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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盘古混沌     萝莉人妻侦探社txt下载     萝莉人妻侦探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0.重返战场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这位检察官终于还是呼出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在我国,法庭辩论中坚持的‘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但是在有关强奸妇女的案件之中,承担举证责任的是被告方。这也是举证责任倒置原则。”

    花若见将自己手中的筷子甩了一圈,夹得啪啪作响,笑道:“没有错~!所以,我的当事人只要提出这样的控告就行了。我这一边完全不需要承担证明‘易菲被易永年强奸’这一控告的举证责任,而是要我们亲爱的检察官来想办法证明‘易永年没有侵犯过自己的女儿易菲’。”

    刘傅兰卿继续冷眼看着花若见……良久之后:“你对于法律的空子,钻的还真是恰当。”

    这个被“称赞”的律师夹起一口小黄鱼,如同致敬一样朝着刘傅兰卿举了举,塞进自己的嘴里。

    作为法官,乔风则是捏着下巴仔细思索了一下他们刚才的所有言辞。之后,他突然伸出手按住了还准备举筷子的花若见的手,冷哼一声——

    “死宅,你……”

    “不准叫我死宅!我现在是律……”

    “死宅,你还真是有一手啊死宅。不愧是能够挖空心思研究初音的死宅,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怎么样也掩盖不了你那颗肮脏的心灵啊死宅。我说的对不对啊死宅?”

    花若见嘴角抽抽,他想打人,但看看乔风那粗壮的胳膊。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闭上嘴。

    “虽然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但是你可别忘了,我的本职可是一个侦探。我们家也办理过好几次老婆要求抓老公在外面包养情人的案子。虽然在事实上,强奸案的确是举证责任倒置没错。但是报案人,也就是被强奸的女性至少要有能够证明自己和控告人之间有发生过性关系的证明吧?换句话说,必须要有精液。”

    这个死宅律师挣扎了一下,乔风也是顺势松开手,继续说道:“如果能够在易菲在父母的房间里,或是在她的出租屋内发现易永年的精液。那才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的话,你所说的一切也都只是胡编乱造而已。如果是我的话,我甚至也可以说在6月1日有一个外星人来绑架了易甜甜,然后将她杀害被抛尸在那里。而你之所以选择了这样一种辩护策略,就是希望能够将举证责任推给公诉方,而让自己占据有利地位。”

    对于乔风的说法,花若见没有表示出太大的惊讶。他只是耸了耸肩膀,笑笑。等到乔风全部说完之后,他才呵呵了两声——

    “你说的没错。我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不过我还是主张小甜甜是在那个六一儿童节不幸在浴缸内溺毙的。你知道,儿童在浴缸内溺水身亡的事件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年头。就连蜗牛都能杀死人类。”

    听到花若见承认自己所说的话没有任何证据可言,乔风点点头。不过随后。在旁边的夏雨却是及时地跟着开口,冲着刘傅兰卿说道——

    “卿卿,关于35天的这个问题上,你的解释的确要比小花花的要好很多,也可信很多啦。但是,35天不报案并能直接证明是她杀了小甜甜吧?”

    刘傅兰卿点了点头。他收拾起自己面前的食盒,款款站了起来。而他站起来,这也就意味着辩护方的花若见也必须站起来。

    “我明白了。”

    那一头长长的等身长发垂在身后,随着他的身体晃动而摇摆。而那一根蓝色的丝带,则是将这间员工餐厅内的所有日光灯的光芒,都给比了下去。

    “下午的庭审上,我会告诉你们其他的证据的。在听了这些证据之后,你们就会相信,那个站在被告席上的女人虽然不是什么演技天才,而且演技其实非常的拙劣,低下。但她的思想究竟会是多么的残忍而邪恶。审判长,你也会知道,我追求她犯下‘故意杀人罪’,并且申请从重宣判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现在,告辞了。希望没有打搅到几位的食欲。”

    说完,这位检察官直接转过头,回都不回一下地直接离开了。花若见也是只能苦笑一声,跟着离开,消失在了食堂的大门之外。

    ……………………………………而等到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整个食堂内的许多女性也是纷纷起座,迅速离开。

    乔风呼出一口气,看看自己面前的食盒,再看看旁边夏雨面前那干干净净的饭碗。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看了看时间……

    下午一点四十五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小丫头,时间够吗?”

    乔风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其实压根就没有问的必要。

    果不其然,这个小丫头十分果断地摇晃着她的脑袋,笑的比花儿还灿烂了。

    然后嘛……

    易菲杀女案,于下午14:00,再次开庭。

    ——————————————————————————————

    在折腾了两个小时,并且被花若见以及刘傅兰卿拖着浪费了宝贵的一个小时之后,乔风终究还是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坐回了这个座位。

    这个时候的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样一个明显的“假冒伪劣分子”竟然可以在法官这个座位上做那么久?

    整个法院的人全都死掉了吗?非要自己这么个不专业的家伙在这里冒名顶替?

    而且,花若见和刘傅兰卿两个人都知道自己这么一家子的不是?上午乔风还可以理解为他们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而不当场戳穿,那么刚才吃饭的时间呢?那种明显拖着自己东拉西扯硬是浪费一个小时的时间究竟是想要干嘛?

    乔风呼出一口气,对于眼前这两个疯子的表现彻底的无语。

    花若见还可以说是一个死宅,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但是刘傅兰卿这个看起来一脸冷静的检察官为什么还那么放纵自己?自己又没有给他塞红包给过好处?…………哦,貌似应该是他给自己这一家子塞红包才对。

    总之,乔风现在不得不再次捏紧手中这个坑爹的法庭锤,敲响了让整个法庭全都安静下来的号令。

    在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之后,他点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开始审理接下来的案件。公诉方,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证据需要呈现吗?”

    坐在被告席上的易菲略微抬起头,带着些许害怕的眼神看着那个检察官。

    从这个女人的眼神中乔风看得出来,她的确如刘傅兰卿所说的那样完全不会演戏。而且看看她的自我供述,这个女人就连一个谎都撒不好,处处充满了矛盾。

    而且,从她一点都不想自我辩护这一点来看,花若见应该是很清楚她是一个比较嘴笨的人。对于一个嘴笨的人,花若见应该给过她“什么都别说,全都交给我来”之类的忠告吧。

    “审判长,我希望再次向证人阳城进行询问。”

    乔风点点头。过不了多久,那个法医再次被带了上来。

    “阳城先生,在上午我们已经听到了你关于车辆后备箱内的气味的证言。”

    刘傅兰卿的声音依旧柔和,就和上午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之后,我想要问一下,你和刑警一起在对被告人的车辆进行检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什么。”

    吃晚饭,显得有些懒惰的阳城一听,整个人的精神立刻上来了。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因为我的职业习惯,所以在打开这辆车之后我就变得非常的敏感。可以说,我从本能上就察觉了这辆车有问题。所以在那一时刻,我浑身的感觉就在那一瞬间被调了起来!你们能够明白吗?就是那种肾上腺素一下子爆发的感觉,我的所有五感……”

    “反对。”

    这名法医的嘴角抽搐着,因为喊出反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傅兰卿。

    “请直接说重点。”

    “重点?”

    阳法医的眉头一皱,说道:“我要先强调一下我的五感是怎么变强的呀?不然的话你们要怎么相信我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车内有一股不同于普通空气的气体的残留感觉呢?告诉你啊,正因为我五感变强了……”

    “反对!”

    终于,这名检察官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而乔雪则是捂着嘴巴,开始嘿嘿嘿地笑着。

    “我知道你的五感很强,请说重点。”

    “额……好吧。”

    阳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终于开始正题——

    “在我打开车门之后,我感受到了一阵十分轻微的眩晕。因为我的职业,所以我对于这种常人难以察觉的眩晕感非常敏感。所以,我立刻对易菲的车内的空气做了化学成分检测。检测的结果,我在里面发现了5种可能在尸体腐烂是产生的气体成分。”

    “同时,我还在车内检测出了一种麻醉剂——氯仿的成分。大家应该知道,氯仿可不应该出现在普通的桑塔纳车内。”(未完待续。。)

011.如钢铁般的罪证

    “氯仿?!”

    旁边的乔雪轻声惊呼了一声。

    而另一边的夏雨,现在也是轻轻低吟着这个词组。

    阳城似乎非常满意现在乔风这样一脸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

    “是的,没错,就是氯仿。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做担保,在当时的车内的的确确有氯仿的存在。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氯仿是一种麻醉剂,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一个成年人给迷昏吧?更何况是对一个孩……”

    “反对!”

    花若见开口:“证人在用自己的臆测来判断事实,这让他显得很不专业。”

    阳城的眉毛一下子扬起来了。不过幸好,他没有及时发火。

    乔风点点头,说了一句“反对有效”。不过之后,这位证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对氯仿本身做出太多的说明了。

    法庭内,人群再一次地显示出些许小小的骚动。

    乔风也知道这种骚动究竟来自于哪里。

    他咳嗽了一声,面向刘傅兰卿说道:“好了,那么现在,公诉方,你还有话需要强调的吗?”

    这位检察官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如同刚才阳法医所说,在车内出现了氯仿气体。同时,也出现了至少五种只有尸体腐烂才能散发出来的气息……”

    “反对!”

    花若见十分悠闲地将手中的卷宗往自己的桌上一扔,说道:“所有的尸体都能够散发出那些气体。即使是小猫小狗的尸体也是。”

    不得已,乔风再次发出“反对有效”的判断。

    而当他两次喊出支持花若见的判定之后。刘傅兰卿却是抬起头。十分专注地注视着他。

    这样的注视让乔风忍不住背脊发凉。手心里偷偷捏了把汗。

    “除了发现氯仿气体之外,警方也在被告人的出租屋内的电脑上,发现了另外一项关联证据。”

    刘傅兰卿转过头,再次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很快,画面中就出现了一张表格,表格上显示出许许多多用红色标记标注出来的时间。

    “这张表格上显示,被告人在去年的5月中,关于‘氯仿’这个关键词连续进行了86次的搜索。搜索的关键词中包括‘如何自己制作氯仿’。‘氯仿的功用’,‘氯仿的储藏’等等信息。除此之外,还有‘折断头骨’,‘窒息’,‘人体骨骼分解图’之类的关键词搜索。”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视线转向乔风。

    而乔风则是将目光转向那边的花若见。

    受到注视的花若见现在看起来却是一点点都不轻松。他的表情凝固,少有地仔细凝视着屏幕上的证据画面。抬起一只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刘傅兰卿在确认了乔风和花若见两个人的态度之后,转过头,来到被告席。站在那名犯罪嫌疑人,易菲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声音冰冷地说道——

    “易菲女士,除了这张电脑搜索证据之外,警方还在你的租住屋内发现了一些手制的氯仿气体。虽然你明显已经处理掉了很多,但还是留下了一些。”

    “我想要请问你,你究竟要怎么解释,你在自己的孩子失踪前的一个月内,开始搜索这种麻醉性气体,并且进行制作的理由呢?”

    易菲低着头,一点点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刘傅兰卿的表情。

    她的双手拼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边角,乔风注意到,她的双脚现在则是拼命顶着被告席的前栅栏。而她的嘴角,现在也是在抽搐着。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蹩脚的演员拼命希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但却完全无损她那简陋的演技一样。

    不过,即便是再蹩脚的演员,这个犯罪嫌疑人也紧紧恪守着她最基本的一条演出准则——

    闭嘴。

    乔风知道,刘傅兰卿是在给她施加压力。这种压力让她惊慌,失措,无可辩驳。

    而乔风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往往就是辩护律师出场,帮助这个被告人泄压的时候了。

    “搜索氯仿,制作氯仿,车辆内有氯仿气体……这些东西和本案有关吗?”

    乔风转过头,看着发出声音的花若见。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一种看起淡定,但却非常严谨的态度。和刚才比起来,他说话的速度显得更慢,似乎每一句话都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够被他的那张嘴巴放出来。

    “这些东西并不能证明什么,仅仅是证明了这些事实本身而已。”

    很明显,花若见对于这些证据的辩护不如刚才辩护35天的疑问那样的干净利落。看起来他也知道,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难以解释的状况。

    刘傅兰卿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冷漠而看起来不近人情,和花若见脸上那种多变的表情比起来,实在是单调许多。

    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严格并且强大的检察官。他转向乔风,用略显清朗的声音说道——

    “之前,我们公诉方所出示的证据多为杀人证据。现在,我希望法庭能够从动机方面对本案进行一番简单直接的观察。来判断这起案件其实究竟有多么的简单和直接。”

    这位检察官从助手的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翻开,在沉默了大约五六秒之后,开口说道——

    “相信大家都已经察觉了。此案的被害人易甜甜,是跟着其母亲易菲的姓氏。那么,其父亲究竟去了哪里?”

    他将手中的文件夹交给法庭的书记员,而书记员则是将其转交给上面的乔风。当然,旁边的乔雪一把抢了过去,抢先看了起来。

    “根据医院的生产记录显示,本案的被告人在两年前于医院进行了生产,诞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医院当时的记录里面曾经有过对孩子父亲的询问记录,但是易菲小姐却都填写了‘无’。”

    “这证明,易甜甜小朋友是非婚生子女。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我们根据被告人在三年前的一本日记中进行判断,易甜甜除了是非婚生子女外,还是一场强暴性侵案件后所诞生的小生命。”(未完待续。。)

012.缺失的母爱/过盈的动机

    乔风接过文件夹,取出其中一张拍摄有日记本的照片,看起了上面的文字。

    说真的,乔风真的不想将这一段日记文字交给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看。因为在这上面记载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不堪入目。

    现在坐在台下的那个被告人,她在日记中详细描写了三年前,她和男朋友一起去酒吧参加一场狂欢派对。在喝下一小杯男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递过来的啤酒之后就显得昏昏沉沉了。

    之后,当她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座不知道是哪里的酒店的房间内,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全身**。

    她的那个男朋友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带一些陌生男人进来,那些男人在交了一些钱之后,就将她如同玩具一样的玩弄。

    在日记中,她详细描述了当时的痛苦与羞愧。可是在即将精神奔溃的时候,她却又得到了她的男友的安慰,拥抱,与亲吻。

    伴随着之后的日记记载,她双手双脚上的束缚被去除了。

    但是软禁却依旧存在。她的男友除了每天带给她一些吃的,让她可以在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内写日记,看电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释放她的意思。

    可就是在这样的软禁之中,易菲的日记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她开始对那些每天进出自己房间的男人看的很淡,而且言语中也开始述说她的男友很爱她,很照顾她。会在她“辛苦”了一天之后买牛奶给她补充营养。字里行间,她完全没有想到任何关于自己被囚禁并且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格的事实。

    而后。当她出现孕吐反应之后。她的男友就消失了。

    而她。也是自然而然地离开了那间酒店,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她的父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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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这些,乔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随后,他抬起头,望着那个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的被告人。

    “如同各位所见,易甜甜并不是什么‘爱的结晶’,而是被告人在被多次强奸之后所生下的孩子。如果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证据可以证明一些,可能会让在场的各位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的证据。”

    说完,这位检察官按下了遥控器。视频画面中出现了一张网页的截图。

    “通过电脑技术,我们已经追踪到这个实名认证的围脖账号就是被告人。各位所见的这片围脖发布于两年前的6月11日。也就是易甜甜小朋友失踪之后的第十天。”

    乔风紧盯着屏幕,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嘴唇。

    在那网页上留下来的字句让他有些不耐烦。很明显,旁听席上的观众们现在似乎也开始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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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事情。我觉得我做的事情应该是正确的。只是,我稍稍有一点点担心。

    之前,我已经受了太多的罪,忍受了太多的折磨。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要享受一个崭新的生活。我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力,我只希望能够达到我的目的。我不在乎为了这个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幸福,有更多的人来爱我,关心我。

    我已经交到了我真心喜欢的新朋友,我的身边都是些好人。

    是的,我终于得到了幸福,希望它永远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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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风猛力地敲了两下法庭锤,一方面是为了压制住法庭内开始渐渐响起来的喧嚣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排泄自己心中的那一点……隐隐燃烧起来的怒火。

    在他敲下法庭锤之后,旁边的夏雨却是非常柔和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腕。

    乔风转过头,看了一眼妻子那双带着些许担心和害怕的眼神之后,终于还是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敲下了第三下法庭锤。

    “肃静,肃静。”

    伴随着法庭渐渐安静下来,刘傅兰卿似乎并没有就这样结束的意思。他再次按下遥控器,说道:“如果单纯的网络记载还不够真实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再来看看一些视频。”

    画面切换,镜头中出现的是一个超市的画面。画面中,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从镜头前缓缓走过,而那个女人则是十分慵懒地依靠在了男人的背上,显得十分的迷恋。她,正是易菲。

    至于时间……

    镜头中给出的时间,则是两年前的6月20日。

    等到这个镜头播放完毕之后,刘傅兰卿再次按下按钮,画面又切换成了其他几幅照片或是监控视频。

    在监控视频中,出现了好几次易菲在舞厅内,酒吧内,游乐场所内逗留游玩,显得非常开心的画面。而视频下方所显示的时间也全部都是在6月1日,她的女儿失踪之后。

    而那些照片中的内容也基本上差不多,其中有一张,则是拍出了易菲的背部。显示出她的背脊上有一个纹身,至于纹身的内容——

    美好生活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尊敬的各位。在场的诸位要怎么想象画面中的这个女人的心情呢?”

    “在自己的女儿失踪,非常有可能遭到绑架的情况下,她却能够在自己的围脖上写下‘幸福’这两个字?并且,还能够在女儿失踪二十天之后,悠然自得地和新男朋友在超市里面**?在座的各位是否能够想象到,在女儿失踪之后,这位看似‘可怜’的母亲不仅没有任何去寻找的动作,甚至连一点点的焦急表情也没有之下,反而开始放任自己到处去游玩,并且在自己的背脊上纹下了‘美好生活’这四个字?”

    就像是为了响应刘傅兰卿的话一样,视频画面再次改变。而这一次,是在公安局的监控画面。在监控画面旁的文字说明中可以看见,这是在当年的12月23日,因为证言乱七八糟而导致易菲被叫到公安局进行常规征询。在她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等待侦讯而休息时,走廊的壁挂电视中播放了易甜甜的尸体被发现的消息。

    然后,画面中原本一脸轻松,淡然的易菲,却是突然间神情紧张起来。她更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弯下腰,显得害怕极了。

    法庭内的喧嚣再一次地开始扬起。不过这一次,乔风却是很快地用法庭锤压制住。

    刘傅兰卿面向乔风,摊开双手说道:“虽然,我们很难相信一个母亲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我们接触到的,却的确是这么一个可怕而丑陋的阴暗面。”

    “在这里的这位母亲,因为非婚生下了易甜甜之后,开始被身为‘母亲’的这一身份所拖累。独立抚养一个女儿的压力绝对可以将一个母亲的娱乐时间完全挤占。而本案的被告人却是一个玩心非常重,并且经常出入酒吧舞厅,非常希望能够享受‘自由’和‘幸福’,并且不希望承担责任的女人。”

    “所以,为了能够获得更好的私人生活,为了能够更方便地与其他男**往,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人生不再被这么一个拖油瓶所拖累,所以……”

    “反对!”

    花若见终于忍耐不住,双手重重地拍向桌面。他大声道——

    “这只是公诉方的猜测,并不能当成证据!”

    刘傅兰卿也是直接说道:“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关于被告人的作案动机,这可不是什么和案件无关的‘猜测’。”

    乔风点点头,说道:“反对无效,公诉方,你可以继续。”

    这一次,刘傅兰卿赢了。

    而花若见,则是轻轻咬了咬自己的牙齿,愤愤不平地坐下。

    “呼……是的,为了不被抚养女儿的重担拖累,为了自己的幸福,本案的被告人十分残忍地杀害了并非因为‘爱’而生下的女儿。这些,就是本次案件的真相。”

    乔风立刻敲下了手中的法庭锤,让那些准备再次鼓噪起来的人群闭上他们的嘴。

    可即便闭上了嘴,每个人也都知道现在法庭内的形势。

    易菲捂着自己的脸,那双被特地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不停地抠挖着自己的额头和眉毛。就连花若见脸上的神态也是非常的谨慎,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个表情异常丰富,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看不起别人的冷笑的精英律师。

    刘傅兰卿转过身,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手中的案件卷宗。

    是的,他在等……等对方无力的辩驳。然后等待一个公正的判决。

    乔风也在等。他看着这边的花若见,看看他究竟能够对刚才的证据做出多少的反驳。

    在一片沉默之下,夏雨的目光再一次地将那个被告人上上下下地详细扫视了一遍。之后,她的身体向后仰,更加抱紧了自己怀中的抱抱熊,但却也是依旧双目冰冷,一言不发。

    “那么,现在该我了。”

    良久,花若见才终于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那些证据之后,用极为缓慢的速度说了一句——

    “我想传唤证人。”(未完待续。。)

013.论即战

    过了大约十分钟时间,乔风的手上拿到了几份花若见提供的证人名单。与此同时,一个看起来留着非常杀马特发型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证人席上。那一头如同抹上了彩虹一般颜色的头发立刻让这座色彩单调的法庭“增色”不少。

    “请告诉我您的姓名,职业。”

    花若见来到证人席前,提问。

    这个杀马特中年男缓缓抬起头,似乎在用一种十分蔑视的眼光看着花若见。不过,他总算还认同现在还是在法庭上。在用指甲刀稍稍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之后,他吹了一口气,说道——

    “马克.多啦.斯皮尔伯格。42岁,是个身体雕刻艺术家。”

    乔风很庆幸,在审判员的座位上没有麦克风。因为他很清晰地听到了旁边的乔雪吐出了“**”这个词。

    花若见笑笑,说道:“那么,您在中国居民身份证上的姓名,是陆边社,职业嘛,是纹身师傅,对不对?”

    “no,no,no!虽然我的中文姓名如此,但懂行的都全都叫我马克!另外,我是身体雕刻艺术家,别用那么蹩脚的称谓称呼我!”

    这位留着彩虹头的艺术家十分响亮地敲响了自己的响指,对着花若见不断地摇晃。

    在这略显沉重的审判氛围中,就连旁边的夏雨现在也是不由得笑了一下。

    “好吧,那么……马克先生,请问。你是否在两年前的7月2日的时候。帮那位被告人做过一次纹身?”

    花若见指着那边情绪紧张的易菲。

    这位马克先生则是在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之后。点头道——

    “没错,yo,yo!最近电视上一直在放她嘛,我当然记得。我翻找过,当时我帮她纹的是‘美好生活’。”

    花若见点点头,他的态度开始变得专注起来:“那么,你觉得当时这个人的情绪怎么样?”

    马克先生歪着脑袋,抱着自己的双臂想了想之后。说道:“情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不是后来电视播放她时,我甚至一时间都没想起她来。情绪嘛……她当时显得情绪很稳定。而且看起来似乎有一点点的小兴奋。”

    乔雪凑过来说道:“老爸,花律师的这份辩护策略是不是有些问题啊?这个人的证言似乎对于易菲很不利啊?”

    乔风捂住她的嘴,让她一边儿呆着去,继续听着下面的发言。

    “那么,马克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询问一下,您在平时的工作过程中,是怀抱着怎样心情的人才会去纹这么一个‘美好生活’的纹身呢?”

    对于这一点,马克耸耸肩膀,说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各种心情的都有吧。”

    听到这里。花若见嘴角的那一抹严肃突然之间转为了窃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刘傅兰卿似乎也终于发现了什么问题。立刻站了起来——

    “反对。辩方律师试图误导证人。”

    花若见:“审判长,证人刚才已经说过前来纹身的人心情各不相同。所以这将是一句对于我的委托人当时的心情最有利的证明!”

    对于花若见刚才嘴角上的那一抹冷笑,乔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不过尽管看在眼里,但他现在还是敲下法庭锤:“反对无效,辩方律师,你可以继续你的询问。”

    毕竟,接下来就是看这个律师的水平的问题了。

    这一刻,花若见嘴角的冷笑再次扬了起来。他的态度也显得轻松了很多,乘热打铁,这名律师当即对证人问道:“这么说,马克先生,会不会有一些人在遭遇到了非常大的人生变故,遇到了很大的挫折之后,也会在自己的身上纹下一些鼓励自己的话语呢?”

    全场人全都注视着这名证人,而这名洗剪吹外加杀马特的纹身师傅则是在又一次地修理了自己的指甲之后,说道——

    “这很常见。我见过太多分手之后,其中的一方要求将另外一方的名字刻在自己的身上,并且还用类似‘某某某永远爱我’之类的句子呢。”

    可是在说完这句之后,这名证人看到了那边突然朝他投来欣喜目光的易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担心自己成为这名杀人嫌犯用来摆脱罪证的关键证人,后来又加了一句——

    “当然,也有些人的确是因为很高兴,所以就将很高兴的事情纹在了自己的身上。”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后面加上去的那半句话其实实在是无关痛痒。

    花若见已经证明了自己想要证明的东西,他再次笑开了怀,然后让这名证人退庭。随后,他再次招上了另一位证人。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男性,脖子上挂着铁链,也是吹着头发,看起来给人一种流里流气的感觉。

    不过乔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那个之前出现在视频画面中,和易菲一起**逛超市的那个男人。

    花若见笑着问道:“请问你的姓名,和被告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证人台,用一种十分腻歪的笑容回答道:“我叫吴用,是个调酒师。嘛,她是我的前女友。不过我已经于一年前甩了她。你知道的,她最后被控杀人,我可不想和一个杀人犯睡在一张床上~~~”

    这位调酒师的话听起来十分的刺耳,但对于花若见来说,这样的话刚刚好。他笑了一下,说道——

    “那么我是否可以问你,两年前的6月21日,你和被告人一起逛了超市。你觉得她当时的情绪怎么样?”

    “她的情绪?很普通吧。我知道,她非常非常的爱我。所以当天一直都粘着我。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花若见吸了一口气:“哦?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啊。那么,你也没有看出她有任何的焦躁情绪吗?”

    吴用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之后,他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哼哼道:“喂,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一个调酒师。身为一个超高级的调酒师,我所要做的就是帮助客人调制一杯符合他们当时心情的鸡尾酒。这可是我的工作。既然我觉得当时的她和平时没有任何的两样,那么她就是没有任何的两样。”

    对于吴用这样一番自信满满的说辞,花若见再次露出了微笑。他点点头,转过身面对乔风,笑道——

    “尊敬的审判长,您应该也已经听到了。我的委托人在和自己的男友约会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换句话说,虽然她没有表现出公诉方‘个人认为’的‘应该’具备的烦躁和焦虑心情,但是她也没有明确表示出自己的女儿消失之后,她显示出极大的兴奋情绪。”

    整个法庭都显得很安静。在这样的安静之下,花若见来到法庭的正中央,转过身,面对着旁听席,用一种十分自信的声音说道——

    “我刚才已经说明过了,我的委托人由于幼年被其亲生父亲强奸的经历,导致了其很容易将自身的真实情感掩埋在心底的思想状况。这种自我保护机制虽然病态,但却充分说明了我的委托人是一个多么弱小,多么无助的女性。”

    “各位,你们或许可以按照所谓的‘常理’,将视频画面中的这个女性说成是一个心胸狭窄,恶毒到极点,为了自己愉快的未来生活而杀掉自己的亲生女儿的魔鬼妈妈。但是,你们可曾想过?这个在你们眼睛里面的魔鬼妈妈,其实正将痛失爱女的心情深深地掩埋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然后在表面上显露出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在乎,并且还过得十分快活的假象呢?”

    “就好比公诉方出示的那份所谓的围脖,乍看起来,各位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在杀掉亲生女儿之后的母亲为自己的罪行感到的那一种放松和担忧。可是,这为什么不能理解为一种自我安慰呢?”

    花若见回过头来,他走到被告席,看着那个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显得害怕至极的被告人,目光中透露着柔情,也透露着那一种怜悯。

    现在的他,脸上看起来就像是成圣的圣人一样,充满了关爱与慈祥:“现在,大家应该知道了吧?公诉方出示的所谓的动机证据根本就站不住脚。那完全都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这个律师收住了自己的声音。

    看起来,他应该已经说完了。

    那么,他的这些言辞的效果怎么样呢?

    乔风扫了一眼旁听席上的人群。这些旁听者们脸上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因为花若见的措辞而有任何的变化。看得出来,相比起刘傅兰卿的杀女说,花若见的忧郁说的说服力始终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既然辩护方说的那么动听,那么想必对于被告人的出租屋内的电脑上,竟然有86次搜索氯仿这件事,也有一个很好的解释喽?”

    就如同乔风预料的一般,刘傅兰卿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紧张。他是不是早已经预料到花若见会有这样的辩护策略呢?(未完待续。。)

014.逆转的证言

    易菲抬起头,那双眼睛中带着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眼神注视着花若见。她的双手更是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嘴唇一直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说。

    看到易菲向自己报以求救的目光之后,花若见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随后,他再一次地说道——

    “关于氯仿的问题,我向法庭申请询问下一位证人。而这位证人……”

    花若见转过头,视线望向了旁听席。

    在那里,易永年和林爱媛夫妇就坐在那里。易永年这位父亲一脸麻木地坐在那里,嘴唇不断地抽搐,不知道他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位证人,就是被告人的母亲,林爱媛女士。”

    旁听席上,那位将头发染成黑色的夫人一点点地站了起来。

    她的面色铁青,看起来十分的削瘦,整个人也是显得很没有精神。

    这位夫人十分冰冷地走进法庭,在乔风的面前站定。随后,书记员就将一张纸递给了这位面色阴沉的夫人,让她照着这张纸念诵。

    林爱媛女士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或许,是杀了自己的亲孙女的凶手。她没有任何摇摆地接过纸张,念诵起来——

    “我宣誓,我在法庭上所作出的所有供词都将是真实的。我愿意为我所作出的所有证言承担由此可能产生的任何法律后果。宣誓人,林爱媛。”

    这一套程序是之前每一个证人都曾经做过的程序。所以乔风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不妥。

    不过在几分钟之后,乔风就深刻地明白了这句誓言中所包含的意义。

    那……究竟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意义……

    ————————————————————————————————

    “呼……好了。那么林爱媛女士。我想要问您的只有一个问题。您应该已经听到了。现在公诉方的主张是我的委托人,也就是您的女儿,是使用氯仿迷昏了本案的被害人易甜甜。然后,再将其杀害后抛尸的。”

    花若见用眼角瞥了一眼审判台,视线停留在了夏雨的脸上。

    在接触到夏雨那双酷寒如同冰河时期一般的双眼之后,就连这个律师,现在也是不由得迅速转头,深呼吸了一下后。说道——

    “那么对于两年前的五月份,发生在被告人电脑上的那多达86条的有关氯仿的搜索信息,您有什么想要作证的吗?”

    这名神情冰冷的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只是十分清淡地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话。

    说出了一句……让刘傅兰卿的双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的话。

    “是的。那些都是我进行搜索的。”

    这一刹那, 整个法庭全都哗然!

    在旁听席上的人们开始发出惊讶的声音,随后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即使是在乔风的这个位置,他也能够清楚地听到旁听席上传来的“她在撒谎!”“她是个骗子!”之类的声音。这种声音也让他不得不举起手中的法庭锤,再一次的敲下。

    “肃静。肃静!”

    过了好久,法庭内的喧哗才算是被压制下来。而花若见也的的确确遵循他的承诺。只有这么一个问题。问完之后,就回到了辩护席位,就坐。

    也就是在他就坐的同时,对面的刘傅兰卿却是立刻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证人的面前,用一种捎带些许急躁的声音大声道——

    “林爱媛女士,请您再说一遍,您在被告人的出租屋内,使用被告人的电脑搜索了至少86遍有关氯仿的信息?!”

    这位老人依旧面不改色。她甚至都没有向那边自己的女儿望上一眼,开口道:“是的。都是我搜索的。”

    刘傅兰卿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就逼上去:“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搜索氯仿。为什么要在女儿的出租屋内搜索氯仿。”

    这位证人始终保持着一种十分淡定而冰冷的态度。她的双手互相握着放在身前,淡淡地说道——

    “我家里养了一只猫,有一阵子我的猫吃草后始终在拉肚子,所以我就想要上网搜搜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可以试试,当你搜索叶绿素之后,其中就有一条关联就是氯仿。”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菲菲的出租屋里搜索,这很简单,我几乎每天都要去帮她打扫房间。她的电脑速度比家里的要快,我就这么搜索了。”

    刘傅兰卿的音量不由得拔高了几度:“整整86次?”

    林爱媛微微眯起眼睛:“我不知道几次。但我对于电脑有些用不来,所以可能多操作了几遍吧。”

    刘傅兰卿:“那么对于被告人电脑中的有关折断脖子,窒息之类的词,你要怎么解释?这也是你搜索的吗?”

    林爱媛:“是的。原因我刚才告诉你了,我的猫觉得不舒服,我就在想它是不是年纪大了。我就想要帮它实行安乐死。至于人体骨骼分解图是我无意中搜索出来的。你应该也知道,网络上的一个文件和另一个文件的关联很频繁。”

    刘傅兰卿:“那你要怎么解释被告人房间里面的自制氯仿?”

    林爱媛耸耸肩:“是我做的。我一时感兴趣,就利用打扫卫生后的空闲时间做了一些。”

    到了这个地步,刘傅兰卿似乎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的双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证人的桌子,用更大的声音说道——

    “林爱媛女士,请不要忘了您在法庭上所说的一切都是要承担其法律效力的。这一点您刚才已经发誓了。如果您还是这么坚持的话,那我想要问一下,在两年前的5月14日,这一天电脑上有十三条有关氯仿的搜索记录,而且都是在白天。但您在两年前的5月14日可是人在公司工作!你的公司可是有打卡记录的!到现在,您还依然坚持您的主张吗?”

    面对情绪开始稍稍有点激动的刘傅兰卿,林爱媛的态度依旧如同冰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雪,依旧冰冷——

    “是的。我坚持这样认为。至于我公司有打卡记录?啊,我这个人有些坏习惯,就是喜欢上班打完卡之后再回家整理东西。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如同真正的冰雪女王,林爱媛歪过脑袋,用着一种仿佛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明明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刘傅兰卿。(未完待续。。)

015.凶器

    碰————————!!!

    回音,在这座庄严的法庭之内久久地回荡。

    刘傅兰卿的双手再一次重重地压在了那厚实的证人席桌面上,就仿佛是为了镇压住那一直都不肯散去的回音一般。

    法庭,沉默了。

    这名检察官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矗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乔风盯着这名检察官的背影,看着他那头几乎等身的长发。

    随后,他的目光就来到了另一边的花若见身上。

    和刘傅兰卿的阴冷沉默不同,花若见却是一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他的嘴角并没有扬起笑容,相比上一次在法庭上看到他,现在的花若见却是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擦拭着自己额头上映出的汗水。随后,再一次地呼出一口气。

    “老爸。”

    “阿风。”

    左右两边的妻女几乎同时转向了乔风,而乔风,现在也是默默地摇了摇头,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后,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关闭了麦克风。

    “(轻声)她很有可能是在作伪证。”

    夏雨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轻声)为什么啊?那个人可是杀了她的孙女啊?”

    乔风摇了摇头,说道:“(轻声)她已经失去了孙女,现在在检察官的控诉策略是‘故意杀人’的‘死刑’罪名之后,她不想再失去一名女儿。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她根本就不在乎撒谎。”

    是啊……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雨或是雪陷入这种官司之后。自己是否依然能够带着侦探的独立视角去作证。并且冷血地说出事实真相,作出对她们不利的证词呢?

    不能。

    即便易菲不是一个关心女儿的好母亲,但她依旧有一个愿意关心她,不惜在法庭上公然撒谎的好妈妈。

    乔风的视线再一次地落在了花若见的身上。看着这个律师的那种沉默,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精英律师。

    一个非常聪明……并且聪明的有些邪恶,还带着些许卑鄙性质的律师。

    乔风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林爱媛在法庭上作伪证的。他相信,仅凭这位故作镇定的老夫人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辩护策略。他一定是事先和这位夫人沟通好的。

    但,即便如此,乔风现在也只能举起手中的法庭锤,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敲击了一下,开口道——

    “控辩双方,还有什么问题想要询问证人吗?………………如果没有的话,证人可以先下去休息了。我们休息十分钟,庭审继续。”

    ——————————————————————————————

    再次开庭,花若见的脸色明显好多了。他脸上的那种阴险而带着邪恶气息的笑容也是再一次地扬了起来。

    被告人易菲显得依旧十分紧张,不过比起之前来说。她显得好多了。而且入座之后她望向花若见的次数也是明显增多,那双眼睛里面饱含了对其的信任和崇拜。

    而另一方面。刘傅兰卿现在似乎也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就像是刚才的挫败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似的,他继续在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做好准备。

    而他的准备,很快也就派上了用场。

    “之前,法庭分别审理了被告人易菲杀害其女儿易甜甜一案的两个因素,嫌疑,以及动机。现在,我们可以来看看最重要的关键部分,那就是有人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进行了谋杀,而不是她在浴缸内溺毙的最直接证据。”

    这位检察官再一次地按下了遥控开关。屏幕上再一次地出现了发现易甜甜这个孩子的尸体的画面——那被野生生物从黑暗的地底下拖出来后,骨头散乱的到处都是的画面。

    不过这一次,这张最让乔风感觉到震撼的照片却是很短地停留了一下。随后,画面就切给了其他的一些留在现场,一并被发现的东西。

    “首先,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麻袋,一段有着易甜甜小姑娘的皮肤组织的电工胶带,和一个由沃尔玛超市提供的塑料袋。然后,接下来的这一份是警方的搜索记录。”

    乔风看着自己手中的案卷,翻开。其中详细记录了警方在发现尸体之后于易菲的出租屋内进行搜索时,所发现的线索。

    易菲的出租屋内的地板上是铺着地毯的,而在那个麻袋的纤维之中,刑侦人员发现了和易菲出租屋内的地毯完全一致的纤维。

    那个电工胶带也有所发现,就放在易菲的床铺底下。看起来还很新,用了一小段之后就没有再用了。从型号,色泽,大小上来讲完全一致。而这个电工胶带的断裂处和现场所发现的电工胶带的断裂处十分吻合。

    另外,塑料袋也的确和出租屋的抽屉内的许多其他塑料袋相同。根据鉴定,这批塑料袋的成色,大小,化学成分非常接近。应该可以认为是同一批次出来的。而那些塑料袋上的固定扣还没有去除,现场发现的塑料袋和固定扣的对比也能够证明,现场发现的塑料袋来自易菲的家里。

    “除了这些对比之外,公诉方还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进行提供。”

    在这种时候,刘傅兰卿显得格外的翩翩有礼。他再次向着乔风低头行礼,手指再一次地按下遥控器。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组在现场发现的条维尼熊毛毯的照片。而根据证人林爱媛女士在两年前的报案时留下来的证言来判断,当年林爱媛女士在报警的时候提过,她给自己的外孙女买的一条维尼熊毛毯也不见了,跟着自己的外孙女一起失踪了。”

    此时,林爱媛依旧坐在后面的旁听席上。即便是她再怎么保持着冷静,她的一只手,现在也开始紧紧抓着旁边的丈夫的手腕……紧紧地。

    花若见则是用两根手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仔细查看着尸体现场的那些物证。

    刘傅兰卿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能够整理出整个事件的真相了。它就像是在现场直播一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在去年的6月1日,被告人易菲带着她的女儿易甜甜前往父母的家里过六一儿童节。易永年和林爱媛夫妇非常喜爱自己的第三代,但是对于被告人易菲那好玩,不怎么有责任心的态度表达了不满。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们进行了争吵。”

    “随后,易菲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到了住处。因为长时间的需要照顾孩子而带来的疲惫感,所以在那一天,被告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首先使用煤气罐,想要造成一种煤气泄漏的假象。但是或许是因为出租屋本身的房屋结构就并不完全密封,所以这一次她的计划并没有成功。随后,她就用自己事先制作好的氯仿将易甜甜迷昏。紧接着,她就执行了最为罪恶的一步。”

    刘傅兰卿举起手中的一个从商店内买来的电工胶带,高高举着。让所有人都能够看清楚它的大小。

    “这是我从商店内买来的,和现场发现的同一型号的电工胶带。大家应该能够很明显地看到,它的宽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然后,请想象一下被告人将块巨大的电工胶带,直接贴在易甜甜的脸上的情形。”

    听到这里,乔雪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同属检察院的公诉人员取来了一个盒子,打开。刘傅兰卿直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人类小孩的头骨骷髅,说道:“这个头部骨骸,是法医根据被害人的头骨制作出来的模型。现在,我们来看一下将这段电工胶带贴在其脸上时,究竟会发生什么。”

    说完,刘傅兰卿就和一名助手一起,将胶带往那个头骨上一贴。

    对于这个小小的两岁人类的头骨来说,这块电工胶带直接覆盖住了它的口鼻。

    而覆盖了所有的口鼻的下场那就只有一个——

    窒息。

    做完实验之后,刘傅兰卿重新抬高声音说道:“在用胶布贴在易甜甜的口鼻上,造成其窒息死亡之后,被告人就将她的尸体用毛毯包裹好,之后再放入预先准备好的麻袋中。她用塑料袋携带一些垃圾,装作要丢弃垃圾的模样出了门,放在了自己的车子后备厢中。”

    “随后,她向邻居借了一把铁锹,将煤气罐搬出来放在车上,发动汽车出发寻找一个合适的抛尸地点。在掩埋好被害人的尸体之后,她再带着铁锹回来还给了邻居,将自己的车子抛弃。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过起了她那‘幸福美好’的生活。”

    说到这里,刘傅兰卿再一次地要求申请证人。而那位从始至终都一直跟着案件进展的法医阳城,现在,也是再一次地站在了证人席上。

    刘傅兰卿十分悠悠然地问道:“阳法医,你认为即便是存在肌肉组织和面部完好的情况下,这样一款电工胶带是否有能力杀掉一个两岁的女童?”(未完待续。。)

016.恶魔逆反

    这位已经对法庭熟悉到不能再习惯的法医十分轻松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的!我们针对这块电工胶布做过好几次的测试。*文學馆*它完全有能力覆盖住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的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

    刘傅兰卿点点头,说道:“那么,你是否能够从一个法医的角度来给出决断,这块胶带上面附着的人体组织就是被害人易甜甜的?”

    阳城向着乔风亮了一下他那闪亮的牙齿,笑道:“我能够保证。dna证据已经十分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我这一点。”

    阳城的话,似乎已经给了这场案件最后的定案论断。刘傅兰卿再一次地点头。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习惯xìng地,而是带着些许赞赏xìng质的。

    现在,从这场审判开始到现在一直表现的温文尔雅,一点点都没有攻击xìng的他,却是来到了辩护席位前,用那双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花若见,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么,如果按照辩护方的主张,易甜甜小姑娘是自己不小心淹死在其外公外婆的浴缸内的。那又要怎么解释在尸体发现的现场,竟然有被告人自己的出租屋内的物品呢?作为公诉方,我希望辩护方能够清楚,明白地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相信,这应该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说完,刘傅兰卿回到自己的座位入座。

    再一次地,全场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花若见的身上。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的sè彩十分凝重。乔风看得出来,他的嘴角想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现在挤出来的这丝笑容却是显得如此难难看。难看的……让人觉得干脆还是不要笑比较好。

    “呼……的确,公诉方提出了诸多假设中的一种假设。”

    终于,花若见站了起来。张开口。

    被告席上的易菲胆战心惊地看着花若见,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嘴唇上甚至已经被她咬的轻微出血。

    对于向自己报以求救眼神的易菲,花若见则是向其点点头,给与其安慰。

    之后,他开口说道:“既然公诉方擅长假设,那么我不如也来叙述一下。只不过,我所说的并非假设,而是事实的真相。”

    “我的委托人在六月一rì。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前往父母家玩耍。但是,悲剧发生了。易甜甜小朋友在浴缸中溺毙。”

    “之后,我的委托人就陷入了长时间的痛苦与煎熬之中。她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带着易甜甜的尸体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内。”

    “在那里,她拼命地想要用毛毯擦干净易甜甜的身体。希望她能够活过来。但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看着女儿的尸体,我的委托人的jīng神陷入了绝对的绝望。她打开煤气罐想要自杀,但是老天爷似乎并没有想要就这样收走她的xìng命,她最终却还是活了下来。”

    “自杀失败的她渐渐地陷入了迷茫与恐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的念头开始堆积在她的心头。”

    “于是,我的被告人将易甜甜的尸体用胶布固定好,放进了麻袋。并且向邻居借了一把铁锹。上车之后,她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跑。最后,才决定将自己亲生女儿的尸体埋在了那里。”

    花若见说得很慢。

    同时,他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对于这个故事。他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带着些许的悬念和惊悚的口吻讲述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不过,他说的这么慢,究竟是不是担心自己说快了的话。会一不小心说漏嘴呢?

    “是的,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他没有再去看刘傅兰卿。和之前那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相反。现在,却是刘傅兰卿始终盯着他,而他却在极力回避对方的眼神了。

    “这样,就能够解释麻袋,塑料袋,胶布,以及那根毛毯的原因。这并不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一位母亲的惊慌失措,而做出的一系列伤心的举动而已。”

    “反对。”

    刘傅兰卿紧盯着花若见,淡淡地喊了一声——

    “辩护方不能用随随便便扯的故事来代替事情的真相。对于胶带的说辞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

    乔风点点头,敲下法庭锤,说道:“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你详细解释一下胶带的作用。现场发现的胶带只有那么一小段,这样的一小段想要用来‘包扎’被害人似乎显得少了点。尽管,她只是一个两岁的女童。”

    从证据上来看,这块胶带的长度只有大约chéng rén的小半截手臂那么长。的确,用这样的胶布去捆绑一个儿童的确是不太现实。

    对此,花若见则是在闭上眼睛,停顿了片刻之后,开口道:“针对这个问题,我想要询问一下证人。”

    说完,他就走到还没有被宣告离去的阳城面前,说道:“阳法医。你真的确认,这一小块胶布上粘着的,是被害人的身体组织吗?而且,是人类的面部肌肉组织吗?”

    阳城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显得非常的有把握:“当然是被害人的身体组织的。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整个澄空市最有名的法医——!!!不过,是不是面部肌肉组织我不能确定。毕竟验尸时,这个小姑娘已经失踪了半年,尸体都变成骨头了。”

    花若见笑了一下,说道:“很好。那么,我想问一下,你在到达现场的时候,这块胶布的位置在哪里?”

    乔风一愣,随即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急忙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夏雨,只见夏雨现在是将自己的下巴整个地压在了抱抱熊的脑袋上,那双眼睛里面闪烁的光芒现在却是如同一滩死水!

    “位置?就在那块树林里啊。”

    花若见冷笑了一下。这一次,乔风知道他是真心的。

    这种冷笑,只有在这个律师找到对方的破绽之后才会发出。

    “我的意思是指,这块胶布在被发现的时候,是不是粘附在被害人的头骨的口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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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最后的申诉

    “反对!”

    刘傅兰卿再一次地站了起来,他的双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一种明显是在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说道:“证人已经说了,被害人被发现时已经失踪了半年多,在发现尸体时被害人的肌肉组织部分已经基本上全部溶解,完全就是一具白骨。胶带是附着在肌肉上的,不可能在被发现时还依附在头骨上。”

    花若见一点也不肯退让,也是同样大声说道:“反对!也就是说,公诉方根本就无法证明尸体被埋进森林的时候,易甜甜的嘴上有一张造成她窒息死亡的电工胶布!事实上,根据现场的照片来看,这张电工胶布还是在距离尸体的头骨部分差不多十米的地方才被发现的!”

    刘傅兰卿:“反对!胶布的长度压根就不能用作辩护方所言的捆绑‘肢体’。其大小完全符合紧贴儿童头骨的需求,而且长度也是刚刚好。而且时间过去六个月,尸体的骨头上有动物啃咬过的痕迹,一些碎骨更是在距离尸体出土点二十米才被发现。我认为这张胶布已经能够确认易甜甜是被人谋杀的最好证据!”

    花若见:“再一次反对!公诉方唯一能够证明的就只有这张长短‘看起来合适’的胶布上附有被害人的身体组织。但却并不能证明这张胶布当时是贴在被害人的口鼻之上!”

    刘傅兰卿:“强烈反对!那么短的一段胶布完全不够将尸体进行‘捆绑’这一行为。而且捆绑尸体只使用这么一小段的胶布实在是太过没有逻辑。如果真的要捆绑的话一定会使用更多,这一点辩护律师完全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花若见:“反对!!!谁说捆绑尸体就一定要全部捆绑成一个粽子了?难道就不允许只捆绑身体的某一部分吗?就像是打个补丁一样,固定某些关节!事实上。公诉方所谓的决定性的证据依旧无法自圆其说。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易甜甜死于他杀!”

    “反对!辩护方……”

    “肃静!”

    眼看这两个人吵闹的级别要越来越厉害。乔风立刻敲响了法庭锤,让这两个人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一点。

    花若见和刘傅兰卿,这两个人现在的态度似乎已经完全相反。

    刘傅兰卿一改早上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态度,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被告席上的易菲。

    而花若见,现在则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审判席上的乔风,甚至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伴随着这两个人的互相争辩,乔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厚厚一叠的案件卷宗,现在。也是将其翻到了最后的一页。

    “公诉方,你要求呈递的所有证据现在都已经看到了。你现在还有没有什么要求补充的证据?”

    刘傅兰卿从易菲那里收回眼神,望着乔风时,眼睛里再一次地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没有,审判长先生。”

    乔风点点头,将这个问题抛向那边的花若见。而花若见现在也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新证据需要补充。

    “那么,现在开始结案呈词。公诉方先开始。”

    根据乔雪所给出的“法庭审判指南”,乔风知道,现在已经进入庭审的最后阶段。

    在这一阶段里。可以说是控辩双方最后向法庭完整,全面地表达自己的控诉要求。以及对案件的总结性发言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乔风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出现。毕竟在这一阶段之后……

    他所面临的,就是宣判。

    ————————————————————————————

    刘傅兰卿站了起来。

    他轻轻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当他走出控方席位之后,这名检察官随手解开了那束缚着那一头长发的丝带,顷刻间,他的那一头等身长发立刻散落了下来,披在身上,如同一条从宇宙中宣泄而下的银河。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尊敬的所有旁听人员。”

    他向着所有人微微点了点头,举止优雅。再配合上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和温柔的声线,无一处不体现着动人的色彩。

    “请各位仔仔细细地想象一下,从单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普普通通,有生命,有感情,有着怜悯心的人类的角度来思考一下。”

    “坐在这里的这名被告人,易菲小姐。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是一个合适,并且合格的母亲吗?”

    “从一个正常人的心理去探索一下,去想象一下。”

    “孩子。一个只不过刚刚两岁的孩子。”

    “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只懂得在这尚且陌生的世界玩闹的孩子。”

    “她懂得什么叫做危险吗?她懂得什么叫做躲避吗?”

    “即便她懂得,那么她又是否能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其实真正对她威胁最大的人,最容易伤害她,并且夺走她性命的魔鬼,不是什么诱拐犯,也不是什么恋童癖,更不是什么强盗杀人犯。而是她一直以来视为最安全的港湾,最大的保护的人——母亲吗?”

    伴随着他那富有节奏感的声线,人们视线集中的焦点再一次地落到了易菲的身上。

    而在刘傅兰卿作为指控方说话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头就会一直低下去,并且双手颤抖。

    乔风承认,想要单单从她的表情形态来判断她的内心实在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她现在是因为害怕而发抖吧?那么,她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罪行被定罪而发抖……还是因为害怕自己被诬陷入狱,而发抖呢?

    她是一个关心自己孩子的好母亲?

    还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而杀了女儿的恶魔呢?

    “在两年前的6月1日,可怜的易甜甜在外公外婆的家里玩的非常高兴。她没有去接触浴缸,即便她的确有这个能力爬到浴缸里面去。但她没有。”

    “在她玩耍的时候,却不知道在客厅里,她的母亲正在和她的外公外婆进行了激烈的争吵。”

    “她的母亲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吗?”

    “这一点,我不能随便下判断。但是他们当天的争吵很明显地触及到了被告人易菲心中的黑暗面。”

    “当她的父亲质问她,‘为什么你还整天想着出去玩?就不能好好在家陪陪孩子吗?’的时候,她的心里对自己的‘不自由’感到了厌烦。”

    “当她的母亲鄙夷她,‘那么大的人了,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照顾我们的孙女。’的时候,她开始感受到了‘责任’的重担,开始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带孩子,从来就不是一件单纯的快乐的事情。为了孩子,她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甚至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她需要付出更多,做出许许多多现在的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出来的牺牲。”

    “她渴望爱情,但是这个世上却很少有男人愿意娶一个女人回家后还顺带着收养对方的孩子。”

    “她开始觉得,易甜甜所带给她的痛苦和牺牲远远比她所获得的的东西要多得多!为了她,自己牺牲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够一了百了地让这个孩子消失,然后永远地卸下自己心头的那些重担,好重新过上快乐,并且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怒气冲冲,被父母埋怨而心生不满的被告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在回家的过程中,易甜甜小朋友依旧十分开心地玩着手中的玩具,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将是她所过的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

    刘傅兰卿呼出一口气,他来到易菲的面前,看着她,说道——

    “到家之后,你将你的女儿留在了房间里面,随后打开了家里的煤气。之后,你就离开了房间,等待着女儿因为煤气泄漏而死亡的消息从家中传来。”

    “可是让你没有想到的是,出租屋并非完全密封,煤气全部泄漏了出去。回到家,看到依旧活奔乱跳的女儿时,你的心里究竟是有多么的愤怒,多么的痛恨!”

    易菲的头低的更低了。这个女人没有抬起头来反抗和反驳,她就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孩子,缩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之后,丧心病狂的你将自己自制的氯仿取出,把自己的女儿给迷昏了。在这之后,你就拿出电工胶带,撕下一块,紧紧地,贴在了易甜甜脸上,堵住了她的口鼻。”

    旁听席上传来一阵低沉的惊呼声。

    刘傅兰卿则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后,你将渐渐停止心跳的易甜甜用那张维尼熊毛毯包裹了起来,塞进麻袋。带着她的尸体,放进自己车子的后备箱。为了掩人耳目,你还特地拿了许许多多的垃圾一并放在后备箱里,显示出你想要去丢垃圾的假象。随后,你还问邻居借了一把铁锹,就开始带着后备箱中的那个小小的尸体在澄空市内漫无目的地闲逛。”

    “不过很快,你就确定了你的藏尸地点。”(未完待续。。)

018.最后的辩护

    “在那片树林里面,你将尸体掩埋。之后将自己的桑塔纳停放在了我们发现它的地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地回到出租屋,还了铁锹。接下来,你知道,你的幸福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这位检察官从低垂着头的易菲面前离开,转向了乔风,开始平缓地说道——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我们一直都说,杀人凶手,必定有一个杀人的动机。这个动机可以是各种各样,但一定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凶手的某些东西,才能够成为动机。这可以是物质的,也可以是精神的。”

    “请你们想一下,一个两岁的孩子死了,究竟谁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

    “是谁有这个必要,去杀掉一个小孩?”

    “我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孩子死了,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有好处。那不是别人,正是本案的被告人,坐在这里,原本准备享受生活,享受接下来没有负担,没有责任的美好人生的犯罪嫌疑人——易菲。”

    他伸出手,指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则是缩着脖子,低着头,从头到尾一点点都不敢开口。

    刘傅兰卿说完了。

    带着整个法庭内不断传来的赞同声,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静静地看着整个法庭中央的空旷地方,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

    伴随着乔风的指令,另一边的花若见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份庭审文件,再纠正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等到走出来之后。他那抬起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的律师徽章上。沉默了大约十秒之后……

    “审判长。审判员。我在这里,并不是在单纯地说一个故事。”

    和刘傅兰卿那平淡而柔和的语调不同,花若见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得哀怨而悲惨。

    他的眉毛也是皱了起来,显示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或许你们会觉得这整个案件中有许许多多,对我的委托人不利的证据。的确,这一点我根本就不否认。”

    “她长达35天没有报警,谎报自己的女儿在外地旅游,对公安局的同事们撒谎。而且还自作孽一般地做出了许许多多在普通人看起来完全不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乍一看,她不是杀人凶手,那会是谁?”

    这名律师也来到了易菲的面前,满脸悲伤地看着这个女人。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摇了摇头——

    “母亲爱自己的孩子,那不是一件最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因为自己的孩子意外死去,变得为之疯狂而不合常理,难道也是一件需要去证明的事情吗?”

    “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其实都已经清楚了这件案件中的所有经过。在这里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恶魔。而是一个脆弱不堪的母亲。”

    “她现在就坐在这里,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被迫要回忆起两年前的那个让人伤心欲绝的日子。”

    这名律师回过头,用一种十分悲伤的目光看着乔风。也看着乔雪……但却是略过了夏雨的双眼。

    “我想在这里问一下。难道说,当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在座的各位都还坚持要这位伤心的母亲保持一个‘正常’的心灵吗?”

    “是否,当各位最亲最爱的人因为意外死去之后,各位除了在遭受内心深处的那种最为沉重的打击之后,还要去兼顾旁人的眼光?需要思考一下,‘究竟怎么样表现自己的悲伤情绪才是最符合周围那些旁观者的想法的悲伤感情,并加以实施’吗?”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

    花若见走回自己的座位,从台子上拿起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推理小说。

    “诸位,在我手中的是一本推理小说。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的书名是《软尺谋杀案》。在这本小说中,被害人的丈夫在被害人死亡之后表现的完全无动于衷。依旧在悠闲地浇花,种植园艺。而且,在被害人死亡之后,唯一能够得到好处的就是这位丈夫。他能够得到一大笔的保险金。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凶杀嫌犯。”

    “但是,事实呢?事实上,他并不是杀人的凶手。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淡定,如此冷漠,依旧能够有说有笑,完全是因为太过强烈的悲伤已经彻底摧毁了他所能够接受的程度。”

    “换句话说,他甚至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自己最爱的妻子被人杀死,再也活不过来,无法陪伴着自己的这一噩耗。”

    说完,花若见放下了手中的小说,继续一脸忧伤地说道——

    “很偶然,本案和这位推理界女王在上个世纪所写出的小说情节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因为对自己最亲爱的人的死亡无动于衷,都是因为在其死后嫌疑人是唯一的受益人而被怀疑。”

    “可是,真相呢?”

    “真相,往往都隐藏在一个最隐蔽的地方。我们法律界人士的大脑告诉我们去推断案件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主观的判断,而是一个完全冷静,不受到任何干扰的客观评论!”

    说到这里,花若见不经意地转过头,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夏雨。

    那一瞬间……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就嵌入了这个律师的脑海之中。

    他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一种仿佛整个身体瞬间被沉入北冰洋的极寒之中,那种彻头彻尾的冰冷感在刹那间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这种眼神让花若见连忙回过头,再也不敢去看那双眼。在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冷静一点之后,再次说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面向审判席,而是面向了后面的听众。

    “所以,各位应该能够看穿这件事情的真相。”

    “我们不能用所谓的常识来判断失去亲人之后的人的思考模式。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公诉方所提供的一切证据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件案件其实就是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不幸事件。”

    “一个不幸的孩子,一个不幸的母亲,一个不幸的家庭。”

    “在两年前的6月1日。这份不幸,就这样笼罩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头上,给这个世界又一次地增添了一抹悲伤……”(未完待续。。)

019.答案……

    伴随着淡淡的余音,花若见的总结发言也算是到此结束了。

    乔风抬起头,瞥了一眼法庭后方的旁听席,坐在那里的人们议论纷纷,开始按照自己的逻辑解说着这个案件。

    律师和检察官的工作,结束了。

    乔风知道……当花若见和刘傅兰卿全都望着自己的时候,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工作现在已经结束。

    接下来的工作,属于他……或者说,属于他们一家,雨雪风侦探事务所了。

    作为审判长的乔风点点头,举起手中的法庭锤落下,说道:“既然控辩双方都已经结束了发言,我现在宣布,休……”

    “稍微等一下。”

    在法庭锤即将落下之前,旁边,却是猛地传来那个柔柔的声音!

    乔风别过头,只见夏雨抱着怀里的抱抱熊,双目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坐在座位上的易菲。

    “易菲,现在,庭审就快要结束了。我们接下来要进行商量,究竟应该怎么判你了。在我们宣判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有什么自我辩驳想要说吗?”

    乔风和乔雪全都转过头看着夏雨。

    此时此刻,夏雨脸上的幼稚色彩已经完全消失。

    她就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机械,只剩下冰冷的双眸中投射出纯粹的理性光芒,可以冻结任何胆敢和她对视之人的心脏,将那些血液全部冻成一块一块的冰棍!

    或许,易菲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吧。因为好奇,她抬起头。望向那几乎一致都没怎么去注意的审判员。

    可就在她的双眼和夏雨的双瞳接触的那一刹那。她却是猛地身体一震!半张着口。整个人也开始颤抖起来!

    “啊……啊……”

    一直以来,都没有发过声的她,现在喉咙里却是开始传出了一些声音!

    “我……我没……”

    “反对!”

    出人意料,原本应该最为保障被告人的自我辩护权的花若见,现在却是第一个喊出了声。

    即便是在对面的刘傅兰卿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也依旧是咬咬牙,对着那个女人说道:“尊敬的审判长,我的委托人在经受了连番的打击之后。自我辩护的能力可能会有些薄弱。”

    “即便再薄弱,也不是你妨碍被告人自我辩护的理由。”

    刘傅兰卿见缝插针,扬了扬眉毛,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显得更为动人——

    “我实在是找不出理由让你拒绝一个可怜人的自我辩护。除非……辩护方律师担心自己的委托人说话不清不楚,可能会吐露一些我们还没有掌握的犯罪证据。”

    花若见装作没有听到,再次向着易菲使了个眼色。

    也就是在这一次的眼色之后,这个看起来明显是被吓坏了的女人终于低下头,用一种十分怯弱,十分自卑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刻,夏雨望着她的那双冰冷目光。消失了。

    她重新变成了那种十分单纯的眼神,墨蓝色的瞳孔仿佛一个完全不懂人心险恶的小女孩。

    在听到易菲说出这句话之后。花若见终于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就像是瘫痪一样,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如果不是顾忌现在乔风望着他的眼神的话,估计这个人现在就要直接大口大口地喘气了。

    那么……应该没有人想要继续说话了吧?

    乔风看看花若见,再看看刘傅兰卿。最后,再看看易菲,看看坐在后面座位上,焦急等待着的易永年,林爱媛夫妇。

    最后,乔风看了一下自己的两边,扫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乔雪,再看了一眼轻轻抚摸着熊宝宝的脑袋的夏雨……

    “现在,休庭。一小时后,重新开庭!”

    啪!

    法庭锤,落下。

    ————————————————————————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在流逝。

    看着墙上的挂钟完全不懂得停滞地移动,乔风背着双手,双眼显得有些呆滞。

    这里是合议庭。

    大概来说,就是专门给法官们商量应该怎么判罪的地方。

    他抬起头,望着墙上的那个国徽,拳头……也是不由得捏了捏。

    回过头,乔雪正对着那些柜子翻找,从里面找出许许多多的法律文书和厚厚一大叠的各种刑事文件。在翻找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最感兴趣的自然还是摆放在那里的电脑。

    至于夏雨,这位妻子则是抱着怀中的抱抱熊坐在那个相比起她的身体来实在是大太多的椅子上,嘴里哼着某些不知名的歌,伸手抚摸着这个抱抱熊的脑袋。

    不过,现在可不是依靠黑客技术以及纯天然就能够搞定的时候啊。

    “好了,我们现在该开始讨论这个话题了。”

    看了看钟,乔风拍了两下手,让在旁边闲着的乔雪和夏雨回过神来。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桌子旁,将那厚厚一叠的案件卷宗放在桌上,说道——

    “那么,现在表态吧。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先不去管这样下去是死是活,几天以后我们一家子是不是还能够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吃饭吧。先来看看,你们认为这件案件,这个被告人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

    夏雨抬起头,那双墨蓝色的瞳孔凝视着乔风,不说话。

    倒是旁边的乔雪直接举起了手。

    “你说说看,小雪。”

    “有罪!绝对有罪!”

    乔风愣了一下,说道:“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乔雪撅起嘴,挪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很简单啊。那个宅男律师的辩护方针就已经是完全以无罪判决来进行申辩的。而且啊。老爸老妈你们想。35天的时间里面啊!不去找自己的女儿,反而到处吃喝玩乐,和男朋友去逛超市。甚至还有那么多的证据可以作为佐证。这哪里还有可能脱罪?”

    乔风点点头。不过,这小丫头似乎并没有想要就这样结束,她拍了拍桌子,继续说道——

    “老爸,你可别以为我只是在瞎想啊。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呢!”

    “首先,那个阿姨有很多的地方都解释不清楚。宅男律师虽然说她是由于受到精神创伤。但这种精神创伤究竟是真还是假?我在这些案件卷宗中看到了,那个宅男律师曾经要求给那个阿姨做精神病的鉴定吧?结果法医的鉴定结果不也是‘被告人的精神状况不妨碍其接受审判’吗?换句话说,就是这个阿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精神上的疾病。”

    “再说了,我怎么也不能接受那一小段电工胶带的说法。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只用那么一点点的电工胶带绑人?即便对方只是一个两岁的小妹妹?但如果是用来封住口鼻的话,那就真的是完全合情合理了。”

    乔风点点头,对自己女儿竟然能够有这样的判断力而表示赞许,说道:“这么说,你认为是有罪,对吗?”

    “对!”乔雪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乔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了想后。说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女人的种种做法让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但是,我还是认为。或许应该给她一个无罪。或者说……一个意外造成的灾难罪名。”

    夏雨抬起头,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乔风,眼神中充斥着亲切与崇拜的光芒。

    “阿风,你好厉害哦!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啊?”

    乔风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夏雨的小鼻子。她觉得痒痒了,连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笑着往后仰。

    “答案很简单啊,首先,就是那个煤气罐的问题。如果想要用煤气杀掉一个人的话其实非常简单吧,只要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就可以了。可是呢,那罐煤气似乎并没有能够杀死任何人。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现场附近的邻居都没有说闻到煤气味的证词。因为如果是整整一罐的煤气泄漏的话,那么至少应该有人闻到吧?但是却没有人闻到。”

    乔雪一歪脑袋:“咦?老爸,你的意思是……?”

    乔风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答案就是,很可能那些煤气早在调换过煤气罐之后就一直开始泄露了。结果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面煤气就这么漏光了。因为数量小,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人发觉。”

    “但由此我觉得,可以推测出这个母亲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她或许是自己出于有趣的立场而调制了那些氯仿,所以她就将那些氯仿随意放置。易甜甜小朋友在六月一日玩的很开心,回到家之后,她依旧很开心。所以就趁着易菲不注意的时候,玩弄那些氯仿,结果把自己给麻醉了。”

    “氯仿对于成年人来说或许是麻醉剂。但是,对于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来说,麻醉的效果可能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这些氯仿很可能麻醉了她的肺部,让她无法正常呼吸,因为缺氧而晕倒。但是易菲当时并没有这样的意识,所以就将她抱上床,让她继续休息之类的。”

    “一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死了。”

    “可是由于不知道女儿的具体死亡方法,所以,她渐渐地误以为是自己杀了她,所以在惊慌失措下带着她到处逛…………………………”

    说到一半,乔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连旁边的夏雨和乔雪现在也是紧盯着他,这样的凝视,让乔风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吗……我也觉得这样的推论似乎是有些奇怪啦。你们也知道,我并不适合推理。那么,雨,对于这件案件。你怎么看?”

    现在。问题终于放在了夏雨的身上。

    这个有着小姑娘外貌的女孩歪着脑袋。靠在背靠椅上,抱着自己怀中的那个抱抱熊,似乎是在冥想着什么……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沉静,冷淡,不食人间烟火,也不被任何的主观感情所操纵。

    她就这样思索着……思索着……

    良久之后……当墙上的时针再一次地指向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数字之后……

    “阿风。”

    乔风点点头,笑着答应。

    “竹笋……肉包。然后……”

    ————————————————————————————————

    花若见早早地回到了法庭。

    从外表看,他现在显得十分的悠闲。胸有成竹。似乎对于接下来的法庭审判没有任何的意见,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走。

    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那张可以遮挡住他整个下半身的桌子下面,他的双腿,却是不停地抖动着。

    (还没出来?为什么还没出来?)

    花若见故作悠闲地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但在看了看那晃动的几乎快要洒出来的水花之后,他终究还是将水杯放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拿起手中的案件卷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扫了一遍。眼角却是偷偷地撇向法庭的边门。希望能够看到那一家三口快点进来。

    (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不会是他们的身份被戳穿,出问题了吧?该死的……他们今天能够出场完全就是个意外!但是在他们之中。有那个通天碧瞳呢!那双眼睛……好冷……只是和她对视一下就绝的冷到了极点。但是只要能够让这个女孩承认我对辩方证据的攻击,那么我就赢了七成了!那个萝莉控和小丫头完全都是听那个女孩的,所以只要说服她一个,我就赢了这场官司!)

    (但是……现在呢?为什么他们一家还不出来?)

    (他们如果不出来的话,那就只能等到择期再宣判了。弄不好还会来个重申!到时候如果换了另外几个法官,我还能通过这套说辞来说服他们吗?)

    (毕竟,我的这些说辞可都是给那个公平女神给听在耳朵里了。下一次想要再辩赢他一次,可是难上加难了!)

    花若见等待着……焦虑着……

    但,仿佛是为了安慰他的焦虑一般,那扇门终于打开,雨雪风侦探事务所的一家,现在终于从那里面缓缓走了出来,重新在座位上坐下。

    要宣判了!

    伴随着乔风的法庭锤落下,整个法庭内的声音也是在这一刻宣告止息。

    数百双眼睛看着那三个人……

    尤其,是那个被控告杀害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易菲。

    就连她,现在也是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乔风。那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色彩实在是不能让人分辨出究竟是因为犯罪的恐惧……还是被冤枉的害怕。

    “现在,全体起立。由审判长阅读宣判书。”

    随着书记员的说话,整个法院内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

    易菲的双手互相握着,紧张的手指已经发白。

    乔风也是瞥了下面的易菲一眼。在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之后,他终于点点头,将一份答应好的文件从文件夹中取出,对着上面的文字,开始阅读起来。

    答案……是什么?

    “针对被告人易菲,杀害被害人易甜甜的指控,本院认为证据不足,不支持检察院的控诉立场。”

    花若见的面色一变!更加屏住呼吸……

    “针对被告人易菲,虐待儿童而引发的故意伤害罪,本院认为证据不足,不支持检察院的控诉立场。”

    刘傅兰卿略微抬起头,看着乔风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

    “针对被告人易菲,过失伤害致被害人易甜甜死亡的指控,本院认为证据不足,不支持检察院的控诉立场。”

    这一刻,易菲……这个女人的双眼里,落下了泪水。不过除了她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眼中所流的泪水究竟有着怎样的寓意了。

    “针对被告人易菲,诈骗罪,妨碍公务罪,盗窃罪的指控,本院认为证据确凿,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至此,宣判结束。”

    哗——————————————!!!

    顷刻间,整个法庭也是随之沸腾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们几乎在同一时刻统统跳了起来!他们中有的人表现的很迷茫,有的表现的很愤怒!还有一些大声喊着“司法已死!”,“法院就会把好人抓起来,放走坏人!”等等的口号大声嚷叫。

    对于这种情况,乔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举起手中的法庭锤连续敲了三下,大喝道:“肃静!法庭之上,不允许喧哗!”

    魔犬的威吓,不管是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的疯狂而有压迫感。

    几乎就是伴随着这样一声喝,台下那些纷纷扰扰的民众们不得不就此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将目光看着乔风,期待他能够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第一个提出要这个解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主检察官——刘傅兰卿。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

    这个男人向前探出身子,目光显得柔和……但却坚决。

    “请问,究竟是怎样的原因,才会导致你们最后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呢?”

    “原因?”

    乔风歪了一下脑袋,随后摇摇头,将视线投向旁边的夏雨。

    因为接下来的地方就已经不是他的主战场了。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她的妻子。(未完待续。。)

020.没有证据的推理,就只是一个“故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夏雨的身上。

    撇除知道其真正“力量”的花若见,其他人……包括易菲,包括刘傅兰卿。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困惑至极的表情。

    “呼……夏雨审判员,请问,您能够给我一个理由吗?一个……能够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刘傅兰卿捂着自己的心脏,似乎是在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末了,他那平静的声音让人仿佛以为他对这件案子没有任何的不满结果。

    而作为所有人目光焦点的夏雨,她现在,则是十分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小兰兰……”

    乔风:“(小声)叫他公诉方。”

    夏雨:“为什么?小兰兰就是小兰兰嘛。”

    乔风有些紧张:“(小声)叫他公诉方就对了,称呼方面就这样了。”

    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么,就这一次叫他公诉方。离开法庭之后,我还是想要叫他小兰兰,可以吧?”

    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制住,所以整个法庭都听得很清楚。

    乔风现在真的开始有些后悔刚才为了耍帅而把说话的权利让给妻子了,现在全场人中,估计只有花若见这个家伙心里稍稍有点安慰了吧?因为,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个的“小花花”了。

    在这一片尴尬的气氛中,夏雨的表现依旧如同一个完全不会感觉到四周氛围的小孩。她笑着,继续开始叙述自己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其实吧,我们一家子在开侦探事务所前(乔风紧张的几乎要掀桌子了!)。我们也是经历过很多事的。在其中的某些案件中。阿风也曾经犯过很多错误。也因为其他人的错误而承担过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的罪责。”

    “那段时间真的是一段非常艰难和痛苦的时期。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憔悴落魄,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阿风的样子,也依然在我的心里。”

    夏雨脸上的那种甜甜笑容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忧伤的表情。

    “当时,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阿风,所有人都认为他才是真正的犯人。没有希望,没有救援。甚至连辩护律师都觉得这件案子是阿风做的,就连阿风自己也觉得是他犯下的。”

    “由于感情用事,阿风也曾经冤枉过别人,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把事情弄得非常的……非常的……乱!那个……颠来倒去,胡说八道,一三五二四六,还有竹笋肉包!”

    因为想要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夏雨开始显得有些着急起来。她嘴里说的话也开始互相打架,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

    旁边的乔风虽然面部抽筋。但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点点头。夏雨在感受到丈夫的安慰和鼓励之后。才终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了起来。

    “阿风经常说我,看待事物的时候很没有感情。我也不知道啦,但我碰到这种让人觉得很难受的题目的时候,就只是想要去理解背后的事实啦。用一些阿风称之为‘证据’的东西,将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在脑子里面连线,然后归纳总结,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来。因为,每次我归纳出结论之后,阿风都会给我买竹笋肉包,竹笋肉包好好吃的。”

    法庭上,就回荡着夏雨那软软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我却没有竹笋肉包吃了……阿风觉得,即使我想不出来也可以吃竹笋肉包的,但是,没有办到事情就接受奖励,这样很不好的。真的。”

    她的表情在说到竹笋肉包的时候明显开始变得沮丧起来。旁边的乔风看的真是又心疼,又有些不忍。可偏偏自己的妻子在关于食物上的时候却是非常固执。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形成了这样的条件反射啊……不破案,就不吃竹笋肉包。

    刘傅兰卿一直沉默,等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些忍耐不住地说道:“这样说来,你认为这一次的案件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归纳吗?”

    夏雨转过头,看着刘傅兰卿。她的眼神很温和,还带着一点点小小的胆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那种冰冷目光。

    “是的。我没有办法将你提供给我的所有证据都归纳起来。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如果我是在听故事的话,我会更加相信你所说的故事。啊,对了,其实阿风经常觉得我很傻哦~~他很会说故事,有的时候他说的故事我不知不觉就觉得是真的了,一定要好久之后我提起来,他才告诉我是假的,是编的。我好伤心……”

    她怀着无比怨念的眼神瞪了旁边的乔风一眼,乔风显得有些尴尬,另一边的乔雪则是咯咯笑着,偷偷道:“老爸,老妈还记得你上次和她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翅膀的马儿那件事呢。嘻嘻,谁叫你没事去破坏老妈骑一次这种飞马的梦想~~”

    乔风无语。

    夏雨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但是,我愿意相信的东西,归根到底,终究还是一个‘故事’。虽然很美好,虽然听起来很合理,而且行动时间,凶器,动机,什么东西都有。你的整个故事也全部都能够完整的连起来。”

    “可是,你这些东西里面,却是欠缺了作为一个最最重要的东西。”

    刘傅兰卿:“那……是什么?”

    夏雨:“那就是将你所说的一切,全部都具现化,重新展现在我们所有人面前的证据。”

    “没有证据的指控就是陷害,不管这份指控听起来多么的完美,多么的无懈可击。被人冤枉真的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冤枉任何人。”

    “被当成凶手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啊。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够将所有故事全都编制在一起的证据的话,作为一个人,被人当成凶手将会是一份非常糟糕的压力。会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的人,被当成凶手。”

    “不管这个人究竟是多么的糟糕也好,看起来这件案件是多么的可怕也好。只要没有决定性的唯一证据,我就不能认为你的‘故事’就是‘事实’。这些,也就是我主张易菲,不是杀人凶手的原因。”

    夏雨的话,说完了。

    而听完这所有的一切的刘傅兰卿,此刻却是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有些呆滞,也显得有些迷茫。

    他那双眼睛从夏雨的脸上缓缓移转,转动到了乔风的脸上,随后又落在乔雪的脸上。

    他就这么来来回回地,在这三个人的脸上转。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回合之后,他终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疑罪从无……吗?”

    “没想到,这条本来应该是最基本的法律规则,却是在这样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得以体现。”

    随后,他抬起头,用平静而和缓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了。作为检察官,我会要求上诉。花律师,我们在二审的时候再见吧。”

    花若见也是随之点了点头。也就是在这一刻……

    他也是朝着那边被法警拉起来的易菲竖起了大拇指,宠着她笑了一下。

    而易菲,现在也是十分放松地向着花若见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在这整个庭审中,唯一的一次笑容。

    ……

    …………

    ………………

    到这里,这一次的审判……也是就此结束了。

    乔风看着手中的法庭锤,再看着那逐渐从法庭的边门离去的人们,不由得捏了捏这把锤子。

    而转过头,自己的妻子脸上则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看起来,她依旧在为没有能够迟到竹笋肉包而显得有些难过吧……

    “小————雪————!”

    离开法庭,就在那个死丫头准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的时候,乔风直接拉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乔雪缩起身子,露出一幅十分痴呆的表情,两只手仿佛猩猩一样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和下巴,说道:“老爸?你干嘛拖长音叫我的名字?老妈你看!老爸拖长音叫我的名字耶!说不定老爸想要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啊!老妈?老妈!”

    “竹笋肉包……呜呜呜……没有确定事实……没有竹笋肉包……呜呜……”

    乔风哼了一声,伸出手直接捏着她的整个脸颊,将她的那张嘴巴嘟起,说道:“去!把资料修改回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乔雪歪了一下脑袋,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头顶:“咕噜咕噜?抱歉,程序猿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咕噜咕噜,请说猩猩语,咕噜噜,语言不通,交流放弃,语言不通,交流放弃。”

    “死丫头,看起来,你似乎是想要被禁足啊?”

    “好好好!我……我去改!我立刻就去改还不行吗?”

    乔风满意地点点头,松开手。这个小丫头一脸不乐意地跟着乔风朝着那个房间走去。她嘟囔着嘴,一边走还一边说“当法官好帅的呀,干嘛要修改回来啊?老爸真是老顽固”之类的话。而乔风嘛……就当做没听见。(未完待续。。)

021.凶手不一定无辜,但一定无罪

    等到了那间员工办公室之后,乔风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就将小雪放了进去。在乔雪一脸不满地对着那电脑噼噼啪啪的时候,乔风则是抱起闷闷不乐的夏雨,想着办法逗她开心。

    也就是在他轻轻挠着妻子的下巴,让她开始破涕为笑的时候……

    刘傅兰卿,从走廊的另一侧走了过来。

    当这个男人看到站在办公室前的乔风之后,他就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向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就准备走过去。

    “等一下。”

    乔风出声,喊住了这个长发等身的男人。

    刘傅兰卿站住脚步,略微抬起头,用四十五度角的仰角看着后方的乔风。

    “在法庭上,为什么不拆穿我们?”

    乔风的脸色很严肃,缓缓道——

    “只要你一说,我们三个冒牌法官就会立刻被赶走。但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面对乔风的询问,这个漂亮男人却是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子,开口道:“第一,你们三个不是坏人。看你在法庭上的紧张变现就知道,你并不是自愿站在那个位置的。让你们入狱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并没有好处,对这两个女孩子来说反而还只有害处。”

    “第二,我只想快点进行审理。因为时间拖得越久,我的证据的保存效力就越弱。揭发你们,只能导致庭审延期,这不利于解决问题。”

    “第三……”

    他闭上眼。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合适。不过在大约十秒之后。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第三。你们并非专门学习法律出生的人。虽然你们自封为侦探,但是在中国,并没有专门的侦探职业。而且市面上的侦探很多都不懂法,和平民没有区别。”

    “我让你们留在那上面,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是普通人。”

    “而且,你们还是一家人。因为没有仔细学习过法律,所以你们所掌握的的就是最基本的道德观念。在一般的普通民众的眼中,道德观念往往让他们在一瞬间就对某件事情进行判断。而不做任何的法理上的推敲。”

    “我见过太多因为觉得法庭判决与社会舆论不符而越闹越大的案件。而这些案件在我这种学习过法律的人眼中其实很普通。但在一般民众的眼中就会被带上很多不同的意义,这些意义和民众的‘朴实道德观’相结合后,就会带领他们往道德的高地冲刺,从而开始毫不费力地指责其他人所犯下的错误。”

    “一开始……我也以为你们会是这样的普通人。我甚至认为,在说到35天后才报案这一点之后,你们三人的道德倾向就已经彻底地往我这边倾斜。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乔风点点头,笑道:“看起来,刘傅检察官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呆板。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妻子始终在保持冷静态度上这一点的话,我和我女儿其实早就被你给说服了。”

    刘傅兰卿略显呆滞地看着乔风怀里抱着的夏雨。夏雨也是看着刘傅兰卿,两个人呆对呆。好像傻掉一样互相凝视。

    一直到……

    “兰卿?”

    不远处,这位检察官的妻子,名叫姬遥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就和上一次一样,她的怀里依旧抱着他们的女儿。

    在看到乔风和夏雨之后,姬遥明显地开心了起来。她走过来拉着夏雨的手问长问短,乔风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妻子的病告诉了这对检察官夫妇。在闲聊了差不多十分钟之后,这对检察官夫妇终于向着两人道别,离开了。

    “搞?定!”

    虽然说乔雪满脸的不愿意,但她终究还是拍着手走了出来。

    乔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小丫头倒是直接捂着自己的脑袋,推开了乔风的手,直接往前面跑了出去。

    乔风笑笑,一家三口也是朝着法院的大门走去。

    也就是在大门口,花若见就站在那里。

    很明显地,他就是在等他们一家三口。

    “感觉怎么样?”

    花若见挥了挥手中的文件袋,显得自信满满。

    乔风放下怀中的夏雨,笑道:“还能怎么样?被你给害苦了!你说,你是不是因为在看到我们三个之后觉得我们一定会偏袒你,所以才默认了我们三个的身份?!”

    花若见故作惊讶状:“啊?!这都被你给猜出来了?!好厉害!……哈,开玩笑的。你猜出来也正常,我也没必要隐瞒。那位‘女神’已经表示要上诉了,我也要去应付二审才行。倒是你们,没关系吧?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做点什么?看在你们这次帮我的份上,如果你们因为这件事而被告上法庭,我来当你们的辩护人!当然,是免费的!”

    乔风有点感动,虽然这个花若见是个死宅,而且还阴险,苛刻。但毕竟,他还算是讲义气。这种人在黑道上混……………………好吧,这种人在黑道上混,很快就会死掉。

    “这你倒不用担心。一切系统都修正过了。其中有一份文件我看了,那就是没有法官的允许,传媒是不能随随便便将法庭实况外博的。不过……具体怎样……出了问题再说吧。”

    说完自己的问题后,乔风一把搭住花若见的肩膀,表情转为严肃——

    “倒是你。这一次的案件,你觉得怎么样?”

    花若见哪里会不知道乔风的意思?但他还是装傻道:“很好啊!两年的刑完全没有问题。因为之前易菲已经被羁押了两年,所以只要二审结束维持原判的话,不用两个礼拜她就能够出狱了。”

    乔风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这个律师的背,十分严肃地说道——

    “花若见,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非常的卑鄙,非常的无耻。虽然上一次在游轮上,你已经跟我说过你的律师道德守则。但是真的来看的话,我却是完全无法接受。”

    终于,花若见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他呼出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就是我的工作。”

    乔风:“包括污蔑那个被告人的父亲强暴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包括说自己的委托人是一个傻瓜,一个笨蛋,一个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女人?甚至,让证人作伪证?”

    花若见抬起手,一把拍开乔风的手掌。他的脸变得无比严肃,这张妖魅的脸看起来透着丝丝邪气:“我不这样做,就无法解释她的行动。我不这样做,她就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乔风:“所以,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完全正义的?”

    这个律师转过头,望着法院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早已经说过,我坚持的是律师的正义。而不是你们这种平民百信的道德正义。如果你非要说的话,你就应该责怪公诉方没有能够举出让我彻底哑口无言,无法反驳的铁证。正是由于那个检察官没有办法拿出这种证据,所以,今天他败了,我,赢了。”

    此刻的花若见,看起来显得有些冰冷。

    原本的那一丝宅气,已经从他的身上完完全全的消失。

    就连夏雨,现在也是稍稍往自己的丈夫背后挪了挪,带着些许害怕的眼神,看着前面的这个男人。

    乔风,点了点头。

    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刚才经历的究竟是一场怎样的审判了。

    就像是在最后的叙述一样,他张开口——

    “那么……花若见。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请你不要用律师的身份,而是用一个普通民众的身份来回答我。”

    “…………………………”

    “你,觉得易菲,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杀了易甜甜?是不是真的……有罪?”

    这一刻,花若见沉默了。

    乔风盯着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律师的内心深处究竟是在思索什么,但是乔风知道,接下来的这个答案,一定会代表他的心声。

    “………………我,不能用一个平民的身份,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是一个律师,是一个法律人士。在我的灵魂深处,用法律的方式来思考已经成了我大脑组成的一部分。”

    他抬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让自己的女儿失踪了35天才报警的母亲,易菲。她对于她女儿易甜甜的死,并不一定是无辜的。”

    “但,我可以肯定地说,在易甜甜死亡这件事上,她,绝?对?无?罪。”

    说完,花若见就冲着乔风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眼看着,那出租车就流进了那车流大军之中,消失不见了……

    ——————————————————————————————————————

    (法庭篇——罪与非罪的界限,完。)

    (不列案件评论了,评论的人少啊……)

    (然后,本案改编自真实案例,2011年于美国宣判的凯西?安东尼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凯利?安东尼一案。在控方拥有超过400项证据进行指证的情况下,凯西?安东尼最终被法庭宣判无罪。此案被比喻为新世纪的辛普森案件。)(未完待续。。)

001.小宝宝童谣

    可怜的小宝宝啊,你为什么要住在山里呢?在山上会饿肚子。

    因为他偷吃了张叔叔家的剩饭,那些剩饭就要被倒进猪圈了。

    可怜的小宝宝啊,你为什么要住在山里呢?山上的雪那么大。

    因为他偷穿了李阿姨家的皮衣,那些被拔掉皮的麋鹿在流血。

    可怜的小宝宝啊,你为什么要住在山里呢?孤零零一个人啊。

    因为他欺负了赵伯伯的乖孙子,那个乖孩子被赵伯伯打死了。

    可怜的小宝宝啊,你为什么要住在山里呢?父母会着急的呀。

    因为他欺骗了善良的爸爸妈妈,他先撒谎教坏了他爸爸妈妈。

    啊,多么可怜的小宝宝啊。很多很多的人想要帮助你啊~~

    小宝宝向张叔叔要饭吃,张叔叔很开心地把自己的心给了他吃。

    香喷喷,甜腻腻的呀~~

    小宝宝向李阿姨要衣服,李阿姨开心地剥下自己的皮给他披上。

    暖烘烘,热乎乎的呀~~

    小宝宝向赵伯伯要朋友,赵伯伯把自己的手脚全送给他做朋友。

    抖索索,血滴滴的呀~~

    小宝宝不向爸妈撒谎了,爸妈就把自己的舌头拔下来不撒谎了。

    滴沥沥,笑嘻嘻的呀~~

    小宝宝好开心啊,他真的好开心啊~~

    好开心啊~~

    所以他住在山上啦~~~

    饿了吃人心,冷了披皮衣,寂寞了有手脚陪。说话了有舌头说。

    他觉得好开心啊~~~

    所以。他就一直住在山上啦~~~

    住在山上啦~~~

    山上啦~~~

    山上~~~

    啦~~~

    ……

    …………

    ………………

    噩梦。是什么?

    伴随着那急切的鸣笛声,还有那不断闪烁的红色灯光。我的噩梦,就在那一刻化为了现实。

    那一天,原本晴朗的白天在刹那间被黑暗所笼罩。也将我的噩梦,永远永远地留在了那一刻……

    ————————————————————————————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乔雪趴在火车车窗上,不断摇晃着脑袋,哼着那蹩脚的歌。

    事实上作为一个父亲,乔风并不怎么想说自己的女儿五音不全。谁不希望自己家的姑娘唱歌好听。并且还能够好听到吸引各种各样的鸟雀飞过来呢?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只可惜,对于这个丫头的这种近乎“咆哮”一般的嘶喊,乔风的脸上却是只能挂满黑线,同时站起来,向着周围的其他乘客道歉。

    “小雪。”

    “干嘛?老爸。”

    这丫头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兴奋的色彩。在她刚才用脸贴着的玻璃上则是很快就浮现出一片淡淡的薄雾。

    乔风举起手中的扑克牌,晃了晃后说道:“我们来玩玩牌吧。雨,你也一起来玩吗?”

    对于乔风的提议,坐在内侧的夏雨却是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她抱着怀中的抱抱熊,整个人就躺在了乔风现在所坐的卧铺上。伴随着火车那有节奏的晃动。她的小身子也是有节奏地晃来晃去。

    乔风拉起卧铺上的被褥,轻轻地给她盖了上去。有了被褥。夏雨睡得更加舒服了。她抱着自己的小熊,嘴角微微翘起,发出甜甜的微笑。

    大概,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吧。

    “各位乘客,早上好。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云南省地界。很高兴各位能够乘坐本次列车。希望各位能够在雪神山玩的愉快。本次‘雪神夺日’将会为各位准备许许多多的精彩节目,愿诸位能够得到雪神的祝福,度过一个快乐而美好的假期。”

    车辆广播中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直接挑明了雨雪风一家子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是的,他们现在正在进入云南省的地界,朝着本次的目的地,雪神村驶去。四周的一切看起来都和平缓的沿海地区完全的不同。

    这里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新鲜,望着那些在平原上跟着列车一起奔跑的野马群时,乔雪真的是激动的叫了起来。

    雪,在车窗外飞舞着。

    这些美丽的白色点缀似乎无时无刻地不在点缀着这块美丽而圣洁的土地。

    伴随着火车飞快地向前飞驰,那些雪花就犹如被撕裂一般向着两边快速飞去。

    就好像这辆火车现在正在撞击一团巨大的雪块,不断地突破……再突破。带出两边无数飞散的雪痕,在窗户上,拉出了无数条绚烂的光痕。

    “哇~~!雪啊~~雪啊~~!”

    没有牌打,乔雪抬起双手再一次地拍在了那车窗上。

    这也难怪,澄空市虽然不算是临海城市,但是冬天的气候也的确没有冷到足以下雪的地步。

    仔细想想,这个小丫头从出生到现在似乎还没有真正亲眼见过下雪。这也由不得她对这种和她有着相同名字的结晶体报以强烈的兴趣了。

    “小雪。”

    乔风将手中的扑克往桌子上一放,再次板起脸。不过,这小丫头却是一副完全不害怕的样子。她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老爸之后,继续趴在窗户上对着外面那些美丽的雪景大呼小叫着。

    “再叫,你再叫叫看!”

    终于,乔风这么一呵斥,这个小丫头老实了起来。她转过身对着自己的老爸做了个鬼脸,继续趴在车窗上,喜滋滋地看着外面的雪花了。

    列车,在宽广的平原上飞驰着。

    和乔雪的大呼小叫不同,夏雨则是一直都在昏昏欲睡,睡得很香甜。

    天气冷了,她就很会睡。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能够节省体力,不是吗?

    车轮与铁轨之间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咯咚,咯咚……伴随着节奏感,也给乔风带来了一点点的无聊。

    “没人吗?介不介意一起玩两局?一元一局。”

    就在这个时候,乔雪的上铺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乔风抬起头,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约莫三十岁左右,看起来显得很精干的男人正看着自己,同时伸出手,指了指乔风摆在桌上的扑克。

    旅途无聊,乔风也乐的有这么一个陌生人陪着一起打几局牌。在点头之后,这个上铺的男人直接爬了下来,笑呵呵地坐在了乔雪的床上,看着乔风分牌。(未完待续。。)

002.中国电信很有钱

    捏着手中的牌,乔风开始上下打量起坐在对面的这个人。

    他看起来真的非常的精干。或者说……精干过了头。

    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眯着,扫视着自己手中的扑克。等到整理好所有的牌之后,他嘻嘻笑了一声,向着乔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带着两个妹妹出来旅行啊?你们这样的组合还真的是少见。”

    精干男的眼睛扫了一眼旁边依旧把自己的脸当抹布贴在玻璃上的乔雪,又用嘴巴朝着睡觉的夏雨努了努。

    “她们的父母呢?”

    说着,他打出了一张方片三。

    乔风笑笑,开口道:“是啊,一家子出来旅行。四。”

    精干男笑道:“听你的口音,和这里的相差很多啊?说真的,我真的很少看见会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去雪神山旅行。你们就连装备都没带齐,去旅行?是找死吗?”

    对于精干男的嘲讽,乔风倒是愣了一下,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雪神山很危险吗?不会吧……”

    这下子,倒是轮到精干男显得惊讶起来了:“喂喂喂,不会吧?你们连雪神山是什么样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开玩笑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精干男的脸上显得更加惊讶了。不过在惊讶的同时,他却是不经意地将整副牌全都叠在了一起,用一只手掩着。之后,他的小手指轻轻一动,手中的牌再次打开。

    对于精干男刚才所做的一切,乔风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换成以前的自己。说不定直接就跳起来打他了。不过现在嘛……就当做是咨询费吧。

    “我们的确不是很清楚雪神山是什么情况。你能够告诉我吗?对七。”

    看到乔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觉似得打出一对七。这个精干男的眯眯眼笑的更加开心了。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考虑牌型。不过很快,他就开始打了起来。

    “雪神山可是云南省里面有名的旅游胜地,这里的气象非常独特,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由于水汽蒸发或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天空中的太阳会被一层云雾遮挡起来,看起来非常像是一次日全食。这种气象被这里的村民们称之为‘雪神夺日’。”

    “相传在古代,雪神和日神为了争夺这片大地而展开了长达万年的战争。最终。日神获得了胜利,得以永远占据这个世界的天空。”

    “可是,被击败的雪神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所以每年的这个时节都会卷土重来,向日神发起挑战。在这段时间里,村民们就敲锣打鼓为日神加油,大摆筵席给日神的战士们犒劳,祈求日神能够早一点击败雪神,将温暖重新赐予这片大地。哈哈!我赢了!”

    精干男将手中的牌一股脑儿的全部打了下来,是一副顺子。

    乔风摇了摇头。装作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云南地界少数名族比较多。各个村子有独特的节日我完全理解。可是我不懂,这和我们不懂雪神山有什么关系?”

    精干男从乔风手里接过一元钱,塞进口袋之后开始迅速理牌,再快速切牌,继续道:“因为雪神山的传说啊!”

    “传说,愤怒的雪神在这几天里面会变得无比的暴躁。他的愤怒将整座雪山全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并且这种愤怒会让寄居在雪神山上的怨灵倾巢而出,开始吸食人血,滥杀无辜。”

    咕咚——咕咚——咕咚——啪!

    巨大的雪块,砸在了车窗上。

    将原本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雪景的乔雪给吓了一下,连忙缩起了脖子。

    窗外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

    在这个冬天,原本就显得有些羸弱的阳光在这一刻却是显得更加的渺小。

    那些雪……包裹着狂风,从列车旁呼啸而过,再飞向空中,消失在了那苍茫而灰暗色的云层之中……

    分好牌,精干男整理了一下之后,再次将牌合起,手指动了动。随后,他再次打开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得说道:“所以,会想要在这个时候,冒着侵犯那些怨灵的生存之地而上山的人,肯定是对这里的习俗不了解的外乡人。这种外乡人……哼哼,说实话,恐怕不怎么受欢迎呢。”

    “哦?”

    乔风笑了一下,再次开始打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生您似乎并不是在这两站才上车的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好像是在江浙一带才上车的吧?可您的话听起来,似乎您对这里很熟悉?”

    “呵,这个嘛。”

    精干男手中的牌很快就打完,他又赢了一块钱,这让他非常的高兴——

    “久游他乡,这次很幸运,终于能够回来了嘛。哎,我来理牌,不劳烦,哈哈哈。”

    在精干男整理手中的扑克牌时,旁边的乔雪却是亮着双眼,十分兴奋地说道:“喂!‘幸运’?这么说你也是运气好吗?说起来我们也是运气好啊!我们是中国电信提供的抽奖的时候抽中的呀!长达半个月的雪神山列车旅游哦!哈哈哈哈!”

    精干男整理了所有的牌,再次开打。他显得有些惊讶,但还是分好牌:“你们也是抽奖中的?中国电信这次究竟是有多大方啊?嘿嘿嘿,我们运气……看起来不错嘛。”

    乔风笑了笑,说道:“的确是运气不错。其实除了我们之外,我还有一个朋友也抽中了。不过他说要早点过来欣赏这样的雪景,就比我们先走一步了。哈哈,看起来我们这一次的行程可以结伴旅行了呢。”

    精干男哈哈笑了笑,再次将手中的牌叠起,摊开:“哪里哪里。当然可以!我叫周孔明。来,我们继续!”

    乔风点头:“乔风,这是我家人,乔雪,夏雨。你是这里的老乡,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向你讨教呢。”

    这个叫周孔明的精干男再次哈哈笑了笑,直接将手中的一叠牌拿起,直接就要往桌上扔:“好说好说!我们可以做个好朋友,有很多可以互相交流……”

    “这样的朋友,少交为好。”

    就在周孔明要将手中的牌扔在桌子上时,另一个声音却是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周孔明想要扔牌的手,紧紧捏着。

    “有你这样的老乡,还真是雪神村的悲剧。”

    别过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高挑的女子。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很漂亮,留着一头短发。她身上穿着一件秋衣,一条外套简单地缠在腰间,下半身穿着一条牛仔裤,显得双腿很长,也显得她整个人英气勃勃。

    这个年轻的女子双手十分用力地捏了一下周孔明的手腕,这个精干男脸上立刻显露出痛苦的颜色,直接松开手上的扑克牌。之后,短发女子直接一甩手,将他的袖子直接拉了起来。

    哗啦啦,几张零碎的小牌就从他的袖口中掉了出来。

    “从刚才起我就看着你了。连一元钱的小赌博都想要作弊,你这人的人品还真是渣。”

    周孔明十分厌恶地瞪了这个年轻女子一眼,但证据确凿,他也无话可说。但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点想要还钱的意思,直接沿着楼梯爬上了自己的卧铺,躺了下来。

    这个年轻女人也是不客气地瞪了周孔明一眼,随后,她才用一副十分瞧不起的眼神看着乔风,说道:“这位老兄,你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他的手法又不是很精明,你竟然这样都看不出来?也太老好人了吧?”

    乔风耸耸肩,将掉在地上的牌整理,收拾起来。此时,旁边的夏雨也是因为刚才的喧闹声而醒了过来,她十分朦胧地看着站在乔风面前的这个短发女子,愣了半响之后,她连忙松开抱抱熊,挪到乔风旁边拉着他的手,说道:“你,你是谁啊?”

    “我叫纪铭,是个记者。”

    纪铭晃了晃自己腰间的一个相机,说道:“如果要说其他身份的话……应该可以说是和你们一样的幸运儿了吧。我也是中奖,中了这次前往雪神山的旅游的。”

    乔雪:“中国电信真他喵有钱,到底有多少个奖给别人中啊……”

    乔风立刻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乔雪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当哑巴。

    纪铭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的雪神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了你们好,你们还是不要参加这一次的活动了吧。毕竟你这里可是有两个孩子……”

    “哈哈哈哈哈!”

    突然,睡在上铺的周孔明一下子大笑起来。之后,他从上铺探出头来盯着那个小姑娘,冷笑一声——

    “真是义正言辞的说法啊!臭丫头,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就别来对别人指指点点。听你这么说,您应该是中了‘那个东西’吧?哼哼。不好意思,我也‘中了’。看起来我们之间……嘿嘿嘿,应该会有点故事啊。”

    周孔明的这番话让原本义正言辞的纪铭面部显得稍稍抽搐。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回过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卧铺躺了下去。连一点点也没有再看这边的乔风。(未完待续。。)

003.幸运儿很多

    “嘿,看起来运气好的人全都被聚在一起了嘛。”

    就在周孔明和纪铭互相沉默的时候,乔风前方的一个卧铺探出了一个肥肥胖胖的脑袋。

    这是一个看起来如同弥勒佛一样和蔼可亲的人。尤其是他那张光秃秃的脑袋配合上始终在微笑的脸,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的亲近。

    这个胖嘟嘟的男人拉着扶手走了过来,在看了一眼卧铺上方装睡的周孔明和另一边显得很厌烦的纪铭之后,笑着,朝着乔风伸出手:“你好,我也是那个‘运气很好’的人之一。我叫向晋升,真的很高兴能够那么早就见到同伴。我还以为一定要到了目的地才能看到很多人呢。害得我还一直很担心会出现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呢。看到现在有你这样的好人,还真的让我放心了。”

    乔风笑笑,伸出手和这个胖子握了握手。

    在握手之后,乔风稍稍扬了一下眉毛,将这个胖男人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下,说道:“向先生从事什么工作啊?十天假,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请得出来的呀。”

    “切,为了这次的‘中奖’,辞职也要来。”

    上铺的周孔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向晋升显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干笑了两声。

    一旁的乔雪倒是显得不太明白了,她说道:“喂,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的中奖中奖,中什么奖啊?”

    向晋升愣了一下。反问道:“咦?你们不知道吗?”

    乔风摊开双手比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说道:“我不是很清楚。我就知道我家这个丫头在外面抽奖。抽中了一次雪神山的旅游。然后打个电话过去,对方就把火车票还有行程表全都邮寄过来了。这里面倒是没有说什么中奖之类的东西。”

    向晋升呵呵笑了笑,之后,这个人的眼珠子稍稍转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样啊……那么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了。一切都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吧。或许不抱什么希望,到最后反而能够来一次轻轻松松的云南之旅吧。”

    咕咚咕咚——————

    脚下的火车,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伴随着这个胖子的离去,乔风也是不由得望向窗外。看着那些飞舞的雪片。

    硕大的雪花,形成了一团团绚丽飞舞的结晶。

    它们在车窗外盘旋着,时而组成一些似是而非的图案。

    仿佛香蕉,仿佛苹果,仿佛在路上飞驰的车辆,仿佛在那宇宙中盘旋旋转,永不停息的星云……

    但是,就在乔风回过头,抱住身旁再次开始呼呼大睡的小丫头,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下去的时候……

    窗外的这些雪片。却是不其然地组成了一张人脸。

    那张脸的嘴角裂开,冲着这辆列车笑了一下。

    之后。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这张人脸再次被那阵狂风吹散,被远远地抛在了这辆火车的后面。

    ……

    …………

    ………………

    嘟——!嘟——嘟——!

    “尊敬的旅客,雪神村已经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本次列车将在本站停留十分钟,请不下车的旅客不要随意走动,以免耽误您的行程。”

    伴随着广播中传来的那个甜美的声线,乔雪立刻高举双手欢呼了一声,随即就马不停蹄地搬出自己的行李,飞也似地朝着列车的车门方向冲去。

    乔风看了一眼窗外那鹅毛大雪,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件加厚的雪绒服,给依旧昏昏沉沉睡着觉的妻子披上。

    身体虚弱的夏雨在这样寒冷的地方的确是非常容易消耗体力,她几乎一直都在睡觉。即便是当乔风抱起她的时候,她也是把头往丈夫怀里一靠,继续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拉着行李,抱着妻子,乔风跟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下了车。但是等到了车门口往后一看,更多的乘客却是依旧坐在自己的卧铺上互相说话或是独自看书看手机。

    传说中的“雪神夺日”对于这里的更多旅客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非停留不可的节日。

    这么想想其实也对,再下去几站就是大理了,这里的更多旅客应该大多数都是奔着那座开满茶花的城市去的吧?…………对了,云南真的开满茶花吗?

    乔风摇了摇头,拖着行李下了车。

    一下车,他立刻就能够感受到真正的飞雪漫天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大片大片有着拇指般大小的雪片直接从那灰蒙蒙的天空中降落。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飘”,而是直接从天上砸下来!

    现实告诉人们,那些诗人们口中所说的“飞雪”和“飘雪”完全就是主观臆想外加浪漫情怀。真正的大雪景色就像是这样,仿佛一大堆的塑料泡沫从天空中直接往你的头顶上砸一样。

    “嘿!”

    突然,在前面的乔雪大叫一声。乔风微微一笑,抱着妻子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那飞过来的雪球。雪球啪地一下砸在了旁边的车厢上,发出一声响。

    “果然不愧是前杀手,你的闪现用的还真是好!不过,看我的连环寒冰箭!”

    乔雪放下自己的行李箱,用戴着手套的手高高举起一个大雪球,再次就往乔风的身上扔。

    乔风皱了一下眉头,等到雪球飞过来时再次让开,说道:“小丫头,正经……”

    “哎哟!”

    话还没说完,后面却是传来一声惊呼!乔风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性的大衣上沾满了雪花,而她旁边站着的一个男人则是显得十分的愤怒。

    “啊,对不起对不起,死丫头!快点过来道歉!”

    乔风立刻冲着乔雪这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丫头呵斥了一声,这小家伙看到自己闯祸了,也终于是缩着脑袋跑了过来,胆战心惊地躲在自己的父亲背后。

    “对不起,这位先生,这位小姐,我女儿实在是太顽皮了。这件衣服的清洗费,我来出……”

    “你他妈的出得起吗?!”

    还不等乔风表达完自己的歉意,那个同样二十岁出头一点的男性却是直接就飙了出来!他努力拍着那个女性大衣上的雪花,同时还用一种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眼神看着乔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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