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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散仙II全文阅读

作者:那一抹绯色     超级散仙IItxt下载     超级散仙II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5集:路遇,三人行

    玄悲大师昨夜在佛堂遇袭,此事不多时,便是已经传遍了整个身戒寺,无尘主持连忙去了灵药与玄悲疗伤,好在,李岩出手及时,这老和尚伤势虽然不轻,但终归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凭他的修为,休养个两三个月时间,当能痊愈。

    不过,少林寺高僧在大理境内遇袭,这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上告大理皇室的,于是,等玄悲缓过气来之后,便即派遣了随行的慧真慧观二人去大理报信,只说自己遇袭重伤,对方也是个会使大韦陀杵的绝顶高手,并未提及姑苏慕容氏的名号。盖因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少林寺和姑苏慕容氏大规模的械斗,便是玄悲却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对此,李岩也是有所了解的,那晚慕容博来袭之时,也是不敢使用本门绝学与玄悲动手,恐怕也是担心这一点,小说中,他最终不得以使用斗转星移挪移大韦陀杵的力量杀了玄悲,是因为玄悲的武功太高的缘故。

    在身戒寺逗留了几日,李岩终于告辞离去,往江南而来,既然来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又怎能不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风云人物,以及那些精妙绝伦的古武,否则,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换了一套古装,他一路边走边借着那位盖世武修留下来的真气凝练窍穴,不得不说,这里不愧是昔日那位盖世武修遗留下来的小千世界,天地灵气浓郁。远远不是外界可以相比的,短短十数日时间,内外兼修,他便是已经完成了九天窍穴的凝练,并且将十二元辰窍穴也凝练了一半,一身功力深厚,越发的不可测度。

    这一日,他来到一个镇中客栈休息,酒过三巡,便只见到一个黄衣僧人领着一个白衣青年进得店中。李岩瞧得清楚。不由得为之一阵惊诧,那黄衣僧人虽然生的是慈眉善目,但周身却自有一股戾气盘横,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一身修为高深。竟然已经达到了凝丹后期。不再自己曾经遭遇过的慕容博之下。

    至于那青年男子体内,真气更是浑厚,隐隐然已经达到了凝丹大成的地步。可是,他的真气太过浑浊,虽然有导气归虚之法运行,却又被人独门的手法封住穴位,显然此时此刻,正受制于人。

    二人来到店里,那白衣青年虽然是被黄衣僧人裹挟,但却丝毫不受威胁,反而满脸笑意道:“大和尚,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写六脉神剑的剑谱,就须恭敬一些,古往今来,学生请教老师,总该是要讲礼数的。”

    那黄衣僧人脸上微微有怒气闪烁浮现,却又不得不克制,保持微笑,维护自己的形象,勉强附和道:“段公子所言甚是,小僧这一路上也算是对你照顾有加,你看,这剑谱是不是也该写给我一点了吧。”

    那段公子却充耳不闻,只道:“走了一天,我饿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今晚我要吃肥鸡,要新鲜的,你快点叫吧,我是累的连叫菜的力气都没了。”

    “就依段公子所言吧。”黄衣僧人满脸的无奈之色,他一个和尚,当众叫肥鸡,这可成何体统?但他既有求于人,哪有不低声下气的道理,只得苦笑道:“店家,上菜,给这位公子来一只肥鸡。”

    闻言,包括店家在内,客栈之中的众客人都是忍不住的为之一笑,李岩自然也不例外,他没有想到,这黄衣僧人看起来也是一号人物,竟然给这个白衣青年吃的死死的,真是一物克一物,世间循环,奇之又奇!

    “小子,你笑什么?!”那黄衣僧人被段公子一番戏弄,正自心头火气,瞧见里的最近的李岩,不由得一声怒喝,翻手便是一指,一道指力破空,直奔着李岩暗涌而来。

    “嗯?大和尚恼羞成怒了!”李岩哈哈一声大笑,屈指一弹,一道剑气破空,径直迎击而上,他如今武功修为,早已经超凡入圣,这黄衣僧人虽强,却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事发仓促,却也毫不畏惧。

    那两股指力半空之中交击,只听得“啵”的一声闷响,李岩依旧坐在原处纹丝不动,而那黄衣僧人却已然挡不住李岩的指力,忍不住的身子一颤,向后跌退了两步。他一时难以消解来自李岩的汹涌力道,此时此刻,却也立定原地,只将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段公子的胳膊不放,不得不说,这人对于武功的痴迷,已经到了成魔的境界了。

    李岩呵呵笑道:“这位段公子身处危境,尚能自若,李岩佩服的很,本座瞧你是被这和尚抓住的吧,不如救你一救如何?”

    “这........”那段公子一阵犹豫,道:“李兄好意,小生段誉这厢先行谢过了,只是,这个大和尚乃是吐蕃国师鸠摩智,武功高得很,打败了我伯父与天龙寺五位高僧,将我掳来.......他与慕容先生交好,要拉我去慕容先生的墓前拜一拜。”他心知这个大和尚武功之高,只怕当世再无敌手,眼前这位李岩兄虽然武功过人,但毕竟年轻,只怕功力有限,若是动手,定会送命,不敢实言相告。

    段誉、鸠摩智.......果然是他们二人,也难怪,这么奇葩的组合,又是在这个时间段,不是他们还能有谁?李岩眉头一皱,淡淡扫了一眼旁边鸠摩智,口中淡然出声道:“慕容先生,是姑苏慕容氏的慕容博罢?”

    段誉斜睨一眼鸠摩智:“这大和尚与慕容先生有什么约定,要取六脉神剑的剑谱给慕容老先生,见我会使,让我默出剑谱来,在慕容老先生墓前烧了,我便跟他一起来了!”

    却说大理国段氏也是以武立国,历代段氏族人都有修习上乘武功的习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更是名闻天下,到了这一代,大理国皇帝段正明膝下无子,只有其弟段正淳有一子,也就是眼前这段誉。

    段誉从小好佛学不喜练武,却不曾想,一次离家出走,随名士马五德往无量山观摩无量剑派东西二宗比武较技之后,得逢奇遇。学得北冥神功以及凌波微步。更是巧吞了莽牯朱蛤,得以百毒不侵,后来四大恶人前来大理争夺皇权,他机缘巧合。吸收了许多高手的内力。走火入魔。被送入天龙寺求医,天龙寺五大高僧以内力为他导气归元、洗精伐髓,恰逢吐蕃国师鸠摩智前来砸场子。一番激斗之下,鸠摩智敌不过天龙寺众高手的六脉神剑,却只好使诡计将段誉擒来。

    这其中的原委,说来话长,总而言之,这短短月余时间之内,段誉实是经历了诸多波折,可谓是他人生之中最富传奇的曲折了。他虽然未曾对李岩细细严明,但李岩既然知道这世界是按照天龙此书演化,对于其中的诸般原委,倒也算是一清二楚。

    “六脉神剑?可是大理段氏的奇功绝学,听闻这武功是以无形剑气杀人,这大和尚倒是好眼光。”李岩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来至段誉跟前,轻轻一掌拍中他掌心。鸠摩智反应极快,右掌成刀,虚虚一斩,正是他的绝技“火焰刀”,虽然无形,却有一股刀气潜至。

    李岩眼中清光一闪,无形刀气清晰呈现,他右掌一吸,一把抓住了段誉的一条手臂,左掌画了一个弧,真气涌动,掌风呼啸,奔着无形刀气轻轻一推。只听得“砰”一声响,内气涌荡,如狂风刮过,三人衣衫飘荡,翻飞不休。

    “段兄弟,你且退开。”李岩真气摧动,想要将段誉的穴道冲开,他的修为精深,不可测度,只要给他几个呼吸的功夫,必然能够冲开段誉的穴道,只不过鸠摩智却不肯给他机会,抬手之间,四五道无形刀气交织划来。

    “大和尚好手段!”李岩口中一声称赞,一边给段誉冲穴,一边抬手与鸠摩智激战,他出手之时、或拳或掌、或指或爪,虽然是分心两用,但真气浑厚,连连激涌,与无形刀气撞在一处,一时之间竟丝毫不露下风。

    段誉忙道:“李兄且住!”当下挣脱了李岩的手臂,又转过来,站到鸠摩智身侧,道:“大和尚,我跟你走便是,莫要难为我朋友!”

    “如此却是再好不过,小僧多谢段公子成全!”鸠摩智微笑点头。

    李岩闻言,却是忍不住脸色一沉,目光闪动,忽然笑了笑,道:“段兄弟,咱们相交一场,本座便陪着你罢。”他心中暗叹,看来段兄弟并不看好自己。事实上,刚才他虽然是分心两用,又要顾及到段誉的安全,但是,若是拖个一时片刻,必然可以冲开段誉的穴道,然后击败鸠摩智,可惜,段誉此人太过心善,失了良机,如今鸠摩智防范之心已起,想要救人,却也难了。

    他也忍不住的叹息,如若自己元神可以运使,搬弄些法术,救人不过随手而为,但现在却只是空有一身武力,不免有些麻烦。

    “阿弥陀佛!”鸠摩智合什望向李岩,微笑着问道:“不知李公子师承何门何派,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先前他与李岩对了一指,见李岩年纪轻轻,还当李岩是南慕容或者北乔峰的其中一人,后来听李岩自报姓名,却是从来未曾听过,因此才有这一问。

    “本座的师承来历,着实不便相告。”李岩瞥了段誉一眼,方才冲着鸠摩智道:“倒是大和尚的武功,着实不错。”

    鸠摩智一脸详和,谈吐文雅,合什一礼:“小僧与慕容先生乃知己,当年曾有约定,不得不履中原,中原物宝天华,人杰地灵,小僧大开眼界!”

    李岩闻言只是一笑,忍而不发,若是段誉不再,他有十成的把握击杀鸠摩智,但是,现在有段誉在侧,一旦动起手来,势必要分心护着他,难免束手束脚,还是稳字为上。

    三人互为牵制,一路向东,行了三五日后,便到了苏州城,来至太湖附近,这时正是三月天气,杏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是醺醺欲醉。正发愣间,便在此时,只听得欸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段誉听得这歌声,顿时摇头晃脑,一脸沉醉之色,李岩虽觉好听,但也不以为意,修行多年的他,早已经心性坚定,若非他自愿,世间恐怕没有多少外力能够撼的动他,区区一段美妙歌声,如何能够建功?

    却在这个时候,只听鸠摩智已然扬声开口问道:“小僧欲到参合庄去,小娘子能指点途径么?”

    那少女微微一怔,笑道:“参合庄的名字,外边的人怎会晓得,不知大师父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鸠摩智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慕容公子清范。”

    那少女沉吟道:“真是不巧!慕容公子前日刚刚出门去了,大师父若是早来三日,就能够碰上公子了。”

    鸠摩智道:“与公子缘悭一面,教人好生惆怅,但小僧从吐番国万里迢迢来到中土,愿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完当年心愿。”

    那少女道:“大师父是慕容老爷的好朋友,先请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给你传报,你看可好?”

    鸠摩智道:“小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该当如何称呼才是?”

    李岩见状,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这和尚的厉害,谈吐文雅,神情慈和可亲,当真是一派和善的高人风范,极易令人生出好感。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不要大娘子、小娘子的客气,叫我阿碧就好!”她语气清雅,不含一点杂质,听在人的耳中,便觉清新无比,直入心扉。

    当下鸠摩智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听着这位阿碧姑娘与他说话,李岩却是忍不住的打量了阿碧一眼,只见她姿容秀美,温柔如水,惹得人怜爱不已。她声音软侬,娇柔清脆,说不出的动听。心中却是不由得一声叹息,暗自感叹:这位阿碧姑娘果然灵秀钟于身,温柔如水,令人心动。只可惜,她一颗心皆在慕容复身上,野心勃勃的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极易惹女子钟情,便如灯火惹飞蛾一般,实在是可惜、可惜.........(未完待续。。)

第136集:太湖风波,琴韵小筑

    李岩正自思量着出神,只听阿碧道:“此间往燕子坞琴韵小筑,都是水路,倘若这几位通通要去,我划船相送,可好?”她每问一句“可好”,都是殷勤探询,软语商量,教人难以拒却。

    鸠摩智道:“如此有劳了。”当下,便即携着段誉的手,轻轻跃上小舟,那小舟只略沉少许,却绝无半分摇晃。阿碧向鸠摩智和段誉微微一笑,似乎是说:“真好本事!”复又转头来看李岩,只见他也不腾身迈步,身体很自然地从岸边飘到船上,轻盈有如一片落叶。

    见状,鸠摩智心下忍不住微微惊讶,暗叹当今武林真是人才辈出,段誉不过二十岁,内力之深尤胜自己;这李岩虽然来历不明,但也是年纪轻轻,不单单内力修为深不可测,轻功也高自己不止一筹。

    阿碧面上微笑不变,心下却早已经忍不住的为之大惊,这三人之中,段誉且不去说,单单这番僧和这个年轻公子,武功之高,可谓是深不可测,她于武道并不精深,不知道二人和自己家公子爷谁高谁低,却也很是担忧,又见鸠摩智与李岩四目相对,一人抓着段誉一只手臂,明显得极不对付,当下顿时心生一计,笑着向李岩寻问道:“这位公子却要去参合庄做什么?”

    “我?”李岩见阿碧问到了自己头上,苦笑着瞧了段誉一眼,道:“朋友为人所掳,不得不来。不过...........”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本座此来,倒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要向参合庄的人问个明白。”

    阿碧问道:“什么事情?”

    李岩微微一笑,随之笑意收敛,故作高深状,肃然道:“本座此来是想问一问慕容公子,他的父亲慕容博,是否真的死了?”

    他此言一出,阿碧顿时变了脸色,鸠摩智也连声念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段誉却是心下暗自思索:李兄此言何意。难不成,这慕容博当真还没有死吗?那么,在身戒寺袭击玄悲大师的会不会就是他?他本是极为聪慧之人,稍加点拨。便是已经猜测到了紧要的点子上。

    阿碧语气有些不满。道:“公子还请留些口德。我们家老爷去世已经二十多年了。”

    李岩闻言,只是呵呵一笑,对于阿碧的埋怨。也不理会,站在段誉身边,神情从容,两人说说笑笑,谈论南方风情,鸠摩智也不理会,似是明白李岩不敢动手。趁着说话之际,李岩在段誉手上悄悄的写了几个字:“趁机先走。”

    段誉暗自点头,微微一笑,武功之道他并不精通,不知道李岩和鸠摩智到底谁高谁低,但是,这一路上,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李岩和鸠摩智二人交手,倒也不曾有半分败绩,因此对于李岩的安全,他并不担心。

    正说话间,阿碧哎呦一声,道:“人太多了,这船我划不动了。”

    李岩呵呵笑道:“本座来助你一臂之力。”他也不用船桨,只是翻手之间,掌力奔涌,按在船尾的水面之上,那掌力激发,水面纹丝不动,但船却凭生了几番力道,好似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出。阿碧三人不免又是一阵惊讶,对于李岩的武功,看高了不止一筹。

    依照阿碧的指点,将小舟划入一处小港,但见水面上生满了荷叶,若不是她指点,决不知荷叶间竟有通路。李岩催动小舟前行了一会,阿碧又指示水路:“从这里划过去。”这边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阿碧顺手采摘红菱,分给众人。

    菱塘尚未过完,阿碧又指引小舟从一丛芦苇和茭白中穿了过去。这么一来,连鸠摩智也起了戒心,暗暗记忆小舟的来路,以免得出来的时候不致迷路,可是一眼望去,满湖荷叶、菱叶、芦苇、茭白,都是一模一样,兼之荷叶、菱叶在水面飘浮,随时一阵风来,便即变幻百端,就算此刻记得清清楚楚,霎时间局面便全然不同。

    如此曲曲折折的划了一个时辰,未牌时分,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阿碧方才笑道道:“到了!这位公子,累得你帮我划了半日船。”

    闻言,李岩呵呵一笑,道:“不在意,不在意。”

    阿碧操起木桨,将船直向柳阴中划去,到得邻近,只见一座松树枝架成的木梯,垂下来通向水面。阿碧将小船系在树枝之上,忽听得柳枝上一只小鸟“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了起来,声音清脆。阿碧模仿鸟鸣,也叫了几下,回头笑道:“请上岸吧!”

    众人逐一跨上岸去,见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个不知是小岛还是半岛之上。房舍小巧玲珑,颇为精雅。小舍匾额上写着“琴韵”两字,笔致颇为潇洒。鸠摩智道:“此间便是燕子坞参合庄么?”

    阿碧摇头道:“不。这是公子起给我住的,小小地方,实在不能接待贵客。不过这位大师父说要去拜祭慕容老爷的墓,我一个小丫头可作不了主,只好请几位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阿朱姊姊。”

    鸠摩智一听,心头有气,脸色微微一沉。他是吐蕃国护国法王,身份何等尊崇?别说在吐蕃国大受国主礼敬,即是来到大宋、大理、辽国、西夏的朝廷之中,各国君主也必待以贵宾之礼,何况他又是慕容先生的知交旧友,这番亲来祭墓,慕容公子事前不知,已然出门,那也罢了,可是这下人不请他到正厅客舍隆重接待,却将他带到一个小婢的别院,实在太也气人。但他见阿碧语笑盈盈,并无半分轻慢之意,心想:“这小丫头什么也不懂,我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想到此节,便即心平气和。

    李岩和段誉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淡然一笑,却是浑然不在意。

    阿碧将三人引进屋去,到得厅上,请各人就座,便有仆人奉上清茶糕点,李岩揭开盖碗,只见淡绿的茶水中漂浮着一粒粒深绿色的茶叶,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

    鸠摩智见茶叶古怪,却不敢喝,这珠状茶叶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产,后世称为“碧螺春”,北宋之时还未有这雅致名称,本地人叫做“吓煞人香”,以极言其香。鸠摩智向在西域和吐蕃山地居住,喝惯了苦涩的黑色茶砖,见到这等碧绿有毛的茶叶,不免疑心有毒。但见李岩和段誉都喝了,自己若是不喝,未免有失风度,也只好端起杯来。

    过了半响,等李岩和段誉二人将茶水和糕点都尝了个遍,鸠摩志才道:“如此便请姑娘去通知你的阿朱姐姐。”

    阿碧道:“阿朱的住处离这里尚有二三十里水路,今晚已是来不及了,三位在这里住一晚,明日一早我送四位去‘听香水榭’。”

    鸠摩智道:“早知如此,姑娘直接送我们去听香水榭岂不爽快?”

    阿碧笑道:“此处少有客人前来,好不容易遇到三位,当然得让三位来住上一日。”

    鸠摩智闻言,不由得为之大怒:“慕容先生当年对我也是客客气气,你一个小丫头竟敢戏弄于我?”

    正在此时,后堂转出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手中撑一根拐杖,说道:“阿碧,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鸠摩智向那老人道:“这位施主尊姓大名?是慕容先生的亲戚,还是朋友?”

    那老人裂嘴一笑,说道:“老头儿是公子爷的老仆,有什么尊姓大名?听说大师父是我们故世的老爷的好朋友,不知有什么吩咐。”

    鸠摩智道:“我的事要见到公子后当面奉告。”那老人道:“那可不巧了,公子爷前天动身出门,说不定那一天才回来。”

    鸠摩智问道:“公子去了何处?”

    那老人侧过了头,伸手敲敲自己的额角,道:“这个么,我可老胡涂了,好像是去西夏国,又说什么辽国,也说不定是吐蕃,要不然便是大理。”

    鸠摩智哼了一声,心中不悦,当今天下五国分治,他说了其余四国,唯独不说大宋,知道那老人是假装糊涂,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等了,请管家带我去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尽故人之情。”

    那老人闻言双手直摇,说道:“这个我可作不了主。”扭头问李岩道:“不知这位公子前来又有何事?”

    李岩默默回忆书中所言,知道这老者便是阿碧口中的阿朱所扮,一看之下竟毫无破绽,不由得心中啧啧称奇。见她问自己,知道她必有心刁难,于是哈哈一笑,道:“此事倒是用不着劳烦老人家作主了,在下自会完成自己的事情。”

    阿朱显是未曾料到李岩竟然会事先开口挡住自己的嘴,不禁一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鸠摩智在一旁怒道:“既然你作不得主,便去请个能作主之人出来吧。”

    那老人听鸠摩智这么说,转身出了门去,边走边念叨:“这年头啊,世上什么坏人都有,假扮了和尚道士,便来化缘骗人。我老头什么没见过,才不上当呢。”段誉听得哈哈一声,笑出声来,鸠摩智心下恼怒却是不好发作。(未完待续。。)

第137集:戏番僧,剑气纵横

    自那老人去后,过了好一会,内堂里方才又走出一位老夫人来,身穿古铜缎子袄裙,腕带玉镯,珠玉满头,打扮得雍荣华贵。双眼迷蒙,由人掺扶,似乎已瞧不见东西,阿碧在一旁对三人轻轻说:“这位是慕容老爷的叔母,老爷的朋友们来了都要给老夫人磕头行礼的。公子爷不在凡事都要请示老太太。”

    那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到堂上,说道:“阿碧啊,是谁来了?怎么也不向我问安啊?”阿碧忙向三人打手势,低声道:“快磕头啊,不要惹老太太生气了。”

    鸠摩智没办法,道:“老夫人你好,小僧给你老人家行礼了。”说着,身子一弯,深深一稽,双手向地面虚按三下,咚咚有声,便似磕头一般。一旁阿碧见到,不禁暗暗吐舌,心说好厉害的和尚。

    李岩微微一笑,站起身,跟着道:“给老夫人请安。”双臂抱在胸前,右手笼在袖中,屈指一弹,接连着三指弹出,亦是三声。虽与鸠摩智一样隔空使劲,但神态自如,面带微笑,手又藏于袖中,无人看见他有何动作,境界自然较前者更高一层。

    鸠摩智心中惊疑不定:“此人好深厚的功力!”他自忖一身也见过不少的顶尖高手,但若论及功力身后,眼前的李岩,当属第一!

    那老太太道:“好,好。如今世上奸诈的人多,老实人少。就是磕个头有些坏胚子也要装神弄鬼,欺我老太婆看不见。你们二个小娃儿很好,磕头磕得很响。”段誉不禁嘿的笑了出来,却是恭恭敬敬磕了头。

    李岩听那阿朱扮的老太太讥讽自己,心下早有准备,微微笑道:“老太太说的不错,这年头奸诈的人多了,弄虚作假更是厉害,连人都有假的,还有什么假不了?”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朱暗暗心惊,自己的易容术从无破绽。今日竟会被人看破。不敢再有要戏弄;偶啊吗的想法。只与阿碧二人一搭一挡,推搪鸠摩智。

    鸠摩智何等人物,略一凝思已知对方故有意刁难,也不再跟她二人理论。说道:“在下已将祭拜慕容先生的六脉神剑剑谱带到。斗胆依照旧约。想要到贵府的‘还施水阁’去观看图书。”

    阿碧道:“慕容老爷已经过世多年了,一来口说无凭,二来大师父带来这本剑谱。我们这里也无人能够看得懂,从前就算有什么旧约,自然也是一概无效的了。”

    阿朱却道:“什么剑谱?在那里?先给我瞧瞧是真还是假的。”

    鸠摩智指着段誉道:“这位段公子的心里,记着全套六脉神剑剑谱,我带了他人来,就同是带了剑谱来一样。”

    阿碧微笑道:“我还道真有什么剑谱呢,原来大师父是说笑的。”

    鸠摩智道:“小僧何敢说笑?那六脉神剑的原本剑谱,已在大理天龙寺中为枯荣大师所毁,幸好段公子原原本本的记得。”

    阿碧道:“段公子记得,是段公子的事,就算是到‘还施水阁’看书,也应当请段公子去。同大师父有何相干?”

    鸠摩智道:“小僧为践昔日之约,要将段公子在慕容先生墓前烧化了。”

    李岩闻言,当即目光一转,瞪向了鸠摩智,口中冷声道:“大和尚最好还是不要起这个念头的好,没了段兄作为人质,你就不怕本座没了顾忌,要了你的性命!”鸠摩智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失言了,但也不甘示弱。

    阿朱阿碧闻言大惊,心想这活生生一个人怎好烧化了,阿朱道:“若如大师父所说段公子会使六脉神剑,他又怎会为你所制?我看九成是在说谎。要老身相信,除非让段公子使一路剑法出来给人看看。”

    鸠摩志出手解开了段誉几处大穴,道:“段公子,请。”说罢左手一掌,以柔力将段誉送至厅外院中,功聚右手,火焰顺势刀劈出,直取段誉。段誉心中明朗,硬是不使那六脉神剑还手。鸠摩智哪知段誉如此硬气,亦是大惊,也不愿这样就杀了他,手掌急抬,刷的一声,只削下段誉几绪头发。

    李岩早知道他不会真的下杀手,到不担心,反倒是阿朱阿碧吓得花容失色,鸠摩智森然道:“段公子宁可送了性命,也不出手?”

    段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哈哈一笑,说道:“贪嗔爱欲痴,大和尚一应俱全,居然妄称为佛门高僧,当真是浪得虚名。”

    鸠摩智突然挥掌向阿碧劈去,说道:“说不得,我先杀慕容府上一个小丫头立威。”却又故意放下几分速度,想引段誉来救。

    阿朱见鸠摩智要对阿碧不利,尖叫一声,挥杖击向鸠摩智后背,拼命之下,动作极是矫健。鸠摩智笑道:“原来如此,小丫头还想骗和尚到几时?”回手一掌,喀的一声,将她手中的木杖震成三截,跟着挥掌又向阿碧劈去。阿碧惊惶中反手抓起桌子,斜过桌面挡格,拍拍两声,一张紫檀木的桌子登时碎裂,她手中只剩了两条桌腿。

    段誉见阿碧背靠墙壁,已退无可退,而鸠摩智一掌又劈了过去,其时只想到救人要紧,没再顾虑自己全不是鸠摩智的敌手,中指戳出,内劲自“中冲穴”激射而出,嗤嗤声响,正是中冲剑法。鸠摩智并非当真要杀阿碧,只是要逼得段誉出手,否则“火焰刀”上的神妙招数使将出来,阿碧如何躲避得了?他见段誉果然出手,当下回掌砍击阿朱。疾风到处,阿朱一个踉跄,肩头衣杉已被内劲撕裂,“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段誉左手“少泽剑”跟着刺出,挡架他的左手“火焰刀”。

    顷刻间阿朱、阿碧双双脱险,鸠摩智的双刀全被段誉的六脉神剑接了过去。鸠摩智卖弄本事,又要让人瞧见段誉确是会使六脉神剑的功夫,故意与他内劲相撞,嗤嗤有声。段誉集数大高手的修为于一身,其时的内功修为实已较鸠摩智为强,苦在不会半分武功,在天龙寺中所记剑法,也全然不会当真使用。鸠摩智把他浑厚的真气东引西带,只刺得门窗板壁上一个个都是洞孔,连说:“这六脉神剑果然好厉害,无怪当年慕容先生私心窃慕。”

    鸠摩智和段誉斗了一会,每一招都能随时制他死命,却故意拿他玩耍,但斗到后来,轻视之意渐去,察觉他的内劲浑厚之极,实不在自己之下,只不知怎的,使出来时全然不是那回事,就像是一个三岁孩童手上有万贯家财,就是不会使用。鸠摩智又拆数招,忽地心动:“倘若他将来福至心灵,一旦豁然贯通,领悟了武功要诀,以此内力和剑法,岂非是个厉害之极的劲敌?再加上那个姓李的两个联手,说不得我有性命之忧。”

    鸠摩智招式一变,段誉立时抵挡不住,连忙一声大叫:“李兄,快来呀!不得了,大和尚疯啦!”他心中一时慌乱,只道是人命关天,不能让两个美人儿香销玉殒,当下口中连忙大喊出声。

    李岩微微一笑,双目一睁,精光流溢飞散,看了一眼众人,只这眨眼功夫,段誉的无形剑气以及鸠摩智的火焰刀气争相纵横,屋里已经是一片凌乱。眼见着段誉即将抵挡不住,忽然呵呵一笑道:“段兄弟,你带两位姑娘先走一步,本座来会一会这位吐蕃国师!”

    “李兄,这大和尚武功厉害........”段誉有些迟疑,他实在放下不下丢下李岩一人与武功高强的鸠摩智对峙。

    “本座的武功段兄想必已然见过了,即使不敌,但自保足矣,你只管离去就是。”李岩淡然一笑,双目之中,精光流转,仍旧死死的盯着鸠摩智。

    “……好!”段誉咬牙点头,这一路上,他曾多次见过李岩出手,知道他武功高强,说不定真能敌得过鸠摩智。

    “大和尚,既然你对六脉神剑如此的情有独钟,那今天本座就让你见识见识无形剑气的厉害。”李岩呵呵一笑,抬手之间,屈指一点,顿时便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啸,一道无形剑气破空,直射鸠摩智。

    鸠摩智闻言,不由得为之身子一震,双眼陡睁,精芒闪动,右掌竖起,如竖单刀,轻轻一劈,虚空中响起一声轻啸,他已经领教过了六脉神剑的厉害,心下对这无形剑气的厉害,自然是顾忌非常。

    “嗤!”如裂衣帛,耳膜隐隐疼,段誉连忙招呼两女离开,鸠摩智抵挡李岩的无形剑气,已经十分吃力,却是无力再拦段誉,只是专心对付李岩!待三人出屋,李岩身子一闪,挡住门口,横指一划,一道剑气便即呼啸着划破空气,直奔鸠摩智斩来。

    鸠摩智不敢大意,当下双掌施展火焰刀一刀一刀斩来,刀势凌厉,却也威猛绝伦,一时之间,竟能够抵挡李岩的无形剑气。

    李岩知道这番僧身上藏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秘籍,有心抢夺,当下便是微笑出声道:“大和尚,不知道本座的无形剑气较之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孰强孰弱?”(未完待续。。)

第138集:活秘籍,鸠摩智

    “李公子的无形剑气凌厉无比,小僧正要领教。”鸠摩智神情详和,并不生气,谈吐甚是文雅,但手中的火焰刀法,却是毫不停歇,一刀快过一刀,狠辣凌厉,连绵不绝的撕空斩出,空气里都能够感到一阵阵的炙热。

    如今没了段誉这个大累赘,李岩自然是不再顾忌对方,当下抬手之间,十指或屈或伸,无形剑气自指上激射而出,嗤嗤作响,剑气或雄浑,或飘逸。手指伸屈,或灵动潇洒,或舒展大方,或壁垒森森,各具气象,不比段誉胡乱施为的六脉神剑,他施展这无形剑气,却是自成一派,威力无比。

    鸠摩智心下大是吃惊,脸上却露出喜悦神色,显然,李岩这无形剑气,比之段誉的六脉神剑更加精妙绝伦,他施展自己绝学火焰刀,刀气横斩,嗤嗤作响,凌厉之极,看上去并不次于李岩的无形剑气。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李岩有意观摩他的火焰刀法,这才故意放低了自己的无形剑气,否则,李岩也无需戮仙剑出鞘,只要全力出手,以他的人仙修为,当真是易如反掌。

    随着两人不断交手,李岩逐渐的增加无形剑气的力道,威力越来越强,鸠摩智的火焰刀渐招架不住。六脉神剑只不过是一门运用内力的剑气凝练法门,虽说号称天下第一剑法,但论及森罗万象,却还是不及李岩的转龙诀,夺天地之造化,博大精深。六脉神剑所修的不过是十二正经之中的上身六脉,而李岩修炼转龙诀,却是通达全身经络,况且他如今已经达到人仙境界,内视体内,清晰无遗,对这上身各处经络更加是了如指掌,施展这等无形剑气的手段,自然是非一般人可比。

    李岩脚下步伐微微挪移,身子忽然一飘。避过鸠摩智的几记火焰刀。收起十指,笑道:“大和尚,你地火焰刀不是我敌手,不如换一种武功罢!”

    鸠摩智微微笑道:“好。李公子的无形剑气果然精妙。比之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试试小僧的无相劫指!”说罢手缩回宽大袍袖中,一股无形的劲力却自暗涌过来。

    无相劫指,指力无相无形。这套指法亦是精妙之极,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由鸠摩智以精修了二三十年的逍遥派小无相功使来,如羚羊挂角痕无迹。

    不过,无相劫指的内力无形,但在李岩眼中,却是清晰如红光,他伸手之时,屈指一弹,轻轻一点,嗤嗤作响,依旧是一道无形剑气逼出。

    “嗤”两道无形劲气相撞,出一声轻啸,如寒风掠过树梢,李岩微微一笑,复又轻弹两次,但听得嗤嗤轻啸两声,两道无形剑气顿时刺破虚空,与另一道无相劫指相撞,他心中兴奋,眼光烁烁有神,直盯着鸠摩智的小无相功运转奥秘以及无相劫指的运转,全都烙印入自己的元神之内。

    他心里清楚,这里既然是那位盖世武修开辟出来的小千世界,但是,无论诸般演化,各种武功,都脱不了那位强者的影子,自己只需要多收集一些,便可进窥其中奥妙,与自身所修炼的转龙诀相互应证,加快武道修行。

    随后,鸠摩智又使出数种指法,拈花指,摩诃指,金刚指,多罗叶指,大智无定指,皆被李岩的无形剑气化解,他与鸠摩智越打越起兴,鸠摩智使完一套武功,又换另外一套,如此下来,不过短短两三个时辰,便是已经换了数十种绝技。

    这些武功都是少林寺的绝技,论及威力,怕是不及李岩的无形剑气,却胜在精妙,别有一番武学道理在其中。李岩虽然并不打算修炼这些指法,可通过这些指法,理悟武学妙理,亦可逆推更高的武学境界。

    激斗半天,竟然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从头到尾使了个遍,依旧占不到半点上风,鸠摩智竟有束手无策之感,李岩的无形剑气如臂使指,精熟无比,威力较之开始的时候,更是越来越盛,近乎不可抵挡。

    李岩十指拨动,如抚无弦之琴,面上微笑连连,出声道:“大和尚,若技止于此,本座便告辞!”说罢,身形一闪,迅如鬼魅,飘出了琴韵小居,毕竟刚刚从人家那里学了火焰刀和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以及小无相功,此时此刻,若是当场将之击杀,未免有以怨报德之嫌,是以,李岩倒也未动杀机。

    岂料想,他前脚刚走,便听得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李岩转头一瞧,却见小屋摇摇晃晃,吱吱作响,似是受了巨震。

    鸠摩智身形飘飘,宛如飞鸟般轻盈,乍一出来,“砰”的一响,小屋倒了下去,泥土与木片四散飞溅。李岩脸上一怒,脚下步子微挪,身子倏地一下拦在鸠摩智身前,冷笑道:“好一个大和尚,技不如人,反倒迁怒于主人的屋子!”

    “李公子,小僧佩服不已!”鸠摩智合什一礼,神情安详,摇头道:“此屋根基不稳,小僧随意一掌,不想竟然将之震塌了,实乃罪过,罪过!”

    见状,李岩并不做声,只是淡淡微笑,嘴角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鸠摩智却又笑道:“小僧适才已经留下了足够的银两,莫说一座,便是再建几座这样的小屋,也足够用了。”

    “大和尚果然好手段,滴水不漏,佩服!”李岩哑然失笑,当即抬手抱拳,这一声佩服说得讥诮,却有几分真心实意。这大和尚做下坏事,却又能掩饰得如此天衣无缝,这份聪明,绝非寻常人能够做得到,不得不让人佩服,怪不得,那书中记载,他被段誉吸干了内力之后,尚且能够大彻大悟,成为一代高僧。

    “但愿主人不要见怪才是。”鸠摩智摇头,详和而笑,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了,只道他是得道高僧,浑然不知道他是恼羞成怒!

    李岩伸手一指脚下,淡淡道:“下面有一艘船,大和尚请便罢!”

    鸠摩智望了望李岩,沉吟片刻,眸子熠熠转动,随后双手合什:“如此,小僧先行告辞!”说罢,飞身跳入小船,双手执桨,将船弄直,却不是对着离去的方向,而是对着段誉他们离去的方向,看样子,他是不甘心这么放弃,心里还想着去追赶段誉,可惜,他操弄了半天,那船还是在原地打着转,并不向前!

    李岩见了摇头笑笑,自言自语道:“这大和尚也是急疯了,去追段誉做什么,找个下人逼问一下还施水阁所在,直接去看书不就好了?再说,凭他这初学乍练的操舟水平,想追上那两个小丫头?岂不是在做梦?”

    他看着已经倒塌的房屋,不由得一声苦笑,转眼看向不远处的听雨居,心下已经起了注意,正好瞧见一个人远远的走了过来,却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子,到得这处,眼见着如此形状,不由得为之一呆。

    李岩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见这人一身青衣,头戴布帽,打扮上像是个仆人,但脚步沉稳,明显有武功在身,而且还不低,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当下微微一笑道:“你来得正好,带我去听雨居吧。”

    那仆人青年闻言一惊,正待出声,李岩一只手已经不知道如何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有心反抗,却只觉得一身内力瞬息之间已经失去了感应,心下大骇,不敢再有所抗拒,连忙引着李岩往听雨居走去。

    曲曲折折走过数十丈小径,绕过几处花木,来到湖边。只见柳树下停一艘小船。那仆人青年指着湖中央一座四面是窗临空架在水上小木屋,道:“就在那边。”两人坐船片刻即到小屋所在。

    李岩召唤那青年,好像主人一般唤来底下人开饭,一会儿便有男仆端上蔬果点心。跟着便是一道道热菜,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李岩每样菜肴都试了几筷,无不鲜美爽口,赞道:“果然好手艺。”他每吃一句,便赞上一句,几个仆人伺候着,明知这人来历不明,却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酒足饭饱之后,他就在听雨居休息了一夜,旋即唤来一个仆人,操着一只小舟载他往参合庄去了,仆人畏惧他武功高绝,只得听命行事!

    参合庄的所在,便是跟阿碧的琴韵小筑和阿朱的听香水榭一样,都是在太湖上的一座小岛之上。太湖水面纵横有近千里,面积广大,湖中大小岛屿众多,号称有七十二峰,山外有山,湖中有湖,水道纵横交错,岛屿星罗棋布。而这七十二峰却也只是号称的,那没有被称上的却不只还有多少。因此要在这面积广大的太湖之上找到那燕子坞参合庄的所在,可以说是极不容易的。好在给自己掌舵的这个本来就是参合庄的仆人,他要是不认识路那才叫奇怪了呢?

    足足行了数个时辰,知道下午时分,才到了参合庄所在,李岩当即让这仆人领着自己去了慕容博的墓地,那墓碑前足迹纷乱,显然是不久前才有人来过,李岩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鸠摩智,果然不愧是吐蕃国师,非同一般,终究还是给他上了参合山庄!(未完待续。。)

第139集:还施水阁

    在仆人的带领下,李岩很不客气的霸占了参合庄的客厅,又是好酒好菜,大吃大喝了一顿,等到晚间,方才孤身一人,去寻找还施水阁的所在!他不是没有想过这里的仆人带自己去,只是这事情毕竟不太光明,自己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这座参合庄的庄院虽是建在岛上的,但却也是占地极大的。整个庄院便占了这座小岛的四分之一左右。所在地是小岛前半部分的平坦开阔处,此处也方便于动土建造,小岛后半部则是高地和几座不高的小山,还有一些分布不均的树林。这岛虽说是小岛,但其实却也是不小的,起码他站在了这庄院内最高的一处建筑上,却仍是一眼望不到岛后的边际去。

    他站在这座庄内最高的一座建筑上,向周围仔细地打量着,看看哪一处建筑比较像是“还施水阁”。他既没来过,也不是慕容府的人,自然不知那“还施水阁”究竟在什么地方。而抓个人逼问的话,就可能会暴露了自己。虽说可以杀人灭口,但他却无意与这些武功低下的仆人为难,实在是有失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辛苦些自己找了。

    毕竟修为高深,目力惊人,李岩目光调转,转了半圈后,当即便是把目光锁定在了后花园处的一座小阁楼上。那后花园占了有整个庄子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一点,园中有个小湖,而那座小阁楼就正建在小湖的正中心。

    “还施水阁”,按照这字面上的理解来看。这一座小阁楼实是十分符合的。他笑了笑,便先腾身下了自己所在的这座高楼,然后这才拐弯抹脚的从地面上往后花园而去。他知道现在老慕容假死躲在少林寺内,而小慕容则是出去了不在家。再加上包不同与风波恶也都不在,所以现在这参合庄内应是没有什么高手的。慕容氏四大家臣中倒是还有邓百川与公冶乾两个,不过他们四大家臣也都各有自己的庄子,所以也不一定就会在这参合庄内,现下这整个参合庄内唯一所虑的怕就只是一个可能正藏身在那处“还施水阁”内的鸠摩智了。

    不过他却也不敢太过肯定了自己的推断,万事还是小心为上,说不定那邓百川和公冶乾今晚就正在这参合庄内呢!而且以鸠摩智的本事。也是很有可能轻易就发现自己的。这些人的武功虽然不如自己。但是,若是一拥而上,吵吵嚷嚷一片,自己还看个什么书?更何况。他此次来。并非是单纯为了看书。而是想要把整个还施水阁给挪进自己的须弥空间里面,这样以后,自然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了。

    他身形宛若神鬼。转瞬之间,便是已经来到湖边,然后便打眼往那湖中的小阁楼看去。他所在的方位是稍斜对着小阁楼的,借着一双黑夜中可视物的明亮眼睛,他看到了小阁楼的牌匾上正正地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还施水阁”,当下,不由得为之心中大喜。

    说起这姑苏慕容氏的还施水阁,却是不得不说逍遥派的琅嬛福地了,这两处地方,收藏了天下间绝大部分的武功秘籍,其中不乏武林绝学,比之少林寺的藏经阁都是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实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地。

    从湖边到水阁之间的湖水约有十来丈远,水面上每隔一步远都扎着一个圆木桩,直通到水阁之前的草地上。不过李岩并未强闯,盖因他知道,像是这种地方,尤其是这种藏着武学秘籍的重要地方。不是有什么厉害人物守着,便是装着厉害的机关,有的还是两者兼备。而这还施水阁没有人守着,那就很有可能是装有厉害的机关的。

    想到这里,他便是多提了一口气,一步踏出,便是已经跨越了十丈距离,直接来到了对面,似他这般手段,便是凝丹大成境界的武道高手来了,却也不得不甘拜下风。放眼看去,但见水阁上的门并没有上锁,他又抬头看了眼头上的那块匾额,然后轻轻的推门而入。

    虽然屋内那道气息极力的隐藏自己,但却又如何瞒得过李岩,他淡然为之一笑,旋即踏步而入,只一步,他这一步还未踏实,便突然感觉到身前空气急速变化。两道刀锋般的劲气急速而来,他早已经有所准备,当下抬手之间两道无形剑气便是抵了过去,但听得‘啵、啵’两声轻响,空气中顿时便是一阵气浪翻涌。

    他一看便知这是鸠摩智的“火焰刀”,心道这鸠摩智果然在里面,却在这个时候,身前的空气又做着急剧的变化,他感觉到那身前四周都布满了凌厉的刀气,竟是没有丝毫的容身之处。

    这个鸠摩智,未免太过分了!李岩心下一怒,抬手之间,无形剑气接连弹射而出,一道道剑气破空与火焰刀的无形刀气撞在一处,顿时消弭无终,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李岩脚下一挪,身子便是已经诡异莫名的抢上前去,然后不等鸠摩智回身来攻,一转身便对着鸠摩智的斜后侧就是“噗噗噗”三道无形剑气点了过去,他此时心中对鸠摩智大大恼恨,这三道剑气更是不留丝毫余力,好似利箭脱弦,呼啸飞驰,破空急啸!

    但鸠摩智的反应却也丝毫不慢,李岩出手的时候他便已急速地转过了身来,见得李岩接连刺了三道无形剑气过来,不由得为之骇然失色,当下连忙施展火焰刀绝技出手抵御,同时脚下已经向后退去。

    但听“砰砰砰”三声闷响接连而起,真气奔涌,内劲翻腾,李岩兀自站在原处,吞云法已然将逸散向自己的真气尽数吸纳,鸠摩智爆退了十数步,一条右臂却却是忍不住的抖动起来,他功力本来不及李岩甚多,虽然已经退避,但是,李岩这三道剑气岂是等闲,他还是已经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此时两人面对面,鸠摩智终于看清了李岩的面貌,不由得一声轻笑,道:“李公子,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何其兴哉!”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本座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和大和尚再次见面,不过,恐怕这对大师来说,却未必时间好事。”李岩淡然一笑,双目之中,两道精光,不由得为之一闪而过,好不凌厉。

    “李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鸠摩智闻言,不由得为之大惊失色:难不成,这人竟是想要杀我不成?不好,我武功本来便是大不如他,如今内伤在身,更是难以与他比肩,为今之计,只好也退避一二了,只可惜这还施水阁的秘籍,我才看了不到半天,算了,反正既已知道了位置,下次再来看就是了。他心下计议已定,却是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李岩冷笑出声:“大和尚你以为呢?”说话间,周身真气翻涌,便是已然有一丝杀气闪现,瞬息之间弥漫开来。

    “不好!”鸠摩智接连在李岩手下吃亏受伤,已经是怕极了李岩,此时此刻,感应到李岩身上传过来的森然杀气,不由得为之骇然失色,当下,竟如惊弓之鸟,连忙翻出窗户,向着远处飞逃而去,他本来武功高强,轻功也是非凡,如今加上又是逃命,不知不觉之间,却比平时全力施为还要快上几分。

    “呃,”李岩到没有想到,这天龙世界堪称一代宗师的绝顶高手,竟然是如此胆小,自己这还没动手了,他竟然就逃之夭夭了。

    “也罢,看在这还施水阁满屋的武功秘籍之上,便放你一马。”李岩也不去追鸠摩智,当下,回头打量起了这还施水阁,但见几排书架之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武林秘籍,饶是李岩也不由得为之一惊,这姑苏慕容氏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

    上前两步,但见眼前书架上的这些书册虽都已发旧,但却是十分干净,一尘不染,想是经常都有人前来打扫的。这些书册的分类规则,基本上都是按照门派来划分的,而大分则是按照拳掌刀剑这一类来划分的。比方说使掌的,便都排放在一排书架上,使刀的也都挨个地排成了一排,这样找起来也方便。还有不少没有门派的单人匹马的独行侠,他们各有什么成名绝技,也是按照拳掌刀剑之类来划分的。诸如青城派的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跟王语嫣家的琅環玉洞一样也都是全本。还有各类拳术流派,诸如长拳、短打、擒拿手、地堂、通臂这些也都有一一罗列,不同门派的不同手法也都详细分列于上。

    他也不多做犹豫,当下一挥手,便是连书架都摄入了自己的须弥空间之中,如此施为,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这一楼的武功秘籍,便是给他搬了个干干净净,一本不剩。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来,慕容博、慕容复父子,便是连同他们的手下一起上,也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二来,李岩早已经算准了有人会做自己的替罪羔羊.........是以,动起手来,自然是麻利无比...........(未完待续。。)

第140集:曼陀山庄

    没错,是的,替罪羊,在李岩看来,那位吐蕃国师鸠摩智,实在是当替罪羊的最佳人选,无可替代,毕竟这个时候还施水阁里的书丢了的话,说起来确是他的嫌疑最大,因为他当初到天龙寺求取六脉神剑剑谱时,除了想自观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要实践当年与慕容博的约定。约定是只要他帮慕容博取得了六脉神剑剑谱给他观看几天,那慕容博就让他在“还施水阁”内看几天书。

    可惜他运气实在是不咋的,来得不巧,慕容博已经诈死了,而且,他在天龙寺也没有取得六脉神剑剑谱,反而被枯荣大师给毁了,好在却有一个段誉学成了,因此他就趁机捉了段誉来,一是想要从段誉身上逼问出六脉神剑的剑谱来,二就还是想要到慕容府的“还施水阁”去看书。

    可惜的是,这一路上的所有事情几乎都不如他愿,半路上杀出了一个自己,到了慕容府后又偏偏碰上了个阿碧、阿朱跟他捣蛋,一点儿也不信他的话,还被救走了段誉。到此,他的这两个打算便都泡了汤。他千里迢迢地从吐蕃赶到大理,又一路奔波至大宋姑苏,但所有的打算却都全部泡汤,放谁谁也是不肯就此甘心罢休的。

    以此理推知,如果这个时候还施水阁内的书突然丢了的话,那自然是他鸠摩智的嫌疑最大。因为除了慕容氏的人,外人很少有知道“还施水阁”的,而他偏偏就知道。而且当时还提出了要到“还施水阁”内去观书的要求,这个时候书丢了的话慕容氏的人联系下前因后果,那目标便理所当然地会锁定到他鸠摩智的身上。

    到时候,不单单慕容复会去找鸠摩智的麻烦,只怕连慕容博这个诈死的老鬼都会忍不住的前去找鸠摩智算账,呵呵..........一个是精通火焰刀、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以及小无相功的吐蕃国师,一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姑苏南慕容,李岩倒是很想知道,这二人的武功,究竟谁强谁弱?

    想到妙处。李岩不由得为之哈哈一笑。随之便是上了二楼,放眼看去,但见楼上的空间虽与底下那层是同等大小,但书架却是少了很多。只有为数几排而已。看来这里收藏的武功应该都是精品了。因为只放了几排书架。所以大部分却都是空着的,因此这楼上也比楼下显得空旷了许多。

    这一层的书架排列仍是按照拳掌刀剑来划分大类。但与底下那一层中却又有些不同,因为有许多书架的标签上便是没有再贴着门派名称了。有不少贴着的则是某人的名字。更有不少却是根本什么都没有贴。便是贴了门派名称的,他也发现竟还有不少与下面的门派重复的。不过看书架里面的书籍却是不同的,想来应是这一门派内的高深武学,慕容氏特地精选出来放到楼上的。

    “世间宝物,有德者居之,还施水阁,从今以后,就该是我李某人的了!”李岩倒是毫不客气,挥手之间,却是将书连同书架一起都收了,然后,他又来到了一面悬挂着姑苏慕容氏先祖画像的墙壁前,微微一笑,移开画像,却是露出了一个暗格,暗格之中安放着三本秘籍,李岩拿到手中一看,正是姑苏慕容氏的家传剑法龙城剑诀、斗转星移和参合指。这些秘籍本来在暗格之中十分安全,但是遇到了李岩,算是姑苏慕容氏的不幸,如今这三本秘籍,却也要改换名姓了。

    当下,他又返回了庄内的客厅休息,直到第二天大早,才大摇大摆的动身离开参合庄,庄里的人本来十分畏惧他,哪里有谁愿意送他,无奈,李岩只能顺手抓来一个仆人,让他驾船送自己往曼陀山庄而去。他之所以如此做,就是要让姑苏慕容氏的人知道,他虽然来去霸道,但始终都是一个人,未曾有偷盗还施水阁的嫌疑。

    这参合庄虽说与曼陀山庄同在太湖之上,但太湖何其之大,两者相距甚远,船在太湖之上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之久,依旧迟迟不见曼陀山庄的影子,饶是李岩耐心奇好,也不由得为之大感纳闷,慢慢坐起身来,往周围望了望,饶是以李岩的惊人目力,十里范围之内,却也只是水茫茫的一片,连一座小岛的影子也没有,当下,他便即扭头问那仆人:“这曼陀山庄怎么还不到啊?”

    那仆人唯唯喏喏道:“就快到了,就快到了。”说完便不敢多话。倒不是李岩动手教训过他,这仆人太不走运,正是那个送李岩到参合庄的那个青年,没有想到,事隔一夜,竟然又给李岩随手抓了出来,是以对李岩实在是又敬又畏。

    李岩闻言,不由得为之摇头一笑,往船上一倒,对那仆人说:“也不用太急了,到了叫我一声。”说罢比起眼睛,休息起来。

    原来李岩从参合庄出来之后,估计段誉等人早已到了王夫人的曼陀山庄,而段誉也该遇到王语嫣了,于是就动身去找几人。虽然知道段誉等人应该无恙,不过那王夫人脾气却是极差,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自己倒是实在不放心。心中暗念,但愿段誉和那两个小姑娘还没给人做成花肥。

    也不知睡了多久,已经是中午过后,船才停下,李岩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问道:“嗯?这就到了?”说话间,长身而起,身子一纵,已经飘然之间到了岸上。

    “啊,是啊,公子,您要去山庄有事,小的就先回去了。”那仆人说罢也不等李岩回应,飞快地操桨向后划去。他早就知道,凡是男人,只要踏上了曼陀山庄一步,都会被拉去砍了当花肥,他可不敢拿脑袋开玩笑,所以一等李岩下船,他便没命地逃了,等李岩回过神来,小船早已去得远了。

    李岩看那小船去得如此之快,心下顿觉好笑,以他的功力,要是追上去并不困难,只是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罢了。回身放眼望去,只见小岛之上遍植茶花,暗叹:不愧曼陀山庄之名。

    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忽听见有人走过来,李岩脚下一步踏出,整个人便是凭空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这是人仙级别的强者才能够做到的,契合虚空,无形无影,待到诸天成型,天罡数出,便可拳破虚空,这个时候才是武者强大起来,能够与修行者一争高下的时候,而在此之前,即便是人仙强者,也不能与同级的散仙争锋。

    不一会,远处花丛的过道之中,走过来两名婢女,边走边在交谈着什么。李岩隐没在虚空之中,虽然就在二女的身边,但她们却仍旧视而不见,她们的谈话,李岩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阿朱阿碧这会惨啦,夫人说要砍掉她们一只手呢。”

    “谁叫她们自己来还不算,还带了个男人来。她们家公子又不在,这下连个能救她们的人都没有了,唉!小姐哪里劝得动夫人..........倒是那个男的没被杀了当花肥,听说还是姓段的呢。夫人不是一向最恨姓段的男人吗?”

    “听说那个人当花匠去了,运气倒是很好。只不过要是哪天死了一棵茶花,我看他的性命也留不住了。”

    听了两个婢女的对话,李岩这才放下心来,至少现在段誉和阿朱、阿碧三人还没出什么危险,自己来得还不晚,心里想着,脚下步子挪动,仿佛神鬼无声,大摇大摆的跟着两个婢女,向庄内走去。

    曼陀山庄建于岛的正中,依山而起,里面一派江南园林的风格,与满山的山茶相映成趣。李岩看了,不由得为之眉头,这庄内回转曲折,房屋又多,想找人不免有些麻烦。四下观察了一下,只得顺着回廊一间间房间地找过去。

    正来到西厢廊下,就见有两人并排走来,其中一个是女子,另一个正是段誉,李岩微微倾耳,就听得段誉这小子正拍着胸口夸夸奇谈道:“你放心,待会儿有什么麻烦都交给我应付便是。”

    李岩见到段誉,不禁为之一喜,当即提气轻身,上前道:“段兄.........”哪知段誉猛得发现竟然有人闪出来,心中惊恐,又怕来人伤害到身边玉人,连忙中指点出,“嗤”的一声,中冲剑离手而出。

    李岩不由得为之一惊,连忙一抬手,同样是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那一道无形剑气与六脉神剑的剑气在空中相碰,刹那之间,一股气浪迸爆开来,周遭的房屋一震,墙壁之下,一道道的裂缝争相蔓延开来,毕竟段誉不比鸠摩智,六脉神剑出手力量不能内敛,搞出来的动静自然就大了一些。

    李岩微微为之眉头一皱,段誉却是已经忍不住的向后退了数步............(未完待续。。)

第141集:辣手

    “想不到,短短数日时间,这小子的功力又有长进。”李岩何等人物,只是瞬间,便是已经擦觉到了段誉体内的深厚功力,已经彻底稳固在了凝丹大成的境界,就算比起鸠摩智这个大和尚也还要高上一筹!

    段誉功力虽强,可惜比起李岩来,仍然有着极大的差距,再加上不会运用,所以后退几步没有站住,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方,此时此刻,他心中也是忍不住的为之一阵惊讶,回想自己在天龙寺内与鸠摩智交手,对方尚抵挡不住自己的六脉神剑,而李岩却能够正面将自己击退,看来自己先前是小看了李兄了,李兄的武功绝对比那蕃僧更强。

    正在段誉惊疑不定之间,李岩已然拱手笑道:“段兄,你怎么乱跑一气,实在让本座一番好找啊。”

    段誉见李岩一脸挪揄的笑容,不由得为之一阵尴尬,正在犹豫该怎样回应,边上的女子问道:“段公子,这位是?”

    “呃,这位是李岩李兄,是在下极要好的.........一位朋友。”段誉回答道,又转身对李岩道:“李兄,这位是曼陀山庄的小姐王语嫣王姑娘。”

    李岩这才转头打量王语嫣。只见王语嫣身穿藕紫色纱衫,肌肤若雪,眉目清秀,端庄中还透着一股稚气,比之阿朱阿碧,还要美上三分。不过李岩何等人物,见过比她还要更胜百倍的美女也绝不在少数,是以。面前的王语嫣虽美,倒还不至于让李岩失态,当下微微拱手,道:“原来是王姑娘。”转身又向段誉道:“阿朱阿碧人呢?”

    段誉猛醒道:“呀,李兄,你来得正好,快,快,我们快去救人,迟了她们要被王夫人砍手呢。”

    王语嫣道:“请跟我来。”说着带着二人向西北行去。片刻间。三人来到一间大石屋外。王语嫣向门里说道:“严妈妈。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只听石屋中桀桀怪笑,一个干枯的声音说道:“好姑娘,来看严妈妈做花肥吗?”

    李岩隔着铁窗中举目来看。只见阿朱和阿碧二人被绑在两根铁柱子上。口中塞了什么东西。眼泪汪汪的,却说不出话来,旁边段誉探头一看。见朱碧二女尚自无恙,先放了一半心,再看两旁时,稍稍平静的心又跳了起来,只见一个弓腰曲背的老婆子手中拿着一柄雪亮的长刀,身旁一锅沸水,煮得直冒水气。

    王语嫣道:“严妈妈,妈说叫你先放了她们,妈有一件要紧事,要向她们问个清楚。”

    严妈妈转过头来,李岩眼见她容貌丑陋,目光中尽量煞气,两根尖尖的犬齿露了出来,便似要咬人一口,登觉说不出的恶心难受,只见她点头道:“好,问明白之后,再送回来砍手。”喃喃自言自语:“严妈妈最不爱看的就是美貌姑娘。这两个小妞儿须得砍断一只手,那才好看。我跟夫人说说,该得两只手都斩了才是,近来花肥不大够。”

    饶是李岩闻言,也是忍不住的为之眉头一皱,心想这老婆子作恶多端,不知已杀了多少人,却是再容不得她继续作恶下去!他以往游历各大星域,出手杀敌,绝不在少数,但却也只杀该杀之人,绝不会像这老婆子这般滥杀无辜。再加上,他前世的至爱之人,便是因为与自己一同诛恶之时殒命,是以,他对恶人,更是有种天生的痛恨,杀之欲快!

    那严婆婆打开了门,道:“哦,那小姐过来帮忙解绳子吧。”王语嫣闻言大喜,进了屋去,正要去解阿朱的绳子,蓦然喀啦一声明,铁柱中伸出一根钢卷,正好套住她的纤腰。王语嫣惊叫一声,动弹不得,那钢条套住在她腰间,尚有数寸空隙,但要脱出,却是万万不能。门外段誉早抢进屋来,喝道:“你干什么,快放了小姐。”

    还没等段誉说完,严妈妈突然惨哼数声,身上鲜血迸出,口中亦喷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却是李岩在门外,看到花肥房中尚有人的残肢,想那老婆子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怒不可遏,当下屈指连弹,无形剑气呼啸破空,数发齐放,下手再不容情,一瞬间便洞穿了那严婆婆的四肢各个关节,李岩冷哼一声,走上前来,抬手之间,按在严妈妈身上,吞云法运转,不过只是呼吸之间,便是已经吸干了她的内力,并震断了她体内的数根重要经脉,只给她留下一口气在。

    段誉早抢上前去,解开了王语嫣与阿朱阿碧。阿朱阿碧早自以为没的救了,这下又惊又喜,却是不禁流下泪来。王语嫣向李岩瞪着看了几眼,脸上七分诧异,又有三分恼怒,说道:“这位李公子好厉害的无形剑气,可是,这出手却未免有些太过狠辣了。”

    听闻王语嫣所言,李岩虽然知道她不过是生性太过天真而已,却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也不看她,道:“不敢,比起贵庄拿活人做花肥,本座自愧不如。”王语嫣被李岩一句抢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段誉心中虽然向着王语嫣,却又觉得李岩说得没错,曼陀山庄所行之事的确太过残忍,有些两面为难,当下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此事也非王姑娘所愿,王姑娘不也自己来救人了吗?李兄可不要错怪王姑娘了。”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随着话音,进来一位美妇,四十不到的年纪,与王语嫣倒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眼神如冰,自然便是王夫人,王夫人身后还跟着几十个人,进了院来就将李岩五人团团围住。王夫人看了看五人,旋即将目光转向了王语嫣,“哼,语嫣,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娘..........”王语嫣看到王夫人,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闭嘴,一会教训你。”王夫人喝道:“两个小丫头,还有你这个姓段的。今日就要拿你们当花肥。”又看了看李岩,喝道:“又是哪里来的贼子?胆敢到我庄上来撒野!”

    别人怕王夫人,李岩哪会把她放在心上,以他的武功,便是逍遥派三大宗师齐至,那也是有胜无败的局面,是以,闻言当即便是神色一寒,冷笑出声道:“你这庄子有什么了不起,这天底下就没有本座不能去的地方。”

    这时一个仆人叫道:“夫人,严婆婆她不行了。”

    王夫人闻言大惊,走了过去。一看之下,只见严婆婆一身血污,倒在地上,全身几大关节均被击成碎粉,顿时火冒三丈,喝道:“全给我抓起来!”

    李岩脚下微微挪动,挡在众人身前,向四人道:“快走,去码头碰面。”说罢,双手齐用,无形剑气接连出手,同时击中挡在院门前八人的右膝,那八人立时倒地不起,不仅膝盖粉碎,还齐齐被震出一口鲜血。段誉等人哪敢停留,立刻冲出门外。王语嫣有些不舍,却被三人一把拉走。

    众人却是一惊,均停在原地,显是被李岩一出手便击倒八人的威势所摄。王夫人不由怒道:“他不过只有一个人罢了,还不动手?”众人一听,心想也对,双拳还不敌四手呢?更何况这里足足有十几双手呢?当下纷纷抄起兵器向李岩攻去。

    对方虽然人多,但李岩却是夷然不惧,脚下一步不挪,仍凭众人刀剑加身,在丈许开外,便如撞在了一堵无形气墙之上,霎时之间便即他震退数步。

    众人心下骇然,只当是遇上了鬼神,一个个相互对视,却耐不住后面王夫人催促,再度扑了上来,但是,刀剑所向,距离李岩丈许,便再次被挡住,这一次,众人只感觉自己的刀剑浑不着力,体内的真气源源不绝的向外倾泻,不过短短呼吸之间,已经是精疲力尽。

    李岩恼怒这些人是非不分,乱杀无辜,是以,将吞云法使出,将这些人的真气尽数吸收,然后断其经络,使之终身不能再习武,虎作伥。

    想来段誉等人快到码头,李岩口中一声冷笑,旋即翻身飞上了院墙。此时,除了王夫人外,只有六人还能够站在地上。还没等王夫人松下一口气,又是一阵惨叫传来,但见六道无形剑气破空,那六人顿时便是同时瘫软在地。

    王夫人见状,不由得为之大惊失色,脚下一个跄踉,后背已经是忍不住的贴了到墙上,忽觉双耳同时“嗡”的一声,两道无形剑气擦耳而过,竟将自己的一付耳坠击落,并在石墙上留下两粒小孔。

    “以后若再让本座听到曼陀山庄为非作歹,定然全庄上下,鸡犬不留。”李岩丢下一句狠话,飘然去了。王夫人直到李岩去得远了,方才回过神来,脸上早已是吓得面无人色,看着满地呻吟的家丁,不禁头皮阵阵发麻,身上也被冷汗浸得透了..........(未完待续。。)

第142集:水榭听香戏群豪

    再说段誉等人刚跑到码头,忽听身后一阵风起,回头一看,只见李岩身形飘逸,翩若惊鸿,一步踏出,便可跨越数丈距离,只是呼吸之间,已经到了众人身前。王语嫣想起严婆婆的惨状不禁有些胆寒,问道:“我娘她.........”

    李岩淡然出声道:“放心,今天本座不想开杀戒,所以令堂没有受到伤害,不过以后她想找人做花肥,只怕得自己动手了。”

    段誉怕两人说起来难免会一言不合,插口道:“王姑娘,我们快上船吧。”王语嫣心系慕容复,也不再多犹豫,与四人一起上了小船。

    阿朱道:“天这么晚了,不如先到我的听香水榭小住一晚,明天再动身去找公子爷吧。”段誉三人均已点头同意,李岩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划了良久,只见东边灯火闪烁。阿碧道:“那边灯火处,便是阿朱姐姐的听香水榭。”小船渐渐划得近了,阿朱突然道:“阿碧,你睢,样子有些不对。”阿碧道:“嗯,怎么点了这么多灯。”小船再向前了里许,阿朱道:“不好,家里来了敌人。”王语嫣吃了一惊,道:“什么?来了敌人?你怎知的?”

    阿朱道:“是什么敌人,那可不知。不过你闻啊,这般酒气薰天的,定是许多恶客乱搅出来的。”王语嫣和阿碧用力嗅了几下,都嗅不出什么,李岩淡然不语,段誉内力修为极高。倒是隐隐有些发觉,但却是闻不出什么的,阿朱的鼻子却特别灵敏,说道:“糟啦,糟啦!他们打翻了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啊哟不好,我的寒梅花露也给他们糟蹋了........”说到后来,几乎要哭出声来。

    阿碧道:“阿朱姐姐,这可怎么办?咱们避开,还是上去动手?”说着几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悠然靠在船尾的李岩。四人均知他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只要有他在,应该无事,至不济大家也可全身而退。只是那李岩看来性情有些难以捉摸。又不是太熟。不好开口相求。三女只好又将目光转向了段誉,因为,只有他与李岩交好。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段誉给王语嫣三人一看,顿时软了下来,忍不住开口道:“李兄..........”又觉得李岩曾在鸠摩智手下救过自己的性命,自己委实不好再开口要求他为自己去做什么危险事情。

    李岩一声叹息,道:“便过去看看就是。”段誉冲他一笑,尽是谢意。王语嫣三女见李岩这么说,便将小船划向岸边。靠了岸,众人由阿朱领着,向水榭正厅走去。

    经过了一片茉莉花坛,穿过两扇月洞门,来到花厅之外。离花厅后的门窗尚有数丈,已听得厅中一阵阵喧哗之声。到得近前,阿朱悄悄走近,伸指甲挑破窗纸,凑眼向里张望。但见大厅上灯烛辉煌,可是只照亮了东边的一面,十多个粗豪大汉正在放怀畅饮,桌上杯盘狼藉,地下椅子东倒西歪,有几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着鸡腿、猪蹄大嚼。有的挥舞长刀,将盘中一块块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里送。

    阿朱再往西首望去,初时也不在意,但多瞧得片刻,不由得心中发毛,背上暗生凉意,但见二十余人都身穿白袍,肃然而坐,桌上只点了一根蜡烛,烛光所及不过数尺方圆,照见近处那六七人个个脸上一片木然,既无喜容,亦无怒色,当真有若僵尸,这些人始终不言不动的坐着,若不是有几人眼珠偶尔转动,真还道个个都是死人。

    阿碧凑近身去,握住阿朱的手,只觉她手掌冷冰冰地,更微微发颤,当下也挑破窗纸向里张望,她眼光正好和一个蜡黄脸皮之人双目相对,那人半死不活的向她瞪了一眼,阿碧吃了一惊,不禁“啊”的一声低呼。

    “谁!”屋内齐声喝道:“砰砰”两声,数人震破长窗跃出,厅中紧跟着涌出十几个人来,将五人团团圈住。众人嚷道:“是奸细!是奸细!”拥着五人进了厅内。厅中一个魁梧老者喝道:“哪里来的奸细?鬼鬼祟祟,想做什么歹事?”说着拿刀指着五人。

    阿朱笑道:“我是这里主人,你竟然问我是哪里来的,岂不好笑?你们倒是哪里来的?跑到我这里捣乱?”

    那老者点头道:“嗯,你是这里的主人,那好极了。你是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博是你爹爹吧?”

    阿朱微笑道:“我只是个丫头,怎有福气做老爷的女儿?阁下是谁?到此何事?”

    那老者听她自称是个丫头,意似不信,沉吟半响,才道:“你去请主人出来,我方能告知来意。”

    阿朱道:“我们老主人故世了,少主人出门去了,阁下有何贵干,就跟我说好啦。阁下的姓名,难道不能示知么?”

    那老者道:“嗯,我是云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当便是。”

    阿朱道:“久仰,久仰。”

    姚伯当笑道:“你一个小小姑娘,久仰我什么?”

    王语嫣道:“云州秦家寨,最出名的武功是五虎断门刀,当年秦公望前辈自创这断门刀六十四招后,后人忘了五招,听说只有五十九招传下来。姚寨主,不知道你学会的是哪几招?”

    姚伯当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冲口而出:“我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原有六十四招,你怎么知道?”

    王语嫣道:“书上是这般写的,那多半不错吧?缺了的五招是‘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那第五招嘛,嗯,是‘伏象胜狮’,对不对?”

    姚伯当摸了摸胡须,本门刀法中有五招最精要的招数失传。他是知道的,但这五招是什么招数,本门之中却谁也不知。这时听她侃侃而谈,又是吃惊,又是起疑,对她这句问话却答不上来。

    西首白袍客中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阴阳怪气的道:“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少了那五招,姚寨主贵人事忙,已记不起啦。这位姑娘,跟慕容博慕容先生如何称呼?”

    王语嫣道:“慕容老爷子是我姑丈。阁下尊姓大名?”

    那汉子冷笑道:“姑娘家学渊源,熟知姚家寨主的武功家数。在下的来历。倒要请姑娘猜上一猜。”

    王语嫣微笑道:“那你得显一下身手才成。单凭几句说话。我可猜不出来。”

    那汉子点头道:“不错。”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笼手取暖了一般,随即双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却曲了两曲,右手则是个八角小锤,锤柄长仅及尺。锤头还没常人的拳头大,两件兵器小巧玲珑,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临敌,看来全无用处。

    王语嫣道:“嗯,你这是‘雷公轰’,阁下想必长于轻功和暗器了。书上说‘雷公轰’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独门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阁下多半是复姓司马?”

    那汉子一直脸色阴沉,听了她这几句话,不禁耸然动容,和他身旁三名副手面面相觑,隔了半响,才道:“姑苏慕容氏于武学一道渊博无比,果真名不虚传。在下司马林。请问姑娘,是否‘青’字真有九打,‘城’字真有十八破?”

    王语嫣道:“你这句话问得甚好。我以为‘青’字称作十打较妥,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虽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为一谈。至于‘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种招数无甚特异之处,似乎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灵敏,其实可以取消或者合并,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为精要。”众人再次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心中暗道:“姑苏慕容氏于武学一道渊博无比,果真名不虚传。”

    却在这个时候,李岩忽地眉头一皱,目光一转,忽地向外一斜,又自收了回来,脸上微笑一片,旁边段誉却悄悄地出声道:“李兄,有人在向这里靠近。”他内力深厚,也属天下绝顶,难以测量,李岩听见后,他跟着也就听见了。

    阿朱这时看了眼厅中的众人,道:“我们老主人故世,少主人出门去了,诸位找我们姑苏慕容有何贵干,就请先跟我说好啦。留下各位的姓名与地址,待我们少主人回来后自会一一前往解决!”

    青城派现任掌门司马林听了她的话,阴阴地笑道:“我们乃是来找慕容氏报仇来的,却跟你个小丫头说些什么。老的死了,小的不在,说不得我们便要杀了你们这几个小丫头来泄恨!”他说完,又冷冷地看了眼王语嫣,邪笑了一声。

    姚伯当道:“杀了倒也不必,这位姑娘既然是慕容家的亲戚,说不得,我要请姑娘到鄙人家里去小住几日了。”却是他瞧上了王语嫣的武功学识,想要将之占为己有。

    阿朱刚才在窗外看见他们这帮人时心中就已有些害怕,此时见他们说出这般话来,心不由突跳了几下,脸色也有些发白,阿碧又上前抓了她的手,给予她无言的安慰。反倒是王语嫣,不通事物,反倒脸上并无惧色。

    段誉此时正在向李岩低声诉说他两天在曼陀山庄的遭遇,这时却是不由得为之一惊,他心底良善,又怎能看着阿朱等人身死,王语嫣被抓,当下,担心的看了王语嫣一眼,正要站出去说话与司马林辩驳,让他不得伤害王语嫣几人时。

    却听得身旁李岩口中嘿嘿一声冷笑,道:“果真是一群蠢才..........”(未完待续。。)

第143集:震慑

    “果真是一群蠢才..........”李岩口中的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在众人耳中,无论远近,却自都一般无二,清晰无比。而且,这声音明明就是在耳边响起,但是,却无一人能够察觉到声音来源何在。

    “是谁?”众人先是一惊,随即都是大怒。

    李岩淡然一笑,旋即自段誉身旁一步踏出,来到了众人身前,口中淡然道:“是本座,你带如何?”

    姚伯当面sè冷沉,喝问道:“你是何人?刚刚那句话是你说的?”

    李岩却不答话,抬手之间并指作刀,澎湃的真气吞吐之间,豁然化作一道凌厉刀光,瞬息之间,便是已经划破了空气,直奔着姚伯当斩来,这一刀正是正是秦家寨绝技“五虎断门刀”中最普通的一式“横刀断水”,却是这路刀法的秘籍在还施水阁中也有收藏,李岩虽然只是浏览过一遍,但凭他的修为以及武学见识,随手使出,也足以胜过许多浸yín这刀法数十年的人。

    姚伯当脸sè剧变,对方懂得他门中绝技本就大出他意料之外,更骇人的是此人以手做刀、只是稍稍的将这一招出刀时的角度稍作变化,竟使得这招刀法中生出一股磅礴浩荡之气。面对这一刀,他心中凭空生出一种难以抵御的无力感觉,虽然钢刀在手,却生不起丝毫遮拦挡架的念头,回击还攻更是休提,几乎本能地便向后退出一步,避敌锋芒。

    看到姚伯当后退,李岩脸上一声冷笑,脚下微微一挪踏前一步,掌刀数尺,翻手之间,再度裂空斩出,依旧是一招抽刀断水。

    姚伯当见对方这一招再生变化,竟然于刚猛中隐含yīn柔之力,似隐含着更加厉害的杀招,若自己横刀招架,说不得便要触发这些杀招,无奈下只得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李岩进步相逼,挥刀再斩,还是一招抽刀断水。姚伯当仍无还手之力,依然只能后退闪避。如此李岩连出八招,招式相同,招法意境却连连变化,绝无一招相似,姚伯当毫无还手招架之力,被迫得连退了八步。

    那边的阿朱看得有趣,向王语嫣问道:“姑娘,李公子怎么前前后后只用这一招刀法?”

    王语嫣却是看得面sè凝重,听到阿朱问话,幽幽叹道:“这位李公子能够以手做刀,功力深厚,着实是深不可测,你看他似用的是同一招刀法,但每次都加以变化,每一招的都与前招大不相同,可见李公子的武功,实是已经达到了随心所yù的至高境界,信手挥洒皆成无上妙招,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便是............”

    她后面本想说“便是表哥,也未有如此成就”,但想到这句话未免大大地贬低了自己的心上人,终于不忍说出口来。

    却在这个时候,李岩终于不耐烦了,脚下再进一步,翻手出招,仍旧是那一招抽刀断水,刀势如虹,快疾如电,让人难以直视。

    姚伯当大骇之下再退一步,却见对方并未继续追击,反而后退了一步,他不明所以,刚要开口发问,忽地感到身上微微一凉,低头看时,却见身上九处要害处的衣服都被割裂开一道口子,而且只是里外衣服被割破,下面的皮肤却并未受到丝毫的损伤,可见对方所用刀手法之jīng准,实令人叹为观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到对方出招之际,手上只需加上半分力道,自己早就是开膛破腹的下场,姚伯当心中战栗,颤声道,“你.........你便是慕容复?”

    李岩翻手之间,刺眼的青sè刀光便是已经收敛进他的身体之中,口中冷哼一声道:“什么慕容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座李岩,与姑苏慕容氏半点关系也没有。”

    姚伯当将信将疑,定一定神又问:“阁下既非慕容复,为何先对咱们这些人口出讥讽之辞,又出手与咱们为难?”

    此人颇为jiān猾,言语间却是将青城派一方也拉下了水,分明是见李岩武功太高,心中起了合纵连横的主张。

    李岩淡然出声道:“方才看了这位姑娘武功见识,你们双方都生出贪yù之心,本座之所以出手,只是要教你们知道一个道理,武学之道,博大jīng深,招数是死的,人却是活得,若懂得变通,便是只学一招也可用出无穷变化,若是拘泥不化,即便是让你学了千百种神功绝学,遇到真正的高手时,仍然只能任人屠戮,与其临渊羡鱼,何如退而结网?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武功上多下些功夫罢!”

    姚伯当一把年纪,吃了李岩一顿教训,不由得恼羞成怒,心中陡起杀念。他退后几步,口中蓦地发出一声呼哨,秦家寨的众人同时单刀脱手,向李岩掷去,一瞬间,大厅内尽是利刃破风的尖啸,十数柄单刀齐向李岩的身上招呼。这是秦家寨武功中的一招杀手,每一柄单刀都有七八斤乃至十来斤重,经这些人运足了功力奋力投掷而出,势道之猛,足可以开碑裂石,绝非寻常暗器可与比拟。

    “哼!真是不知好歹!”李岩口中一声冷哼,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些单刀在距离他足有数尺远的地方,便似遇到了一股无形气墙,刀身一震,俱都倒飞回去,无一例外地撞在各自的主人身上。总算它们仍保持着刃前柄后的状态,撞在身上的都是刀柄。虽然刀上的力道极其强劲,每个人都被震断了三两根骨头,却总算免除了利刃穿身之祸。

    姚伯当又惊又怒地喝道:“你还说自己不是慕容复?这不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是什么?”

    李岩尚未应答,窗外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便自传了过来:“非也非也!这小子既不是慕容兄弟,他使得这功夫也绝非咱们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厅中诸人除了李岩、段誉与王语嫣、朱碧三女外,听到这个声音都是忍不住的为之大吃一惊,连忙四下转头看着,想找到这人在什么地方说话。

    王语嫣与朱碧三女听到这声音却是脸泛喜sè,王语嫣欢声叫道:“是包叔叔到了吗?”只听那极古怪的声音道:“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语嫣笑道:“你还不是包叔叔?人没到,‘非也非也’已经先到了!”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不是包叔叔!”

    王语嫣笑道:“非也非也,那么你是谁?”

    包不同道:“慕容兄弟叫我一声‘三哥’,你却叫我‘叔叔’。非也非也!你叫错了!”

    王语嫣晕生双颊,笑道:“你还不出来?”

    包不同却再不答话,过了一会儿,王语嫣见丝毫没有动静,叫道:“喂,你出来啊,快帮我们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可是四下里寂然无声,好像那包不同已然远去。王语嫣微感失望,问阿朱道:“他到哪里去啦?”阿朱微笑道:“包三哥自来便是这般脾气,姑娘你说‘你还不出来?’他本来是要出来的,听了你这句话,偏偏跟你闹个别扭,只怕今rì是再也不来了!”

    司马林此时往周围瞧了一圈,冷哼一声道:“装神弄鬼,藏头露尾之辈,连面也不敢现!”他说这话便是要激包不同出来,所以说着话便小心地戒备着,怕包不同突然出现偷袭于他。因他心里知道,这人能毫无声息地来得此处,而厅中诸人竟无一人发觉,那就说明这人的武功是极高的。

    便在这时蓦地里烛影一暗,一人飞身跃到司马林身旁,一拳就向他胸口击去。司马林早就暗中戒备着,但却仍是料不到对方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微一愣之后,连忙一个急退抽出袖中的雷公轰,向那人攻去。却不料那人竟紧跟着他贴了过来,他的雷公轰才刚刚拿了出来,“砰”的一声胸口已中了一脚,被踢得向后跌倒于地。那人影又是一闪,便到了厅中上首正中的椅上端坐着。但见是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sè。李岩看着他,便知他定是包不同了。

    王语嫣看见包不同,走上前去笑道:“包三哥,我只道你不回来了,正好生牵记。不料你又来啦,真好,真好!”段誉见王语嫣走了过去,便也用眼光着她过去了,这时听到王语嫣的话,向包不同道:“唔,原来是包三先生。”

    包不同向他横了一眼,冷冷道:“你这小子是谁,胆敢跟我罗里罗唆的?”

    段誉道:“在下姓段名誉,生来无拳无勇,可是混迹江湖,居然迄今未死,也算是奇事一件。”

    包不同眼睛一瞪,一时倒不知如何发付于他。这时姚伯当起身向着包不同抱拳问道:“不知这位包三先生与慕容家是什么关系?”

    包不同哼了一声道:“我与慕容家有什么关系用得着告诉你吗,我只告诉你,姚伯当,你那脓包师弟秦伯起,他便是再练三十年,也不配慕容公子去砍他一刀。再练一百二十年,慕容公子也不屑去砍他四刀。所以,你还是快些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吧!”(未完待续。)

第144集:教训

    姚伯当听着他这番十分不客气的话脸色已然变了,身后众人之中已有人忍不住地向着包不同骂骂咧咧的。包不同怒哼一声,人影一闪,已蹿到了秦家寨众盗中,但听“砰砰”声不绝,便已有五六人被他打倒于地。随后他又转过身来到了姚伯当的面前三步远处,双手抱着胸向他问道:“你倒是滚不滚?”

    姚伯当二话不说,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钢刀便向包不同劈去。包不同斜身一让,让过他这一刀,随后一手伸出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手上一用力,但听“咯咯”骨格作响,姚伯当经受不住“当”的一声松手,钢刀掉于地上。包不同身子一个斜转,左手抓住他后颈,右手松开他的手腕,改抓住他后臀将其整个提起,大声喝道:“滚你妈的吧!”双手一送,姚伯当一个庞大的身子便着地直滚了出去。

    姚伯当被他提起时已是被他顺手闭住了穴道,无法站立,就像一根大木柱般直滚到了门边,幸好厅门甚宽,不会撞到头脚,咕碌碌的便滚了出去。秦家寨群盗发一声喊,纷纷追出,将他抱起。姚伯当大声道:“快走,快走!”众人一窝蜂般去了。

    包不同解决完秦家寨后便又转过头来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司马林道:“司马林,我听说你到姑苏来,是为了替你父亲报仇来的。这你可找错了人,你父亲司马卫,不是慕容公子杀的。”

    众人被他这段绕口令似的歪理搅得有些头晕脑胀,司马林好半天才想明白他言下之意。脸上也现出怒色道:“包先生此言未免太过不讲道理!”

    “道理?”包不同冷笑一声,忽地闪身到司马林近前一拳挥出。他这一拳快捷无比,司马林眼睁睁看着,就是躲不开去,脸上重重挨了一下,整个人从厅内跌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道理。”包不同缓缓收回拳头,向着厅内的众人睥睨而视,喝道,“因为包某的拳头比你们的大。所以包某的话便是道理!谁若不服。尽可请上来跟包某理论一番;若没胆子跟包某讲理,便趁早滚蛋!”

    青城派众人虽都被包不同的狂态激怒,但慑于他一拳击飞司马林表现出来的高深武功,一时都敢怒不敢言。也都默默地出了花厅。扶起地上的司马林也走了。

    “非也非也!”一旁段誉却忽地发了书呆子的性子。对包不同道,“包先生方才之言大谬。孟子云‘以力服人非心服力不赡也;以德服人中心悦而诚服也’。包先生既然知道慕容公子不是凶手,便应大大方方地拿出证据。令对方心悦诚服。如此以武力相胁,只怕反有污慕容公子清誉。”

    包不同大怒,眼睛一瞪,一时倒不知如何发付于他,只得扭头问阿朱道:“阿朱妹子,这油头粉面的书呆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朱笑答道:“包三哥,这位段公子是个好人。方才王姑娘、我和阿碧都让严妈妈给捉住了,处境十分危急,幸蒙他出力相救。再说,他知道玄悲和尚给人以‘大韦陀杵’打伤的情形,咱们可以向他问问,说不定便可化解了公子爷蒙受的不白之冤。”

    “既是有些用处,这小子倒可以留上一留。”包不同点头,随即转头看向李岩,嘿嘿冷笑三声,道,“小子,你又是何人?出身何门何派?”

    李岩目中闪过一丝冷色,便似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转身走到段誉面前,含笑拱手道:“段兄,此间事情既然已经了结,你可愿陪本座一起离去?”

    这十数日来,李岩与他有相救之恩,方才又为他心爱的王语嫣解了围,段誉对李岩大是感激,见状忙拱手还礼,只是想到要离开王语嫣,却未免有些舍不得,当下张口结舌,诺诺道:“这.........”

    包不同见李岩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一张丑脸气得一片铁青,暴喝道:“臭小子,没听到老子在问你话么?”右手探如虎爪,从背后狠狠抓向李岩的右肩,五指潜运真劲,裹挟劲风,存心要对方吃一个大大的苦头。

    “李兄当心!”段誉瞧得真切,口中连忙一声惊呼。

    李岩却不回头,这包不同武功虽然不错,已经得入了先天境界,非一般的武林人士可以相比,但是,却还不放在他的眼中,只是将手一伸,向后凌空一指点出,顿时便是有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直奔包不同胸口而至。

    虽然受到这小千世界的规则压制,他的元神不显,但是,他所修炼的转龙诀,实是天地间最为精深玄奥的武功秘典之一,再加上他已经达到了人仙境界的深厚,便是随意出手,这无形剑气威力之大,招式之精妙,皆以不再皆已不逊于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

    “包三哥小心,这位李公子使得是无形剑气,不可硬接。”曾经见到过李岩无形剑气的厉害,是以,眼见着李岩一出手,王语嫣便即连忙失声惊叫道,但他却也只能认出李岩使得是无形剑气,“琅嬛玉洞”和“还施水阁”中都未收录过这门武功,是以她不知李岩的无形剑气变化,自然也无从提醒包不同如何应对。

    段誉虽然不通武功,但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学会了六脉神剑这种专以无形剑气杀人的奇功绝学,是以,对于李岩的无形剑气的厉害,还是比较了解的,就连鸠摩智那样的绝顶高手尚且畏惧,更何况是武功大不如鸠摩智的包不同。

    包不同只觉得眼前好似有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剑激射而来,单单只是那犀利的破空风声,便是已然让他骇然不已,心中无端生出无可抵御的颓丧感觉,暗叫一声“厉害”,连忙使展身法侧身避开。

    那一道剑气破空,落在一侧的木质墙壁之上,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顿时将之洞穿,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洞窟,让人望之便生骇然之色。

    “身法不错,本座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李岩口中一声轻笑,虽然没有杀他的意思,但是对方出口不逊,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的,当下他也不转身,只是反手又是一指点出,一道无形剑气顿时破空激射而出。

    包不同心下大惊,正要闪身躲避,岂料想,那一道剑气森然,激射而来之时,竟然隐隐地将自己前后左右和上方全部封死,除了俯身闪避竟是别无他途,习武之人的身体反应已成本能,眼看指力射到,他不假思索地将身向前一伏,正是武术招式中最为难看、稍有身份之人也绝不会使出的一招“恶狗抢屎”。

    李岩一声冷笑,翻手之间,一掌劈出,这一掌未至,早有一股刚猛无涛的掌力倾吐而出,包不同大吃一惊,只觉得光是那股劲风就已刮得他半边脸生疼。连忙翻身而起,双手两掌合于一处,生生抵了上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李岩这一掌扫来,虽然距离包不同足有一丈多远,但那股刚猛的掌力却已经撞在了包不同的双掌之上,一声闷哼,包不同只感一股大力从双掌之上传来,两臂生疼,身子忍不住地凌空飞起,不由自主地直飞退出约一丈左右,然后四脚朝天重重跌倒于地。

    “包三哥,你没事吧?”阿朱阿碧与王语嫣三人见包不同被李岩隔空一掌击得飞起跌倒于地,连忙赶了过去问道。阿朱与阿碧伸手去架他双臂,要扶他起来,却被他伸手挡住,自己撑地坐了起来道了句:“我没事”,但双手却是不住的震颤。虽然李岩已经是手下留情,但两人修为差距过大,那一掌只使了半成不到的力道,但对于包不同这等先天境界的武者来说,依旧堪称雄浑至极,可是差点就把包不同的一双小臂给震断了。

    李岩这才转回身来,面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包不同悠然道:“包先生,你若有问题问人,便该拿出请教人的态度,否则,本座不介意用你的方法和你讲一讲道理,教你知道该如何做人!”

    听到李岩这番颇有慕容世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风范的言语,段誉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但随即便想到包不同是王语嫣朋友,自己这一笑未免太过失礼,急忙又伸手将嘴掩住。

    此时此刻,包不同的脸色极是难看,望着李岩的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恨恨地道:“好,好!此番是包某有眼不识高人,徒然自取其辱。但有句话须说在前面,我看阁下的手段与咱们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成名绝技颇有相似之处。以此来看,近年来武林中这几桩惨案,说不得阁下也脱不了嫌疑。包某技不如人,自然没有资格向阁下质询,待日后禀明我那慕容兄弟,他自会去寻找阁下将此事分辨一二。若你做贼心虚,最好现在便将这厅内的众人全都杀了灭口!”(未完待续。。)

第145集:松鹤楼

    闻言,李岩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怒色,反而不屑的为之一笑,口中淡然出声道:“姓包的你犯不着这般言语来激本座,江湖上都说北乔峰南慕容,本座正想要掂量掂量这所谓的南慕容究竟有几分斤两。”

    “啊?!”此言一出,阿朱阿碧以及王语嫣三女都是忍不住的为之大吃一惊,尤其是王语嫣,她对于慕容复的武功知之甚详,又几番见到李岩的出手,当真是深不可测,慕容复虽强,但若与李岩相比,却未免.........

    这时候,包不同拱手道:“既然如此,咱们慕容家的地上不欢迎阁下,还请早早走人罢!还有那姓段的小子,你也一起滚蛋!”他惹不起李岩,便将一肚子怨气发泄在段誉身上。

    李岩漠然一笑,对于包不同的话却是并不理会,当下转过头来,看向段誉道:“段兄,既然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我们还是这就走吧!”

    “啊,我们这就走吗?”段誉虽是这般说着,但双眼仍是痴痴地瞧着王语嫣,满脸的不舍之色,眼中也全是依依之情。

    “是呀,这就走吧!难道还要留下来吃晚饭不成?”李岩说着朝窗外看了看,只见外面天色黯淡,一颗流星突地划过虚空,旋即又消失无踪。

    段誉仍是看着王语嫣,心中满是不舍,不知道该不该赖着脸留下来。正在这时,王语嫣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让他受宠若惊。心中想难道是王姑娘也不舍我离去吗?这么一想,心情一激动立马就神采奕奕了起来。但却见王语嫣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李岩一眼,向两人道:“天色已然晚了,二位公子不如就吃过晚饭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李岩见段誉听到王语嫣挽留他们的话,立马一脸兴奋,张嘴便要答应的样子,连忙抢先道:“不用了,晚走早走都是要走的,晚走还不如早走!”

    包不同听了他的话。当即便是接道:“正是。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确实是太碍眼了些,还是早走的好!”

    段誉听了王语嫣的话本来想答应的,但却不想被李岩突然先出言打断了。正在心中怨恼李岩之际。突然听得包不同毫不客气的逐客令。不由心中有气,口中道:“确实,晚走不如早走!王姑娘。阿朱、阿碧两位姑娘,在下与李兄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他向三女拱了拱手,转向李岩道:“李兄,我们走吧!”

    阿朱道:“两位公子既然执意要走,阿朱也不好强留,只是太湖中的水道你们不熟,我派人送你们出去吧!”

    段誉见阿朱也不坚留,心中更是不快,便道:“也不用了,你只须借我们一船一桨,我们自己会划出去的!”说着叫了李岩,转身便要出门,李岩淡淡然应了一声,随之便跟着他一块儿出门。

    但段誉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了下来,又转过向来看着王语嫣道:“王姑娘,再见了!”他刚才听到包不同的逐客令,心中有气,一冲动便就要走。此时真要走了,却又想起了王语嫣,心中颇为不舍,忍不住地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跟她说了一句话。

    王语嫣却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段公子,再见了!”

    包不同瞪着段誉哼了一声,道:“你走便走吧,却还要罗里罗嗦的,赶快些走吧!”

    李岩见段誉被包不同说的脸色变了变,转过身来看着包不同笑道:“真是没有想到,区区姑苏慕容家的一个下人也敢这么嚣张,看来,姑苏慕容家的气焰果然非同凡响,呵呵.......说不得改天有时间,本座定然要好好领教一下慕容复的斗转星移,看看,他到底有了慕容龙城几分功力!”说罢,方才转身向外跨步走了出去,段誉看他转身而走,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王语嫣,这才转身跟上了来。

    包不同闻言,微微一怔,听得李岩提及姑苏慕容氏的祖先,当下不由得为之勃然大怒,但畏惧李岩武功太高,又不敢上前,只得望着李岩的背影叫道:“包三先生嚣不嚣张,却也是轮不到你这小子来管的!”

    李岩闻言,看在阿朱阿碧两个女孩子的份上,倒是并没有再回头去教训包不同,只是心中对姑苏慕容氏却是越发的厌恶了。

    阿朱是这听香水榭的主人,客人要走,她自要相送,何况段誉还曾救过他。阿碧与阿朱姐妹情深,便也跟着她一起出来送段誉与李岩。来到码头处,阿朱道:“我们包三哥向来是这般脾气,还请段公子、李公子不必太过介意。我和阿碧妹子就代他向你们陪罪啦!”说着笑嘻嘻的行下礼去,阿碧跟着行礼。

    李岩淡然一笑,受了这一礼,段誉却是连忙还了一揖,然后走到水边,踏入一艘小船,扳桨将船荡开,驶入湖中。段誉只觉胸中郁闷难当,到底为了什么原因,自己却也说不上来,只知再在岸上待得片时,说不定便要失态,甚至是泪水夺眶而出。上了船也不跟李岩说话,只是奋力划船,只望能借着划船的动作舒缓一下胸中的郁闷之气。

    见段誉这副模样,李岩自然知道他因为对王语嫣不可自拔,而王语嫣却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而心中难受,不由对段誉的深情有些同情。可是自己也不能直接告诉他说,以后王语嫣会离开慕容复跟着他。毕竟,虽然这里是按照天龙八部演化的小千世界,但是,世间万物运行,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是定数还是变数。当下,只得等他情绪好了一些,才拍拍他的肩膀道:“本座看段兄对那王语嫣很有好感,想必是喜欢上她了吧,不过那女子似乎对慕容复那小子情有独钟。”

    “是啊!”段誉自嘲一笑道:“我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与鼎鼎大名的南慕容相比,唉..........”想他在大理也是镇南王世子,受人爱戴,但到了江南,人人都说慕容公子,阿朱、阿碧、王语嫣、包不同........好似人人都为慕容公子而活,让他怎能不为之大感失落。

    李岩无奈的摇了摇头,劝道:“段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既是大理镇南王世子,又有绝顶深厚的内力在身,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打败慕容复,更何况,情之为物,变数极多,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时的挫折段兄又何必太伤感呢!”

    段誉对李岩做了一揖,道:“多谢李兄开解。”

    李岩哈哈一笑,道:“段兄,快划船吧,等到了镇上我二人一醉解千愁。”

    段誉本来是不太喜欢喝酒的,但此刻他心情郁闷,当下便应声道:“好,一醉解千愁!”

    李岩虽知他心情为什么不好,但却也帮不上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坐着,看着段誉划般,任由他发泄心中忧愁。

    天色渐渐亮了,两人来到岸边,便一起往无锡方向走去,他们各负奇学,脚程都是极快,疾行了不到半日,午时前后便到了无锡。进得城后,但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是以两个人游兴极佳,在无锡城中各处闲逛起来。

    两人行了一会儿,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从昨晚到现在,两人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李岩倒还罢了,人仙初成,虽然没有达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但即便三五个月不吃不喝,对他而言,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段誉毕竟还是普通武者,又划了这几个时辰的船,更是饥饿,当下两人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两人上得楼来,跑堂过来招呼。段誉开口要了两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在楼边栏杆旁的一张桌子边与李岩相对而坐。

    与李岩对饮了几杯,段誉又忍不住的想起了王语嫣,心情老大不好,想到自己对王语嫣一片痴情,但她却只恋着她的慕容表哥,自己对她的情意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顿时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李岩看他自伤自怜的样子,不由摇头失笑。他知道这种事旁人帮不上忙,因此并不出言安慰,只是又给他斟了一杯酒,将自己的酒杯向他举了一下,陪他一饮而尽。

    两人又饮了几杯,忽听楼梯处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沉稳脚步声,转头看时,便见一条大汉龙行虎步地走上楼来,此人身形甚是魁伟,年纪在三十来岁,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威势凛凛。

    看到此人,李岩双目之中精芒一闪,心中已经是忍不住的为之轻轻的喝出一个名字:“乔峰!”(未完待续。。)

第146集:斗酒!

    来人正是乔峰,但见他双目如电,在李岩和段誉二人身上一扫而过,随之便是颇有深意的看了段誉一眼。

    却原来,李岩和段誉二人比原著书中离开听香水榭早了一些,以至于使本来的情节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差——本来该是先一步到了松鹤楼上的乔峰如今却变成了晚到。

    段誉看到乔峰时,在心底暗暗地喝了一声彩:“好一条大汉!这定是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不论江南或是大理,都不会有这等人物。”他是书呆子的性子,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想到便做。看到乔峰在对面的桌子边坐下,点了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十分豪迈地自在吃喝,他伸手招呼跑堂过来,指着乔峰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乔峰听到段誉的吩咐,抬头看了看段誉,目中微微现出惊异之色,随即便点了点头,却没有和他们搭话。

    李岩轻笑一声道:“段兄既然诚心请客,便该慷慨一些,这位兄台一看便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汉子,你只请他喝那两壶酒怎够?”说着对那跑堂的吩咐道:“你去取三只大碗来,打二十斤高粱!”

    听到“二十斤高粱”,那跑堂和段誉都吓了一跳,乔峰的双眼却亮了起来。

    跑堂赔笑问道:“爷台,您说的可是二十斤高粱?”

    李岩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一开酒楼的还怕大肚汉么?快去!快去!”

    那跑堂不敢怠慢。快步跑下楼去,过不多时,取来三只大碗和一大坛酒,放在李岩和段誉二人的桌上。

    李岩抓起酒坛,将三只大碗满满地斟上,向乔峰抱拳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与兄台相遇,便是有缘,本座先敬兄台一碗!”伸手在其中的一只酒碗上一拨,那酒碗从桌子上平平飞出。便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托着。缓缓地飞向乔峰。

    乔峰只看出段誉一身功力深厚,犹在自己之上,倒是没有想到,李岩也是身怀武功之人。他之前曾打量过李岩。只觉此人绝无半点习武之人的气象。但眼下看来,却是自己走眼了,这人非但是习武之人。而且只怕还已经达到了传说之中返璞归真的境界。

    眼见着那酒碗飞来,乔峰识得这一手功夫的精妙与难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右手一探,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稳稳捏住那酒碗的边沿,笑道:“多谢阁下盛情,干了!”将酒碗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李岩看的真切,不由得一声暗赞,北乔峰果然不是慕容复那个草包可比的,单只这一手便可看出,他在武学上的造诣之深,如今已是凝丹后期顶峰的修为,倘若再过得十年苦修,必然可以脱胎换血,踏足人仙境界。

    单是一个乔峰便已经有如此修为,那逍遥派三大宗师呢?李岩忽然认识到自己想错了一个问题,那逍遥三老七八十年的苦修,以他们的资质,纵然还没有踏足人仙境界,只怕功力之深,也决然不在一般人仙之下了,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扫地和尚,只怕是真个已经踏足了人仙境界........

    微微一阵愣神,转瞬之间,李岩便又回过了身来,对段誉笑道:“段兄,一起来啊!”将碗往嘴边一送,“咕”的一声便将整碗酒自口内送入腹中,那酒水却似丝毫不在咽喉停留。

    段誉眼睛瞅着那一大碗酒,鼻子嗅着浓烈的酒气,心中大是发愁,但想到这两人如此豪气,偏自己便不是男子汉不成?痴性一发,登时将心一横,将那碗酒端了起来,喝道:“小弟舍命陪君子便是!”咕嘟咕嘟地将一大碗烈酒灌了下去。

    “这才是好朋友呢!”李岩哈哈一笑,又为段誉和自己斟了一碗酒,随后将酒坛抛给乔峰,“咱们再干一碗!”

    乔峰接过酒坛,给自己斟了一碗,放下酒坛,双手端起酒碗道:“请!”

    李岩和段誉也双手举碗致意,三人一起仰头喝干。

    这一碗酒足有半斤,两碗便是一斤。一斤烈酒下肚后,乔峰天生的酒量如海,李岩乃是人仙之躯,酒水入腹,便给他炼化成五谷精气,反哺自身,因此,两人都不觉如何,只有段誉不行,此时此刻,只感觉自己腹内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烧,头脑中混混沌沌,眼前的人都现出重影。

    乔峰抓起酒坛给自己斟了一碗,笑道:“今日我借花献佛,也回敬两位一碗!”右掌在酒坛上一拍,那酒坛裹着一股劲风向李岩飞去。他这一拍却是暗藏着“降龙十八掌”的功夫,有心试探一下李岩的武功。

    李岩伸右掌接住酒坛,手掌与酒坛稍一相触便回收旁引,将乔峰附着在酒坛上的掌劲化于无形,他提着酒坛给段誉和自己的碗中斟满酒,端起碗喝道:“干!”

    两人一起举碗饮尽,段誉虽已有些迷糊,却仍强撑着将这第三碗酒喝了下去。李岩又拿起酒坛斟酒,眼睛却若不经意地瞟向段誉的左手,不多时,果然看到有一道酒水从他左手小指的指尖缓缓流出,等自己这两碗酒斟满,他朦胧的醉眼已恢复了清明。李岩心中暗笑,却不说破,左手在酒坛上一拂,那酒坛立时从桌子上高速旋转着飞了出去,沿着一道充满玄奥意味的弧形轨迹飞向乔峰。

    “好!”乔峰喝一声彩,伸掌在酒坛上一抵,掌劲在瞬息之间反复吞吐数次,化去酒坛上的劲力,给自己斟满一碗酒,端起来向着段誉笑道:“这位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

    段誉笑道:“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过二十来杯,一千杯须得装上四五十碗才成。兄弟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说着便当先将自己跟前的一大碗酒喝了下去,随即依法运气。他左手搭在酒楼临窗的栏杆之上,从小指甲流出来的酒水,顺着栏杆流到了楼下墙脚边,当真神不知、鬼不觉,除了李岩是心知肚明,再没人看出半分破绽。

    乔峰看段誉竟是越喝越精神奕奕,又是惊奇,又是欢喜,笑道:“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咱们便试一试能否喝足千杯之数!”仰头一口喝干,看李岩也一起干了,便给自己再斟了一碗,又以降龙掌力将酒坛推回给李岩。

    三人这一赌酒,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看热闹。只是一个偌大的酒坛裹着凌厉无比的劲风在空中飞来飞去,骇得众人都不敢靠近,只挤在楼梯口观看。

    不多时,整整一坛二十斤烈酒被三人喝个底掉。李岩一掌将那空了的酒坛拍得粉碎,喝道:“再打二十斤酒来!”

    楼梯口的跑堂伸了伸舌头,这时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便去抱了一大坛酒来。

    此刻李岩和乔峰二人已知对方武功高强,心中各自佩服,便不再多做试探,虽仍将酒坛抛来抛去,却已不再蕴含内力。

    三人在楼上你一碗,我一碗,喝个旗鼓相当,中间又叫了一坛酒,各自整整喝了五十大碗。

    段誉终究是仁厚之人,忖道:“我不过是在手指上玩弄玄虚,这烈酒在自己体内流转一过,瞬即泻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但李兄和这位兄台却全凭真实本领。如此比拚下去,我自是是有胜无败。但他们二人饮酒过量,未免有伤身体。”想到此节,便开口道:“两位,咱们已喝够五十碗了罢?”

    乔峰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

    段誉苦笑道:“先前已经说好了是小弟请客。咱们三人喝得固然痛快,但如此喝将下去,只弟身边的酒钱却不够了。”伸手杯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来,往桌上一掷,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显然荷包中没什么金银。这只绣花荷包缠了金丝银线,一眼便知是名贵之物,但囊中羞涩,却也是一望而知。

    李岩和乔峰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旋即,李岩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子上,对乔峰拱手道:“今日能与兄台以酒论交,实在痛快之极。此地人多,不便深谈,咱们另选地方聊聊如何?”

    乔峰道:“在下求之不得。”

    随之,李岩招呼了段誉当先下楼,乔峰紧随其后,三人离了松鹤楼,并肩往外走去,出了城门,乔峰忽地加快了脚步,顺着大路疾趋而行。

    李岩微微一笑,仍是原来悠悠然负手漫步的姿态,但每一步跨出,便自轻描淡写的跨过数丈距离,直与传说之后的缩地成寸一般无二,虽然不曾全力施为,但只这般,便已然不落后乔峰半分。

    段誉初时只提了一口气,凭着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和两人并肩而行,但随着乔峰和李岩越行越快,他便渐渐地落到了后面。他心中一急,忙发足疾奔几步,只因走得急了,足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乘势向左斜出半步,这才站稳,这一下恰好踏了“凌波微步’中的步子。他无意踏了这一步,居然一掠数尺。他心中大喜,第二步走的又是“凌波微步’,便即追上了前面的李岩和乔峰...........(未完待续。。)

第147集:较技

    却说三人并肩而行,耳畔均听得风声呼呼,眼中只见到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飞而过,不多时,已经行出数里之遥。

    乔峰侧目相睨,见李岩步履从容,段誉身形潇洒,一个似郊游踏青,一个如闲庭信步,却都不比自己慢上分毫。他在心下暗暗佩服的同时也起了争胜之心,便又加快脚步想将李岩和段誉抛在后面,但两人随之提速,乔峰试了几次,都不能超过他们。

    到此时,乔峰已试出李岩的功力之深,实是深不可测,他行走江湖至今,所见到的人之中,此人修为当属第一,而段誉的功力之强,虽然不如李岩,却也在他之上,只是似乎不懂如何运用,若是短程奔行,段誉在初期或许会落后自己一些;若长途竞走,他那一身功力若是被激发出来,必定会后来居上反超自己。

    “呼!”乔峰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地上,转头去看,但见旁边李岩也已停下脚步,竟似没有丝毫征兆的说停就停,不见半分勉强,心中不由得为之骇然,此人的内功修为、轻功造诣之高,恍然已经不是凡人,复又回头去看段誉,见他身形飘逸,却似在地上滑行过来一般,不由得微微一笑,也是大感赞叹。

    此时段誉也是刚好赶到,只不过他的凌波微步毕竟不够娴熟,加起速来没什么问题,这停下来时却是完全控制不住了。只见他整个像是在滑旱冰一样,人是不动站在了地面上。但是这个身子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移动着。

    “啊!”此时段誉却是撞到了一枚小石子上面,整个人便是因为惯性的原因,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兄台,你没事吧?”乔峰赶紧走过去把段誉扶了起来,帮着段誉将身上的泥土拍了拍。

    “呵呵.......小弟没事。”段誉微微一笑,可以和乔峰在轻功上打成平手,此时他却是非常的高兴,想起小舟上李岩对他说的话,自己既是大理镇南王世子,又有绝顶深厚的内力在身。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打败慕容复,顿时激动莫名。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乔峰又道:“想不到乔峰这一次来江南,居然可以遇到二位这样的人物。但不知二位哪一个才是姑苏慕容复公子。倒叫在下有些猜不出来了。”

    听到乔峰的话。段誉一惊:“阁下不是江南人士?不是姑苏慕容门下?”

    乔峰听后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是慕容复的人,所以跟我比试?”

    “额...........”段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下段誉,大理人士。初到江南。”

    “哦!”乔峰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难怪难怪!”便是一抱拳朗声说道:“在下乔峰!”然后直接对着李岩说道:“那想必这位便是慕容公子了吧?”

    李岩闻言,不由得为之一声冷笑道:“姑苏慕容氏算得了什么,本座李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乔兄莫要搞混了。”

    乔峰尴尬一笑,见李岩似是对姑苏慕容氏没有什么好感,当下连忙出声道:“恕乔峰孤陋寡闻,竟不知江湖上出了李兄这样一位盖世高手,实在惭愧!”

    李岩呵呵笑道:“听乔兄适才自报姓名,想必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乔帮主,人皆道乔帮主是个豪爽汉子,此言果然不虚。若你也和寻常江湖人一般,动辄便道什么‘久仰’之类,本座却要看轻你几分了,本座自踏足江湖,不过区区二十多天,在江湖上可以说得上是籍籍无名,连我自己也不久仰自己,何况他人?”

    乔峰大笑道:“以李兄的盖世武功,当今天下,少有人能够抗衡,相信不久便会名扬四海,到时再有人与李兄相见,是定然要道一声‘久仰’的了!”

    李岩只是淡然一笑,对此好似并不在意,乔峰见了,却不免又要高看了他一眼。

    这时,段誉听了他们两个对话,方才有些好奇地问道:“李兄,怎么,这位乔兄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么?”

    “何止是很大?”李岩道,“段兄想必也是听说过的,江湖上有句话叫做‘北乔峰,南慕容’,那‘南慕容’便是段兄你那位尚未谋面的情敌、燕子坞参合庄的主人慕容复。而名列其上的‘北乔峰’便是乔兄了。”

    听到李岩说的“情敌”云云,段誉脸上不由得为之一红,转身来重和乔峰见礼,说道:“小弟是大理人氏,初来江南,便结识乔兄这样的一位英雄人物,实是大幸。”

    “原来段兄果真是大理段氏子弟。”乔峰闻言,不由得为之笑道,随即又忍不住好奇地问,“我看段兄内力轻功俱都出神入化,其他功夫却似尚未入门,江湖经验更是几乎没有,何以孤身远来江南?”

    段誉道:“说来惭愧,小弟是为人所擒而至。”当下将如何被鸠摩智所擒,如何遇到李岩半路随行相救,以及慕容复的两名丫环等事情,极简略的说了,虽是长话短说,却也并无隐瞒,对自己种种倒霉的丑事,也不文饰遮掩,只是他没说几句,便要说一声‘多亏了李兄相救’之类的话,到叫李岩为之莫名一笑。

    乔峰听后,又惊又喜,说道:“李兄之洒脱,段兄之率真,都是乔峰生平从所未遇。我与两位一见如故,有意与你们结为金兰兄弟,未知二位意下如何?”

    段誉一惊,随后便是大喜说道:“小弟真是求之不得!”

    李岩却是摆了摆手:“你们二人只管结拜就是,本座却是不能与你们参合一起。”

    “这是为何?”乔峰本待询问,怎料段誉已经抢先一步询问出声。

    李岩淡然笑道:“说起来,本座这一脉,可算是道家,勉强算作出家之人,不过,本座虽然不能与你们结拜,可也依旧是好朋友。”

    乔峰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能强求。”当即与段誉叙了年岁,乔峰正三十岁居长,段誉十九岁为小,二人随之撮土为香,并肩跪倒,一起向天拜了八拜,均是不胜之喜。

    李岩见到这二人结拜,不由得为之一阵唏嘘,世间这无端万物运转,果然奇妙,这二人天南地北相隔,在此之前,只怕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与对方结拜吧。

    乔峰伸出大手用力拍了拍义弟段誉的肩头,笑道:“难得今天如此高兴,我们不如回无锡城中,再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如何?”

    听说又要喝酒,段誉是真的怕了,虽然不会醉,但那一碗碗烈酒入口穿喉的感觉也教他难以承受,便谄笑道:“大哥、李兄,咱们方才那番赌酒,二位靠的都是真本事,小弟却是酒量不佳,所以作了假,还请你们二位莫怪。”当下说了自己怎生以内力将酒水从小指“少泽穴”中逼出之事。

    乔峰惊道:“二弟........你这是‘六脉神剑’的奇功么?”

    段誉道:“正是,小弟学会不久,还生疏得紧。”

    李岩忍不住笑道:“我当时可就奇怪了呢,本座与段兄初识时并未见你有这般好酒量,想不到短短数日,酒量就涨了这许多,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离了你的‘神仙妹妹’,心情不畅,借酒消愁,才导致了这好酒量的,原来却是学了一门专门喝酒作弊的厉害功夫!”

    段誉听他又提起王语嫣来调笑自己,不由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乔峰却是呆了半晌,这时方才叹道:“我曾听家师说起,武林中故老相传,大理段氏有一门‘六脉神剑’的功夫,能以无形剑气杀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来当真有此一门神功。”

    “说道以无形剑气杀人,还是李兄的无形剑气厉害,连那吐蕃国师鸠摩智都不是对手。”段誉苦笑道;“而我给鸠摩智那和尚擒住了,就绝无还手余地。世人于这六脉神剑渲染过甚,其实失于夸大。大哥、李兄,酒能伤人,须适可而止,我看今日咱们是不能再喝了。”

    乔峰哈哈大笑,道:“贤弟规劝得是。只是愚兄体健如牛,自小爱酒,越喝越有精神,今晚大敌当前,须得多喝烈酒,好好的和他们周旋一番。”

    当下便又重向无锡城中走去,这一次不再比拼脚力,只是并肩缓步而行,李岩与乔峰二人说些江湖之上的见闻,笑语不断,段誉几次插口不得,不由得一阵郁闷,待到二人少歇,他连忙好奇的问道:“大哥,不知你这次来江南有何事呢?”

    乔峰闻言微微一顿,应道:“这一次我是为慕容公子澄清一件事的。”

    “什么事情?”段誉对于情敌之事,当然是分外关心。

    乔峰说道:“少林玄悲大师在大理身戒寺遇袭,人人都说是慕容复下的毒手,但是我知道不是。可是普天之下,除了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外,还有谁会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中的大韦陀杵呢?”(未完待续。。)

第148集:邀约

    听到乔峰的话语,见他那疑惑的模样,段誉微微一阵思索,连忙出声说道:“大哥,说起来,小弟却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人,他也很擅长使用少林寺七十二绝技。”

    “哦?”乔峰一惊:“贤弟,这个人是谁?”

    段誉应道:“这个人就是将我绑到江南的吐蕃国师鸠摩智,那日我曾经在天龙寺之中,见他演示诸般少林寺绝技,想来,那大韦陀杵,他必然也是会的。”

    乔峰皱了皱眉:“是他!”

    李岩却一声冷哼道:“无须多做猜测,那鸠摩智武功虽然高强,但绝不是袭击玄悲大和尚的人。”

    闻言,乔峰不由得为之动容:“哦?莫非李兄知道什么隐秘吗?”

    “实不相瞒,”李岩淡然应道:“当日玄悲大和尚在身戒寺遇袭,本座也曾在场,后来正是由本座出手,方才击退了那贼人,救下了玄悲大和尚的性命,再加上本座为了相救段兄,近几日曾多次和鸠摩智交手,所以,本座可以确定,那人不是鸠摩智。”

    乔峰疑惑道:“李兄何以敢如此肯定?”

    李岩淡然应声道:“那晚,本座与那夜袭玄悲大和尚的灰衣人虽然只是交手数合,但是,却也侥幸逼迫的那贼人露出了几分看家本事。”

    说话间,他猛然一翻手,只听得一声龙吟,一股澎湃的掌力顿时汹涌而出,落在数丈开外的地面之上。顿时一声轰鸣,碎石横飞乱舞,激射半空,那处地面竟然给李岩的掌力生生轰出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

    见状,段誉不由得为之骇然,脸上满是惊诧神色,诺诺然赞道:“李兄武功果然是深不可测啊!”

    乔峰也是忍不住的为之动容,心下暗暗出声揣测道:这位李兄的功力深厚,不可测度,单看这一掌。掌力刚猛无涛。便是比起我的降龙十八掌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武林高手,岂能抵挡的住?便是我,功力不及李兄。硬拼之下。怕也是抵挡不住。只是,无缘无故,李兄为何要演练这掌法呢?莫非........

    虽然只是一成功力。但看起来,还是比较有威慑力的,这乔峰只怕是明白了一些什么。李岩见到乔峰面露异色,当下便即笑道:“乔兄猜测的不错,本座的掌力至刚至猛,那一晚,那贼人虽然是武功高强,但硬接本座的掌力,却也是不得不使用其看家本领,挪移开了本座的部分掌力,依本座看来,当属斗转星移无疑,对此,玄悲大和尚也已经确认,只是,我二人却一致认为,那人能够硬接本座的掌力,应该并非慕容复,他虽有盛名,想来年纪太轻,却还没有这份功力。”

    “这........”乔峰刚刚出口,还未及详细询问,忽见从无锡方向走来两人,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乔峰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乔峰只点了点头,并不还礼。

    那跛足汉子看着乔峰,又看看他身畔的李岩和段誉,却是欲言又止。

    乔峰道:“这两位一位是是我的好友,一个是我刚刚结拜下的异姓兄弟,你有事尽管直言,不用避讳他们。”

    跛足汉子道:“启禀帮主,西夏‘一品堂’派来了使者,与咱们约定明天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皱了皱眉,道:“未免太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们本来跟那使者说要将约会定于三天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乔峰冷笑道:“咱们丐帮何曾怕过什么人?你们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离去。

    段誉好奇地问道:“大哥,那‘一品堂’是什么?”

    乔峰面色凝重,道:“‘一品堂’是西夏国国王所立的一座讲武馆,堂中招聘武功高强之士,优礼供养,要他们传授西夏武官的武艺。凡是进得‘一品堂’之人,都号称武功天下一品,统率一品堂的是位王爷,官封征东大将军,叫做什么赫连铁树。”

    段誉又问:“‘一品堂’远在西夏,为何来江南与大哥订约?”

    乔峰道:“不久前本帮一位派在西夏潜伏的兄弟报知,说那赫连铁树带领馆中勇士,出使汴梁,朝见我大宋太后和皇上。其实朝觐是假,真意是窥探虚实。他们知晓我丐帮是大宋武林中一大支柱,想要一举将本帮摧毁,先树声威。然后再引兵犯界,长驱直进。”

    段誉“啊呀”一声惊呼,道:“这条计策果然毒辣得紧。”

    乔峰又道:“这赫连铁树离了汴梁,便到了我帮在北方的总舵洛阳。恰好其时我为了一件大师率帮中高手南下,让他们扑了个空。这干人一不做,二不休,竟赶到了江南来,与我定下这约会。”

    段誉担心地道:“彼方来者不善,大哥可有把握应付?”

    乔峰哈哈一笑,笑声中透出万丈豪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品堂’虽然是西夏称雄,我丐帮的好汉们也不是泛泛之流,总归不能教中原武林的颜面丧在丐帮手中!”

    段誉道:“小弟虽然不会武功,却也想去瞧瞧热闹,顺便为大哥站脚助威,大哥能允可么?”

    乔峰笑道:“贤弟同去也无不可,只是敌人心狠手辣,阴毒无比,怕是不会顾忌什么伤及无辜,你若去了,只可在一旁观看,千万不可贸然现身。”

    段誉喜道:“小弟自当遵从大哥嘱咐,绝不会给大哥添乱。”

    乔峤又对李岩道:“李兄是否要一起去看个热闹?”

    李岩略一沉吟,道:“本座少时要往嵩山少林寺走上一趟,详陈玄悲大师身戒寺遇袭的事情,只恐无缘目睹乔兄大展神威,教训那般自称‘一品’的狂徒了。”

    “李兄要去少林?”乔峰闻言,不由得面上现出喜色,“我父母便在少室山下居住,授业恩师玄苦大师则是少林寺高僧。因丐帮与少林皆是举足轻重的大派,愚兄忝任丐帮帮主,若是前往少林,各种仪节排场,惊动甚多,因此这些年竟无一次面见父母及恩师叩安。李兄此去少林,在处理完自己的事务之余,定要代愚兄去看望一下双亲及恩师。”

    李岩慨然道:“乔兄尽可放心,本座到时自会斟酌。”

    乔峰甚喜,便将父母住址对李岩说了,至于玄苦大师那里,他到少林寺后只要说明来历,自然有人引他去见。

    正说着,只见大路上又有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这两人看到路边的乔峰,面上都是大喜,一起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到乔峰眼前,一齐躬身施礼。

    乔峰看到这两人,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去哪里?”

    那两人看到李岩和段誉在场,也现出犹疑之态。直到乔峰说明两人身份,其中的一人才开口禀道:“帮主,有四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

    乔峰微微一怔,问道:“点子是些什么人?难道的西夏‘一品堂’等不到明早,现在便打上门来?”

    “不是‘一品堂’的人。”另一名汉子道,“来的是三女一男,自称来自姑苏慕容家。四人中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说话十分横蛮无礼。”

    乔峰哼了一声,道:“便是姑苏慕容家之人,也不过区区四个,蒋舵主难道便对付不了,还要你们去‘大仁分舵’搬兵?”

    那汉子面上微现尴尬之色,道:“启禀帮主,那三个女子似乎也有武功.........”

    乔峰摆手道:“罢了,你们也不必去‘大仁分舵’,我跟你们去瞧瞧便是。”

    那两名汉子素知乔峰之能,听见他说要亲自前去,都是喜出望外,齐声应道:“是!”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乔峰向段誉道:“贤弟,你和我同去吗?”

    段誉听见那四人三男一女,又是来自慕容家,便怀疑是王语嫣、阿朱、阿碧和包不同四人,那是必然要去见一见的,听乔峰问他,忙答道:“这个自然,况且,况且......我还可以为玄悲大师的事作证,自然是要去的........”他本来是想说,‘况且王姑娘也在’的,但滑到嘴边,总算是想起来这话有些不妥,连忙由改了口。

    “嗯!”乔峰点了点头:“好!”转过头看着李岩说道:“李兄,你看..........”他眼下虽是想邀请李岩前往作证,但毕竟李岩不是段誉,非自己的拜弟,倒是不好意思开口。

    “诶.......有些事情,该要来的,始终都是要来的,”李岩一挥手:“既然如此,本座便也走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149集:杏子林中

    李岩等人在丐帮弟子的带领下,行得数里,来到一片杏子林后,忽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杏花丛中传来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李岩一听这嚣张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十分欠揍的包不同,当下不由得为之一声冷笑,再看段誉时,却见他神情激动,想来他也是听出来了,而且只怕是已经想到王语嫣也一起来了,所以才这般兴奋。

    行走间,只听得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

    包不同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

    包不同道:“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李岩与段誉跟在他后面,但见杏子林中两起人相对而立。包不同身后站着三个少女,正是王语嫣、阿朱、阿碧三女。段誉的目光一碰到了王语嫣的脸,便再也移不开了。

    王语嫣瞧见了段誉。轻噫了一声,向他问道:“你也来了?”

    段誉道:“我也来了!”就此痴痴的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王语嫣被他瞧得双颊晕红,虽觉他无礼,却也知他十分倾慕自己的容貌,心下不自禁的暗有喜悦之意,倒也并不着恼。

    杏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立刻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包不同瞧了过来。见得李岩也在,面上有些不自然,转眼看着乔峰,却又是神情嚣张。说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

    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丐帮诸帮众见包不同对乔峰如此无礼,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不大为愤慨。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乔峰还未说话,李岩却是已经先自一声冷笑道:“既然姓包的自知自己是臭名远扬,却还在这里夸夸其谈,自鸣得意,姑苏慕容氏,这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

    “你?!”包不同闻言,不由得为之一怒,但却也知道李岩武功高深莫测,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只得一声冷哼,口中道:“姓李的,咱们今日是来找丐帮的帮主说话,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乱插嘴,却才是真的脸皮厚!”

    李岩眉头一皱,双目一睁,顿时便是有一股凛然压力,如江海翻涌一般,径直向着包不同蜂拥而至:“姓包的,昨晚上瞧在段兄和几位姑娘的份上才饶了你一命,莫非你以为本座真的不敢动手杀你吗?”

    包不同哪里挡得住李岩的威势,当下,已经是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想起自己此番却是代表着姑苏慕容复而来的,万万不能就此丢了气势,当下脸色几经变化之后,口中怒道:“姓李的,你别欺人太甚了!”

    李岩口中一声冷哼,淡然出声道:“少说废话,你要是有胆尽管向我出手,本座自会接着,若是无胆,就快快退开,否则,本座失了耐心,休怪本座出手无情。”

    这话更是难听,包不同一张脸气得由红变白,再由白转青,想要动手却知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但此时被气成这样,却仍是忍不住地要发作。正想动手,便在这时乔峰笑道:“李兄,包三先生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正事的,还是我先来问清楚不迟!”说罢,转向包不同淡淡道:“包三先生,你刚才言在下的不是,如何的不是,还请包三先生指教!”

    李岩见乔峰出来打圆场,自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向着包不同不屑一笑,旋即往后退开了一步。包不同此时听得乔峰的话,便也冷静了下来,狠狠地瞪了李岩一眼,向着乔峰道:“乔帮主,我家公子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他此时被李岩一番震慑,受惊不小,向着乔峰说话却也是客气了一些。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

    包不同点了点头,却仍是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

    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果然名不虚传!”

    包不同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后那人道:“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话声甫歇,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住了。

    包不同知道丐帮六老都是武功高强,眼见得六老中倒有四老现身,隐然合围,心中虽有些担心,但脸上却丝毫不现惧色,说道:“四个老儿有什么见教?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岂料想,他还未发作,忽然间半空中一人说道:“世间最爱打架的是谁?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

    “又是姑苏慕容家的奴才?”李岩口中一声不屑呢喃,微微抬头,双目之中,两道精光斗射,只见一株杏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幌动,那人便随着树枝上下起伏,上下一看,只见其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李岩心中猜测,想必这家伙便是风波恶了。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阿碧口中已经是忍不住的出声叫道:“风四哥,你听到了公子的讯息么?”

    风波恶叫道:“好啊,今天找到了好对手。阿朱、阿碧,公子的事,待会再说不迟。”说着话半空中一个倒载斛斗翻了下来,便向着李岩扑了过来。

    李岩瞧得清楚,却是不闪不避,见他到得身前,方才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刹那之间掌力汹涌,后发先至,已然到了风波恶身前,他这时候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深吸一口气,打横里一个滚身翻了出去。

    他刚落下地去,还未站稳,只觉得一股掌力蜂拥而至,只能连忙伸双臂架档,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风波恶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两臂生疼,身子忍不住地“噔噔噔”后退几步。这一回还是未站稳,有一股掌力呼啸而至,他来不及站稳,已是被直接掀翻在地,他连敌人的面貌尚未看清,就生生的吃了个大亏,在地上痛叫了两声、滚了两下,便又一咕噜翻身爬了起来。

    丐帮中诸丐见到李岩身不动,翻手之间,遥隔近十丈出手,只一掌之力,便将风波恶这等高手击退,不由得为之心下骇然,只觉得李岩武功之高,当真是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但他击退的既是丐帮之敌,震惊骇然之余,不由都大声为他大声喝采起来。便是围在旁边的丐帮四位长老中也有两个出声为他叫好,乔峰在一旁看的李岩出手,展现出来的武功之强,已经在自己之上,当下心中也是暗中为他叫好。

    那风波恶爬起身来,打眼瞧了一眼李岩,却是叫道:“妙极,妙极!”他被人打翻在地却叫“妙极”,真是让人奇怪。他这两声一叫完,人影一闪,便又向李岩扑来,扑到半途,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

    这时候,王语嫣中域回过神来了,眼见着风波恶再度抢攻,怕他再度吃亏,连忙出声提醒道:“风四哥小心,这位李公子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还会使无形剑气,厉害的很,你需的小心一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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