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前夜(三)
“该死的蹇硕,仗着陛下赏赐的恩典,竟然做出如此混账之事,真真着实不当人子!”
这里是皇宫中西园内一处很雅致的别院,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但是其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却一样俱全且都巧夺天工。别院内部的装饰更是考究之极,或许就连皇帝的寝宫内的装饰都完全比不上这座并不算起眼的别院吧,即使它在外面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显眼。
这座别院便是十常侍们聚集议事的地方。这几年间,凡是涉及到十常侍利益的重大决策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制定的。如果说皇宫是决定大汉朝政未来走向的地方的话,那么这里便是决定皇宫将会对朝堂上的政策采取何种态度的地方。
这里是大汉大脑的大脑。这里是大汉心脏的心脏。
只不过现在这里面却充满了焦躁、不安与愤怒的情绪,十常侍的所有人更是集体聚集到了这间小小的别院之中,只不过因为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差的缘故,所以他们相互之间的谈话也失去了往日他们自己所标榜的“沉稳”和“优雅”。
“好了,段珪,少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还有栗嵩,你在那里转圈的话也不会捡到一块金子。”
眼瞅着那些原本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家伙如今却仿佛丧家之犬一般的样子,在场唯一还有些仪态的张让不得不出言,否则再过一会,外面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张让不清楚,但是这群人却一定会先行垮掉,到时候可就一点翻盘的机会也没有了啊。
“那么张常侍,您说我们该如何是好。现在蹇硕那小子明显是打着吃独食的想法,只等着陛下一旦出现不测便独自拥立新君,就好像当初的大长秋曹腾大人一样。那样我等必然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我等生死倒还是小事,我等的家人岂不就成为他的盘中餐了么。”
毕岚虽然表现的比段珪和栗嵩要好点,但是从他话中的口气便可以听出,他现在同样是忐忑不安。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话中所言之事正是所有十常侍心中所担心的问题。正如他所言,一旦蹇硕从龙成功,那么作为拥立之功第一人,蹇硕自然会权倾天下。不论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还是为了获得实际的好处,十常侍都将成为他下刀的第一目标。
“张恭,我让你收买的那个小宫人如今怎么还没消息啊,该不是害怕了吧。”
随着张让那阴柔的声音响起,原本焦躁不安的众人似乎像是被施展了静默术一般都静了下来。显然,虽然平日里一个个都是勾心斗角斗的不亦乐乎,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十常侍们还是会统一行动,而他们公推的首领级的人物,便是最为胆大心细的张让。
说起张让的发迹史,实在可以称得上是活生生的《东汉宦官立志传》。
张让是颍川郡人。虽然颍川境内世家颇多,但是张家却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家。所以初一进宫的张让也仅仅不过是个管理杂物的小宦官,和某只负责暖草鞋的猴子差不了多少。
不过张让为人机灵,而且在接人待物上显然要比蹇硕聪明的多,不像蹇硕更像是个赳赳武夫,太监中的战斗机,所以到了桓帝朝后期,已经是一名在宫中颇有名气的小黄门。
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发展,大概张让未来的地位也不过仅仅是十常侍中的一人罢了,而非现在这样拥有绝对的领袖地位,甚至当初前辈曹节、侯览、王甫在世的时候也能掰掰手腕。
而这一切发生的转折点,便是汉帝刘宏的上台。
虽然刘宏是曹节等人的大力帮助下才顺利登机,但是因为刘宏当时是才不过十二岁的稚童,所以按照惯例作为皇太后的窦氏是有权垂帘听政的。当然,垂不垂帘我们并不清楚,毕竟汉朝的整体风气还是蛮开放的。但是至少这位太后掌握了相当的权力并且大肆分封亲族窦家的人为侯,同时来积极拉拢士人领袖陈蕃等人在朝堂帮助处理政务。
虽说曹节等人也因为拥立有功而受到了封赏,但是奈何当时朝堂的一切权力都被外戚和世家所控制。而这些人显然对于那些五肢不全的家伙相当的没有好感,成天除了研究大汉的未来和自家的发展外就剩下研究如何将那群在他们眼中完全是祸害百害无一利的宦官除掉。
这里要插一句的是,其实这宦官对于古代的中国宫廷来说还真的是万万不可缺少的。为什么呢?就说一件事好了,那就是中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一个习惯,那就是要写详细的皇帝起居注。这个起居注是做什么的呢?除了方便后人领会先代领导人的讲话精神,其中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记录皇帝在晚上到底睡了那个女人,然后由此推算女人肚子里的种是不是龙种,以防皇帝的后代中混入一些稀奇古怪的血统。
当然,实际上我们也知道这玩意的作用非常有限。比如朱棣童鞋似乎就不是朱元璋的种而是朱元璋牛头人了的那位留下来报复老朱的武器;再比如我们的那位说起来文成武德实际上啥都不怎么地就是传说超级多超级多的乾隆童鞋,陈○洛的故事也是脍炙人口嘛。
好吧,不管怎么说,皇帝的夜生活也是重要的文献资料,而且总不能皇帝做完了第二天再告诉谁谁谁我昨天都睡了谁,做了一夜几次郎。那样估计到最后皇帝将会变成传说中马猴烧酒的最大天敌触手怪了,毕竟谁都不会说其实自己不行连一个都已经解决不了吧。
面子啊面子!
于是为了继承史学家们实事求是的宗旨,自然要对皇帝的行为事实全程观摩以力求UU小说所记之事真实准确。但是这样一来问题也就随之而来。
毕竟史学家们不都是司马迁,就算皇帝是宋太宗赵匡义或者成吉思汗铁木真这样的暴露狂也不会希望自己宠幸完的女人在精疲力竭(这个可以存疑)之下又被写史书的文艺青年/中年给偷袭得手吧。再说让一个身心健康的大男人在那里看现场小电影,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要是天天都如此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就变成一只很口怕的hero,会飞的哦~
当然,有人问宫女为什么不可以。你想想啊,如果是个美女在那里的话先不说当天晚上好不容易获得侍寝机会的那位作何想,小心那位记录者还没记录完呢就成为记录上的东西。至于换一个让皇帝倒胃口的宫女,影响了皇帝的性^趣,小心皇帝找你算账哦。
所以说找个宦官做记录不但安全无风险,而且还能激发某些hentai皇帝的独特口味。
只是虽说宦官们对于皇帝的夜生活还是很有用的,但是怎奈何他们和某些比较清高的士人自从第一次党锢之祸后便势成水火,所以当那些士人掌权后自然要进行一番清算。
那个时候,外戚和士人的联盟不但在朝堂上拥有巨大的优势,而且还拥有整个洛阳的兵权,可以说当时的宦官集团看上去是风雨飘摇,集团之内是人人但求自保而不敢再做他想。
只是自古以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所以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期却偏偏有一个人却敢顶风做案。府门大开照样收钱办事,以至于一时之间此人府门跟前那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您要问是谁的胆这么肥啊。对喽,此人便是我们的张让同志。
就因为他的这种豪放的作风,结果虽然最后宦官战胜了外戚和士人的联盟,曹节、王甫、侯览等人重新掌控了局面,但是张让这个因功被封为常侍的家伙成为年轻一辈中无可争议的领袖级人物。虽然同样惹来了曹节、王甫等人的打压,但总有一些人一旦起势可就很难再被打压下去了,而张让,显然就属于这一种人。
所以当张让这位十常侍的主心骨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都带有一丝期待的意味。
“蹇硕那混账将嘉德殿围得是水泄不通,所有进出之人都被其严格监控,想要传递消息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张常侍放心,蹇硕虽有些本事,但终究还是个粗鄙的武夫,而张常侍让我接触的那小子却颇为精明,应该能够找到空隙的。”
看到被点了名,作为十常侍之一的张恭立刻恭恭敬敬详详细细的回答道,唯恐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张让在判断上出现错误从而葬送了自己一干人等的未来。
叩、叩叩、叩、叩、叩叩……随着一连串有着独特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张恭立刻如同弹簧一般跳了起来向大门跑去。没过一会,就见他满脸忧色的回到屋内。
“刚才传来确切消息,陛下刚刚怕是回光返照,意欲将大位传于皇次子协。蹇硕不知道奉了陛下什么命令,派人前往传圣旨宣何进进宫面圣。只怕是……”
“哎,陛下,可惜了……”张让略显伤感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可以说叹的是情真意切,毕竟像刘宏这样好说话却又颇有手腕的皇帝可真真是太难遇到了。
“张常侍,那么我等该如何应对呢?要是让蹇硕的手的话,那么我们……”
“既然他蹇硕不仁在先,那么就别怪我们不义了。”迅速调整好情绪的张让此时那阴柔的声音中透着无穷的寒气,显然对于蹇硕吃独食的做法同样非常的不满。
“韩悝,你与何家兄妹的关系最为亲近,你将这件事稍稍给那个女人透露一点吧。”
“没问题,我韩悝办事,张常侍您就放心吧。”
“郭胜,蹇硕一死,对我们来说依然凶险,所以蹇硕的人头你必须拿到,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用它来换取何太后的支持。”
“郭胜明白。”
“好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陛下往日待我等不薄,我等也该为陛下好生操办操办,让他走的快快乐乐,也算是我们这些臣子对他最后的尽忠了。”
“张常侍所言极是。”
这皇宫中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的让人窒息了……
21.前夜(四)
“这个消息可靠么?不是你们这群家伙拿我们兄妹开涮吧。”
“这样的事情咱家需要欺骗长秋宫么?是真是假长秋宫自可去差人印证。不过咱家要提醒长秋宫的是,蹇硕如此做派怕是要将新帝的拥立之功一并拿下,所以长秋宫与我等现在怕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只不过如果让蹇硕得手的话,我等尚且可以交出权力,为了安定局面,他蹇硕倒也不会拿我们这些老臣怎么样。可是长秋宫您与大将军,只怕是……”
“好了,不必再说了。如果此事当真,本宫自然记得尔等的这份功劳。”
“那么咱家就在这里先谢过长秋宫了。不过这事还请长秋宫加紧动作,否则如果大将军有了什么不测的话,恐怕凭蹇硕手中的权力和兵力,娘娘就是想翻盘怕也没有能力了。”
“多谢韩常侍提醒,本宫自然醒的。归雁,快些去把消息递给大将军,让他小心些。”
虽然已经在深宫中居住多年,各种各样的风雨也经历了不少,但是何氏在如何处理这样关键时刻的经验上却依然完全是空白。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做出判断,完全就是看个人的素质和其背负的气运到底是什么。所以何氏虽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却也对韩悝的话信了大半。
韩悝完成任务之后回去如何与其他十常侍商量进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暂且不提,我们先将所有的镜头都集中到这一对兄妹身上,毕竟他们才是这场大戏的重要角色嘛。
至于有人就要问了,为什么他们不是主角呢?话说这出大戏的主角现在还在河东和白波贼在山里捉迷藏呢,一时半会儿没见着好机会,这位主角大人是不会出来亮相滴~
“长秋宫,那个韩悝不是和我们不太对付么?没什么这一次又来帮我们,他的话能信么?”
一个何氏所信赖的贴身宫女对忽然前来“投诚”的韩悝表现出了十分的不信任,毕竟在一般人看来,蹇硕和十常侍矛盾再大,他们也都一样是宦官,和站在士人一方的大将军那是水火不容的两个阵营的人物。这种人物会在宦官一系仍然可以掌权的未来下突然过来“投诚”?
别说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太相信,估计就是某些大臣他也是不相信的。
“大将军,那韩悝在这种时候传递出这种消息,其中的意味让人怀疑啊。”
“只是董太后刚刚阻止长秋宫对陛下的探视,没过多久就让大将军前往觐见的话,恐怕也只有陛下才能让太后改变心意了。当然,也有可能陛下已经不测,对方想要秘不发丧并矫诏大将军觐见然后加以谋害,最终达到瓦解我等的目的。”
“可是那蹇硕与十常侍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可能韩悝会透露给我们这样的消息,莫不成其中还有更大的陷阱?让我等不敢妄动,而后作用大义的名分强行让新君即位?”
“只怕为了这拥立之功蹇硕已经和十常侍之间闹翻了吧,所以对方才如此不怀好意。”
“可是若是太子殿下登基,我等又岂会让那些宦官猖狂。怎么看那些十常侍也应该选择与蹇硕站在一起而非与我等啊?”
“向我等‘投降’?你就不要做梦了,这不过是那些十常侍投石问路的一步棋而已,如果我们断然拒绝的话,他们当然会立刻转而支持蹇硕。只不过如果我们给他们开个口子的话,或许他们会和蹇硕窝里斗也说不定,毕竟对于蹇硕这个小卒子,他们可是非常看不上眼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大家都是在这趟浑水里混过许久的经验丰富之辈,所以对于韩悝的举动立刻就能分析出各种各样的论断来。只不过就因为聪明人太多了,所以分析的结论也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而且每一个看上去都很有道理,又都有些破绽。
这些人是说的过瘾了,可是却苦了一个人。谁啊?我们的大将军何进。
如果现在的何进能够穿越时空见到官渡之战时的袁绍的话,或许两位大将军之间会有非常非常多的体己话要说,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吐一吐如何分辨和采纳身边海量的谋士所进献的那些更加海量的计策谋略的苦水。虽然看着很热闹,但是实在是听着心烦啊。
可问题是这位为其出谋划策之人都是各地颇具名气的“名士”,不是你的下人,听着心烦可以大吼一声“闭嘴”就能解决问题。你不但要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而且适当的时候还要发表一些不断太过糟糕的言论来附和他们。总而言之,为了不让你的名声变成“出门臭三里”进而遭受到垄断了知识传授的整个士人阶级的抵制,你必须耐着性子听下去。
不过,再怎么冗长的发言也有结束的那一刻,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微笑雕塑”之后,何进终于迎来了世界平静的那一刻。只不过事情显然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因为,韩悝所提到的那道催命的圣旨,来了。
“何大将军,走吧,陛下现在可不喜欢等人呐。您在这磨磨蹭蹭的难不成是打算抗旨么。”
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感觉吧,何进怎么听这位传旨太监的话怎么觉得对方是在挖坑让自己跳,所以现在他越来越觉得韩悝的话应该是确有其事,那个蹇硕确实想要害死自己——尤其是蹇硕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对他们兄妹二人非常敌视的董太后的时候。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对于何进而言,最大的问题是他不清楚皇帝现在的状态。如果刘宏已经驾崩,那么蹇硕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矫诏,是罪该万死的行为,他何进自然可以发义兵以正视听。可是如果刘宏的意识是清醒的,那么他的迟疑和抵抗都有可能成为敌人收拾己方实力的最好借口。
“本初、公路、仲简,你们带人随我前去拜见圣上。”
虽说何进并不是什么优秀的领导,但是在这个无论是对他个人还是对他的亲人、族人都非常重要的时刻,他还是能够豁得出去。他很清楚,如果作为皇帝的刘宏非要自己死,那么那些团结在自己身边的士人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违反皇帝的旨意,那么他如何反抗也没有用。可是如果这仅仅不过是蹇硕或者董太后的计谋的话,那么这些人马也足以保护他逃出生天。
何进在关键时刻的决断也让在场所有人都小小的吃了一惊,毕竟这位大将军在平日里可是一个习惯性举棋不定的家伙,大家对于他的好谋无断也早已习惯,却没想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能够爆发出这样的决断。由此可见,在特定的环境中,总会有些人做出让人吃惊的举动。
“大将军请现在此处稍候片刻,我进去为您通报一声。”
你先在这等一会,我进去通报蹇硕一声,顺便看一看那些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何进将那引路的宦官的话自动翻译成了何进猜想版,正因为有了危险的感觉,他用眼睛示意身后的袁绍等人,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将自己拯救出去,或者奉旨抓捕自己。
“是大将军么?在下潘隐,想必大将军应该还记得小人吧。”
就在何进等的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何进一看,却原来是年轻时所结交的好友潘隐,虽然其后随着何进仕途顺利,两个人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但是因为是自己未发迹前难得的朋友,所以何进倒也还记得其的音容笑貌。
“是你?你为何会在此处。只是此时此地并非叙旧的好地方,不如你随我的部下在此处稍候片刻,等到我拜见完陛下之后我们在找个好地方把酒言欢。”
“我的大将军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事情。等你拜见完陛下?那还不如先让你的那些个部下们去洛阳的西市去给你找一口上等金丝楠木的棺材和吴郡的贡品寿衣好了。”
虽然潘隐的话十分的不礼貌也不客气,让何进听着青筋直冒。不过他倒也听明白了,潘隐这是想告诉他自己将要面临危险,而危险的来源显然就是他即将要进行的觐见皇帝的举动。
“此话当真?”何进已经决定立刻撤离,但走之前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确认一下。
“要走快走,不要犹豫,蹇硕已经在宫中备好刀斧手。我也是因为他调动兵马才有机会跑出来通知于你,时间再长的话我就有被发现的危险。速速离去,速速离去啊。”
“兄弟千万要小心,进之后必然厚报。”说完,转身便领着同样冷汗直冒的袁绍等人匆匆离去。而潘隐也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两人交谈的地方。
“大将军,那个人……”因为韩悝和潘隐的情报都指向了同一件事,所以这一次何进等人并没有犹豫,可是淳于琼依然有些疑惑,因为看起来潘隐与何进好像很熟悉似的。
“那个潘隐啊,我年轻时结交的朋友,年轻的时候是个愣头青,总是闯下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麻烦。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他还是那样的脾气。”
无疑,何进已经被潘隐的行为所感动。就算对方是为了他头顶的大将军的名号而献媚,但是能够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还愿意帮助自己,而不是在其他时间依靠昔日的关系而求得什么,何进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心中已经完全被名为“爱”的东西所填满。
只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胡思乱想的好时机,毕竟眼前还有一场大麻烦在等着他们。
22、崩
“那个何进,他领着人离开了么?”
“是的,原本还在宫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可是突然却又领着人快速离开。大人,这……”
“有什么疑虑就说出来,你看我像是那种嫉贤妒能之人么?”
“是,大人。小人以为,我们的手下之中……怕是有人已经被何进收买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处理了,陛下他……”
虽然潘隐做的还算巧妙,但是何进那反常的举动依然让人看出了端倪。如果放在平时,蹇硕不介意拿出点时间来好好处理一下自己手下中的那些不听话的家伙,可是刘宏刚才的表现明显就是回光返照,也就意味着,他的灵魂能够继续存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走吧,或许陛下还希望我们完成些别的事情,不能耽搁的太久了呢。”
虽然口里如此说着,但是蹇硕心里清楚,他终究还是没能在刘宏生前完成他的愿望,这让蹇硕非常的自责。刘宏对他而言是有大恩的,虽然他在刘宏的眼中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但是至少这名棋手还是很善待自己的棋子不是,那么棋子难道不应该誓死以报么?
依然还是那个让足以让任何嗅觉正常的人类嗅觉麻木的房间,宫殿四周依然布置有数量众多的士兵保护,唯一不同的是宫殿的内部。确切一点,是宫殿里的人。
原本数量众多的太医、宫人都已经消失,原本站在门口内侧的士兵也都被驱赶了出去,现在这座宫殿之中仅仅只有三个人——已到了油枯灯灭状态的刘宏、看上去非常悲伤的董太后,以及那个十分伶俐的小孩子,也就是刘宏觉得和自己非常相像的皇子刘协。
当然,随着蹇硕的进入,这间宫殿之中又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外人。
“我们的大将军是不是不敢前来了啊。”
刘宏一只臂膀轻轻地挽着幼小的刘协,一边对一脸沮丧的蹇硕问道。虽然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但是刘宏的面容十分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对于这样的结果是怎样的心情。
“对不起,陛下,因为出了间隙,让原本已经到达宫门的何进又转身离去,没能……”
“好了,不碍事。这样的结果原本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只不过想要在临死前看看能不能有所补救罢了,成与不成皆是老天的安排。既然上天不欲何进此时死,那么我这个天子终归是不能违背上天的意愿的。不过蹇硕,协儿就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他,不要让别人伤害到他。”
“是,哪怕在下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皇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好了,你陪我母亲先出去会,让我们爷俩在多待一段时间。哎,看着这张面孔,就会想到你母亲,那是个能书能画,会唱歌会跳舞还很温柔的好女子,可惜了,可惜啊……”
刘宏的话虽然好似低语,但是无论是蹇硕还是董太后,却都听的是一清二楚,这两个人对视一眼,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随后蹇硕便又匆匆离开。
“协儿,为父知道你很聪明,而且因为从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真实的性情也不像你表现的那样,真是可惜啊,原本你应该会是一个好皇帝的,至少也比我这个父亲要强一些吧。”
等到宫殿内仅仅只剩下父子二人的时候,刘宏好似完全放松了一般,一边慈爱的抚摸着刘协那柔软的头发,一边用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轻柔的说道。而刘协似乎也知道这将是自己和父亲最后的对话,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但是他眼角的泪水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父子二人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对视着,一个满脸慈爱,另一个则泪流满面,神情悲切。
不过刘宏到底不是生活在一般人家,似乎已经享受够了父子间的温柔一般,他脸上的慈祥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郑重和严肃。刘协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看到父亲变成这个样子,立刻明白过来。他用正规面料做成的衣袖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孔,以遮掩自己刚才的悲伤。只不过这样的胡擦乱抹却让他的小脸变成了花脸,即使是做出了一副严肃表情的刘宏,也忍不住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的可爱扮相逗得轻轻地笑了一声。
当然,在这之后,不论是父亲还是儿子,都是一脸的正式,仿佛二人之间根本就不是什么父子,而是一对性情严谨的上下级一般。
“下面我要说的话,你听到心里就好,不要对别人说。什么也不要对别人说,这样你才能保护好你自己,以及那些你所重视的人的性命。多听,多看,少说,少做。懂了么?”
刘协点了点头,虽然刘宏能够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实际上并不是非常理解。
“这是为父这么多年来总结的生存之道,或许你现在无法理解,但是终归有理解的那一天。”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但是乖巧的刘协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仿佛受到了刘协点头的鼓舞,又或者是想要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刘宏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
“接下来为父要说的话你可以记住,用来作为你未来的参考。当然你也可以忘掉,学会独立的思考,这样也很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论为父死后是你做了皇帝,还是你的兄长做了皇帝,都要互相扶持。因为你们是亲兄弟,如果你们之间出现矛盾,很容易让别有用心之人寻到机会并进而分裂朝堂乃至于我们刘家的天下,咳咳咳……”
终究还是一个生命即将走向终点之人,虽然精神暂时有些亢奋,但是身体却无法支撑,稍稍一激动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以至于刘宏不得不稍稍歇息一会,喝上两口刘协双手递过的饮品,润了润嗓子,平息了因为刚才的激动而有些紊乱的气息才能继续讲下去。
“朝中大臣虽然心思各异,但却都还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人,将来如果朝堂有什么变故的话,只要对他们许下一些保证其家族更加昌盛的诺言,他们就一定可以成为你的臂助。不过你要记住,这些大臣可以成为臂助,可以为你声援,但是如果你只靠他们的话却不一定能成事。如果你要扭转乾坤的话,记住,一定要掌握住军队,一支只听从你的,可靠的军队。当年大将军窦武没能成功就是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一支可靠的军队,这一点你要牢记。”
“而那些宗亲,不论那些人是贤能还是不肖,记得,永远要和他们保持距离。你如果赏识他们的能力,你可以适当的予以运用,但是不要让他们拥有太大的权力,无论是中枢还是洛阳周围的紧要地区。因为哪怕就是那些宗亲足够的本分和忠诚,但总会有些心怀不轨之徒打他们的主意,越是贤能的宗室就越是如此。因为他们有着和你相同的登上皇位的理由。”
“至于外面的那些手握重权和重兵的州牧、太守和将军,你要能够分辨他们需要什么,在乎什么又讨厌什么,只要你能分辨清楚,他们将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宝剑。而如果你分辨不清楚的话,那么他们将会成为我大汉江山最大的颠覆者。”
“不太明白么?那么就详细的给你讲讲吧,你以后会用得到的。”
“益州牧刘焉,这个宗室便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虽然他的三个儿子都在洛阳,但是你看看他和那个叫张鲁的道人的那番表演,显然是想要在益州那个群山环抱的地方称王称霸。要不是他没本事进入凉州、三辅,恐怕当年秦皇的霸业就是他的榜样了吧。”
“而幽州牧刘虞本身倒是个忠厚的君子,但是当他在幽州做出一点成绩之后,你知道么,协儿,我李可玖收到了各地传来的关于有些人想要推举他代替我的密函。所以我才想要将他从幽州召回来,这既是对我大汉江山社稷的稳定,也是为了他个人的安危。”
“朔州牧卢植,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老臣。虽然为人耿直了些,脾气也暴躁了些,但是对我大汉的忠诚却是不容置疑的。对于这种人,只要你不做的太过分,他都会成为你手中最为锋利的宝剑,帮助你斩断荆棘。但是同样,你也不能将绝对的权力赋予他,因为他的好恶太过分明,容易依照自己的喜好行事,一旦失去制衡,反而会让朝堂变得极不稳定。”
“那个不愿意上任的扬州刺史董卓……协儿,你要记住,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这个家伙的野心很大,但是他却并没有与他野心匹配的实力,虽然他的手下汇聚着数量不少的精锐部队,但是他的力量却仅限于此。他所能调动的力量也不过如此。但是,如果你因此而轻视于他那就错了,因为他能够完全操控他所掌握的力量。所以,如果给予他一个将他所有力量都释放出来的机会的话,对我们大汉的江山社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惜,如果为父五年前将之除掉的话……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为父所能预料到的啊。”
“那个并州牧李书实,有的人说他会是第二个董卓,有的人说他是个只知道献媚为父的佞臣,有的人说他是个天才,也有人说他一无是处、不学无术。你知道为父如何看他么?”
说道李书实的时候,刘宏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疲惫的脸上也带上了丝丝笑容。
“有的时候为父在想;如果我也有他那样美丽的夫人,吃着他夫人制作的佳肴,酿制的美酒,还有一班可以称兄道弟喝酒耍拳的友人。那么即使是在偏远地区守着一间小小的杂货铺想来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吧。所以如果说起野心来,遍观朝堂内外大小官员,恐怕他反而是最小的一个。只要你让他感到安全,让他感到自由,你就能收获意外的惊喜。”
“至于其他诸如皇甫义真、朱公伟、孙文台,可以以忠义感之,以利益结之,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名望压之。不过你要记住,这些人终归都是军人,脾气暴躁,所以轻易不要随意激怒他们,否则引起的反作用会非常大,尤其是他们的能力还都很强的情况下。”
说到这里,刘宏好像有些疲惫了,眼皮也不受控制的往下耷拉着,虽然刘宏极力想要强打精神,但是显然没什么用处。这使得他不得不停下自己对于刘协的灌输。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他的那些说辞,更多的还是以一个皇帝的角度,也就是说,在内心之中,他还是更希望刘协能够登上皇位,而不是那个不论是母亲、自身还是亲戚都让人不快甚至是讨厌的刘辩。
“好了,协儿。你出去告诉你奶奶,就说请她原谅她的这个不孝的儿子要先行一步了,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请母亲节哀,一定要主意身体啊……”
没过多久,宫内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了低沉的呼喊声和悲切的哭声……
ps:又一个时代人物领便当下场了,容咱为之大哭三声。
23、前夜(完)
就在刘宏和刘协进行亲切的父子谈话的时候,何进也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大将军府。
因为有潘隐的确认,何进已经完全确定了蹇硕对自己的不良企图,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要让自己的外甥顺利登基的话,那么必须要干掉蹇硕这颗最大的绊脚石。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与蹇硕动手的时候,因为何进完全明白,是谁让去去不过一个小宦官的蹇硕有了敢于和堂堂大汉朝的最高武职大将军掰手腕的胆量。而以那人的影响力,何进实在是缺乏与之正面冲突的胆量。不过,那人已经即将迈入鬼门关,他何进只要在耐心的等待一下顺便不要让蹇硕趁此机会趁虚而入即可。到时候,他就能占据一切一切的优势了。
消息早已传回大将军府,府内的诸位大小幕僚们再一次吵翻了天。这让回到府内的何进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头颅有种要裂开的感觉。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将潘隐带回来,因为这样的话他就有借口逃离这里,不论是春香阁还是牡丹亭,反正都是可以逍遥快活的好地方。
等待,从来都是一件难熬的事情。而事关自己前途命运的等待,则更是让人心急如焚。
不论是何进,还是大将军府内的大小幕僚以及与何进关系密切的朝臣都有这样的感觉。
于是乎一个一个或吟诗作画,或寻一对手来上一盘,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卷书籍好好参详,或干脆找上三五好友为某个很是绕口的学术问题争上一争。虽然这样的做法弄的大将军府的大堂内仿佛是一座蜂巢一般嗡嗡作响,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这里正在举行什么“大堂n贤”的名士聚会。
当然,幸亏李书实不在其中,否则他一定会抚掌大笑:“这般环境,与我上自习课时的教室何异?这群风流名士比之我等莘莘学子又有何异?”
好吧,至少人家都是毕业生,都是有牌照的人物,所以人家这样做那叫做名士风流,而学生们要是怎么做的话老师绝对会予以最快速的“镇压”。要知道人家马融讲课的时候,虽然吹拉弹唱,但是底下的学生除了觉得眼睛不够用之外是不敢随便发出声响的啊。
不过,经过这样一番看似有些如同菜市场般热闹的举动,大家的心情都逐渐的平息了下来,甚至原本有些被禁锢的思路也因为身心的放松而通畅起来。
“诸位,蹇硕蒙蔽圣上,阴谋作乱。无数竖阉甘愿为其爪牙,供其驱使。今乃多事之秋,非常之时,故需行非常之事。请诸君各归居所、府衙,点齐兵马与我尽诛危害社稷的竖阉。”
虽然心情平静了许多,但是一想到昔日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小宦官蹇硕如今竟然也敢如此放肆的三番五次打自己脑袋的主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至于其他包括十常侍在内的宦官,虽说十常侍一反常态的为自己提供了些许情报,但是往日的恩怨又岂能一笔勾销,反正对方都聚集在皇宫之内,一并收拾掉在何进看来也只不过是随手的事情而已。
何进之言当真是大快人心。
尽诛宦官,这本来就是这群被宦官欺压的士人们共同的心声,也是他们共同奋斗的纲领,虽然每一个人对这个纲领所怀有的目的不尽相同,但是在这样的形势下,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当何进正准备趁着群情激昂之时趁势发表一番激情洋溢的讲话时,一个很不识趣的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将何进刚准备出口的话语呛回到了腹腔之中。
“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滋蔓极广,安能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请细详之。”
意思就是说,宦官的能够有如今的嚣张气焰和与之相符的实力,是从汉冲帝、汉质帝时期就已经开始了。所以发展到今天可以说朝廷上下到处都是其的爪牙,甚至有些还隐藏的很深,根本就是抓不尽抓,杀不尽杀,根本除不干净宦官们的党羽。而且正因为他们的党羽太多太多,所以你能保证你身边就没有他们安插的奸细?一旦行动泄露,那么让宦官借机发动自己所拥有的庞大势力的话,那么党锢之祸那样的灭族惨案还会上演。大将军您一定要想清楚啊。
或许是因为出声之人声音有些洪亮,或许是其所言的内容实在是与现在的气氛不太相符,所以虽然大厅内人非常多,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何进还是很轻易地便找到了说话之人。
原来是身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
曹操的话让何进多少有些恼怒。
话说你曹操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看场合啊,所有人都赞成将宦官一锅端掉,哦,就你聪明,要发表一下不同意见。是讽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如你聪明还是说想要表现一下“众人皆醉你独醒”的高尚风范啊。又或者说其实你是害怕我们这些人株连太广把你们家也给株连进去。
嗯,虽然这不过是何进内心的吐槽,但是实际上却也代表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意思。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至少还有几个人看向曹操的目光并非埋怨或者是幸灾乐祸,而是无奈或者淡淡的担忧。曹操环视一眼,将如下几个名字记载了心中:袁绍、袁术、许攸……
曹操说的有没有道理呢?实际上他的这番话确实很有理。但是他的这番话真的没有一丁点私心么?只怕未必。想想后来曹操在何进召集外兵进京时曹操那番“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的言论便可知他今日这番宦官不能尽诛的言论当真是很有问题。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被何进暗中记下的曹操在未来说出上述言论的时候才会被何进怀疑其用心。虽然曹操好似恨铁不成钢的来了一句“乱天下者,必进也。”但是就好像当吕布怀疑起陈宫的用心时哪怕局势再差也不能用其言一样,曹操与何进的关系是何其的相似啊。
而这一切的因由,却也不过是在今日的这一句话上而已。
所以说有人看到“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或者是“一根棒棒糖引发的惨案”感到十分的可笑,可是又有谁知道,实际上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的起因恰恰就是这样的让人蛋疼。
不过,此时何进虽然对曹操的发言有些不满,但是考虑到曹操的言论有可能是劝诫自己小心行事,所以最后不过是淡淡的一句“汝小辈安知朝廷大事”便草草收场。
只不过经过曹操这么一闹,原本还很热烈的气氛多少有些冷场,毕竟宦官们在士人心头留藏的威势太过巨大,虽说可以凭借一时的热血暂时将之忘却,但是等到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原本隐藏在心底的恐惧和不安又涌上心头,尤其是有了家人和宗族这样的借口之后更是如此。
以至于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就连原本雄纠纠气昂昂,大有不踏平一众宦官不回头的何进也踌躇起来,毕竟没有众人的帮助,他这个大将军的实力实在是相当的有限。
所幸的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何进心目中的真兄弟潘隐同志再一次将何进从火坑里拖了出来,以至于何进看向潘隐同志的目光都透着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总算潘隐同志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定了定心神,努力的将何进那炙热的视线当成夜晚里的阳光,虽然出现的极其不合理,但是终归不还是一件值得一说的新鲜事不是。
“陛下已经驾崩。我听说赛硕正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而后矫诏宣何国舅您入宫,欲绝后患,这样他们才能顺顺当当的册立皇子协为帝,继续把持新帝为乱。”
这可是超重磅的消息。只不过因为消息太过于刺激以至于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
就在潘隐看着一众愣神的大小官员、幕僚心急的时候,忽然一声疾呼将众人的心神拉了回来,同时那人所疾呼之言也让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众人循声望去,却看到某只黑皮矮子已经持剑在手,一副准备拼死一战的模样。却原来是刚才还一副大家应该谨小慎微否则将会遭遇不测模样的曹操童鞋。
虽然对于曹操的突然转变还有些无法接受,但是这种问题在天下大势这种大事面前已经只能算作一段小插曲了。这里的士人没有一个希望宦官们再利用一个新的皇帝再压在自己头上数十年,所以不论是为了理想还是现实,宦官们的计划绝对不能得逞!
就在此时,一个倒霉蛋来到了大将军府并表示皇帝要求大将军入宫觐见以商定自己的后事。
“谁敢与吾正君讨贼?”这个倒霉蛋自然成为了何进用来祭旗的祭品,随后何进一举自己手上那把血淋淋的宝剑,杀气腾腾的振臂高呼,大有不从者将死于此地的架势。
“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这显然是一个刷大将军好感度外加士人阵营声望的好机会,只不过虽然袁术也已经摆好了pose,可是却没能抢过嘴上技能点数加的更多的袁绍。
果然,因为袁绍先吼了这一嗓子,五千御林军的统帅权便落入了袁绍手中,加上原本就掌握在他手中的西园军兵马,袁绍赫然成为京城内一支决定性力量的新势力。
夜,笼罩在了整个大地之上。
24.想要报复么,这个国家
因为没有可以挟持的皇帝,蹇硕并没能复制他的前辈曹节、侯览等人的奇迹,反而被前一刻还在和他商议册立新君刘协的十常侍之一的郭胜杀死在皇宫的花园之中。
而翻脸如翻书的十常侍则凭借着蹇硕的脑袋和之前通风报信的功劳以及久远的他们自己都快要完全忘记的提携之恩,成功说服即将升格为太后想要表现一下自己母仪天下的风范的何氏,再一次成功的躲过了何进和士人为他们所准备的杀招。
而且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十常侍们除了不断像何太后表现自己的才能让对方习惯甚至依赖于自己的能力,同时拿出了大量的金珠重宝砸向了两个人——何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抛弃了自己本来姓氏的何苗,以及何太后和何苗共同的母亲,被何太后封为舞阳君的老妪。
当然,依照宦官们脚踩两条船的习惯,他们自然不会放弃原本就很亲密并且在新君册立事件中实力也分毫未损的董太皇太后。一时之间,宫廷内外依然硝烟弥漫。
只不过,洛阳宫中的事情暂时与远在冀州的李书实没什么关系,虽然改元为光嘉,也按照惯例大赦了天下,但一切都给人以行事匆匆之感。
或许确实是因为行事匆忙,或者是因为彼此之间还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准备,总而言之,不仅仅是李书实,其他地方的人也没有感受到换天所带来的变化。
所以,李书实才如此有空闲又离开了应该是他的老巢的太原郡,再一次踏入冀州的土地。
而这一次他的目标,是现在正在魏郡盘桓的一支孤军——来自匈奴的于夫罗所部。
于夫罗离开幽州的战场之后便一直寻找可以回到匈奴王庭的方法,只不过除非他从草原绕道而行,否则中原地区的各个关卡都已经接到了阻拦其回归的官文。而借道草原这样的事情,于夫罗并不是很想尝试,因为东部鲜卑以及中部鲜卑那群虎视眈眈想要补充力量以对抗弹汗山的大人们想必不介意将其的部队变成己方成功的炮灰和垫脚石。
或许他有机会回到王庭,但是那个时候忠诚于他的士兵,那些匈奴最为精锐的部队又会剩下多少呢?而丧失了这些士兵以至于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匈奴人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呢?至少于夫罗已经知道了卢植在朔州的一系列动作,甚至他还听到了某些谣传,他的弟弟呼厨泉已经在和使匈奴中郎将麴义接触,希望能够代替他成为匈奴的新单于。
呼厨泉是否成为新单于于夫罗并不是非常在意,虽然对于草原的精灵渐渐被中原人同化,开始享受起他们所陌生的文化所带来的繁荣和富足,于夫罗就已经知道,匈奴已经走上了灭亡的道路。虽然可能会有反复,会有抵抗,但是中原的富足和奢华终究还是会终结这一切,也许数百年之后,匈奴人这个词汇就要在汉人的史书中才能看到。
这样的部落的头领,除了能够满足权力的**之外还剩下什么呢?
更别说自从看到了吕布、看到了当时西河的那些将领,于夫罗更清楚的认识到,汉人年轻一辈同样英才辈出,而自己的儿子虽然并不蠢笨,但比之自己所看到的那些英才,那是远远不如的。所以虽然拥有雄兵数万,可是于夫罗却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在河北流浪。
当然,自己的儿子或许并不像他这样反感这种流浪。或许是害怕他们狗急跳墙,所以各地方官员在给养上可以说是充分予以照顾,中原的繁华更是让耶力达流连忘返,哪怕这里五年前刚刚经历一场规模空前的动乱,并在其后的数年中经常出现不安分的盗匪和黄巾军余孽,但是其繁华的程度依然不是茫茫草原和群山所能比的。哦,或许有一样耶力达还是很自豪的,因为在他游荡中所结识的河北人中没有一个见过那个可以容纳万人的大型建筑。
说起来直到现在于夫罗看到自己的儿子耶力达一提起西河和西河相关的人和物的那种自豪感就有一种自家的儿子被某个小家伙抢走的感觉。确实,自己不也曾经生出一种不愿与之为敌而更愿意成为其一份子以享受那种繁荣所带来的实惠的冲动么?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作祟,原本应该恼怒于同样参与了封锁行动的李书实,于夫罗发现自己心中的怨气竟然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多。不,当他看到站在李书实身边的吕布的身影的时候竟然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两人之间是有着紧密关系的兄弟一般。
是错觉么?于夫罗并不敢肯定,或许是当初在球场并肩呐喊时所遗留下来的感觉吧。
于罗夫并不想被这种感情所左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支部队是个很大的麻烦,尤其是在现任的皇帝即将离世的情况下,自己所处的位置更是太过敏感,所以必然会有人处理掉自己这支部队,至少也不能让自己的部队影响到洛阳城内的局势或者趁机兴风作浪。
而处理自己的这个人,于夫罗很早就已经明白了,必然是现在憋在并州搞内政的李书实,因为只有他足够的闲暇同时拥有能够动摇己方实力的兵马和将领。
“喂喂,老朋友别来无恙你就这样一副表情,太伤人心了吧。”
看着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于夫罗和他身后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耶力达,李书实看似轻松地开起了玩笑。虽然宅男什么的和别人打交道的技巧等级并不高,但是至少也是知道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只会让问题越谈越僵最后变成一场真正的谈判。
李书实认为那种气氛并不适合于这种场合,如果能够在温暖的阳光下喝喝下午茶,吃点小甜点中就将事情解决掉那真是最好不过的了。当然如果端茶倒水的是有头的学姐就更好了。
不过考虑到身边的某只艳若桃李,心如咳咳的彪悍萝莉,李书实觉得自己的萌王宫幻想还是不要多想为好,否则如果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说出来,那么第二天就有几率尝试到传说中威力无敌可以让人跨越两岸三界的“黯然**地狱死神料理”和“哈利路亚启明星果汁”。
“李太守,哦不,现在应该叫您李州牧了。这才几年功夫,却总有种世界变化的好厉害的感觉。真是不知道是我太过守旧以至于跟不上时代还是这个世界太过疯狂而我不够疯狂呢?”
“不用那么见外嘛,奉先和你儿子一辈,我与奉先情若兄弟,所以您怎么说也是我的叔叔辈,叫我书实好了。至于这个世界嘛,有位极西之地的先哲说得好:‘变化是绝对的,而不变却是相对的’,你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发生变化却并不是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发生变化;你觉得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却也不过是你感觉到了其所发生的变化而已。”
“虽然听不太懂,不过似乎有几分道理的样子。只是我总觉得对这些变化有些不习惯呢。”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就好像之前玉子每天早上会给我煎一个鸡蛋,但是今天早上忽然换成了煎肉排,我也很不习惯嘛。只不过虽然不习惯,但是早饭还是要继续吃,不能因为不习惯不喜欢而放弃掉这顿早饭,因为这依然是一顿很丰盛的早餐,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不吃下这顿早餐的话,那么我就会因为头晕眼花而无法完成一上午的工作。”
“哦?州牧大人果然是养尊处优的汉家官员,我们草原子弟即使饿上一顿两顿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们依然有足够的体力来寻找到我们想要的猎物。当然,我更加好奇的是,一向懒散的州牧大人会有需要处理一上午的工作么,那还真要为仲德举杯庆祝一下啊。”
“呃……”好吧,李书实的偷懒习惯果然已经四邻皆知了么,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难道草原的子民已经富足到这种程度,可以放弃自己不喜欢吃的早餐另寻猎物?”
虽然被于夫罗的话呛得有些尴尬,不过这嘴炮还是要继续的开,不能弱了气势啊。
“如果我们草原的子民的早餐也能像州牧大人这样天天都是鸡蛋或者肉排的话,那么我个人倒是不介意习惯不习惯,甚至于原本不习惯也会强迫自己去习惯吧。”
“那么你觉得你们能够吃得上这样的早餐么?依靠你们自己去拼搏去努力。”
“那么州牧大人您能够让我们达成这样的目标么?我想我个人是很乐意如此腐化堕落下去的。如果不用舍生忘死将脑袋别再腰带上就能吃到这样的食物,那么又有谁愿意拼命呢。”
“我说大叔啊,你怨恨这个让你有家不能回的国家么?你害怕匈奴这个词汇最终在你后代的子孙口中变成一个完全没有干系的词汇么?你觉得你有机会完成那种很庞大的计划么?”
“你还是不明白也不了解我们。”看到李书实不和自己绕圈子,于夫罗便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李书实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无论是吕布还是贾诩,都是一副“正是如此,主公你out了”的表情。
25、这是武林英雄帖么?
“谈的怎么样,文和?”
因为被于夫罗呛得有些“无地自容”,李书实毅然决然的将谈判交给了吕布和贾诩,不过显然前者震慑的意义远远大于其所能在嘴皮子上所提供的帮助,至于吕布和于夫罗父子的亲缘关系,李书实反而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毕竟这关乎到数万乃至数十万匈奴人的未来,很难想象于夫罗会在这种事情上感情用事。
至于他自己,则领着苏小萝莉泪奔而去——到了旁边的一顶帐篷里。
这也是为什么进到这顶帐篷里的贾诩和吕布二人都没有鸟李书实的问话而是直接抄起矮几上的酥饼狠狠地咬了几口,然后又端起苏小萝莉为他们二人斟好的奶茶一饮而尽,而后才仿佛又活过来一般跪坐在李书实身前,等待着某位一头黑线的主公垂询。
“我说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于夫罗虐待了么。”
李书实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于夫罗的亲卫为自己准备的奶茶还蛮热乎的,怎么这两位一进来却是那副模样。好吧,吕布那个样子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贾诩也这个样子就有些设定崩坏了。
“嗯,还是弟妹的手艺棒,怎么吃都吃不腻呢。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却上了主公的贼船。”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举动严重的提升了自己的存在感,所以面对李书实的非公事提问,贾诩选择沉默不答,不过大家对他的这种行为早已习惯。至于吕布,好吧,他已经被苏小萝莉正义的铁拳揍得就差跪地求饶了。但是为什么小强你不放下你手中的那两块酥饼呢,难道你就不怕你吃酥饼的时候被苏小萝莉一拳揍岔气以至于直接英年早逝?
不过闹归闹,休息完毕就该谈正事了,虽说大家又习惯性的集体走神了一阵。
“难怪陛下不想让于夫罗回到匈奴王庭,这是一个很麻烦的对手。没曾想之前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低调倒是让诩有些大意了,还请主公治诩失察之责。”
“哦?行事低调之人,这岂不是应该与你相似,你们不该是同一类人么?”
“不,我们的行事方式并不相类。诩不过是不愿意多管闲事,而且知道‘多说多错,少做少错’的先哲之言。而那于夫罗却并不一样,实际上他平日里的动作并不少,想必主公还记得他与匈奴前左贤王和须卜骨都侯之间的争斗吧。”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用那些表面的东西来掩盖其所拥有的内在的东西?”
“主公想的不错,虽然不清楚陛下是通过何种手段了解到这些东西,但是诩真的感到非常的佩服,有些东西表面看起来是一回事,但是深入其中却又是另一番的体悟。”
“或许不过是咱们的陛下看他不顺眼呢?”吕布刚从苏小萝莉的手中摆脱,又开始不安分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奉先将军应该知道,那于夫罗在匈奴内部一直主张保持与大汉的友好关系,虽然这其中不乏与窥视单于之位的左贤王一系的争斗,但是总体而言应该算的上是一位恭顺派。值此匈奴动荡之际,照理不正是应该由这种人出来收拾局面么?”
“既然于夫罗是这样的聪明人,那么谈判是否变得让文和你也觉得头疼了。”
“是的,是让诩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不过不是什么让诩为难的条件,反而是因为条件太过优渥所以反而让诩有些拿不定主意,需要反复确认才敢确定。也正是因为谨慎,才让诩看出其中的重重后手,诩这才敢于确定那于夫罗的本事。”
“原来如此,不过文和啊,你说会不会是那于夫罗身后有高人支招呢?”
“诩曾经考虑过这种可能,也曾经做过几次试探,不过从对方的反应来看,至少于夫罗本人是有着相当的洞察力的,至于他背后是否另有其人诩倒也不敢轻下结论。”
贾诩还是那样的谨慎,表情也依旧还是那样的沉稳甚至于让陌生人有一种冷漠的感觉。但是李书实对他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从他那不时有些抖动的眉角就能看出,贾诩此时的心情不错。
大概是因为他在另一个战场上赢下了一位称得上不错的对手的缘故吧。
虽然,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在谈判之前双方手中所拥有的筹码就已经非常不对等了。
说起来李书实到底是打算对于夫罗及其麾下的匈奴部队实施怎样的计划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山寨诸葛亮所创立的一项部队募集制度——无当飞军。
无当飞军实际上是东汉雇佣兵制度的一种延续和发展,将原本分散于诸豪强或者渠帅手中的异族雇佣军集中到中央政权手中,使得这些雇佣军所在地区的青壮年人口大量流失,从而断绝了这些偏远地区叛乱的可能。同时因为这些雇佣军长时间在复杂地形内进行活动,所以他们往往拥有一些独特的战术优势,从而比普通士兵有着更为出色的战术作用。
而这个制度最为核心的内容便是将所有入选无当飞军的士兵及其家属集中到作为蜀汉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成都居住。这样做一方面便于约束士兵,使之处于己方的监管之下。另一方面则是利用成都远超雇佣兵们的原所在地的繁华让其对蜀汉政权产生归属感。
久而久之,形成了“每有空缺,南人必奔走而告,刺血踊跃,以此为荣”的胜景,而这些被单独编为军户的职业军人也成为蜀汉政权平定内乱抵御外敌的一支重要力量。
虽然如今的晋阳还完全达不到蜀汉时期的锦官城那样的富足和繁华,而匈奴人的生活也要好于那些躲在群山之中与野兽和瘴毒斗争的山民,但是李书实却有一个当时诸葛亮也不曾具有的优势,那就是匈奴人对他李书实这个人的认同感。
虽然不过区区数载,但是通过与李书实的合作,无论是西河乌丸部落还是来自太原的乌丸部落,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即使是与李书实关系并不算他友好的匈奴人,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至少与李书实关系相对较密切的右贤王一系还有有着不少的合作的。只不过那时候受限于一些敌对势力,两方的合作无论是范围还是深度都远远比不上乌丸人。
但是当两方没有了敌对的理由时,原本存在于双方之间的鸿沟自然消失,有了李书实的保证,稍加思考后,于夫罗便决定接受李书实的邀请。毕竟本来他就考虑到匈奴很有可能会被大汉政府阶级拆分,而投靠李书实这样一个关系不错而且还能为自己的族人带来美好未来的主子,却也总比成为某些陌生人的炮灰要好很多不是么。
当然,虽然带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就像贾诩所言的那样,大方向上虽然对方好似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一般,可是在细微的细节问题上,双方却有一种寸土必争,争不来也要现在上面挖个陷阱以供未来某个可能的时候使用。这完全是在考量双方斗争与妥协的技巧,至少吕布和耶力达两个人已经彻底晕了头,而两只老狐狸之间却已经将之是为了一种乐趣吧。
于是爽大发了的贾诩在李书实面前的失态也就可以理解,明显是还没回过神呢。
最后,由李书实与耶力达作为双方代表签署了象征性大于实际意义协议文本。至于于夫罗,因为他毕竟还是朝廷承认的匈奴单于,虽然是个有家不能回的流亡政府首脑,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分裂匈奴部落的协议自然不能由他来签署,否则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而后就是计划的具体实施了,不过那自然有程昱、钟繇等人忙碌,李书实就不需要太过操心了,反正程昱也有过安排鲜卑战俘和逃亡者的经验,所以调度起来那是有条不紊,看的钟繇也是一阵阵的佩服。该说果然在李书实这样不人道的老板的压榨下,他的那些手下的能力有着明显的提升,不论是执行力还是工作效率,否则大概一定会被累死吧。
反正程昱是不打算再回忆当年初到西河时所经历的“公文地狱”了,那已经成为程昱人生中绝对的“黑历史”。当然,其他人也都有过这样的不堪回首的记忆。
虽然李书实也很想说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不过结果嘛……你们知道的。
数万士兵以及更多的士兵家属的安置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正在并州上上下下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李书实忽然接到了一封来自于大将军何进的紧急密诏。
“勒兵进京,公诛阉竖?这何进是在想什么,那种东西不是只要一群狱吏就能够解决了么,为什么还要如此兴师动众呢?难道他认为洛阳现在还不够乱么?”
在并州军的内部会议上,李书实抖着何进送来的密旨,一脸无奈的对着一众手下说道。
“这哪里是要诛灭阉竖啊,分明是逼阉竖狗急跳墙啊。”
程昱看的非常明白,所以言语中带着强烈的,倍感惋惜的感情,显然觉得这位大将军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同时也有些害怕窦武之事将会再次重演。
当然,或许在场的诸人都不可能知道的是,这场斗争的胜利者既不是大将军也不是那些宦官。
在李书实这个穿越者看来,这场斗争的胜利者属于董卓,也属于那些年富力强的士人,但终究还是属于那群正直青壮年的士人们。
那么,他李书实在这场年度大戏中占据着怎样的角色呢?
26.机会来了,你准备好了么
这道突如其来的密函让并州军的大部分高层都暂时从匈奴人的身上转到了洛阳城中。
虽然从刘宏驾崩到现在不过才过去区区四个月不到的时间,但是洛阳城中却可以说是风云诡秘热闹之极,各方势力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都在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和脑浆。
失去了蹇硕这个先锋小卒,同时又被何进成功拥立刘辩成为新的皇帝彻底丧失先手,为了挽回败局,董太皇太后一门在十常侍的暗中支持下终于彻底走上了前台。
虽然十常侍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一直采取两面下注的做法,但是相比较而言,他们与何太后、何苗以及两人的母亲舞阳君的关系最多只能说是一种试探性的投资,而对董太皇太后及其家人的支持却是全方位的。不仅积极为之出谋划策,而且还帮助其联络朝臣为其呐喊助威。
只不过没了刘宏的庇护,无论是作为太皇太后的董氏,还是作为先帝遗臣的十常侍,显然威势已经远远不及从前。面对朝臣们的联手绞杀,甚至连不少原本拜在十常侍门下的大臣们也改头换面变成了大将军一派的急先锋。最不济也是沉默不语明哲保身,一如宦官得势之时某些士人派系官员所做的那样,以防止可能出现的“大清洗”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结果,皇帝的亲奶奶没能斗过皇帝的亲妈,虽然董太皇太后曾经风光了一小会,获得了垂帘听政的机会,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在已经成为群臣之首的何进的逼迫下风光太长时间,就被何进率领群臣以“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为由,将董太皇太后重新赶回了她的河间老家。
而失去了董太皇太后这尊大佛,无论是对宦官们的气焰还是对董家这个外戚家族而言,都可以说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最重要的是,看到十常侍无能为力的表现,让已经被压迫了数代皇帝之久的士人们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窦武当权的时期。
当然,也有一些对何进兄妹并不太有利的小道消息流传出来,比如董太皇太后临朝称制,何太后不满董太皇太后分薄自己的权力,趁酒宴之机对董太皇太后出言讥讽,可是却反而被董太皇太后训斥,恼羞成怒之下何太后竟然企图殴打董太皇太后,如果不是被张让等十常侍劝阻,恐怕何太后将会做出更加有失体统之事。
而且这事还不算完,回到太后所居住的长乐宫永寿殿,何太后似乎还怒气难平,不但殴打了并没有犯下什么差错的数名随身服侍的侍女和宦官,而且还摔碎了很多珍贵的器皿,并且说了很多诅咒董太皇太后以及董氏家族的话语,并扬言要其不得好死。
类似的传言还有很多,基本上每一个都有鼻子有眼的好似亲眼所见,最关键的是,这些传言都指向同一个人,那就是借助皇帝成功上位的新太后何氏。
虽然不知道谣言是何人散步,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外乎董氏家族以及十常侍的手笔,毕竟指向性如此明显的谣言显然不可能出自于何进兄妹的收益。
当然,更加对何进兄妹不利的是,因为不论是西汉还是东汉,都是以孝道治国,孝悌之道是非常重要的伦理纲常。董太皇太后作为刘宏的亲生母亲,儿子为了能够尽孝道而将其接进宫中安享晚年,这本是一件值得褒奖的事情,甚至作为刘宏亲生骨肉的刘辩应该将这一行为继承下去,毕竟两个人的血缘关系也并不算遥远。但是如今皇帝的亲奶奶却被赶回了老家,甚至连原本的封地都因为刘宏成为帝王而丧失,这样的结果自然让董太皇太后成为了百姓口中的“弱者”,而更为同情弱势群体的百姓在某些人对舆论的操控下也变得骚动起来。
虽然这些谣言不可能动摇士人对何进的支持,顶多是几个老学究或者年轻气盛的士子跳出来吸引一下大众的眼球而已,但却依然让何氏兄妹烦恼不已。
越是嫉妒心强的人便越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哪怕仅仅是一个不算很重要的方面也是一样的,所以对那位总是习惯性在自己脑袋上指手画脚的婆婆获得民心支持这件事,何太后自然愤恨不已。而一直想方设法“养望”以便提升自己名望的何进更是对这样败坏他声望的流言气急败坏。可偏偏他们无论采取何种反制措施却依然无法扭转民众的看法。
最后,无奈之下的兄妹二人只好选择了最为下下之策——先是于五月派禁军围骠骑将军董重府宅,追索印绶。董重知道大事不好,被逼自刎于后堂,而其家人则徒于比景。六月,暗使人鸩杀董后于河间驿庭,随后举柩回京,葬于文陵,也就是刘宏的陵寝。
敌人的**虽然已经毁灭,但是敌人的精神就因此而消散了吗?不,似乎恰恰相反。
“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乘此时不诛阉宦,后必为大祸。昔窦武欲诛内竖,机谋不密,反受其殃。今公兄弟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使尽力,事在掌握。昔天以越赐吴,吴不取,故有身死国灭之祸。今有此天赞之时,万不可失也。”
因为何进得势而重新登上司隶校尉之职的袁绍此时正努力的浪费着自己的口水,希望能够说服眼前神色犹豫的大将军,只可惜何进仿佛修炼了“闭耳**”一般一点表示都没有。
此时何进托病不出已经很长时间了。正如袁绍所言,诛灭董氏一族非但没能平息掉流言,反而让流言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变得愈演愈烈,就连某些何进的盟友都对此产生了不小的微词。
于是为了避免自己在朝堂上受到这样那样的指责,何进很干脆转职为特殊职业——“宅男”。
当然,何进无奈做“宅男”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郁闷。
是的,何进现在相当的郁闷,因为他的老对头兼死对头就快变成好基友的十常侍最近似乎如同冬眠结束的冷血动物一般,又恢复了不少的影响力,重新开始在朝堂内外呼风唤雨。
何进不想解决掉他们么?想,做梦都想,因为这是他认为自己唯一可以消除之前所作所为所带来的不良影响的好方法。可是,他能做得到么?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为什么呢?明明袁绍洋洋洒洒一大篇说的是有理有据仿佛宦官们已经捆好了就放在距离何进不远的地方就等着何进起身拿着宝剑去在那些宦官身上捅窟窿了,为什么何进却还无法迈出这哪怕是区区数步的距离呢?
难道是因为何进是个懒汉又或者是懦夫么?前者一定不是但后者可就不一定了。因为阻碍何进迈出这区区数步路程的最大拦路虎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何太后。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们的十常侍一发现局势不对劲的时候便开始为自己准备退路,何家的几位要人除了何进之外人人收到一份分量不菲的金珠珍宝。而董太皇太后死后失去最后一面保护伞的十常侍也十分光棍的来到何太后面前上演了一出即使是未来的影帝刘备见了也要自叹弗如的苦情戏,声泪俱下的向何太后乞求原谅。
或许是因为看到原本趾高气扬的十常侍如今对自己摇尾乞怜让何太后感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或许是因为这群十常侍真的是人老成精好用异常让何太后不忍扔掉,又或许这群身残志坚的家伙真的拨动了何太后心中的某根恻隐之弦,总而言之,虽然何进十分想要做下这件足以让世人拍手称快的大好事,但是何太后竟愣是挡下了一次又一次。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个人就是那个与何进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何苗,一个不但能力低下而且还十分贪财的家伙。
何苗,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朱苗,他与何进兄妹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太好。他与何太后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也就是说何进兄妹的父亲死后,这位被封为舞阳君的女人便从何氏改嫁到了朱氏。虽然不知道当时是否带着何太后一起改嫁,但是从何太后依然姓何可以猜测,就算带过去恐怕也是多受欺辱而跑回何家了吧。
但是,当何太后入宫,何氏一门还是逐渐发达之后,这个朱苗便立刻忘了自己的祖宗到底姓什么而摇身一变成为何家的一份子,想必这其中那位舞阳君应该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改换门庭的何苗倒也知趣,没有给何进兄妹二人填什么乱,反而做一些两个人不好出面的事情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现如今也摇身一变成为西园军的统帅,颇为威风。
而十常侍正是通过此人打开的缺口。
这不,在十常侍的金珠攻势下,何苗的一番“大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专务杀伐。今无端又欲杀十常侍,此取乱之道也”的说辞也就不难理解了。
于是何进就只能无奈接受何太后“中官统领禁省,汉家故事。先帝新弃天下,尔欲诛杀旧臣,非重宗庙也”的搪塞之词。话说当初杀蹇硕,杀董重的时候咋就没想到这些话呢?
没有决断的何进事到如今就只有“太后不允,如之奈何”的无奈。可是还算年轻气盛的袁绍却不干了,毕竟你何进如今是位极人臣的大将军了,可他袁绍还指望着通过诛杀十常侍这样的功劳直接一步登上三公的位子来延续自己家族的辉煌呢。
于是,袁绍苦思之下想出了一个被后人骂了数千年的主意:
“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
27.台风登录前的大海总是汹涌澎湃(上)
“州牧大人看样子是打算去洛阳趟一趟那滩浑水了。对于大人的决定繇无意说些什么,只是繇希望提醒大人,大人在士人当中的风评虽然不似董仲颖那般不堪,但说好听点也不过是一个毁誉参半的评价。所以如果遇到某些阻碍的话,还望大人能够海涵。”
钟繇作为太原郡的郡太守,李书实的很多行动即使刻意隐瞒这位智谋之士也足以从蛛丝马迹间分析出一二,更何况不知是制造声势故意而为还是不小心泄露了消息,何进广邀外兵入京的消息如同长了双腿双翅一般很快便传到了各地太守乃至于县令的耳朵里。
与钟繇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不能说双方关系有多亲密,但是从程昱反馈会的消息来看,这位平日里并不多言也不多事却兢兢业业的太守对于李书实还是颇为认同的,认为李书实这个人虽然学问上实在是差强人意,但是至少还算得上是个爱民的官员,在这个污浊的环境当中却也算得上不易。如果再考虑李书实平头百姓的背景,这样的品质就更难得了。
当然,这不是说李书实是个伟大的圣人,毕竟一个钢铁森林出来的人或许有向往美好品德的内心期望,但是指望其成为一个道德圣人那还不如期待猪会飞比较理性一些。
李书实爱财,不过他信奉的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最多也不过是打打擦边球而已。他也爱美女,虽然在钢铁森林时代爱的是二次元美女,但是自从见到某萝莉之后他发现三次元美女经过一定的调教之后也能出现很多非常有爱的属性——虽然说苏小萝莉自带的小傲娇和腹黑尤其是后者已经让李书实和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吃了一些苦头。
所以才有了这一次钟繇主动前来找李书实提醒他士人集团对他的态度问题。
虽然只是善意的提醒而非推心置腹的交谈,不过这总算是一种很好的现象吧。至今李书实依然记得当初自己去河内温县拜访司马家族时的遭遇。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开始有点理解董卓掌握朝廷大权时的感受以及他其后所采取的行动的原因。
即使从心底并不认同董卓的做法,但是想一想号称世家政治终结者的武则天的做法,或许董卓唯一差的便是没有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吧。可话又说回来,外部环境如果稳定的话就凭董卓前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早就应该被廷尉请去吃茶喝酒了吧。
时也势也,因为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尊崇儒学而导致儒家经典成为进入仕途的最重要手段,也成为升迁的重要条件,这导致某一类学问被抬高到了完全背离其价值的地步,最终形成了所谓的学术垄断并最终演化成门阀政治。虽然这一演变的过程因为宦官的出现以及宦官外戚之间的争斗而被压制了很长时间。但是这种压制对于处于上升势头的某种势力来说更多的意义在于让其更好的去芜存青,使其接下来爆发变得更加的具有破坏力和决定性。
虽然那句“逆历史潮流而动”说的多少有些冠冕堂皇外加胜利者的口吻,但是某些历史规律还真就不是区区几个人凭借自身实力所能扭转的——既无法人为拔高,也无法长期压制。
当然,这其中涉及到的问题之复杂,估计就连那些xx院的院士都不一定研究的明白(比如以那种提出用油炒食言会放出氯气的那位为代表的存在),所以既没有携带可用太阳能充电的高存储量且不惧怕时空穿越的超高强度外壳的手提电脑以及如同仙人一般可以存放无数不怕基因污染的植物种子资源的空间用具,也无法连通摆渡或者骨骼大神进行跨次元资料检索从而保证自己万事通顺便还能成为超级“大文豪”的李书实就只能借助这个时代的精英们小心翼翼的进行着各种尝试,以期能够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
这就是一个小人物的期望——没有与惊涛骇浪拼搏的勇气,也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精神,有的只有在随波逐流时让自己不被汹涌的洪水淹没甚至还能在不知道哪里找到的大船上钓个鱼、吃点美味就足以暗自窃喜,谁叫他只是一个无畏不到40的渣渣呢。
所以说,人贵在知足。有一个奋斗的目标是好,但是目标太大的话那就真的太累太累了。
这么说的意思是,董卓童鞋你就在前面大胆地走好了,李书实表示自己会在你高大的身影所映射出的阴影当中偷偷摸摸的捡拾你遗落的金银财宝。虽然看上去小家小气了点,但是积攒的多了以后至少可以让自己的严冬过的更加宽裕一点不是么。甚至还能因此而多喂几只鸡几头猪,收获一些意外惊喜不是。嗯,东北人的杀猪菜从来都是李书实的本命啊。
“多谢钟先生提醒,书实会小心注意的。您也知道,书实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却也不希望将自己和伙伴的命运操控在某些对自己不怀好意之人的手中,仅此而已。”
和李书实交情不深的钟繇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想表达自己已经听到李书实的话呢,还是想要表示自己赞同李书实的发言。对于这位平素颇有微言的太守,虽然李书实并不觉得是最难对付的对手,但是却也绝对不是和他相性相合的那种。
实际上类似的提醒并不少,不论是属于士人一方的郭缊、阎忠,还是熟悉洛阳环境的张辽、张扬,类似的提醒并不算少,但是能够让在士人集团中占据不低位置的颍川钟家的重要人物钟繇对李书实出言提醒,先不论有多少实际意义,象征意义就足以让人惊叹了。
毕竟这段时间虽然李书实不断像太原王氏、上党李氏伸出了橄榄枝,但是受到的反应却非常有限,反而钟繇的麾下聚集了大量的太原郡的世家子弟。而且李书实又失去了当初在西河所拥有的卢植那块金字招牌,所以出现这样真实的结果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但是随着钟繇的这次行动,显然随着李书实治理此地的时间增加,有越来越多的士人已经开始接受他,不管是因为何种的原因,能够不引起大的冲突便融进这个体系都是一件好事。
虽然一度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那些世家真的打算采取不合作的态度的话,那么他也将强制推行州郡县三级官学制度以及科举制。反正经过西河的试点,胡孔明已经为他培养了不少的人才同时也获得了大量的实践经验,印刷术什么的也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当然,如果李书实真这么干的话会引起怎样的风潮就真的不好预估了,但是想必利益受到影响的士族将会对他采取巨大的反弹却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一拍两散嘛。
还好,还好,不论是李书实还是后来知道此事的程昱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这一次虽然大将军发来信函希望我并州上下都能够参与到讨伐那些为祸国家的宦官的战斗中去,但是考虑到并州的实际情况,不但北方有异族窥视,内迁的匈奴人也需要安顿,这些都需要牵扯大量的兵力,所以这一次前往洛阳,我只准备带领五千精兵。”
对于李书实的决定,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正像他自己所言的那样,不论是北边还是匈奴人,都非常牵扯精力和兵力,尤其是李书实在这两件事上都有大动作的情况下。
匈奴这边自然是那个“无当飞军”计划,虽然于夫罗有足够的能力弹压那些桀骜不驯的战士,但是如果靠于夫罗来弹压的话,那么显然对李书实控制这支部队未来的主导权十分的不利。
实际上于夫罗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除非局面变得不可收拾,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发挥任何一点属于自己的影响力,甚至连耶力达也被从调了出来到吕布的身边做一个副将。
当然,对于这个决定,耶力达是千肯万肯,这个家伙对吕布可是崇拜的很呢。
而负责统和这些匈奴人的人选,李书实最终决定交给曹纯和牵招,这两个在自己体系中无论是实力还是资历都并不是非常靠前而且年纪也不是很大的年轻人。
但是即便如此,李书实依然相信这两个人的实力。虽然他们二人的武力在李书实的军中算不上多么出众,但那主要是因为李书实这边搜罗的将星太多也太耀眼,至少从他们二人之前同内附的鲜卑部落中的勇士对抗的情况来看,两个人并没有出现太过吃亏的情况。这表明两个人虽然潜力并不出众,但是因为身边一票高手太多,即使是作为陪练,经过数年下来那也是金牌陪练,再加上童渊的点拨和指导,即使是潜力远超他们的人也很有可能阴沟翻船。
同时在治军上,曹纯强调纪律,牵招则善于把握人心,一个黑脸一个红脸正好搭档。同时两个人又都是豪强出身,肚子里的墨水远较一般将领要多很多,如果能够用实力折服那群桀骜的匈奴人,那么之后凭借他们的才学能够进一步加强他们在匈奴人眼中的地位。
而并州北部也就是雁门郡内长城附近地区,李书实决定将汉军原本执行的烽燧制度加以扩大,形成一个规模庞大的防御联动体系。而这一体系的关键,便是李书实在西河获得初步成功的防御性坞堡——导弹发射井。
ps:看冥王神话以至于忘了上传,我有罪……
28.台风登录前的大海总是汹涌澎湃(下)
说起来对于这种未来颇为着名的客家土楼的建筑李书实原本也仅仅是作为一种尝试而已,不过没曾想用糯米汁hún合的夯土的强度着实超出了他的意料,别看夯土墙的厚度不过区区三尺(汉尺),但是等闲数个大汉抱着的圆木却无法将之轻易撞碎。书mí群4∴⑧0㈥5
不过这种建筑终究还属于草创阶段,各种相应的防御措施都还不够完善,所以当时李书实仅仅是想让屯田客们聚集在一起,方便管理同时也能有效地防备山里的野兽。
却不曾想在与卢水胡的对抗当中,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从而没有让自己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通过留守西河的李敢专ménsī下走访收集的大量的实战数据分析来看,这种堡垒型建筑对于缺乏有效的攻城手段的异族人的防御效果异常惊人。
当然,再坚固的堡垒也是能够被攻破的,更别说这个顶多能容纳千余人的坞堡。但对于入寇的敌人而言,派来攻打的人多了,拿下也得不偿失。而来的人少了,则很难攻打下来。
以这样的坞堡为据点,李书实攻,可以向大草原进行逐步的蚕食;守,则可以逐步迟滞敌军大军的脚步同时也可以即使将敌军动向报告给大军驻地或者决策机构。
想一想草原遍地坞堡的样子,那个时候草原民族的战马还能冲刺的起来么?而放弃战马的长途奔袭能力的草原民族还剩下多少与中原农耕民族对抗的本钱呢?
当然,任何的体系都不会是完美的,都能从内部和外部瓦解。所以尽管这样的想法很美好,甚至卢植都有些动心了。但是就短期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卢植还是李书实,都只能将这一套体系放在防守上,和烽燧台的烽火结合构成一整套防御工事罢了。
反击这种事情,单单靠一个综合实力排名大汉十三州中下游的并州(原)终究还是力不从心,不论是从经济还是从人口。这也是为什么卢植和李书实都在不断四处拉拢流民异族的缘故。
所以……
“子安,雁mén的防御就jiāo给你了。虽然鲜卑曾经被我们重创,但是考虑到最近魁头和骞曼有合流的趋势,甚至中部和东部鲜卑的很多大人也有重新联合的可能,所以不要中了敌人的道,宁可无功,不要犯错。另外注意团结迁移到那里的匈奴人和乌丸人,具体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如果有什么觉得棘手的问题,你可以同郭太守共同商议。”
北部的防御李书实仔细考虑之后最终还是jiāo给了高顺。虽然高顺不论是野战、巷战还是防御战都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准,但是李书实一致认为他最适合的地方还是防御。
诚然,高顺为人严肃,甚至于某些时候略有些刻板,注重细节,但却又是个外冷内热的汉子。
这样的xìng格也造成他独特的战斗风格——攻如同从山顶奔腾而下的洪水一般一往无前。比如他麾下的陷阵营,视敌阵于无物,不将其凿穿凿烂不会停下。只是这种攻势往往凭借着一鼓之勇,虽然攻击力威猛无比,却缺乏持续xìng。只要被拦下,他们基本组织不起第二bō进攻。
反而是他的防守更加的难缠,尤其是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之后。
正因为高顺为人刻板、一丝不苟而且拥有不屈的jīng神,所以他的防守就如同太极推掌一般,看上去好像平淡无奇,但是却能稳稳地挡住敌人的每一次进攻。再加上他的仔细,使得他轻易不会lù出破绽,为敌人所趁。加上不饮酒的习惯,可以说是相当值得放心的一个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的守备就没有缺陷。其一便是缺乏快速应变能力。受限于脑浆的开发程度,高顺对于复杂的情况能够采取的办法不多,即使能够看出某些计谋也往往无法采取较好的应对方式,容易逐步丧失战斗主导权。其二便是在某些时刻会冲动起来,凭心中的一股热血与敌人血战一场。比如他当初在边塞就是这样被吕布jī怒而遭遇到了失败。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多,这些问题都在一点点的被克服,高顺也变得越来越沉稳,所以此次李书实才将镇守北方的重任jiāo给了他,正是信任他的体现。
地盘大了,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尤其是州牧还有干预各郡县内政的权力,眼瞅着时间已经到了秋天,各地的农作物已经进入到了成熟期,也不知道今天的收成如何,虽说罗荷给自己打了包票,但是没有亲眼看到终归还是不放心。
毕竟何进死后各种事情便开始层出不穷的出现,而且也有人考证,动luàn时期往往也是各地灾祸频发的时期。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准确率到底是多少,但是就李书实在这个世界的这几年,的确每一年都能听到有关于各个地方的灾祸的消息,而且那些灾祸通常都是bō及数郡的大灾祸。并州(原)同样经历了数次明显比往年寒冷的严冬和酷暑,如果不是并州(原)人口稀少的话,那么恐怕并州的农作物会因为灌溉的缺乏而大面积减产的。
“我不在的时候并州的大小事务就请仲德与诸位太守多多参详了。”
“这么多年下来我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么~”
看着斜着眼睛望着自己的程昱,李书实忽然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不过从程昱那有些不同寻常的轻薄的口wěn中,李书实同样听出了程昱的自信和自豪。是啊,这就是两人间的默契啊。
就在李书实在晋阳城内做着南下洛阳的相关准备时,另一边河东郡却已经有些无法忍耐了。
“主公,看来大将军受到的压力很大啊。”
李儒一手捏着何进的密函,一手拿着青铜酒爵,满脸笑容的看着面容平静的董卓。
当然,李儒知道董卓的这个表情并非真的是内心平静的外在表现,而是因为他正在极力的压制自己内心的bō动。多年的宦海沉浮让他养成了轻易不动声sè的习惯,在战场上或者面对好友的时候还不甚明显,但是在其他场合,董卓已经习惯xìng的带上一副冰冷的面具了。
“贤婿此话怎讲?”虽然知道这是自己介入洛阳事物的好机会,但是看到李儒那略显复杂的笑容,董卓知道自己的这位聪明的nv婿显然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大将军看样子现在是相当的无奈啊。”李儒扬了扬手里的密函,“后面是想要剿灭宦官彻底拿到权力的士人,前面却是太后的阻挠,所以大将军才想要通过各地兵马入京来向太后施压。”只不过,这样的方式,不是给了那些宦官们太多的准备时间了么。李儒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后半句结论,因为现在的大将军掌控着洛阳几乎所有的兵力,完全不似当年的窦武。
“哼,那个nv人。嫉妒成xìng不说,还目光短浅。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那个刘辩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家伙。大汉朝有这样的皇帝即位,简直就是荒唐!”
董卓显然对何太后怀有着强烈的不满,毕竟于公于sī那对兄妹都让他十分的不爽。于公,自然像董卓说的那样,刘协虽然尚显年幼,可是刘辩虽然已经13岁了,但依然没能表现出多少优秀的素质出来。如果这样的皇帝在治世凭借着能臣猛将或许反而能够维持住局面,就好像未来唐朝的高宗李治。但是在这种局面复杂的时代,就显得有些懦弱了。
要知道关于刘宏的谥号问题现在朝廷也没有一个定论。有的人就认为应该用“灵”这个字,曲其luàn而不损之意,当然其中也有不勤成名的考量,也就是说提出这个谥号的大臣认为刘宏在世的时候国家是húnluàn的,只不过并没有伤及到根本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刘宏的接班人不够水准的话,恐怕这luàn就要损害到国家的根基了。
顺便说一句,因为刘宏在位期间汉军曾经大败鲜卑并擒杀了鲜卑单于和连,使得原本称雄于北方的鲜卑人如今四分五裂,所以也有人认为应该应该在其谥号中体现这一功绩,所以才有了如今对于对于刘宏谥号的争论。不过因为现在西凉大半土地掌握在韩遂和边章这样的叛逆手中,所以大概刘宏依然要顶着他的那个“汉灵帝”的头衔流传于史书之中吧。
于公上,董卓自然是大义凛然,可是这于sī上,董卓的腰杆子可就没那么硬了。
董卓和宦官的关系很暧昧,宦官与董太皇太后一族是合作关系,董卓又和董太皇太后又都姓董,所以虽然董太皇太后对于董卓这个自称是董仲舒后裔的边鄙豪强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是考虑到自己这边家族的地位也并不算高,所以也就默认了董卓的攀亲戚行动,反正由此获得的珠宝名马不少,有个慷慨的富亲戚以后也就多条路。
这也是董卓能够逢凶化吉的另一张护身符,虽说董太皇太后并不怎么干政,但是平日里说两句好话的作用对于董卓而言有的时候有的时候比现去打点要好用得多。
可惜这样一张远比宦官正大光明的多的护身符就这样被何进兄妹给毁掉了,董卓能不恨么。
“文优,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进京合适。”董卓感到自己此时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
“大人若是心急呢,我们可以将少量人马化整为零埋伏于河南山林之中。洛阳城中的那些个‘大人物’们现在都紧紧盯着洛阳城内以及周边大军的调动情况,小股人马怕是不放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可以近距离的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如此甚好,待会你去吩咐李傕、郭汜他们遴选jīng兵。还有通知段煨、杨定,让他们加紧准备,保证五日内能够赶到洛阳城下。再告诉牛辅,等我走后,给那群白bō谷的猴子们一个厉害尝尝,不要以为我董仲颖就是来游山玩水的。”
董卓看着自己帐内的那张行军地图,紧盯着图中央的那个大大的方块,脸sè愈发的平静了。
29.谁说暴风眼里很平静,分明是浊浪滔天
“稚叔,你好歹在洛阳生活了那么久,那你说说大将军是个怎样的人呢?”
“虽然在洛阳生活了很长时间,但是我与文远大多数时间不是待在军营中就是待在酒肆里,对于大将军的印象也不过是酒肆中听到的一些传闻罢了。那种东西的可信度,想必主公也是知晓的,如果以那里的传闻来判别一个人的话恐怕怎么都是要失礼的。”
“不过不是有句话叫做空穴来风么,只怕那些传言也是对事实进行加工而成的吧。”
“如果在其他地方,您的说法没有问题,可是在洛阳……那里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总是一句话,那里有很多人是专门负责放出一些与事实完全相反或者用来迷惑你的消息,为的就是引导太学和鸿都门学的那帮子无所事事的学生出来干架。”
“呃,总感觉这种事实似乎有些崩坏啊。”
谁说古代人不聪明了,你看着舆论战玩的很顺手嘛,而且目标也是直指那些容易被煽动的热血X青学生,只不过似乎“秀才造反,N年不成”吧。
“其实也就是那些初到洛阳的人才会被骗到,待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不放在心里了。”
看到张扬一脸淡然的模样,李书实暗自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暗道了一声“还好还好。”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张扬在内心同样暗自庆幸着李书实没有看出他的窘迫,毕竟当初初到洛阳的时候不论是他还是张辽也都曾被成功欺骗过,这样的黑历史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两个人口中所讨论的话题的那个引子,我们的大将军何进童鞋,则远远没有两个人这么轻松了,或者说现在的他有种鸭梨山大的感觉。
“怎么,那些家伙难道都没有反应么?”
“皇甫嵩和卢植两个人以边塞不稳为由拒绝了,徐州刺史陶谦表示需要清剿青徐二州的黄巾军,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兖州刺史刘岱您又吩咐不要让其知晓,冀州刺史贾琮和豫州牧黄琬则建言道‘若欲诛宦官,如鼓洪炉燎毛发耳。但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之。却反外檄大臣,临犯京阙,英雄聚会,各怀一心,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反生乱矣。’希望大将军您不要再有顾及发京师之兵解决此事。”
“难道就没有人相应我的号召么!”
“这……现在确认消息的只有一直不愿赴任的扬州牧董卓以及并州牧李学二人。只不过此二人似乎都与那宦官有些瓜葛,尤其是那董卓,听说对大将军您似乎还有些微词。”
“哼,一群腐儒罢了,平日里说的天花乱坠好像自己本事了得,等到国家真的需要他们效力的时候反而畏缩不前,生怕担了什么不好的名声。由此观之,这董仲颖和李书实两个武夫反而比那些误国的腐儒强多了。通知他们二人速速领兵进京,我要嘉奖他们的义举。”
何进难道就不知道“君子谋事,成于密,败于泄”的道理么?他当然知道。可是奈何他的性子终归有些犹豫不定,尤其摆在他面前的两个选项的支持者都对他有着莫大的影响力的时候就更加放大了他的这个毛病。
难道他不害怕因为所谋之事泄露而危及自己的生命么?或许现在的他还真就不怕。
他可是完全掌握了洛阳除皇宫之内的所有兵马的大将军啊,再加上他外戚的身份,可以说只要他登台一呼,几乎所有人都会响应他,那些宦官如今能有这样的威势么?
所以,就算那董卓对他怀有不满甚至是愤恨,就算李书实有可能与宦官之间暧昧不清,可是只要他们来到洛阳的地头,他们就会知道洛阳的形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也会收敛起来,乖乖的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
不管是用他们威逼自己的妹妹处理掉那些该死的宦官,还是干脆煽动他们冲击皇宫杀死十常侍,对于何进而言都是很好的结果。反正不过是两个武夫,如果士人的反对声浪太大的话舍弃掉又有何妨。就好像那些来自于并州的士兵,自己想让他们存在他们就能够在洛阳活得很滋润,自己不需要他们了,他们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当然,那些不听话的腐儒们也是要处理的,反正只要剿灭了十常侍,整个天下就不可能再有威胁到自己权力的人出现,随便找几个借口那些个腐儒也就和在地上爬行的蝼蚁一般。
只不过显然世界并不是围绕着何进而旋转,虽然到现在为止他的运气并不算差。
“我说文优啊,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本来已经躲过那些家伙的耳目,你又为何要故意暴露?”
当董卓收到由牛辅通过特殊渠道转交给自己的何进密令,李儒思索片刻便立刻起草了一份表章并通过洛阳驻扎的人员递给了何太后。而因为何进托病不上朝,所以等到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却已经完全来不及阻拦了。一时之间有关董卓进京的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现在虽然奉了大将军的密令,但是主公也能想明白其中所埋藏的陷阱,稍不小心,我等便会成为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如今差人上表,一来使我等的行动名正言顺,主公所谋划的大事也少受些干扰。二来也可以让洛阳更加混乱,如果十常侍因此而与那何进拼死一搏,或许洛阳的情况会变得比现在对我们的大计更为有利一些也犹未可知。”
“确实,何进不出点状况,就凭我等,无论是兵马的数量和质量还是名望,都没有多少获胜的期望,虽然北军士兵在京城那些烟花之地待的长了会变得懈怠,但是终归是个大麻烦。”
沉思了一阵子,董卓点了点头同意了李儒的提议,不过或许是他的出身和经历决定了他的眼界,虽然他明白他的名望给他带来的困扰,但是他的目光依然集中在军权的争夺上。
对于董卓的这种看法,李儒并没有多加劝诫。在他看来,董卓索性已经在士人集团眼中固化成了一个莽夫和残暴之人,那么与其花费时间去做效果不大的无用功,还不如紧抓军权,想一想宦官当权之时那些不断倒向宦官的士人,虽然他们在士人集团中的风评比董卓还要糟糕,但是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合作,宦官们才能够形成对士人集团的全面压制。
所以对董卓而言,军权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有了枪杆子,自然会有被打折了腰的士人们过来簇拥在董卓的身边,成为董卓的棋子。甚至只要董卓愿意舍弃一部分利益的话,那些凉州、交州、荆南,江东这些原本不被士人集团重视的地区也很有可能成为董卓的盟友。
是的,也许董卓还暂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是双眼已经看到某些“未来”的李儒确信,自己所扶持的主公一定可以成为比他现在所想象的更加瞩目的角色。而他李儒,也能够借着董卓之手,完成他所想要完成的一切,原本通过正常渠道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一切。
当然,他的某些想法和设想现在并不能告诉董卓,虽然他对于自己的策划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他同样清楚,他乃至于董卓并不是什么核心人物,所以他的计划将会受到太多太多预料到的或者没有预料到的变数阻碍,如果他提前向董卓描绘了美好的蓝图却又不能将其实现的话,那么野心膨胀的董卓会不会做出什么猪突猛进的傻事呢?
李儒并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敢在这方面去赌,哪怕那个可能或许非常微小。
只不过,李儒并不知道的是……
“文优,你所为我做的一切的目的以及你的愿望我又岂会不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喜欢‘子曰诗云’的懦弱书生。可是当我将你从羌人手中救回,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眼中对自己无用的不甘以及对那些杀害你的同乡之人的愤恨就连我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也有些心悸。而且从那之后,你已经好久没有提过你最爱的诗篇,反而那些《阴符经》、《三韬六略》之类的东西成了你手不释卷的随身之物。我本想用女儿来化解你心中的戾气,只不过如今看来是做了无用功。不过也好,这样的李文优才能助我成就大事啊。”
看着李儒消失在营帐门口的身影,董卓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神色。
“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董卓的奏章一经在洛阳露面,所造成的影响正如李儒所预计的那样,相当之大。
不提士人们为这个被传为心狠手辣罔顾人命的屠夫即将进京而感到忐忑不安,某些够身份的家伙试图让何进收回成命阻止董卓进京。可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何进虽然觉得董卓这样的举动让他布置的某些秘密的手段失去了效用,但是却也达到了之前预想的逼宫的效果,甚至从某些人的反应来看,效果还相当之好,所以自然拒绝了那些的游说。
眼看无法阻止,很多对董卓心怀畏惧的士人立刻决定脚底抹油,一时之间朝廷不少大臣都递上了辞呈,准备出去避避风头,等到时局稳定,凭借自己的家世和名望,自然可以官复原职甚至有可能补上某些死于战乱的人的缺高升呢。
不过,受影响最大的,显然不会是他们这群个头不大且滑溜溜的小鱼。
30.董肥肥进京,无关闲人请避让
又是似曾相识的水榭亭台,又是似曾相识的幽静小院,经历了数月的寂静后如今再一次响起了嘈杂的声音,破坏了这处小小的别院原本的宁静和神秘。
“现在就连董卓都已经背离了我们,屠夫投靠屠夫,没看出来这两个人还真般配啊。”
“哼,就连董卓这样的莽夫也都看得出来我们的情况不妙,所以不惜献媚那对兄妹,看样子那位大将军是想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听说有不少官员听闻董卓想要进京而那个杀猪的家伙却不想阻拦便称病辞官或告假归乡,我们是否可以趁机略施小计让两拨人马先窝里斗一下?”
“比起一个孤家寡人顶多手里掌握着几万悍卒的董卓,我们才是那些士人的心腹大患,如果在我们和那个董卓之间选择的话,他们一定更愿意看到我们的尸体。而且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其他人就没有么?那个杀猪将军和董卓恐怕也有着类似的打算吧。”
“可是现在毕竟是那些士人占了上风,他们能够允许董卓在这种时候过来分一本羹么?”
“哼,如果董卓真能冲进城来杀入宫中将我等解决,那么那些喜欢动笔杆子的家伙绝对不介意为那个莽夫的头上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不要说在西北的皇甫嵩,就是那个贪婪的草包何苗手下的部队都足以让董卓全军尽墨,到时候可就是一石二鸟了。”
实际上这些玩弄权势数十年的十常侍们对于这样的事情都能看的非常清楚,只不过因为此事涉及到了他们自身的身家性命,所以才显得有些关心则乱。
没办法,谁叫从刘宏将一切后事交托给了新崛起的蹇硕而非他们呢?而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眼见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的蹇硕会生出吃独食的贪念呢?一切一切的被动,一切一切的颓势,现在看起来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哪怕十常侍老于世故精于计算,可是却也只能让他们苟延残喘到今日,而且眼见着最后的致命一击即将到来。
于是,他们齐齐在心底向自己发问:怎么办?
于是,此时的他们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急躁,同样也因为十数年的荣华富贵腐蚀了他们那颗从底层爬上巅峰时所拥有的雄心壮志,哪怕那份壮志从一开始就是扭曲的。
“外兵已至,此必何进之谋,我等如果在此束手待毙则必将覆亡于何进之手。”
张让,又是张让,或许也只有他这样的大心脏才能在这个时候没有丝毫慌乱的表情吧。
看到所有人都将注视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知道情况紧急的张让没有心情去享受这种原本让他感到愉快的感觉。面露狰狞的他用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狗急还知道跳墙呢,更别说已经被逼入墙角的十常侍,所有人都露出了决绝的神采。
当然,十常侍不是蹇硕,也不会犯蹇硕曾经犯过的错误,尤其是那位潘隐高升为交州郁林郡郡太守之后所有相关人士都明白了这个赏赐背后的意义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于是,自我感觉已经掌控一切的何进在运气逐渐离他而去的时候,终于惨死在了长乐宫嘉德殿殿门后埋伏的刀斧手手中,成了一滩污浊的肉泥。
乱,大乱,一片混乱……
从何进的项上人头以扔的方式出现在了久候何进而不出不得不喧嚣鼓噪的袁绍等人面前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结果,哪怕宦官们事后宣布何进为叛逆也是无法挽回的。
因为,隐隐成为洛阳士人集团当中少壮派的领袖的袁绍,已经陷入到深深的自责和疯狂当中。
利用召唤外兵入京的方式逼迫太后和宦官的提议是他袁绍所提,布置何进周边防卫的士卒也都是他所亲力亲为。最重要的是,正是因为他的活跃,才使得汝南袁氏原本一直奉行的中立摇摆方针发生了根本性的偏移,明确了自己的立场,也深深地打上了大将军一派的标签。
也就是说,如果大将军一系倒下,那么作为大将军一系得力干将的袁绍以及其背后的汝南袁氏将会受到扬眉吐气的十常侍何等的打击将不言而喻。
所以,在这多重的因素共同的压迫下,那层原本一直披在袁绍身上的“浊世佳公子”的外衣此时已被撕破,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下的穷凶极恶。
“阉官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
随着满目狰狞的袁绍的厉声大喝,原本就对何进的温温吞吞束手束脚感到不满的士族少壮派分子在袁绍、袁术、曹操等人的带领下无视汉朝皇室的威严冲入了代表皇室的宫殿。
而在洛阳城中,愈来愈多收到大将军何进被暗杀消息的士族人士以及他们的部属也纷纷行动起来,一时之间,洛阳之内凡面白无须者尽皆受害。甚至其中还不乏利用此时的混乱报昔日私仇的暴徒以及那些看到方便而打算趁机大捞一票的强盗。更不要提宫中的数千娇滴滴的宫女,那些只能在暗娼流莺处发泄自己**的士兵怎么可能会放弃这种得来不易的机会呢。
就在洛阳城内的局势逐步向失控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潜伏在洛阳附近的董卓也收到了消息。
“哈哈,文优啊,看样子你的计策所起到的效果有些超乎想象,这洛阳眼瞅着就要彻底乱套了啊。不过,就凭我们现在这点兵马,能有机会掌控洛阳的局势么?”
“主公,洛阳的乱仅仅是刚刚开始,除非有人能够立刻控制住整个洛阳的局面,否则的话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也确实到了我们行动的时候了,让别人抢先了可不好。”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是直接兵进洛阳,还是做些其他的事情。”
“两件事情。一个是调查皇帝的下落,如果我们有了皇帝的名号,很多事情就有了大义的名分,到时候那些反对我们的人就会因此而受到束缚。另一个便是洛阳的部队,我们需要想办法收拢洛阳的几支军队为己用,就算不能拿到所有部队的控制权,至少也要拿到一部分以牵制其他的军队。只要我们能够撑到段煨和杨定统帅的大军到达洛阳,一切就都好办了。”
“文优认为不需要联络一些家族为我们所用么?”
“大人认为需要么?”面对董卓明知故问的询问,深深了解自己的这位岳丈脾气的李儒不痛不痒的反问道,而这其中所蕴藏的意味,或许只要他们两个才知道吧。
“文优,你说如果许临看到今日之局面,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呢?”
“许子然行踪不定,性情看似深沉实则怪诞,我实在是无法猜出他的想法。就连许临这个名号,以及那西凉名士的身份,或许都不过是他的一个伪装罢了。毕竟,从没有人见过许临的真面目,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性情,他的一切都仿佛在迷雾之中,让好奇的人无力。”
“是么,不过我依然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不会也不可能走到今日。”
李儒虽然怀疑两人口中所言的“许临”的真伪,但是却不敢轻易抹杀他的那些话语,因为他知道,那个如同彗星般崛起又如彗星般消失的男子对于西凉军以及西凉军中的那些桀骜的将军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影响力。虽然,许临仅仅不过是为他们描绘了一些他们当时完全想都不敢想的图卷,但是在朝廷随时都有可能放弃西凉的环境下,那图卷又是何等的珍贵。
“许临啊许临,虽然我到现在为止也不曾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所对我说的那些命运,我董仲颖并不在意,可是那《望乡行》,我董仲颖必定牢记在心!”
“二位大人,洛阳方面急报!”
就在董卓和李儒二人逐渐陷入回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沉思之中的时候,一声来自帐外的急切的呼喝声将两个人的回忆杀同时制止。虽然略有些遗憾,但是显然他们两个都更关心现在。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洛阳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就如同李书实将对外的情报收集处理工作交给贾诩一样,负责董卓军对外情报工作的便是李儒,这个董卓军现在唯一的智囊,其中就包括董卓军埋伏在洛阳的那些耳目。
“刚刚得到消息,陛下和陈留王二人已经在张让和段珪的劫持下离开洛阳城,何太后曾被段珪挟持,但是却被不明身份的部队所救。另外,车骑将军何苗亦被其部将吴匡斩杀。”
“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文优,速速通知李稚然、郭阿多他们,让他们点齐兵马,随我一起去恭迎陛下玉辇。告诉他们,一个一个都精神点,让洛阳的那帮子腐儒们好好看一看来自西凉的好男儿。谁要是丢了我西凉军的脸,就不要怪我董卓手中宝剑太过锋利。”
随后,即使是身在帐中的董卓,也能够听得到来自帐外那兴奋的声音。
“我西凉子弟曾经受过的苦,曾经受到的歧视,今时今日起,将会一笔一笔算清楚!”
随着董卓手中宝剑的挥舞,整个营帐内所有的灯火都瞬间熄灭。
但是,一片黑暗中,却逐渐亮起了两点红光……
31.我不是浑水摸鱼里的鱼
“嘶~今天的洛阳,嘶~好热闹啊……”
“看样子,嘶~十常侍们,嘶~已经动手,嘶~了……”
“嘶~那这样,嘶~你们一会打算,嘶~去哪里啊,嘶~你们这群,嘶~大强盗……”
“霍拉!你们三个家伙注意一点礼仪好不好,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啦!”
“哎?!你的那份已经吃完了么!!”话说三个声音竟然可以如此的同步,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个……那个……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很好吃嘛(小声)。”
“好了,你们几个不要欺负小宁了,还有,虽然我知道我做的东西很好吃,但是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的话可是很容易呛到的。”虽然说话的人很漂亮,可惜不是○体围裙——by李书实。
“咳咳咳……”×3。
“书实,我们走……喂喂喂,为什么我们在那边只能吃小葱蘸肉酱,你们却可以在这里吃好吃的肉汤排骨拉面啊,太不公平了吧!我要抗议,我要游行!要求平等,反对歧视!”
好吧,虽然外面喊杀声已经渐渐弥散到了整个洛阳城,但是这里却依然如日常般欢乐。
“王师,您看我们的这些目标是否都有可能实现。如果不能全都实现的话,哪些目标实现的机会比较大。另外如果其中有您认为无意义的目标也请告知我们。”
“你,你们这群家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不愧是一群大强盗。”
接过李书实手上的名单,王越顿时有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进而升起一种被幻觉所笼罩的无力感,仿佛有种声音在心底暗示他刚才并没有接到过某份似乎非常过分的名单。
不过,事实终究是事实,虽然内心更加愿意相信自己刚刚被某只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萝莉施展了某种幻术,但是王越知道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幻觉。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自己大脑的思考回路中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清空,这才重新抬起手,再一次看向那份吓人的名单。
虽然依然还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不过比起刚才的反应,已经正常了很多很多。
“书实啊,你们想要的东西看样子不少,不过在我看来,你们真正能拿到带走同时不会引起太大波澜的恐怕并不多,这还是考虑到洛阳城极有可能发生大规模内乱的情况下。”
王越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好让自己被刚才的震撼冲击的有些麻木的大脑清醒一点。
看样子帮童老头的外孙子做完这件事之后我也该找个地方躲一躲了呢。某个已经到了“风烛残年”阶段的可怜老人如此颓废的想到,果然时代发展的有些太快了点么。
“那么王师认为哪些目标比较合适呢?”李书实试探性的对王越询问道,虽然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但是有些目标李书实还真是不想放弃,所以此时心情倒是有点忐忑。
“那些工匠和学子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尤其是后者,除非洛阳被夷为平地,或者是洛阳城内的那些名士都全部消失,否则他们是不会跟随你的。至于那些工匠,如果你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开个高价,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太高,却也不是完全没有。”
“那些太学的学子我本就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让张诲去鸿都门学那里看看能不能吸引一些人。至于那些工匠,不知道用绑架的方式是否可以帮助他们下定决心呢?”
“喂喂喂,你这样做是在犯法吧,堂堂州牧竟然罔顾大汉法纪,你确定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人附体么?”虽然这句话是对着李书实说的,只是为什么王越的眼睛总是往苏小萝莉那边瞅。
“多谢夸奖。”×2。话说这对夫妻俩还真是同步,果然该说已经有夫妻相了么。
“哼~你们可还没在三生石上刻上对方的名字,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虽然这话说的很劲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做出什么反应。毕竟任谁看到一只十二三岁的小萝莉对着另一只虽然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四岁但身材比例堪比御姐的萝莉发表爱的宣言也会如此吧。当然,你也可以认为其他人实际上是吐槽不能。
“咳咳,看着你们这群年轻人,我是不服老不行了。所以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好了。”
看着在一边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蛋定的喝着小酒的贾诩和吕布,即使已经知道这群人的真面目的王越依然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果然代沟什么的已经如此巨大了么。
“对了,虽然我这个演武场里能够装下百余人,但是如果想要实施你的那个计划的话恐怕人手还是不够充足。我曾经托一位本家的朋友将小宁送入宫中探查了一下,想必你也听卢公说起过,恐怕光是装载用的大车就不下数百挂吧,更别说还要应对乱兵。”
王越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起来。不过李书实似乎并不为此而担心。
“这个王师可以放心,我在洛阳城外还藏着几支用于接应的兵马。对于那个地方,我也知道很难搬空,只能力所能及吧。您也看到了,洛阳如今乱成这样,而且未来说不定会出现更加糟糕的可能,所以为了保护那些来之不易的传承,不至于如同秦灭六国后百家齐喑。”
“洛阳还会更乱么?你怎么如此肯定呢?”王越的脸色明显有些愠怒的感觉。
“我知道王师认为我在危言耸听,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我的情报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么董卓以及他的麾下最为精锐的私兵就在洛阳周边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且听命于他的数万人马正在努力向这里进发。最麻烦的一件事是,你认为如今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有人能够挡得住董卓的脚步么?等到那些士人认清事实开始着手反击,您觉得这洛阳还有宁日么?”
“虽然当初你联系我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但是却仅仅以为你想趁着那个优柔寡断的大将军与十常侍火并的时候贪点小便宜,却没想到你已经看到了那么远。既然如此,那么你告诉我,这大汉还有救么?能有一个挽救这大汉的人出现么?”
“喂喂,王师,你看看我怎么样?”李书实故作天真的看着王越,插科打诨道。
“你?别闹了,就你这种滑头,能骗到仲德和文和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就谢天谢地吧。”
“那么王师觉得就算有个人能够挽回大汉的颓势,那么他需要掌握多大的力量,而掌握了这种力量的人能够与陛下和平共处么?就算这个人是周公可陛下真的就会甘心么?要知道整个朝廷的贤臣都将会是那个人所举荐,陛下能够忍受那种束缚么?只怕到时候宦官或者外戚或者两者联手又会将这个局面推翻。这种中兴要之何用?”
“我……明白了。但是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嘛嘛……到时候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说不定还会有些意外收获也不好说呢。”
“如此,你就放手去干吧,我还有些不成器的徒弟,应该能够帮上你些小忙,如果你看得顺眼,就带他们走吧。我……等到我完成对一个朋友的承诺之后,也要像老童那样四处走走看看,看看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至于你想去的那个地方,你就询问小宁好了,这个丫头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实际上鬼精灵的很,比我这个老头子可是强多了喽~”
盯……
“你这个家伙的目光很失礼耶,难道我比你这个笨蛋聪明这种常识就这么令你吃惊?”
“不,我只是在想,你今天吃了和我们这些成年男性相同分量的食物,明天早上起来会不会变成一只大胖妞呢?”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吕布和贾诩已经悄悄撤退,李书实知道休息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看洛阳城内什么时候乱到可以让李书实这群人浑水摸鱼的程度了。
“你,你太失礼了,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话说几年不见,已经从幼幼晋升为萝莉的张宁不仅个头发生了变化,重要的是外貌和气质也有了不小的提升,至少现在眼角含泪的样子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呃,抱歉了。”
身为一只纯爱系的萝莉控,怎么可能让可爱的萝莉如此悲伤呢,更何况李书实明显感觉到了背后那火辣辣的视线,那种“你要是真把她弄哭你就死定了”的意味完全不需要解析。
“主公,皇宫已经开始大面积起火,街道上到处都是十常侍劫持皇帝和皇太后的谣言。”
正在李书实尴尬的时候,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典韦将他从这种气氛中救了出来,而张小萝莉也顺势被苏小萝莉搂了过去,一朵巨大而又洁白的百合花将她们二人包裹。
虽然曹性是一名经验丰富且颇具实力的斥候,但是在城市这种人员密集且复杂的地方,还是典韦这个曾经的游侠儿经验更为丰富,再加上已经对洛阳的大街小巷颇为熟悉的小廖淳,李书实可以有效地掌握洛阳的大事小情,同时也可以更好的隐藏他带入洛阳的兵马。
“既然如此,那么也该到我们出场的时候了,希望这次洛阳之行可以让我们满载而归。”
32.万种风情只为你
朱红的绣榻,粉白的墙壁,红底鎏金的梳妆台,漆黑色的矮几以及矮几上那张桐色的古琴构成了这间房间大气的主体。而典雅的酒局和一些看上很有风韵的字画以及文房四宝的细致摆设,则又为这间房间增添些些许婉约清净的气息。
来到这里的客人没有一个不赞叹这间房间主人的品位,也没有一个人不赞叹这里的摆设与这里的主人那相得益彰的映衬。
是的,尽管这里的布置足以入选设计学院或美术学院的教材,但是归根到底这不过是一种点缀罢了,来到这里的客人更多的还是关心这里的主人,其他东西只不过是提升主人附加值的装饰品罢了,哪怕它们的价值换算成金钱或许能够买下一个偏远的地区县令的官职。
“蓉儿,外面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砍杀的声音,莫非又有什么黄巾军奸细混进来了么?”
“哎,谁知道那些臭男人们都在干些什么肮脏的勾当。不过小姐啊,就算出了黄巾军奸细,我们这里也是安全的。只不过外头这么乱,小姐怕是休息不好了。”
这时,原本略显空旷的房间内响起了两个女子的声音。一个略显慵懒,语气中带着拒人于外的冰冷,让人有种即使是在夏日里也能打上几个寒颤的冷漠。而另一个则有些活泼,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感到浑身涌起一股莫名的干劲,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古灵精怪的形象来。
从谈话的内容可以知道,这两位是主仆关系,唯一不知道的便只有两个人的身份了。
“嗯,说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如今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那些个公子哥没少向你献殷勤吧。”
“啊啊啊~小姐可不要这么说啦~人家完完全全是沾了小姐的光嘛。那些个臭男人接近人家还不是为了多多讨好小姐,在小姐面前,人家就是一个丑陋的小丫鬟啦~”
按道理对话进行到这里接下来应该就是群众们所熟知并喜闻乐见的主仆打闹场景,同时顺便还可以放出几张非常和谐友爱的百合CG或者更加刺激的福利,只不过……
“没有一个女孩子是真正丑陋的,没有一个女孩子是无法绽放的花朵。只要坚持,只要愿意相信自己,只要愿意去聆听来自自然的声音,你也可以闪耀的。”
那个略带慵懒的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宛若冰雪女王一般。
“可是,可是我不像小姐那么聪明啊。小姐那么厉害,无论做什么事都做得那么好,可是我却那么笨,就连最简单的的曲子都谈不好,最简单的舞蹈都跳不好……”
“小姐,你不要笑我啊~”似乎是听到了冰雪女王的笑声,小侍女那发出了撒娇般的嗔怒。
“不,我并不是在笑你,而是因为你的这些话让我想到了过去的我。”
“过去的小姐?”小侍女显然觉得自己心中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着。
“是啊,当初的我也是像你这么想,而且因为资质太差还被转手过很多次呢。”
“怎,怎么可能!小姐,小姐这样既漂亮又优秀的人儿竟然也会被人抛弃?那些人的眼睛一定都瞎了。哼~我们家的小姐最棒了~”
小侍女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气愤,显然是在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这些可都是真的,当初的我,就和你一样,觉得自己很没用。别人都那么的聪明,那么的出色,自己除了还有几分姿色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长处了。虽然年轻的时候还能凭此获得一些少年郎的关注,但是这样的时光又会持续多久呢?自己的下半生又会在哪里?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的话,或许如今的我已经和楼下的那些姐妹们一样挖空心思的做出各种事情吧。”
“唉唉唉~小姐还有这样的精力么?还有还有,那个人是谁啊,小姐的情人么?”
那位“冰雪女王”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自家侍女那渐渐变得有些糟糕的语气,不过一想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那位小姐原本有些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羞涩的红晕。
有奸情,一定有奸情。某只八卦萝莉侍女表示八卦恒久远,全部永流传。
只是还没等着这对主仆陷入自己的领域而不能自拔,这间空旷的房间的大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很无礼的大力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子冲了进来。
“来小姐,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出大事了。”
不过三个人都已经无法顾及到这种小事情了,因为来的人所带来的消息太震撼了——大将军在皇宫中被十常侍砍成了肉酱,洛阳城内如今已经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啊小姐,这下子可惨了,那些乱兵可是最喜欢到我们这种地方啊。”
小侍女此时已经快哭出声了,而那个告知消息的年轻女子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慈儿,现在洛阳乱到什么程度,这一代情况如何,我们还能出的去么?”
或许是因为见的世面比较多的缘故吧,三个人当中最为镇定的便是那位被称为“来小姐”的女子,尚能够问出些有条理的问题。只不过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位小姐的双手此时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显示出了其主人此时倍感焦急的内心。
“回来小姐,洛阳乱到什么程度小人实在是不清楚,只是听说皇宫都燃起了大火,而且听说北面的好几家大商铺都已经被乱兵哄抢一空,凤来院那边似乎有乱兵冲入。”
显然这位唤作“慈儿”的女子并不打算给主仆二人什么好消息。于是当她说完情况,小侍女原本就充盈在眼眶中的惊恐的泪水再也无法止住,而那个刚才还有些冷静的小姐此时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保护她们的**。
当然,作为背景的是楼下传来的由无数女子的惊叫声汇聚成的巨大的让人绝望的噪音。
事实上这就是洛阳如今的情况——乱,一片混乱。
只不过或许姑娘们的制造的噪声产生了群聚效应,越来越多同行们聚集起来,想要依靠人数的优势给自己一点点心理上的安慰。只不过她们显然忘了,既然她们都能够想到在这里抱团,那些已经憋屈了很久正想着如何发泄的大头兵自然比她们更加的知道“团结就是力量”。
“小姐,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们跑不出去了啊。”
虽然类似的镜头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但是这种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大街道上的野战场景对于这个还是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而言还是刺激了点,尤其是那些个女人叫起来的声音实在是高亢了一些,似乎芳泽阁冬节里杀猪时那些垂死的猪的叫声也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或许是因为她们身边的男人太多的缘故吧。”虽然还是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但是到底还是预备役出身,所以想法到底和那些大家闺秀身边的小丫头的想法天差地别。
不过,看露天小电影直播是一回事,这种小电影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就不是一件开心的事了。
于是,当五六个一脸“我很非常饥渴所以快从了我”的狰狞大汉一脸淫笑的冲向这对主仆的时候,小侍女依然爆发出了惊天的呼叫声。只不过这原本可以像那北极妖人一样震碎十层楼的所有玻璃的尖叫声在周围比她业务更加精纯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的衬托下变成了如同清风一般,不,或许还给那几个眼睛仿佛在喷火的乱兵上了一个名为“疯狂”的BUFF。
怎么办,怎么办,眼看着两个花儿一样的女孩子就要凋谢在这里。
如果是在小说里,此时必定会有一个潇洒倜傥玉树临风的偏偏美少年或者满面风霜忧郁成熟的中年老帅哥登场,然后救可爱的妹纸们于水火(这个词貌似很玄奥)之中,然后妹纸们便哭着喊着以身相许哪怕救他们的其实是传说中的最最最邪恶且十恶不赦的大魔王。
如果是在现实中,抱歉了,如果妹纸们心理承受力不错的话,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会来这里捡到两只已经被玩坏了的妹纸,然后带回家中。只要你不嫌弃妹纸已经被开发过可能会留下什么疾病的话,这两只已经被玩出心理阴影的妹纸倒是难得的终身伴侣。毕竟比起那些爱情史可以写出一部史诗级的大部头的三次元美女,这种短痛已经可以说是干净无比的存在了。
只不过李书实觉得这里似乎既不是现实也不像小说,因为两只大好的妹纸既没有成为明显是盒饭龙套的乱兵的肉X器,也没有被那些一亮相就能迷倒万千雌性,从5、6岁一直跨越到5、60岁,甚至你家刚出生的雌性仓鼠也会紧盯着不放的雄性牲口以一个超级帅气的POSE救下,顺便还能脱离地球引力的束缚在天上转上百八十圈而不昏。
发生在李书实面前的实际情况是,眼看着两只妹纸以及更多的妹纸要上演露天羞耻play,还没等着李书实说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身边吹过一阵冷风,而后就看到无数的乱兵如同○夫里的斧○帮龙套一样漫天飞舞,一片荒芜,满眼风雪和眼泪都化做尘埃,再多的苦……
好吧,一不小心串词了,不过反正都是飞舞嘛。
“是你,你,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么,我,我等的你好苦啊……”
那个小姐痴痴的看着天空中不断飞舞的人影,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焦距,眼角渐渐蓄起一滴晶莹的清泪,那张小嘴更是不自觉的喃喃自语着。
话说这位小姐啊,你脸上这副痴女终于等到了回心转意的情郎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PS:百合宫满载\(^o^)/~
PS2:第一更……
33.可以将你百合宫里的软妹借给我暖床么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正在某位痴情小姐对着某个她朝思暮想的背影痴痴凝望的时候,一声断喝在李书实耳边响起。紧接着,便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衣甲因为士兵高速运动而产生的摩擦声。
李书实看了看身边已经多栋已经起火的房屋,以及正在协助苏小萝莉和张宁小萝莉处理那些乱兵的赵云和数十名士兵,嗯,从远处看自己这群人恐怕比乱兵还像乱兵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对方的叫喊声带着强烈的怒意的情况下,李书实还是命令手下做好了迎击的准备,同时也暗自打量着远处正在拼命向这边赶的部队。
这是一支应该很有战斗力的部队,至少李书实还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几分来自于战场上的彪悍气息,而不是像身后的那群杂碎已经完全腐化堕落。为首的将军身量不高,已经进入青春期开始拔个的李书实或许都要比对方高出不少,只是从对方给予自己的感觉来看,其实力应该也不会差牵招、廖淳等人太多,比之徐荣恐怕是差的有点多。
对方的衣甲应该是高级货,不过原本鲜明的颜色大概是在火堆里滚过的缘故吧,人人从头到脚都有黑灰的印记,让他们原本威武的形象失色了不少。不过对于好歹参与过了大小战斗数十次的李书实而言,却并不会因此而轻视他们,因为战场上这种看上去很狼狈的士兵有的时候为了生存或者为了其他什么目的,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可是会很麻烦的。
这支部队的主将显然并不是个简单的热血中二份子,一看到李书实率领大部分人马摆出了严阵以待的姿态,也就没有贸然的向这边发起攻击,反而指挥部队同样做出了防御的态势,哪怕他此时的神色即使是李书实都能够看出其中的焦虑。
莫非后面的那些受到侵犯的女人当中有他的家人或者是……情人?
总觉得在这种青楼成片的地方会有家人的存在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大概是某个相好的吧,由此看来那位主将倒是个多情的种子,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假公济私过来救人。
“你们是哪位大人下属的部队,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作为禁军的荣耀了么,烧杀抢掠,奸^淫妇女,难道你们就不怕事后被追究么!”
那位个子偏矮的主将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只是李书实总觉得对面的那只矮子似乎很面熟。
“主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当初与我等有过数面之缘的曹操曹孟德。”
大概是看出了李书实的疑惑,典韦悄悄的凑到李书实耳边小声地说道。
原来是那只黑皮矮子啊,你还别说,知道了对方的姓名之后,李书实越看越觉得对方和自己印象当中的曹孟德重合在了一起。毕竟五年时间对于进入到青春期的李书实可能会发生非常大的变化,但是对于已经三十开外的曹操而言可以说基本上就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因为不知道在哪个火场里滚了一遍,所以浑身上下更是黑不溜秋,让人一时之间无法认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典韦不会是历史上曹矮子的好基友啊,这才和他见过几面,就已经如此印象深刻,哪怕曹操的脸上抹了灰都能认出来。话说要是濮阳城城门边想要杀曹操的不是吕布而是典韦的话,那么估计曹操早就人头落地,也就没有后面的三分天下了。
不过,如果是曹操的话这件事应该就比较容易解决了……吧。
“一别数年,孟德公还是风采依旧啊。只是不知道孟德公为何出现在这里呢?”
“你是谁啊,不要随便和我套近乎。”孟德,你这个黑皮矮子,太残忍了点吧。
就在李书实这边万般郁闷,而曹操那边已经忍不住动手的时候,李书实身后的典韦和许褚二人忽然各自侧身一步让出了两个人身后的通道,然后李书实便注意到了苏小萝莉和张小萝莉扶着一位漂亮纤细的女孩纸走了过来。虽然女孩纸的样子有些面熟,但是就如同刚才面对曹操一样,李书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眼前这位有些楚楚可怜的妹纸到底是谁。
或许是当年洛阳城中见到的人物吧,李书实这样想着。怎么说距离上次洛阳之行过去了将近五年的时间,物是人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连他自己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完全看不出当初涿县中的那个普通的小正太的影子,更别说号称女大十八变的可爱妹纸呢。
不过或许是张宁小萝莉在洛阳结识的朋友吧,毕竟选择这条路还是她的提议,看她不断安慰着那只漂亮的妹纸的样子,想必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怎么说自从张角离世,这只小萝莉对一般人都是冰着一张脸,除了除了少数她所认可的朋友才能够让她展颜。
不过,虽然李书实回忆不起身边的这只漂亮妹纸是谁,但是有人却对其了解的一清二楚。
“来大家,是来大家么,您没事吧。本校尉警告你们这群败类,如果你们干对来大家无礼,本校尉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哪怕你们跑到天南海北也不会放过你们。”
咦?看曹操这架势怎么感觉像吃了枪药一样啊,难不成这个大概是姓来的妹纸是他相好?
只不过下一刻李书实便淡定不能了……
“哼~不要来大家的叫的好像很奇热的样子,本姑娘告诉你,这是我们家的人,我们愿意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是当丫鬟还是给我家相公暖床都是我们自家的事。”
总觉得苏小萝莉话里的味道十分劲爆。不过嘛~如果他没有幻听的话,苏小萝莉似乎提到了……暖床?这,这,这,这是不是也太奢侈了点啊。
一想到这里,李书实不由得有些脸红的回头看向了那只漂亮妹纸,不过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李书实的目光,虽然脸上同样带着些许羞涩的目光,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样子。
话说苏小萝莉啊,你不会这么就搞定了一只软妹吧,那个暖床不会是给你暖的吧。
不过如果李书实还仅仅是吐槽的话,那么对面的曹操的表情就显得有些诡异了点。
看到某萝莉如此彪悍的宣誓,曹操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将信将疑,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自顾自的走了过来,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仿佛是收到了命令一般开始又撤离的迹象。
“原来是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到达洛阳,那么董卓怕是也在附近吧。不过真是没有想到,数年没见你的样子变化的可真大,刚才没能认出来还请见谅。不过既然你还记得来大家那么也算没有辜负来大家这些年的等待,希望你好好待她,她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孩。”
喂喂喂,孟德兄,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我有一种你在向情敌托付心爱的妹纸的感觉啊。
无视了李书实眼睛中射出的吐槽光线,曹操对李书实重重一抱拳,随后转身便走,口中还仿佛辩解似的说道:“宫中尚有余火,我必须速速赶去。”只是孟德兄,你的背影为何如此凄凉。
不过大概李书实想要报复曹操刚才对自己的无视吧,他立刻追加了一句:
“孟德兄,我们一起走吧,正好我们也要去南宫。”
曹操觉得此时的李书实真的是万般可恶啊,难道你这个人参赢家还打算在自己身边秀恩爱么,知道你有一个如花似玉而且五年时间过去胸围不变、腰围不变、臀围不变、身边不变,最重要的是脸蛋也没有一丁点变化的神奇老婆,现在又多了一个即使是在京城也非常有名的歌舞伎,你也不用跟在我身边嘲笑我这个刚刚失恋的家伙吧。
不过考虑到对方身边的那些士兵应该是与异族拼杀多年的老兵,曹操觉得自己还是隐忍为妙。更别说李书实身边的几位将领看上去同样非常的不好惹,其中一位曹操还有些眼熟。
嗯,一旁带着斗笠低着头的张辽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自己的鼻子好像也因此而痒了起来。
合兵一处后,两方人马共同向皇宫区进发,顺便收拾一下沿途见到的乱兵,权当打怪升级,反正都是一些败类嘛。至于那些青楼的女子,李书实全都扔给了曹操处理。没办法,在京城呆惯了的娇小姐他可养不起,更别说里面那些女人之中有多少背景复杂的存在。
就这样,一伙人顺利的来到了仍然燃烧着大火的皇宫,到处都能看到烧成黑炭的残骸。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条铺满血脚印的血色之路。眼前的黑与身后的红构成了一副残酷的画面。
“本初,看没看到陛下和太后的踪影。”曹操正在吩咐手下分散救火的时候,袁绍以及一些兵卒一身狼狈的从一件燃烧着的宫殿中跑了出来,他们身上已经被黑的红的褐的颜色所覆盖,想必若不是有曹操这个袁绍的好基友在,李书实恐怕早就下达攻击的指令了。
“没有看到,不过听人说陛下的玉辇已经出宫,太后则被挟持到宫内某个角落之中。”
“这样那我们分头搜寻吧。”进入到皇宫之中曹操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此时正好分开。
虽然袁绍并没认出李书实的身份(苏小萝莉隐藏中),但是考虑到对方既然和曹操关系不错,那么应该不是敌军。既然不是敌军,那么就是友军。洛阳乱成这样也只能如此区分了。
于是,李书实领着手下开始在新场景:洛阳皇宫展开新一轮的攻略行动。
PS:第二更送到。
PS2:10月15日快要到了,所以为了抢在这个时间来临之前多捞一笔,很多人已经不顾自己的脸面和吃相了,那么我们又为什么要估计对方的脸面呢?当然,也许我们可以将这理解为有选举压力的政权交接和没有选举压力的政权交接的区别……
34、存在的,魔法和奇迹都是存在的
“话说小宁啊,当初你是怎么混进皇宫之中又是怎么混出来的啊。感觉好厉害似的。”
曹操与他的好基友袁绍已经分头往其他地方一边组织灭火一边搜索皇帝刘辩和皇太后何氏的踪影。尤其是皇太后何氏,他们是一定要控制住的,不单单是因为作为皇太后,何氏拥有废立皇帝的权力(虽然同样需要三公的许可,但是这一条对于这两位来说不算太难),同时也是为了避免他们会因为今日之事而受到责罚。
是的,为了避免受到责罚。哪怕他们有千百个理由证明他们的行事是多么的正当,那些宦官们是多么的图谋不轨罪不可恕,但是他们冲击皇宫的行为,尤其是在没有皇帝或者皇太后默认的情况下在皇宫中烧杀抢掠的行为怎么看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是事关皇室脸面的问题,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比如历史上的董卓进京导致整个大汉皇室以及官僚体系陷入到了停顿,之后又发生了皇帝退位事件,没有人还有心思去追究这件事情),那么皇室一旦追查起来,袁绍、袁术兄弟和曹操都免不了一死。
是的,他们只能以死谢罪,就连他们的家族也很难插得上嘴,因为这绝对是会留下把柄的,更别说士人集团也并没有那么团结,打掉一个四世三公的大集团好让自家的子弟上位。想想就连梁冀那样权倾天下的权臣都能做掉,袁家可并不比梁冀当初。
再说,如果皇家只是追查袁绍、袁术两兄弟的责任的话,袁家不一定会为了这么两个小辈和皇家翻脸,虽然他们足够的优秀足够的前途远大。但是袁家的子孙可不止他们两个,稍稍蛰伏两代,或许几十年后袁家又能在朝廷之中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袁绍和曹操此时都拼了自己的老命,甚至曹操还主动拜托李书实帮忙,反正李书实和他们没什么正面矛盾,而且双方当初在洛阳还留下过善缘,虽说曹操有监守自盗的倾向,不过终究还是没伸出爪子,所以袁曹二人肯拉下脸,李书实乐得送个人情。
不过没了熟悉宫中地形的曹操的指引,李书实在接下来的新地图:洛阳皇宫如何行走可就全指着据说之前曾经在皇宫中溜了一圈的张宁张小萝莉了。
所以说,为了不让己方部队变成没头苍蝇浪费时间,李书实自然要确认一下张小萝莉对于洛阳皇宫这张地图的熟悉程度,否则如果张小萝莉有路痴这种隐藏属性李书实还不得哭死。
“宫里面每年都要换人,那个老皇帝又是个大色鬼,所以想要进去实在是太容易了。唯一的麻烦恐怕就是需要司隶的身份或者是中央两千石官员的推荐,所以王师拜托了据他说他本家的一个兄弟将我推荐了进去。出来虽然麻烦了点,不过花点钱打点一下,就能混进每年外放宫人的名单里。反正我年纪小,也没啥名声,那个太后也防着我们这样的女孩,所以也没人拦着,而且我还带出了好几个想要出来的姐妹呢,反正花的都是你的钱。”
李书实忽然觉得自己有种牙疼的感觉,果然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那么你在宫里都做过什么,对于宫里的环境是否熟悉,不会领错地方吧。”
“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令人喜欢,不过既然花了你的钱自然会好好做事的,我可不会给父亲大人丢脸的,再说苏姐姐也曾叮嘱过我,我也不能让她失望。不过……”
好吧,李书实表示自己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将眼睛飘向了隐藏在身后的苏小萝莉,让她帮自己搞定这只属于她的萝莉,只希望张小萝莉不会因为百合宫里来了新人而耍脾气。
只是不知道苏小萝莉正在全力攻略新加入的来乙女呢,还是故意无视掉了李书实的求救电波,反正苏小萝莉依然处于神隐状态完全没有帮李书实对付张小萝莉的**。
好吧,既然苏小萝莉不给力,那李书实只能考虑牺牲色相(你有么)来搞定张小萝莉了。
“不过我在宫里待的时间比较短,自然爬不了多高,很多地方对我来说都属于禁地,所以想要到达你的目标的话我仅仅知道两条路线。如果你还打算过去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努力祈祷吧,祈祷路上不会遇到麻烦和阻碍,否则我就爱莫能助了。”
是啊是啊,我们家的张小萝莉怎么可能会可爱!
“不过说起来你到底在宫里是做什么的啊,看起来这么瘦小,能干什么活啊。”
“哼~人家的实力怎么可能是你这个视力低下的家伙所能比的,而且人家可是很聪明的,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光凭着一把子蛮力气才能获得一分工作,还要拼死拼活才能保得住。”
“喂喂喂,这种地图炮可不要乱放,否则小心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一群怪蜀黍夜袭。”
显然,某只萝莉得意忘形了点,看着配合李书实的话做出“我很生气”模样的吕布、典韦等人,张小萝莉只能吐吐舌头,用她那张越来越有妖孽气质的小脸拼命卖萌以换取原谅。
“好了,说吧,你在宫中到底做的什么工作。再不回答的话小心妖怪来吃你。”
“太过分了,说不过我就找那么多人来欺负我,太没有风度了。”
显然刚才吕布等战场杀神们的杀气让张宁这个没吃过太多苦的小萝莉有些承受不了,眼角现在还能看到几点晶莹的痕迹,话说这娇滴滴的小萝莉刚才可真的被吓得不轻。
李书实也知道自己这边玩的有些大,不过他觉得自己总是任由着张小萝莉在那里肆无忌惮的话,先不说他的脸面问题,以后除非将张小萝莉送到天涯海角,否则就算将她嫁给并州军中的某位成员恐怕也将成为一个非常麻烦的枕头风,更不用说进了李家家门可能带来的麻烦。
所以,为了家宅安宁,张小萝莉,乃只能认倒霉吧,没看那边的苏小萝莉完全没有插手的**么,一家之主怎么说也要有基本的威信,哪怕那些妹纸都是冲着百合宫去的。
“我是管理宫中头饰、冠冕的女官。不过不是总管,那个位置不是由十常侍的人负责,就是一些身份很高的资深女官负责,而且如果我真的坐上那个位置的话想要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也就是说你是主管下面的一个小头目?”想想也是,管理宫中所有头饰、冠冕的官员虽然重要性比不上管理皇宫车马的太仆,人家可是九卿之一,但是想来也是有着相当的地位了,就凭张宁这种看上去还没长大实际上虽然聪明但确实还没长大的萝莉怎么也是爬不到的。
“不要说得让人听起来那么不舒服嘛,怎么着人家也是分管朝臣侍从级别以上官员的冠冕,你又没有来洛阳做官,否则的话就知道我的这个官职的重要性了。如果你要是得罪我,我让你的冠冕上的貂尾变狗尾,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上朝。”
“咦?我怎么听着有种狗尾续貂的感觉。难不成这朝臣的帽子上还真挂着貂的尾巴不成。”
虽然狗尾续貂的成语李书实耳熟能详,但是你真要问他这狗尾续貂的典故发生在哪个朝代,他还真的不太清楚,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就不足为奇了。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个典故出自距离现在并不算太遥远的西晋八王之乱时的故事,他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主公有所不知了,我朝的貂蝉冠上端左侧的确要插上一条紫貂之尾以示尊贵。如果真像张宁姑娘所言那样将主公头上的貂尾换成了狗尾,那主公您的脸面可就真的是一扫而尽喽。”
咦?难道幻听了么,为什么感觉好像贾诩的话语里有些他很熟悉的词汇呢?
就在李书实一副仿佛遇见鬼了一样的表情盯着地面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吕布“恶狠狠”的声音,嗯,你也可以认为这是吕布在“调戏”某只萝莉。
“我说小姑娘啊,你看我们老是叫你张宁张宁的总归不大好吧,如果被人发现你和张角的关系对你对我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你还是换一个名字吧。”
“嗯……虽然觉得有些不情愿,但是你这个大家伙说的倒也不错。但是我要提前声明,我就算是改名换姓也绝对不要和那个大笨蛋一个姓,绝不。”
“没问题,一个姓氏的话会让别人误会你和主公之间的关系的。我看既然你在宫里是掌管朝臣的冠冕,那么就干脆叫貂蝉吧,看起来似乎也挺有气势的么。”
咦?!貂蝉!?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李书实不由得怔怔的望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那只萝莉,对方显然对于吕布的提议非常的中意,不过对于吕布的那句“误会关系”有些小不爽,正在发小脾气。
张小萝莉就是传说中将吕布和董卓玩的团团转,甚至可能还有王允和关羽的貂蝉?
李书实觉得自己的脑袋明显有些不太够用了,话说任谁知道传说中的四大美女之一的存在在自己身边都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吧,尤其是这只美女对自己似乎很不爽。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自己的身边可是还有一只作为凤仪亭三角恋门当中的男猪脚的小强啊。
看起来这个世界还是毁灭掉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