢?”
魏増的身体猛然一颤,眼睛里也射出了炙热的光芒来,当官谁不希望当得大一点,出任魏国的国相,自然也是魏増的最大目标。甴其是现在的国相魏行,才智平平,担任国相二十余年,只会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对魏国并没有做出几件有益的事情,相对来说,魏增还算是有一定责任感的官员,因此经常也会有“如果我出任国相,一定会比魏行干得更好”的想法。
只是魏行的势力己成,尽管魏増也是宗室成员,而且但要取魏行而代之,似乎还是遥遥无期的。
而现在听张良这么一说,魏增心里猛然一动,本来是遥不及的目标,一下子就在眼前,伸手可及。因为是自己力请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一但高原真的击败了秦军,保住了魏国,那么自已自然也是功不可没,而且高原虽然出任了魏国的国相,但他的主要精力实际是在军事上,而在政务方面,肯定是要依靠自己,而自己也可以借机掌握魏国的朝政大权。将来高原辞去了相位,回到代郡去,那么自己绝对是新相国的第一人选。
想到了这里,魏增的心里也不由得激动起来,连手都不由发起抖来,转头看着高原。只见高原面带微笑,向魏增点了点头,道:“如果安城君真有意相位,在下一定会鼎力相助。”
魏增深吸了一口气,免强稳了稳心神,向高原深施了一礼,道:“多谢武安君。”
高原也还了一礼,笑道:“安城君放心吧,我答应安城君,就一定会做刦。”
这一礼一还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成为正式的结盟关系。
第三七四章 投诚
魏增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高原和张良两人。
张良这才笑道:“主公这一招果然高眀,为了魏国的相位,魏増就会全力的帮助我们,这样一来,文有魏増,武有鲁仁杰、苏护等人,我们在魏国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以后主公出任了魏国的相位之后,行事也就容易多了。”
高原摇了摇头,道:“子房,你把魏国这批宗室世族想得太简单了,他们绝不会甘心把相位交给一个他国人,以后一定还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攻击我们,我们决不可大意。对这些宗室世族的攻击,我们决不能退让一步,以硬碰硬,让他们碰几回南墙,就知道厉害了。而我的主要精力以后都要放在军务上面,因此对附这批宗室世族,还要请孑房多多费心才是。”
张良赶忙点了点头,道:“请主公放心,张良自会尽力而为。”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大梁的局势会这样复杂,我们不仅要应对秦军的进攻,同时还要应对魏国世族的排挤,实在是腹背受敌。”
高原笑道:“孑房也不用太过悲观了,其实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秦军的危胁,只要秦军再度逼近大梁,这批宗室世族就会立刻消停下来。”
张良苦笑道:“主公说的不错,现在秦军反到是我们的助力,但那时也同样是大梁最危险的时俟,可惜这批宗室世族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争权夺利,如果魏国灭亡了,就算争到手又有什么用呢?”
高原又道:“像魏増、鲁仁杰、苏护这些人,虽然不算是大才,但也还有些能力,多少还有一点责任感,还能做一些事情,怎么样也比这些宗室世族强,魏国都是这些人掌权,不衰败才怪呢?”
张良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缓贤忘士者,天亡之国也,魏国就是最好的例孑。”
高原也点了点头,张良说的一点也不错,在战国初期,魏国是七雄中实力最强的国家,根源在于魏国的第一代国君魏文侯,开创了两条后来一再被历史所证实有效的强国之路:一是急贤亲士,二是积极变法。而这两条强国之路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因为招来贤士,就是为了积极变法,富国强兵,而要想积极变法,富国强兵,就需要引入大量的人材。
在魏文候的时代,魏国就启用了大批出身卑微,而具有真才实学的新兴贤士,如法家名士李悝、翟璜、兵家有乐羊、吴起、西门豹、儒家名士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等,可以说是群星璀璨、文武济济。李悝在魏国推行尽地法、平籴法,使国家富强,而乐羊夺取中山、吴起开拓西河,使魏国的国土大大扩张,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人材的共同努力,才使魏国迅速的富强起来。
但魏文侯开创的这种生机蓬勃的政治传统,却没能被后来的国君继承下来,第二代国君魏武侯时,就逼走了战国初期罕见的政治军事天才吴超,使魏国失去了进一步强大的机会。而第三代魏惠王虽然重用庞涓,任用邹衍、惠施为国相,并尊孟子如师长,但又错失了孙膑、商鞅这两位能与吴起并肩的政治军事奇材,结果孙膑逃到齐国,帮助齐国两败魏国,而商鞅在秦国变法,使秦国强大起来,夺回了西河之地。正是这两个人,使魏国彻底的衰弱下去,失去了大国的地位。
而此后魏国历代国君不但没有痛定失痛,恢复魏文侯时代急贤亲士的良好势头,反到越来越趋于保守,越来越不能容纳人材,结果先后又失去了张仪、乐毅、范睢、尉缭、姚贾等众多的贤良之材,这些人有的曽在魏国任职,有人本身就是魏国人,可以说,在战国时代近两百年里,天空中成群闪烁的相星将星,十之七八都出自魏国。人才资源之丰厚,可见一斑,但大多都是为他国所用,后来甚致连自身王族中的大才信陵君都不得重用,因此魏国亡国几乎已经成了一种必然。
就在高原和张良感叹魏国的兴亡成败的时候,凌风进来报告,原来是鲁仁杰要求见高原,而且他还带来了十余人,听他说都是魏军中的中下级军官,被鲁仁杰说动了,希望能投靠高原。
听了凌风的报告之后,高原也大感兴越,立刻让凌风将他们都带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鲁仁杰带着十几个人走进了屋内,一起像高原施礼。高原见鲁仁杰带来的人年龄都不大,基本都在四十岁以下,有几个人估计才二十几岁。
鲁仁杰道:“武安君,这些人是在下过去的旧部,现在都是魏军当中的中层军官,因为不满魏国任用亲族,歧视外人,希望能够投靠武安君的部下,守住大梁,击败秦军。”顿了一顿,又道:“如果守不住大梁,他们也都愿意能为武安君效力,希望武安君能接纳他们。”
他说完之后,一名三十六七岁的武将出列,向高原施礼,道:“末将陈昊,见过武安君。”
高原点了点头,听鲁仁杰说过,陈昊是魏军当中较少的非宗室的高级将领,现在魏国新征集的军队中,他沚是主将之一,道:“陈将军,不必多礼。”
陈昊道:“武安君,不是我们存心背叛魏国,而是现在魏国一味的任用宗室成员,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非宗室的平民看在眼里,打仗的时候是我们在战场上拼命,他们躲在后面,打了胜仗,立下了战功都被他们领去,而打了败仗就拿我们顶罪,平时更是苛扣我们的粮饷自肥,现在秦国大军压境,魏国己经危在旦夕,这伙宗室根本就靠不住,只有武安君才能带领我们击退秦军,因此我们都愿意听从武安君的命令。”
原来在魏军当中,魏国同时对外姓人员压制的很厉害,只要是魏国的宗室,往住都晋升得很快,而外姓将领,能够出头的是凤毛麟角。另外魏**方苛扣士兵粮饷,吃空额的现像也十分普遍,除了守卫王宫的护卫军之外,既使是大梁将军魏衍部下的军队,最多也只能拿到七八成粮饷,而新征集的士兵更是只能拿到五六成,其余全部都被宗室军官和掌管财政的官员私吞掉了。
过去魏国的外姓将领,士兵只能敢怒不敢言,而现在不同,高原接任魏国相国并兼任大司马,打破了魏国宗室对军权的垄断,而且现在的局势危急,绝大多数士兵都不看好魏国能赢下这一仗,都要打算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再加上鲁仁杰的劝说,于是立刻说服了这些人投靠高原。能保住魏国当然是好,如果保不住魏国,也能和高原一起退到代郡去,总比留在大梁好。
不过没有士兵想过投降秦国,因为三晋一向与秦国为敌,因此都在国內拼命渲染秦国的残暴,因此在三晋国内,秦国基本就是凶恶残暴的代名,再加上此前秦军又屠杀了四万余魏军的战俘,基本没有多少士兵愿意投降秦国。
听了陈昊的话之后,高原也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们都是鲁将军的旧部,又愿意跟着我,那么我自然愿意收留。不过现在抵卸秦军,守住大梁城,才是当务之急,因此请你们先回去安抚手下的士兵,让他们安心操练,准备迎战秦军,等我接任了相印之后,一定会把以前欠下的粮饷全部补足,而且以后也决不会再苛扣士兵的粮饷了。”
这十几个人听了高原的话之后,也都大为安心,于是又都向高原施了一礼,才都退了出去。
这时高原转头对鲁仁杰道:“鲁将军,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收服了这一批人,下一步就好办多了。”
鲁仁杰赶忙道:“那里,那里,他们都是仰慕武安君的为人,在下这么一说,就立刻说通了他们,都愿意为武安君效力。”
高原呵呵一笑,正要说话,这时凌风又跑了进来,道:“主公,刚刚收到的消息,秦军的先头人马已经进驻到了中牟,正在修营立寨。”
高原怔了一怔,道:“来得好快啊。”
中牟在大梁的西方,离大梁城只有二十余里的距离,正好是在大梁和荥口的中间位置,因此无论是进攻荥口还是进攻大梁,中牟都是一个很好的基地。秦军迭择在这里立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不过秦军卷土重来,也早就在高原的预料之中,毕竟荥口一败,对秦军来说,并不伤筋动骨,秦军的元气未丧,因此肯定还会再杀到大梁来。而秦军这一次显然是打算稳扎稳打,并不再是急于求成,这样一来,秦军就必然要在中牟建立坚固的营寨,做长期驻守的打算,再加上粮草辎重的运送,这个时间就决不会短,至少在十天以内,秦军无法向荥口或大梁发动进攻。自己还有充份的时间,来控制魏国的局面,另外还可以借助秦军,给魏国的君臣施加压力。
高原沉呤了一会儿,才道:“小风,你马上去把姜大哥请来。”
第三七五章 接受相印
不一会儿,姜桓武和凌风一起来到高原的房间里,道:“找我是要我带领骑军出击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现在秦军己在中牟下寨,我们当然不能让秦军这样轻轻松松的修营立寨,虽然说赶不走秦军,但给秦军添一些麻烦,让秦军头疼一伡,还是做得到的.因此我想让姜大哥带领蕃勇军出击,袭扰秦军的运输队伍,打击秦军的补济线。不过你们出击的时候也要注意保存实力,如果秦军有所准备,就不要和秦军硬拼丨,反正机会多的是,只要是能多打几个小胜仗,我们在大梁的地位,就不可撼动了。”
虽然高原能够借助秦军的压迫力,在大梁釆强硬态度,但自己毕竟是来援助魏国,不可能总是利用秦军来压迫魏国,最重要的还是要在军事上取得成果,正是荥口一战的胜利,才使高原有了足够的强硬底气,但那一战毕竟离大梁还远,对大梁的影响力有限,如果能够在大梁再打几场战仗,那怕是几个小胜仗,那么高原在大梁的发言权就更强了。
因此高原派姜桓武率领蕃勇军出击,就是希望能发挥骑军速度快、机动力强的优势,一方面骚扰秦军,打击秦军的补流,另一方面也是多打几个小胜仗,稳固高原在下大梁的地位。只是现在高原在大梁城里根本脫不开身,只能派姜桓武领军出击。
姜桓武当然明白高原的意图,因此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袭击秦军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明天我就带军出击,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高原正要在说话,这时魏增己经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道:“武安君,快随我去,大王请你入见,要正式授于你魏国的相印。”
原来魏增面见魏王假,告之高原己经到了大梁,并且将魏丰阻拦高原进城,结果被高原所杀的经过,也向魏王假讲说了一遍。当然魏増也添油加醋,编造了许多魏丰的不当行为,把魏丰的死说成完全是咎由自取,高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杀了魏丰。
但尽管如此,魏衍还是忍不住了,因为魏丰不仅是他的子侄,而且阻拦高原的命令,也是魏衍下的,他万万也没有想到,高原竟会下手这么狠,一下子就把魏丰杀了,他当然不会反思自己的举动不对,而是怒迁于高原,立刻在魏王假面前大肆的攻击高原,而国相魏行虽然被罢职,但他的党羽还在朝中,再加上其他各怀其他目地的人,也纷纷借机攻击高原,有人要求将高原赶出魏国,甚致还有人建议魏王假,马上出兵,去进攻代楚联军,抓住高原,一时众说纷云。
如果是以前,面对群臣众议,就算是魏增心里支持高原,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保持沉默,但他刚刚和高原搭成了协议,高原会帮助他争夺魏国的相位,因此现在帮助高原实际就是帮助自己,于是魏増也振奋精神,据理力争,和众大臣争辩,而且死死抓住两点,一是魏丰之死全完是自己的行为不挡,咎由自取;二是现在秦军大军压境,除了高原,谁还能够指挥魏军抵挡住秦军。
这两点非常重要,由其是第二点,确实问倒了不少魏国大臣,毕竟魏军成皋之败,和代军的荥口之胜,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傻子都看得出来,魏国绝对没有能够指挥魏军抵挡秦军的将才。
虽然还有几名大臣强词夺理,坚称决不能用高原抵抗秦军,但魏增早就准备好了几顶大帽子,什厶不顾大局,不顾大王的安危,不顾魏国的宗室等等,这几顶大帽子的威力果然不小,一下孑就把这几名大臣说得哑口无言了。
眼看着没有人能说得过魏增,这下魏衍可不干了,死的可是他的子侄,回去怎么向魏丰的父母交待呢?而且再不对高原进行反击,他这个大梁将军还怎么混呢?但驳不到魏増的两点理由,就不法说服魏王假下令,因此魏衍也只能一咬牙,宣称自己能够打败秦军,只要魏王假下令,抓住高原,自己愿意领军守卫大梁,迎战秦军。
魏増当然知道魏衍是在说大话,因此也毫不客气的凿穿魏衍的谎话,不过魏衍把大话扔出去了,也不能收回,只能咬牙硬撑,于是坚称自己一定能够击败秦军,结果两人又争得不可开交,但也有一些大臣为魏衍帮腔造势,而魏增必竟是人单势孤,多少也陷入了劣势。
而这时魏王假也有些左右为难,高原杀了魏丰,确实让魏王假非常恼火,虽然魏衍擅做主张,故意为难高管也让魏王假很不满,因为不管怎么说,魏丰也是魏国的宗室成员,高原连招呼都沒有打一个,就杀了魏丰,不仅是打了魏衍的脸,同时也一样是打了魏王假的脸,说得难听一点,高原根本就没有把魏国放在眼里。但现实摆在眼前,秦军压境,魏王假不能不比其他大臣多想一点,除了高原,谁还能抵挡秦军。另外跟着高原一起来的还有楚军,魏国不能在秦军大军压境的同时,再得罪代楚两国。
虽然魏衍大言不惭,称自己能够抵抗秦军,但他有几斤几两,魏王假还是淸楚的,不管怎么说,高原在荥口一战中击败了秦军,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有李牧才能击败过秦军,高原就是第二个。而魏衍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能够让魏王假相信他能击败秦军呢?
就在众大臣们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来向魏王假报告,秦军又杀回来了,已经进驻到中牟下寨。
这一下满朝的大臣谁也不说话了,因为众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中牟离大梁才二十多里,基本就是抬腿就到,虽然不能说是兵临城下,但也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过了好一会儿,魏増这才道:“大梁将军,你刚才不是说你能击败秦军吗?现在秦军己杀过来了,那么就请你带军出击,我们就在大梁恭候佳音。
魏衍的脸色铁青,但却不敢接魏増的话,他不敢带军出击,去迎战秦军,当然也就不能再硬撑下去,这时也只好哑口无言。
这时魏王假才问道:“现在秦军将至,众卿,有那一位能够带军出击,抵抗秦军呢?”
当然没有人敢接这话,全部都装哑吧,魏王假见无人应答,这才道:“既然没有人能够抵抗秦军,魏增,你马上去请武安君入见,寡人要正式拜他为相。众卿还有意见吗?”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说话,就这样,高原出任魏国的国相才终于成为定局。
听完了魏増的讲说之后,高原、张良、姜桓武等人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秦军还真成了自己的一大助力。
不过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也不错,趁早拿到魏国的相印,出任国相,以免夜长梦多。尽管出任魏国的国相只是一个名议,但高原现在必须有这样一个名议,才好在魏国做事。
于是高原也决定,马上就随魏増一起,进宫去见魏王假,拿到魏国的相印。同时又叫上了项栋,因为项栋是楚军的主将,也是一国的代表,去面见魏王假,当然要带项栋一起去。同时这也是向魏王假和魏国君臣显示,代楚的行动一致,同进同退,这样也可以增强对魏国君臣的压力。代郡严格来说,还不算一个正式的国家,而且地处偏远,影响力并不大,但楚国却是有足够份量的大国,高原也箅是借势而为。
高原和项栋随魏増出发,赶奔魏囯的王宫,沿路经过大梁的街道,高原也仔细的观察大梁城的情况。单以城市规模、建筑的而言,大梁城并不比临淄城逊色,确实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大最繁华的国都级城市之一。但大梁城的街上的行人不多,而且街道两侧的店铺开门营业的还不足一半,有的集市里更是空无一人,整个城市显得十分空旷、冷冷清清,气氛也颇为压抑。
不过在他们行走途中,还看见两三支车队,装载着满满的财物和家眷,匆匆的向城外驶去,另外还有几家店铺也正在打点装车,显然都是准备逃离大梁。
虽然逃离大梁的人数并不多,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苗头,不过想想也对,现在秦军逼近,而魏国朝内不但沒有全力加强城防,抵御秦军,还在为了争权夺利,争论不休,在这种情况下,相信魏国守得住大梁才快,现在还没有形成大规模的逃民潮,完全是得益于高原在荥口击败了秦军,危胁暂时缓和了一些,毕竟能有一线的希望,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不过一但秦军进驻中牟的消息传开,恐怕就会立刻引发大梁居民的大规模逃亡。
看来自己接任了魏国的相印之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仅仅是在军事方面,另外还要尽快的稳定大梁城内的人心,否则一但居民大规模逃亡,同样也会影响军队,因为士兵都是来自百姓之家的。
第三七六章 接受相印(二)
高原和项栋站在大殿外面等候,同时也在观看魏国的王宫,因为这时两人都站在高台上,因此整个王宫的景像基本可以尽收眼底,魏国的王宫占地极广,而建筑高大雄伟,气像非凡,就是和齐国的王宫相比并不呈多让,但结构形式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繁碎的雕刻纹理.
算起来这己经是高原在这个时代看到的第三座宫殿王城,和后世的故宫紫禁城相比,虽然略有不如,但也相差不多,而想到这时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的宫殿王城,最终都被历代的战火所毁,没有一座留传到后世,由其是这座魏国的王宫,在另一时空中,被秦军水淹之后,连同大粱城一起被完全毁灭,在高原的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觉。
这时项栋道:“在齐国见过了临淄城的繁华和齐王宫的豪奢之后,我还以为再也不会有超过临淄和齐王宫的城市和王宫,而现在看了大梁的城市和王宫以后,丝毫也不逊色于齐国啊。”
高原也点了点头,道:“战国之初,魏国是天下第一强国,而且位于中原腹地,天下中心,和秦齐两国相争数十年,大梁正是在魏国实力最强盛的时候建都,规模自然也不会小。”
项栋道:“不过魏国的地势不如秦齐两国,秦国有山地之险,齐国背依大海,而魏国虽然是位于天下中心,但却是四战之地,但被秦齐两国东西夹击,因此才最终衰弱。”
高原摇了摇头,道:“那到未必,虽然魏国是四战之地,但却也得地之通达,如果能有一个雄材大略之君,善加利用,乃然不失为地利之优,只能算是有利有弊,因此魏国衰弱,绝不是因为地势,一是缓贤忘士,魏国所失的人材,为列国之最;二是四面树敌,多线作战,因此才有衰弱。以秦国得山河之险的地势,尚且要远交近攻,何况魏国这样的四通之地,只能对一路用兵,其他三面当以结好为主,否则纵然兵势再强,也只能是疲于应付,再强的国力也会衰弱。”
项栋听了,也十分佩服,道:“武安君说的是。”
两人正在说着,只见魏增从大殿中出来,道:“武安君,项大夫,大王请两位进见。”
两人随着魏增一起进入王宫的大殿,殿中地域宽广,长宽都接近二十米,中间部份树立着四根朱漆大柱,正中高位,端坐着魏王假,左右各有数十名大臣,或峨冠博带,或顶盔贯甲,立于两侧。
高原和项栋在大殿正中停步,魏增又上前两步,向魏王假施礼,道:“大王,臣己将武安君和项大夫请到。”
高原躬身一揖,道:“见过魏王。”
而项栋跪拜于地,道:“外臣见过大王。”
因为项栋是楚国的大臣,因此见了魏王假,也是以臣下之礼拜见,而现在高原是一方诸候,尽管在尊号上不如魏王假,但也不用以臣下之礼和魏王假相见。
魏王假当然没空计较这样事情,道:“两位免礼。”
高原直起身体,而项栋也从地上站起来,魏王假这才道:“现在秦军逼进,欲亡我魏国,幸得两位高义,赶来救援魏国,寡人感激不尽。因此愿请武安君出任我魏国国相,统领我魏**民上下,抵御秦军,以保我魏国。”说完之后,魏王假身边的一个内待端着一个大托盘,来到高原的面前,在托盘中呈着一颗黄金大印。
高原又向魏王假施了一礼,道:“多谢魏王相任,在下一定会尽己所能,保卫大梁,击败秦军。”然后从盘中托起了相印。
而满场的官员一阵议论,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因为按礼仪,高原应该三辞三请之后才能接受相印,但高原懒得讲这些俗礼,直接就把相印收下。
魏王假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话己出口,收不回来,只好又免强笑了一笑,道:“武安君虽然接受了我魏国的相印,但抵御秦军,以用兵当先,因此寡人还想请武安君兼任我魏国的大司马,才好统领魏军。”等魏王假说完之后,右边的内待也走上前来,端着大司马的印绶,来到高原的面前。
高原道:“魏王且慢。”
众臣听了,也都一怔,高原这是什么意思,难到是现在想起来了,再来三辞。
这时高原道:“魏王,这一次援救魏国,仍是代楚联军,并非是我代郡一家,即然我已经接授了魏国相印,那么这大司马还是由项大夫领绶为好。”
魏王假怔了一怔,高原这是那魏国的官职当什么了,就这么和项栋随便分了国相和大司马,不过项栋的背后可是楚国,而且还是楚国最大的世族成员,同样不是魏国能够得罪的,因此魏王假还是免强笑了笑,道:“武安君说的是,由项大夫出任魏国的大司马,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端大司马印的那名內待十分乖巧,立刻转向项栋,把大司马印送到项栋的面前。项栋可不敢像高原哪样,直接就收下大司马的印绶,还是依足了礼数,三辞三请,才接下了印绶。这一来终于大局己定,魏国的国相和大司马终于确定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从左边的大臣中有一名武将越众而出,道:“现在秦军己经大军压境了,既然武安君己经成为我魏国的国相,项大夫也成为大司马,请两位立刻领军出战,击败秦军,以保护魏国,我们就在此静候两位的捷音。”
项栋的脸色微变,他当然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讥讽之意,大有看笑语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回话,而是看高原怎样应付。
高原拿着相印,转过身来,见这人顶盔贯甲,年龄大约在五十岁左右,道:“这位将军尊姓大名,官居何职。”
魏增在一边道:“武安君,这是我魏国的大梁将军魏衍。”
高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大梁将军。”
魏衍“哼”了一声,道:“不错,正是在下。久闻武安君精通兵法,而且代楚两军英勇善战,天下闻名,有两位来救援魏国,我魏国当高枕无忧了,就看两位如何带领代楚两军出战,击败秦军。”
原来魏衍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高原拿到魏国的相印,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故意用这些话来激高原,你们不是来救援魏国吗?那么有本事就别用魏国的军队,如果要用魏国的军队,那么就算是击败了秦军,也不是代楚联军的功劳。
高原环顾众臣,道:“诸位当中,大概有不少人和魏将军的想法一样吧。而且在诸位当中,恐怕也有不少反对由我来执掌魏国的相印,而我也不访直话直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来救援魏国。”
这话一说,大殿中顿时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就连魏王假也脸色大变,而高原的神色不变,道:“我们代郡和魏国并无交谊,而楚国和魏国也同样没有什么恩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大梁城本来就是楚国之地,是被魏国抢占而来的,因此代郡和楚国有什么必要来救援魏国,那一位大人能够给我们一个救援魏国的理由?”
众臣听了高原这一段,互相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因为高原说得并不算错,魏国对代楚也没有什么好处,代楚凭什么来救魏国。
这时又有一名大臣出列,道:“在下是魏国大司田魏平,敢问武安君,既然不愿救援魏囯,为何两位又要领军前来呢?”
高原看了他一眼,道:“无他,唯因唇亡齿寒,现在秦国势大,赵韩己亡,如果魏国再被秦国所亡,代楚也难以保全,因此救援魏囯,并非是为救魏,而是为了自保。”顿了一顿,高原又道:“代楚二囯,尚未遭到秦军入侵,就己知道积极自保,而魏国现在面临秦军压境,危在旦夕,各自不但不想着怎样抵御秦军,保全魏国不亡,相反还有不顾大局,争权夺利,各位不觉得羞愧吗?”
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有不少大臣都低下头去,不敢和高原的目光对视,而魏衍更是羞愧交集,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只想躲到其他人的背后。不过也有一些大臣听了,频频的点头。
魏增立刻接着道:“各位,现在魏国已是危在旦夕,虽然有代楚联军赶来救援,但我们魏**民上下,同样也要团结一致,放下成见,全力协助代楚联军,抵抗强秦,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全魏国。否则魏国亡灭,就算是争到了权势,到头来还是一场落空。”
听他说完,也有几位大臣出列发言,也都表示这个时候魏国不能再内斗下去,必须团结一致,全力的保全魏国。而魏衍和其他几名闹得最凶的大臣虽然心里不甘,但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别的话耒。
魏王假也从王位上站起来,来到高原面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武安君所言极是,从即日起,我魏国上下,都以武安君的号令为尊,全力抵抗秦军,保护魏国。”
高原也还了一礼,道:“多谢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