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这是轴心郡与协约郡的战争（完）
“辅之什么时候能够到洛阳，还有马寿成的援军现在到哪里了？”
“辅之将军现在已至渑池，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达洛阳。马寿成的援军据说已经快要到达弘农，正星夜向洛阳方向急行，想必用不了多少时间也会到达。说不定在途中还能和辅之将军合兵一处，恩相看看是不是体现打声招呼，以防双方产生什么误会。”
“不必，你派人去和张济还有马腾说一声，让他们两个合兵一处前往武关，伺机而动。”
“恩相是打算拿下南阳么？那里豪强不少可是油水却并不怎么充足啊。而且靠近武关的丹水、析县地区有着大量的沔水蛮部落，只怕他们也会是一个麻烦的因素。”
“那群蛮子不必担心，他们早就和南阳的商旅多有接触。如果我们给他们一个身份的话，他们恐怕还会成为我们的助力。文优你读的圣贤书很多，但是和蛮子打交道你却没我多。”
“那么卢子干那里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在我们收拾那些关东反贼的时候给我们添麻烦。”
“有李学的部队占着河东，卢朔州想要进兵怎么也不容易。而且他又不似关东的那些目无天子的反贼，只要让陛下拟一道谨守边关的诏书，卢子干就会乖乖听话。”
“哼，那个皇甫义真还自诩忠君之徒，这不也没了踪影。这个时候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又有几个人是真的会将皇宫里的那个有名无实的皇帝看在眼里，还是多准备准备吧。”
“恩相所言极是，在下会注意这些方面的。那么韩遂那边是否也做出些布置，‘韩九曲’论心思或许比卢子干、李书实之辈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也更让人忌惮。”
“就因为韩文约的心思太多，他的手下远远称不上团结，如果他要是敢有异动，我就让他自己的后院先烧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他对那些羌人的影响力大还是我老董的面子大。”
随着关东联军正式组成，董卓虽然嘴里一场藐视那些关东诸侯，但是无论是战略上还是战术上他的行动都没有如同他嘴里说的那么不在乎。
在他的cāo纵下，韩遂正式成为征西将军，边章为镇西将军，马腾为镇军将军，叛军三巨头摇身一变便成为朝廷二三品的大员，至于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各有封赏。
征西将军有职责统领凉益二州（以及曾经设立过后又撤销的雍州）的军事活动，职权非常之大，可以说为了拉拢韩遂董卓下了不小的筹码。而得到了方便rì后行动的这一称号后，韩遂也投桃报李，派出马腾率领jīng兵前往河南助战。西凉地区更是群情激昂，显然他们认为韩遂等人之所以获得这样的高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董卓这个西凉领袖获得zhōng yāng证券的缘故。
当然，按照汉律，征西将军的屯所为长安。不过显然韩遂是不会将部队开赴长安去“上任”，先不说董卓会有怎样的反应，韩遂只怕也害怕自己到了洛阳后路就会被截断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董卓已经将韩遂绑上了自己的战车上，只要董卓的政权不出现什么大问题，相信韩遂也不会有什么不安分的董卓。甚至只要董卓能够击溃关东联军，那么韩遂必然会提兵参与到董卓的统一天下之战。韩遂对于局势还是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
董卓的另外一个动作自然是抛出两河之地来诱惑李书实加入到这场大局之中。
其实原本董卓还想再多坑一下李书实，将征北将军的名号加在他的头上。征北将军有权统领并、冀、幽三州以及新建的朔州共四地的军事力量，屯所则在广阳郡的蓟县。
好吧，卢植那边还好说，为了避嫌表面极力做出拥护zhōng yāng决定的刘虞也好说，做出点强硬姿态公孙瓒也好搞定，可是问题是渤海的袁绍怎么办。如果李书实敢于接受这项任命的话只怕袁绍即使为了做样子依然选择进攻洛阳，只怕河北的田丰的攻势也不会那么“谨慎”吧。
所以李书实以自己身为州牧这一行政长官不易再获得那么高的军职为由推辞了董卓的任命。
对于这样的结果董卓并不失望，反正这只不过是李儒想出来的试探举动，成了自然可以加深李书实与关东诸侯的矛盾，如果不成，也可以将风声放出去，让关东诸侯紧张紧张。
不过显然即使李儒不放出那些风声河北的关东诸侯们都已经坐不住了，这不袁绍刚刚登上盟主的位子，需要处理的第一件事便是由韩馥、公孙瓒等人提出的率领一部人马北返的提议。
这样，在初平元年的这个chūn天，大汉的治下出现了两个军事集团：
一个是以袁绍的渤海军为主导的包括袁术的南阳军、孙坚的长沙军、陶谦的徐州军和刘备的渔阳军为主体的同盟军事集团——协约郡。
另一个则是以西凉军阀董卓的西凉军为主导，包括李书实的并州军和韩遂的汉羌联军为中心的同盟军事集团——轴心郡。
随着这两大集团的建立，大汉也进入到了一个新的纪元。因为这两大集团由于政治信仰不同，而处在相互敌视状态。双方军事力量都非常强大，拥有数十万军队和巨大的战争潜力，运用这些军事力量，甚至可以将当时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彻底消灭好几次，所以实际上谁都不敢轻言将对方彻底消灭。但是，他们都想削弱对方直到搞垮对方，所以将动用包括军事行为在内的一切手段。这包括：经济封锁、政治供给、颠覆破坏、军备竞赛等。
当然，以上至少一半的内容是李书实私下里的口胡，不过贾诩却非常欣赏他口胡里的那些内容，并表示会认真研习李书实所讲的那些被“古人”埋没的奇谋妙计。
不过，与李书实在那边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讨论着残酷的马尔萨斯人口论不同的是，以董卓为主导的洛阳朝堂内，正上演着一出群情激昂的好戏。
“相国大人，小将愿意领本部人马将那反贼袁绍献于相国大人和陛下之前！”
“你那点兵马还不够关东的那些反贼塞牙缝的。相国大人，请派在下出战，必能抓回一干反贼，让那些气焰嚣张的反贼知道知道陛下和相国大人的威严是不容亵渎的！”
“杀鸡焉用牛刀，杨大人只需在洛阳高卧就好，我等出马就足够将那些反贼拿下！”
“哼~大言不惭。相国大人，我西凉军都是大好男儿，正等着在战场上一显身手，让那些关东的家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汉男儿！”
“哼~全天下难道只有你西凉人强健，我并州男儿也不是孬种！相国大人，请给予我等一个机会，我等并州将士定不会让相国大人失望的！”
“我等投奔相国大人时rì无多却备受照顾正感无以为报，还请相国大人能够给予我等一个机会，让我等有机会向相国大人证明，我等并非无能之辈，足以成为相国大人手下利剑！”
“相国大人……”
“相国大人……”
“……”
“……”
一时之间朝堂内外就听着一群武人高声争吵时所发出的各种腔调汇聚而成的巨大噪音，巨大的噪音在大殿之内又不断发出各种回音，于是那高分贝的声音让一票没上过战场的文官们频频皱眉，可是他们又不能像皇座上的刘协那样捂耳朵，所以只能强自忍受。
不过唯一让他们还感到开心的是那些武夫们显然都不太善于辩论甚至于吵架，嘴里的词基本上没几句就开始不断重复，而且其中主要都以围绕着对方的女xìng亲属进行。于是眼看嘴巴无用，很多人已经开始掳袖子提拳头，似乎打算用实际行动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
而在这混乱的局面下，只有三个人完全不为所动——董卓、李儒，以及……王越。
前两个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手下的吵吵闹闹，适当的身体运动有利于男xìng们增长他们之间的友谊，尤其是**与**的激情碰撞，那不是普通的碰撞，而是交织着灵与肉的哲♂学。
至于王越……好吧，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站着熟睡的男人怎么看都是强大的存在，更何况这位站着睡觉的家伙还站得如同一棵松一般，笔直挺拔的足以让所有龙套们惊为天人。
不过在李儒的提醒下，董卓总算是想起了这里是洛阳皇宫，不是他的军营中军帐，如果在这里上演全武行的话先不说影响如何，把小皇帝吓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小皇帝真出了个好歹，虽然因为皇宫屋顶的原因那些人看不到大熊星座80号星，但是董卓保证会制作出更加耀眼的群星让他们享受那句“你已经……”
喂喂喂，小皇帝似乎已经快哭了，真的快哭了哟，你们这群怪蜀黍真的应该下地狱啊！
“好了，不要吵了。”
董卓的声音虽然并不算大，很容易便淹没在了那些嘈杂的噪音之中。但是神奇的是，他刚一张嘴，所有人就都自觉地停下了相互之间的“友好交流”。这让一边的几个幸存下来的朝臣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再一次的归入沉寂，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杨定。”
“属下在！”
“你领本部人马驻防荥阳，李傕和郭汜会相助于你。不要随便出击，但是如果诸侯全力进攻旋门－成皋的话，你就自己把握机会吧。”
“末将领命！”×3。
“胡轸。”
“末将在！”
“你领本部人马驻防旋门，李蒙和赵岑归你节制。杨恪和李肃，你们二人令北军两万前往成皋，加固城防的同时随时做好支援旋门守军的准备。”
“末将领命！”×5。
“好了，是该叫那些关东小儿们领教领教我们西凉军的实力了。诸君，努力奋战吧！”
“哦！”
20.江东萌虎，请求出击
虽然韩馥、公孙瓒以及刘备麾下士卒的离开带走了数万的兵马，但是关东联军依然拥有超过十万人的规模，这样庞大的军队依然无法在对洛阳的战场上完全展开。
实际上袁绍等人不是没有考虑过分兵的事宜，不过在经过初步的整训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诸侯们麾下的士兵除了极少数之外，大多都是没怎么经历过战争的新兵，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足够的数量做后盾，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董卓麾下那残忍的西凉军。
所以即使会造成指挥不便，运转不变等等糟糕的后果，但是袁绍依然不得不将率领着这支庞大的近乎于臃肿的军队浩浩荡荡向着洛阳开进。
当然，在开进前，还需要解决一件事，那就是先锋官的选择。
先锋官这项工作……怎么说呢，真的是一项荣耀非常却也异常辛苦乃至于危险的工作。
先锋官，顾名思义便是走在大军最前端的部队的长官，其作用套用戏文里经常出现的一句话就是：遇山开山，遇水架桥。
当然，如果先锋的作用真的只有这么简单的话那么其就不是作战部队而是工兵部队了，实际上先锋官的还有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率领部队为身后的大部队趟地雷。
虽然在这个时期没有地雷家族这种既便宜杀伤力又足到让人蛋疼（尤其是步兵雷，真的让人蛋碎啊）的惨无人道的武器，但是趟地雷的意义却是一脉相承滴~
实际上先锋部队可以看做是主帅在作战中派出的一种试探——试探对方的作战态度，试探对方的作战实力，为部队探查清楚战场的情况，为部队扫平一些障碍，或者为部队引爆一些埋伏，如果大部队出现问题还有可能化身为断后部队，保证大部队的安全。
也正因为这样，除非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否则能够担当先锋官的无一不是武艺高强或者自认为武艺高强足以应付一切突发情况的家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军队中，因为不能随便进行生死斗，所以武艺无法得到完美的体现，那么能够成为先锋官也就成为一种展现自己实力的最好表现之一，这也是先锋官头顶的荣誉光环的由来。
当然，最近似乎指挥自家的橄榄球队削对方面子也成为了一种军民喜闻乐见的比试方式，谁叫这是军中唯一允许的合法且可以经常xìng进行的高强度对抗活动呢，热血啊有木有！
如果说先锋官的职位大多数的时候危险xìng只能称作一般的话，那么还有一个职位虽然同样荣耀无比，但是危险xìng足以甩先锋官好几条街，基本上那就是九死一生，这就是负责断后。
能够在全军崩溃导致外无援兵内部不稳的情况下阻拦士气正盛的敌军的殊死进攻这本身就说明将领有着非凡的统帅能力。如果再能适当的打打反击或者全军而回，那基本上称之为名将强兵也不为过，比如曹魏的曹仁、于禁，再比如蜀国陈到率领的白耳jīng兵。
所以，会盟后的第一次作战会议，袁绍便对所有诸侯询问道：“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更须一人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叠桥，直抵旋门关挑战。余各据险要，以为接应，不知谁敢当之？”
“坚愿为前部！”
“胡轸小儿何须孙将军出马，鲍信虽不才，愿为盟主生擒之！”
“……”
虽然董卓军很强大也很凶悍，但是不知是因为营帐外那数十万大军让诸侯们变得底气十足，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让他们忘却了敌人的可怕，总而言之对先锋官的争夺看上去十分激烈。
这当然不是那些人真的如此热血豪情，恰恰相反，他们一个个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想那袁绍不过是与董卓对峙了几分钟，随后“灰溜溜”的逃出了洛阳，他在士林中的声望便扶摇直上超过了袁家嫡子袁术，以至于盟主之位也成了其囊中之物。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哪怕你平rì里兢兢业业工作数年乃至十数年或者潜心治学数十载所获得的声望可能都比不上你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表现上几分钟所带来的影响。这种差别就好像地方小戏台与央视直播的chūn节联欢晚会一样，所以哪怕有危险，哪怕背后付出各种心酸，也要争取。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文台勇烈，可当此任。”
就在数位想要趁此机会一战成名的诸侯又在那边引经据典而孙坚则一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样情况的时候，一个声音穿透众人的争执，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终于听到支持自己的发言让孙坚大为感激。或许他是这些人当中心思最为纯洁的一个了，虽然其中依然不乏在士林中展现自己的念头，但是更多的却是属于武人的骄傲。
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能够与董卓麾下那残暴的西凉军抗衡的实力，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引领诸侯联军取得胜利的实力，相信自己身边的袍泽和麾下的士卒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实力。
他相信自家的实力，通过几天的观察他更确信大部分诸侯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挑战董卓的部队。可是被贪婪和yù望蒙蔽了双眼的诸侯们却变成了扑火的飞蛾，明知前方是焚身的烈火却依然争着抢着想要跳入其中。那一刻，孙坚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当孙坚顺着声音找到那个出言支持他的人的时候，他更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因为，那个人正是他之前曾经嘲笑过的袁术，袁公路。
好吧，如果反差是一种萌的话，那么现在表情已经完全崩坏的孙坚童鞋一定很萌的说。
看到孙坚吃惊的表情，袁术虽然表面上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内心已经乐开了花——不要以为咱哥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官N代，咱的涵养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的确，孙坚是曾经“羞辱”过他，让他非常难堪，那种嘲笑世家纨绔子弟的不屑眼神更是让他分外恼怒，但是如果能够获得足够的利益，那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袁术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的那位兄长表面上忠君体国仿佛圣人一般伟大，但是实际呢？他将他最jīng锐的部队和最勇猛的武将都留在了河北，虽然美其名曰是为了防范李书实从背后袭击联军后路，可是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么？
袁术的几位谋士也曾经给他分析过，如果李书实真的是铁了心与关东诸侯对抗的话，别的不说，至少越过太行山进入冀州境内可不止一条路。而且其还与乌丸、匈奴等异族交好，只要愿意，随随便便都可以吸引数万乌丸铁骑配合其攻击。而背后的卢植，相信董卓一定会很乐意看好李书实的后院让李书实可以放心的和关东诸侯们拼一个你死我活。
既然李书实没有这样做，反而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那么显然对方并不是非常希望与关东诸侯们耗尽心力然后让董卓渔翁得利。既然如此，即使无法将其拉拢，抛出一些诱饵让其保持中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甚至可以大张旗鼓一下说不定能够让董卓和李书实之间疑神疑鬼，如果再产生什么摩擦的话，那么这种意外之喜岂不是会让局势更加有利？
可是偏偏袁绍并没有选择这样做。那么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袁术认为袁绍恐怕是认为经过何进与董卓的这番折腾，只怕汉室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如果讨董成功，那么作为盟军最高统帅的袁绍就面临一个问题——是做一个如同董卓那样的权臣呢？还是索xìng干脆撇开大汉皇帝自己单干？
相比较而言，袁术更加倾向于第一种判断。因为他从安插在袁绍的jiān细那里获得的情报来看，袁绍曾经与韩馥有过密谋，似乎打算拒绝承认刘协的合法xìng，转而立刘虞做皇帝。
当然，这件事看起来似乎仅仅停留在策划或者试探阶段，因为外面似乎并没有传出什么对袁绍不利的风声。只不过当个权臣真的就比抛开大汉自己单干好么？
袁术想到了梁冀，也想到了如今的董卓，看上去都那么的耀眼，可是结果呢？
于是，袁术那颗原本就并不算安分的心开始变得火热起来。
四世三公已经堪称位极人臣了，他即使未来能够达到三公的位子也不过是在历史中留下简简单单的名字，或者再加上一句“受先人遗泽”的评语，这显然不是袁术想要的结局。
那么趁此乱局放手一搏呢？
袁术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手下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虽然聚集了不少人才，但是那仅仅限于治理一州一郡的土地。如果志向是天下的话，这样的人才规模显然是不够的。
于是，他的目光便放到了出身一般急需士林认可且战斗力一流的孙坚身上。
有了袁术的推荐，袁绍自然要给自己的亲弟弟一个面子，再加上孙坚过往的战绩，这个先锋官的职位算是落在了孙坚的头上。只不过看到孙坚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袁术不得不感慨，自己或许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21.借问故人何处去，举杯未饮肠已断
“报！”
“咦？怎么回事？难不成敌人胆大到了要在这里与我等一战，那我倒是真要佩服一下那个有勇气出来战斗的家伙。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我一定会厚葬他的尸首。”
孙坚颇有些惬意的走在从酸枣到洛阳的官道上，他的身后一字排开的则是他最为信任的四个手下——手拿铁戟蛇矛的程普，程德谋；手拿长枪身背铁鞭的黄盖，黄公覆；手执长刀身背铁弓的韩当，韩义公；手执双刀的祖茂，祖大荣。
现在整个孙坚军虽然一切都是按照行军作战时期的要求，广布哨探，前后呼应，但是从他们的脸上你就能发现，完全没有一丝即将面对强敌的紧张，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愉悦心情弥散在队伍之中，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轻松的感觉。
虽然孙坚等人发现了这种趋势，但是他并没有多加干涉，一个放松的心态对于未来即将连番恶战的部队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他们别放松的忘乎所以就好了。再说习惯了荆南山区的部队走在宽广的官道上，心情愉悦腿脚轻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不就连孙坚自己都有这样的感觉么，小马一路小跑那叫一个欢畅啊，这在前一段时间可是不常遇到的。
只不过这样轻松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很快便有哨探回报，前方似乎出现敌军的踪影。于是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此起彼伏的口令，整支军队的阵型开始缓缓变动，散发出的气息也带上了丝丝的血腥，犹如一头微露獠牙的猛虎。
既然发现大股敌人，再继续行军就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军队刚一停下，孙坚立刻加派了不少人手四散探查，以防止有敌人从其他方向上突袭。要知道在荆南的山区里，他们一开始可没少吃这样的亏，那些叛军和异族借助地形优势绝对都是神出鬼没的家伙，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对方从你疏忽的地方偷袭得手。不过拜那些山猴子所赐，孙坚军处理类似情况的经验可以说是异常丰富，所以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慌乱的情况。
不过，回报的信息却让孙坚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sè……
“将军。前方哨探传来消息，一支疑似联军的部队前往旋门关挑战，但被守军击溃。看旗号，似乎是个‘鲍’字。”
“‘鲍’？难不成是鲍信大人的部队？出发的时候还看到他在送行的人群之中啊，怎么……”
韩当歪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而后才满头雾水的看着孙坚，表示自己对情报理解不能。“难不成是有人打算冒充联盟中其他诸侯的部队好引我们上钩？”
“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应该做出一副正在战斗的样子，哪里像现在这样，明摆着告诉我们‘前方有危险，前进需谨慎’，对方的指挥官不会这么笨吧。”
听着属下的争论，孙坚没有发话，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一听到消息便露出微妙表情的原因。虽然那些诸侯确实很愚蠢，不过……
“好了，不用争论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手里拿着破烂的武器身上披着破烂衣服的山民和异族，而是装备jīng良的正规军。如果我们还是以放纵的态度去看待我们的对手的话，那么死的人一定是我们。”
对手可是那个董卓啊，绝对不可以小觑的人物啊。更别说当年与孙坚在各地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北军士兵中还有不少的英才和强兵，即使有一部分已经离开洛阳，但是孙坚依然不敢肯定他的对手之中是否会有那些难缠的家伙。不用多，一个就够让人头疼了。
“命令哨探们扩大侦查范围，同时加大哨探密度。董卓在虎牢地区和荥阳都驻扎了大批的部队，虽然荥阳的部队一直坚守不出，但是难保他们没有想法。让三军之间的距离再紧凑一些，那些家伙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不能冒进。另外将前方发生的战事报知给盟主，相信他一定会对这个情报很感兴趣的。好了，起程吧，有大战在等着我们这群猛虎呢。”
而远在数百里之外，有一群人的心情可就不像孙坚这么小心翼翼了，他们现在可High的很。
“我道关东诸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竟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踏平西凉军’之类的笑话，真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短了点。这场仗在我的指挥下大家打得都不错，rì后请功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在座诸位的一份。等到以后拿了那个袁绍小儿的头颅，什么太守、州牧都不在话下，那些平rì里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小姐们各位想要哪家的哪家还不乖乖送上。来~喝酒！”
虽然作为旋门关主将的胡轸所说的那番话让所有人听着都大皱眉头，什么叫“在你的指挥下”啊，你除了派部队出关迎战之外还做过什么别的事情么？哦，还真做过，就是以城关防御为借口，收了李肃等人的兵权，派他们出去做炮灰，最后反倒成了你的功劳。不过，谁叫对方是主将，而且还是西凉军中都数得上号的实力派呢。所以即使腹诽不已，大家表面上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共同举杯庆祝，不管怎么样，开门红总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不过，在庆祝的会场，一个不起眼yīn暗处，一个年轻的将军并没有如同其他人般欢乐——至少是表面上欢乐的庆祝着，他静静地端着酒樽，凝视着杯中的美酒，似乎完全没有将其喝下去的yù望。那迷离的双眼中的忧郁，足以让任何yo们生出上前安慰其的冲动。
“不群，大家伙一起乐呵的时候你怎么却在这边独自饮酒，难道有什么心事不成。”
“原来是仲义兄，卓这样一幅颓废的样子倒是让仲义兄见笑了。”
“怎么，是因为被抢了功劳而不满么？人家毕竟是国相嫡系，哪里像我们都是一群后娘养的，否则以不群的才华，只怕这旋门关的守将应该是不群你的吧。”
“我李不群有多少本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只是看大家不过是胜了区区一阵便如此张扬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罢了。关东诸侯那边也是由不少的杰出人物啊。”
“唉，我也知道这个理，可是又能怎么样。再说比起之前，现在好歹在京城里扬眉吐气了不少。想开点，只要我们努力，只要我们运气够好能活下来，总会有高升的机会。”
“那卓便借君吉言了。”李卓对杨恪举了举杯，随后与杨恪一起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看到李卓似乎恢复了些许活力，杨恪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虽然他们两个都属于原来的洛阳驻军，但是李卓属于北军而杨恪属于虎贲军，即使为了对抗西凉军而关系比较亲密，但是终究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隔阂。更何况原本无论是能力还是官职都比杨恪高的李卓如今的地位却远不如他，就算李卓再怎么大度心中多少也会有些怨言的吧。
想想当初在军中比武时李卓的表现，杨恪可不想成为对方的发泄对象。
杨恪离开了，李卓原本微笑的脸渐渐重新冰冷起来，看着远处欢乐的众人，李卓微微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与不远处的欢乐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就如同油和水一样。
“文台，我们又碰面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要和你做对手。以前曾经开玩笑说想要和你做上一场，也好分个高下，只是没曾想世事无常，当rì的玩笑如今就要实现。你知道么，我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不知道与我同在一片月光下的你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想到这里，李卓自嘲的笑了笑。当初围攻宛城黄巾军的最为出彩的四位将领，刘备和孙坚此时都已经高升为两千石的太守，善战之名名扬海内。而李书实更是了不得，竟然已经成为了权力更大的州牧，牧守一方百姓，还杀了鲜卑之主，让其首级遍传国内。
可是他自己呢？
对于曾经的三位袍泽如今的成就，李卓很羡慕，但却不嫉妒，因为他很清楚那些袍泽的本事和他们身边聚拢的那些人才的优秀。
想当年自己不也曾用仰慕的阳光看着孙坚斩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不断跟在他的身后希望能够获得一些指点，还与他身边的那些手下痛痛快快的拼了一场又一场。自己还曾经偷偷揣摩着李书实的作战方案，因为那是受到自己的恩人朱儁朱中郎将推崇的计划，研究并找机会自己做出更加漂亮出sè的计策，然后受到上级的赞扬……
那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也是一段纯真的时光。
可如今当年曾经年少轻狂的希望之星经过岁月的雕琢已经磨去了原本身上的棱角，即使内心还依然存在着热血和激情，可是看了看不远处那片火热的地方，再看看天空中的那轮弯月，李卓再一次露出了略带苦涩的笑容。
“文台，我李不群这么多年可没有白混rì子，我会证明这一点的。只是，多么希望你能亲眼看到我的成长，然后笑着称赞我一句‘小兄弟干得漂亮’啊。”
不知不觉之中，酒樽中的酒水已经遍洒大地。
22.我是来找回场子的
李卓绝对不会想到，他前几天还在念叨着的孙坚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然，一个在旋门关关内，一个却是在旋门关的关外，就如同那乡愁一般。
孙坚骑马静静地立于旋门关之外的狭窄空地上，他身后还是那熟悉的ABCD。
此时，孙坚那锐利的虎目直指立于城关帅旗之下的胡轸等人，这些人便是他即将要面对的对手，一群原本他还略有些看不起如今却能让他迸发出巨大战意的对手。
前几天的那场战斗的相关情报双方都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虽然那只不过是鲍信为了抢功偷偷指使自己的族弟鲍忠抄小路抢先前往虎牢地区却被旋门关守军发现并予以歼灭，与孙坚毫无关系，但是首战失利的结果依然对关东联军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要知道前去偷袭的鲍忠所部的三千兵马虽然比不得孙坚、袁绍麾下的jīng锐，但却也是兖青徐一带经历过黄巾之乱的老兵，是鲍信当初奉何进命令前往兖青徐一带募兵的成果。有了何进的手谕，地方官员自然不会敝帚自珍，甚至有些小豪强还派出家族中的优秀子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从而走上出世之路。
可就是这样的部队，却被西凉军全歼，一时之间对于西凉军战斗力的恐惧感让诸侯们不断夸大了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诸如“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可比xìng”啦，“如果西凉军愿意，三个月便可席卷全国”啦，像“敌军拥雄关获地利诚不可与争”之类的观点已经算是积极乐观的。
而这样的消极情绪似乎也对孙坚这边产生了影响，虽然因为远离联军大营同时这些年的胜利也让士兵们产生了一些傲气，让这种影响削减到了最低的程度，但是如果不尽快用一场胜利打破西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那么后果将会是崩溃xìng的。
“你们这群跟着董卓助纣为虐的匹夫，如果还有一点羞耻之心的话就速速献关投降，我以我孙坚之名保你们无事。可是如果你们依然执迷不悟，破关之后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头上依然是那醒目的赤帻，身上重新披上了他那身烂银铠，胯下的骏马倒是换上了一匹新的枣骝马，手中那柄有灵xìng的古锭刀向关上一指，真可谓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勃发而出。
“早前曾听相国大人酒后言谈，说这孙文台倒是一个人物。俺以为相国大人酒后之言当不得真，如今看来相国大人即使酒醉后的水平都要比俺高多了。”
胡轸的副将李蒙看着关外的孙坚以及孙坚身后的部队不禁有感而发，显然他已经被孙坚那震颤的虎躯所释放出的某种气体所熏染，即使没能纳头便拜，但却也身体发僵，神情发呆。
好吧，显然孙坚刚才用了一个具有范围攻击效能的光环技能，于是结果就是旋门关守军士气下降5%，其余属xìng下降3%，本方士气提升7%。话说虽然从增加数值上比不过李书实的尸气和霸气，但是架不住人家这光环一不消耗MP，二来范围超级大，果然虎躯这种东西才是对敌作战的必备佳品啊。嗯，想必吴夫人一定也是因为这个技能才认清了事实的吧。
看到敌方的士气似乎受到了打击而己方士气得到了提升，孙坚立刻大手一挥——后撤！
你以为孙坚会趁机命令部下攻打城关？醒一醒吧，现在可是大白天呐。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游戏当中，为了功勋或者经验什么的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动战争，将己方与敌方士兵看成一串串飞驰而过的数字，在一番消耗过后还能从后方招募补充。
甚至大部分游戏中奇葩的无视人口数量和人口构成想要多少士兵就有多少士兵，然后出现一个十余万人口的城市招募出了近十万部队的“壮观”景象——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人民战争啊，神马老人、女人和新出生的孩纸都可以端起枪、骑上马，拉出去打几仗就成了“老兵”。
现实世界人命可没那么不值钱，哪怕一个合格将帅最基本的要求中有那么一条“慈不掌兵”，但是那也是告诫将帅在关键时刻要敢于投入，而不是说平rì里就可以随便挥霍。
别的不说，就说眼前这座旋门关吧。作为洛阳八关之一，其地理位置与险要程度自然是相当出众的，同时当初黄巾之乱时黄巾军一度声威极盛，大有威逼洛阳之势，所以当时的汉灵帝曾经下令要求管理洛阳八关的八关校尉清点八关的武器和城防，并对之加以补充和修缮。也就是说，如今这座旋门关并非什么豆腐渣工程，而是真正的城高墙坚，易守难攻。
城关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城内还有一大群西凉军和北军士兵呢。
想当初和连以优势兵力进攻当时无论是城防能力还是士兵素质均不如旋门关的离石城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么孙坚身后的几万人又能够做什么呢？说不定全军覆没都不一定能拿下眼前这座雄关，然后被身后的那些诸侯们捡了便宜？孙坚可不想做傻子。
所以别看刚才孙坚气势十足仿佛下一刻就要下令踏平旋门关什么的，但是其真实目的不过是希望激怒城内守军，然后在野战中击败对手，哪怕没有攻下旋门关的机会也不要紧，只要能够证明西凉军也可以被击溃就足矣。反正也没谁指望就凭他这点兵马能攻下旋门雄关。
没有马猴烧酒们尤其是某位喜欢放地图炮的暴君的加盟就像攻破城关？奇迹可没那么泛滥。
孙坚的小算盘在久经战阵的胡轸等人那里能打得响么？
“想要将我们诱出城然后与我方在城下决一胜负么？那好，我就成全你！”
胡轸会看不出孙坚的意图么？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这显然并不可能。只是胡轸终究是胡轸而不是司马懿，可以在掌握巨大优势的情况下依然稳坐钓鱼台就仿佛一位高明的围棋棋手稳稳守着那半目的领先优势直到终局为止活活气死对手一样，他终究只是一员战将，而非具有大局眼光的统帅，所以他几乎是没经思考便决定回应孙坚的邀战。
当然，胡轸这么做也有胡轸自己的道理——那就是属于西凉军的荣耀。
之前曾经说过，董卓虽然并不缺乏脑浆，但是董卓这个人对于战斗的看法却与一般兵法上所说的不太一样，或者说他与一般兵法的出发点并不太一样，所以导致他的作战方式及其刚烈，一往无前的刚烈，甚至大部分时间看上去有些残忍和无脑。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董卓的这种作战方式，锻炼出了一支东汉末年作战风格最为彪悍的部队，他们一往无前，他们不会退缩，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摧毁眼前的一切。
简单而粗暴甚至不近人情，但是正因为简单，所以反而更容易被接受，因为漏洞最少。
所以董卓为麾下的西凉军所锻造的军魂就是——一往无前，永不退缩。
正因为这样，胡轸才会在面对孙坚的挑战时选择愤而出战而非龟缩在坚城之中——如果前面注定是一道南墙，那也等着我撞个头破血流之后再转向吧。
旋门关的大门缓缓打开，在孙坚军数万人的注视下。
“虽然看上去很鲁莽，但是只有真正站在他们对面才会感受到那种压力。就好像那些心思单纯的家伙，虽然看上去有些愚笨，但是却可以专注于一件事并取得让人无法想象的成就。”
“果然与那些刚放下农具的叛匪和武器落后的野蛮人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对手啊。”
看着从城门洞里鱼贯而出的部队，看着他们逐渐化为一个又一个严谨的阵型，听着身后爱将充满战意的发言，孙坚握着古锭刀的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这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即将面对一个足以一战的对手而兴奋的颤抖。虽然孙坚正在努力适应那尔虞我诈的官场，正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冷静和沉稳，可是……果然自己还是更喜欢这热血沸腾的战场啊！
“我长沙的大好男儿们，向前冲啊！”这是孙坚发出的愉悦的怒吼。
“西凉军，有我无敌，有进无退，前进！”这是作为胡轸副将的李蒙发出的坚定的声音。
胡轸终究还是没有选择亲自领兵出击，或许是恐惧孙坚的存在，或许是认为城关需要他亲自坐镇以应对突发情况，或许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总而言之，他依然站立在城关之上，静静地看着远方已经厮杀在一起的两支军队——红sè和黑sè，鲜血的颜sè。
只不过很快胡轸的嘴角便露出了些许笑容，因为虽然那红sè的攻势一开始极为迅猛，但是随着红sè和黑sè逐渐交融，虽然依然能够看到那个赤帻引领着自己的部队往来冲突，但是所起到的效果却越来越小。
“孙文台，如果我在这里将你击败的话，那么相国大人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那群家伙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因为对权力的yù望，原本团结一致的西凉军内部似乎也出现了些许裂痕呢。
23.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使阴招的队友
西凉军与孙坚军的战斗最终结果可以说是平分秋sè。
西凉军这边杨恪在程普、黄盖和韩当三人的围攻下最终被程普斩杀，只不过尸体在其他士兵的努力下总算没有落入关东诸侯联军的手中。
而孙坚这边也并不好过，即使几位将领都有着远胜对方的实力，但是却也无法掩盖单兵战斗力的差距，战损的士兵要比西凉军多出了不少，而且西凉军的战损大部分恐怕是原属于北军的士兵，从杨恪等人被顶到了第一线就可猜到一二。
眼看一时之间无法战胜对手，双方进过一段时间的激战后便慢慢停止战斗并交替掩护着互相脱离并最终一个撤回关内，一个后撤十五里下寨等待联军对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经过苦战，孙坚最终还是没能在与西凉军的战斗中占得太多便宜，而且孙坚也发现，那些原本被认为可能实力较弱的北军士兵，经过董卓以及西凉军的整训，爆发出的战斗力并不比西凉军差多少，甚至还有可能犹有胜之。
这也难怪，虽然洛阳京师的部队中拥有大量的世家子弟，但是还有更多是来自于各个边郡地区富有经验的老兵，原本这些人来到洛阳后被洛阳繁华的生活所腐化，但是腐化的也仅仅是他们的jīng神和体力而非他们的属xìng。于是，当他们重新振作，重新具有一颗战士的心时，在短时间内爆发出的战斗力即使是盟军中最擅长作战的部队之一的孙坚军也有些抵挡不住。
当然，体能的锻炼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效果的，也就是说如果战斗的时间再长一些的话那么那些北军士兵是否还能有如此战力就很成疑问。只是他们身后还有如狼似虎的西凉军，更重要的是，在那之前他们还足以带给孙坚军更大的损失，这显然不是孙坚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即使知道可以取得更大的胜利，孙坚也坚决的退了下来——没有士兵，一切皆无可能。
孙坚军与西凉军战斗的情报很快便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联军大营，虽然看上去不过是孙坚于西凉军对拼一场，互有损失，如果认真算来孙坚的损失还有大一点，毕竟西凉军折损的士兵数量比孙坚军少，而且战死的杨恪也不是什么西凉军嫡系，更像是一个高级一点的炮灰。
但是，当这些情报从那些高层的手中流传出去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份足以让原来的那份情报完全看不出其是脱胎于自己身体的情报。
“听说了没有，长沙的那个孙坚领兵与西凉军大战一场，斩将三员，杀敌数千，敌军现在缩在旋门关内都不敢出来啦。”
“咦？我怎么听说那个叫孙坚的家伙大发神威在城关下面吼了一嗓子，结果西凉军有就一员小将口吐胆汁，肝胆俱裂，当场立毙啊。”
“不对不对，我这有绝对正确的消息，那孙坚身披银甲手执长刀，威风凛凛无人可挡，单骑突入敌方军阵如入无人之境，随后将敌方帅旗砍倒而还。西凉军因为帅旗被砍倒，又见那孙坚状若天神下凡，全都不敢与之对视，孙坚所到之处敌人必然后退逃离……”
“我说，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和那些个好讲故事的书生所讲的……”
“对极对极，他也就是听些瞎话然后自己胡编乱造，你要是信了他你就是个傻蛋。”
“你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一听就知道是瞎编的东西，根本当不得准。”
“好了好了，我跟你们说，我二舅的大娘的儿媳的小叔子的侄女的小叔子的干儿子的朋友的大伯的外孙子是侍候在大人身边的人。他跟我说，那孙坚真是很了不起，那些跟随他的士兵也都是在长沙打老仗的兵油子，所以他的部队根本就不怵西凉军。而且听说这一次西凉军驻扎在旋门的部队里没有什么有名的将军，出去迎战的几个将军被孙坚和他的手下斩杀了不少，要不是城门关的及时，否则孙坚军说不定就趁势打进旋门关了呢。不过那些西凉人也真是够硬气，别看有一部分进不了城关，但是却也没慌乱，返身与孙坚军做最后一搏，再加上城墙上的西凉军不分敌我的狠辣，所以最后孙坚的部队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哎呀呀呀，西凉军果然残忍啊，那种时候竟然还敢往自己人身上shè，真是没人xìng啊。”
“这也没办法，否则怎么能抵挡得住孙长沙的进攻呢。如此看来那守关的将领倒是个人物。”
诸如此类的流言不断在联军大营流传，虽然其中的内容与事实相差甚远，但是总的来说倒也让之前因为首战失利而低迷的士气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当然，对于生活在洛阳那个流言满天飞的城市中的上层人物而言，这些东西他们简直可以说是闭着眼睛就能炮制出一大堆来，也更不可能会受到这些流言的影响。
但是，结合自身实力与鲍信所部的战例，他们还是得出了一个让他们颇为心惊的结论：
孙坚所部的实力即使比不上西凉军悍勇，但是相差也并不算太大，如果再加上将领实力以及平原地形对于孙坚军来说相对比较“陌生”这一事实进行修正，那么孙坚军的战斗力就相当的可观了。不，应该说即使是诸侯盟军中号称战力第一的袁绍也不能保证可以战而胜之。
一个董卓就已经足以让天下士人顿时危机之感，如今又冒出了一个假以时rì将会是又一个董卓的孙坚，北方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李书实，这让所有“志向远大”之人都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凉，就仿佛一阵阵yīn风吹过一般。
而且相比起李书实那还算比较“无害”的表现，孙坚虽然看上去与士人们处于同一战壕，应该是可以争取和利用的对象，可是问题是这位老兄即使是现在实力有限同时名声也有限的情况下就因为私怨和自己的需求没能得到满足而杀掉了朝廷任命的一个太守和一个刺史，让南阳大小官吏噤若寒蝉。那么rì后他羽翼已成，拥有进京前董卓的实力，那岂不会天下大乱？！
人类最为恐惧的便是未知的事情，因为未知可以给予人类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将原本某些细小的东西逐渐放大再放大，并最终完善成为一种看上去近乎无懈可击的恐怖怪兽。
这次讨董联军与其说是为了清君侧恢复汉家江山，还不如说是士族阶级的一次大规模起义，他们已经受够了宦官和外戚的压迫，他们迫切希望能够拿到政治的主导权。
如同王匡、鲍信、陶谦这样的家伙还好一点，因为他们知道即使联军将董卓打倒他们也并没有机会获得那块蛋糕中最大的一份和蛋糕顶上那颗耀眼的草莓，所以他们虽然对孙坚军的战斗力感到吃惊，但却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陶谦为了标榜自己是大汉的忠臣，还在道路不畅的情况下向zhōng yāng上缴各项赋税，虽然数目明显少了好几成，但是在大部分地区都毫无动静的现在，却也算得上是值得称赞的举动，可以说是两头下注的意味非常明显。
所以哪怕孙坚能力再强，他们也完全不担心，毕竟孙坚的手下再多也无法完全控制整个天下，想要掌控天下必然需要借重他们这样的士人，既然如此，那么和现在的董卓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看风向朝那里，孙坚的声势盛便安分守己，有隐患自然要谋取更大的利益。
可是对于袁绍、袁术等有心与金字塔顶的人物，对于孙坚这个不稳定因素可就不能以那么平静的心态等闲视之了。
“孙坚乃江东猛虎，若任其发展下去乃至于打破洛阳，杀了董卓，获得皇帝，此正是除狼而得虎也。与其到时候追悔莫及，还不如现在断其粮草，则彼军必散。”
对于身边谋士的建议，袁术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之前确实有收编孙坚为自己臂助的想法，但是前提是他能控制得了手上的棋子。如果做棋手做的反而让棋子将自己踢飞，那他袁术也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点。所以想办法削弱孙坚的实力和影响力就成了当务之急。
一来可以立威，让孙坚知道，任你孙猴子再能蹦跶，也跳不出他袁术这尊如来佛。二来大幅削弱孙坚的实力，这样可以让归顺后的孙坚老实听话而不是现在这样让人倍感不安。
当然，这样做不可避免的会让孙坚对袁术产生极大的恶感，但是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了兵马的孙坚就如同没了牙齿的老虎，想要重新武装起来必然要借助他人的力量。袁绍虽然同样是个有实力的主子，可是问题是他手下兵jīng将强，不像袁术手下没什么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家伙，唯一拿的出手的只怕就是自己的家将纪灵了。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却别对于孙坚这样有野心的家伙来说恐怕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而且袁术还秘密得到一条消息，那个接替孙坚杀掉的王睿成为新任荆州刺史的年轻人手腕很是了得，单枪匹马入荆州却能说服当地的某些世家豪强支持他并因势利导铲除了不少横行一方的宗族豪帅，初步统和了南郡的这一荆州的核心地区之一。
而那个年轻人的下一步，就是实力相对弱小而且远离董卓与关东诸侯大战的荆南地区。一个连老巢都丢掉的老虎不乖乖成为他袁术的宠物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可怜的还在前线厮杀的孙坚就这样因为自身的表现过于耀眼而陷入到了身边盟友共同为其编制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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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汜水；关之战之前奏
“孙坚的部队已经出现轻微的sāo动了么？我军应该没有派人sāo扰对方粮道啊，这……难不成是关东小儿为了引yòu我们所设下的计谋？”
胡轸看着手中由细作送来的情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mí茫和纠结。e^看
自从上次的战斗结束之后，大战一场的西凉军虽然没有能提升多少士气，但是却也不必担心士气下降，所以任凭孙坚用尽手段却也无法将他们从旋mén雄关中刺jī出来。
胡轸虽然好大喜功且对手下颇为苛刻又有点胆小，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胆小就意味着谨慎，于是积累了足够多优势的胡轸自然不会自找无趣下去碰钉子。更何况当rì一战他在关上看得非常清楚，孙坚的部队虽然没能压制住西凉军，但是孙坚和他手下的几员大将却表现得异常活跃，西凉军中的中层军官一对一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局势就这样相持了下来，胡轸和孙坚也都各自向自己后方的大本营派出信使，一方面介绍战局发展，一方面为有功将士申请嘉奖以及请求援军。虎牢地区虽然山势险峻且地势狭窄，但是如果攻方采取车轮战的话，就凭胡轸现在所节制的兵马恐怕并不够用。
最为重要的是，突破了成皋－虎牢一线的防御，关东诸侯面前便一片坦途，唯一需要huā费心思和人命攻取的便只有一座洛阳孤城，所以哪怕在旋mén关làng费些人马也是极为划算的。
胡轸等到的是董卓的嘉奖令和财帛ròu食的犒赏。而孙坚，则连原本充裕的粮草不济如今也已经望穿秋水。若不是孙坚积威甚重且拿出了不少存货进行赏赐，只怕哗变都有可能发生。
诸侯的军队嘛，你完全可以将之想象成民国的那些军阀的部队，除了没有烟枪在手或者用烟土发军饷之外，两者的构成都有着极为惊人的相似xìng。
而这个时期，就连官员的工资都是以粮食结算，后来改成了一半粮食一半等值铜钱，所以军饷也基本上以粮食作为结算货币，而财帛和贵金属则主要是以犒赏的形式发放，一般不计入平rì的粮饷当中。
另外这个时期普通士兵的地位普遍非常低，军官的亲兵虽然稍稍特殊一些，但是却也和军官的地位有着直接关系，可以说有种类似于家奴或者sī兵的味道。所以这个时代为了防止逃兵的出现甚至专mén将士兵的户籍单独编列，称为“军户”，就是为了防止士兵逃脱，而且一旦进入军籍，不但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当兵，世世代代都要从事这一职业。
当然，大汉强盛的时候这一制度还并不明显，因为仅仅靠徭役就能聚拢起庞大规模的士兵，所以除了某些特殊地区，大部分地区采取的还是类似于义务兵制度的兵役制度。
只不过未来随着诸侯hún战的逐渐加剧，士兵的需求量猛增，军户制度才成为一种常态化。
但是从这也可以看出，在大汉当兵除了那些一开始便立志成为将军的好士兵之外，剩下的大多都是破产农民、小手工业者，无法生存下去的他们成为士兵获取粮饷维持生存，如果间或能够有命拿到一笔赏赐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能过的稍稍快乐一些。
由此可见，粮饷一旦不足，不仅仅意味着士兵们打仗要饿肚子，更重要的是他们未来的生活也很有可能变得没有着落起来。当初江夏太守秦颉的例子足以说明这一道理。
所以胡轸才会如此纠结，因为一旦情报确认属实的话，那么孙坚军此时军心一定不会稳当。搏？还是不搏？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
这样的思考对于一个天xìng谨慎（咳咳……）同时又很贪婪的将军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胡轸总算没有再纠结太长的时间，因为一个胡轸熟悉的家伙出现了。
“将军，刚刚从洛阳那边得到消息，孙坚不知怎么着得罪了袁术，现在应该拨给他的粮草都被袁术扣了下来。这些来自关东的家伙还真是有趣，竟然将战场当成了他们的朝堂，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也好，正好让我们解决掉孙坚这个头等大敌。”
“哦？李德雍，你刚刚说什么？”
胡轸刚刚一直在为孙坚的问题天人jiāo战着，所以并没有听清楚来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看到来人的模样，胡轸还是微微一喜，连忙热情的拉着对方做到了自己的身边。
来者正是董卓任命的成皋守将李肃，一个在颇有些排外的西凉军中以一个并州人的身份却能在一群西凉人之中hún的颇为如鱼得水的神奇存在。
说起来李肃也是董卓麾下的老人了，虽然跟随董卓的时间不如李傕、郭汜这样自董卓起家时便有所接触甚至投奔的老班底，但是却也有了相当的年头。
那时董卓升任并州刺史，领着一群西凉的兵将从西北战场来到了北方战场，虽然战场变了，但是战争的基调依然没有改变，董卓依然奋战在对抗异族的第一线。
作为吕布的老乡，李肃同样出生于胡汉hún杂的五原郡，自小耳濡目染的便是强者为王，弱者为奴的血淋淋的丛林法则，自然对作战勇猛的董卓异常崇拜。
五原的孩子，即使是立志从文的书生也颇有一身彪悍的气息，这自然很合董卓以及那群西凉军的胃口，而李肃本身的素养也是西凉军中仅次于李儒的人才，在西凉军的一群肌ròu之中这样一个脑汁偏多的家伙逐渐拥有了不低的地位，甚至不少人都喜欢找他探讨一些问题。
只是李肃的野心并不止于此，他希望能够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权力。只不过他拥有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他的那些野心，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选择了暂时的蛰伏。
“有可靠消息，联军内部有人想要找孙坚麻烦，他的粮草只怕已经出问题了。”
“好啊，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德雍，你有什么好办法，哪怕是粮草不济，正面与那个孙文台硬拼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毕竟我们还要面对十数万的诸侯联军。”
虽然西凉军名义上都归董卓节制，但是如同胡轸、段煨、杨定这样实力强大的豪强，他们的本部人马就有成千上万，再加上与他们关联密切的小豪强或者家族，他们掌控的实力就非常可观。这也是董卓让胡轸领本部人马外加李méng、赵岑的人马便到旋mén关的原因。
如果这些人马拼光了的话，那么他胡轸的地位立刻便会动摇，甚至会被其他人吞并。所以如何即能获得战斗的胜利，又不会付出太多的人马，这就是胡轸打的小算盘。
“那么我引一军从小路下关，袭孙坚寨后，将军击其前寨，坚可擒矣。”
李肃不过转了转眼睛，一条计策便立刻新鲜出炉，只是不知道这样的速度是因为李肃的隐藏属xìng是微bō炉呢，还是说他为了这一刻已经等待了相当长的时间呢，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胡轸对于李肃是信任的，所以他略作思量便同意了李肃的计划。随后，整个旋mén关内便开始忙碌起来。
实际上老兵们只要听到传令们那“军士饱餐”的命令就知道即将面临一场大战，因为这也是一个习惯，让即将奔赴险地的士兵吃个饱饭，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而非饿死的冤魂，就和死刑犯们临刑前的最后一顿饭往往丰盛异常是一个道理。
胡轸一共留了五千人守关，守关的主将是赵岑——一个虽然实力并不算出众，但是却能够在西凉军中执行护送粮草这样重要的任务，为人稳重细心不轻易出错的副将。可以说有赵岑看着的旋mén关，胡轸甚至认为比自己守关都要有信心。
与大部队比起来，李肃用于偷袭后军的小分队的开拔提前了不少，而且在关内大张旗鼓的布置中显得异常的不显眼，这显然是为了防备联军埋伏在西凉军的探子。
这支先遣队胡轸可是huā费了不少的心思。
虽然按照李肃的谋划，这一战的成败显然由这支别动小分队决定，那么李肃显然可以通过这一战拿到足够大的功劳。不过一来作为主将胡轸想要分到足够的份额也不难，更何况他在前面的牵制进攻随时可以根据局势改变成强攻。二来则是因为那支小分队人数太少，变数太大，危险系数绝对高达3.5，这显然不符合胡轸那“小心谨慎”的xìng格。
既然胜负由别动小分队决定，那么必然要给予这支小分队以足够的打击能力，于是胡轸将在前一次作战中表现出sè的李卓分配到了那支小分队中，同时还加派了不少jīng兵，让这个千人的小分队能够发挥出以一敌十的战斗力并将孙坚军彻底搅luàn。
关口前的那一战，尽管程普等人斩杀了杨恪，董卓军的死伤将近两千，但孙坚军折兵超过三千。可以说在有jīng兵强将守卫的关卡面前，凭几乎相当甚至还略有不如的数量要想有所作为确实极难，孙坚肯定也不想要惨重的伤亡。没有把握破城的情况下，孙坚选择了等待主力部队到来，这是否意味着董卓军的机会呢？
答案就在今夜揭晓。
ps：又感冒了，这次比较背，引发哮喘病发作。话说喘不上来气的感觉真是好痛苦啊…………
25.汜水－关之战之突袭与反突袭
李肃和李卓带着jīng挑细选的分遣队从三十里外向孙坚军大营慢慢迂回靠拢，默默行军的军队象一条蜿蜒的长龙。
只是很快李肃和李卓便发现敌人即使是选择等候主力前来并且粮草出现问题，但是他们的斥侯依然分布得极开，董卓军的分遣队等闲无法靠近。
看样子只能等到夜幕降临之后再快速运动进行突袭了。
李肃和李卓对视了一眼，双方立时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因为自己的野心，李肃一直很关注那些在董卓军中效力的原属于洛阳驻防部队中的人才，毕竟西凉军虽然非常熟悉，但是不管怎样说他都是一个“外人”，平rì里和他热情交往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想要更进一步那就如同登天之难。
当然，那些新加入的原并州军的兵将也是李肃争取的目标，只是对方对董卓满怀感恩和敬意，李肃害怕产生误会，所以并没有对他们表露太多。
而这个李卓，也是李肃非常关注的一个人物之一——年纪不算大，有冲劲，有想法，更有能力，但是却在董卓军改组后频遭压制，心中必然怨念滋生，是一个非常好的拉拢对象。
这一次作战，恰恰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好好的和对方拉拉关系。
清冷的夜sè中，远方无尽的黑暗仿佛不知名巨兽森森的嘴巴。李肃和李卓都莫名感到了一种隐隐的不安，只是两个人思考良久，也无法找到那种不安的来源到底是何方。
不过很快他们两个就用再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因为西凉军的老兵已经先叫了出来。
“有杀气！”
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李卓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士兵身上，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李卓的目光，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到那个汉子点头，李卓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十分相信那个汉子的判断。
别看对方的官阶没有他高，实力也没有他强，但是他十五岁从军，远征鲜卑时已经当兵十二年，能从号称鲜卑人中最擅长追踪的狼卫们的眼皮子底下带回数百弟兄足见他对危险的判别能力。李卓刚进入北军的时候也没少向他学习各种战争常识，可以说是一位亦师亦友的人物。
由于先遣队为了保证偷袭质量不但每人嘴里都咬着一根木棍，以防发出不必要的声响，就连身下的战马也是做过特殊处理，不但用厚实麻布包裹好马蹄，保证战马在山路行进中不发出声音也不会对马蹄产生伤害，战马的嘴里也被加上了一根马枚。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无法外出巡视的情况下敌人也不能完全确定他们的方位，一番手势之后，前队变作后队的先遣队缓缓地退出了他们刚才所在的地区，只留下几个人留在那里，似乎准备着什么。
此时孙坚寨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战鼓作响，想来应该是胡轸率军开始进攻。只是后撤的李肃和李卓此时脸sè又不太好看，因为他们知道事情似乎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孙坚还留了什么后手也说不定。
“西凉军在此，尔等准备受死吧！”留在原地的那几个兵士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之后便催动身下战马全力向先遣队的方向疯狂逃窜，显然他们也猜到了腿脚不快一点的后果。
果然，军营后方传来了一阵阵破空的声音，随后一片漆黑将军营中的火光彻底掩盖。
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李肃和李卓不由得相对苦笑，听声音埋伏的敌人中非但有大量弓手，还有不下数十台弩车。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弩车的强大威力，两个人现在也只能不停庆幸敌人没有尽早发动。当然，敌人没有出击这点也值得庆幸，这说明暂时他们没有大的危险。
如何突破眼前的阻拦呢？两个人都皱眉苦思，然后又都同时脸sè大变。
中计了，孙坚既然能在军营后方放上这么一队jīng悍弓弩手，这么强的针对xìng之下，显然是他已经洞悉了李肃的图谋。这就是说，明知粮草供应不上的情况下孙坚很可能控制了军粮使用，算上战死士兵多出的粮饷份额，他们甚至不用杀死珍贵的战马。
如果再算上孙坚个人这么多年在这支部队积累的威望，现在的孙坚军应该还是保持了相对完整战力的铁军，西凉军所预计的有气无力只怕是一厢情愿。
不用说胡轸那边一定有相应的安排在等着他们。不过这算不上最恐怖的地方，孙坚的真正目标一定是亲自率领最jīng锐的部队一举拿下后防空虚的汜水关。那样无路可退的西凉军军将万劫不复。
江东之虎！
也许从犒赏未到粮草供给却出问题开始，孙坚就意识到了他背后的联军内部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孙坚并没有选择立刻掉头回返，而是将计就计之下，他按兵不动来引诱西凉军出击。最让李肃和李卓泄气的是，其实这一点都不冒险，如果西凉军还没有展开攻击的话孙坚完全可以轻松领军后撤，依胡轸的胆量绝对不敢追击军容整肃的孙坚军。
经过商议之后，李肃和李卓决定分兵，李卓带领大队人马赶回旋门关，看看能不能起到些作用，李肃则带领剩余的人马保护他和胡轸会合。两人相信孙坚想要偷袭旋门关必定带走最为jīng锐的士兵，即使留下一两个将领主持大营的防御只怕也不会是什么强力党，到时候是趁机端掉孙坚大营再返身解除旋门之围还是留下牵制兵力主力回援都需要李肃帮助胡轸决断。
现在关键的节点便是看留守的赵岑和五千守军到底能坚持多久。
“噗通！”
远在十余里之外的孙坚大营可以说是鼓声震天喊杀声不断，可是大概因为群山以及山上的植物的关系，旋门关这里却平静的仿佛这里并不是处于战场之中似的。甚至大概是认为己方前往偷袭必定会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缘故，城关上原本应该巡逻的守军此时也已经缩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享受着火堆和毛毡所带来的温暖。
当然，总算这些原本担负着巡逻任务的士兵还记得他们的职责，所以即使有些困倦却依然努力打起jīng神值夜的他们听到了几声沉闷的声响。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而且有些沉闷，但是因为周边实在是太过静寂，所以让这几声明显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显得分外刺耳。
“敌袭！”
虽然明明知道除了孙坚军之外关东诸侯联军远在数百里之外，同样也知道孙坚军的大营正在被己方优势兵力突袭，但是到底还是经历过十数年残酷战争的老兵油子，虽然实力上也许比不上那些正在前线奋战的家伙，但是论起在战场上保命的本事，他们反而更为出sè。
在战场上活命的第一准则是：不要放弃希望。
在战场上活命的第二准则是：不要畏惧你的对手，因为你的对手比你更加胆怯。
在战场上活命的第三准则是：把一切事情想到最坏并为之准备。
在战场上活命的第四准则是：对身边的事情多留点神，但是不要随便溜号。
好吧，也许以上其实都是在胡扯，因为如果某个应该被关进时空管理局的上帝想要让你继续在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继续受苦他一定会给你生存的灵感，而如果他想让你换个地方去受苦，那么他只需要将原本属于你的灵感送给你的对手就好了。
孙坚军很不幸运，今天上帝在这个其实他完全无法涉足的区域横插了一杠子，他让留守的旋门关守将赵岑产生了一个让守关士兵更让准备偷袭的孙坚军士兵一起蛋疼的主意：
“把这些油浇到城墙上面，对，全部。放心这不是浪费，一定会有人吃掉它们。”
这句当时让士兵们看向他们的主官宛若看一个癫痫症晚期的话现在却让他们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烧，因为事实证明任何一个看上去很愚蠢的主意达到效果那就绝对是个高明的选择。
虽然因为这一天才的主意让旋门关守军有了还算充分的反应时间，但是显然孙坚对于这场战斗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所以虽然城墙滑腻的即使是守城士兵不用怎么使劲攻城梯也会自己滑向一个未知的方向，但是很快那些各自矮小但是攀爬能力一流的南方人便出现在城头。
比起抱着必死信念前来攻城的孙坚军士兵，董卓军这边终归心态上要差了不少，再加上留在旋门关的士兵基本上都是驻守虎牢地区士兵中实力较差的一批，而他们的敌人则是军中jīng锐，守军根本无法清除爬上城头的孙坚军。随着时间的流逝，爬上城头的孙坚军越来越多。
看着城头上越来越多的红sè铠甲，赵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远在数里地之外，李卓正领兵全力向旋门关冲来，虽然他的身后只有区区不到千人的力量，但是却都是抱着必死决心的无畏之士。
是孙坚先攻破旋门关，还是李卓成功回援将孙坚军拖住？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而获胜者，必然是那个心中拥有更强信念的一方。
ps：今天情况依旧不见好转，索xìng还有存稿这种东西可以依靠……
26.汜水；关之战之苦战
“德谋，让公覆登城，只要将关门打开，我们接下来就容易多了。虽然不知道对面的那些家伙什么时候能够看出我们的计策，但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心里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虽然一开始的行动出了些许小瑕疵，让对手有了更为充分的反应时间，但是对手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旋门关那坚固的城门即使是孙坚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是那些据守城头的留守士兵显然不是孙坚军的jīng锐的对手。
只不过留守的将领看来还是很有两下子的，虽然局面不利于自己，但是却依然顽强地支撑到了现在还没有露出一丁点崩盘的迹象。
这对孙坚军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现象。
孙坚军现在最缺乏的不是人力物力，而是时间。同样旋门关守军正在争取的也是时间，因为从孙坚军的大营到旋门关凭西凉军那优秀的战马，一个时辰内赶回来还有余力发起进攻。
所以，孙坚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为了尽快控制旋门关，他必须以雷霆之势扫平那些旋门关内顽强的守军。虽然这样做必然会带来更大的伤亡，可是与获得的战略优势比起来也值了。
黄盖登城便是一个讯号，同时他的铁鞭在城头那种小范围的战斗中更具优势，有了黄盖的参与，即使无法在短时间内消灭守军，至少也能突破到城门那里。只要城门能够被打开，那么后面的战斗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了——至少也比登城的损失要小很多。
“将军，照这样下去我们只怕是顶不住多长时间，如果再不撤退的话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赵岑和他的亲卫此时眼中一片血红，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躯体和铠甲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眼睛已经因为杀戮而变得通红，更是因为眼前这胶着的场面以及敌人还在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新鲜战力让这群有责任心的守军焦急的眼睛充血。
赵岑原本只是西凉军中还算普通的一员，没有什么太过辉煌的经历，也没有什么耀眼的功勋，只是跟随着董卓一步一步从小兵侥幸活到了现在。他的资质很是平庸，他也不是什么胸怀大志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英雄，对于他而言，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温柔的婆娘和两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让他对于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追求。
不，或许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追求。
他仰慕董卓，仰慕那个每次战斗都冲锋在第一线的主将，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即使是他这样没什么理想随波逐流的普通人也忍不住热血沸腾，奋勇向前，不计生死。
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帮助那个人实现他的梦想一定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吧。
赵岑常常这样想着。
只不过他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微薄，已经有无数资历不如他的年轻人爬到了他的头上。如果不是他跟随董卓的时间长到了很多老人都对他还有印象的程度，只怕他现在最多也不过是个伯长罢了，而非像现在这样以一军统帅的身份站在这座城关之上。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啊，哪怕那个梦想和追求都是依附在他人的梦想与追求之上，但是他就是愿意为了那个人，为了那个人的梦想和追求而战啊！
于是，原本通红的双眼下焦急的神sè渐渐变得平静而坚定。
向关外看去，他看到城关下面依稀出现的部队调动的sāo动以及城门前聚集的密密麻麻的敌军士兵。向身旁看去，他看到的是一张张焦急地等待着他做出决定的士兵。
刚才他们刚刚组织了一次小反击，将城墙上的孙坚军又打退了不少，所以现在他们稍稍有了一点点喘息的时间，这也是为什么那名亲兵询问他是死是撤的缘故。
“诸位，我赵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有实力的人，我也知道你们平rì里在背后没少说我是个‘占位子的老家伙’。不要紧，这没什么，反正我这把老骨头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关外面那群关东的家伙见不着咱们西凉人过上好rì子，不愿意我们的兄弟、妻儿有个敞亮的明天，他们想要让我们西凉人永远生活在漫天黄沙之中，你们觉得比起我尸位素餐的家伙那个更不公平。董公带着我们西凉人为大汉守了那么多年的边疆，难道就不能过两天好rì子么！”
看着周围都是愤怒的眼神，赵岑笑了，欣慰、愉悦，还有……解脱。
“很好，我们西凉人之中没有孬种。那么现在，为了让那群关东的强盗们不踏过这座城关，我需要一群勇士，一群愿意为了他人而牺牲的勇士，时间紧迫，愿意的人跟我走。”
说完，赵岑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扭头就走，而他的身后先是一片沉默，随后不断有人越众而出，在众人的注视下追随赵岑而去。
他们踏着血水而行，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刺目与沉重，在山岚与血腥中他们的背影是那么的刚毅，那是男子汉的背影，那是真正的战士绽放出他生命的光辉时的背影。
如此绚烂，又如此静美。这正是生与死共同带来的极致之美。
追随而去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关城需要人盯住，只怕最后所有人都会跟随而去了吧。
数百人，具体有多少赵岑没有细数，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和决绝，还有……微笑。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们并没有一丝恐惧和留恋，他们有的只是欢笑，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荣誉和家人，死又何妨，因为那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董卓，或许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野心家，一个暴徒，一个纵观历史无出其右的jiān臣之一，但是他的野心，他的作为显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内心的体现，更是在其中夹杂了无数西凉人的不甘和愤怒的爆发。于是当他们陷入到困境的时候，他们身上因为久居边塞而养成的坚韧的xìng格开始不断滋生，他们要反抗，奋起反抗，不仅仅是因为某一个领袖，更是因为他们自己。
关东诸侯要面对的并不是普通的叛贼，而是一群有着自己信念和理想的军事集团。
赵岑一生平凡，旋门关一战应该是他最耀眼的一次了吧，就如同那美艳的昙花一般。
在孙坚军包括孙坚在内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旋门关的大门缓缓打开，只是还未等狂喜的孙坚下令直冲城门，巨大的马蹄声经过城门洞的传递清晰地送达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赵岑和数百西凉军死士决死的突击，那是他们在用身体为生者架设通往未来的天梯。
面对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决死攻击，原本在城墙下就松懈的孙坚军立时被从唾手可得功劳的幻想打入到了死亡的地狱之中。虽然从城门后到城门前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但是却已经足够熟悉骑战的西凉兵们将战马加速到最适合战斗的速度，然后一往无前的冲了出去。
城门在他们身后又缓缓合上，负责指挥这一切的赵岑的一位亲卫此时耳边还回荡着临出击前赵岑吩咐他的那些话：
“我离开后立刻关上城门，不要管我的生死，哪怕是敌人拿着我的尸体也不能将关门打开。记住，敌人能够拿到这座关卡的唯一一种途径就是从我们所有人的尸体上跨过去！”
亲卫哭了，他哭着看着自己的将军离开了城关，踏上那条不归之路，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憎恨自己的无能，他憎恨那群想要剥夺他们获得更好生存条件的强盗，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重新拿起武器，带着混杂着血的泪水疯狂的向那些持续不断冲上城关的孙建军士兵扑去。
关闭城门，赵岑这个平凡的将领以这种方式在告诉身边的骑兵和身后的守军，我已经在燃烧自己的生命，那么你们呢？这就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的信念：只要我可以做到的我就一定做到，哪怕是为万分之一的希望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赵岑和他的骑军们近乎于疯狂的突击几乎彻底打乱了孙坚军的编制，他们的攻击完全没有目的，或者说他们唯一的目的便是搅乱对手，为己方援军的回援创造更多的时间。
虽然各自为战的骑兵带来的伤亡数字并不高，而且没有了速度优势也无法秒杀敌军的骑军已经丧失了其拥有的最大威胁，但三三两两的骑兵却依然用自己的信念和生命让一小队训练有素的步兵陷入到混乱的状态之中。
有人认为奇迹这种东西是在常量中集中产生出无法解释地变量，进而促成某种不可能出现地结果。其属于“运气”和“因果”，却从不以人地意志为转移，也绝不是这世界上任何人力能够创造的东西。
但是啊，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而非简单的称之为运气或者因果，正是因为比起运气或者因果，奇迹恰恰是通过人力的不断努力积累原本达成的可能在概率论当中被划归为不可能事件，但是却因为运气的参与而让命运的指针停在了那个不可能发生的概率之中。
于是，在赵岑率领的骑军的决死突击下，在城关上的士兵的拼死抵抗下，在即使是程普举着赵岑的人头与身后士兵大胜呼喊“降者不杀”下，五千守军的jīng神没有垮，不仅如此，甚至他们如同那传说中的狂战士一般不顾防御，不顾伤痛，不顾生死，他们为的只是一个目的——将敌人阻挡在城关之外。
上天显然偏爱为信念而奋斗的强者，奇迹就在这样如同圣战一般的战场上降临了，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孙坚军不但城关下的部队陷入到混乱之中，而且城关上的进攻也严重受挫不得不围绕着数个小据点固守休整。
战斗，似乎暂时进入到了一个短暂的相持之中。
ps：情况依旧糟糕，不过总算可以码出一章来了。
27.汜水；关之战之存亡一线
“快一些，再快一些啊！”
正在率军向旋门关急行的李卓此时内心当中充满了焦急的情感。
说来有些好笑，李卓出身于一个落魄的家族，如果不是母亲的家族认为他是一个可造之材的话，也许他在很小的年纪就已经饿死路旁，所以他对家族的意义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
如果说家是庇护家庭中的每一个人的港湾的话，那么家族便是庇护没有一个家的港湾。有了这个港湾，即使家族中的某一个家出现了问题，其他家也能够予以支持。同时，汇聚了一个个家的实力的家族，也有更大的能力支撑起更大的天空，带给每一个家更多的希望。
所以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重建他的家族，虽然他的母族对他并不差，但是终归是寄人篱下，其中的酸楚和心理压力显然不是其他人所能理解得了的。
至于他自己的未来？
“娶一个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不漂亮也不粗鄙的女人，生下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然后再娶两三个勤快，知冷暖的妾氏，生下几个孩子。一家子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一直到我死去。”
这是他曾经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所以也正因为这样，他在北军的军官当中一向属于被嘲笑和调侃的对象，不是认为他的理想太过小家子气就是觉得他重组家族的愿望太过艰难。
不过，李卓对于这样的言论都是一笑而过。人各有志，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他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他所看到的事物也不同，得到的结论以及想要努力的方向自然也是千奇百怪，世上的怪人那么多，也不差多加他李卓一个。
只是，他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说过他熟悉的口头禅了？
知道越是危急时刻越要冷静的李卓为了将脑海中的焦急赶出大脑，选择想些与眼前的战争完全无关的事情，只是刚刚陷入到回想之中，他便有种霍然惊觉的感觉。
是啊，原本理想是如此单纯（自认为）的他现如今又是怎样一副样子呢？
为了不断攀爬而变得愈加的八面玲珑，为了能够获得更好的机会也学会了勾心斗角，为了能够在那污浊的环境中更好的生存下去身心也都变得愈发的堕落。
“真是的……不知不觉间自己都已经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了啊。”
后悔么？
李卓这样问自己，可是那问题的答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不过，能够在这样的时刻想起自己的本心还真是幸运呢，否则当自己拖着肮脏衰老的身体步入丧钟响起的时候，被亲人所憎恶，被爱人所抛弃的时候再回想起当初那纯净的理想，总觉得这样的人生结局想一想就会感到不寒而栗呢。
想到这里，李卓觉得浑身一轻，有了某种通天彻地的感觉，虽然他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那种浑身通泰的感觉就如同他当初练了一天的武艺躺在表妹为自己准备好的热水之中的感觉一样，那样舒爽，那样让人陶醉。
这次战斗之后或许应该给家里写封信，希望表妹还记得自己这个浑浑噩噩的表哥吧。仔细想想，自己一直所追求的终身伴侣似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嗯，战后一定要向舅舅提亲。
咦？自己是不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啊？算了，战斗要紧，虽然对于那些污浊的思想和**感到厌恶，但是唯独对于孙坚的竞争意识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那是男人的浪漫啊。
李卓想到这里便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东西可想，而是因为就在他三心二意的时候，他所率领的救援分队已经快要接近旋门关了。
而在旋门关前呢？孙坚表示自己现在很恼火，是的，非常的恼火。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这场突袭战虽然会损失一些士兵，但是只要不出大的意外，通过稳扎稳打拿下旋门关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到时候背靠旋门关，联军便能够将董卓布置在虎牢地区以及荥阳地区的数万大军彻底包圆，不论是声威还是实利都会获得大丰收。
当然，到时候他孙坚这个首功之臣自然水涨船高，进入洛阳之后的权力分配即使拿不到三公这样显赫的职位，想必四征将军的桂冠对于他来说都有些偏小了吧。
只是他还是有些低估了董卓军的抵抗意志。
赵岑的决死反抗让城下的不少孙坚军陷入到了混乱之中，同时也刺激了城关上的守军的战斗意志，让攻上城关的孙坚军即使有着黄盖的统帅也不得不暂避其锋。
当然，这样凭一时之勇的进攻并不能为守军带来胜利。就好像嗜血的效果，虽然在一段时间内激发出了你全部的潜力，让你成为一台杀戮机器，但是随后便会让你陷入到体力甚至于生命力枯竭的窘境，成为一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待宰羔羊。
旋门关守军的爆发不过是jīng神上的，其效果还不如嗜血这个具有专门效用的法术，但是对于体力的消耗却一点也不比嗜血差，而且还不像嗜血术那样有麻痹神经的效果，身上增添的伤痛不但带走了他们的hp，更让他们的体力加速流失。
所以只要撑过了他们爆发的这口气，孙坚军拿下旋门关将会比之前更加的轻松。
但是这却依然无法让孙坚感到满意，原因无他，唯时间尔。
城关前士兵的混乱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稳定下来的，因为孙坚受到士人歧视以及他的那两次暴行的缘故，孙坚军中可没有几个擅长恢复状态的方术士，孙坚这样的军人更加不会携带舞娘前往战场尤其是这种突袭战，所以他只能等待士兵们自己平复不良状态。
至于城关上的士兵，虽然处境没有城关下的那些家伙那么差，但是他们的士气在此消彼长的影响下也呈现出下降的趋势。董卓军毕竟不是缺乏铁器的山越蛮族等异族或者大部分只能拿农具或者削尖了头的木棍和竹竿作战的叛民，他们是装备jīng良的正规军，这样的军队的决死反扑可不是简简单单说一句坚持就能安然无恙的度过的。
可是说，他们留给孙坚军的yīn影不是短时间就能平复的，而孙坚军恰恰缺的就是时间。
“呼呼，看样子局面虽然糟糕，但是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赵将军干得还真不错啊。”
“将军，从路上的情况来看，不知道是那孙坚大意了，还是他已经没有余力，我们没有碰到一个孙坚军的斥候，他们看来也完全没有发现我们，您说我们应当如何？是从他们身后给他们来一下狠的，还是采取其他办法，属下觉得旋门关守军怕是顶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和那孙坚并肩作战过，若说他在这种事情上疏忽大意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想来应该是战事紧张他已经无力顾及来自周围的威胁了。只不过他们人多，而且看样子破关已经近在咫尺，想来哪怕是我们从背后突然袭击他们也会分出一部分人马阻拦我们，余下人等全力破关。只要打破城关，我等所作所为便成无用之功。”
“那将军的意思是……”
“虽然不知效果如何，但是非常之时也只能用非常之计了。”
就像李卓所想的那样，他们能够完全隐秘的来到旋门关的战场上正是因为此时的孙坚已经将他手中所有可用的力量投入到了战场之上所造成的后遗症。否则虽然孙坚有的时候确实容易大脑发热一冲锋起来就变得中二气十足忘乎所以，但是正常状态下的孙坚还是很细心的。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赵岑的决死突进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李卓的部队有了一个不错的机会。
此时，城关下混乱的孙坚军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大量的士兵正在不断涌上城头，逐步挤压那些残存守军的生存空间。黄盖甚至已经有余力带领着部分士卒朝城门攻去，只要将旋门关的城门重新打开，那么虽然付出了比预料中更大的代价，但是终归还是获得了预想中的胜利。
尤其是自城墙而下的黄盖领军打破了城门，源源不断的孙坚军开始往关内涌入的时候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想法。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黑灯瞎火之下，涌入的人流之中有一群士兵与他们身上的衣甲似乎并不太合身。
李卓觉得自己以后每年到了今天都应该烧上三炷香，因为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实在是相当不错，当他和他所率领的部队终于被孙坚军所置疑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城门很近了。利用孙坚军还不太肯定打算开口询问的瞬间李卓和他身后的士兵突然发难连杀数人冲到了城门口。
当然，李卓很快就觉得或许自己的好运气已经基本用尽，眼前的场景几乎让他和他身后的士兵们魂飞魄散胆气尽丧。
只见城门内内外外都是杀气腾腾的孙坚军，城门附近的守军已经荡然无存。也就在此时……
“陈留李卓李不群在此！”
28.汜水－关之战之成为强者的途径
“陈留李卓李不群在此！”
随着一声怒喝，原本正在向关内涌入的孙坚军的人流瞬时间便戛然而止，紧接着随着一片惨呼声的响起，原本流畅的人流被彻底分成了内外两股。
当然，将孙坚军分隔开来的磐石的外皮同样是火一般的红sè。
“援军马上就到。”
看到孙坚军士兵们眼中的不解与不安，听到依然在抵抗孙坚军进攻的旋门关守军的呼喝喊杀声，李卓忍不住又加了一嗓子，一方面想振奋一下守军的士气外加让附近的那些守军聚拢过来形成更大的力量，另一方面面吸引孙坚军士兵来攻击这里，减轻其他方向上的守军的压力。
李卓以及他的部队的横空出世对本就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孙坚军的士气造成了再一次的打击。当然，哪怕是守军士气如虹，孙坚军士气极其低落，现在仍然只能勉强维持均势。
更别说这样理想的情况对于已经基本上腾出手来的孙坚和他的几名副将来说根本不可能出现，他们即使不说些什么只要在有些慌乱的队伍中一战，立刻那一片的士兵便士气狂升。
于是，新一轮的意志的对抗开始了。一方犹如瀑布下的磐石，任你再如何惊涛拍岸也不会挪动分毫。另一方则在黄盖、程普、韩当这些放在其他诸侯手中必然是军中头牌的优秀将领的率领下如同生生不息的海浪一般发起了一次又一次连绵不断的进攻狂cháo。
战争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说到达了一个关键的节点上——要么孙坚军突破城门的这道阻拦，那么剩余的守军的士气恐怕也会因此而崩溃。要么李卓等人牢牢钉在此处，那么丧失了宝贵时间的孙坚军除了想办法如何在援军到来的时候保持败而不散也就没啥其他可想的了。
李卓以及他身边的士兵们此时已经只能结成一个小圆阵原地固守了，面对cháo水般循序不休的血肉长城，几个时辰下来人的力量总有难以为继的时候。
同样身处绝境的孙坚军士兵所爆发出的悍勇到让李卓等人无不心惊，往往他们挑飞一个士兵的时候垂死的对方会把整个身躯都压在不断扩大的伤口上使武器丧失攻击能力，而后别的士兵足以借机发出致命一击。于是，活下来的西凉军士兵几乎只能用手中的武器去劈去砸。
尽管面对已经渐渐坚固起来的圆阵普通孙坚军士兵的速度和力量很难对其形成重大的伤害，但顾此失彼下无数流血的小创口还是在丝丝缕缕的摧残守军的**和意志，时间的流逝水滴石穿般消耗着他们的生命力，力量一丝一毫远离他们越发疲惫的躯体，每一下简单的挥动武器都开始重如泰山。相比而言，波段进攻的孙坚军士兵的体力反而要好上不少。
当然，更让他们近乎绝望的是，城内守军试图靠近他们的举动就象洪水冲上了岿然不动的青山一般，除了破碎成细小的水屑之外就只留下青山越来越巍峨的身躯。
不过在这其中最为悲惨的无疑是我们的李卓童鞋了。
“怎么啦，这样就没有力气了吗，刚才的那个眼神不是很不错吗，可别做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啊。我黄公覆看好的男人可不会只有这么点本事啊！”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年轻人，黄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对方是个优秀的而且潜力巨大的人才，黄盖十分认同孙坚对于李卓的评价，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与其的一次次酣畅淋漓的对抗，同样是因为对方那出sè的学习能力——不论兵法还是武艺，虽然理解能力不能说是顶尖级，但是至少对于武艺的理解能力不亚于韩当，对于行军布阵的理解能力更是直追他所仰慕的主公孙坚。
这样一个人才，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潜力型人才，黄盖自然不忍心其与董卓这个注定要被诸侯们砍倒的大树陪葬，只可惜他的招揽只换回了对方冰冷的眼神。
黄盖不理解，真的很不理解，所以他的攻击不但带着对敌人的狠辣，同样也带着怒其不争的怨气。当然，如果换成是孙坚的话，估计到时能够理解李卓现在的这份心情。
长时间的体力消耗面对貌似癫狂的黄盖，原本在武艺上就存在着一定差距的李卓和黄盖二人如今的差距被拉得更大了，如果不是当初与黄盖、程普乃至于孙坚等人对练的时候已经习惯以弱敌强的打法，李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视角会变成上帝视角同时看到自己那丑陋的身躯。
可即使是这样，李卓也感觉自己宛若怒涛中的一叶扁舟。
背靠城门通道的墙壁，李卓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自己一定无法再坚持下去。于是他最终选择了鼓起身体全部的余力用横刀架住了黄盖的铁鞭。
看到对手终于选择与自己硬碰硬，黄盖知道对方恐怕已经快要到灯枯油尽的状态了，他狞笑着想把整个身体都压上来，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宣告李卓的无力与错误。只可惜就在黄盖觉得他胜卷在握的时候，他雄壮的身躯却忽然飞了起来。
“有时间记得练一手用来保命的拳脚功夫。”
飞在空中的黄盖忽然想起了当初孙坚在一次比武后笑着对他说过的话。当然，同样的话孙坚也曾经对李卓说过，而在说这话之前，李卓的身体也曾经如他现在这样在空中飞翔过。
终究还是大意了么？
被亲卫稳稳接住下坠的身躯的黄盖受到的损伤并不算太严重，只是内心多少受到了一点打击，看着不远处那个又被红sè身影重新包裹起来的只能在偶尔的间隙间看到的年轻人，已经平静下来的黄盖内心充满了酸涩与无奈。
为了某些人的野心却要葬送这么多大汉的大好男儿，这究竟值不值得呢？
可惜黄盖只是一个军人，他不是一个哲学家，所以那些想法仅仅在他脑海中出现了没一会便被他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他是军人，他唯一的使命便是服从命令，剩下的，还是不想。
此时战场上黄盖的败退并没有给守军带来任何转机，仅仅斩杀了三名士兵李卓就感觉自己好容易偷偷回复的气力又回到了战黄盖之前的状态。粗重的喘息声中，口干舌躁的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原本手中还算轻巧的短刀如今仿佛如同钢枪一般沉重。
只不过就在他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缩进圆阵内部去划一小会水的时候，原本向他扑来的一层层波涛忽然停止了，就好像前一刻还是怒涛翻滚的大海在下一刻变成了风和rì丽的湖面，这样的反差让李卓都有种大脑理解不能的感觉。不过不管怎么样，先趁机回复体力再说。
不过还没等李卓回复几丝力量，他原本悄悄爬上脸庞的庆幸就变成了无奈。只见原本拥挤的士兵们主动退开并让开了一条路。那条通路上只有一个身影，赤帻银铠，古锭刀的寒光在火把映衬下熠熠发光。虎背熊腰的身影对于李卓而言是那么的熟悉。
原来是孙坚准备亲自来战我了，这时机他还挑得真好。
对于这位即使是单挑也要用上兵法的师傅，李卓心中除了苦笑就只剩下苦笑不得了。
果然，孙坚沉稳的步履带着惊人的威势，“腾腾”的脚步声在反复摧残着李卓的神经，孙坚无疑非常善于利用各种形势去打击他的敌人，使得自己手中的优势变得更大。所以即便是在看上去胜卷在握的情况下，他依然不忘营造一种对他更为有利的形势。
当然，李卓认为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刚刚黄盖因为轻敌而输掉的结果让原本可能还有些轻敌的孙坚彻底认真起来。如果孙坚也败在他的手上，那这场仗或许会就此结束也说不定。
“董卓无德，神疲力竭下不群仍要为他尽忠？”
孙坚的口才虽然并不比黄盖高明多少，但是选择的时机却恰到好处。话中劝降之意昭然若揭，附带对对方实行攻心之术，体力严重透支失败似乎已成定局的情况下要不要尽愚忠呢？毕竟李卓说起来属于的是北军的系统，换句话来说是被诸侯所认可的“自己人”的范畴，即使曾经站错过队，但是如果能够有“献关”的功劳再加上孙坚的佐证，联军应该会很乐意接受的。
最关键的是，孙坚的一席话立刻令李卓身后的西凉兵紧张起来，那一双双不屈的双眼直shè李卓的后背，可以说只要李卓稍有动摇的表现，那么即使他最终拒绝了孙坚的提议，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中李卓与那些西凉军之间只怕也很难在团结一致了。
这种一石二鸟的阳谋让李卓有种有气无力使的感慨。没办法，谁叫董卓军中西凉军的地位是最高的呢，虽然北军士兵同样不乏劲旅，但可惜亲疏有别，嫡庶分明。所以即使这些西凉军士兵现在归他所节制，但是如果不是他的实力有目共睹，只怕那些骄兵悍将根本不会听话。
“吾乃陛下亲封之将，岂能降叛臣贼子！多说无益，乌程侯勿要多言。”
孙坚并不知道的是，李卓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多长的时间，或许即使没有来自身后的压力，这个想要证明些什么的年轻人也不会轻易屈服。
天，似乎已经有了一丝亮意，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光似乎就要过去。
29.汜水－关之战之那一刻的风情
无名下将李卓单挑江东萌虎，不对，应该是江东猛虎孙坚。好，这个梗似乎用得太多了点。
而且无名下将此时已经基本体力告罄，而对面的猛虎兄却真真切切的龙jīng虎猛，基本上没消耗多少体力，身体状态处于一个比较不错的状态。
这种战斗怎么看怎么都可以称得上是“不用比光看纸面就知道结果”的战斗嘛。
不过，即使是这样李卓似乎也并不想就这样放弃，毕竟这个机会可是他做梦也想得到的。
可是，他真的有取胜的机会么？
“虽然不知道仙长说的是否是真的，但是现在是唯一的一个机会，拼了。”
他默默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虽然拿着短刀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体力枯竭的体现，但是他依然没有打算放弃，即使他心里最为清楚他对面敌人的可怕。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么为了取得胜利，哪怕是一些有悖常理的手段也是被允许的，怎么说对方也是通过了种种手段才获得了如此之大的优势。
想到这里，李卓当下持刀缓步，一片平复自己的呼吸一边步行出城门。如他所想的那样，原本聚拢在他面前的敌军见状纷纷后退，或许在他们眼中他即将成为他们无敌的统帅的下一个刀下冤魂。与其因为自己打扰了主帅大人的兴致，还不如让对方死的心服口服。
至少今rì一战，西凉军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对手的敬重。这样的战士，这样的敌人，虽然不得不因为立场的原因进行残酷的厮杀，但是给予对方战士最高的礼节还是发自内心的。
李卓微微有些庆幸着孙坚军没有阻止他的行动。要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就像是在打鼓。他开始抱元归一，感知当中苍茫的夜空上出现了一轮明亮的圆月，在圆月的照耀下，自然的力量丝丝缕缕荡涤着他宛若灯枯油尽一般的身体。置身于浩然的天地之间，或远或近的惨烈撕杀声再也无法侵入他的心房，那种被滋润的舒服感觉让他几乎快要忘记身处的险境，想要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感觉带给自己的恢复和……体悟。
不过总算带着血腥气息而来的习习凉风不时打断他的幻觉，提醒着他所处的地方是个血肉横飞的战场而不是什么用来闭关修炼的山洞或者密室。
整个过程中，孙坚静立不动，或许是因为李卓的举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又或者是觉得这是自己所欣赏的人在他的人生中的最后一战，至少应该让他有一拼之力。所以当见李卓立定的时候，孙坚双手拄着古锭刀立在那里，脸上更是在风轻云淡中露出些许赞赏的神sè。
“此时天已放亮，不群，不如我们两个换一换位置，否则这地利可是有些不利于你呢。”
虽然默认了李卓借机恢复力气的小手段，但是孙坚依然没有打算让胜利的天平恢复到原本的平衡，虽然他并不清楚李卓是否耍了什么手段，但是出言试探并借机扰乱对方心神这种事情孙坚还是不介意多来几次的。所以说孙文台身上的属xìng绝对有腹黑这一项才对。
对于坏心眼孙坚童鞋的挑拨，李卓童鞋直接予以无视，反正对于他而言，现在巴不得孙坚越唠叨越好，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多回复一些力气。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种手段，还能够削弱孙坚的身体，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他甚至能够掏空孙坚的身子。
当然，想要将龙jīng虎猛的孙坚掏空身子，李卓需要花费的力气和时间绝对是空前的，想来孙坚也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如同被体罚罚站一般，否则他还不如现在直接宣布收兵撤退。
不过即使是这样，借助着这种特殊的方法，李卓的恢复速度还是远远超过了平rì。
究竟是怎样的方法如此神奇呢？这就要从当初那场让人瞠目结舌的大坑杀说起了。
当rì宛城城外那座巨大的八卦阵可以说是无情的吞噬了南阳黄巾军最后的反抗希望，这座威力十足的大阵给予当rì所有参战人员巨大的震撼，而在这些感叹的人群之中受其影响最大的便是曾参与建筑该做大阵的李卓，他对那种借天驱地的手段彻底入了迷。
所以他在参与建设的时候就曾经请教过那几位仙人弟子，几句“仙长”叫下来那些明显还未出徒的年轻人虽然一脸谦虚的模样，但是那笑眯眯的双眼和翘起的嘴角无不证明他们内心的喜悦和受用。虽然不能传授给李卓什么东西，但是却也讲解了不少李卓完全不懂的知识。
当然，战后在李卓的恭维中，那些徒弟们更是被几壶老酒灌得是晕头转向，要不是灵台还有一点清明在，只怕某人都有清理门户的yù望了。
而这种借助独特的站位和地利削弱敌人恢复自身的方法便是李卓最为熟练的收获。
这种方法的来源便是那神奇的八阵图，利用八方之位所对应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之间所产生的气机循环往复的情况，借助天地的神奇力量，不但可以增强自己削弱敌人，而且据说还能奇迹般地实现了料敌于先这样相当凶残的功能。
当然，对于最后一种情况，李卓是不怎么相信的，因为他很清楚那些顶级武者的很多招式都是随心而变，根本是无法预测的，即使你能预测到他的招式，他也能在转瞬之间突然变招，而对于使用古锭刀的孙坚而言，这样的战斗方式尤其常用。
但即使最后的那个能力成为虚无缥缈秒的传说，但是单单一项回复力就已经帮了如今的李卓一个大忙，他站在东南方的生门上，将孙坚扔到了西北方的死门那里，虽然这样强烈的反差会让对手察觉到他的用意，但是因为刚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李卓也顾不上“谦逊平和”了。
《烟波钓叟赋》有云：“天地人分三遁名，天遁月jīng华盖临，地遁rìjīng紫云蔽，人遁当知是太yīn。生们六丙合六丁，此为天遁自分明。开门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休门六丁共太yīn，yù求人遁无过此。要知三遁何所宜，藏形遁迹斯为美。”
当然，这是后人对于这门奇术的总结，在现在这个年月，虽然同样存在《遁甲天》这样逆天的籍，但是左慈显然并不会轻易将此的内容传播出去，即使少部分jīng英有幸学到一些东西却也仅仅不过是些皮毛罢了。而李卓这样更是只知使用之法而不解其中之意。
不过，对于李卓这样的武将而言，他本来也对那些神神叨叨神神秘秘一听就能让人头晕目眩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只要知道能够增强自己实力的方法就好，来源什么的谁喜欢谁研究好了。
“既然不群执迷不悟，那就让孙文台取你xìng命终结你的错误。”
虽然八门金锁中的此消彼长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等闲之人是无法发现的，但是孙坚作为顶级武者自然有着因为数次生死间的考验而形成的武者直觉，虽然不似吕小强那样堪称s级的直感，但是至少也是能够与某个呆毛王拼一个高下的。
咦？不是说直感等级达到a的话广义上甚至能达到预知未来的地步么？那么s是不是就如同形容某些棋类高手那样预测到后来十步、百步乃至于千步的神棍了么？
嘛~这种问题就不要考虑了，小强表示自己每当苏小萝莉抬起拳头的时候就能预测到三分钟之后的景象，怎么样，够神棍，够目光深邃而远大。
好，鉴于某小强已经被萝莉正义的铁拳制裁的语无伦次，我们还是结束广告时间。
正因为感觉到了莫名的不安和危险，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的孙坚大吼一声便发起了进攻。而孙坚的招式只用到了一半便习惯xìng的利用古锭刀所带来的爆发优势中途变招。
只是在心静如水的状态下，孙坚的攻击线路在李卓脑海中的那轮明月下如同已经被分析好了一般清晰可辩，即使孙坚中途变招也是如此，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就连李卓自己都有些吃惊。
当然，更加吃惊的显然不是他。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孙坚如遇鬼魈一般的快速退开，和他刚才抢攻的速度毫无二致。这一切都因为一柄看似普通的短刀的持有者的一记似乎很普通的上撩。可是只有孙坚才明白，那看似随意的一击却封死了他所有后续变化。
不过遇挫更强的孙坚虽惊更喜，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笑容中不但有对李卓成长的欣慰更有寻得一个好对手的欣喜。只见孙坚以更快的速度出刀，古锭刀的寒光走了个之字形后朝李卓的脑门落下。在绝对的力量劣势面前，李卓根本不敢强行出招封住孙坚的前进线路。
可是获得优势的孙坚却再一次后退了，在一记即使外人看来都几无力量的直刺面前。李卓知道他的赌博成功了，占尽优势之下，孙坚是绝对不会愿意与他同归于尽的。
孙坚落地后稍稍愣了一下，随后裂嘴一笑，显然他已经洞悉了李卓外强中干的表象，以及他的种种意图。不过能够让他孙坚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李卓倒也很值得骄傲了。
只是李卓同样暗自窃喜不已。位于生门之中的他在点点滴滴吸纳天地之力乃至对手的力量，虽然小到可以忽略，但差不多能维持这种幅度的动作。而他的对手孙坚所处的死门对其影响也算得上微乎其微，甚至他自己也只是凭直觉感到了不妙，但在武学大家的眼中，他本应灵动的动作或多或少有些滞涩之感。
或许只要把时间拖长，就有机会。李卓觉得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可惜江东猛虎很快便让李卓知道一流武者和顶级武者的差距——你不是打算同归于尽么，那么我就成全你，看谁先结果了谁的xìng命。
很多东西都是你越怕越胆怯就越容易出事，反而你不惧怕了，不胆怯了，心态正常了，反而能够正常发挥甚至超水平发挥。
于是，当李卓再一次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的时候，孙坚的古锭刀却不管不顾的当头劈下，而李卓那软绵绵的攻击显然不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虽然他有能力在最后一刻加力输出。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古锭刀上传来的那份如同来自幽冥的寒气以及上面似乎悬挂着的冒着香气且里面放着一个烤成金黄sè的鸡腿和鸡蛋烧的便当……
30、汜水；关之战之功亏一篑
番茄酱，漫天的番茄酱在天空之中肆意的喷洒，宛若钢铁森林时代某个被最高神化为神牛侵犯的女神所管理的大陆里的某个西南边陲小镇所钟爱的节rì一般。
说起来用番茄酱作为美味的便当的佐味料还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不论是青翠yù滴的剩菜还是金黄喜人的油炸食品，被番茄酱这么一淋，都能在口腔中产生美味的口感。
这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人类则运用各自的智慧，适度、巧妙的利用自然，获得质朴美味的食物，同时把对土地的眷恋和对上天的景仰完美的捏合在了一起。
“ut！ut！ut！这里是战争片，不是美食节目，而且……而且明明知道我们这些天都没吃饱饭，竟然还敢这样吊别人胃口，小心我把你的肠子抽出来打结塞进你的鼻孔里。”
好，明明这些天都没吃饱饭却还不得不承担发放美味便当的职责，可想而知某位萌虎此时此刻郁闷的心情了。也难怪在喷洒了大量的番茄酱后某只名为李卓大概属xìng也是小强家族一员的神秘物种躺在地上一会动动腿，一会深深胳膊，就是不肯脑袋一歪浑身肌肉放松。
当然，某只萌虎表示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已经饿得两眼发花嘴角发颤所以将那份便当收了回来填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事实明明是自己身后忽然传来了大概是大量战马一起跺地的马蹄声以及似乎是很多人一起进攻的鼓噪声和锣鼓声以及扬起了大片应该是大军前来所带来的扬尘。
后面的那些才绝对是事情的真相！如果想歪了的话会被洗脑哦~
某只萌虎郑重宣告着。
不管是自己手滑导致那记具有“力劈华山”威势的下劈没能如预期般建功将对方砍成两半，还是因为身后突然出现的敌大军的声响让他分了心以至于成就了对方小强的新属xìng，总而言之孙坚虽然战胜了李卓，但是预期中沉重打击敌方士气的目标却没能完成。
看着那群围在李卓身边一脸誓死抵抗的西凉军士兵，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噗通”的闷响，那是一个个挣扎着从空地上爬起，嘴角鲜血四溢下借着手上的腰刀才能勉强站立的董卓军士兵，孙坚知道，除非他杀光这里的每一个敌人，否则这支军队今天是绝对不会垮掉的。
可是孙坚有时间杀光这里的每一个人么？
身后就是大军进发的声音，即使那些士兵只是一小撮敌人而已，毕竟孙坚自己就有十余种方式模拟出大军压境的声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孙坚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家伙，否则联军大营中的那些子曰诗云就不会让他头晕脑胀眼发花。所以他不确定对方只是李卓所设下的后手还是胡轸所派出的先遣队。
如果是前者，那么说明他可能还有一点点富余的时间，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考虑考虑眼前的情况了。时间，真是该死的时间。
就像之前说的。孙坚为了这次偷袭行动的的确确是用控制士兵口粮的方式延长了己方的作战时间，但是相应的，他们身体一直处于一种勉强不饿的状态。
这种状态哪怕是平rì的cāo练都不会对士兵产生太大的影响，怎么说也是百来斤的壮汉，稍稍饿上几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又不是天朝的、9后，从小就没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
但是现在是作战时间，对于体力的消耗比起下田种地来说也是只多不少。下田种地的时候作为家中的劳动力还能享受到一天三顿且至少管饱的饮食以保证工作质量，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一股意志力以及孙坚这个与士兵同食同寝的将军的带头作用，孙坚军根本撑不了多久。
所以孙坚不敢赌，因为他赌不起，一旦失败，全军覆没仅以身免可不是随便说笑的。
“嘁，真是不甘心，不过大概也只能这样了，否则公覆即使真的大意也不会输的那么窝囊。”
“主公不要这么说啦，我黄公覆还输得起，没啥大问题还给自己提了个醒，也算有收获。”
“便宜了这小子，希望他以后能迷途知返。”
最终，考虑清楚得失之后，孙坚最终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虽然他的内心之中比所有人都不甘心，但是他依然选择了撤退。因为至少现在撤退他还有可能让部队有机会回到联军大营，有机会找到那个断送他此次行动的幕后黑手，即使不能报仇也不能让其再对自己为所yù为。
显然还算聪明的孙坚已经基本上猜到了这件事的背后是谁在搞风搞雨，也正是因为很清楚那些人这样做的目的，所以孙坚知道这次自己恐怕很难有机会报仇雪恨。不过如果能够全师而归的话，那么他孙文台就还是那只让人震颤的江东猛虎。
士气这种东西很玄妙，它无sè无味又无形，可是却是所有统帅都异常注重的东西，虽然它也是五围属xìng中的一个，但是与另外四个比起来，它的变动是最为剧烈和莫测的。
就好像现在的孙坚军，原本因为有着一股心气支撑着他们，他们即使受到了接连不断的打击却依然支撑着顽强的进攻着，哪怕他们一个个的肚子里并没有装着多少东西。可是当孙坚权衡利弊后下达撤退的命令，有不少前一刻还在奋战的士兵下一刻却忽然全身抽搐着倒了下来，更多的则是一副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拄着兵器才能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和尊严。
士可鼓不可泄，对于这样的情况孙坚也只能摇头苦笑了。不过好在士兵们只是一时jīng神放松后有些脱力了，只要稍稍适应一下就能重新振作起来，反正眼前这些旋门关守军也没有能力再继续追赶他们。至于身后的麻烦，孙坚至少还有自己的亲兵可以动用。
实际上当孙坚杀退那些“援兵”的时候他的嘴角充满了苦涩，是的，孙坚真的很想以头抢地，因为他的对手不过区区数百人，显然不可能是胡轸的先遣队。否则只要来个三千人的部队，只怕以他现在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全军覆没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惜，一招失误满盘皆输。唯一值得孙坚庆幸的或许只有他的部队不必因此而遭受更大的损失。只是看着渐渐远去的旋门雄关以及天边渐渐初生的太阳，孙坚心中满是虽胜尤败的无奈。
不过他并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因为将是兵的胆，如果他颓废了，那么这支已经可以称为疲兵的部队将会成为董卓军的目标，毕竟他回到联军大营的路上还有一座荥阳城窥视于旁，李傕和郭汜他是很熟悉的，个人能力说不上多强，但却相当狡猾又不缺乏勇猛。
这是董卓所器重的两条野狼，他们鼻子的嗅觉可都灵敏着呢，孙坚忽然有种头老大的感觉。
与此同时，胡轸的部队也开始了返回旋门关的征途。
是的，你没看错，他现在才刚刚踏上返程的道路没多久。
“幼台，真是不容易啊，西凉军天下第一强军之名确实名不虚传。只可惜那胡轸还真是愚笨之辈，竟然被我等拖在此处如此之久，不知主公是否已拿下那旋门关。”
“等那胡轸行出一段距离后我等再拔营跟随，如果兄长拿下旋门雄关，我等便与兄长一起夹击敌人。如果兄长没能拿下雄关，想必jīng疲力竭之下也需要我等的照应。”
“哎，可惜吾等被jiān佞所害，否则今夜也不会如此辛苦了。”
“大荣兄说笑了。如果我等军粮无缺，只怕胡轸也不会从那龟壳里爬出来，给我们这个机会。”
长沙军大营的辕门处，站立着两个身披重甲浑身黑褐sè的将军，一个赫然便是孙坚麾下四将之一的祖茂祖大荣，而另一个却是与孙坚有五六分相似但却更加年轻一些的年轻人。
与孙坚虎背熊腰一脸凶相相比，这个与他相似的年轻人脸型更加柔和一些，身上更多给人一种儒雅士子的感觉。但是与孙坚相同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同样有着与孙坚一样的不屈于任何压力的傲骨。此人便是孙坚最为信任的左右手，他的亲弟弟孙静孙幼台。
随他留守的将领只有他和祖茂，留守的士兵也主要以远程为主，但是正是这样的部队在孙静的指挥下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以至于无论李肃怎样解释胡轸都无法相信火力这样强大的部队竟然不是孙坚的主力部队，而那个同样头裹赤帻手执长刀的将军不是孙文台。
正是因为这样错误的判断，胡轸直到太阳升起，天将放亮才发觉受骗，但是此时双方正是难解难分之际，即使想要整军回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达成。更别说一整晚的战斗虽然胡轸可以利用人数优势发动波次进攻，但是对方更是占据了防守优势，以至于胡轸军虽然战损并不能说有多严重，但却人人带伤且体力消耗相当严重。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孙坚军也好不到哪里。只是就如同在旋门关前虽然唾手可得但却不得不撤退的孙坚一样，胡轸即使知道下一刻能够攻下孙坚军的大营也不可能再考虑进攻的问题了，因为和端掉半空的孙坚军大营的功劳相比，失掉旋门关的罪过足以让他被盛怒的董卓当做给猴儿们看的那只可怜的鸡。
只是这样一来便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路上胡轸军与孙坚军几乎迎面相碰，可惜因为各自有各自的顾及，于是心急返回旋门关的胡轸无视了孙坚的部队，全军jīng疲力竭的孙坚军也只是外强中干的做出防御态势目送对手离去。
一夜的战斗就以这样的结局收场，虽然看上去董卓军吃了些亏，胡轸副将赵岑的首级成为了孙坚军的战利品，但是从战略层面而言，董卓军却稍占上风。
正因为这样，完全安心的胡轸在返回旋门关的道路上笑的非常开心，就连出主意引发这场战斗的李肃也没有什么责备的话语。
于是，这场战斗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真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da☆ze。
31.汜水；关之战之汜水惊变
“只要我们度过汜水，离开荥阳的侦查范围，我们基本上就安全了。”
留给孙坚军的时间并不多，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自身现在比较糟糕的状态，更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比起他们而言胡轸的军队经过一夜的战斗虽然同样体力不佳，但是胡轸的补给可比孙坚这边给力多了，吃顿饱饭再睡一觉，胡轸军便可以衔尾而来。
“嗯，加大搜索范围，荥阳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动，但是难保他们不会出来占便宜。”
虽然心中对于之前的战斗还觉得有些可惜和不甘，但是孙坚基本上已经将这种情绪收了起来，毕竟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式，如果总是沉迷其中可是会迷失自己的。而且眼前的情况也远远无法称得上高枕无忧，反而夸张点说足以称得上是步步惊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孙坚甚至不得不在全军困顿的情况下依然连夜行军，只希望能够快速渡过汜水，突破荥阳可能设下的包围。虽然他们身后的敌人只怕也已经开始移动，胡轸一定不会想到他们的行军速度会如此之快，孙坚对此是很有信心的。
一夜急行军，过万士兵仅仅遇到了一支董卓军的巡逻小队，规模不大，战斗也很轻松，抢了他们的马后孙坚直接让他们回老家结婚去了。
从董卓军的巡逻小队得到的消息来看，虽然荥阳似乎洒出了不少人马，但是似乎更加惧怕孙坚军和关东联军对荥阳的夹击。虽然李傕和郭汜不是什么见到敌军势大便两腿战战的孬种，但是谁也不想被敌人的大军团团围住不是，所以怎么着也要提前有个准备。
获得这样的消息让孙坚等人多多少少松了口气，虽然那些斥候的情报不可尽信，但是应该可以放松一下，总这么绷着队伍不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无法承受。
于是当天下午孙坚便将队伍开到了黄河边，一边向后方派出信使，通告己方失利的消息，考虑到鲍忠的前车之鉴，联军就是再想整治自己恐怕也无法承担再一次的士气低落。虽然无法完全理解联军中的那些诸侯的大脑中究竟塞进了多少杂草，但是那“七分政治三分军事”中的那三分军事孙坚还是足够的jīng通，所以知道某些东西的底线。
黄河无论从气势上还是声势上都不如长江远矣，不过比起余下的诸多江河那是大大的超出，其中蕴藏的资源更是丰富的很。对于这群来自荆南的士兵而言，虽然荆南山地不少，但是大大小小的河流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即使缺乏军需，但是从河里弄些果腹补充体力的食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数天没有吃一顿饱饭的缘故，大家对于孙坚的这项决定都异常支持。
热气腾腾的烤鱼和鲜鱼汤，虽然调味料仅仅只有些许盐巴，配菜也不过是零星的一点野菜和菌类，但是士兵们却一致认为那是无上的美味。当然，将军们的伙食会稍微好一点，因为死在他们箭下无法瞑目的小动物非常之多，那群打猎爱好者显然不放弃这种难得的比试机会。
经过一个下午的忙碌和一个晚上的休息，孙坚的部队虽然没能恢复到最佳状态，但是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总算恢复到了正常限度，而且经过军官们的宣传，突破汜水就能得到补给和休息让这群经过艰苦战斗的士兵们产生了一种战胜一切对手回营地休息的短期目标。
有目标就有动力，更别说这个目标的吸引力对于现在这群士兵而言还算给力。
顶着初升的太阳，孙坚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内传来的爆炸的感觉让他觉得哪怕自己再一次面对吕布也不会再被秒杀了，说不定学习李卓那天对抗自己的技巧说不定自己也能逆天一次。
当然，没有李卓那么好学的孙坚显然并不可能掌握那种“高深”的武学，所以这一切不过是孙坚早晨起来因为雄xìng荷尔蒙分泌旺盛而进行的有益身心的yy活动而已。
只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不一会便晴转多云，随时有阵雨小雨中雨大雨乃至于暴雨的可能。因为从韩当亲自探查带来的消息来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前方十余里之外已经有一支部队在汜水便不远的地方严阵以待，看旗号应该是荥阳城主将杨定的人马。
这个消息让孙坚暗暗叫苦，从韩当报告的消息来看，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并且应该早早就预计到了他们可能的行军选择，知道他们恐怕只能选择渡汜水而过，所以竟然建了一条颇为象样的防线，强弓劲弩遍布其中。
杨定的本事孙坚还比较了解，应该做不出这样的布置，那么看样子对方幕后有一个真正高明的指挥官。而高明的指挥官最喜欢这样，作好判断以后做最简单的事。
“主公，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我们拼死一搏也许有希望能够冲破那防线，但至少要伤亡一半。或者绕路而行？但是就怕对方还有后手。”
黄盖从孙坚的眼神里看到了为难的sè彩，他明白孙坚为难在哪里——因为旋门一战，部队的心气已经远远不及当初进攻的时候，即使身体恢复了很多，但是是否还能如之前那样悍不畏死的冲锋，黄盖吃不准，孙坚更是吃不准。
“想想真是可笑啊，我们本以为这次是天下诸侯共同讨伐祸乱朝纲的董卓，可是万万不曾想到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眼前的敌人。如此看来这个所谓的同盟军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各怀鬼胎，各有心机。哼~或许我们也该想一想退路了。”
就在大家为前面拦路的敌人而暗自心焦的时候，冷不防孙坚嘴中却冒出了这样的话语，让他身边的孙静、程普等人顿时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知道自家兄长（主公）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一切目标以保存实力为优先选项。这次诸侯讨董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不要傻呵呵的拼命了，我们也应该和那些家伙学习学习，有好处自然多出些力气，可是如果没有好处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再浪费力气，那些家伙可不会赔我们兄弟的xìng命。”
孙坚看到自己的属下们一脸疑惑，只得出言解释。不过从他那铁青的脸sè可以看出，这个还有一腔热血的汉子此时内心到底孕育了多大的愤怒和怨气。
孙坚的话虽然更多的是一腔无处发泄的怨气，但是他的手下们却深以为然，显然盟军的诸多举动已经伤了这群热血青年们的心，也让他们认识到了现实尤其是政治漩涡的残酷。
“主公，我想士兵们已经无法继续作战了，我们不如绕道。”
既然孙坚已经定下了基调，程普显然已经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孙坚是无敌的战神，这种畏敌避战的话自然不能出自他的口中，作为孙坚副将的程普理所当然的站出来背了这个黑锅。
“主公，黄盖并不后悔跟随主公前来，只是我们没有输给敌人，却输给了自己人……”
“不可自乱阵脚，别忘了大敌当前，稍有闪失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就这样，带着些许惆怅，带着些许不甘，也带着些许怨恨，原本勇猛无敌一往无前的孙坚军最终选择避开了前方敌人已经预设好的阵地，准备绕路退回酸枣的联军大营。
只可惜或许是孙坚闯下的名头实在是太过响亮，以至于就算他想夹起尾巴低调一点他身上那庞大的存在感依然如同冲天的火炬一般即使远在数百里之外依然清晰可见。
于是，当孙坚准备领兵钻入树林群山之间发挥己方擅长山地林间作战的优势的时候，他的部队却遇到了一群熟人，一群孙坚现在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一群熟人。
“哈哈~我早算定今天是大吉之rì，这场仗我们是赢定了。”
“敌人不过是群没吃饱饭的软脚虾，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杀退这些因为窝里斗而军粮不足的敌人简直是轻而易举。既然是送上门的功劳，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哈哈哈哈……”
“主公，是敌人的突袭。”
好，其实程普不说孙坚和其他所有孙坚军的士兵都看得非常明白，那满上遍野身着董卓军服饰手执明光闪闪兵器的官兵站在那里总不能是给他们开欢送茶话会的。
“不要慌张，快速整军备战，自乱阵脚正好中了敌人的下怀。”
不过总算对于这样的情况孙坚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毕竟那个幕后黑手既然已经算准了他们之前的行动轨迹，那么显然不会仅仅在河边摆上一支部队仅仅是为了吓退他们而已。只不过看着半山腰那几面“郭”、“李”帅旗，孙坚就知道自己还是大意了。
与此同时……
“什么，奇袭？！曹cāo，你马上作为先遣队出兵去救援孙坚，我会率大军随后赶上。如果先锋军全军覆没，我军的士气就全完了，所以这一次我不要求你获胜，但是一定不能败得太惨。”
多亏孙坚之前留了个心眼，正像他想的那样，虽然他孙坚弄不懂那复杂的“七分政治”，但是显而易见的“三分军事”他却看得十分明白，这一次，联军不弄点大动作怕是不成了。
当然，即使是这样，远水似乎也解不了近渴就是了。
孙坚军依然面临着非常大的麻烦。
ps：马上就要开启新纪元了，不过总觉得未来几年会变得腥风血雨呢，是咱的错觉么……
32.汜水；关之战之觉醒
“主公，不行了，我们必须撤走，否则只能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啊！主公！”
“可是现在双方如此胶着，我们怎么能够轻易退走。李傕郭汜又非胡轸之辈，对董卓忠心耿耿，绝对不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弃胜利于不顾……呔！贼子安敢！”
面对祖茂悲怆的声音，孙坚很理解他的心情，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也在滴血。那些正在被屠戮的士兵是与他在数年间共同并肩作战的兄弟啊，与他同甘共苦，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可是面对以逸待劳的李傕郭汜的部队以及可能赶来支援的杨定的部队，孙坚军却已非当rì在旋门关外的那支意气风发敢与西凉军一决高下的那支jīng锐部队。现在的他们虽然恢复了些许士气和体力，但是战败所带来的负面情绪不可避免的产生并在这场战斗中被持续放大。
孙坚知道，他对面的那个对手是绝对不会让他在这个对方营造出的大好局面下再有翻盘的机会。而能调动荥阳的守军做出如此庞大的部署的人不会是别人，唯有洛阳城内高坐的董卓。
实际上就像孙坚所说的那样，布置了这一切的谋划的确实是对孙坚务必重视的董卓。当然，更加确切一点的说法是，董卓命令李儒谋划并亲自拍板实施了一系列的计划。
原本董卓在收到胡轸与孙坚一战的战报后还在感慨果然不愧是孙坚，确实是实力非凡，当得他的重视，同时命令旋门关以及荥阳的守军谨守要塞，不要轻易出战，以防孙坚用计。
只是没曾想这样的布置被一封来自联军内部的情报所改变。
是的，就是那个联军内部发生变故，孙坚军已经无法得到军粮的情报。
由此可见董卓军与联军之间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安插了数量不少的暗探。
对于这个情报，董卓实际上最开始是怀着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来看待的。因为他很了解联军中的那些个诸侯，别的能耐暂且不提，但是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他们倒也没少干，反正只要不符合他们（家族）的利益，他们才不管国家兴亡，天下百姓的安危。
但是，这一点相信联军自己也看得很清楚，所以董卓也无法确定这是否是联军中的那些智谋之士给他设下的圈套，因为他同样不会低估联军中的那些大脑们的智商，而且他们真要打算下黑手，只怕所有西凉军的将领捆起来也不及他们心黑手辣的程度。
所以从李儒开始制定这次作战计划一直到计划实施，可以说董卓和李儒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唯恐诸侯们会拥有什么底牌、后手之类的东西，最后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实际上如果不是孙坚的迟疑和运道不强，只怕现在诸侯联军已经在旋门关内进行新一轮的扯皮大会，以确定如何展开对洛阳的作战。由此可见，董卓对孙坚的忌惮完全不是没有理由的。
所以不管孙坚是否有袭击旋门关的举动，董卓都不会准备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只不过因为孙坚的忠义举动，结果让董卓军倒是少花了不少的力气，而且还让胡轸此时此刻忐忑不安，唯恐董卓对他私自出击感到不满，毕竟折了的赵岑虽然不是什么重要将领，但也是一员老人。
这样一番准备最终换来了孙坚如今郁闷乃至于快吐血的结果，估计董卓一定会很开心，或许因此而成为一夜九次郎？那样倒是个意外收获了，真是好环保的方法啊~嗯，减少大量的碳排量以及可能的环境破坏，还真是有够环保的一种方法啊。
“贼子，看刀！”
终于按捺不住的孙坚带着自己的亲兵冲了上去，他希望凭借自身的实力和战斗力尽可能的减少己方士兵的伤亡，而他的古锭刀所过之处也确实没有人能够抵挡。
但是，在数万人的混战中，即使是强如孙坚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尤其是当他种种勇敢的举动却无法让西凉军的士气产生哪怕是一丁点的动摇的时候。甚至李傕还很“无耻”的调拨兵马将孙坚以及他的亲兵周围团团围住，任他孙坚勇猛异常，我只用人海战术，看看你的体力到底能支撑到什么程度。
所以说猎虎这种工作很容易嘛，只要将孙坚和他的部下分隔开来，除了王越那种刺客和剑客的身手擅长在小范围内辗转腾挪借力打力之外怕是其他人都会被耗到灯枯油尽。
这或者就是所谓的“在绝对的人数面前一切计谋都是无用”的。
只不过孙坚到底是孙坚，受了伤且发狂的野兽虽然就如同被t吸引了仇恨的bss一样只要仇恨拉稳了就会变成攻击呆板的一段程序，但是相应的攻击力却提升了好几倍，如果t不够强力或者治疗不够给力的话很容易造成t壮烈牺牲进而导致团扑的鲜血结末。
显然西凉军的小兵们虽然配合上那是没的说，但是论装备不过是一身环保装，而不是什么x6、x7的套装，更没有什么狼人、熊猫人的血统，打jīng英怪都需要靠人海战术，面对孙坚这样的超级**ss自然是力不从心，终于被孙坚逮到了个机会冲出了他们的包围，甚至冲到了在一边正洋洋得意考虑此战过后究竟应该要些什么奖励耍耍的李傕跟前。
两马相交，一个虽然实力略差战意不足但是体力充足，另一个武艺出众战意冲天但是却颇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结果一时间双方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只是随着郭汜的前来以及西凉军重新包围孙坚，让孙坚不得不考虑自己与李傕的争斗下去是否还有意义这个很严肃的问题。毕竟对方也不是庸手，随着其进入战斗状态，凭他现如今的状态想要几招之内拿下对方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前不能退李傕郭汜的联手，后又被西凉军包围，那么今天显然这条老命就算交代了出去。
没办法，孙坚只好虚晃一刀，将李傕逼退后立刻决然的带着亲兵突围而走。
当然，孙坚的突围显然不会简简单单自己一走了之，他在突围退走的过程中不断在途中汇合与敌军纠缠的部队，显然他打算趁机收拢部队准备撤退了，至于那些救不会来的部队，为了更多人的安全撤离也只能舍弃。
希望他们不会憎恨自己，不过就算真的怨恨自己那自己也认了。
孙坚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却很决然。
在他的身后，渐渐祖茂、黄盖、韩当、孙静、程普……一个个被汇聚了起来，转眼间战场除了某些边缘地带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抵抗之外，剩下位于zhōng yāng的孙坚军已经汇聚了起来并开始撤离战场。即使李傕郭汜等人的部队在后面衔尾追击，但却分不出多少部队来。
因为那些被放弃的士兵！
即使知道自己是那些将军手中的弃子，即使知道他们已无生还的希望，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孙坚的的确确是一位优秀的将军，因为那些已无生还希望的士兵非但没有丧失斗志向西凉军投降，反而爆发出了强烈的斗志，疯狂的向西凉军的士兵冲了过去。显然，他们是打算用自己的血肉为自己的袍泽们铺垫一点鲜血生路！
就如同昙花一现的赵岑一样，虽然时间并不可能多长，但是却往往决定了一次战斗的成败。
“此败非战之罪啊！”事后接到战斗详细过程记录的董卓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就这样，孙坚军获得了宝贵的逃生空间，虽然后面依然缀着不甘心的敌军，但是在以孙坚为首的殿后部队面前，他们却也不敢造次。猛虎虽疲，虎威犹在！
只是不知道该说孙坚是幸运呢？亦或是不幸呢？正在殿后的孙坚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正常的快速跳动中，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有一种燥热的感觉，甚至连他的面皮都有些发红的迹象，咋一看上去还以为孙坚昨夜偶感风寒，现在突然发起高烧来一般。
“主公，主公！”距离孙坚最近保护他安全的祖茂在孙坚亲兵的提醒下最先发现了孙坚的异样。只不过或许是真的发烧了，孙坚觉得自己眼前一阵迷糊，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就连身体也不自然的颤了两颤，宛若正在搞什么“马震门”一般，祖茂的话自然是听不到的。
不过祖茂的声音没有提醒的了孙坚，却提醒了其他几位，大家也都察觉出了孙坚那有些不善的情况。虽然觉得孙坚那铁打的身体会突然生病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大抵也脱不了心力憔悴怒火攻心之类的原因。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但不能予以治疗，反而还必须加以遮掩。
“怎么办？”不论是平rì里温文尔雅的孙静还是成熟稳重的程普此时都有种慌神的感觉，毕竟孙坚在他们心中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是任何力量也无法击倒的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们已经习惯于跟随这个虎背熊腰的背影而行。于是在这个背影突然倒下的时候，他们迷茫了。
“论体型我与主公相近，速速将我的衣甲与主公对调，我去拖住追兵，你们快点择一地点，营造设施，安顿主公，固守待援，联军虽然不希望我们大胜，却也不会坐视我们大败。”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祖茂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只不过对于即将背负肉包子属xìng的祖茂，几个相处多年的兄弟着实有些不忍心。
“不要再磨蹭了，因为主公虎威，敌人距离我们足有两三里，错过了可就全完了。”
于是，头裹赤帻的祖茂带着自己的亲兵以及一些敢死队员冲向了后面的追兵。而扎下营盘的孙坚军则在夜晚传来了一阵悲怆的怒嚎。
33.汜水；关之战之乱世的徽记
“主公，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有宵小入侵！”
因为孙坚的一声怒嚎，让原本便有些不太安定的孙坚军大营顿时差点炸开了锅。不过待发现出声的是他们的主公孙坚，原本还有些怨怒的程普等人也只能无奈的相视苦笑。
他们很清楚现在孙坚的状态非常差，无论是jīng神上还是**上。
原本立寨的时候孙坚曾经清醒过一阵子，虽然身体依然情况糟糕，但是神智却很清楚，只是或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所以jīng神稍显萎靡。也正是趁这个机会，孙坚布置了一下营地的防御以及对敌人可能出现的各种反应的应对措施。然后……
然后孙坚便因为孙静告知了祖茂的壮举而惨呼一声再一次昏死过去直到现在。
跟随孙坚的几位手下当中黄盖来自零陵，程普和韩当来自一个来自右北平一个来自辽西，都是孙坚走上仕途之后逐渐相识相知的下属。唯独祖茂，自小便与孙坚相熟，不但关系紧密而且xìng情相投，可以说是正正经经的孙坚的发小。可是祖茂却并不因此而在孙坚军中摆资格拉帮派，反而对成熟稳重能力出众的程普相当推崇，所以军中上下都对其称赞有加。
这样一位挚友，一位好兄弟如今为了掩护他舍身而亡，孙坚怒极攻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程普和韩当去稳定军心同时防止可能出现的营啸或者敌军进攻，孙静和黄盖则来到孙坚的主帐探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开解孙坚的机会，现在的这个状态可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只不过看到孙坚现在的状态，两个人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孙坚的主帐内一片漆黑，如果不是两个人掀开帐帘时露进了一点外面的火光，或许凭两个人的目力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孙坚静静的盘腿坐在床榻上，双眼微闭，面容平静，完全看不出刚才那饱含感情的怒吼是发自他的声带。实际上如果不是两个人对于孙坚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看见此时情景的两人或许会觉得刚才的吼声完全是某种山jīng野怪的恶作剧。
孙坚的这种状态让两个人都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虽然听说过洛阳有些佛教徒和佛寺，广陵、吴郡一代更是有不少豪强对于这种来自西域的学说颇感兴趣，但是孙坚对于这些东西一贯是不怎么上心的，他虽然心中颇有些理想主义的东西，但是对于宗教却一向敬谢不敏。
只是他如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那佛教口中的坐禅。当然，两个人也仅仅是听过类似的东西，对于这种事情的了解更是似是而非，反正知道孙坚现在这个状态大概是不应该打扰的就好了，只不过心中又有些害怕孙坚现在的表现只是一个假象，一会还会再来几嗓子。
“是幼台和公覆吧，不要再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吧。顺便等德谋和义公忙完了也叫过来吧。”
索xìng他们的尴尬没持续太久，孙坚虽然眼睛依然没有睁开，但是却仿佛清楚周围发生的一切似的，准确的叫出了来者的姓名，这真是让两个人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
“主公，您没事吧，身体好些了没。”
程普在整个长沙军的声望还是相当雄厚，虽然因为孙坚的吼声确实引起了一些小规模的sāo动，但是在程普的疏导下除了斩杀了几个大概有些疯狂了的家伙之外，营地并没有出现大的变故。所以没用孙静和黄盖等候多久，程普和韩当二人便联袂而至。
“无妨，我这身体所发生的异象并非是因为疾病所造成，而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只不过来的不大是时候，倒是让大家为坚cāo心受惊，让大荣兄弟因坚而亡。唉，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原本脸上一片平静的孙坚再一次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原本的至交好友如今yīn阳相隔，孙坚又不是铁打的心肠，心里自然难受得紧。
不过比起白天骤然获得至交好友为了救自己壮烈身亡的消息而立刻昏厥已经好了太多，所以程普等人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却也没有多言，毕竟他们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
“算了，找机会将大荣兄弟的尸身抢回来，怎么也要让他能够睡得安稳些。我找你们来也和这件事有些关联，幼台，你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顺便让护卫们离开营帐十尺的距离，如果有胆敢在此期间强行冲营者，立斩不赦！”
看到孙坚忽然之间杀气腾腾的样子，四个人有些面面相觑，但是却也迅速行动起来。虽然他们都不太清楚孙坚究竟为什么如此做法，但却也知道孙坚恐怕要诉说一个相当惊人的秘密。
看到孙静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孙坚才仿佛刚才的威猛已经抽干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似的有气无力的松弛了下来，就仿佛一只还没睡醒半眯着双眼的慵懒的老虎一般。
看着孙坚自从他们进来后宛若变脸一般的表演，四个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一种让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想法——自家主公（老哥）该不会是因为祖茂之死的刺激太大而就此疯掉了吧！
额米豆腐，呜呼哀哉，罪过罪过。
好吧，受到孙坚那不太稳定的情绪所影响，所有人此时此刻都有些斯巴达了。
“我说你们，不要用那种怜悯的表情看着我好不好，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那，那主公……普，看主公，主公似乎有些……这个……那个……好像有心事？”
好吧，看到孙坚再一次变脸用赌气的语气对他们说话，被众人用眼神推举出来的程普直觉得自己背后发凉，如果现在敌人入侵的话对他而言倒是一种天大的解脱了。
“你们……哎，算了，我都这幅样子了倒也怪不得你们为我担心，是孙文台的不对。”
“主公（大哥）言重了。”虽然口中说着谦逊的话语，不过估计此时四人心中应该在大声呐喊：不要再变脸了成不，快点进入正题吧。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惹了众怒，或者是收到了四人的怨念，孙坚紧接着便提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群雄这个职业么？”
对于孙坚莫名其妙的问题，四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好半天过去到底是平rì里看的书比较的多，长得颇为儒雅实际上也是几个人当中学问最高的孙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哥说的可是那种在时局混乱中称王称霸的那种人？”
虽然不清楚自己的兄长到底为什么忽然问出这种东西，但是联系之前的举动，孙静明白只怕孙坚口中的“群雄”绝对不简单，更别说对方口中的“群雄”似乎还是一种职业。
“或许吧，这个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只是很想知道这些人的职业罢了。”
孙坚的答案虽然很是有些无厘头，但是出奇的四个人却没有因此而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反而都齐齐露出了沉思的神sè，又是好半天过去，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程普抬起了头。
“主公，属下倒是曾经听过一些传说，好像是说：每当乱世来临之际，那些有资格有能力搅动乱世的领导者无论他之前的主职业是什么，但是却会变成一种特殊的职业。只不过这种职业叫做什么属下并不太清楚，不过考虑到这些人的称谓，只怕是……”
虽然后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我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据说‘群雄’这个职业在太平年代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只有在乱世来临才会逐渐显露出来。只不过从前坚只是将这些东西当做传说一笑而过，却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传说’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还连累了祖茂兄弟，哎……”
“主公，难不成你的职业……变了……”
几个人又不是愚笨之徒，孙坚说的也甚是明了，可是就算如此四个人依然双目圆瞪，张开的大嘴里足以塞进一个鸵鸟蛋，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显然这种事情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些。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因为其足够的神秘同时距离人们的生活是那么的遥远，仿佛自己永远与之无法发生交集，于是在口口相传之后，传说成为了传说。
可是当有一天你醒来时发现传说就在身边你会是怎样的感觉呢？比如你早上起来忽然看到一只纯白的sa
_lily你会怎么做呢？恐怕大部分人不是高呼一声“鬼啊”，就是直接将之当成梦境而后把某位女亚瑟当成抱枕蹭来蹭去。
当然，对于后一种情况会否造成生命危险我们就不在此讨论了，反正咖喱棒绝对不是调味料。
所以说想要让人接受一个在你看来或许被当成笑话一样的事情总不会那么顺利。
不过看着郑重点头的孙坚，四个人就算是内心仍然有种抗拒的感觉，但是还是接受了孙坚的说法，毕竟孙坚并不是那种习惯说大话的人。只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心底这样抗拒这个消息。
“如果传说没有错误的话，那么天下拥有同样职业的人不会只有我一个，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会是谁又在哪里，但是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大汉怕是再无回转的可能了……”
孙坚静静地看着军帐的顶部，视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