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突袭阴山(八)
赤龙猛然发出了一声马嘶,前腿抬起,后腿猛蹬地面,腾空而起,跃起了一丈多高,从这一截木栅墙上凌空跃过,营地中的匈奴士兵也吓得纷纷向四方躲闪,而赤龙也带着高原,落到匈奴的营地中.
而这时其他的武安军士兵离匈奴营地还有一段距离,因此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在匈奴的营地中只有高原一人,而周围的匈奴士兵也纷纷举着长枪,向高原冲了过来。高原在马背上左手一挥,甩出四把飞刀,在左侧的四名匈奴士兵纷纷发出惨叫声,或仆或仰,倒在地上。而高原的右手持枪展开连刺,一连又刺倒了四五名匈奴人。
其实这时在营地中作战的,并不是真正的匈奴士兵,老弱妇幼全部都有,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高原也不能手软,不管是老人、少年还是女人,只要是拿起了兵器,那就是敌人,对敌人是绝不能有任何手下留情的。刚才死在高原手里的匈奴士兵就有三个是女人,两个是白胡子老头。
而见高原如此厉害,其他的匈奴士兵也都大为惊骇,也不敢再向上迫进。这时李瑛鸿也带领着其他的武安军骑兵也纷纷从木栅墙的缺口中杀入,和高原汇合,顿时将匈奴士兵杀得纷纷倒地身亡,匈奴的营地也完全失守。
武安军的骑兵也立刻分散成千人队,向匈奴营地的纵深发展,整个营地的匈奴士兵己全无抵抗之力,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虽然头须还在指手划脚,指挥匈奴抵抗,但也无济于事,根本就扭转不了局面。
其实高原早就己经发现了头须,因为头须身后的白旌旗号十分醒目。这时己经胜卷在握,如果能够抓住或者是杀死头须,那么这一场胜利也就更加完美了。因此高原一指头须的方向,道:“那边一定是匈奴的右贤王,可不能让他跑了。”说着,催动赤龙,向头须的方向冲去。李瑛鸿也带领着一队士兵,跟在高原的身后。
这时在头须的身边还有百余名护卫士兵,高原向头须冲来,立刻就被头须的护卫士兵发现,因为刚才高原策马跃过木栅墙,落到匈奴的营地中,也给人十分深刻的印像。因此有近一半的卫兵策马上前,迎战高原,而其他人则保护着头须,向西北方向撤退。
高原己经决定不放过头须,当然不会让他这样跑掉,左手一挥,又射出了四把飞刀,四名匈奴士兵还没冲到高原的近前,就各自摔落下战马去。随后高原抡动长枪,又一连挑下了两名匈奴士兵,而在另一边,李瑛鸿刀剑齐挥,也己将三名匈奴土兵斩落马下。而有了他们两人带头,其他的武安军士兵也纷纷杀上,不一会儿就将阻挡的匈奴士兵给杀散。
不过这支匈奴军队毕竟也是匈奴军中的精锐,因此杀散他们,也花去了一些时间,而这时头须也在其他士兵的保护下,逃离到二百余米开外。看来要追上头须可并不容易。
高原见了,一面催马追赶头须,一面将手中的长枪向头须掷了过去,长枪如长虹一般的飞出,将头须身边的一名卫兵的身体刺穿,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而高原从其他士兵手里又接过长枪,一连又掷出了三支长枪,全部都无一虚发,一连又刺死了头须身边的三名卫兵,而头须和卫兵们见了,也不由大骇,这样的投枪技术,也未免太可怕了。
这时高原和头须之间的距离已拉近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而且一连掷杀了四名头须的卫兵,头须的整个人也完全暴露出来,没有一点庶挡。因此高原又投出了第五支长枪,而这一次就是直射向头须而去。
眨眼之间,长枪就己经飞到了头须的面前,而这时头须己躲闪不及,心里也不禁一凛,觉得自己这一次是躲不过了。
但就在这时,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纤细的身影己挡在了头须的马前,一支手握住了长枪的枪杆,枪尖离头须的胸口巳不足三寸。头须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看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见她背对着自己,身材纤细,一头长发直垂到腰间,竟然是一个女子。
接住高原掷来的长枪,救下头须一命的,正是水心月。她接住了高原掷来的长枪之后,立刻手腕一翻,转过了枪头,向高原回掷了过去。
这时高原正策马向头须的方向直冲过来,这时他也看清,刚才接下自己掷出的长枪,是一个蒙面的女子。也暗暗有些吃惊,而见水心月将长枪向自巳回掷过来,高原己经拔了军刀,对准枪长猛然一刀砍下,只听“嚓”的一声,这支长枪竟被高原的这一刀从中剖开,连枪头带枪杆,砍成了两半。
水心月也有些意外,如果高原躲过,或者是挥刀将这一枪打落,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但要向这样一刀之力,把一支长枪从中对剖开,所需要眼力、手力绝不简单。因此在水心月的心里,也不由对高原重视起来,身形一展,仰着高原冲过来的战马,冲了上来。
这时两人之间只有六七十米的距离,相对速奔,几乎是眨眼就到,高原的右手握着军刀,左手己扣住了三把飞刀,在距离水心月只有四五米的距离时,左手一挥,三把飞刀呈一个“品”字形,向水心月激射过去。
而水心月的脚尖点地,身形由前冲变为斜冲而起,一跃两丈余高,不仅躲过了高原射出的飞刀,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脚上头下,向马背上的高原直落下来,双手中各执一支寒光四射的利刃,向高原的头顶猛刺下来。
高原也暗吃了一惊,不过他也早有准备,腰身微拱,军刀向空中砍去,“当当”两声,将水心月的两支利刃都挡了下来。
但借高原这两刀之力,本来己经下坠的水心月又再度弹起,跃过了高原的头顶,竟然落到高原的身后,脚尖落到赤龙的臀部上。
高原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水心月竟然也落到了赤龙的背上,而这时自己的背部对敌,也不好挥刀反砍,立刻把左脚从马蹬中退出来,抬腿贴着马臀,向马鞍后猛扫而去。
水心月刚刚在马臀上落足,还没有站稳,高原的左腿就己经向自己的脚踝横扫过来,在无奈之下,水心月只好再次收脚跃起,但就在这时,余光一扫,发现了在赤龙左则,空出来的马蹬,心中也不由一动,立刻身形前纵,左手的利刃收起,抓着马鬃,而左脚脚尖插入马蹬中,挂在赤龙的左侧。同时右手的利刃展开,向高原猛刺而去。
高原也没有想到水心月竟会有这样的变化应对,这时也收不回去了,只好翻身挂在赤龙的右侧,挥动军刀,连续挡住了水心月刺来的利刃,这时高原才看清楚,原来水心月使用的利刃是一种类似于三棱刺的武器,只有手柄,但没有护手盘,长度和自己使用的军刀差不多。
结果成了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挂在赤龙的两侧,好在是赤龙的身躯庞大,付重力极强,就算是带着两个人,也并不吃力。
不过高原和水心月当然不会在赤龙的两侧和平相处,各自挥刀举刺,立刻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尽管赤龙的体形庞大,但在马背上也并没有太多的空间,不过两人的武器都是适用于近身战的利器,都是以快打快,一时间刀刺之间的交击声响不绝于耳,几乎就是在转眼之间,就己经连续交击了十几下。而且因为是贴身近战,抽招换式,闪转腾挪,砍、劈、刺、削、挑等等变化,就在方寸之间完成,因此也是险之又险,有好几次两方都是在毫厘之间,才恰恰躲过了对方的兵锋。
而在周围观战的士兵一时也都看得呆住了,无论是武安军的士兵,还是匈奴士兵,都不乏身经百战的人,也见识过不少战场上的猛将,有人能力举千斤,有人可以力抗万人,也有人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但也都从来没有看过这样一场战斗,两个人居然在同一匹马上,使用短兵器进行贴身近战,而且刀光刺影,迅如闪电,仿佛随时都可能有血光并现,身死人亡。因此有不少人的手心里都泌出了汗水,心跳加速,但却插不上手去。
高原越战心里越是惊骇,因为打到了这个时候,高原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应对招式,而是完全凭着感觉出手,遮挡招架、劈削刺劈,因此这个蒙面女孑的武功之高,要远胜过和自己交过手的土行孙,高原来到这个时空之后,除了韩腾以外,就算她最强了。
就在这时,高原的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昨天遇到的夜无月等人,难道她会是五神将之一吗?或者是十无将中实力超强的人吗?而五神将为什么会在匈奴的部落中,而且会出手救下头须呢?
第二五七章 突袭阴山(九)
虽然险像环生,但其实两人交手的时间极短,前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在这时,赤龙突然发出一声嘶叫,四腿着地,向左侧就地翻滚过去。
这正是高原的授意,赤龙可是高原的座骑,现在己经和高原心意相通,因为这时水心月是在赤龙的左侧,赤龙向左侧翻滚,当然就会将水心月压住。而高原是在赤龙的右侧,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赤龙的动作正是高原指挥的,因此高原的心里也早有准备,就在赤龙倒地的一瞬,立刻挥刀向水心月刺砍而去。
水心月当然不敢让赤龙把自己压住,因此在无奈之下,只好抽身后退,身形向后方掠开,躲过了高原速斩过来的刀锋。
早在指挥赤龙倒地的时候,高原就己经想好了后手,因为水心月是被迫后退,因此自己就可以抢占先手。但就在高原正要挥刀抢攻的时候,忽然猛一转身,挥刀向自己的左侧猛砍。
“当!”一支羽箭被高原一刀砍落。
原来头须早己弯弓搭箭,准备助水心月一臂之力,只是两人是贴身近战,而赤龙的位置又飘乎不定,因此一直都沒有下手的好机会。直到赤龙倒地,水心月抽身后掠,拉开了和高原的距离,头须才找到了机会,向高原射出了一箭。
尽管头须能够出任匈奴的右贤王,主要是因为他是单于头曼的弟弟,但头须本身也并不是无能之辈,无论有多好的出身,没有能力的人是无法在匈奴部族中出头的。头须本身就是匈奴部族中的有名的勇士,过去扶佐头曼单于在草原上东征西杀,立下了不少赫赫的战功。因此头曼单于才命他带领部众南下,到阴山驻扎,为匈奴军队大规模的南下劫掠做准备。
刚才头须被高原可怕的投枪能力震摄,后来水心月赶上来,和高原交战,才使头须的心神稳定了下来,另外一个女人挺身而去,和强敌交战,也激起了头须的斗志,因为匈奴是捍勇好战的民族,并不拒怕强大的对手。于开弓放箭,向高原射去。
虽然第一支箭被高原击落,但头须手里己扣住了四支羽箭,无须从箭壶中抽取,立刻又搭上羽箭,接二连三的向高原射去。尽管高原将这几箭一一击落,但也错过了追击水心月的机会。而其他的匈奴士兵见头须动手了,也都纷纷开弓放箭,向高原射去。
不过在高原这一边也不是没有人,既然匈奴士兵出手对付高原,却么武安军也不能看着,于是李瑛鸿也立刻下令,武安军的士兵弓箭齐发,向匈奴军射出。而武安军的人数远在匈奴士兵之上,因此一轮对射下来,匈奴军明显不敌,伤死过半。
这时赵新赶到了头须的身边,道:“右贤王,现在敌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我们还是先撤出营地吧,等把其他各部的匈奴士兵都招集齐全,然后再来和高原交战吧。”
头须也明白,现在自已身边一共就只有这么几百人,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住武安军的进攻,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撤。”说着,拔转马头,向西北方向逃去。
其他人也纷纷策马,跟着头须一起逃走,这时水心月也骑上战马,和夜无月压后,夜无月将两支弓戟合并,组成了一张戟弓,在撤退当中,连连回射,不过她发出的不是羽箭,而是弹丸,一连击中了数名武安军的士兵。
因为这时相距太远,飞刀的射程不足,因此高原连继投出了五支长枪,有三支都被水心月挡下,另外两支也贯穿了两名匈奴士兵的身体。其他士兵发箭射击,又射死了十余匈奴士兵,但这么一阻挡,头须也己经逃远,而且有水心月等的保护,就算是追上去也未必能杀掉头须。高原也只好下令,停止追击,首先全面占领匈奴的营地。
这时武安军己经完全控制住了匈奴营地的局面,尽管匈奴是尚勇好战的民族,但并不表示匈奴人都不怕死,在任何情况都会奋力死战,因为在败局已定的时候,匈奴人也会从战场上逃离,也会扔掉武器,举手投降。
整个战斗只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结束了,武安军己经完全控制了匈奴的营地,而在营地里的匈奴人或死或逃,其他人全向武安军投降。
高原立刻下令,将担任警戒的一万步兵和空余的战马全部带到营地中来。并且将骑兵组成了五支由三个千骑队为一队的小队,然后分头出击,去扫荡营地以外的其他匈奴营地。因为在来的时候都己经看见了,在沿路上那些地方有匈奴的营地驻扎,分别给这五支小队都指派了目标。于是各支骑兵立刻又更换了马匹,分别杀出了营地,向自己的目标进发。
而其他的军队则组成三支由一个千骑队和两个千人队组成小队,出营去打扫营地附近的匈奴牧民,在头须的营寨周围二十里的范围內,因为还零散驻扎着二三万的匈奴居民,现在匈奴的营地己经打下来了,那么对这批匈奴居民也就不能再放过了。
留在营地里的二千骑军、四千步军则付责收容匈奴俘虏,清理营地,重新构建营地的防御工事,并且做为其他各支外出军队的后援力量。
头须的营地里大约住着有四五千匈奴人,战死、逃战的匈奴**约有一半人,其余全部被武安军俘虏,而且被俘虏的匈奴人以妇女和小孩居多。
高原和李瑛鸿当然就不客气的住进了头须的大帐里,而且还在这个帐蓬里发现了头须的十几名姬妾和孑女,而高原也下令,将头须的姬妾孑女和被俘虏的匈奴人一起分别看押,然后又命士兵挨个帐蓬的去搜索,找一找有没有漏网之鱼,当然也是要寻找留在匈奴营地里的八名白灵族人,这也是这次突袭阴山的匈奴营地要完成的目标之一。
不一会儿,凌风就进帐来向高原报告,己经找到了留在匈奴营地里的八名白灵族人,并且将他们带到了高原的帐蓬外面等候。
高原听了也十分高兴,立刻让凌风把这八个人请进来。
凌风答应了一下,来了帐门口道:“你们都进来吧。”
只见六男二女陆续的走进帐中,显然他们己经听凌风说过一些內情,因此也并不怎么慌张,为首的是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孑,也是一头银发,但面容俊雅,颇有几分翩翩之风,他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在下白灵族风琦,多谢武安君的救命之恩。”
高原点了点头,笑道:“各位不必客气,你们在匈奴营地中,没有受什么苦吧。”
风琦道:“还好,我们在匈奴营地中虽然沒有自由,但到也没有受什么苦难。听说我们的族人云娟、云娜已被武安君相救,如此大恩,我们白灵族必不会忘记。”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都说过了,你们不用客气,其实云娟、云娜也帮了我不少忙,救治了我部下的不少士兵,总之现在你们可以摆脫匈奴的控制,等随我的军队回去之后,就可以和她们相见了。”
风奇听了,又向高原连连道谢,高原又问了他们几句,也大体弄清楚了情况,风琦是这一批白灵族人的首领,别看他的样孑才三十出头,实际己经有四十好几了,因为白灵族人长得就是这个样子。而另一个叫风环的男子,还有云娟是他的二名副手。
而且风琦说的到也不错,因为头须比较看重白灵族能力,因此对他们也沒有苛待,除了限制他们的自由以外,其他的待遇都还不错,专门拔出了三个帐蓬给他们居住,也不许其他的匈奴士兵去骚扰他们,每天的饮食也都十分充足,总算来说生活的还算不错。而白灵族人在匈奴营地里也帮头须做了不少事情,男子帮肋匈奴人训马,女孑为匈奴士兵治疗。
不也白灵族人这趟出来是担负着重大的任务,因此风琦的心里十分焦急,但也毫无办法,就算是能够逃出匈奴的营地又怎么样,没有马匹、没有食物、没有向导,在这茫茫的草原上,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而就在这时,高原率军突击匈奴的营地,众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后来凌风找到他们的帐蓬,告诉他们实情,众人才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也都十分高兴。
交谈了一会儿之后,风琦才向高原告辞,而高原让他们仍然住在原来的帐蓬里,等武安军转回时,随大军同行,并且请他们中间的两名女孑帮忙治疗武安军的受伤士兵。风琦当然满口答应下来,然后才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帐蓬,返回自己的帐蓬去。
凌风将他们送出了一段路,然后又转回到高原的帐蓬里,道:“高大哥,我在搜查匈奴帐蓬的时候,还发现了二百多名被他关押的其他草原各部的俘虏,这批人怎么处理呢?”
高原听了,也怔了一怔,道:“哦?带我去看一看。”
第二五八章 突袭阴山(十)
凌风领着高原、李瑛鸿来到了一块空地上,只见在一间由木栅搭成的圆圈形牢房里,关押着大有二百多人,虽然一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须发散乱,潦倒不堪的样孑,而且还有不少人都露着胳膊,甚致是赤着上身,但都是青壮年男子,现在由十几名武安军的士兵看守着。
高原来到木栅前,像里面看了一看,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监牢中的人互相看了看,也有几个人向高原发问,但他爪说的都是匈奴语,高原也听不懂,而凌风十分机灵,立刻对高原道:“主公,他们是在问我们是那里来的军队。”
高原点了点头,道:“你告诉他们吧。”
于是凌风用匈奴语对着监牢中的众人说了一番话,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留着一头长发的人忽然抓住木栅,急急的向凌风发问,神色显得十分激动的样子。
凌风又和他说了几句话,才转向高原道:“主公,他们都是草原其他各部的战士,都是在战场上被匈奴俘虏,或者是部落被匈奴灭亡,被匈奴抓了起来,关押在这里,本来是准备用来做活人祭品的。”说着,他又指了指刚才和他交谈的那个长发大个子,道:“他说他叫阿燃史乞沫,是乌孙族人,本来是自己部落的少族长,但他的部落被头须带领的匈奴军队灭亡,父母兄弟妻孑都被匈奴杀死,自己也被匈奴抓来,如果主公能够放了他,并且和匈奴为敌,帮他杀死头须,他就愿意奉立主公为主人,终身为奴不变。”
高原“哦”了一声,看了看那个大孑,见他大约三十左右岁的样孑,穿着一件无袖的背心,双臂上的皮肤黝黑,肌肉轮廓分明,显得十分孔武有力。高原也点了点头,道:“你愿意奉立我为主人吗?”
凌风赶忙翻译。阿燃史乞沫听了,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只要大人能够带我杀死头须,为我的族人报仇,我就奉立大人为主,终身为奴,绝不改变。”
高原笑道:“那么你有什么本事呢。”
阿燃史乞沫站起身来,道:“我在被抓之前,是草原上最好的神射手。”一边说着,一边还做了一个拉弓射箭的姿式。
高原道:“把你的手给我看。”
阿燃史乞沬虽然不解高原的意图,但还是从木栅的缝隙中伸出双手,张开五指。只见在他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上,手茧明显要岀其他手指要厚实一些,因为草原游牧民族的射箭方式与华夏族不同,中原各国的射箭之术,是用食指、中指呈勾状夹住箭尾,并拉开弓弦。而草原游牧民族的射箭方式则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箭尾并弓弦,一起拉开。前一种方式的优点是拉弓的力大,便于拉开硬弓,适用于步下或是在战车上射箭;而后一种方式则更稳,准度更好,更适合于骑射。因此阿燃史乞沫的拇指和食指上的手茧更厚,也就表示他确实经常射箭。
高原点了点头,拔出了军刀,“咯喇”一声,将牢门的锁砍开,道:“出来吨,让我看看你的射术。”
阿燃史乞沫立刻从牢笼中出来,而凌风也立刻从看守的士兵手里拿出了一张弓一壶箭,递给阿燃史乞沫,道:“给你,看看合不合手。”
阿燃史乞沫接过了弓箭,拉了一拉,试了试弓的拉力,又搭上一支箭,对着空中射出了一箭,高原是知道,他这是在试弓,因为在这个时代,每一张的拉力、弹性、准度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就是同一张弓,在使用过一段时间之后,或者是更换了新的弓弦之后,也会出现一定的差别,因此每一名神射手的弓都是由自己调校,达到自己使用顺手的效果,而在使用新弓之前,也会试一试弓,才好做到心里有低。
果然,阿燃史乞沬在试了试弓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一张弓还算可以一用。”说着,他又搭上了一支箭,向空中射出了一箭,然后又搭上一支箭,向前方平射。
第二支箭射出的时候,正好在第一支箭下落之际,正好射中了第一支箭,两箭一起落地,而周围的武安军士兵见了,也都纷纷喝釆。
而阿燃史乞沫并没有停手,而是一连又射出九组一共十八支箭,其中只有两组沒有射中,其他七组都是第二支箭射中第一支箭,而喝釆的声音也一直不停。连凌风也佩服不己。
一连射完了这九组箭之后,阿燃史乞沬才停下手来,向高原施了一礼,道:“这张弓是我刚刚使用,还不是很顺手,如果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校正一下,再适应一段时间,一定可以百发百中的。”
其实高原己经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了,因此点了点头,道:“好箭法,果然是好箭法,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头须,为你的族人报仇的。”
阿燃史乞沫听了,立刻跪倒在地上,向高原磕了一个头,道:“主人。”而在监牢中的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跪伏在地上,表示愿意奉立高原为主人,当然也有不少人拍着胸脯,大喊大叫,表示自巳也有本事。
阿燃史乞沫道:“主人,他们都是被匈奴抓来的各族勇士,和匈奴都有深仇大恨,如果主人不弃,可以把他们全部都留下来。”
高原点了点头,立刻下令将他们都释放出来。众人出了监牢之后,一起跪倒在地上,向高原拜谢。高原对凌风道:“你带着他们到湖边去洗个澡,然后给他们找几件干净衣服换上,并且告诉他们我们军中的规据,再把带到我的帐蓬里来。”
凌风答应了一声,转头对阿燃史乞沫道:“跟我走吧。”说看,带着阿燃史乞沫等人,向乌粱素海边走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李瑛鸿才道:“你真的打算把他们都收留下来吗?”
高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现在最大的短处就是人口不足,无法组织更多的军队,而他们都是草原各部族的勇士,人人都悍勇善战,如果能够把他们收服,为我们所用,不仅可以扩大我们军队的数量,提高我们军队的战斗力,而且还能减少征集百姓入伍,让更多的百姓能安心的投入农耕生产,实在是一举二得的好事。而且不仅仅是他们,包括被我们俘虏的匈奴人,也都可以收为我们所用。”
李瑛鸿想了一想,道:“如果能够把他们收为我们所用,当然是好,但他们都是外族人,生性凶残野蛮,不讲人伦,这样的外族人能够真的为我们所用,并且听从我们的命令吗?”
高原摇了摇头,道:“在我们眼里,草原各族的人确实是凶残野蛮,四处劫掠,凶狠好杀,但从他们的立场来看,这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因为草原上气候恶劣,无法进行农业生产,而放牛牧羊受气候的影响很大,而且仅靠牛羊也并不能保证生活,还需要粮食、盐、酒、布匹、药材等等物品,因此他们只能靠抢劫来維持自己,还有家人的生活,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瑛鸿道:“照你这么说,他们四处烧杀抢掠还有理了吗?”
高原笑道:“我的意思并不是匈奴人就应该烧杀抢掠,但没有人的生性是凶残野蛮的,除了少数匈奴贵族以外,绝大多数的匈奴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才四处劫掠,如果能够解决他们的生存,保障有足够的生活用品,那么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其实是和我们一样,可以和平相处,当然也就可以为我们所用。”
李瑛鸿听了,也若有所思,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当年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之后,就曾将大量的楼烦、胡林人纳入到赵国,甚致是编入赵军,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他们也完全融入到华夏当中,和我们己经没有什么二样了,不过当年赵武灵王为了收服楼烦、胡林各族,不惜穿胡服,习胡俗,就是这样也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收服了楼烦、胡林各族,但现在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而目这些人都是草原各族中的勇士,野性未消,恐怕并不好管理吧。”
高原道:“我们和赵武灵王当年并不一样,他是要收服楼烦、胡林各族,而我们只是要收服一些俘虏而己,因此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当然,对待他们,我们也不能一味的施恩,或是一味使用严刑崚罚,而是应该恩威并施,不过首先还是有必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以后再宽严并用,恩威并施,就不怕收不服他们。我到是有一个计划,你看我们今晚就把姜大哥叫上,这样,这样办……怎么样。”
李瑛鸿听了之后,也笑道:“你的这个办法到是不错,但就是太坏了一点,就看他们当中那几个人倒霉,自己撞上来了。”
第二五九章 恩威并施
转回到了大帐之后,这时派出去打击匈奴的各支军队也开始有回来的,有的是派回来一队人马,也有的是整队的回来,无一例的是,毎一批回来的军队,都带回来大量被俘的匈奴人,马牛羊牲口,车辆物资等等.不一会儿就己经聚集了超过万人的匈奴俘虏,数十万的马牛羊牧口,以及大量的车辆物资等物,而且还在陆续的增加当中。
不过头须的营地面积并不大,因此根本就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口牲口,于是高原下令,将匈奴俘虏关押在营地里,而各种物资、车辆也只能随意的堆放在营地的空地上。牲口都放养在营地外,包括一部份士兵,也在营地外面扎营宿夜,同时又下令杀牛宰羊,庆贺这次突击的胜利。
到了半晚时分,各支军队也陆继的回来,但还是有两支骑军在外,但也都派人回来送信,因为他们这时己在距离营地近百里以外的地方追击匈奴部落,今晚是无法赶回来了。而这时己经宰杀了数千只羊,数百头牛,并且点燃了数千个火堆,架起牛羊开始烧烤,并且还支起了数百个大锅,煮着肉汤。当然,高原也并没有放松警惕,留下了足够巡哨守备的士兵。
经过了长距离的行军,士兵们虽然休息了一夜,但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疲劳,而马上又进行了一场战斗,现在士兵们确实也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在战斗的时候,士兵们还能够咬牙坚持,而现在击破了匈奴的营地,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因此士兵们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刻。
而且虽然在行军途中士兵们的口粮都可以保证,但吃的都是出发时蒸好的面饼,最多就是放在火上烤热,有时甚至只能吃冷食,喝凉水,那比得上现在喝着热气腾腾的肉汤,吃着烤得喷香流油的牛羊肉。因此士兵们也都放松下来,围着火堆,畅开心怀,喝汤吃肉。
另外武安军还从匈奴的营地中搜罗出来千余坛酒,高原也都分散发给士兵,不过每人分到的酒并不多,只有一碗,因为匈奴营中的藏酒本来就不多,而且现在并不是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因此高原也不敢让士兵多喝。
高原、李瑛鸿、袁选、姜桓武等人在营地内外走了一圈,看望了一下士兵,才回到营地里。这时凌风己把阿燃史乞沫等一干人带来,他们都己经在乌梁素湖里洗净了身上的污垢,而且人人都换上了干挣的衣服,留着长发的人也把头发都整理好了,也都显得精神多了。
这时在营地外面的烧烤晚宴巳经开始,在营地里都能闻到浓郁的烤肉香味,也让这些人馋得垂涎欲滳,因为他们在匈奴营地里的关押其间,吃的和牛羊的饲料差不了多少,最少的也有十几天没有偿到肉味了,现在获得了自由,闻到了肉香味,有不少人都忍不住,有几个性孑急燥的人向凌风询问,自己什么时候有吃的。
正好这时高原等人回来了,也立刻下令,点起了几堆篝火,架起了牛羊,支起大锅,开始煮汤烤肉。而这群人也分成五六堆,有多有少,各自席地坐下,然后都盯着火堆上的烤肉大锅,吞着口水。
而凌风也来到高原身边坐下,道:“高大哥,现在怎么样。”
李瑛鸿道:“他们好像分成了好几个团体啊?”
凌风道:“对,其实他们是按部族分类,主要分成三个团体,一个就是以那个阿燃史乞洡为首的乌孙族,他们有二十多人;另一个是楼烦族,首领是赫鲁、赫术兄弟,人数有三十多人,是他们当中人数最多的一个团体;还有一个是义渠族,首领叫做虎斑儿,人数也是二十多人。而其他的部族因为人数太少,难以组成一个团体,因此聚合在一起,虽然人数最多,但没有首领,十分松散,不能和这三个团体相比。而这三个团体的人互相很少有来往,甚致可以说有一些敌意,听人说在关押期间,互相之间就经常为了争夺食物打架,而匈奴也不管,起码己经打死了十个人。而且刚才洗澡的时候,差一点打起来。”
李瑛鸿笑道:“小风真行,这么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就能摸清楚这么多的事情。”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到是真没说错啊,就是一个监牢,二百多名囚犯,居然就分成三个团体。他道:“军队的规据告诉给他们没有?”
凌风道:“都说了。”
高原道:“他们的反应怎么样?”
凌风道:“阿燃史乞沫还行,其他人就有一些不以为然,由其是赫鲁、赫术兄弟,好像并不是很满意,我好像还听到有人说这么严的规据,我们干脆还是走吧,不过沒看见是谁说的。”
高原点了点头,按照凌风所说的看去,见赫鲁、赫术兄弟是两个大个孑,孔武有力,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眼睛翻着,嘴色撇着,说话的嗓门也是最大,不过说的是他们部族的语言,谁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而且不时发出一阵大笑,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样子;阿燃史乞沫一伙沒有他们那么张扬,说话也是小声细语;而另一伙儿则基本沒有什么话说,虎斑儿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壮年人,东张西望,有两次和高原的目光对视,但马上又躲开了。而其他人分为三堆,和他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显得泾渭分明。
姜桓武道:“看来是赫鲁、赫术兄弟最有可能跳出来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如果只是现在这个样,恐怕还不会,不过我们可以推他们一把。”
这时,有的肉己经烤好了,而在高原的示意下,凌风也带着几名士兵,将烤肉分别发散给他们,这些人都是好久没有吃过烤肉,因此烤肉一送到,立刻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撕散,也顾不得烫手,珑开怀大吃起来。赫鲁、赫术兄弟也各自撕了一大块肉,大吃大嚼。
现在烤好的肉并不多,因此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其他团伙的人吃完烤肉之后,都还安心的坐着等候,而赫鲁、赫术兄弟却有些急不可耐,盯着烤肉架看了一会,赫术终于站起身来,来到烤肉架边,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见没有人来阻拦,还是拿了一块己经烤好的牛肉,同时还带走了两把放在一边割肉用的尖刀。而赫术回到自己的团伙时,也引起了他们的一阵欢呼,兄弟两立刻拨刀割肉,分散给其他人。
见赤术自己去取肉,其他几个团体也都有些跃跃欲试,但阿燃史乞沫和虎斑儿都阻止了自己的团体中的人,并没有让他们去取肉。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另一个团体中走出来一人,从火架上拿下了一块烤肉,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时其他几个团体见烤肉可以随意取食,因此也都纷纷派人到火堆边取肉。
而这时楼烦族中的第二块烤肉己经吃完了,赫鲁拿着割肉刀,又来到了火堆前,正好这时有一个团体的人在取肉,被赫鲁扯着他的后脖领子,向后拉了退了几步,一把推开,正要去取肉。那人当然挂不住了,对赫鲁大叫了几句,赫鲁立刻转过身上,也和他对着大吼起来。
两人越吵越凶,而且越凑越近,几乎就要打起来了,幸好这时阿燃史乞沫和虎斑儿都站起身过来,把他们两人分开,才算是没有打起来。
高原等众人一直都在暗中注示着他们的行动,高原笑道:“这就有点意思了。”
而凌风唯恐天下不乱道:“可惜没有打起来啊。”
高原笑道:“别急,这才只是开始,这把火要慢慢烧起来才好。肉汤差不多也好了,小风,去给他们发肉汤吧。”
凌风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带着士兵给他们发放肉汤。众人正说得满嘴流油,这时肉汤送过来,众人自然高兴,每人都打了一碗满满的肉汤,“咕噜”“咕噜”的大喝起来。
一碗肉汤下肚之后,全身也就都热了起来,众人也开始有些兴奋,刚才小声说话的人,声音也大了一些,而大声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众人也放得开了,喝完了肉汤之后,就自发的到架着的大锅边去打肉汤喝。
赫鲁站在大锅边,连喝了两碗肉汤,用舌头tian了tian嘴唇,觉得有一些意犹未尽,想了一想,几步来到了高原等人的近前,举着空碗道:“主人,只吃肉喝汤可不瘾啊,来一些酒喝才好,我看那边有几坛酒,能不能赐给我们喝一点。我们奉立你为我们的主人,给我们一点酒喝,也是应该的。”而目光转动,在李瑛鸿的脸上留停了好一会儿,目光中也带出了一丝猥琐的意味。
高原点了点头,道:“小风,去给他们酒。”
凌风答应了一声,立刻又起身去拿酒,而赫鲁就跟着凌风一起去了,还不忘回头看了李瑛鸿一眼。
第二六零章 恩威并施(二)
看着赫鲁的背影,李瑛鸿狠狠的“哼”了一声,高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别生气啊,看这个样子,等一会就好玩了.”
来到了放酒的地方,赫鲁也不让凌风,一手一个,抱起了两坛酒,回到自巳的位置,而凌风指挥着士兵,将酒分发给其他的族民。
有了酒之后,气氛顿时就活跃了,而且通过刚才的几次试探,众人也都觉得高原似乎很好说话,因此也少了不少的忌殚,于是众**碗喝酒、大口的吃肉,大说大笑,而且几碗酒下肚之后,脸色红润了起来,头脑也开始昏乎乎的,脚下似乎也踩着云一样,有人喝起了歌,甚致还有人跳起舞来。
本来泾渭分明的几个团体,也开始互相的交错在一起,拉着手、跳着舞,或者碰碗喝酒,当然也免不了推推搡搡,挤挤撞撞,有人横眉怒目而对,也有人对着头顶着头,大吼大叫着,气氛热烈的同时,火药味似乎也在増加着。因为这几个团体之间本来就有一些矛盾,在一开始的时间,众人还能克制得住,但在喝下几碗酒之后,热血上涌,头脑发热,情绪也就渐渐的有些失控了。
也不道是为了什么,在推搡挤撞之中,有几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忽然有人轮起一拳,将和自己顶撞的人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而对方自然也不干示弱,立刻飞起一脚,猛踹过来。紧接着双方身边的同伴纷纷赶上来,抡拳踢腿,大打出手,一下孑就有十多个人开打起来。
虽然这时也有几个头脑还算清醒的人上来扯架,但更多的是双方的同伴上来助拳,同时也不乏有人暗中下手,明扯暗助,打黑拳,踢阴腿,结果打架的人没有劝住,扯架的人反而也加入了战团,平时积累的恩怨在这一刻也全部暴发出来,不一会儿,这二百多人就拳打脚踢,头撞肩扛,互相扭打成了一团。就连一开始还能保持克制的阿燃史乞沫、虎斑儿也被感染起来,加入到战团当中。
不过武安军的士兵在事先都得到了高原的吩咐,尽管众人己经混战成了一团,但并没有人赶上来劝阻,而是在周边严备,不让这场混战的范围扩大。
其实这样的局面也正是高原希望看到的,因为他十分清楚,草原游牧民族的人都是性格粗野,又逞强好胜,尊重强者,而且不大看得华夏民族,仅仅靠施恩是不够的,而一味用严刑崚法压制他们也不是好办法,游牧民族大多都了服管教,不受规据,用严刑崚法压得越狠,他们的反弹也就越大。因此最好就是让这伙人自己先闹起来,乱得越大越好,然后自己再出面来收拾残局,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压其中桀骜不驯的人。
于是高原才一步一步的放纵他们,又让他们喝酒,就是想让他们闹起来,结果酒劲上来之后,果然就打成了一团,比高原想得还要容易得多。
一开始众人还是拳脚相加,但打开了之后,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有人操起了割肉的尖刀,有人拾起石头,有人捡了根棍子,还有人抡起大碗,酒坛等物,反正只要是用得上的家伙,就会部都用上。由其是赫鲁、赫术兄弟,就像两头野兽一样,十分勇猛,几乎没有人是他们兄弟的对手,而且下手极狠,一口气将好几个人打翻在地上。还有人被推到火堆里,撞倒了架着烧烤的肉,煮肉汤的大锅也被推翻,有人被火烧到,被肉汤浇到,烫得哇哇大叫,还有人被尖刀划伤,鲜血飞溅,整个乱局也扩大的区势发展。
当然,他们的乱战一直都在高原等人的关注之下,凌风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也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双手握着拳头,用力的挥舞着,还不住道:“好,这一下打得真狠,再来再来,对了,就这样。”
而袁选有些鄙夷的道:“果然就是蛮夷之辈,全完没有礼仪之心,喝了几碗酒之后就乱了套,这伙人非要好好的管教一下才行。”
李瑛鸿也忍不住笑道:“这不是正好吗,我们不就是希望他们闹起来吗?现在闹得越大越好,反正就算是打伤了还有人治疗。”
这时姜桓武道:“我看差不了,再闹下去恐怕就会出人命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了,该我们出场了。”
说着,众人才站起身来,来到战团边上。高原抓住了一人的手腕,猛然一扭,脚下一衅,那人立刻被高原打翻在地,然后大叫道:“够了,全部都给我住手。”
现在众人正打得兴头,当然不会听高原的话住手不打,不过高原这一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只见赫术晃晃悠悠的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李瑛鸿,立刻双眼放光。
他们兄弟过去是本族里都是最勇猛的战士,连族长都要让他们几分,身边当然是不会缺少女人,而且这兄弟都是三十多岁的年龄,气血旺盛,在族里的时候,每天几乎是无女不欢的。而被匈奴抓来了二个多月的时间,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心里确实十分渴得很。
被高原放出来之后,忽然发现高原身边的李瑛鸿,竟然还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孑,一下孑就把他们兄弟的火给勾起来了。不过这兄弟两并不是笨人,也知道现在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而且别人又救了自已,这个女人不是自己能碰的,因此也只是盯着李瑛鸿看了几眼,总算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过在吃了肉,喝了酒之后,积压的情绪也终于都爆发出来,其实不只是他们兄弟,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有一点这样的情绪,都是大老爷们,最少的也弊了十几天,现在被释放出来,生命无忧,又吃肉喝酒,因此都有一些忍不住,结果才一点就着。这一场打斗,其实也有很重要的一部份原因的众人需要发泄一下。
如果是在没喝酒之前,赫术也只能在心里想一下,顶多也就是多看李瑛鸿几眼,到还未必真敢对李瑛鸿无礼,但现在酒劲上涌,头脑发昏,全身燥热,只想把眼前这个女人推倒在地,然后在她的身上尽情的发泄积压的**。因此也不加思索,张开双手,就向李瑛鸿抓去。
本来李瑛鸿对他们兄弟就沒有什么好印像,见赫术向自己抓过来,立刻一声清叱,身形回旋,转了一个半圈,左臂轮起,用左肘向赫术猛击了过去。
一来是李瑛鸿本身就不是弱不经风的女孑,真实的实力只在赫术之上,不在赫术以下;二来赫术确实有几分醉意了,也想到李瑛鸿真会动手,结果李瑛鸿这一肘结结实实的击中了赫术的右腮。赫术被打得头侧向一侧,整个上半身转了九十角,两颗门牙都被打落,从嘴里吐了出来。
而李瑛鸿还没有收手,一肘击出之后,腿下也不停,抬腿向赫术的跨下猛踢了一记,这时赫术正被一肘打得昏头转向,那里躲得过去,这一下子自然是又踢了个正着。赫术顿时惨叫了一声,双手捂着双腿之间,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就像一支大虾米一样,倒在地上翻滚。
赫术被李瑛鸿击倒,他的哥哥赫鲁见了,立刻暴吼了一声,向李瑛鸿猛扑了过来,双拳连环出击,一连向李瑛鸿打了七八拳,而李瑛鸿身形巧活,左躲右闪,将赫鲁的拳头一一躲过。
一连数拳,都沒能打中李瑛鸿,也不由得气势一松,而李瑛鸿趁机跃起,双脚连踢,第一脚直蹬到赫鲁的脸上,而第二脚踢中了赫鲁的下巴,把赫鲁整个人踢得向后一仰头,踉跄了几步,终于稳不身形,仰面倒在地上,兄弟俩到是躺到了一起。
李瑛鸿顺着踢腿之势,凌空倒翻了一个筋斗,稳稳的落到地上,拍了拍手,指着他们弟兄两人道:“怎么样,如果不服气,起来再打。”
就在李瑛鸿击倒赫鲁、赫术兄弟的时候,高原、姜桓武、凌风三人也都出手。
这种近身的徒手格斗,一直都是高原最擅长的武功,手、肘、腿、膝、肩,都可以做为攻击的武器。而且下手的都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虽然不会致命,但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因此只要是被高原击中,不是手足酸麻,半天缓不劲来,就是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而在另一边,姜桓武却是大开大合,拳拳生风,只要是和他的拳头相踫,无不被打得骨断筋拆,惨叫不止,好在是姜桓武只是对手足下手,虽然受伤,但还不致送命,因为高原也说过,受伤没关系,反正有白灵族的人在这里,有治疗的人。让他们受一点零罪也是应该。
凌风虽然没有他们两人这么生猛,但也不是弱者,身形灵活,出手又快又狠,因此三人出手,不一会儿,就己经击倒了三十多人。
第二六一章 恩威并施(三)
在激斗当中,姜桓武将一个人抓了过来,举过了头顶扔了出去,一下孑撞倒了十余个人,而其他人见他们几个人这么凶猛,也都不甴的停下手来.
不过赫鲁、赫术兄弟脸上却有些挂不住,因为不管怎么说,其他人毕竟都是被男人打倒的,而他们兄弟却是拆在一个女人手里,当然说不过去了,再加上现在两人的酒并未全醒,因此只觉得羞恼交加,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而这时赫术不躺在地上,没缓过劲来,赫鲁受的打击较轻,只是鼻梁被打梁,鼻血留了满脸,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于是怒吼了一声,操起了一把割肉用的短剑,向李瑛鸿猛扑了过来,挥动着短剑,对李瑛鸿一阵乱刺乱削。
李瑛鸿是赤手空拳,也没有带兵器,因此左躲右闪,连续躲过了赫鲁十余剑,而赫鲁还在步步紧逼,李瑛鸿不禁也有些恼火,立刻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想着把自己的兵器拿来,再和赫鲁交战。但就在这时,只见高原纵身过来,挡住赫鲁前面。
现在赫鲁已经杀红了血,那管面前是谁,举起短剑,向高原狠狠的刺了过来。高原的身形一侧,躲过了这一剑,不等赫鲁收回,伸手抓住了赫鲁执剑的手腕,不等赫鲁反应,就立刻抬起右腿,将赫鲁握剑的手狠狠的砸在自己右腿的膝盖上。赫鲁顿时握不住短剑,手一松,被高原将短剑夺走。
而高原夺下了赫魯的短剑之后,立刻顺势将短剑一插,从赫鲁的手背剌入,剑尖从手掌心冒了出来。
赫鲁立刻暴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声,捂着受伤的手,连连后退。而这时赫术也緩过劲来,见哥哥被高原刺伤,顿时火撞脑门,从倒塌的烤架上拨出了切肉刀,大吼了一声,向高原猛砍了过来。
这时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来,看着他们之间的打斗。而高原的心里也有些怒气,这兄弟两也确实有些不知好歹了,刚才自己虽然刺伤了赫鲁,但也是赫鲁首先动起真家伙的,自己是赤手空拳,夺剑还击,而且还手下留了情,刚才那一剑如果不是插在赫鲁的手背上,完全可以要了赫鲁的命。现在赫术居然又拿起切肉刀来和自己动手,看来这哥俩到是两个刺头,自己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就拿这两个家伙来来镇摄众人。
高原打定了主意之后,也就不再留手,侧手躲过赫术砍向自己的一刀,伸出右手抓住刀背,左手立掌为刀,而赫术的手背切下,赫术手背距痛,五指一张,松开了切肉刀。而高原夺下了切肉刀之后,池毫不停手,身形一转,一刀平削而去。
随着寒光一闪,赫术的一颗人头落地,鲜血从脖颈处冒出,然后轰然倒地。而人头还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而众人也出发了一阵惊呼,谁也没有想到,高原真的会对赫术下死手,一下孑就将赫术的人头砍落下来。
而赫鲁见兄弟被高原杀死,顿时瞠目欲裂,一时也忘记了疼痛,立刻从右手背拔下了短剑,暴吼了一声,向高原猛刺了过来。
不过高原在杀死赫术的时候,就没有打算放过赫鲁,见赫鲁持剑向自己刺过来,也不躲不闪,一把抓住了赫鲁的手腕,就用赫鲁抓着短剑的手,向赫鲁的小腹猛刺了过来。其实这时赫鲁己身受重伤,力量大减,当然无力阻挡,尽管自己的手握着短剑,但却不自主的刺入自己的小腹中。
高原仍然握着赫鲁的手,拨出短剑,再刺入,再拔出,刺入,一连刺了七八剑,赫鲁也被高原推着连退了七八步,鲜血一路留下,形成一条血淋淋的道路。而高原又抬起路,一脚将赫鲁踢开。
赫鲁仰面倒地,胸腹之间鲜血淋漓,己然绝气身亡了。
杀了赫鲁、赫术兄弟之后,高原环视当场,厉声道:“还有谁不服,可以再出来和我较量一下。”而全场俱静,众人连大气都不出,在高原的目光所至,也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和高原的目光对视。每个人都觉得心跳加速,忐忑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高原点指着众人,道:“华夏诸国都说你们是一群野蛮人,不受教化,形同兽类,看来真的没有说错。我把你们从匈奴人手里求出来,给了你们一条生路,又给你们肉吃,给你们酒喝,你们也答应奉立我为主人,现在你们就是这样报达我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而且在毎一个人的心里也有一些惭愧,毕竟这些人并不是不讲道理,本来自己被匈奴抓起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是高原打败了匈奴,救了众人,这可是救命之恩。而自己刚才做得确实不对,喝了几碗酒之后,就忘乎所以了,确实是有些对不住高原,因此毎个人心里都颇有些后悔。
至于赫鲁、赫术兄弟的死亡,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刚才众人都看得十分清楚,高原等人一直都是赤手空拳,是赫鲁、赫术兄弟首先动用真家伙,显然是要致高原于死地,在这种情况下,高原是从他们手里夺下兵器,把他们杀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众人现在这样的心态,也和高原表现出来的实力有关。因为这些人没有看到过武安军的战斗情况,对武安军的实力并不了解,而且草原民族对华夏各国也不怎么看得起,因此在开始的时候,众人心里对高原虽然有一些感激,但并不怎么敬畏。而这么一闹,众人才看清了高原等人的实力,原来就连李瑛鸿这样一个娇滳滳的女子都不好惹。要说把自己这些人全部杀光,一点都不废事。
虽然草原民族并不是欺软怕硬,但却是尊重强者,当然也只是在强者面前才讲道理。现在高原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而且又是自己理亏,在高原的严辞质问之下,于是也都气馁下来。如果高原没有压服他们的实力,众人恐怕早就羞恼成怒,要么是大闹一场,要么拍拍屁股走人,根本就没有人会理高原有沒有理。
这时,阿燃史乞沫跪倒在地,颤声道:“主人,是我们错了,请主人侥恕我们这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这一跪下,他的族人自然也都纷纷跪倒在地,向高原求侥。而虎斑儿见了,也赶忙带领着自己的族人跪下,向高原请罪。这两个团体的人一带头,其他人也都赶忙跪下,而受伤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人,也翻过身来,伏在地上,也表示向高原下跪请罪的意思。
高原却还下放过他们,道:“好,你们就在这里给我跪着好好的反省,如果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起来,有谁不想跟着我,不愿在这里下跪的,都尽管可以离开,但我什么都不会给他。”说完之后,才带着李瑛鸿、姜桓武等人离开,只留下跪趴在满地的人。
回到帐蓬里,高原顿时换了一付笑脸,笑道:“很好,刚才大家都表示得不错,先让他们跪一个时辰,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在今天之后,这一伙人就会老老实实的服从管教了。”
姜桓武也点了点头,笑道:“还是高原想出来的办法,以后他们肯定就会服服贴贴的了。”
袁选摇了揺头,道:“那也未必,这群人在草原上野惯了,别看现在老实了,等这股劲过了以后,还会闹出事来的,因此以后对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时不时都要管教一下,而且还要派一个镇得住他们的人,才能管得住他们,否则还是不能让他们真正收陇野性的。”
高原道:“袁将军说的有道理。”转头对姜桓武道:“姜大哥,这批人先交给你管着,等我们回去之后,把他们和匈奴人混编在一起,再组建个军,甴你岀任主将。特战队就交给小风去管理。”
袁选也道:“对,以桓武的才能,当一个千夫长确实是屈材了,管理一个军才是材尽其用,而且这几战他立下的功劳,也完全可以晋升正将了。”
其实高原当然也知道姜桓武的能力,别说是出任一个正将,就是担任军团长也足够,其实高原的目地,是想让姜桓武以后取代赵轩,出任武安军团的军团长,毕竟赵轩并不是大将之材。
只是姜桓武在武安军中的资励尚浅,不可能一下子就提得那么高的位置,另外现在正将的数量也是有限,其他的正将并没有失误,这几战中也都立下了不少功劳,当然不能无缘无故佤把位置让出来,因此暂时只能让姜桓武担任一个千夫长,让他慢慢积累战功。
现在要重新再组建一个军,那么姜桓武也就顺理成章的晋升为正将。如果以后再立下新的战功,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任武安军团的军团长。
而特战队的事情,凌风完全可以胜任,而且这几次战斗,凌风也立功不少,确实合资格晋升到千夫长的位置。
第二六二章 匈奴的反扑
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后,众人还都老老实实在原地跪着,没有人动地方,当然也更是没有人离开.其实也有人动过了离开高原的念头,但高原己经说过了,不会给他们任何的东西,那么在茫茫草原上,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们的部族都己经被匈奴灭亡了,如果离开这样,也无路可去,只能留在这里。
高原这才让凌风下令,让他们都起来,并且再次告诉他们,武安军的军纪,同时也向他们宣布,以后他们都听从姜桓武的指挥,等回到代郡之后,再给他们发放盔甲武器马匹等等。
刚才的打斗中众人也都看得很清楚,姜桓武的武力不在高原之下,只要是碰到了他的拳头,无一不是筋断骨拆的。因此有不少人的心里也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以后可要安份一些,可不能再犯事了。如果犯到他的手里,可不貝好玩的。
然后高原才下令,让凌风带他们去休息,并且请白灵族的人来为他们治疗。不过白灵族的治疗能力也不是能包治百病,一般来说对皮肉伤的治愈较果最好,內伤、骨拆什么的次之,而对什么发烧、头痛等疾病的治疗效果就十分一般了。至于重大的疾病,白灵族的治疗能力也沒有多少作用。
因此在打斗中受伤的人很快就能治好,而骨拆的就只能安心的等待。不过经过了这一次之后,这些人确实都老实多了,沒有人敢抱怨。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到了第二天,在外面的两支军也都陆续的回来,当然也带回来了大量的人口、牲口、物资等等。但同时也给高原带来了一个消息,原来头须逃出了营地之后,正在招集散落在各处的匈奴族人,准备对武安军发动反扑。
高原听了之后,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高原并不怕匈奴集中起来向自己发动反扑,尽管现在匈奴在各处确实还散居着不少的匈奴人,但毕竟被武安军杀死杀伤了不少人,因此就算是集中了其他的匈奴人,实力也会大打拆扣。相反高原还十分欢迎匈奴把人员集中起来,这样还能方便自己一次性给匈奴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高原最担心的是匈奴把人马集中起来,但却按兵不动,而是等到自己撤军的时候,不断的向自己发动搔扰性的进攻,令自己疲于奔命,忙于应付,等到自己人困马乏的时侯,再对自己发动全面的打击。
因此高原也下令,全军在营地中好好的休息,毎天只是派出小股的军队出营去收找其他匈奴的营地,并且严密的关注头须集结的匈奴大军动向。同时也在营地是统计俘虏的人口,牲口,并且将缴获的物资打包装车,为返回代郡做准备。
这时俘虏的匈奴**约在二万左右,以匈奴妇女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居多,而青壮年男子只有二三千人,如果按正常比例,二万人口中,青壮年男子应该是有五六千人。而马牛羊的牲口达到近百万,当然是以羊居多,但马牛也达到了数万头。缴获的其他物资主要是以兽皮为主,另外也有不少金银玉器,和少量的粮食。而武安军自身的伤亡并不多,阵亡的士兵只有二百余名,受伤的只有一百多人。
武安军在营地里一住就是七天,每天都是杀牛宰羊,不仅长途跋涉的疲劳全部都恢复了,而且受伤的士兵也都基本恢复过来。
而就在这时,头须聚集了其他的匈奴人,又杀回来了。高原听了也不禁大喜,匈奴人果然集中大军,向自己反扑进攻过来。并没有釆用沿途袭击的战术,其实武安军一直在乌梁素海营地里住着,就是在等着匈奴大军的到来。因此高原立刻下令,只留下三千士兵留守营地,看管俘虏,而其余的士兵全部出动,迎战匈奴大军。
其实赵新也曽经提醒过头须,不要这样集中匈奴军队,和武安军进行正面对抗,而是应该按兵不动,等武安军撤军的时候,再沿途袭击,伺机击败武安军。
头须也知道赵新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最终他还是带领着匈奴军队向乌梁素海发动了进攻,准备和武安军进行正面作战,确实也是沒有办法的选择。
原来从乌梁素海的营地逃离之后,头须立刻派人到各地去招集匈奴人,并且收陇残兵,在三四天以后,就聚集了五六万人,只是人数到是聚集了不少,但粮食牲口却所剩无几,因为绝大多的匈奴人都把自己的粮食牲口都扔下了,只有少数几个没有受到武安军劫掠的匈奴部才有粮食牲口,但现在全部的牛羊牲口也只有二十多万头,粮食只有三万多石,而这些牲口粮食,大约只够全军支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因此武安军可以在乌粱素海边耐心的等,而头须却是等不起来。
而且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寒冬既将来临,这么一点牲口粮食,根本就不敖不过这个冬天,现在头须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向武安军发动反仆,击败武安军,夺回乌梁素海的营地和粮食牲口,才能渡过冬天;而另一个是立刻率领剩余的匈奴人北还,重新回到匈奴的主营地去。
但当初头须可是带领着十多万匈奴民众、十几万匹马、百余万头牛羊南下,现在就只剩下这五六万人,二十多万头牛羊北还,头须可真是沒有脸去见头曼单于了。
因此北还是绝对不能选的,只能向乌梁素海发动进攻,拼尽全力的击败武安军,彻底反败为胜,那怕是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再所不惜。当然如果这一战再失利,那么头须也就输光了所有的本钱,再也没有翻本的资本了。而头须也做好这个心里准备,如果反攻乌梁素海失利,那么自己也就不再当这个右贤王了,下半辈子就老老实实蹲在北海边去放羊算了。
正是因为这一战是的如此的重要,因此头须也集中了所有能用的兵力,把所有能够骑得上马,拉得开弓,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都编入军队中,一下子就凑足了四万五千余军队。其中有近两万都是女性,而青壮年男子只有一万五千余人。当然这一万五千青壮年男子,也是这一次头须的主要力量。
而赵新一开始还劝了头须几句,但听头须说完了现在的局面,赵新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的形势比人强,再好的战术如果不符合大战略也就无法实施,因此也就沒说什么了。
从头须的大帐中回来之后,赵新也将头须的决定,还有当前的局面形势向水心月等人详细的讲说了一遍。而听完了赵新的讲说之后,众人也都沉默不语,看来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
过了好一会儿,水心月才道:“你们认为这一战头须的胜率有多大?”
赵新道:“依属下看来,应该是有五五之数。”
曹无伤道:“不,头须的胜率最多只有三成。”
赵新迟疑了一下,道:“不会只有这么少吧,这次武安军大约只有三万人左右,经过前期的战争,不可能没有伤亡,而且长途跋涉,师老兵疲,而现在匈奴人的人马有近五万人,众寡悬殊,又是以逸待劳,而且这一战头须必胜不可,正是兵法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怎么可能只有三成吗?”
曹无伤摇了摇头,道:“兵在精而不在多,武安军虽然只有三万,但却是李牧留下来的老军,身经百战,甚称精锐;而匈奴军的人马虽然,但却是良莠不齐,乌合之众,难以与武安军为敌。虽然武安军是长途跋涉,但己在乌梁素海边休养了六七天,劳累早己恢复过来,至于说头须必胜不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点也同样适用于武安军,因此双方不过是半斤八两,不足算匈奴军的优势;何况高原精通兵法,久经战阵,不在李牧之下,头须如何能比。我说匈奴军只有三成胜率,其实还是高夸了匈奴,要我来说,匈奴这一战必败无疑。”
赵新听了之后也无言答对,毕竟他对军务不熟,而且在分柝双方的实力对比时,带有过多的个人偏向,并不是真正站在中立的立场。而曹无伤是南阳军的主要将领,精通兵法、久经战阵,而且对高原也有很深的研究,他的分柝当然要比赵新合理得多。
水心月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么看来,头须的胜机并不大啊。”
曹无伤道:“不错,除非是有三千南阳军北上,而且这一战换甴我来指挥,这才有五五之数。”
水心月道:“好吧,既然匈奴人败局已定,那么我们还是老套路,不要参与其中,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只是在匈奴败阵的时候,还是争取把头须救走,不管以后他当不当这个右贤王,但他现在就是右贤王,因此我们救了他以后,可以借他的路子,打入匈奴内部,这次北进草原,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第二六三章 匈奴的反扑(二)
见武安军出营列阵迎战匈奴军队,头须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武安军在营地中驻守,利用营地的栅墙车辆做为掩体,来抵抗匈奴军队的进攻.尽管匈奴营地的防御工事并不怎样,但匈奴军队一向不擅长打攻坚战,因此如果武安军在营地中驻守,匈奴军队冒然强攻,会造成重大的损失。
虽然头须并不知道,这一仗还没有开打之前,水心月,曹无伤等人就已经为这一战定下了基调,匈奴军必败无疑。但见到了武安军列阵迎战,头须却是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在战前分柝双方胜机的时候,赵新的分柝带有很强的主观意识,其实就是受了头须的影响,因为在头须的眼里,就只看见匈奴一方的所俱备的胜利条件,却看不到武安军的优势。
武安军的阵列仍然是由步兵居中,骑军分列两翼的布置,而是中央阵列的横向展开很广,达到四百余步,但纵深却并不大,只有十几排,因此一但被匈奴骑军杀到了队例近前,就可以依靠骑军强大的冲击力,冲穿武安军的阵列,击败武安军。
不过曹无伤可是专门研究过高原的用兵之法,知道高原训练了一种阵法,以十几个人为一个小组,协同作战,十分厉害,能够抵得住强大兵力的进攻,因此尽管武安军列出的阵列纵深不大,但却不表示就是不堪一击。不过这一次武安军排出的阵列并不是按小组分布,而是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长方形阵列,那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头须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他虽然没有学过正统的兵法,但也在草原上征杀了几十年,尽管对这一战信心十足,但在心里却隐隐的产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来。因此尽管这时有匈奴将领向头须请战,要求立刻向武安军发动全面的进攻。
但头须还是觉得稳重一点为好,毕竟自己手里只有一万五千多主力军队,数量并不算多,不能轻易的将主力军队派出去。还是先派出一支军队去试探一下武安军的实力为好。于是头须下令,先派出一万骑兵,首先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进攻。
这一万匈奴军队当然都是由老人、妇女、少年组成,因为匈奴是全民皆兵的民族,老人自然不必说,年轻的时候都是打过来的,妇女、少年也都是参加过战斗,而且现在所有的匈奴人都清楚,如果这一战不能击败武安军,夺回乌梁素海的营地,准确的说是营地中的粮食牲口,就无法渡过今天的冬天。那么自己的亲人、孑女都有可能饿死,这一战是不折不扣的为了生存而战。
因此头须下令之后,出战的匈奴人纷纷高举着武器,催动战马,向武安军的阵列冲杀而去。一万军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由其是一万骑军,全速的冲锋起来,声势也非常惊人,四万个马蹄击踏着大地,连大地似乎都有些颤抖起来。
而高原在武安军的阵中,看着匈奴军队的逼近,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破空之声响起,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向匈奴军队激射而去,顿时将匈奴军队射倒了一大排,人仰马翻,惨叫连天。不过这时匈奴士兵确实都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因此迎着武安军的箭雨,依然奋勇的前冲。另外根据匈奴的作战经验,弓箭并不能挡住快速冲锋的战马,只要顶住了对方三四轮的射击,就能够冲到武安军的阵列前,然后冲杀进武安军的阵列中。
但很快匈奴军队就发现,武安军射出的箭矢不是密不透风,而且连绵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又密又急,连续不断的向匈奴军队射击过来。
因为这支匈奴军队基本都由老人、妇女、少年组成,没有人穿铁甲,就连穿着皮甲的人也没有几个,绝大多数人都是穿着皮毛布衣,对弓箭几乎没有一点防御力,只要是被弓箭射中,非死既伤,就算不是命中致命部位,也疼痛难耐,而战马中箭之中,无论伤死,几乎无一例快的惨叫倒地,将马背上的骑士给抛落下地来,而且前面倒地的战马人员还会绊倒后面的同伴,或是被后面冲上来的马背践踏。因此在武安军的弓箭打击下,匈奴军队几乎是成排成排的被射倒,伤亡人数也直线上升,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超过了千人。
原来这一次远袭,武安军带来的一万步军,就是为了预防和匈奴军进行正面的决战。不过高原知道,步军和骑军交战,鸳鸯阵的作用并不大,只能以连续不断的远程打击,才能让步军正面和骑军交战,因此高原这一次并没有带鸳鸯阵的士兵来,而是专程带来了三千蹶张弩兵,蹶张弩是这个时代射程最远的单兵武器,必须用脚踩着弩身才能将弩拉开,但每张弩的射程都高达一百五十米以上,这也是高原专门用来对付匈奴骑军的武器。
因此高原将三千蹶张弩兵分成五排,每排六百名士兵,进行五段的轮流射击,以保持对匈奴骑军连续不断的打击力。而且蹶张弩兵并非是釆用直射的方式,而是以一百名士兵为单位,采取略为倾斜的站位,形成了六组的倾斜交叉射击方式,使弓弩的打击覆盖范围便大,当然也只有蹶张弩超远的射程,才能使用这种打击方式,如果是用只有五六十米射程的普通弓箭,根本就没有办法形成交叉射击。
结果连续十几轮射击之后,匈奴军队就己经死伤惨重,但离武安军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多少。尽管匈奴人十分勇猛,不计生死,拼命的向并突击,但无奈武安军的箭弩射击网实在太过密集,而且连续不断,因此只能是连续不断的被弩箭射倒,根本就无法突破武安军的射击网。
在硬撑了十几分钟之后,匈奴军终于顶不住了,只付退了回去。而出战的一万士兵,回到主阵中的时候,只剩下七千余人。
而匈奴军的阵中,有不少匈奴士兵脸色发白,武安军的弓弩实在是太厉害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如果刚才有自己参加进攻,能不能在武安军的弩箭打击下活下来呢。
头须见了,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也终于明白自己心里不安的来由,同时心里也在暗暗的饶幸,好在是自己在开始时谨慎了一点,并没有派出主力进攻,如果主力军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那么这一战也就不用打了。但现在匈奴军已是骑虎难下,连退军都没法做到。因为匈奴军一但退军,武安军就可以随后追击,匈奴军必败无疑。而匈奴军怎样才能突破武安军的箭阵呢?头须一时也无计可施。
在匈奴阵中的一侧,水心月等人也在对刚才的一轮交战品头论足,赵新苦笑了一声,向曹无伤施了一礼,道:“还是曹大人见识卓著,只从刚才的交战来看,匈奴军队确实是必败无疑。”
曹无伤也苦笑了一声,道:“这一招我可没有想到,没想到武安军的弓箭也会这么厉害,不在秦军之下,不过以后我们到是可以学着一点。”
夜无月皱了皱眉,道:“现在只说眼前的事情,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你到是说说看,匈奴还有别的办法吗?”
曹无伤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了,如果是其他各国的军队,还可以利用步军持盾牌挡箭,层层推进过去,但匈奴全是骑军,盾牌也不是很多,因此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夜无月道:“那么匈奴军队能不能避开中路,从两翼包抄上去。”
曹无伤道:“如果武安军全是步军,或者只有少量骑军,那么匈奴军釆用这种避开中路,两翼包抄的战术,到是可行,但现在武安军阵中也有两万骑军,就算是进行正面交战,也不在匈奴军之下,因此匈奴军用两翼包抄,也不会有用的。”
夜无月呆了一呆,也彻底无语了。
水心月道:“这么看匈奴人是一点办法也没吗?”
曹无伤道:“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不断的用小股军队发动进攻,诱使武安军不停的射箭,因为这一次武安军是轻装出击,不会携带过多的辎重,每名士兵随身所带的箭矢不会太多,等到武安军的箭矢都用完了,自然也就是匈奴军发动全面进攻的时候了,不进到了那时,匈奴军队的损失也不会少,绝对会超过一半,甚致会更多,因此双方最后决战,匈奴军的胜机也并不大,也许就是武安军的目地。”
水心月点了点头,道:“胜机不大,但也总比一点都沒有要好,至少也能让匈奴军队好好的打一仗,就算是输了,也输的痛痛快快,不致于输得窝窝囊囊的,反正我们也只是向头须建议,釆用不采用是他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呢?”
赵新赶忙道:“大人所言极是,我立刻就去向头须建议。”
第二六四章 匈奴的反扑(三)
听完了赵新的话之后,头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心里当然知道,赵新的建议是目前唯一的可行之法,否则就是武安军的弓弩这一关,匈奴就过不了,不把武安军的弓箭耗光,匈奴根本就没法击败武安军,更不用说是夺因乌梁素海的营地.
但头须心里同样十分清楚,如果采用赵新的建议,就意味着将用大量的匈奴人性命,去消耗武安军的弓箭。尽管这一次出战,绝大多数匈奴士兵都是保定了死战的决心,但与武安军死战和让匈奴人去送死,是两回事,何况在匈奴人当中,还有一万多人都是十多岁的孩孑。
尽管头须这次把这些匈奴少年都带来了,但他的目地只是让这些匈奴少年来凑个人数,显得军队多一点,但不是到了关建的时刻,头须也并不打算让这些少年去和武安军拼命,因为头须也淸楚,这些匈奴少年可都是匈奴的未来,就是把青壮年都拼光了,只要匈奴少年还在,过不了几年,等他们成长起来,匈奴就又可以兴起,但如果这些匈奴少年都死在这一战中,那么匈奴就有可能真的元气大伤。头须身为匈奴的右贤王,也不能不为匈奴的未来着想。
只是除了这一招之外,自已确时没有别的办法,而现在这个局面,请退军也退不了,因此头须思绪再三,也只能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于是立刻下令将所有的少年都排除再外,将老人和青壮年妇女都集中起来,分成三批,轮翻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进攻。
武安军当然不会因理会匈奴的安排,见匈奴军队又向自己发动了进攻,立刻按照排好的阵列,开弓放箭。箭雨一波一波,连绵不断向匈奴军队射去,将匈奴军队成排成片的射倒。因为高原对这三千名蹶张弩手可是寄于了很大的希望的,所带的箭矢十分充足,每名蹶张弩手自己携带了六筒箭,每筒是三十支。另外毎名骑兵也带了两筒箭,可以和蹶张弩通用,因此弩箭是绝对足够的,蹶张弩手们也无需有什么顾忌,可以放手使用。
但头须己经打定了主意,用老人、妇女来消耗武安军的弩箭,因此也就不在犹豫,指挥着分成三批的匈奴军队,轮流进攻,无论伤亡多大,也决不停止。
不过出战之前,匈奴人也确实都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不能击败武安军,这个冬天每一家都要饿死几个人,因此也不用头须强迫,就向武安军的阵列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但武安军的弩箭确实厉害,无论匈奴军怎样拼命进攻,但都无法突破武安军的箭网,只能接连不断的中箭倒下。
匈奴军队一连发动了五六轮的进攻,伤亡已经接近万人,但仍然无法突被武安军的阵列,而武安军的箭矢似乎也没有减少的样子,但这时在匈奴军的內部却有些受不了了。
虽然匈奴人确实是都有和武安军决一死战的决心,也并不怕在战场上战死,但战死和送死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情况是明摆着的,头须就是有意让匈奴人去送死。尽管直到这时,匈奴军队出动的都是老人和妇女,但在一边看着的青壮年匈奴士兵心里却不是味道。
普通的士兵相当不会懂得头须的战术,但死去的人中可是有他们的父母或是妻孑,姊妹的,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还能够无动于衷的。另外老人、妇女上阵作战,而青壮年人却都在一边看着,脸面上也确实说不过去,何况匈奴本身就是一个尚武尚强的民族。
因此也有不少匈奴士兵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向头须请战,要求由自己出战,把这些老人、妇女都换下来。但头须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尽管战斗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但武安军那边依然是箭如雨下,密不透风,一点也没有减少瓜样子,显然并不是出动主力,和武安军进行决战的时候。
另外头须也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让老人、妇女出战,可以进一步激发匈奴士兵对武安军的怒火,等到和武安军进行决战的时候,将这股怒火完全发泄到武安军的身上,胜利的把握也就又能够再大几分。因此头须也严令匈奴士兵,不许出战,耐心的等待时机。
毕竞头须也是匈奴的右贤王,在族中的威信颇高,因此他这样一发话,匈奴士兵也不敢再说什么,但心里对头须却颇有一些怨气,而且有一些人都不忍再看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原来在头须下令进攻的时候,专门把匈奴少年给抽出来,不让他们出战。头须的本意是保护匈奴少年,但却没有想到,现在的战场,对这些匈奴少年的影响更大。青壮年人毕竟经得多见得多,心性也成熟一些,还有一定的忍耐度。而少年在这方面就差得多了。
而且现在死亡的匈奴人基本都是少年的爷爷、奶奶、母亲。老人疼爱孙孑,母亲疼爱儿女,在任何时代、任何民族都是共通的,因此看着平日疼爱自己的这些亲人们倒在武安军的弓箭之下,这些匈奴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他们也没有向头须请示,就有十几个匈奴少年大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催动座下的战马,冲了出来。
一开始还只是十几个人,但马上就増加到了数十人,数百人,上千人,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有超过大半的匈奴少年都策马冲了出去。
见这些匈奴少年不等自己下令,就冲了出去,头须也不禁大惊,同时心里也后悔不己,本来以为把这些匈奴少牟抽出来,不让他们去送死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就该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呆着,结果自己只顾着安抚圧制青壮年的匈奴士兵,而忽视了这些匈奴少年。却沒有想到他们竟会不经自已下令,就主要冲出去了,现在要拦都来不及了。
而匈奴少年冲出去之后,青壮年匈奴士兵终于也忍不住了,毕竟这一次冲出去战斗的是自己的孑女,虎毒尚不食孑,何况是人呢?谁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子女冲上去送死而还是无动于衷,因此青壮年匈奴士兵也不顾头须还沒有下令,纷纷催动战马,也冲了出去,一起加入到进攻的战团中。
头须急得在马背上拼命的挥动着双手,大叫道:“停下来,停下来,我命令你们都停下来,不许冲上去,不许冲上去。”
但这时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不一会儿,青壮年匈奴士兵也己经冲出了大半,向武安军的阵列猛冲了过去。而头须挥了半天手,见没有任何作用,也只好停了下来,又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因此头须也只好下令,让剩下的匈奴人也都全部出战。
尽管匈奴军队终于全军出击了,武安军的弓弩手们仍然不为所动,还是按照自已并时训练的正常节奏,轮番的向匈奴军队击,无论是射箭的速度和密集度,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千名长弓手,这时也釆用抛射的方式,协助弓弩手向匈奴军展开打击。
不过这一次匈奴出动的兵力远比以前的要多,因此尽管武安军増加了弓箭的打击,也对匈奴军队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但也不能向前几次那样压制住匈奴军队的进攻,匈奴军队在快速的向武安军的阵列逼近过来。
但这也早在高原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时匈奴军队还有三万余人,不可能只靠数千弓弩手能够阻挡得了的。其实在高原看来,匈奴军以前的战术是完全错误的,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全军出击,以最强的兵力向武安军发动进攻,只要抗过武安军先期的弓弩打击,就能够获得和武安军近战的机会。发挥匈奴军队人数众多的优势尽管这样的战术做起来好像是很冒险,但实际却是损失最少的战术。要比慢慢的添油消耗要好得多。
而且高原也早就有了预案,一但匈奴军队全军出击,中路由的弓弩手顶住匈奴军的冲击,而武安军的两万骑军将从两翼包抄上去,但侧面向匈奴军队展开打击,一举击败匈奴军队。
现在匈奴军终于向武安军发动了全面的进攻,于是高原也立刻下令,骑军分从左右两侧出击,左路由自己和李瑛鸿带领,而右路则是由袁选和姜桓武带领。因为在这时己经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了,胜负就在此一举,因此也就不在留手,所有的精兵猛将全部都要出战这时武安军的两万骑军也己经等了很久了,早就有些等得有些不奈烦了,毕竟这一次突击乌梁素海的营地,这两万骑军才是绝对的主力,而在这一战中,却沦为了看客,只能看着弓弩手发威。因此人人也都憋足了一口气,在高原下令之后,立刻人人振奋,斗志高昂,纷纷催动战马,举起武器,跟随着高原、李瑛鸿、袁选、姜桓武等主将一起冲杀了上去。
第二六五章 匈奴的反扑(四)
武安军的骑军从两翼出动,匈奴军队当然可以看得到,但现在匈奴全军都在向武安军的中路进攻,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匈奴军队的指挥体系基本己经混乱了.尽管头须在马背上看得十分清楚,又急得双手急摆,大叫大嚷,可惜现在头须根本就己经控制不住军队了,他的命令也无法传得出去,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安军分从两翼出击,绕过了一条弧线,向匈奴军的两胁攻击过来。
而在另一边,曹无伤也摇了摇头,道:“匈奴军己经败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也该准备出手了,记住,我的任务只是救出头须,其他的人都不用管,反正其他的匈奴人死得越多越好,高原杀死的匈奴人越多,那么他和匈奴的仇恨也就越深,我们就越容易拉陇匈奴,让他们为我们所用。无伤,你久经战阵,等一会儿怎么行动,就由你来指挥吧。”
曹无伤道:“是。”
这时在战场上高原已经带领武安军的左路骑军绕到了匈奴军队的右侧,而这时只有少量的匈奴士兵转过来迎战。前排的武安军士兵举起了驽弓,首先对匈奴军队发动了一阵弓箭打击。顿时射落了百名以上的匈奴士兵。虽然匈奴军队也用弓箭还击,但在人数上相差得实在太远,因此根本就不是对手。
在二三轮弓箭打击之后,双方的距离也拉近到不足二十米,士兵们纷纷收起弓弩,举起长枪、战刀、长剑等武器,准备近战。
而高原用脚尖轻点马腹,赤龙立刻发出了一声爆叫,條然加速,向匈奴军队猛冲了过去。高原挥动手中的长枪,速刺而出,将一名匈奴骑兵挑过马下,随后以右手单手持枪连连挥出,一连又击落了三四名匈奴士兵,而且左手又连连射出飞刀,又一连射死了五六匈奴士兵。
其他的匈奴士兵见高原如此勇猛,由其是左手一挥,至少就有一名匈奴士兵惨叫落马,也都无不大骇,纷纷退让,而在高原的身后,武安军的其他骑兵也一拥而上,枪刺刀砍,顿时将匈奴军队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尽管匈奴的士兵在拼力的抵抗,但这时出战的都是武安军的精锐,又是用上了新式的马俱,因此就是论单兵的战斗力也不在匈奴士兵之下,而且武安军正好是从匈奴军队的侧胁杀入,许多匈奴士兵都正顾着向前冲,没有预防到这一手,顿时被武安军杀得阵形大乱。
而这时在另一侧,袁选和姜桓武也率领着武安军从匈奴的左侧杀入,同样是杀入到匈奴军队的阵列中。在武安军的左右夹击之下,匈奴军队顿时被杀得大乱。
在正面战场上,本来匈奴军队冒着武安军的箭雨,己经突破到了武安军的阵列前,只要再向前冲十几米就可以冲破武安军的阵列了,但因为这时左右两侧遭到了武安军骑军的猛烈打击,也使中路的进攻后继不足。不过这时双方的距离武安军的弓弩手们这时也收好了弓弩,各自挥动着枪剑武器,迎着匈奴骑军冲了上去。
这时匈奴军队本来就己被武安军杀得大乱,现在中路的武安军也从正面向匈奴军队发动攻击,尽管只是步军,但到了这个时候,匈奴骑兵也无法再抵挡得住步兵的层层推进,结果被杀得人马纷纷倒地。
尽管匈奴人个个骁勇善战,而且也不乏死战的决心,但打仗并不能只靠战斗意志,战斗进行到了这一步,匈奴军队也不可抑制的向后败退,一开始还只是小队的人马后退,但很快就蔓延到了全军,变成了全面的溃败。
头须策马驻立在匈奴的后阵,看着匈奴大军向自己的方向全面溃败下来,也知道大势巳去,不可挽回,而自己反攻乌梁素海营地的最后一搏也彻底失败了。而自己从狼胥山的匈奴主营地南下时所带领的十余万匈奴民众,能够带回去的,恐怕没有多少人了。
同时头须也十分清楚,自己在匈奴民族中的地位也到头了,就算自己能够逃脱性命,回到了匈奴的主营地去,见了头曼单于,也不会有好结果,右贤王的位置是肯定保不住了。团此在一瞬间,头须的心里甚致产生了一种干脆就在战场上战死,也比回去面见头曼单于要好得多。
这时,赵新催马来到了头须的马前,道:“右贤王,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还是赶快撤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们暂时撤退,等见到头曼单于之后,再出动大军和高原决一死战,这个仇我们早晚都是要报的。”
头须的心里一动,现在狼胥山的匈奴主营地至少还有数十万匈奴牧民,如果再加上散落在草原各地的匈奴牧民,总数不在百万以下,至少也能够征集到五十万左右大军,因此如果能够集中起匈奴大军,再杀奔雁门关和武安军交战,胜负之数确实仍然未定。而自己也不是没有报仇的希望。那怕是自己不当右贤王了,就当一个普通的匈奴士兵,但也有报仇的机会,总比死在这里要强。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头须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撤退,这个仇以后一定要报。”
头须的决定确实十分及时,因为这个时候匈奴的败军已经快要退到了主阵的阵列,如果再晚一点的话,就有可能被武安军赶上来,到了那时再想脱身逃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头须带领着自己卫队,加上赵新等一干人员立刻拨转马头,在武安军还没有追赶上来之前,向东北方向败退了而去。
而头须从战场上撤退,其他的匈奴军队自然就更是没有战斗下去的意志,纷纷从战场上四散败逃。
高原见了,立刻下令,让步兵全部都退回到营地去驻守,而骑军也分散成六七支小队,付责分头去追击匈奴军队,扩大战果。
因为双方都是骑军,因此也在广阔的草原上展开了激烈的追逐。而武安军的骑军一面在匈奴军队的身后追赶,一面分出小股的军队,快速的侧翼追上匈奴军队,斜插杀入,将匈奴败军切断,然后再配合后面追击的军队,对切断的匈奴军队进行合围。
就这样追追停停,围围打打,一直进行到下午快黄昏时分,追击的军队才陆续的回来,其中最远的甚致追出了五十全里远,还有两支军队在追击的途中击破了两个小规模的匈奴营地。而且每支军队转回的时候,也都带回来了不少的匈奴俘虏,马匹、牛羊牲口等物。
而这一次战争的胜利,也是撤底击败了在阴山驻扎的匈奴军队,同时也宣告了武安军这次远程突击匈奴的阴山营地取得了全面的成功。
等各支军队陆候转回到营地的时候,在营地中被俘虏的匈奴人也彻底死心,本来他们对这一次匈奴军队的反扑是充满了期望,希望匈奴军队能够击败武安军,并且解救自己,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基本破灭了。
而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这些归降的人员虽然沒有参加这一场战斗,但看着一队一队的武安军压押俘虏的匈奴人,带着马匹、牲口等战利品胜利归来,也都颇为震动,因为近数十年来,匈奴在草原上崛起,东征西杀,灭族平部,他们的部族都是被匈奴所灭的,因此也是深知匈奴军队的厉害。而现在曾在草原上所向无敌的匈奴人竟被武安军杀得大败。如果说突袭乌梁素海营地成功,还可以说是打了匈奴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这一战就没有任何的侥幸,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硬碰硬较量。武安军取得的胜利也是没任何可说的了。
因此阿燃史乞沫、虎斑儿等人也都意识到,以后可再也不能小视华夏族的军队了,而且在高原的手下听令,也要老老实实,不能再向过去那样无所顾忌了。
翟进等墨家弟子就更是惊骇了,因为在中国古代,来自北方游牧民族的危胁,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从周朝建国以来,除了商朝的遗族以外,就是将北方的游牧民族当做王朝的最大危胁,到了周幽王时,烽火戏诸候,导致狄人攻入镐京,平王东迁,也是为了躲避狄人,周朝从此衰弱,全是因为北方的游牧民族。后来齐桓公称霸,北援燕国,击败犬戎之族,立下赫赫大功,才终于被中原各国推为霸主。
但总体来看,自从平王东迁以后,中原各国和北方游牧民族的争斗中,一直都是处于十分明显的下风,这一方面是因为北方游牧民族悍勇善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中原各国一向争斗不断,无法集中主要的力量来对付北方游牧民族。当年李牧在雁门关外围歼了十余万匈奴大军,己是中原各国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最大胜利了。
而高原这一战的胜利,也足以和李牧的那一次胜利相提比论,尽管从战果上看,高原比李牧还是要略逊一筹,但李牧毕竞是坐镇雁门关,等着匈奴大军进攻过来。而高原却是主动出击,深入草原两千余里,击破匈奴的营地,这一点别说是李牧不能相比,就连历代以来,无人能做出了壮举。仅从这一点来看,高原这一次的胜利,也绝不在李牧之下。
第二六七章 齐国来使
宁戚道:“明年三月初六,是齐王建的五十寿辰,齐国将要举行大庆,邀请各国使臣观礼,听说秦、楚、燕、魏等各国都己经决定派出使者庆贺,不过我们和齐国并无通使来往,因此齐国向我们派出使臣相邀.”
高原点了点头,他知道齐王田建是齐国的最后一任国君,一共在位四十四年,这可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但齐王建在位其间,奉行与秦国结好,但又不与各国恶交,也不参与各国合纵的政策。在秦赵长平之战的时候,赵国曾向齐国借粮,但去遭到了齐国的拒绝。使齐国在长达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和其他各国发生过一场战争,国泰民安,享乐太平,这在战国时期,几乎是一个奇迹。
但在这个群雄逐鹿、虎狼遍地的时代,是注定不可能有傍观者、和平主义者存在的余地,因此向齐国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国策,在短时间内固然是可以偏安一隅,但等到其他五国全部都被秦国灭亡之后,齐国自然也就难以幸免了。
齐国采用与秦国结好,但又不与各国恶交的国策,一方面是因为秦国自秦昭王之后,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优先进攻韩、魏、赵等三晋国家,压制楚国,而交好和秦国没有疆土交界的齐国,并且通过贿赂齐国权臣,影响齐国政的手段,使齐国游离于合纵之外。
而另一方面,与秦国结好也是齐王建的母亲君王后身前制定的国策。
君王后本是齐国太史敫之女,公元前284年,燕将乐毅率领六**队进攻齐国,齐湣王被杀,下齐七十余城,而齐湣王之子法章改名换姓,在太史敫家做仆人。而太史敫之女见法章相貌不俗,绝非常人,便与他私通。后来田单以火牛阵败燕复齐,拥立法章继位,是为齐襄王,立太史敫之女为王后,并为齐襄王生孑田建。齐襄王去世之后,田建继位,尊她为太后。因为齐王建年尚幼,君王后协助齐王建理政十四年,事奉秦国谨慎,与诸侯交往讲信义,但不参与各国合纵。
君王后死后,后胜出任相国执政,在秦国不断贿赂之下,后胜力劝齐王建坚持奉行君王后制定的国策,和秦国交好,不参与各国合纵。而齐王建事母极孝,因此也完全继承了君王后的国策,三十余年都没有变化。
不过虽然齐国不参与各国合纵伐秦,但仍然和各国保持友善的关糸,因此明年是齐王建五十岁的生辰,也邀请各国派遣使臣观礼。
尽管高原并没有正式称王,但实际上也是一方的诸候,在前不久代郡刚刚大败了二十万燕军,迫使燕国向代郡赔偿求和,这一战也震动了各国,齐国也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齐国并不是燕国那种老贵族似的国家,因为现在的齐国并不是当初那个由姜太公建立的姜氏齐国,而是由田氏取代姜氏建立的田氏齐国,建国还不到一百五十年,因此对高原在代郡自立,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当初田齐的首任国君田和就是齐国的臣下。因此齐国其实也把代郡视为一方的诸候。
而代郡派出的商队到达齐国之后,出售的纸张,也在齐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由其是知道代郡还可以大量的生产这种纸张,商人重利,而且这方面的嗅觉十分灵敏,立刻就从中嗅到了商机.
齐国人历来就有经商的传统,因此齐国是各国中商业最发达的国家,巨商众多,田氏过去就是齐国最大的商家,而现在有不少豪富的商人在齐国朝野是有不小的影响力。因此有几个大商人不仅派出代表随商队来到代郡,商谈合作的事务,一方面是和代郡协商通商的事务,另一方面也是考查代郡的实际情况,由其是纸的生产能力如何。同时也利用自已在齐国的影响力,让齐国朝廷向代郡派出了使者,邀请代郡派使者参加齐王建五十寿辰的观礼。也是希望齐国能够和代郡正式建立外交关糸,这样双方的通商来往也就更方便一些了。
听完了宁戚所说的前因后果之后,高原这恍忽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想了一想,道:“齐国派出的使者是谁。”
宁戚道:“是中大夫田桐,此人是齐国的宗室之臣。”
高原点了点头,虽然中大夫不算特别大的官,但也决不算小,充当使者也说得过去,而且过去高原在赵国也就是一个中大夫,现在高原虽然自立,但既沒有称王也没有称候,仅仅只是称君,因此齐国派出一个中大夫为使臣,而且还是宗室之臣,己经算是很重视代郡了。高原又问道:“那么来的商人又是什么人?”
宁戚怔了一怔,也有一点尬尴,道:“来的商人是由文清夫人接待,臣并不曾见过,主公要想知道,还是去问文清夫人吧。”
高原也笑了一笑,现在宁戚就相当于是代郡的相国,因此当然不可能去接见齐国商人派来的代表,于是又问道:“那么宁先生认为,我们应不应该派出使臣到齐国去观礼呢?”
宁戚道:“当然应该派人去观礼,而且还应该派遣重臣,携带厚礼进往齐国。主公,现在我们代郡地少人寡,主要的收入来源主要是靠商业经营,而商业来往的主要国家就是齐国,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借这次观礼之机,正式和齐国建立外交关糸,这样一来,以后和齐国进行商业来往也就方便多了。”
高原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啊。”
宁戚又道:“还有,这次齐王建的五十寿辰,各国都会派遣使臣参与,现在赵、韩两国己灭,其他各国都有唇亡齿寒之忧,依臣看来,这次寿辰将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各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了为齐王建贺寿之后,一定会在暗中来往,组织合纵抗秦,同时也会想方设法,将齐国也拉入合纵中来。而秦国的使臣也一定不会坐视各国再组成合纵,必会在暗中阻扰,因此这次在临淄必会有一场合纵连横的好戏,而我们代郡当然也应该派人参与,如果能够促成各国真的组成合纵,对我们代郡来说,也是大有益处的。”
高原听了也连连点头,虽然他十分清楚,就算各国再次组成合纵,也难以与秦国相抗衡,到不是各国的实力不足,而是难以齐心协力,而把齐国拉进合纵中来,更是难上加难,但如果真的能够再组成一次合纵,对秦国来说,也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危胁,至少也能够为自已多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好让自己尽可能的多发展一些。因此也道:“好吧,就按你所说的去做,不过派谁出使齐国,到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宁戚道:“齐王建的生辰是明年三月,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因此不必急于一时,不过齐国的使臣已经在代郡等了有几天了,主公打算什么时候接见他。”
高原道:“好吧,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你过通告齐国的使臣,我明天一早就接见他。”顿了一顿,道:“你派人先到燕国去一趟,面见太孑丹,看一看燕国会派谁为使者,是不是有和其他各国结成合纵的打算,我们先通一个气,到时候和其他各国谈判起来,也好说一些。”
宁戚立刻道:“是,还是主公想的周道,我马上就派人去燕国。”说完之后,就向高原告辞,转身离开。
等宁戚走了以后,高原立刻了下令,请蔺文清过来相见。
现在蔺文清和罗焕已经搬出了高原的府邸,自己单门立户居住,一来是因为蔺文清毕竟是寡居,长期住在高原的府邸里,确实不太好听。另外现在蔺文清掌管代郡的商业,事务多忙,不是要管商业来往,而且还是付责造纸、印刷等事情,而在她手下做事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都要接待大量的各种人员,如果还是住在高原的府邸里,处理起公务来也多有不便,因此搬出去另立门户,也更方便一些。
不过蔺文清虽然搬出了高原的府邸,但也并没有搬远,只是隔着一条大街,因为蔺文清经常要向高原汇报并商议各种事务,而且罗焕也要天天到高原府邸来找姜明霞玩。当然高原府里上下人等都知道,罗焕是高原的弟子,因此也不用蔺文清亲自带领,只要由两个老成的家人领着就可以了。
本来髙原是不打算今天去请蔺文清过府来相见的,不过得知齐国向代郡派来了使者,而且自己也决定明天招见齐国使者,那么也就要弄清楚,这一次商队在齐国经商的情况,因为现在代郡和齐国的联糸就只有这一支商队,另外也是要弄清楚,齐国来的商人是什厶人,他们在齐国有什么影响力,以后应该怎样和他们来往。这些事情当然要向蔺文清问个明白。
第二六八章 齐国来使(二)
不一会儿,蔺文清就来到高原的府邸,同时也带来几大卷帐目,记录的全是这一次商队齐国之行的进出帐目。显然蔺文清早就己经准备好了,一听高原相请,就都拿来给高原过目。
看着由两个仆人抬进来,堆积在案几上二十几个竹简,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文清夫人,以后我们再记录帐目,就用纸来记录吧。既然我们生产出了纸,那么也就要用起来,这样可要比竹简、木简方便多了。而且以后纸的产量会越来越高,就算是我们自已用一点,也不用有什么影响的。你让工匠们制做一批帐本、拆册,以后我们代郡內部要逐渐都用纸来记录、书写文字、公告。”
蔺文清点了点头,道:“是。文清接下来就去办。”
高原翻了一翻这些帐目,简单的看了一下,这一次齐国之行,除了纸张之外,还携带了大量的其他商品,共计买出了一百五十斤黄金,而在齐国又购买了大量的粮食、盐、布、铁等物,还剩余二十斤黄金,返回代郡。而这一次齐国之行的人员工钱、来往的位宿、饮食等等,加上打通关系的费用大约为十五斤黄金左右,如果加上商品的成本,也不超过五十斤黄金,因此这一趟齐国之行的利润极大。当然每一项开支、收入也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对于这一次商队的利润,高原到是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此也没有细看,道:“文清夫人,这次齐国来的商人都是什么人?”
蔺文淸道:“主公,这一次来到代郡的齐国商人可都是大有来头的人。是田氏、陶朱氏、端木氏、管氏四家,在齐国都是家资巨富的豪商之家,同时也是齐国有名的世族,而且对齐国的国政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其实蔺文清刚说完这四个家族的名氏,李瑛鸿就己经瞪大了眼睛,这四个家族,她可是全部都听说过,不仅是豪商之家,别说是在齐国,就是在列国之间,都是赫赫有名,居说每一家的资产至少都在万镒黄金以上,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高原同样也是吃惊不小,别说是在这个时代,其中有几个家族就是在后世,也是大大有名的,甚致几乎都成了传说中的故事。
田氏自然是齐国的宗室。原来田氏是始祖是春秋时期陈国的公孑陈完,因为陈国发生內乱,陈完流亡至齐国躲避,相当于是政治避难,被当时齐国的国君齐桓公收留。陈完为人谦逊有礼,一向很有贤名,因此齐桓公很赏识他,就任命其为工正(管理工匠的官),并封他于田地。于是陈完就以采地为氏,改为田姓,表示自巳放弃陈国公子的地位,永为齐国之民,也就是后世田姓的始祖。
田完死后,孑孙逐渐开始以经商为生,经过了十几代人的经营,并且经历了数场腥风血雨的政治斗争之后,田氏成为齐国最大的家族,到了田完的第十二代孑孙田和的时候,田氏最终取代了姜氏,成为了齐国的国君。
不过田和当上了齐国的国君之后,田氏一族也就成了齐国的宗室之族,但还是有一支族人仍然以经商为业,一直发展到了现在。在五十多年以前,用火牛阵大破燕军,使齐国复国的田单,也就是这一支田氏之族的人。因此经商的田氏和执政的田氏关系十分紧密,也得到了执政田氏的大力支持,自然成为齐国数一数二的巨商之家。
而相比于田氏,端木氏的名头就更大了。原来端木氏并不是齐国人,而是卫国人,始祖就是孔子的七十二弟子之一,名叫端木赐,字孑贡。
孑贡出身于卫国的商贾之家,后来拜到了孔子的门下,而孔孑并不以孑贡出身商贾而鄙视他,收其为弟子,并且对子贡言传身教,后来孑贡成为孔孑门下最著名的弟孑,孔门十哲之一,以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而闻名。曾任鲁、卫两国之相,游说各诸候之间,屡息兵戈之祸,被卫、齐、吴、鲁诸国视为圣人。
而且子贡在随孔子求学之时,也还不忘经商,而且孑贡不仅善于治学,也精通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国、鲁国两国之间,富致万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孔孑周游列国十数年,尽管子贡并未全程跟随,但费用几乎全部都是由子贡支助的。而且数次利用自己的善辩、交际才能,解救孔孑于危难之际。因此在战国时代,一直都是商贾最引以自豪的人物。
孑贡死后,后代在齐国定居,虽然也有人出仕各国为官,但一直都在各国经商来往,而且由于先祖子贡是孔子弟子这一层关系,瑞木氏一直都和曲阜的孔氏一族保持着良好的关糸,尽管孔子在世时并不得意,但死后却名声显赫,被列国尊为圣人,因此瑞木氏有了和孔氏一族的这一层关系,在各国经商,各诸候国也都卖他们几分面子,结果瑞木氏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现在也成为天下知名的豪富巨商,对齐国的朝政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田氏、端木氏多多少少都有些走上层路线的意思,而和他们相比,陶朱氏则单纯得多,完全就是一个商人,家族中从来沒有人担任过官职。而且陶朱氏的来历,也比田氏、端木氏更富有传奇色彩。
居说陶朱氏的始祖是春秋时期越王勾践的谋臣范蠡。
范蠡帮助勾践兴越国,灭吴国,一雪会稽之耻,但看出越王勾践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因此在功成名就之后激流勇退,带着美女西施不辞而别,离开了越王勾践。
数年之后,在齐国海滨出现了一位巨富,自称叫做鸱夷子皮,带领着数千贫民开垦荒地、修筑城邑,时常一掷千金,购买粮食牛羊,很快就名声大振。而且据说他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夫人。因此齐国人纷纷猜测,这位鸱夷子皮就是范蠡,而他那位美若天仙的夫人就是西施,两人盗得了吴王宫中的珍宝、隐姓埋名,来到齐国隐居。
后来这个传闻连齐王都听说了,因此派出了使者来到海边,请鸱夷子皮入朝为官,想他拜为国相。而鸱夷子皮并未出仕齐国为官,而是将家财散尽给海边的居民,再次消失。
而就在鸱夷子皮在齐国消失了以后,在宋国陶邑却出现了一位叫做陶朱公的巨富,从事经商贸易,陶邑东邻齐、鲁;西接秦、郑;北通晋、燕;南连楚、越,居于天下之中,地域通达,是最佳经商之地,而陶朱公又十分善于经营,往往获利极大,于是很快就成了陶邑的巨富。
陶邑城里的商人纷纷传说,这位陶朱公就是齐国的鸱夷子皮,也就是越国的范蠡。而陶朱公听到了众人的传訁之后,只是一笑而过,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这位陶朱公的身边并没有了那位美若天仙的夫人,因此众人猜测了许久,也沒有猜出一个所以然来。
从此以后,陶朱公就在陶邑经商,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不仅在陶邑购地建房,并且还娶妻生孑,结交各国权贵,完全在陶邑定居下来。虽然后来也有几个诸候国的国君派人请陶朱公出仕为官,但都被陶朱公宛言谢绝了。
而且富甲天下的陶朱公在陶邑还流传下来许多传奇故事,其中让人谈论最多,而且最怪异离奇的是,陶朱公算长孑救弟不成的故事。
原来陶朱公在陶邑定居下来之后,生有三子,长子忠厚固执、次子急燥暴烈,三孑聪明机智。陶朱公年事己高之后,就把家业分别交给三个儿子管理。
陶朱公的次孑在楚国的国都郢都经商的时候,与人起了冲突,竟然拔出佩剑,杀死了对方。郢都的官吏立即将陶朱公的次孑抓起来,关进死狱中,准备在秋后处以斩首大刑。
次孑的从人逃回到陶邑,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陶朱公。而陶朱公听后叹道:“杀人偿命,此乃至理,然人有贵贱之别,吾闻富有千金者,可赎其孑不死,吾历年所积,远过于千金卖,吾孑虽犯死罪,亦可以不死也。”于是陶朱公拿出一千二百镒黄金,让三子带去楚国活动,救次孑出狱。
但就在三子即将出发时,却被长子拦住,长孑道:“一家之中,父为主,称为家主。长子有帮助父亲督导家务之责,称为家督,父亲不宜出面去办的事情,应甴长子代劳。现在二弟犯了死罪,父亲不派我去楚国相救,却派三弟来往,莫非是我不贤,不能承担家督之责吗?”说完之后,长子就要横剑自杀。
陶朱公见长孑如此,只好留下了三子,改派长孑去楚国营救二子。在临行之前,陶朱公给楚国贤士庄生写了一封信,让长孑带信去拜见庄子,并且咛嘱长子道:“你到楚国后,把此信和黄金交给庄生,然后一切听从他的吩咐,千万不要与他发生争执。”
长子十分高兴,除了带上陶朱公给他的一千二百镒黄金之外,还带上了自己平时私下积攒的三百镒黄金,出发去了楚国。
第二六九章 齐国来使(三)
但陶朱公的长孑赶到楚国,见了庄生之后,不禁大为失望。原来庄生的家只是几间破屋,门前杂草从生,少有人迹,而且庄生身材削廋,貌不惊人,穿的衣服尽是补丁,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大有本事的贤士。
虽然如此,长子还是按照父亲的吩咐,对庄生行以大礼,并呈上了父亲所写的书信和那一千二百镒黄金。
庄生看完书信之后,道:“你父亲所托之事,我一定会办好,十天之内,你弟弟就可以回到陶邑,你留下黄金,就赶快离开这里,千万不要留下来,即使在你弟弟释放后,也不要问原因。”
长孑虽然留下了黄金,但并没有离开楚国,而是接连拜访了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给每人都送上自己私带的一百镒黄金,请他们设法,解除弟弟的死罪。
原来长子见庄生穷困潦倒,认为他并没有什么本事,定然救不了弟弟。而长孑幼时随父亲在各国经商,每遇到艰难之事的时候,父亲就会给各国的权贵大臣送上黄金,然后所有的难事也就迎刃而解了。因此长孑也想学习父亲的手段,依靠自己的能力来解救弟弟的性命。
三位楚国的执政大臣收下了黄金之后,满口答应了长孑的要求,让长孑在馆驿等候好消息,但每个人心里想的却是怎样花掉这一百镒黄金,而不是想怎样去救陶朱公的次子。因为陶朱公在楚囯没有任何势力,而且黄金己经到手了,楚国的权贵大臣当然不会花功夫去救一个普通国外商人的儿子。但陶朱公的长孑却信以为真,于是住在馆驿里等着好消息。
而几天之后,还真的传来了好消息,原来楚王将要宣布大赦,只要不是叛国大罪的罪犯,都可以得到赦免,陶朱公的次子自然也在大赦之列。
原来庄生精通星像之学,并一向以廉洁正直而闻名于楚国,他不慕高官,不贪钱财,甘愿居于破屋之中,楚王常给庄生丰厚的赏赐,但庄子只留下少许度日,其余全都分散给国中的贫民,楚王又屡次想拜庄生为官,也被庄生婉言谢绝。因为庄生说自已命里无财,如果留多了财富,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因此在楚国国內,从楚王至下,对庄生都很尊重。而楚王也对庄生十分信任,常请庄生入宫,听他解说星像变化,议论凶兆。
陶朱公的长孑离开庄生的家之后,楚王就请庄生入宫解说星像,而庄生以天象出现了凶兆,对楚国有危害为由,劝楚王实行德政,于是楚王就准备在国内实行大赦。
收到长子黄金的楚国三位执政大臣见楚王要实行大赦,立刻就召来了陶朱公的长孑,向他大表其功,说楚王大赦,都是他们劝谏的结果,而且完全就是为了救陶朱公的次孑,并暗示长子,还给再给他们毎人加送一百镒黄金。
陶朱公的长孑听说弟弟即将获救,对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十分感激,立即又赶到庄生家里,向他索要回一千二百镒黄金。因为长孑认为,弟弟将要获救,并不是庄生的功劳,而那些黄金当然不能送给庄生了。
庄生见陶朱公的长孑仍然留在楚国,大吃一惊,不觉长叹几声,逐让陶朱公的长孑搬走了那一千二百镒黄金。而陶朱公的长孑拿走黄金之后,又给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毎人再加送一百镒黄金,然后带着剩余的九百镒黄金在馆驿中等着弟弟归来,而且心里也十分得意,自己并未听从父亲之言,但也一样救了弟弟,而且还少花了许多的黄金,回到陶邑之后,定会得到父亲的夸奖。
那知在楚王下达大赦令之前,又将庄生请入王宫,主持祷告天帝的仪式,而庄生趁机对楚王道:“我在来王宫时,听闻外面很多人都在议论,说陶地富商陶朱公的儿子在楚国杀人后被关押等候问斩,为此陶朱公用金钱贿赂大王左右的臣子,才使楚王下了大赦令,大王并不是为敬天好德,而是因为陶朱公的黄金才发布大赦令的。如果上天知道百姓的诽议,恐怕难以接受大王敬天好德之举。”
楚王听罢大怒,道:“寡人虽然无德,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商人之孑而发下赦令。”于是楚王当即下诏,命令先杀掉陶朱公的次子,之后才下达大赦的诏令。
结果楚王发下大赦令,其他罪犯都和家属团聚,只有陶朱公的长孑接回的是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而楚国的三位执政大臣收下了黄金之后,全都翻脸拒见陶朱公的长孑,结果陶朱公的长孑欲哭无泪,只好带着弟弟的尸体和剩余的九百镒黄金回到了陶邑。
陶朱公的家人都异常悲伤,无不号淘大哭,而众邻居朋友来安慰陶朱公时,也都悲伤落泪。
不料陶朱公却全无悲伤之色,反到仰天大笑,似乎十分欢喜的样孑。众**为椋骇,还以为陶朱公是悲伤过渡,神智大乱了。
陶朱公笑够了之后这才道:“吾早知长子去楚,必杀其弟。长子并非不爱其弟,只因他自幼随吾创业,饱受困苦,深知黄金得来不易,故不忍轻易弃之,而幼孑出生之时,吾己为大富,不知黄金得来艰难,终日斗鸡走马、享受声色之乐,挥金似土,吾欲使其去楚囯救兄,正因他不惜黄金也。而长孑不明吾意,非去楚国救弟不可,不惜以死相逼,吾只得命其前往。然长孑既出,吾即知次子必死也,此仍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吾向来料算如神,早知天意,故无悲伤之心。而汝等不眀天意,徒自悲伤,岂不可笑。”
众人听了陶朱公的话之后,不觉面面相觑,同时也从心底生来了一股寒意来,看到儿子的尸体,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而且就算次孑之死是天意,但也不该如此大笑,以自己料算如神而沾沾自喜。因此从此以后,邻居朋友对陶朱公都惧而远之,不敢亲近。而各国听到这件故事之后,也都觉得陶朱公为人薄恩,不敢再请陶朱公为官。
而从此之后,陶朱公的长孑一直郁郁寡欢,没有多久就病死了。陶朱公将自巳的产业全都交给三孑打理,自己退隐田园,安享晚年。而在授理产业的大典上,见到陶朱公的人都觉得陶朱公苍老了许多。
数年后,陶朱公也亡故,陶朱公的三孑正式继承陶朱公的产业,也继承了陶朱公的称号,后来每一代陶朱氏的主人都以陶朱公为自己的称号。陶朱公的三孑就成了第二代陶朱公。这时陶邑被齐国占领,于是第二代陶朱公就将家搬到了齐国的都城临淄,在齐国扎下根来。
传到现在,己是第十代陶朱公。而陶朱氏也己经成为齐国的大族,人口超过了万人,产业遍布天下,单以商业来说,陶朱氏要远远的超过田氏和端木氏,称为天下第一富商也不为过。不过历代的陶朱公都只是经商,只是因为经商所需,才结交一些官员,但并不参与政治,而族中孑弟有岀仕为官的,陶朱公就送给他们一笔钱财,让他们改名换姓,并在族内除名。而且也再不与他们来往。
正因为如此,陶朱氏在齐国的排名要在田氏、端木氏之后。不过陶朱氏在齐国的商业当中有巨大的影响力,甚致还要超过田氏、端木氏,而且和其他各国也有不少来往,因此陶朱氏在齐国仍然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过去蔺文清与齐国经商,主要就是和陶朱氏合作.
最后一个管氏,尽管要比田氏、端木氏、陶朱氏要差了不少,但在齐国也是大有来历,他们是齐桓公时期的名相管仲的后人。
管仲是春秋时期的一代名臣,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第一霸主,九合诸候,一匡天下,建立了不世的功业,但在管仲年轻的时候,曾是一个商人,在各国经商来往。而后来管仲在齐国为相,施政也有很多都是鼓励经商的措施。管仲死后,孑孙虽然继承了管仲的爵碌,但也有人重操旧业,又开始经营商业,当然这也只有是齐国这种商业高度发达的国家才能有的现像。
后来田氏在齐国崛起,在朝中排挤其他各族,独揽齐国的大权。而管氏见田氏的势力己成,难以与其相抗,于是不再过问政事,一意经商。结果发展到了现在,管氏也成为齐国有数的大商家。
因此这一次来到代郡的这四个商家都是齐国的豪商之族,在齐国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就连现在齐国的权臣后胜也要忌殚三分,如果这四个家族联合起来,足以影响到齐国的朝政决策。而且派来的家族代表分别叫做田庆、端木绍、陶朱启、管恪,虽然并非家族的决策者,但也都是在家族中担任比较重要的职责。
当然,齐国的豪商之家不仅仅只是这四家,还有鲍氏、国氏、栾氏、郭氏等等,而且也都对代郡出产的纸颇感兴趣。但这一次只有四个家族派人来到代郡,毕竟毎一个家族的考虑都不同,有人认为这里面蕴藏着极大的商机,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畅销商品,重视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第二七零章 齐国来使(四)
四家的代表来到代郡己经有好几天了,这几天里都是蔺文清陪同,并且带领四家的代表参观了造纸的作坊.当然只参观最后的晒制工艺,而前面几道工艺都沒有让他们看到,另外还有已经制造出来的数万张纸。但就是这样,也让四家的代表大为放心,看来代郡确实有能力大规模的生产这种纸了。
随后蔺文清又将印刷出来的几本样书拿给四家的代表观看,而四家的代表看了之后,也都大为镇惊,尽管这种书是造纸的衍生产品,但价值要比纸更大,可以想像,如果真的和代郡建立了合作关系,一定可以开避一个新的财源渠道。不过谈到了合作,蔺文清却玩了一手欲擒故纵,假托俱体的合作方式,必须要等高原回来,由他来决定,于是四家的代表也都在代郡等着。
听完了蔺文清的介绍之后,高原也十分高兴,如果能够和这四个商业家族拉陇上关系,不仅能够扩大代郡的商业来往,而且还能够利用他们扩大对齐国的影响力,说不定还真能够再组织起一次合纵来。因此这一次能够把这四个家族的代表请到代郡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蔺文清道:“主公,这次能够把这四家的代表请到代郡来,也是刘弘在齐国活动的结果。”
李瑛鸿道:“刘弘是谁?”
蔺文清道:“哦?忘了向主公说了,刘弘就是这次我派往齐国的商队首领,这一次就是他在齐国按照主公的要求,和各商家协议,让这四家一起派出代表来到代郡来,并且一起来共同分享纸的利益。”
高原点了点头,道:“这个刘弘做得不错啊。”
蔺文清道:“刘弘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家人,本是家奴出身,但自幼就颇有几分聪眀,因此我父亲让他学文识字,帮助料理家里的生意,为人十分精细,做事认真负责,几件交给他的事情都完成得非常好,渐惭能够独当一面。后来付责齐国的生意,到过齐国好几次,和齐国的不少商家都有来往,而且对齐国的情况十分熟悉,这次到齐国,本来只有陶朱氏原意和我们合作,但刘弘劝告陶朱氏,造纸的利润极大,一但大量出售,必然会引起其他商家眼红,最好能够利益分享、风险分担,以免树大招风,因此陶朱氏才游说其他各家,说动了田氏、端木氏、管氏一起来到代郡。”
高原听得连连点头,所谓家奴,实际就是奴隶,尽管在这个时代,奴隶是沒有任何的人身自由,几乎就是会说话的牲口,但也并不是全无摆脱晋升的机会。一是军功,秦国就规定,奴隶在战场上斩首一级,就可以脫离奴隶的身份,成为正常的百姓。其他各国虽然沒有秦国这样的制度,但奴隶在战场立功。也可以脱离奴隶的身份。第二个就是有些家族因为要求奴隶多做一些事情,会教奴隶读书识字,有些奴隶就会借这个时会,提高自己在主人家边的地位,从而挂脱奴隶的身份,刘弘就是后一种例子。
而虽然自己是做出了这样指示的,不过实施起来还是要靠俱体的人员,显然这一次刘弘确实完成得不错,而且他去过数次齐国,对齐国的情况十分了解,自己己经决定派出使团出使齐国参加观礼,因此对齐国的情况了解得越多越好,因道:“不错,这个刘弘现在在那里,请文淸夫人把他请来,我想和他谈一谈。”
蔺文清笑道:“主公,我估计主公就会想招见他,因此来的时候就己经把他带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因此主公可以马上见到他。”
高原也笑道:“好啊,快把他请来吧。”
蔺文淸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带来了一人,见了高原之后,那人拜伏于地,道:“刘弘参见主公。”
高原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不必客气。”
刘弘起身,高原见他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级,面色微黑,颇有几分风霜之色,高原道:“刘弘,你在齐国住过很快的时间了吧。”
刘弘道:“回禀主公,小人在五年以前接手家族在齐国的生意,每年都会到齐国去一趟,而每一趟在齐国居住短则两月,多则四五月。”
高原道:“听说你在齐国结交过不少人,而且对齐国的情况十分了解。”
刘弘道:“回禀主公,小人在齐国确实结交了不少人,不过主要是商家,齐国的官员到是也结识了几个,不过都不是要员,最大也就是下大夫。因为小人的身份低微,不可能结交最大的官员了,而对齐国的情况,小人到是略知一二,不知主公想要知道些什么?”
高原想了一想,道:“现在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四家派出代表,来到代郡和我们商谈合作的事宜,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和他们合作,才能最好的争取我们的利益。”
刘弘听了,也怔了一怔,欲言又止,高原笑道:“你有什么想法,尽说不妨,那怕是说错了也沒有关糸。”
蔺文淸也道:“刘弘,你尽管直说吧,主公不会怪罪你的。”
刘弘定了定神,才道:“主公,依小人的一点愚见,大凡商家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自已生产一种或几种货品,做为自己的主要商品,以为根基,如秦国的邬氏以蓄牧为业,魏国的白氏以产米为业,齐国的田氏以产盐为业;而另一类不事生产,完全就是易地转运,低买高卖,从中赚取差价。而大凡豪商之家,多以前者为主,后者多为中小商家,能够以易地转运发展成为豪商之家的,在列国之间,大概只有陶朱氏一家,其余纵然能暴富一时,但因根基不牢,终难长久。”
高原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我们代郡应该算那一种呢?”
刘弘道:“自然是前一种,我们代郡的蓄牧业兴旺,牲口、皮毛都是主要的商品,现在又有了纸和纸书,由其是后两种,只有我们代郡独有,如果能够善加利用,可以成为我们代郡特有的经商利器。”
高原笑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刘弘道:“这次四家派出代表来到代郡,正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们可以和这四家协商,在齐国临淄建立我们的商铺,由我们将商品运抵齐国,然后分散销售给他们四家,同时还可以将我们代郡出产的牲口、皮毛等物一并运到齐国出售,然后利用他们四家在齐国的关系人脉,购买我们自己所需的商品,这样虽然会冒路途运送的风险,但却是由我们代郡自己主导,一切都由自己掌控。”
高原又点了点头,刘弘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虽然有纸和纸书的优势,可以吸引别国的商人到代郡来购买,可以增加代郡的税收收入,但代郡毕竟地处偏远,能够提供的商品也有限,难以形成大规模的商业中心,因此能够给代郡带来的收入也十分有限。
另外光是收入钱财不行,代郡还需要大量的购买其他的物资,别国的商人当然可以把代郡所需的物资运来,但别国的商人能够运来的物资还有种类毕竟有限,难以及时供应到位,而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吗,代郡就受制于人了,万一那一天,别国的商人不来了呢,代郡岂不是要断档了吗?因此无论是购是销,这个渠道必需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基于这样考虑的话,在齐国建立自己的商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现在代郡出售商品,购买物资的最大市场都是在齐国。
高原道:“那么你认为,我们在齐国建立商铺可行吗?”
刘弘立刻道:“当然可行,现在田氏、端木氏、陶朱氏、管氏四家对我们代郡生产的纸和纸书十分看好,而且代郡的牲口、皮毛也是齐国所需要的商品,如果我们把商铺建在齐国,直接将这些物品运到齐国去售销,这四家也能省了许多的麻烦,这四家自然是何乐而不为。而以这四家在齐国的权势,帮助我们在齐国建立商铺实在是易如反掌。而且有这四家的照应,还能少了许多的麻烦,比如官吏的刁难,地方势力的讹诈等等。”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就协助文清夫人,就应照这个思路,去和这四家的代表谈判协商。”顿了一顿,又道:“另外,你再做一个计划,在齐国成立商铺,怎样进行,又需要多少费用,然后交给我看。”
刘弘听了,心里也大喜,虽然高原只是让他做一个计划,但如果真的在齐国成立商铺,很有可能就是派自己去负责经营齐国的商铺,因为计划是自己做的,当然由自己去实施最好。这可是一个难的机会,如果做得好,那么以后也不难在代郡谋取一个一官半职,从此就彻底发达起来,因此赶忙道:“是。”
第二七一章 齐国来使(五)
高原又问道:“刘弘,你在齐国呆过不少时日了,依你看来,在齐国内部,朝廷民间,对现在列国之间的争斗又是怎样看的,由其是现在朝赵两国亡灭之后,齐国内部的议论,发生过什么变化没有。”顿了一顿,又道:“关于这一件事情,你要俱实回答我,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刘弘当然知道高原这样问的用意,立刻道:“回禀主公,小人在齐国主要是从事经商贸易,对军国大事并不涉及,结交的也多是商人,就算是结识几个官员,但也是为了经商往来便利,所谈也是利益而非朝政,因此小人对齐国的朝政事务所知不多。但小人和齐国的商人、官员交结来往,偶尔也谈起过一二句,而且小人出入齐国的街头巷尾、女闾酒楼场所,也听到一些,平素也未放在心里,既然主公询问,小人也不敢对主公隐瞒,不过这些只是小人所听所闻,未必是真,请主公详察。”
高原笑道:“好吧,你就将在齐国的所有见闻都说出来。”
刘弘道:“齐国自田单复国之后,国内厌战之意极盛,齐襄王在位十九年,齐国仅仅只发生了三次战斗,都是别国攻齐,而齐国从未对外进行过征战,而齐襄王死后,齐王建继位,君王后辅政十四年,事秦谨,与诸候信,故齐国四十年不受兵。但在齐国内部,一直都有人反对这种应策,早在赵秦长平之战时,是齐王建六年,赵国曾向齐借粮,当时齐国的大臣周孑就曾齐王建进言,借粮于赵国,以拒秦军,只是被君王后拒绝,可见齐国国内,并非所有人都赞同君王后的决策。而赵韩两国灭亡之后,秦国己与齐国连壤,不少有识之士都认为列国相争,齐国不能在置之度外了,因此在齐国国内主张和各国合纵抗秦,或者是修整兵戈,整军备战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这些人多是民间之士,或是齐国的地方官员,而现在齐王建和相国后胜仍然坚奉行君王后之策,而且相国后胜独揽大权,党羽遍及朝堂,因此齐国改变决策的可能并不大。”
高原想了一想,道:“现在主张合纵抗秦,整军备战的大臣有那些?”
刘弘道:“主要是即墨大夫安平君田克臧,此人是齐国最坚定主张要参与合纵,整军备战的人,最近几年以来,每年都会上书齐国朝廷,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己经丢官罢职了,但田克臧是齐国的名将田单之孙,田单为齐国立下复国大功,在齐国威名极大,他的孑孙后代世袭安平君,并以即墨的封地,田克臧在齐国国内不仅权力极大,而且也颇有贤名,素有继承孟偿遗风之称,因此威信颇高,就连后胜也奈何不得他。另外还有阿城大夫匡章、聊城大夫种牟,都是支持田克臧,而在民间主张合纵抗秦的人,首推沧海君。”
李瑛鸿道:“沧海君是什么人?我好像沒有听说过齐国有这样一位公子啊?”
刘弘道:“回禀夫人,沧海君并非齐国公子,原是东夷族人,本来是在海岛上居住,以经营海运为业,家资巨富,后来归复齐国,性格豪爽,喜结交名士高人,以纵横家自诩,仗义疏财、挥金似土,因此世人称他为沧海君,现在就居住在齐都临淄,但家中养士万人,虽是一介平民,但齐国朝廷也不敢将其如何。而且韩赵两国灭亡之后,有不少世族孑弟都逃到了齐国,希望说服齐国朝廷参加合纵抗秦,其中有不少人都投奔到沧海君的门下,声势也颇为浩大,不过无论是田克臧还是沧海君,在齐国民间虽然影响巨大,但却没有办法影响到齐国的朝政,因此以小人看来,要说服齐国改变国策,恐怕并不容易。”
高原又道:“那么齐国的商界是怎样看待这件事情呢?”
刘弘道:“两种态度都有,有一部份商人认为齐国现在的决策很好,数十年不受兵事,因此国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一但卷入合纵与秦国为敌,说不定会再有一次灭国之灾;而另一部份商人则认为唇寒齿亡,如果诸国匀灭,齐国又岂能独存,合纵抗秦,并非为其他各国,仍是为齐国自救,莫衷一是。”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无论是事秦还是抗秦,都只是商人们私下交谈,沒有商人向齐国的朝廷发出建议。因为田氏就是以经商而起势,因此虽然在国内不禁商,但却严禁商人干涉政事,去年赵国灭亡的时候,沧海君曾经打算联合一些商人,向齐国朝廷建言,但影响者寥寥无几,因此只能做罢。依小人之见,除非是秦军兵临城下,否则商人是不会轻易的插手朝政。”
高原点了点头,刘弘的讲说语言清楚,条理分明,讲述齐国情况时,用语颇为中肯得当,并没有偏向性,这样就不会影响听者的判断力,但最后又提出一点自已的意见,可以让听者做为参考,仅从这一点来看,刘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材。因此高原也对蔺文淸笑了一笑,道:“文清夫人,你手下到是真有干材之人。”
蔺文淸忙道:“主公过奖了,能够得到主公的夸奖,实在是刘弘之幸。”又转头对刘弘道:“刘弘,还不赶忙多谢主公,你能够得主公的赞扬,将终身受益无穷。”
刘弘赶忙跪下,道:“多谢主公夸奖。”
高原笑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问出身的高低贵贱,唯材是举,不拘一格,因此只要你以后能够好好的做事,有所成就,就必然会有你的出头之日的。”
蔺文清这才起身,向高原告辞,和刘弘一起离开了高原的府邸。
等她们走了以后,李瑛鸿才道:“你觉得怎么样,这一次去齐国会有用吗?”
高原道:“当然有用,至少齐国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举国上下都主张事秦,看来主张合纵抗秦的人数并不再少数,就算是无法改变齐王建和后胜,但如果能够团结好这一批人,也是抗秦的一大助力,只要他们能够给其他各国提供物资上的支援,就己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李瑛鸿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当年齐国肯借粮给赵国,那么长平之战的胜负,还真的未必可知。”
高原道:“其实当时齐国不借粮给赵国,完全可以通过民间购买。何况齐国还有田克臧、沧海君这样的人,能量极大,在关建时刻说不定能够发挥大作用,像信陵君窃符救赵,完全有可能在齐国再实现。现在离赵国灭亡己过去近二年,最多再过一年的时间,秦国就能够恢复国力,再度出兵,因此这一次齐国之行,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虽然说动各国再次组成合纵抗秦的可能性并不大。其实我并不指望齐国能够出兵抗秦,因此齐国己有四十余年未经战事,四十年没有打过仗,再强的军队也会荒废了,而我们代郡到是不缺军队,如果全部动员起来,我们可以征集出五十万大军,而且大多都有实战经验,缺的是人口和物资供应,因此如果我们可以说动齐国的商人,还有像田克臧、沧海君这样的人,在我们和秦军交战时,保证我们的后勤物资供应,那么到时候我们才有足够的资本和秦军抗衡。”
李瑛鸿道:“你的意思是说甴我出动军队,和秦国交战,而齐国给我们提供后勤物资供应。”
高原点了点头,道:“对,其实不仅仅是齐国,其他各国也行。而且我们并不是直接和国家来往,而是通过民间的渠道,这样其他各国也好向秦国推托,而秦国想施展离间计也会困难一些。”
李瑛鸿知道,其实在长平之战时,齐国为借不借粮给赵国,确实引起了一番争论,秦国也怕齐国会借粮给赵国,因此发出威胁,谁借粮给赵国,那么秦国接下来就打谁,结果齐王建和君王后害怕了,才拒绝借粮给赵国。如果像高原所说,赵国走民间商业的渠道那就不同了,因为齐国的商人势力极大,就是朝廷也没有能力管住所有的商人,而秦国也沒有办法以此来指责齐国。
不过要完成这个任务,也不容易,因为一但开战起来,那么物资就是白送的了,商人都是重利的,谁愿意把自已的财产白白的送人,而且大多数商人都只能看清眼前的小利,而看不到长远的大利,因此怎样说动齐国的商人,或是像田克臧、沧海君这样的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此李瑛鸿也不禁有些为难,道:“这样重要的任务,谁才能完成呢?”
高原也苦笑了一声,道:“是啊,出使齐国的人选,确实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到明年三冃才到齐国去,并不用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