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次等战马
(PS:存稿告罄,家中事情又多,不得不放慢更新速度,不过新书期间肯定还有爆发,届时会提前通知,请朋友们继续支持初为人父的纯洁狼。)
出于对陶应练兵的好奇,根本没想当兵的林清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放弃了立即当逃兵的打算,决定再在君子军里多逗留上几天,再观望一段时间的情况,如果陶应还在让林清失望,那林清也就毫不客气的当逃兵了。
但林清的第二天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在昨天晚上没有逃走。
兴平元年三月初十,清晨卯时,徐州彭城国彭城东门小校场上彩旗飘扬,居中三面白底黑字的青牙大旗,正旗上书‘君子’二字,左右副旗各书五个大字,分别为仁义礼智信与温良恭俭让五字,旗下九百君子军将士集合列队,由陶应亲自主持指挥,展开君子军建军的第一次军事训练。
或是出于期待,或是出于jǐng惕,更多的则是出于好奇,想亲眼看看著名书呆子陶应陶二公子如何练兵,徐州文武重臣全部到场参观,不仅年老多病的陶谦领着陶商和曹宏来了,曹豹领着一大帮徐州武将来了,陈珪和陈登父子领着一帮徐州地方士族来了,糜竺和糜芳兄弟也领着一帮徐州文职官员来了,还有无数的百姓和有心人,都来到了小校场旁边,围观君子军的第一次军事训练。
让曹豹等徐州武将疑惑的是,建军才第一天,陶应就下令把武器和铠甲发放到了所有士兵的手里,丝毫没有考虑到刚入伍新兵拐带这些价格昂贵的武器盔甲逃跑的可能。然后陶应的第一道练兵命令,竟然是让这些新兵穿着盔甲拿着武器跑步,还张口就是要所有新兵跑上十里道路,陶二公子自己也亲自参与跑路——提着一根鞭子跟在君子军士兵的背后跑,谁要是敢偷懒敢掉队就是一鞭子抽上去。
负重奔跑训练开始,可怜的君子军将士噩梦也正式开始,穿着沉重的盔甲,拿着沉重的武器,喊着平时多流汗和战时少流血的口号,汗流浃背的沿着陶应事先选择好的道路全力奔跑,跑得稍微慢点就有马鞭上身,抽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累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就连被陶应另眼相看的林清,也因为偷懒跑慢了两步,被陶应兜头抽了一马鞭,下手之恨,疼得林清当场就流了眼泪。
好不容易跑满十里,筋疲力尽的君子军将士回到小校场时,又惊讶发现的校场上多了上百根圆滚滚的木头,木头全部被木架架起,全都离地四尺有余。然后陶二公子指着那些木头吼道:“全部给我骑上去,象骑马一样的骑上去,双脚不得沾地,双手必须拿着武器,互相不能搀扶,骑上去休息!”
围观百姓的哄笑声中与徐州文武官员诧异的目光中,九百君子军将士无比滑稽的骑上了圆木,坐在圆木上喘气休息,圆木已经被除去了树皮,滑溜溜的很是难骑,不少君子军士兵都滑下圆木摔到地上,招来无数哄堂大笑,又招来陶应的阵阵怒吼,“爬起来,骑上圆木头,双腿夹紧!今天是第一天,暂时原谅你们,下次谁敢再摔下来,军法从事!”
“应儿是在干什么?”陶谦也被儿子的滑稽练兵法弄得满头雾水,忍不住向左右问道:“应儿这么做,是有什么意思?老夫六十多了,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练兵法门?”
徐州文武官员纷纷摇头表示不知,糜竺和糜芳兄弟还暗暗偷笑,不过还好,徐州官员中也还有几个识货的,曹豹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出列奏道:“启禀主公,如果末将所料不差,公子这是在训练君子军将士骑马。公子计划把这支君子军练成骑兵,但眼下战马尚未齐备,公子就命将士骑在圆木之上,圆木光滑难以骑稳,将士只能以双腿夹紧圆木,就等同训练骑术了。”
前面说过,三国时代还没有发明马镫,骑兵在马上为保持身体平衡,只能以双腿夹紧马背,和骑在滑溜溜的圆木确实相差不大,所以听曹豹这么一解释后,都曾经骑过马的徐州文武官员都迅速醒悟过来,纷纷称赞陶应聪明,在缺少马匹的情况下,能够琢磨出这样的骑兵训练之法。陶谦也点了点头,捻着银白胡须向旁边的曹宏微笑吩咐道:“开平,应儿君子军所需的战马,快些想办法解决,不要让应儿拿圆木将就了,你看成什么样子?将士们也辛苦啊。”
“末将遵命。”曹宏抱拳答应,又愁眉苦脸的说道:“但请主公见谅,二公子索要的军需实在太多了,末将一时之间难以凑集齐备。尤其是二公子索要的战马,末将更是难以凑集。”
“向各地商人购买不就是了?”陶谦疑惑的问道:“区区仈jiǔ百匹战马,难道你都买不到?”
“回主公,不是末将买不到。”曹宏哭丧着脸答道:“是二公子点名要的战马,末将买不到那么多,二公子点名要呼揭、坚昆与丁零(皆在蒙古高原)等北匈奴一带出产的战马,还一定要母马,末将仓促之间,上那里去购买这么多符合二公子条件的战马?”
“只要北匈奴一带出产的战马?还只要母马?”曹豹和富商出身的糜竺兄弟都是一楞,然后糜芳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草包就是草包,连北匈奴的战马是什么马都不知道,竟然还想练骑兵?
“那一带出产的战马不怎么样啊?”曹豹疑惑的问道:“二公子到底懂不懂战马?那一带的战马又矮又小,比毛驴大不了多少,跑得也不是很快,历来都是马中次品,二公子点名要这些战马干什么?”
“末将不知。”曹豹摇头,苦笑说道:“如果二公子不挑马种,那么末将不出一月就能为公子准备千匹战马,可是末将点名要这些次品马,末将就真没办法了。”
“应儿不懂马啊。”陶谦叹了口气,吩咐道:“曹宏,你就别听应儿的了,他点名要的战马,你尽量给他准备,实在找不到那样的战马,就拿其他战马凑数,应儿问你,你就让他来为老夫,老夫替你回答。”
“谢主公,主公圣明。”曹宏欢天喜地答应,又悄悄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把最麻烦的这一关给对付过去了。
陶谦点头,又转向旁边的糜竺兄弟微笑说道:“糜别驾,应儿军中紧缺战马,情况你也看到了。听说别驾前rì为玄德公买到了数百匹上等的西域良马,不知别驾能否匀出一些,卖与小儿骑用?”
“老滑头,连这都知道,果然老jiān巨滑。”糜竺心里暗骂一句,又满脸微笑的说道:“主公不问,糜竺也正要禀奏主公,糜竺前rì采买到的西域良马,其中两百匹正是为二公子采购,准备着献与公子,以助公子建军。现公子缺来,糜竺自当尽快送来。”
“原来如此,老夫就替犬子多谢糜别驾了。”敲竹杠得手的陶谦满意点头,多少出了一口恶气。
“兄长且慢。”糜芳心中窝火,微笑着假惺惺的向糜竺说道:“兄长,既然二公子点名要北匈奴出产的母马,想来自有他的道理,既如此,兄长何不从我们的马场之中,挑选出这样的‘上好’战马,献与二公子?”
糜竺会意,立即明白自家兄弟是不满陶谦敲竹杠和暗中监视,所以故意提出拿那些次等马献给陶应——上等西域良马的价格,和次等的北匈奴马,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所以糜竺很快就点头说道:“贤弟所言极是,既然二公子点名要北匈奴出产的母马,那我们兄弟也应该尽力协助二公子。”
听到糜竺兄弟的一唱一和,曹宏和曹豹等陶氏忠臣个个脸上变sè,陶谦也万分不满,但那些次等马确实是陶应点名要的,所以陶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微微颌首,表示十分满意,又把目光转向远处无比滑稽的骑在圆木头上的陶应,心中疑惑道:“吾儿,你到底懂不懂军务?”
可怜的君子军将士被陶应逼着在圆木上足足骑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得到陶应恩准下地列队后,枯燥得让人发指的站军姿训练开始了,陶应提着鞭子亲自巡视,逼着所有的君子军将士挺胸收腹,目视前方,站资稍有不对就是臭骂鞭打,非要每一个君子军将士都按陶应的要求站立。
看到陶应把时间和jīng力浪费在站军资这种无用的鸡毛蒜皮小事上,不要说君子军队伍里的陶基和林清难以理解,就是陶谦和曹豹等心向陶应的徐州文武都彻底看不下去了,陶谦是呵欠连天,曹豹是哭笑不得,曹宏是无可奈何,暗叹主公倒霉,生出这么一个倒霉孩子,组建君子军花费的巨额钱粮,算是彻底的扔水里了。陈珪和陈登等一帮中立派徐州文武官员则大都不动声sè,只是后悔不该来凑这个热闹,纯粹的浪费时间。
也有人面露喜sè,比方说糜芳就差点笑掉大牙,凑到糜竺耳边低声说道:“兄长,依小弟之见,我们也用不着在陶应小儿身上浪费时间和jīng力了,白痴一个,赵括都比他强上百倍,有何可惧?用不着再浪费那么多人力,严密监视陶应小儿了。”
糜竺缓缓点头,也是在糜芳耳边低声说道:“把情况秘密禀奏给玄德公,再请玄德公帮忙,把玄德公队伍里次等北匈奴母马全部挑出来,换成我们新买的上等西域好马,次等马送来交给陶应小儿!”糜芳jiān笑,立即高举双手赞同。
又等了许久,见陶应始终把训练君子军的jīng力集中在无用的站军姿上,陶谦终于还是走了,唉声叹气的走了,徐州众文武如蒙大赦,也是纷纷散去,眨眼之间就走得jīng光,只有陶谦指定给陶应的后勤主管曹宏因为还有公务,只能留在原地等待陶应结束训练,但曹宏也没有兴趣再看下去,找了一个yīn凉的地方坐下,打着呵欠昏昏沉沉的梦周公去了。
因为是第一天正式训练,陶应也没有往全是新兵蛋子的君子军将士脑子里灌输过多东西,让君子军将士把军姿中最基本的站姿足足练了一个上午,到了午时方才解散,然后让新兵解散,吃饭休息,然后下午开始正步行军训练。
解散命令下达,纹丝不动站得全身懒散的君子军将士顿时欢声震天,无数人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更多的人则是连滚带爬的冲向伙房。和新兵一起参加了训练的陶基则满肚子的火气走到陶应面前,正准备大发雷霆时,那边曹宏则快步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把羽箭,抢先把两把羽箭递到陶应面前,说道:“二公子,按你的吩咐,你点名要的两种箭都造好了,请你过目。”
陶基好奇的把目光转到两支羽箭上,见这两把羽箭并一致,一把箭的箭杆很细,铁箭头小而尖,另一把箭的箭杆比较粗,箭头宽而大,陶基不由疑惑道:“箭怎么也造两种模样?有什么用?”
“有大用。”陶应也知道得给陶基吃点定心丸了,拿起两支箭解释道:“细而轻这支箭,是用来远shè用,可以最大限度增加shè程,在敌人shè不到我们的地方shè杀敌人。粗而重这种箭,是近战用,shè程虽然近,但冲击力很强,可以shè穿盔甲。”
“是吗?我看看。”陶基又是欢喜又是好奇,赶紧接过那两种不同的弓箭仔细观察,还用手掂分量。
“公子,还有你要那种纱衣。”曹宏又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件纱衣,递到陶应面前,“按公子的吩咐,全是生丝编成,末将找了最好的织布师,编得很紧密。”
“二哥,你要女人穿的纱衣干什么?”陶基疑惑的问道。
“防箭。”陶应一边撕拉着那件纱衣检查结实程度,一边解释道:“生丝如果编得足够紧密,箭头就shè不穿,把这种纱衣穿在身上,箭上去就算shè进了肉里,只要拉纱衣就可以把箭头扯出来,这样再治疗伤口就容易得多了,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士兵伤亡。”
“是吗?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陶基又抢过纱衣仔细看了起来。
“东西倒是好了,可是太贵了。”曹宏哭丧着脸说道:“二公子,你可知道,如果你要九百件这样的纱衣,末将得要付出多少钱粮?”
“我不想知道,但九百纱衣我要定了,曹将军你就请替我想办法吧。”陶应耍起了流氓,又拿起那支轻箭笑道:“曹将军,投桃报李,九百件昂贵纱衣不白要你的,告诉你一个省钱的法子,这种轻箭,铁箭头可以再细一分半,这样就可以节约不少造箭的生铁了。”
“可以再细点?”曹宏大喜,道:“我还担心公子嫌箭头太小,既然公子还在嫌大,那末将马上命令工匠另外再造。”
“有劳曹将军了。”陶应微笑,又问道:“曹将军,我请你招募的十名木匠,还有准备的坚硬木材……?”
“都准备好了,今天下午末将就安排人把木材送来,还有把十名木匠带来拜见公子。”曹宏飞快答道。见陶应满意点头,曹宏又满脸谄笑的说道:“二公子,关于战马的事,末将还要想你禀报,主公已经说了……。”
说着,曹宏把刚才发生的事和陶谦的吩咐说了一遍,让陶应心里先有一个底,免得自己送来不合适的战马,得罪了陶应这个很有希望继承陶谦位置的未来主公。但曹宏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陶应听完后,居然一拍额头道:“我怎么把这个法子忘了?多亏糜别驾兄弟提醒,这下子有办法解决战马问题了。”
“怎么解决?”曹宏惊讶问道。
“换!”陶应回答得很干脆,“曹将军你手里不是有一些上好战马吗?我拿这些上好战马到曹豹将军的队伍里去,把他队伍里的北匈奴战马换出来,曹豹将军肯定同意。”
“啊!”曹宏和陶基同时惊叫出声,然后曹宏更加哭笑不得,陶基则没好气的说道:“上等马换次等马,二哥,你可真是太会做生意了!小弟就搞不懂了,二哥你点名要那种比毛驴大不了多少的次等马,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弟,将来你就知道了,所谓的次等马,只是没遇到伯乐的千里驹。”陶应不动声sè的说道:“等三弟你亲身体会了所谓次等马的好处,恐怕到时候别人就是送三弟你汗血宝马,三弟你也看不上了。”
陶基悄悄冷笑,一旁的曹宏悄悄翻白眼,全都不明白陶应究竟是犯了什么傻,会咬牙不松口点名要这种次等劣马,甚至还做贴本生意,用上好的西域战马去换别人的劣等战马?但陶基和曹宏并不知道的是,千年之后,有个流氓会用这种劣等马为专用战马,组建了一支名气小小的骑兵队伍,打了几个小胜仗,还打下了小小的一块土地。
陶基和曹宏更不可能知道,这个流氓的名字叫做孛儿只斤·铁木真,而这个流氓打造的骑兵队伍,则是全球公认的世界第一骑兵——成吉思汗骑兵!
“总之就这样决定了。”陶应怕陶基再次反对添乱,直接了当的拍板定案,然后陶应又转向曹宏吩咐道:“曹宏将军,你送木匠过来的时候,烦劳派五十名你麾下的士兵一起过来,我要他们执行保密任务,所以一定要派最可靠的士兵,最好是我老家的丹阳兵。”
第十六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出师不利,君子军开始第一次正式训练的当天晚上,刚组建仅一天时间的君子军就出现了第一个逃兵,这个逃兵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陶应点名担任亲兵的林清。逃走时,林清还用娟秀的笔迹在墙上留下了一行字——无聊!懒得陪你这个书呆子玩了!
成军仅一天就出现了逃兵,对于刚组建的君子军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本就不是十分很高的士气也多少受到了影响,从来就没看好过君子军前景的陶应堂弟陶基更是垂头丧气,大叹君子军前途彻底无亮,又暗暗埋怨伯父害人,硬把自己塞到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堂哥麾下,连累了自己的远大前程。而陶应收到消息后,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暴跳如雷,只是在君子军将士展开第二次训练前,又对君子军将士训了一次话。
“弟兄们,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站在九百君子军将士的队列前,陶应语出惊人,面带微笑的大声说道:“这个好消息就是,一个会在战场上拖你们后腿的懦夫、一个在战场上会让你们白白送命的祸害、一个会把我们从jīng诚团结变成一盘散沙的垃圾,在昨天晚上自己滚蛋了!当了逃兵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我们君子军的上上下下,都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感到高兴!”
君子军将士中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全都对陶应这番话万分惊奇,站在陶应正前方第一位的陶基更是不给兄长面子,直接就翻起了白眼,暗骂兄长白痴,这样的事怎么能大张旗鼓的张扬?还公开表示庆贺,这不是变相煽动君子军将士当逃兵是什么?
“弟兄们,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们君子军成军第一天就出现了逃兵,我怎么还要你们庆贺呢?”陶应根本没理会陶基的白眼,只是继续的大声说道:“我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我是由衷的高兴!也为你们由衷的感到高兴!”
“弟兄们,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那个叫林清的祸害没有提前滚蛋,而是继续躲藏在我们君子军队伍里,得过且过的混rì子,那么到了战场上,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冲锋的时候,他会跑在最后面!坚守的时候,他会带头逃命!”和敌人血战的时候,他会把你们推去挡敌人的刀子!失败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们,用你们的命换他的活命!而到了胜利的时候,他又会冲在最前面,去抢夺本属于你们的战利品!抢夺你们用血换来的战利品!你们如果不给,他就会在背后捅刀子,下绊子,让你们浑身不舒坦!”
大声说到这里,陶应再次提高声音,大吼问道:“弟兄们,告诉我,告诉你们君子军的统帅,这样的同伴,你们要不要?!”
“不要!”刚接受训练的君子军将士回答得参差不齐,但声音很响亮,态度也很坚决。
“对!我也不要!这样的懦夫,我也不要!”陶应大声吼道:“我们是君子军,忠君爱国、守公正、斥邪恶的君子军!顶天立地的君子军!不要胆小懦夫,不要无耻宵小!我们吃苦耐劳,勤俭奋斗,聪明勇敢,我们的征途是天下九州,我们不要拖后腿的废物!弟兄们,请告诉我,那个拖我们后腿的废物逃走,我们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
“高兴!我们应该高兴!肯定应该高兴。”九百君子军将士参差不齐的答道。
“没吃早饭?声音怎么这么小?”陶应大吼道:“回答大声些,回答整齐些,高兴不高兴?”
“高兴!”九百君子军将士回答得总算是开始整齐起来,声音也嘹亮了许多。
“很好!”陶应大力点头,又一挥胳膊吼道:“高兴归高兴,但逃兵和叛徒也不能轻饶,我已经派人去与刺史府联系,请刺史府张贴榜文,悬赏捉拿叛徒林清!把他抓到之后,重责一百军棍!由我亲自执行!”
“公子,应该把那个叛徒砍了!”无数君子军将士叫嚷起来。
“那倒用不着。”陶应摇头,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又大声说道:“弟兄们,我之所以只准备打那个叛徒一百军棍,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们君子军是前天傍晚才刚刚组建,万事开头难,我要把名不见经传的君子军,变成名动九州的百战雄师,我难!你们要从一个从没摸过刀把子的新兵蛋子,变成一个jīng锐中的jīng锐,变成伍长、什长、都伯、百人将、牙门将、甚至变成将军,更难!我和你们的前方,有着无数的艰难险阻,我和你们一样,都要吃无数的苦,受无数的罪!”
“吃苦受罪没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坚信,我一定能吃得下这么多苦,弟兄们,你们呢?所以我在这里要问你们一句,你们能不能坚持下来?能不能吃下这么的苦?如果对自己没信心的人,觉得自己受不了那么苦的人,现在就可以站出来,领上一百军棍就可以走人!我不拦你们!”
“弟兄们,我的话,你们听明白没有?”陶应再一次提高了声音,奋力挥舞手臂吼道:“弟兄们,选择吧!你们是想象林清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军营,去受你们同乡的嘲笑,亲人的鄙视,当一个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废物懦夫?还是想和我一起,吃无数的苦,受无数的罪,最终成为人上人!你们选择吧!你们只有这一个机会,现在不走,将来再有临阵脱逃者,那就不是打一百军棍那么简单了,临阵脱逃者,一律重惩!”
九百君子军将士纹丝不动,包括早就想离开君子军的陶基也是如此,君子军将士是刚接受陶应的训练仅一天,还没有见到真正的地狱,都认为自己一定能坚持下来,陶基则是拉不下这个脸当众逃出君子军,更不想背上废物懦夫的骂名,所以和君子军将士一起挺胸收腹,摆出坚决态度。
又等了片刻,见始终没有一个士兵出来说自己是懦夫,陶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很好,既然没有一个人想当懦夫和废物,那么训练开始,和昨天一样,负重行军十里!今天最先跑完十里路的前三十个人,明天就升任军法队,监督剩下的人负重行军!开始!”
说罢,陶应带头走上训练负重行军的道路,一边小跑着逐渐加快脚步,一边大喊,“跟我一起喊,整齐的喊,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要整齐的喊,嘹亮的喊,越整齐越嘹亮越好!”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陶应jīng心挑选出来的君子军将士果然很听话,在陶应的再三要求下,口号声果然整齐嘹亮了许多。而随着这整齐口号的感染,君子军成立第一天就出现逃兵带来的不利影响,也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陶应一边带头喊着口号,一边在心里悄悄嘀咕,“他娘的,弄巧成拙了,还计划着白天晚上都可以用,结果不到两天就跑了,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小丫头,等着吧,等把你抓到,一顿‘军棍’你是做梦都别想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半途而废!”
陶应悄悄嘀咕的时候,其实林清就藏在离陶应不远的围观百姓人群中,只是林清这会已经换回了女装,又是藏在马车之中,还有仆人和丫鬟保护着,所以缉拿林清的徐州士兵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掀开车帘查看有无逃兵,同时陶应的那些话,也一点不少的被林清听到了耳里。结果很自然的…………
“瞎眼的书呆子,汝竟敢如此的当众辱骂本姑娘!很好,你给本姑娘记着!本姑娘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打我的军棍!”
………………
陶应在东门小校场上辛苦练兵的时候,有心人并没有彻底放松对陶应和君子军一举一动的监视,然而监视了五六天后,这些有心人也彻底的失望同时也彻底的松懈了,因为陶二公子的练兵法门实在没有任何的令人称道之处,前三天除了负重奔跑就是练队形,第四天加入了让士兵出早cāo练五禽戏,再有就是加入了挥刀训练,而这挥刀训练也很离谱,只让君子军将士练三刀,当头劈砍、从上到下斜劈和从下到上反削,简单得甚至不如当世三流武将曹豹的练兵法门。
如果硬要说陶二公子练兵有什么闪光点的话,那可能只有两个,一是陶二公子无比重视君子军的纪律,五六天时间就把一群新兵蛋子变成了一个勉强成形的整体,无论喊口号、正步行军还是挥舞马刀,一举一动都十分整齐,看上去颇具美感。第二是陶二公子很重视士兵的臂力训练,创造了一种叫做引体向上的臂力训练法门,让君子军士兵双手握住木杠拉起身体,借以锻炼双臂力量。
但很可惜,陶应的这两个小小的闪光点,并不足以让对他有所期待的亲人和朋友满意,因为陶应麾下这支君子军虽然才区区九百人,但光是前期投入,就已经和曹豹招募的四千新兵的前期投入相差无几,刚刚经历了曹兵之乱的徐州元气大伤,还要承担如此沉重的开销,然而却没有看到半点成果,陶应的亲人朋友当然是万分失望。
与之相反的是,有一些人却对陶应的表现万分满意,比方说自称孝景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刘玄德,在仔细了解了陶应的练兵法门和过程后,玄德公就露出了一些难以察觉的喜sè,暗道自己真是谨慎多疑,楞是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当成了心腹大患来提防,还一再动用糜竺兄弟这样的重要内线,监视这个书呆子的一举一动,降低了自己在糜竺兄弟心目中的高大光辉形象,也可能导致陶谦反感,真是得不偿失。
暗暗嘲笑了陶应的纸上谈兵和自己的小心过甚后,玄德公很快接受了糜竺兄弟的好意,把自己骑兵队伍里的次等北匈奴战马挑选出来,换成糜竺兄弟重金买来的西域好马,然后把这些次等战马交给亲自送马过来的糜芳,让糜芳带回徐州献给陶谦父子,再让陶应拿这些二等马去武装注定三流的君子军。
同时刘备向糜芳交代道:“烦劳叮嘱糜别驾,徐州始终还是陶府君所有,凡事过于张扬,对别驾兄弟的声誉也有害无益。所以备认为,别驾兄弟也勿须太把君子军的事放在心上,倘有泄露,势必引起陶府君反感,为别驾兄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玄德公指点,糜芳一定转告家兄。”糜芳心领神会,知道刘备是要自己兄弟放松对陶应的监视,以免走漏风声,横生枝节,引来陶谦大怒。
答应过后,糜芳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向刘备拱手说道:“玄德公,家兄还有一事要糜芳禀奏玄德公,家兄查到,陶应小儿命曹宏为他准备了十名木匠和一批上好木材,又从曹宏麾下借到五十丹阳兵,在君子军营地中单独划出几个草房,让木匠在草房中打造一些木器,但到底是什么木器,因为丹阳兵严密封锁,家兄与糜芳都无从探察。家兄怀疑,陶应小儿很可能是造新武器!”
“木器?木制的新武器?”刘备哑然失笑,道:“再上好的木材,造出来的武器,能赶得上铁制的武器坚硬锋利?”
“是啊。”糜芳附和道:“糜芳也觉得兄长太过小题大做,但兄长一定要糜芳将此事禀奏玄德公,请玄德公小心提防,做出指示。”
“用不着浪费时间和jīng力了。”刘备轻蔑的说道:“一个书呆子,拿着一堆木材,能造出什么新武器?撞车还是云梯?怕连撞车和云梯是什么模样,他都没有见过吧?子方回去转告别驾,不要再刺探了,陶府君连你们为我秘密购马的事都刺探到了,你们再继续刺探监视陶应小儿下去,不仅瞒不过陶府君的眼睛,也会更进一步激怒他。”
“玄德公所言极是,糜芳记住了。”糜芳恭敬答道:“其实糜芳也不想打草惊蛇,让陶府君对玄德公生出提防之心,是兄长太过多疑,一定要糜芳暗中监视陶应小儿那个书呆子。”
“子仲不是太过多疑,是小心谨慎。”刘备换了一副郑重面孔,很是严肃的说道:“陶应小儿深入曹营送信,人人都是他是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刘备当时也是这么认为。可是现在刘备再仔细一想,发现其中也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陶应小儿当时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三姓家奴吕布攻打兖州的消息,料定了曹贼必然从徐州退兵,所以他才敢孤身赶赴曹营送信!”
“不可能吧?”糜芳惊讶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当时陶谦如果知道曹贼将要退兵,就绝对不会让玄德公你的大军进徐州城,只会让你的大军在城外驻扎。”
“怎么不可能?陶府君一家毕竟在徐州树大根深,有隐藏的消息渠道,并不为奇。”刘备摇头,冷笑说道:“或许陶应小儿收到了这个消息,没有向陶府君禀奏,然后假装为了徐州百姓出生入死,冒险深入曹营送信,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徐州解围大功!”
“有这个可能吗?”糜芳瞪大了眼睛,更加惊讶的说道:“就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能有这样的心计?”
“当然有这个可能,只是没有证据,无法证实这位陶二公子,到底是一个没有心眼的傻书呆子?”刘备再次冷哼,“还是一条隐藏得极深的毒蛇?”
说到这里,与糜芳谈论了陶应身上的疑点之后,刘备心中难免又生出了一些狐疑,觉得最好还是再谨慎一次,所以刘备只稍一思索,立即改口道:“子方,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汝兄子仲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刘备也觉得,在没有确认陶二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货sè之前,我们不能随便掉以轻心。”
“玄德公的意思是,我们再冒一次险,摸清楚陶应小儿到底在造些什么木器?”糜芳试探着问道。
“不错。”刘备点头,冷冷说道:“摸清楚了陶二公子到底在造些什么木器,等于就是摸清楚了陶二公子是什么货sè,肚子里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再冒一次险,值得!”
“听玄德公这么说,那糜芳也觉得是应该再冒一次险了。”糜芳倒是和刘备八字很相投,立即就拱手笑道:“请玄德公放心,少则十天,多则半月,陶应小儿在君子军营地里造些什么木器,糜芳一定为玄德公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十七章 怕贼惦记
一转眼,君子军的正式训练就进入了第十天,第十天的训练和前九天都是大同小异,上午依次是五禽戏、负重行军、骑圆木和练站姿,下午依次是引体向上、正步行军和马刀劈砍,最后还是骑圆木,过程枯燥得令人发指,进度也缓慢得让人崩溃。
好不容易结束了第十天的各项训练,陶应下令军队解散,疲惫不堪的九百君子军将士倒是欢呼着冲向伙房了,陶应麾下目前唯一勉强拿得出手的副手堂弟陶基却益发的垂头丧气,提着马鞭无jīng打采的走向伙房,甚至都没有邀请就在旁边的堂兄陶应同去用饭。看到陶基这副模样,陶应先是一笑,又暗暗心道:“是时候过这小子交点底了,不然的话,不光他越来越想走,君子军的士气也会受到更多影响。”
盘算到这里,陶应快走几步追上陶基,一拍陶基的肩膀道:“三弟,别急着去吃饭,和二哥走,带你去看些新东西。”
“什么新东西?”正在盘算如何离开君子军的陶基强打jīng神反问,陶应不答,只是拉起陶基就走,陶基无奈,也只好任由陶应拉着,并肩赶往君子军营地后营的军中工地,由陶谦嫡系丹阳兵严密看护的军中工地。
进到了工地,陶应从曹宏那里借来的十名木匠正在吃饭,大量古怪的半成品堆在原始车床旁边,陶应正要拿起一个半成品给陶基观看,却意外的看到便宜老爸陶谦的头号心腹曹宏竟然也在工地中,还正在和几个丹阳兵低声嘀咕什么,陶应不由惊讶问道:“曹将军,你怎么也在这里?”
“二公子?三公子?你们怎么也来了?”曹宏回头看到陶应和陶基兄弟,慌忙领着几个丹阳兵过来行礼,“末将不知两位公子驾临,有失远迎,请二位公子恕罪。”
“曹将军不必客气,我也是带三弟过来看看。”陶应随口回答,又问道:“曹将军,今rì你不在城中护卫父亲,来此做甚?”
曹宏有些犹豫,看了看左右,又指指旁边有丹阳兵严密看护着的库房,低声说道:“二公子,请到房中说话。”陶应知是定有机密,忙点头答应,拉上陶基走往库房,那边曹宏也领了一个丹阳兵跟上,和陶应兄弟一起进到了库房。
诺大的库房中堆满了新制木器,因为天sè已晚又没点灯,陶基暂时没有看清楚那些木器到底都是些什么,而曹宏也没让士兵进来点灯,只是把带进房中的丹阳兵拉到陶应面前,向陶应低声说道:“二公子,末将原是想查清此事再向你禀奏,既然恰好被公子撞见,那末将就先禀报一下,请公子做好准备。”
“何事?曹将军请快说。”陶应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有人在打公子新马具的主意。”曹宏指着自己领进房的那个丹阳兵低声说道:“此人名叫张虎,乃是末将远亲,因其谨慎忠诚,末将派了他来公子营地护卫公子要求严格保密的木匠工地,但他又生xìng好赌,且十赌九输,因此手头经常不便,前rì他轮休之时赌瘾大发,便又到城中一个赌场玩耍,结果就被人给盯上,企图借他之手,盗走公子新马具的样品。”
“什么时候的事?具体过程如何?”陶应赶紧追问道。
“回公子,是昨天下午的事。”那丹阳兵张虎拱手答道:“昨天下午小人轮休,到赌场玩耍,手气不佳,很快输得jīng光,小人正心有不甘时,有一人忽然主动借给小人一千钱扳本,小人不知是计,就又上了赌桌,不曾想连赌连输,先后那人借了三千钱,全部输光。然后那人又主动请小人饮酒,说是情愿不要小人还钱,只要小人把公子秘造的新木器偷出一个来给他,欠帐就一笔勾销,他还情愿再给小人一万千钱。”
“有这事?一万三千钱买一个新木器?”陶基有些惊讶,顺手拿起一个堆在库房中的新木器,发现是一个半圆形的木圈,再细看是一个半弧木圈的下方椽有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扁平木板,除了造得相当结实外,并无半点奇异之处。陶基不由更是惊奇,又问道:“就一个破木圈子,能值这么多钱?还有二哥,你打造这种破木圈子做什么?”
“三弟,不要插嘴,一会再告诉你。”陶应一挥手,又转向张虎问道:“张虎,那你是怎么回答那个人的?有没有象他描述我的马具模样?”
“回公子,小人虽然见过二公子秘密打造的两种新马具,但曹将军千叮嘱万嘱咐,说这两样新马具是二公子的心血所在,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以小人就没说实话。”张虎乘机表功道:“小人故意骗那人,说是二公子要造一种很大很大的木器,盗不出来,现在也还有没造完,所以小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二公子在造什么木器,然后那人又拿了三千钱给小人,要小人偷画一幅公子木器的草图给他,事成之后,他再重谢小人一万钱。”
“张虎是聪明人。”曹宏接过话头,解释道:“他一回到大营,马上就向末将秘密禀报了此事,末将不敢怠慢,赶紧过来调查此事。同时末将为了谨慎起见,特意穿了便衣暗中来到这个工地,以免打草惊蛇,不想刚好遇到了公子你。”
“那个细作是那里人,查到没有?”陶应赶紧又问道。
“事起突然,末将还没来得及有开始调查。”曹宏答道:“但末将已经仔细问过张虎,张虎可以肯定那个细作是徐州本地人,因为那个细作说的是一口地道的徐州口音,不似作伪。”
“公子,小人可以肯定那个人是徐州人。”张虎附和道:“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徐州的口音和曹贼的兖州口音区别很大,开始小人也怀疑那个人是曹贼细作,就仔细留意他的口音,结果发现他的徐州话很地道也很流利,不象是外地人假装。”
“地道的徐州口音?”陶应眉毛一扬,心头立即闪过一对兄弟的影子。稍一思索后,陶应拍着张虎的肩膀说道:“很好,你为徐州立下了大功,我应该重重奖赏你。这样吧,现在还不方便提升你的官职,我个人先赏你一万钱,等你帮着曹将军抓到那个细作,我再禀明父亲,请父亲给你升官。”
“谢公子。”张虎大喜,赶紧行礼道谢。陶应又吩咐道:“现在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对曹将军和三将军说。还有,顺便让外面的弟兄给我们送一盏灯进来。”张虎答应,老实退出门外,接着另有一名丹阳兵送进来一盏烛灯,然后也是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陶应、曹宏和陶基三人在房中密谈。
也是有了烛灯,陶基才发现这间库房里密密麻麻堆满的全是那种半圆木圈,陶基正要开口询问,一旁曹宏却抢先向陶应问道:“二公子,末将其实一直想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你要军中工匠打造如此之多的古怪马具?这些马具又是用来做什么的?还有,公子为什么要对这**具如此保密?这**具其实很简单啊,就是一个半圆木圈装上一块木板,有什么保密的必要?”
“就是因为工艺太简单了,所以才需要严格保密。”陶应先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事到如今,我也该把新马具的用途告诉你们了,让你们心里有个底,知道这些新马具的重要所在。”
“请公子赐教。”曹宏答道。一旁陶基也竖起了耳朵,眼中尽是好奇。
“在解释这**具的用途之前,我得先问你们一个问题。”陶应卖起关子,问道:“曹将军,三弟,你们都是武艺超群的大将,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但有一点,不知你们可能做到——你们能不能骑在战马上拉弓放箭?”
“太简单了。”曹宏和陶基都笑了起来,陶基还得意洋洋的说道:“二哥,不是小弟自夸,小弟即便是骑在马上,百步之内也拿十箭shè中红心七八箭。”
“贤弟武艺了得,这点愚兄自然知晓。”陶应笑了笑,又问道:“那么贤弟,还有曹将军,你们可能一边骑在战马背上疾驰,一边在战马背上拉弓放箭?”
“当然也可以。”陶基轻松的答道:“用双腿紧紧夹着战马,就可以腾出双手拉弓放箭了,不过这样太累人,也太危险,骑术稍微差点的,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战马。”
“末将也能办到。”曹宏也有些得意,微笑说道:“二公子忘了?当年主公之所以任命末将为帐前都尉,就是因为末将在校场演武之时,在奔跑的战马上拉弓放箭,接连三箭命中红心,主公大喜,还重赏了末将。”
“是啊,三弟和曹将军武艺超群,策马疾驰时拉弓放箭,肯定难不住你们。”陶应又笑笑,忽然收住笑容又问道:“那么三弟,曹将军,你们能不能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断的回头放箭?而且不是只放一两箭,放两三箭,是要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在马上回头shè出四五十支箭?”
“二哥,你想要小弟的命?”陶基不满的问道:“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头shè出四五十支箭,你当小弟是神仙?象这样作战,战马上的人就是神仙也得坠马!”
“二公子在说笑吧?”曹宏也疑惑的说道:“末将倒是听说过,有武艺高强的猛将能在疾驰狂奔的战马背上回头放箭,可最多也就是放一两箭,连shè四五十箭,恐怕天下第一名将吕布吕温侯也办不到吧?”
“你们能办到。”陶应举起手中的粗糙马镫,微笑说道:“三弟,曹将军,你们如果装备上这**镫,再装备上隔壁房间里堆放的高桥马鞍,你们就能在疾驰狂奔的战马上回头放箭,尽情的shè箭杀敌,而且绝对不会落马!”
“这种破木圈子,有这么神奇?”陶基来了兴趣。
“当然!”陶应大力点头,严肃说道:“如果装备上了马镫和高桥马鞍,不要说你们能做到,我一手打造出来的君子军将士,也人人都能做到!”
“真的还是假的?”陶基兴趣更浓,忙问道:“二哥,那这**具怎么用?能不能让我先试一试?”
“当然可以让你试,但不是现在。”陶应答道:“等我们君子军的战马全部装备到位,我们再一起试,到时候我再教你怎么用这些马具。”
陶基大喜,赶紧答应,旁边曹宏却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然后曹宏又问道:“公子,难道有人就是知道这**镫的神奇之处,所以才收买我军士卒,想盗走样品仿造?”
“当然不是,天下除了我之外,绝无第二人知道马镫的神奇之处。”陶应摇头,又沉声说道:“曹将军,你留心到没有,适才张虎说他欺骗那个细作,说是我军在造一种很大的木器,无法盗走,那个细作立即相信了。这足以证明,我们那个躲在暗处的敌人,并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在造些什么新木器,更不知道我们的新木器有什么用。”
“公子言之有理,如果敌人稍微了解我们的新马具,张虎就骗不了他们。”曹宏点头,又欢喜说道:“这又证明了一点,在张虎之前,敌人并没有刺探到我们新马具的半点消息,张虎只是他们的第一个下手对象。”
“我也是这么认为。”陶应分析的也是这个结果,然后陶应又微笑着向曹宏问道:“曹将军,你是父亲的心腹,替父亲掌管情报消息,依你之见,那个cāo着徐州口音的细作的幕后主使,最有可能是谁?”
曹宏眨巴眨巴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三角眼,先看了看陶应,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你真想知道答案?公子就不怕……?”
“看来曹将军和我想到一起了。”陶应笑了,道:“既然我们都想在一起了,那曹将军就不必说了,免得我这个脾气火暴的三弟沉不住气,坏了父亲和曹将军的大事。”
“谢公子体谅。”曹宏拱手,对陶应益发的刮目相看。
“二哥,你说谁沉不住气了?小弟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陶基不满的抗议起来,又满头雾水的问道:“还有,二哥,曹宏将军,你们怀疑那个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三公子,现在你最好不要知道,主公就是怕你和大公子忠厚老实,暂时不敢向你们泄露。”曹宏给陶应帮腔,接着曹宏又转向陶应说道:“二公子,他们兄弟在徐州势力庞大,耳目众多,公子你的新马具想要瞒过他们的眼睛,怕是没那么容易。张虎的假话,恐怕也很快会被他们识破,接下来如何处置,还请公子明示。”
“是啊,想要瞒过他们的耳目,是没那么容易。”陶应也深有同感,双手抱胸沉吟道:“要想在战场上最大限度的发挥马镫和高桥马鞍的威力,必须要有配套的军队战术,虽然那个王八蛋肯定不知道这种新战术,将来到了战场上,马镫和高桥马鞍也肯定会暴露,但如果他如果提前装备了马镫和高桥马鞍,他队伍里的骑兵机动力就会大大加强,对我们形成巨大威胁,所以我们必须得想办法保住马镫和高桥马鞍的秘密,暂时瞒住那个狗贼,至少在君子军cāo练成熟前瞒住他。”
“公子,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强戒备了。”曹宏插嘴说道:“末将回城之后,立即向主公请令,请主公再派三百军队过来保护工地。”
“不行。”陶应断然摇头,“那个王八蛋既然已经怀疑上了我们的新马具,我们越加强戒备,他就会越jǐng惕,越会想方设法的刺探消息。而且保护工地的人多了,走漏机密的危险也就大了。”
“倒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曹宏皱眉说道。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听到曹宏这句话,陶应忽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道:“我这么把这个法子忘了?既然瞒不过那个王八蛋和那两个吃里爬外二五仔的耳目,那我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贼不惦记?只要他们觉得我们造的东西没用,自然也就不会惦记这个工地了,我们新马具的秘密,等于也就保住了!”
“公子,那我们怎么能让贼不惦记呢?”曹宏追问道。
“别急,让我想想。”陶应挥手让曹宏安静,仔细盘算了片刻后,陶应欢喜说道:“刚才那个张虎,我真应该再重重奖励他一笔钱,他告诉那个王八蛋的细作,说我造的是很大很大的木器,实在说得太好了!这一次,我有办法让贼不惦记了。”
“公子有何妙计?是否需要末将协助?”替陶谦掌管情报暗探的曹宏好心问道。
“当然要请曹将军帮忙。”陶应冷笑说道:“既然张虎告诉那个二五仔,说我在造一种很大很大的木制武器,那我就真的造一种这样的武器出来,专门让那帮二五仔偷。”
第十八章 霹雳车
(PS:今rì两更,第二更在今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某万众瞩目的新角sè即将粉墨登场,请支持纯洁忠厚的新人狼冲击新书榜。)
糜竺和糜芳兄弟的祖业其实是在徐州东海郡的朐县,大部分的产业也集中在朐县,不过糜竺被陶谦提拔为徐州别驾从事后,为了起居和办公方便,糜竺在徐州城内购置了一座极大的宅院,后来糜芳随兄入仕,也住进了这座宅院之中,为了安置他们的家眷仆人,宅院又得到更进一步的扩大和装饰,规模很快超过徐州头号大地主陈珪父子的宅院,成为当之无愧的徐州第一府邸。
有大宅院就有密室,糜府的密室自然也不少,很凑巧,此刻的糜竺和糜芳兄弟就在其中一间密室中密谈,而放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幅粗糙得惨不忍睹的简陋草图,图上歪歪扭扭的画有一辆巨大的四轮木车,车底很矮,没有车厢,车上有两根并排的立柱,没有尺寸,也没有半个字的文字说明,让糜竺兄弟不知道是什么车,更不知道这破车有什么用。
对着粗糙草图琢磨了半天琢磨不出什么名堂,糜竺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向糜芳问道:“贤弟,你是不是上当了?一万三千钱买到这张破草图,上面画的破木车连做什么用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拿到这张图的时候,小弟也这么怀疑。”糜芳皱着眉头答道:“可是小弟派去收买丹阳兵的家仆说,那个收了咱们钱的丹阳兵对天发誓,他绝对是照着陶应小儿秘密制造的新木器画的,还说我们不信他也没办法,随便我们要不要,小弟派去的家仆只好说钱先给五千,等确认了草图不假再补上剩下的五千钱。那个丹阳兵不干,还要毁掉草图,我们的家仆无奈,只好用一万钱把这张破草图买了回来。”
“钱是小事,反正现在粮价布价飞涨,一万钱也值不了多少钱了。”徐州首富糜竺一挥手,对这些许花销根本不以为意,然后糜竺又皱眉说道:“关键是,这份草图到底是真是假?会不会是那个丹阳兵拿假图骗我们?”
“兄长,要不小弟安排几个人,把那个丹阳兵抓回来酷刑拷问,我就不信问不出真话!”糜芳恶狠狠的说道。
“糊涂!”糜竺大怒,呵斥道:“难道你比陶应小儿还蠢?曹宏小儿麾下的丹阳兵是什么人,都是陶谦老儿的同乡亲族,绝对嫡系!你派人收买他们就已经很冒险了,再绑架他们回来大刑拷问,你真想逼得陶谦老儿对我们兄弟下手?!”
糜芳被糜竺骂得唯唯诺诺,头不敢抬,半晌才试探着问道:“那依兄长之见,我们兄弟该如何是好?”
“分两步走。”糜竺yīn冷的说道:“一是把这副草图送去给玄德公,请玄德公过目,玄德公见多识广,英雄了得,或许能知道这辆怪车的用途。二是继续查探,确认陶应小儿到底是不是在造这种怪车,那个丹阳兵到底有没有骗我们!”
说到这,糜竺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不能再向丹阳兵下手了,太危险!从陶应小儿军中那些工匠入手,那些工匠虽然居住在陶应小儿军中,但他们的家眷都住在徐州城中,去收买他们的家眷,让那些家眷替我们刺探消息。”
“兄长高明,小弟明白了。”糜芳jiān笑答道:“请兄长放心,收买那些平头百姓……。”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糜竺的自吹自擂,确认是心腹家人的敲门暗号无误后,糜竺让糜芳打开密室房门,门外糜竺的贴身随从拱手说道:“禀家主,陶二公子登门拜访,请求家主接见。”
“陶二公子?”糜竺和糜芳都是一楞,糜芳还忍不住问了一句废话,“那个陶二公子?”
“那个陶二公子?”糜竺的贴身亲随也是一楞,满头雾水的反问道:“家主,除了徐州牧陶公的陶二公子,徐州城里还有别的陶二公子吗?”
糜竺和糜芳面面相觑,疑惑万分的心中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念头,“陶应小儿来拜访我们兄弟干什么?难道我们刺探他军机的事,被他给发现了?”
疑惑归疑惑,陶应好歹还有一个徐州牧次子的身份放在那里,糜竺和糜芳也不太好给陶应吃闭门羹,确认了陶应并不是带着军队来捉jiān细——简称捉jiān,糜竺兄弟很快离开密室,换上了各自的官服出门迎接陶应。而到得糜府门前一看,身着便衣的陶应领着几个随从果然就在门前等候,糜竺兄弟不敢怠慢,赶紧一起上前行礼致谦,“糜竺、糜芳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万望公子恕罪。”
“二位大人快快请起。”陶应还是糜竺兄弟看不习惯那副傻像,傻呵呵的笑道:“是陶应自己临时起意来拜访二位大人的,二位大人没有远迎理所当然——倒是陶应在这里等得够戗。两位糜大人,你们这府到底有多深啊?”
“糜竺得知公子驾临寒舍,特去更衣出迎,不曾想让公子久侯了,请公子见谅。”糜竺也甚不满陶应的苛刻和不近人情,先赔了罪,又转向守门家仆呵斥道:“汝等都是木鸡瓦犬?公子驾临,怎么不把公子请到客厅奉茶,要让公子在此等候?”
糜府家仆唯唯诺诺,连连告罪,糜芳却对陶应益发不满,借机发作道:“大胆刁奴,二公子乃是何人?既是吾等主公之子,又是徐州恩人,汝这匹夫不过看门之奴,也敢慢怠于他?来人,把这恶奴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糜府家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跪下求饶,陶应则傻傻的笑道:“糜大人,算了,一点小事何必动怒?况且陶应这次登门拜访,是有求于两位大人,糜大人因为陶应之事重责家人,一会叫陶应怎么好意思开口相求?”
“公子言过了,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即可,糜竺当效犬马,恳求二字实不敢当。”听陶应说出来意,糜竺更是疑惑和好奇,忙向陶应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招呼道:“公子快往里请,敝舍简陋,还望公子海涵。”
陶应一口答应,傻笑着毫不客气的抬腿进门,还走到了糜竺和糜芳兄弟前面,一路上还不断的东张西望,大惊小怪,对糜府的豪华奢靡艳羡不已,标准的一副土包子模样,糜竺和糜芳兄弟则各自小心,将陶应请到正厅用茶,又吩咐准备酒宴款待陶应,陶应谢过,与糜竺兄弟各分宾主坐定。
煮茶上来,美貌侍女将茶杯端到陶应面前,存心要让糜竺兄弟轻视自己的陶应乘机卖萌,故意去抓那侍女小手,那侍女巧妙躲开,躬身告退。见此情景,一直悄悄留意陶应举动的糜竺兄弟脸sè顿时不悦,对陶应益发轻视,而陶应仿若不觉,只是sè眯眯的盯着那侍女离去的苗条背影,还无比艳羡的说道:“糜别驾果然是富可敌国,连家中的侍女,也如此美艳动人,比起陶应家里的那些丑八怪,真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啊。”
如果换成刘备如此说,糜竺兄弟肯定早就把这个侍女双手奉上了,但是对于陶应,糜竺兄弟却丝毫没有这个打算——半点都不值得。所以糜竺也装做没有听懂陶应的弦外之音,只是向陶应拱手说道:“公子,适才公子说登门拜访是有事相求,恳求糜竺不敢当,公子有何吩咐,尽可直言,糜竺兄弟rì能办到,定然尽力而为。”
“好,看来这两个二五仔除了对我敌视之外,并没有过于重视。”陶应心中暗喜。陶应刚才的猪哥举动其实是在试探糜竺兄弟,如果糜竺兄弟乘机把那美貌侍女送给陶应,那么不用说,糜竺兄弟肯定是把陶应当成了危险敌人,乘机安插美女间谍。可糜竺兄弟这么小气吝啬,白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又恰恰证明了一点——糜竺兄弟并没有十分重视陶应这个对手,起码认为没必要往陶应房中安插细作。
初步摸清了糜竺兄弟对自己的态度,陶应心中大定,向糜竺答道:“糜别驾不必如此过谦,陶应今rì登门,确实是有事相求,而且徐州五郡之中,能够帮上陶应这个忙的,仅有别驾兄弟二人。”
“哦,那公子请说。”糜竺更是好奇。
“那陶应就不客气了。”陶应开门见山的说道:“陶应冒昧,想请别驾帮忙,替陶应弄到二十根三丈长的檀木,两千斤上好镔铁,还有一千斤上好生丝。”
“公子恕罪,敢问公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糜竺再次疑惑,曹宏替陶应采购生丝的事糜竺是知道的,但镔铁和檀木这两种物资,却没有出现在曹宏的采购清单上——曹宏只是替陶应采购了一批用来打造武器的普通熟铁。
“军中必需。”陶应回答得很含糊,“别驾也知道,陶应蒙父亲恩准,以点军司马的身份单独组建一军,命名君子,这些木材、镔铁和生丝,都是君子军建军的必须之物。”
糜竺和糜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sè,一起心中好奇,心说木材和镔铁确实是军中必须,可是军队要生丝干什么?织丝绸旗帜?还有,军队要价格无比昂贵的檀木干什么,削木桩还是立营寨?好奇之下,糜芳忍不住问道:“公子,军中需要镔铁不奇怪,但是需要檀木和生丝做什么?这些都不是军伍必须之物啊?”
“天机不可泄露。”陶应卖起了关子,傻笑道:“总之别驾只要帮陶应这个忙,到时候陶应就一定给别驾一个大大的惊喜。”
糜竺不动声sè,心中飞快盘算,半晌后,糜竺才又试探着问道:“公子,糜竺斗胆再问一句,檀木、生丝与镔铁三物,虽然价格高昂,但也不是十分罕见,糜竺听闻主公指定曹宏将军为公子提供一切建军所需之物,公子为何不向曹宏将军开口索要,反而来向糜竺开口?”
“这个……。”这次轮到陶应犹豫了,片刻后才扭捏而又吞吐的说道:陶应不敢欺瞒别驾,其实陶应已经向曹宏将军开过口了,只是父亲觉得陶应用这些东西造的武器未必有用,又嫌陶应的所需之物价格高昂,所以……,不许曹宏将军提供给陶应。陶应无奈,这才来向糜别驾开口。”
说到这,陶应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本来陶应想去求陈元龙父子,但陈元龙并未经商,即便答应帮忙,一时之间恐怕也凑不齐陶应的所需之物,所以陶应厚颜,只好来向糜别驾开口了。别驾五世经商,家中货物堆积如山,应有尽有,想来这些物件也难不到别驾,不知别驾能否帮忙,替陶应弄到这些所需之物?”
糜竺眼中光芒闪烁,暗中向兄弟使了一个眼sè,糜芳会意,忙微笑着向陶应问道:“公子,二十根三丈檀木、两千斤上好镔铁和千斤上好生丝,为数可都相当不菲。公子既然向下官兄弟开口,下官兄弟理当尽力为公子准备,只是采买这些货物的钱粮,公子打算如何支付?”
陶应呆了一呆,好象现在才想起这个重要问题,然后陶应又犹豫了片刻,最后才红着脸傻笑问道:“糜别驾,子方兄,陶应能不能暂时赊欠?待rì后归还?”
“呸!”糜芳和糜竺差点两口浓痰吐在陶应脸上,心说亏你还是徐州牧的二公子,赊欠这两个字,你也有脸说出来?
“公子,你这可太让糜芳为难了。”基本摸清楚了陶应的来意,糜芳也不再客气,立即婉拒道:“糜芳兄弟家中虽然薄有资财,但是经历曹贼之乱后,糜家和所有的徐州商户一样,都已经是元气大伤,周转困难,公子所需的这些货物又价值不菲,糜家实在无法为公子垫付,还望公子海涵。”
陶应脸上的傻笑凝固,话语更加吞吐,“别驾,真是这样吗?陶应怎么听说,别驾兄弟向玄德公进献了两千家仆,还有大批的军需钱粮,陶应需要的这些军需和玄德公得到的比起来,恐怕只是九牛一毛吧?”
“那已经是糜竺竭尽所能了。”糜竺一摊手,很是无奈的说道:“糜竺是向玄德公进献了一批钱粮马匹,但那也是糜竺代表徐州军民感激玄德公的救援大恩,后来糜竺又答应献给公子两百匹上好战马,微薄积蓄早已被折腾得干干净净,实在无法再向公子伸出援手了。”
“大耳贼到底是用什么收买了这两个二五仔?竟然能让这两个二五仔如此死心塌地的吃里爬外?”陶应心中嘀咕,“不过也好,是你们不要老子给你们的最后一个赎罪机会,将来老子向你们糜家下手时,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心中暗恨着,陶应脸上却丝毫不见怒sè恨意,还尽是惟妙惟肖的恳求神sè,语带哀求的问道:“别驾,你就不能替陶应想想办法?”
“力不能及,实在爱莫能助。”糜竺坚决摇头,神情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陶应脸上yīn晴变化,仿佛心中天人交战,许久后,陶应脸上肌肉抽了几抽,压低声音说道:“别驾,能不能暂时凭退左右?陶应有一个物件,想请别驾观看?”
“陶应小儿,可能是要露底了。”糜竺眼中jīng光一闪,立即挥手让侍侯在左右的下人离开。
直到大厅中只剩下陶应和糜竺兄弟三人,陶应这才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很大的草图,很是神秘的低声说道:“别驾,糜大人,你们一定听说过chūn秋战国时代墨子所造的霹雳车吧?此车乃是攻城利器,业已失传多年,陶应不才,遍阅万千古籍,终于找到了这霹雳车的打造之法。”
“霹雳车?”糜竺和糜芳又悄悄交换了一个眼sè,赶紧一起离席而起,走到陶应面前,而当陶应把图展开之时,糜竺和糜芳兄弟立即就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他们花重金收买丹阳兵买来那幅草图不是假货。
原来,陶应的这幅草图上画的正是那具怪车的详细模样,并且还标注了很详细的尺寸,而且相对那幅没有完工的粗糙草图,这幅草图的怪车上还多了一支巨大的投臂,投臂上端带瓢,下端带有横木和绳索。陶应又指着草图解释道:“别驾请看,此霹雳车是如此用,先将圆石放入投瓢,然后再让数十军卒拉动投臂下方的绳索,就可以把数十斤重的石弹shè出百余步远,用来摧毁敌人城墙,最是锐利不过!如果敌人士兵被此石弹砸中,那就更是筋断骨折的命了。”
“搞了半天,原来陶应小儿是在秘密打造这种攻城用的霹雳车啊。”糜竺和糜芳兄弟一起恍然大悟,也一起哑然失笑,深悔自己兄弟对陶应太过jǐng惕提防——糜竺兄弟在军事上虽然只是半桶水的水平,但他们照样可以一眼看出来,陶应的这种霹雳车只能用于攻城,在野战中毫无用途,对于擅长野战的刘备大军来说,几乎没有丝毫威胁存在。
更何况,糜竺和糜芳兄弟还严重怀疑,象陶应这样的书呆子造出来的霹雳车,到底能不能的把石头抛出去,恐怕都还是一个大问题!
第十九章 糜家妹子
(PS:新人难,难于上青天,朋友们的一个收藏一个推荐,都是纯洁的新人狼一级向上的台阶,请各位新老朋友继续支持纯洁的狼。)
对陶应霹雳车的实用xìng怀疑归怀疑,象征xìng的马屁该拍还得拍,糜竺一边摇头晃脑的欣赏陶应的杰作,一边言不由衷的恭维道:“公子果然高才,想不到失传数百年之久的霹雳车,竟然能在公子手中焕然重生,下官佩服,佩服之至。”
“公子,此车如此神妙,到了战场定然能够发挥神效,糜芳喜爱之至。”糜芳考虑的是另外一层,试探着问道:“公子,下官斗胆,想誊抄一份公子的霹雳车草图,让家中工匠帮助公子打造,也顺便开开眼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那可不行。”陶应赶紧把草图合上,摇头说道:“此车乃是陶应心血所在,也是陶应在战场上的杀手锏,必须小心保密,倘若流传出去,让敌人有所防备,那就收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了。”
糜芳又悄悄向糜竺使了一个眼sè,糜竺知道糜芳是想让自己帮忙劝说陶应,准备抄一份草图献给刘备——如果这霹雳车真能在攻城战中发挥作用,那也就帮上刘备的大忙了。但糜竺并不开口索要,只是故意问道:“公子,这么说来,你向下官赊购檀木、镔铁和生丝,就是准备用来造霹雳车了?下官不明白,这攻城霹雳车,为什么要用到价格高昂而且稀少的檀木、镔铁和生丝?”
“别驾请细看。”陶应不知是计,立即再次展开那幅霹雳车草图,指着其中几个部件解释道:“别驾请看,这霹雳车的投臂最为关键,所需木材要求坚固耐用,具有弹xìng,所以陶应就想换上木材之中最好的檀木一试,说不定能把更重的石弹投出更远。”
糜竺点头,一边用心默记着陶应草图上的霹雳车尺寸,一边又问道:“公子,那镔铁和生丝呢?又有何用?”
“镔铁用来造易损件,这种霹雳车有很多部件都常受磨损,如用木材必须经常更换,不仅麻烦,而且浪费时间和木材,所以陶应想用上好镔铁打造,节约成本。”陶应一边随口鬼扯,一边在jīng心绘制的草图上指出了几个易损件,糜竺则连连点头,觉得陶应的话多少有点道理。
“至于生丝,不是用在霹雳车上,是准备用在士卒身上。”陶应又说道:“别驾也知道,陶应亲手所建的军队,以君子命名,君子者,仁义尚勇,翩翩洒脱,陶应麾下士卒倘若仅着甲胄,未免杀气过重,有失君子之名,所以陶应想为麾下每一名士卒缝制一件丝袍,以添飘逸,故而需要千斤生丝。”
“以添飘逸?”糜芳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心说他娘的,这个书呆子果然是念书念傻了,给士兵穿又贵又薄的丝袍,亏他想得出来!
“原来如此,公子果然高才,想人不敢想,为人不敢为。”糜竺也忍不住夹枪弄棒的讽刺了一句,同时也是拼命默记草图上霹雳车的尺寸和构件。
“糜别驾,陶应的秘密武器你也知道了,现在陶应可以向你赊购那些必须的军需了吧?”陶应再次合上草图,很是诚恳的说道:“糜别驾,你是文武全才,想必也能看出来,这种霹雳车不仅能够用于攻城,也能用于守城和守寨,威力无穷,一旦打造出来,必然能大大提高我徐州军力!不知别驾能否伸出援手,助陶应一臂之力?倘若大功告成,陶应自然厚报别驾!”
糜竺还是不动声sè,心中只是飞快盘算,本来陶应索要的那点军需物资,在糜竺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总价值还赶不上糜竺兄弟资助刘备的十分之一,糜竺大可以做一次风险投资,但问题是,糜竺实在有点不相信陶应这个书呆子,不相信陶应造出来的霹雳车真能发挥攻城作用,万一陶应这个书呆子只是纸上谈兵,糜竺的风险投资可就全泡汤了。
“要不,糜别驾你先赊给陶应一千斤镔铁,一千斤生丝,檀木我暂时不要,我暂时用其他木材将就,可否?”陶应主动做出让步——对于陶应正在秘密开发的各种武器来说,檀木确实是可有可无的军需物资,但镔铁和生丝就太重要了,如果能从糜竺手里弄到这两种军需,陶应不仅可以节约一大笔军费,还可以不用等待曹宏从江南和四川采购生丝,也不必拿不耐用的熟铁打造马蹄铁和马蹄钉,极大加快陶应的建军步伐。
糜竺还是盘算着不肯说话,糜芳则死死盯着陶应手中的霹雳车草图,双目几乎喷火。正僵持间,门外绿影一闪,一名身着绿衣的妙龄少女忽然袅袅婷婷的走进了大厅,陶应眼角随意一瞟,目光却一下子定住,嘴里也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原来进厅这名少女竟然是一位极其难得的绝sè美女,十七、八岁的年龄,肤sè白嫩,眉目如画,身材婀娜,清秀又不失妖娆,陶应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一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见到如此动人的美女。
“兄长。”绿衫少女轻启朱唇,吐出一串银铃般的动听声音,“小妹糜贞,拜见两位兄长。”
“兄长?糜竺和糜芳的妹妹?两个二五仔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能有这么漂亮的妹妹?”陶应心中嘀咕,又猛然一楞,在心中暗叫道:“cāo他娘的!我是彻底忙糊涂了,怎么会忘记糜竺这个二五仔有一个妹妹嫁给了大耳贼,然后又死在长坂坡?难道这个美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糜夫人?大耳贼,真你娘的好艳福!”
“小妹,你怎么来了?”糜竺转过头,冲妹妹呵斥道:“主公的二公子在此,汝怎能如此随便抛头露面,大失礼节?”
“小妹就是听说二公子驾临,特来拜见。”绿衫少女糜贞少女抿嘴一笑,大大方方的走到陶应面前,盈盈一拜,恭敬说道:“小女糜贞,拜见二公子,久闻公子为徐州百姓赴汤蹈火,舍生取义,糜贞不胜敬佩,景仰之至,今rì得见,糜贞三生有幸。”
“小姐……。”陶副主任差点习惯xìng的喊出以前在洗脚店和按摩房常用的称呼,幸亏及时反应过来,想起这个时代好象还没有小姐这个称呼,慌忙改口说道:“糜姑娘快快请起,姑娘太过誉了,陶应实不敢当。”
“非也。”糜贞极有礼貌,起身说道:“公子劝退曹兵之时,糜贞虽在东海,未能亲眼目睹公子壮举,却也听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公子舍身救回徐州万民的大义,实在叫糜贞敬佩万分,也一直期盼能够亲眼目睹公子尊容,以慰平生……。”
说到这,糜贞忽然又抿嘴动人一笑,补充道:“也多亏糜贞冒昧前来拜见公子,不然的话,糜贞可真要被人骗了。”
“姑娘此话何意?”陶应满头雾水的问道。旁边的糜竺和糜芳也有些疑惑,所以也没有喝退妹妹。
“公子,你听了可别生气。”糜贞吃吃笑道:“有人告诉糜贞,说公子你生得奇丑无比,獐头鼠目,还说公子你有眼无珠,有名无实,简直就是……,就是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书呆子。嘻,幸亏糜贞没上她的当。”
“谁这么评价陶应小儿?说得可真恰当啊。”糜竺和糜芳一起心道。
“谁这么说我?我和他有仇吗?”陶应更是糊涂,心说这个时代的铜镜虽然不清晰,可我长什么模样我自己还是知道的啊?就算不是什么绝世帅哥,可也绝对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起码算得上一个小白脸啊?
“对于她来说,公子可能是和她有仇。”糜贞甚是开朗,抿着嘴笑道:“她的父亲向公子你提亲,结果遭到公子你的拒绝——公子,知道她是谁了吗?”
“曹豹将军的千金,曹灵?!”陶应脱口回答,又猛然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想起那个奇丑无比的曹豹女儿。
听到陶应的脱口回答,糜竺和糜芳对视一眼,这才知道曹豹竟然向陶应提过亲。糜贞则捂嘴娇笑,道:“正是!公子请恕糜贞无礼,象灵儿妹子那样倾国倾城的绝sè,糜贞不及半分,公子怎么还忍心拒绝?据糜贞所知,这徐州城里,曾经向灵儿妹子求亲的士子才子,可绝对不只一个两个!”
“那些所谓士子才子恐怕都是近视散光白内障吧?如果那个曹灵有你一半漂亮,我肯定早就答应了。”陶应心中嘀咕,脸上苦笑道:“糜姑娘过谦了,是曹姑娘的容貌不及你的半分才对吧?倾国倾城和貌若天仙之类的词语,也只有用在糜姑娘你身上才合适。”
糜贞嫩脸一红,既害羞又暗暗欢喜,一旁糜竺和糜芳却一起面现怒sè,异口同声的呵斥道:“小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陶公子说这样的话,成何体统?回房去!”
糜贞调皮的吐吐香舌,露出天真可爱的一面,又向陶应行了个礼,娇笑道:“陶公子,糜贞告退了,在告退前,糜贞还有一句话必须告诉公子——灵儿妹子虽然说了公子你的坏话,可糜贞看得出来,灵儿妹子还是很在意公子你的,公子倘若回心转意,灵儿妹子一定不会拒绝。”
说罢,糜贞立即抿嘴笑着在糜竺兄弟的呵斥声中逃出了大厅,洒下一片银铃般的娇笑声和一阵动人香风,也带走了陶应饿狼一般贪婪的目光。注视着糜贞动人的背影,陶应心中难免嘀咕,“运气背啊,偏巧和糜竺兄弟关系不好啊,要是糜竺把他妹妹嫁给我,我倒可以考虑原谅他们吃里爬外的罪行了。”
察觉到了陶应紧盯糜贞的sè狼目光,本就看陶应不顺眼的糜竺兄弟更是反感,糜竺当即大声咳嗽,提醒陶应自重,然后糜竺沉着脸对陶应说道:“公子,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还是那句话,下官财力单薄,实在无法为公子提供所需的木材、镔铁和生丝,还望公子海涵。”
说罢,糜竺也不给陶应辩解的机会,又直接了当的说道:“这样吧,既然公子开了口,糜竺也只能尽力而为,糜竺进献给公子两百斤镔铁和一百斤生丝,聊表寸心,就不用公子会帐了。”
“给大耳贼那么多,给我这么点,这两个王八蛋还真他娘的是天生的二五仔!”饶是陶应再怎么喜怒不形于sè,此刻也不禁有些脸上变sè,当下陶应离席起身,向糜竺一拱手道:“既如此,那就多谢糜别驾了,陶应告辞。”
“公子慢走。”糜竺也不挽留,向糜芳吩咐道:“贤弟,替为兄送送二公子,还有,明天上午把镔铁和生丝送到公子的营地,请公子赏收。”糜芳答应,皮笑肉不笑的把陶应送出了糜府大门,糜竺则赶紧将记下的霹雳车尺寸模样画在图上不提。
满肚子不高兴的回到了徐州东门外的君子军营地,刚进营门,代替陶应掌军的陶基就已经迎上前来,开门见山的向陶应问道:“二哥,怎么样?糜竺兄弟,有没有答应赊给我们那些军需?”
“不赊,只给两百斤镔铁和一百斤生丝,不用还钱。”陶应答道。
“狗贼!”陶基勃然大怒,骂道:“这两个狗贼到底是谁的臣子?给刘备老儿那么多士兵和钱粮,才给我们这么一点,在他们眼里,到底谁才是徐州的主公?”
“算了,我本就没抱多少希望。”陶应摇头,又冷笑道:“况且,我去向他们赊购军需物资,本就是一个借口,真正目的只是让他们知道我在造些什么,让他们不再惦记我的工地,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又多少拿到了一些稀缺军需,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说着,陶应从袖子里抽出了那幅霹雳车的草图,顺手扔进了旁边的营中篝火中,陶基阻拦不及,惊讶道:“二哥,你不是说这幅图是真的,真的能造出攻城用的霹雳车,现在怎么也把它烧了?留着造几辆霹雳车,将来我们攻城时不是就能用到了?”
“这幅图是真的不假,可惜,太落伍了。”陶应yīnyīn笑道:“攻城投石车我当然要造,但我不会造这种需要几十个士兵cāo作,还只能投八、九十步远的霹雳车,我要造,就造只需十来个人就能cāo作,还能打四百步远的回回炮!”
“能打四百步远的回回炮?”陶基眼睛一亮——就在今天,陶基已经秘密体会过了马镫和高桥马鞍的效果,对陶应说的新武器自然是深信不疑。当下陶基赶紧问道:“二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造回回炮?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种新武器了。”
“明天就开始造!”陶应的回答让陶基喜出望外,“那两个二五仔很狡猾,不赶紧开始造一辆类似霹雳车的回回炮出来,那两个二五仔未必就会中计。”
陶基欢呼雀跃的时候,陶应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远处高耸的徐州城池,脑海里也不由闪过了糜贞的倩影,心里也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自己好象是在妒忌了,也在着急了。
第二十章 人才问题
(PS:今rì两更,第二更在晚上,求收藏。)
就象施舍乞丐一样,第二天上午,糜芳果然派几个家奴给陶应送来了两百斤上好镔铁和一百斤生丝,当时陶应正在校场练兵,收到消息后也没当面致谢,直接让糜府家奴把镔铁和生丝送到木材工地,交给保卫工地安全的丹阳兵都伯严龙验收,糜府家奴不敢违抗,老实将军需送到工地门前。
百密一疏,陶应不想看糜府家奴的恶心嘴脸,不料却给了糜府家奴乘机刺探军机的大好机会,糜府家奴到了君子军工地门外后,隔着寨栅,糜府家奴清楚看到了正在紧张试制中的君子军攻城武器回回车,虽然这辆回回车还只是雏形,却也给糜府家奴制造了深刻印象,回到糜府之后,糜府家奴暗中向糜竺和糜芳兄弟禀报不提。
因为回回车的基本外形与大型霹雳车颇为相似,糜竺兄弟自然认为君子军工地上那辆回回车就是霹雳车的雏形,再结合从其他渠道收集到的情报,糜竺兄弟也终于相信了君子军秘密打造的新式武器就是霹雳车,又派出了心腹家人,把消息和默记的霹雳车图纸送往一百四十里外的小沛献给刘备,请刘备决定下一步行动。
三天后,刘备的答复送回糜竺兄弟面前,在给糜竺兄弟的书信上,刘备要求糜竺兄弟放弃对君子军的进一步刺探行动,避免彻底激怒老而不死的陶谦老贼,同时刘备要求糜竺兄弟尽可能的帮助和援助陶应打造霹雳车,这样既可以安抚对糜竺兄弟越来越反感的陶谦一家,又方便刘备在接管徐州后,顺便接管陶应开发出来的攻城利器霹雳车。
尽管刘备也不相信陶应真能搞出能够攻城的霹雳车,但刘备又认为,如果陶应真能成功开发出霹雳车,等于就是帮刘备军提高攻城力量,所以刘备觉得糜竺兄弟有必要往陶应身上投入一笔风险投资。
刘备的话糜竺兄弟当然不能不听,稍一商量后,觉得自己兄弟对陶应确实过于刻薄的糜竺兄弟很快拿定主意,决定借着交付两百匹战马的机会,再送给陶应三百斤镔铁和两百斤生丝,争取缓和一下与陶谦父子益发尖锐和明显的矛盾。
麻杆打狼两头怕,面对糜竺兄弟象打发叫花子一样再次送来的军需物资,为了尽量延缓与刘备的翻脸时间,陶应还是赔着笑脸接受了糜竺兄弟的馈赠,但心里难免对糜竺兄弟更加的恨之入骨——糜竺兄弟先后三次送给君子军的军需,加起来都还不如刘备的十分之一,吃里爬外至此,做二五仔也算是做到登峰造极了。
让陶应意想不到的是,他前脚刚送走了糜竺兄弟,徐州最大的地主陈登竟然后脚就来到了君子军营地,还给陶应送来了计划外的一百匹战马,五百斤上好镔铁、三百斤上好生丝和十根三丈长的上好檀木。
“多谢元龙兄,陶应真是感激不尽。”因为陈珪和陶谦是平辈论交,所以也是和陈登平辈相称,一边由衷的感谢着,陶应一边疑惑的向陈登问道:“元龙兄,你是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军需的?陶应并没有向元龙兄开口求援啊?”
“二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登没有正面回答陶应的问题,只是打着哈哈说道:“二公子博览群书,复造霹雳车帮助徐州军队杀敌,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为镔铁、生丝和檀木不足而犯愁,怎么能不向陈登开口?难道陈登是那么吝啬的人吗?”
“非也,非也。”陶应赶紧摇头,解释道:“小弟并非不想开口恳求仁兄,只是小弟知道,元龙兄的家业多以田地和庄园为主,此次曹贼之乱,元龙兄的资产损失十分惨重,所以小弟实在不忍再让元龙兄雪上加霜,故而未曾向元龙兄求助。”
解释到这,陶应的心中忽然一惊,忙凑上前去,拉着陈登的手低声问道:“元龙兄,你是如何知道小弟在造霹雳车的?还有,元龙兄又是如何知道小弟需要镔铁、生丝和檀木?事关重大,万望元龙兄不吝赐教。”
“二公子,陈登知道你行事保密,不愿让外人过多知道你的军机。”陈登拍拍陶应的手,低声诚恳的说道:“但二公子,你选的练兵地点不对啊,徐州城一带人口众多,地少人稠,二公子想要防范军机不致外泄,实在是难如登天。比方说愚兄,愚兄虽然没有刻意刺探公子你的军机,就无意中通过其他渠道听说了你秘造霹雳车的消息。”
“多谢元龙兄指点,陶应受教了。”其实陶应何尝不知道君子军的营地距离徐州城池过近,极为容易走漏军机,但眼下君子军初建,很多事都要从头开始,营地距离大本营一旦过远,这些事办起来就得事倍功半,严重拖慢君子军的建军脚步,所以陶应也是逼于无奈,这才暂时选择了驻扎在徐州小校场。
无奈归无奈,与陶应交情平平的陈登能给出这样的指点,也算是很够意思了,所以陶应除了再三道谢之外,又主动交底道:“陶应不敢欺瞒元龙兄,其实陶应早有搬迁营地的念头,只是诸事尚未齐备,暂时不能成行,待君子军的战马到位,陶应就打算禀奏父亲,请父亲允许陶应移师下邳,到下邳驻扎,届时,还请元龙兄多多帮忙。”
“公子打算移驻下邳?”陈登皱了皱眉头,有心想要提醒,却又担心交浅言深,横生枝节。
“元龙兄,有什么不对吗?”陶应发现陈登神sè不善,忙问道:“元龙兄,小弟的这个计划如有不妥,还请直言指点。”
陈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拐弯抹角的提醒道:“公子,此次曹贼祸乱徐州,徐州五郡无一幸免,全遭兵火洗劫,惟有下邳受损最小,即便是彭城、郯城和广陵这样的徐州重镇,目前人口民生都已远远不及下邳——公子移师下邳,只怕军机保密更难。”
“什么意思?”陶应有些糊涂,但陶应又很快醒悟过来,暗道:“陈登说得对!徐州五郡全都元气大伤,只有下邳受损最小,徐州的赋税钱粮,实际上大半要靠下邳供给,这样关系重大的经济人口重镇,在我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和战绩前,我那个便宜老爸陶谦如何敢放心交给我?只怕我提出移驻下邳,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我那个便宜老爸!”
想明白这点,暗暗钦佩和感激陈登之余,陶应忙又说道:“元龙兄指点的是,陶应明白了,下邳确实不适合陶应——家父也未必放心让陶应驻扎下邳。陶应斗胆再请教元龙兄,依元龙兄之见,陶应应该移驻何处比较方便?”
“此子果然不简单,虽然有点轻率和冒失,但能够做到听话听音,一点就透,也算难得。”陈登心中赞许,又迟疑了一下,陈登终于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微笑说道:“二公子,彭城正南八十里处,有一城名曰梧县,曹贼之乱时,城中百姓惧怕曹贼屠城,十九星散,流离他乡,即便曹兵退却,也少有百姓还乡耕种,全城百姓现已仅有一百余户,地广人稀,但城池和房屋,却又大都完好,无论屯粮驻兵,都相当方便……。”
陈登把话说到了这地步,陶应再听不明白就白混那么多年的体制了,大喜之下赶紧向陈登连连道谢,同时陶应忍不住又试探道:“元龙兄如此高才,官职却位居糜子仲之下,实在委屈,小弟不才,有意想在父亲面前保荐元龙兄,不知兄意下如何?”
“公子说笑了,陈登德才微薄,任典农校尉都已是惶恐之至,才力不及,那里还敢窥视高位?”陈登又岂能听不出陶应话里的拉拢之意,但做为徐州最大的地主兼地头蛇,陈登又怎么敢轻易下注,所以陈登立即开口婉拒,并且提出告辞,陶应也没有挽留,亲自把陈登送出了君子军营门,与陈登拱手而别。
“这家伙其实绝对算得上三国时代的一流军师,陈宫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太保守了,守着徐州的一亩三分地就舍不得放手,错过了无数大展拳脚的机会。”看着陈登飘然离去的背影,陶应心中琢磨,“还有,这家伙喜欢抱大腿,谁的腿粗就抱谁,我现在就想把他收服过来,确实可能不大。”
“人才啊人才,为什么找几个人才那么难呢?”招揽陈登遭到婉拒,陶应自然又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小说里,猪脚只要虎躯之震,无数傻乎乎的英雄豪杰马上纳首便拜,为什么我的招贤令都贴出去那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象样的人才跑来给我效劳?难道是因为我的王霸之气不足?”
提起在三国时代重要xìng仅次于建军的招揽人才工作,陶应就是满肚子的郁闷,早在君子军组建之前,陶应就已经征得便宜老爸陶谦的同意,向徐州五郡颁发了招贤榜文,号召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为陶谦父子效力,梦想着能象曹cāo一样,贴出招贤令就有一大票文臣武将来投。同时陶应又请曹宏出手,派出心腹到琅琊郡去寻找少年诸葛亮的下落,打算把这个未来变态拉到手里从小培养,等长大了好给自己充当打手。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对诸葛亮早期生平并不了解的陶应派人去调查了才知道,原来诸葛小妖早在五年前八岁时就已经跟着叔叔诸葛玄去了豫章,而诸葛玄既是荆州刺史刘表的基友,又是四世三公老袁家袁术的宠臣,现在都已经当上了豫章太守,以陶应目前的名望地位,想把诸葛小妖从诸葛玄怀中拉出来显然不太可能。
更让陶应失望的还是招贤榜文的效果,招贤榜文贴出去近一个月,不仅没有招到一个有名有姓的猛人牛人,还连勉强象样的人才都没有招到一个,前来投奔的不是臭番薯就是烂鸟蛋,张口闭口之乎者也,道德文章说得天花乱坠,军事民生却束手无策,迂腐得隔着三五里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腐尸味,气得陶应是一个都没要,全都推给自己的便宜老爸陶谦和书呆子大哥陶商,让他们去和这些腐儒臭味相投。
也是到了后来陶应才知道,他现在招不到合用的人才,原因不是出在陶应自己的身上,而是出在陶应便宜老爸陶谦的身上,因为早在陶应张榜招贤之前,陶谦就已经贴过好几次的招贤榜文,只可惜陶谦的用人观点十分有问题,人才没有名望不要,不是出身士族不要,不会诗文歌赋更不要,抹杀了无数真正有才能的寒门士子,英雄豪杰,甚至还得罪和气走了三国志游戏中政治唯一满百的张昭张子布,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陶应再贴招贤榜文,真正的人才自然也不会轻易上当了。
父债子偿,陶谦的择才观算是彻底害苦了陶应,弄得陶应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象样的文官参谋,武将方面也只有陶基这个勉强可用的堂弟帮忙——当然了,这也怪罗贯中大神,没在他的神作里告诉陶应,陶基将来能当上东吴的交州刺史,还把越南猴子收拾得服服帖帖,所以在陶应的印象中,自己这个便宜堂弟最多只能算是三流武将,难以委托重任。不然的话,现实主义者陶应也肯定会对这个堂弟更好点。
“万事都是开头难,慢慢来吧。”陶应恬不知耻的自我安慰道:“没有文官不要紧,我是最好的文官;没有谋士不要紧,我就是最好的谋士;没有武将不要紧,我还是最好的大将!只要撑过了开头,文臣武将,智囊谋主,我要多少有多少!”
第二十一章 劣马好马
带着人才匮乏的痛苦与怨念,时间不知不觉进入了兴平元年的四月,在君子军即将满月的头一天,陶应和君子军将士期盼已久的战马终于拿到了手里,数量总共九百一十二匹,其中超过七百匹是陶应点名要的蒙古母马,余下的则是其它马种,仍然大部分是陶应喜欢的母马,但也有一部分是骟马——可怜的曹宏将军实在无法完全满足陶二公子的古怪胃口,好在陶二公子也通情达理的做出了一些让步。
不得不承认,光从外表来看,陶应喜欢的蒙古马在形象上确实有点惨不忍睹,矮小得比毛驴大不了多少,尤其是和曹宏送来凑数的少部分大宛马比起来,那更是矮小瘦弱得可怜,所以除了陶应本人之外,所有的君子军将士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些高大神骏的大宛马和西域马身上,期盼着自己能分到这些好马,不要把那些矮驴子分给自己,而陶基更是干脆利用自己的陶应副手身份,直接拉着最高大最神骏的一匹大宛马不放,强烈要求陶应把这匹战马分配给他。
陶应没有立即答应陶基的请求,而是先命令君子军集合列队,然后让陶基把那匹大宛马和一匹蒙古马拉到君子军将士面前,大声向君子军将士说道:“弟兄们,骑了一个月的圆木头,今天我们的战马终于到手了,你们也马上就要骑上战马,开始真正的骑兵训练了!欢呼吧,欢迎我们的战马,欢迎我们的朋友!”
君子军将士队伍里响起欢呼声音,还有人举起了武器和旗帜摇晃,陶应笑着点点头,先示意君子军将士安静下来,然后又大声说道:“弟兄们,在分配在前,我还有两个重要问题必须要告诉你们!第一,你们即将分配到手的战马,绝对不只是你们的坐骑那么简单,你们必须牢牢记住,这些战马不仅是你们的坐骑,还是你们长途跋涉的同伴,是你们冲锋陷阵的战友,更是你们生死与共的兄弟,甚至还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所以,你们要向对待兄弟手足一样对待它们,照料它们!因为,将来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它们都永远都会和你们在一起!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经过一个月严格训练的八百多君子军将士回答得异常整齐。
“第二个重要问题!”陶应又大声说道:“你们必须要明白,什么样的战马才是好马,又如何的使用这样的好马!年斌,出列!”
“诺!”因为在训练中表现突出,被陶应任命为君子军百人将的年斌大步出列,向陶应抱拳行礼。
“我问你,依汝之见。”陶应指着陶基牵着的大宛马和蒙古马问道:“这两匹马,那一匹是好马?”
“诺!”年斌大声答应,毫不犹豫指向那匹高大神骏的大宛马,答道:“回将军,依末将之见,此马最好!”
陶应不置可否,又转向旁边的陶基问道:“陶基,你认为呢?”
“当然是这匹大宛马最好。”陶基回答得更不犹豫,然后又向陶应恳求道:“兄长,请把这匹大宛马分配给小弟如何?”
“如果你喜欢,当然没问题。”陶应笑笑,又说道:“不过我相信,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后,你一定会后悔这个选择。”
“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陶基又一次被陶应弄得满头雾水。
陶应不答,只是转向君子军将士大声说道:“弟兄们,如果你们也被表象所迷惑,象你们的倒霉将军陶基和年斌一样,都认为这匹高大神骏的大宛马是好马,这匹矮小瘦弱的北匈奴战马是劣马,那你们就错得太离谱了!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这匹矮小的北匈奴战马才是真正的好马,这匹看上去高大威猛的大宛马,才是次等战马!”
“咦?”君子将士中响起了一片诧异声,陶基更是怀疑自己的二哥眼睛有毛病,看不出好马和劣马之间的区别。
“弟兄们,你们一定很奇怪吧,我为什么会和你们所有人的认识相反,认为这种矮小瘦弱的北匈奴战马才是好马?”陶应走到了那匹大宛马旁边,拍着大宛马的马颈说道:“让我来告诉你们原因,不错,这匹大宛马又高又大,马腿细长漂亮,确实是一匹难得的好马,谁见了都喜欢!但是,它却有三点,远远不及旁边这匹矮小的匈奴马!”
“第一,它对草料的适应xìng,远远不如匈奴马!大宛马是跑得快,可是它对草料的要求极高,必须要天天给它喂价格昂贵的jīng料豆饼,才能保证它的体力,不让它瘦下来,也才能让它驮着你们冲锋!弟兄们,你们可以想一想,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深入敌后的无人区,人都吃不饱的饥荒土地,我们上那里去找那么多的jīng料喂它?其实不要说在敌占区了,就是在徐州境内,刚刚经历了曹兵之乱的徐州,连百姓都很难吃饱,我们又上那里去找那么多jīng马料,天天用jīng马料把这些西域马喂饱?!”
“但这匹矮小瘦弱的匈奴马呢?弟兄们,你们都没有到过北匈奴的高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那里一年有四五个月被大雪覆盖,夏天短得可怜,草料也少得可怜,这些可怜的匈奴马为了生存,天生就练出了极强的适应xìng,只要是没有毒的草料,它们都能够吃下去,把最劣等的草料变成它们的体力,甚至还能够自己用马蹄挖开积雪,吃雪下那些干枯的野草活命!这也就是说,我们骑上这样的战马,不管走到了那里,都不用为我们战马的草料cāo心,更不用担心我们后勤的负担!明白没有?!”
“明白!”君子军将士整齐回答,陶基跟着回答后又忍不住问道:“二哥,那这种匈奴马,另外两个优点是什么?”
“匈奴马的第二个好处,是它们对环境的适应xìng!”陶应大声答道:“大宛马跑得快,但是对道路的要求高,只有在道路良好的平原地区,大宛马才能发挥它的速度特长,遇上了崎岖的山路、冰雪覆盖的土地、河流和树林密布的湿地,大宛马就无招了,到时候你们不仅没有办法骑在大宛马的背上行军,还只能下马牵着它步行,为它的挑嘴cāo心,把它象供祖宗一样的供着它!”
“哈哈哈哈……。”君子军将士中响起了一片轻松笑声。
“匈奴马则不同!”陶应拉过了那匹矮小的蒙古马,爱抚着它的马背说道:“它生存的环境,比我们徐州最偏远的山区还要恶劣,夏天热能把鸡蛋烤熟,冬天冷得能把人的耳朵冻掉,到处是山林,到处是沙漠,到处是河流湖泊,又到处是悬崖峭壁,可它们坚强的生存了下来,练就了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还能够活下去的忍耐力,练就了爬山过河的行军本领,它们可以爬过白雪覆盖、连呼吸都困难的雪山,可以淌过冰冷刺骨的河流,更可以翻山越岭,穿过乱石和树木丛生的悬崖峭壁,它们是全天下最能忍耐、最能适应的好马!”
“真的?”陶基和所有的君子军将士一样的将信将疑,心里也有些后悔选择那匹大宛马了。
“当然是真的。”陶应微笑答道:“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拿高大的西域马去换这些矮小的匈奴马?你们以为我真是傻子啊?”
君子军队伍里又响起了一片轻松笑声,陶基则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二哥,那这种匈奴马,第三个优点是什么?”
“第三个优点,也是匈奴马最大的优点!耐力!”陶应大声说道:“大宛马是跑得快,可惜它跑得最快的时间,只有冲锋前二三十里,跑上五六十里就得休息,就得喂料,不然就会脱力,就会伤马,战马的速度,也会明显的下降!如果你再想让这种大宛马跑上一天一夜,甚至跑上几天几夜,那么我恭喜你,你的战马可以直接宰了打牙祭了!因为,它已经彻底的废了!”
“匈奴马却不同,匈奴马的腿是比大宛马短,但你们自己说,是长的棍子容易断,还是短的棍子容易断?而且匈奴马的关节粗大而又结实,比较短的腿加上结实的关节,可以让匈奴马一天上百里的行军,接连不断的跑上几天几夜,同时还不容易伤马和脱力!”
“你们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骑上大宛马和匈奴马比赛,我可以和你们打赌,三十里以内,大宛马确实能够胜过匈奴马,但是到了五十里以上,大宛马就只能跟在匈奴马的背后吃灰尘,再跑到了一百里,大宛马就只能口吐白沫的躺在地上,看着匈奴马绝蹄而去,消失在天涯海角!”
君子军将士面面相觑,对陶应的这番话感觉将信将疑,可又不敢当面反驳,被陶应叫出来当靶子的年斌则犹豫了一下,抱拳行礼说道:“公子,末将有一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年将军直言无妨。”陶应点头答道。
“公子,末将虽然以前一直在家里种地,没上过战场。”年斌犹豫着问道:“可末将在被曹将军分配给公子之前,曾经在曹将军的队伍里听说过,骑兵要想在战马身上骑稳,双手必须紧抓着马缰,双脚也必须紧紧夹着马肚子,这样的话,就算这种匈奴马能跑上几天几夜,我们骑兵却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陶应再次点头,笑道:“年将军能这么用脑子思考,我很欣慰,不错,匈奴马的耐力再好,骑兵的耐力不够,那也是徒劳,也发挥不了匈奴马的优点。但是,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笑着,陶应转向已经满面喜sè的陶基,微笑问道:“三弟,你说是不是?”
“是!”陶基点头,大声向君子军将士说道:“弟兄们,我二哥说得很对,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很快的,你们就能够发现,你们骑在战马背上已经不会那么劳累,坚持几天几夜也绝对能够办到了!”
就目前来说,身手不错的陶基在君子军将士心目中,确实要比陶应更靠谱一些,听到陶基这么自信满满的做出承诺,君子军将士也大都选择了相信,年斌也拱手说道:“原来如此,末将无礼,请公子恕罪。”
“没关系,我就喜欢你们能用脑子思考问题。”陶应大度的一挥手,又向君子军将士说道:“弟兄们,其实这种匈奴马,还有一个中原人不知道的优点,这个优点就是,这种匈奴母马到了关键时刻,可以解决我们的粮草问题,让我们在没有半点粮草的地方,也饿不死!”
“二哥,这话什么意思?”陶基疑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说,杀马吃肉吧?”
“胡说八道,战马是我们的兄弟,怎么能吃它们的肉?”陶应笑着骂了一句,又说道:“这个优点,等将来再告诉你们详细。现在,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愿意要大宛马,还是愿意要匈奴马?”
“愿意要匈奴马!”大部分被陶应忽悠得一楞一楞的君子军将士整齐回答,但也有少部分的君子军将士心中仍然存疑,“二公子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这种和驴差不多大的匈奴马,真有那么好?”
“好,现在解散。”陶应大声命令道:“把战马都编上号,然后通过抽签分马,抽到那匹马就是那匹,包括我在内,谁也没有随意挑选的权利!但记住,优先分配匈奴马,其他的战马,做为轮换马,暂时不分配!”
君子军众将士答应,解散队伍去给战马编号,陶基却又凑了上来,用已经开始恭敬的语气向陶应问道:“二哥,小弟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三弟是不是想问,匈奴马的冲刺不如西域马和大宛马,到了战场上,正面对决时怎么办?”陶应不答反问。
陶基一惊,忙大力点头,道:“二哥果然明察秋毫,小弟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小弟以前在曹豹将军麾下时,曹豹将军曾经教过小弟,两军列阵而战,距离是两箭之地,也就是敌我双方各出一名弓手,在战场正中背对背放箭,箭镞落下的位置,也就是两军扎阵的前锋所在,如此之短的距离,西域马一旦发起冲锋,我们的匈奴马很吃亏啊?也无法发挥战马的耐力优势啊?”
“三弟有长进,终于知道凡是要多想多问,而不是一味抱怨了。”陶应笑了,说道:“三弟,其实你还少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骑兵近身肉搏时,我们骑着比驴大不了多少的匈奴马,敌人骑着高大的西域马居高临下,我们非常吃亏,怎么办?”
“对,对,这也是个重要问题。”陶基点头有如鸡啄米。
“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陶应笑道:“就愚兄所知,有一个绝世的军事天才,用他创造的战术,弥补了匈奴马的所有缺点,同时又发挥了匈奴马所有的优点。我们不要多,只要学到了这种战术的五成jīng髓,就能够横行天下无敌手!”
“绝世的军事天才,谁?”陶基好奇问道:“还有,他创造的是什么战术?”
“什么战术?还在学爬就想学飞了?”陶应笑骂道:“给我主持战马分发去,等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细节,也慢慢教你这些战术。到了那时候,你就会发现,你以前在曹豹将军那里学的骑兵战术,简直都是狗屁!”
陶基将信将疑的走了,陶应则抬起了头,看在天上的蓝天白云,心中喃喃,“铁木真,提前上千年山寨你的蒙古铁骑,你不会有意见吧?你如果反对的话,可以来我这里要一笔版权费,我这个人尊重知识产权,肯定会给——你如果不来当面要,那我就没办法了。”
第二十二章 歪打正着
(PS:冲‘冬萍扬芳’朋友的打赏,今天还是两更上万字,第二更还是在晚上。)
战马装备到位,开始骑术训练的同时,君子军营地的搬迁工作也迅速放上陶应的rì程——陶应可不想把自己的先进装备和先进战术在徐州城外暴光,让某些二五仔把陶应的法宝泄露给小沛那位皇叔。所以战马刚一分配完毕,陶应立即决定以骑兵训练需要广阔空间为借口,请求陶谦允许自己离开彭城到其他地方驻扎。
听取了陈登的好心建议,陶应本已决定把君子军新营地选择在彭城南面八十里外的梧县县城,但是让暗中观察陶应的陈登疑惑的是,在他把话说得如此明显的情况下,陶应仍然当众向陶谦提出请求,希望把君子军新营地搬迁到徐州目前最富庶也最繁华的下邳,结果也正如陈登所料,整体实力元气大伤的陶谦果然不敢把下邳随便交给儿子,什么理由都不给的就断然拒绝了陶应的恳求,也让糜竺兄弟在背后狠狠嘲笑了一通——陶应小儿,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呆子!
移驻下邳的请求遭到拒绝,陶应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请求改驻梧县,结果陶谦这一次没再让儿子难堪,一口答应了陶应的请求,允许君子军全体搬迁至梧县驻扎,同时陶谦还主动下放权力,让陶应兼起梧县政事,准备在观察儿子的军事才能之余,也随便考察一下儿子的政治才能。陶应心领神会,慨然领命,立即开始着手君子军营地搬迁的诸项事务。
营地的搬迁时间定在了四月初六,四月初五这天傍晚,陶应在把君子军搬迁的诸项事务准备和安排得差不多了,难得在天sè将黑时离开君子军营地,领上十几个亲兵,返回徐州城中向陶谦与陶商告别。
陶应身边的亲兵都是曹宏送来的丹阳兵,跟随陶谦多年,既是陶应可靠的心腹,也是陶应的眼线,所以借着离开营地回城的这个空隙,陶应少不得向丹阳兵问起君子军最近的反侦察情况——也就是确认还有没有二五仔还在暗中监视和刺探君子军的动静。被陶应任命为亲兵队长的丹阳兵老人李铭答道:“回公子,自十rì前被我军发现但未惊动的敌人细作消失后,小人等就再没有发现过任何可疑人物,就连看热闹的百姓都少了许多。”
“那就好。”陶应满意点头,知道自己的李代桃僵之计已然成功,认定自己在造霹雳车的糜竺兄弟已经放松了jǐng惕,或者已经不敢继续刺探下去——之前的反侦察战中,曹宏已经替陶应秘密干掉了两个糜竺兄弟的眼线,变相的发出了jǐng告,糜竺兄弟除非是想马上和名誉上的主公陶谦彻底翻脸,否则怎么都得收敛一些。
“报。”仿佛是特意来打陶应亲兵队长李铭的脸,一个貌似和李铭有仇的丹阳兵忽然追上前来,在陶应旁边低声奏道:“启禀公子,小人发现我们的队伍背后有人跟踪,而且那人好象是公子出营之时就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已经跟了两里路了,可以断定,此人定是细作!”
“他娘的,没完没了了!”陶应有些上火,心说老子都准备躲到梧县去怕你们了,你们两个二五仔还派人跟踪监视老子,真当老子是病猫啊?是不是老子搬迁到梧县,你们还要派人追到梧县去监视?
愤怒之下,陶应回头细看,见远处的朦胧夜sè中,果然有一人悄悄的跟在自己的队伍背后,虽然天sè太黑隔得太远看不清楚那人模样,但光是看他那鬼鬼祟祟的动作,就绝对是不怀好意的作jiān犯科之徒无疑。当下陶应略一盘算,故意提高声音命令道:“李铭,我有公文忘记拿了,就在我卧房的书案上,派几个人回去拿来。”
说罢,陶应又压低声音向李铭命令道:“假装回去取公文,从背后把那个细作拿下!”
“诺。”李铭心领神会的答应,又低声问道:“公子,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要活的!”陶应咬牙切齿的命令道:“拿下后,押到我的卧房中,等我从城里回来,亲自审问这个细作。”
李铭答应,立即按计安排,四个丹阳兵掉转马头,假装去给陶应取遗忘公文,策马返回君子军营地,而远处那个细作因为听到了陶应的大声命令,所以也没有怀疑更没有逃跑,还干脆让到路边,背对四个策马而过的丹阳兵,陶应麾下那几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无数次的老丘八一看有这好事,更是毫不客气,连掉头回来的功夫都省了,一个丹阳兵悄悄抽出挎刀,与那细作擦身而过时,忽然在马上欠身,掉转刀柄,用刀柄往那细作后脑勺上重重一敲,那细作连哼都没哼一声,立即就软绵绵的摔在路边,剩下几个丹阳兵翻身下马,象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一根绳子,把那已经昏迷过去的细作捆上,扔上战马就走,干脆利落之至。
“干得漂亮。”陶应很是满意丹阳兵的办事利落,叮嘱道:“找口麻袋装了送回去,等我回来审问,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他,以免打草惊蛇。”说罢,陶应拍马就往城中走,丝毫不去理会那个倒霉细作的死活,后面陶应的亲兵找来麻袋把那细作装入麻袋,秘密押往君子军营地不提。
进城见到了陶谦和陶商,陶应少不得向陶谦磕头道别,说明自己明天一早就走,不能再来向陶谦叩别。再有就是向陶商谢罪,请求兄长原谅自己不能帮着照顾父亲,陶谦和陶商父子则再三叮嘱陶应要保重自己,千万不可过于劳累,再有就是叮嘱一通穿衣吃饭之类的家长里短。说了许久的废话后,陶谦支开陶商,只留陶应一人密谈,然后开门见山的向陶应问道:“吾儿,汝要求移驻梧县,为父不反对,但汝仅仅为了防范那两个吃里爬外的狗贼便决定移师改驻,是否太过示弱了?”
“父亲误会了,孩儿请求移驻梧县,避开那两个吃里爬外的狗贼,只是目的之一。”陶应恭敬答道:“孩儿说骑兵训练需要广阔空间,也并不是寻找借口,梧县一带地形复杂,山林河流、平原丘陵,无不齐备,现在又人口锐减,地广人稀,确实是训练骑兵的理想之地,远胜地少人多的徐州城十倍。”
“那你为什么要先提出移驻下邳?”陶谦又问了两个问题,“还有,为父虽是文官出身,但为父也见过训练骑兵之法,无非就是几项马术,有何保密可言?汝虽然聪颖,但从未经历沙场,留在彭城训练骑兵,曹豹与曹宏都可助汝一臂之力,岂不远胜过汝闭门造车?”
“孩儿如果不先提出移驻下邳,直接请求移驻梧县,有人岂不是要怀疑孩儿胸怀大志,打算卧薪尝胆了?”陶应微笑答道:“曹贼之乱后,被曹贼祸乱最少的下邳,繁华富庶已经远超过其他的徐州城池,象孩儿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公子,如果不想移驻下邳,岂不是太过不合情理?”
陶谦看了陶应一眼,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些欣慰神情,笑骂道:“大胆小儿,连为父都被你骗了,还以为你是吃了不苦,想到下邳享福。怪不得你要当着那两个吃里爬外的狗贼提出移驻下邳,原来是要让他们认为你胸无大志啊。”
“孩儿该死,但眼下我们徐州军队元气大伤,再也经不起意外波折,所以孩儿不得不慎之又慎。”陶应磕头请罪,又抬头说道:“至于父亲认为孩儿留在徐州练兵,可以得到沙场经验丰富的曹豹和曹宏两位将军鼎力相助——恕孩儿无礼,孩儿认为,两位曹将军的战术与统兵之法都已经过时了,已经到了即将被彻底淘汰的边缘,所以他们如果帮助孩儿练兵,不仅帮不了孩儿,还会适得其反,让孩儿的练兵大计事倍功半。”
“过时?曹豹和曹宏都已经过时了?”陶谦既疑惑儿子口中的古怪名词,又有些不满儿子看轻自己最倚重的两大心腹,道:“吾儿,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自量力的蔑视他人,那就是狂妄了。”
“孩儿出言无礼,请父亲恕罪。”陶应又说道:“但孩儿绝非狂妄,而是绝对的自信!孩儿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半年之内,孩儿一定为父亲训练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无敌骑兵出来!届时,曹豹和曹宏二位将军,还得反过来向孩儿请教骑兵的训练之法,运用之妙。”
眼见为实,在东汉末年的乱世中摸打滚爬了几十年的陶谦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儿子的狂妄吹嘘,不过还好,陶应近期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陶谦对这个书呆子儿子不只一次的刮目相看,再加上陶应要训练的只是区区几百骑兵——还赶不上陶谦在泗水之战中一战赔光的三万多军队的零头,即便失败都关系大不,对陶谦绝不可能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所以陶谦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说道:“那好吧,为父就相信你一次,你去梧县吧,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给为父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无敌骑兵出来。”
………………
和便宜老爸陶谦说了许多废话,差不多到了二更时分,陶应才出城回到东门外小校场旁边的君子军营地,也是回到了营房里,为了训练基地搬迁累得筋疲力尽的陶应才想起刚才抓了一个细作,不过疲惫不堪的陶应也没心思连夜审讯这个无关紧要的细作了,领着几个亲兵进了自己卧房,刚看到那个细作被绑好了放在墙角,马上就挥手命令道:“懒得审了,拖出去扒光衣服捆在木桩子上,先喂一晚上的蚊子再说。”
“诺。”李铭等亲兵抱拳答应,过去就拖那细作,而那嘴巴被堵的细作听到陶应的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拼命的挣扎和唔唔大叫起来,拼命吸引陶应的注意。
“叫什么叫?没把你剁了扔进废黄河,你就该阿弥陀佛了。”陶应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再顺意一看那细作的容貌时,陶应却猛然一楞,然后赶紧命令道:“停,把他放下!”原来这鬼鬼祟祟跟踪陶应的细作不是别人,正是君子军的第一个逃兵——林清!
顺便说一句,因为陶应的变态折磨,君子军的逃兵数字现在已经上升到二十余人,只是后来的逃兵都没有林清那么幸运,绝大部分都被生擒活捉,其中两个还被砍了脑袋,余下的则全都送往大洞山苦役营做了劳工,不干上三年五载休想能够出来。
把满头雾水的亲兵们赶出了卧房,陶应极其体贴的亲自搀起林清,又把林清扶到自己的床上坐好,这才掏出林清嘴里的破麻布,而林清的红润小嘴刚刚一得zì yóu,马上就一口咬在陶应的魔爪上,银牙入肉见血,疼得陶应杀猪一样的惨叫,“臭丫……,臭小子,我好心放你,你还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林清松开牙齿,吐出一口脏血,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派人把我打昏,又把我装进麻袋押到这里,最后还要把我衣服……,把我喂蚊子!你对我有什么恩?”
“误会,全是误会。”陶应揉着出血的伤口苦笑道:“我发现你在跟踪我,以为你是监视我的细作,所以才派人把你抓来。”
“呸!跟踪你就是细作了,那你怎么不把大街上的人全抓起来?”林清的小脸气得涨红,尖声骂道:“亏你还有脸自称君子,还有脸打出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旗号?我呸!伪君子!糊涂虫!”
“真不能怪我。”陶应苦笑说道:“前段时间天天有细作在我附近晃悠,你今天又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所以我草木皆兵了。”
林清当然听不懂陶应来自后世的成语草木皆兵是什么意思,只是挣扎着骂道:“那你就派人把我抓了?还把我打昏,装进麻袋押到这里?你这么草菅人命,我一定要到官府告你,让徐州的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林兄弟,还别说,我还真不怕你告。”陶应嬉皮笑脸的说道:“林兄弟你忘了?你还有一个身份,是我嫡系君子军的逃兵!我抓自己队伍里的逃兵,天经地义,你告到那里我都占理。”
林清呆住,这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自己好象还是君子军通缉的逃兵!陶应则一边欣赏着林清吃瘪的委屈动人模样,一边凑到林清的脸前,笑嘻嘻的说道:“歪打正着,细作虽然没抓到,但抓到一个逃兵,今天也不算白辛苦了。”
“你……,你想怎么样?”凭直觉发现陶应的不怀好意,林清下意识的缩缩身体,尽量远离陶应。
“我想怎么样?”陶应jiān笑说道:“你当逃兵的第二天早上,我在全体君子军将士的面前宣布过对你的处罚,抓到你以后,要打一百军棍,军令如山,我当然要把你押到全体君子军将士的面前,把你痛打一百军棍了。”
“你敢!”林清颤抖着说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打了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你爹是谁?”陶应最想的就是这个问题,故意激将道:“我就不信了,在这徐州城里,除了我的父亲之外,还有什么人能不放过我?”
“我爹是……。”林清差点上当,还好及时改口道:“我不告诉你。”
“那没办法了,我只好打军棍了。”陶应笑得更jiān,还伸出魔爪,想要去摸林清的动人小脸。
“臭贼,离我远点。”林清又吓了一跳,赶紧又往后一缩,完全背靠墙壁才躲开陶应的魔爪。
把林清逼到了背靠墙壁,sè心早起的陶应干脆跪坐到了床上,把脸凑到林清脸前,吓得林清又一次颤抖起来,“你……,你想干什么?我是男人,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可我有啊。”陶应yín笑着凑得更近,坏笑道:“逃兵林清,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当着全体君子军将士的面,由军法队打你一百军棍。第二个选择嘛,现在由我亲自执行军法,用我身上的棍子,狠狠打你一百军棍,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用你身上的棍子?”林清先是一楞,然后猛然醒悟过来,粉面通红之下,双手被绑在背后的林清把膝盖往上一顶,恶狠狠的顶向陶应那根随身携带的军法棍,骂道:“臭yín贼,去死!”
“你知道是什么军法棍啊?”早就防着林清来这招的陶应轻松躲开,又忽然一把抱住林清,往她的樱唇上重重吻了下去,林清没想到陶应会这么直接,措手不及的被陶应吻了一个正着,人也被一下子吓得呆住…………
这也不能怪林清反应慢,以前陶副主任在二十一世纪碰上应酬的时候,动作可比现在还快。
被陶应抱着在小嘴上啃了许久,林清终于回过了神来,全身挣扎好不容易推开陶应,一边呸呸吐着,一边涨红着脸骂道:“臭yín贼!你还真有龙阳之好,我是男人,你竟然也……。”
“如果你还一口咬定你是男人,那我就马上把你衣服扒光检查。”陶应微笑着向林清威胁道。
“什么意思?”林清又是一楞,半晌才从陶应的坏笑中反应过来,怒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
“别怪我,怪你的化装术太烂,也就骗骗我那个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三弟。”陶应耸肩答道:“至于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看出来了。”
林清彻底呆住了,许久后,林清才抬起两条勉强还能动弹的嫩腿猛踹陶应,一边踹一边涨红着脸骂,“臭yín贼!我原来就奇怪,你怎么一定要让我当你的亲兵,还要我负责你的饮食起居,原来你这个臭yín贼早就没安好心!yín贼!无耻!伪君子!”
“我可不是伪君子,是真君子。”陶应一边躲着林清愤怒的蹬踹,一边解释道:“诗经上就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真君子,所以当然要把你这个大美女放在身边,方便追……。哎哟,我说林妹子,你怎么专往我那里踢?”
第二十三章 同室共处
直到把陶应蹬踹得从床上滚下去,躲开陶应不怀好意的贴近sāo扰,林清先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努力挣扎发现挣不脱身上的绳子,只得红着脸又羞又恨的冲陶应骂道:“臭骗子,把我身上绳子解开!”
“为什么要解开?”陶应呻吟着爬起来,还当着林清的面下流的揉了揉关键部位——刚才这里可挨了林清两脚,幸亏没有踢实。
“为什么要解开?当然是放我了,难道你还想私自扣押良家女子?”林清红着脸嚷嚷道。
“我是抓逃兵,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被徐州官府通缉的君子军逃兵。”来到这个时代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接近的美女,非常喜欢在娱乐场所开办公用品发票的陶副主任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
“我是女人,不是逃兵。”林清涨红着脸辩解道:“女人不是士兵,所以我也不是逃兵。”
“谁说女人不能逃兵?”陶应这段时间好歹也读了一些古书,立即反驳道:“《商君书》里清楚写着,三军者,壮男为一军,妇女为一军,老弱为一军。前段时间曹贼攻打徐州,我们徐州军队也组织一些妇女上城参战,所以你虽然是女人,但你既然已经在我的君子军登记造册,你就是我君子军的士兵,现在也是君子军的逃兵。”
“这个……。”林清被陶应辩驳得哑口无言,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转后,林清又狡辩道:“我是在你的君子军队伍里登名造了册,但上面的名字、籍贯和住址都是假的,我不叫林清,也不是住在徐州石鼓街,所以你要的那个逃兵,是住在徐州石鼓街的林清,不是我。”
“冒名从军,假报籍贯,又一条重罪!”陶应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又双手扶床凑到林清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的真名真姓,家住何方,你的父亲在徐州担任什么官职,我就可以考虑放了你,也暂时不追究你的冒名从军和擅自逃跑的罪过。”
“你问我的真实姓名做什么?”林清尽力躲避着陶应的灼热目光,又疑惑问道:“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官宦之女?”
“太简单了,看你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了。”陶应笑着说道:“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穿着崭新的棉袍,崭新的绸面长衫,还挎着镶嵌有金片和珍珠的宝剑,寻常百姓怎么可能承担得起这些打扮的费用?然后你给我当亲兵的时候,从你对官府公文的熟悉程度也可以看出来,你肯定是经常接触官府公文的官宦之女!”
林清瞪大了可爱眼睛,半晌才含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句,然后又恶狠狠的向陶应问道:“那你问我的姓名和家世干什么?安的什么心?”
“安的当然是好心。”陶应笑道:“不问清楚你的姓名和家世,还有不问清楚你的父亲担任什么官职,姓甚名谁,我怎么遣媒下聘,登门提亲?”
“胡……胡说!”林清算是被陶应的直白吓傻了,抬腿把陶应蹬开,红着脸骂道:“臭yín贼,谁要嫁给你了?呸!书呆子!就你这样的书呆子,也配得上本姑娘?!”
“怎么配不上了?”陶应理直气壮的说道:“陶应虽然不才,但也好歹是徐州刺史次子,徐州点军司马,相貌堂堂,前途远大!而你呢,出身于官宦之家,正值妙龄又容貌出众,称你为徐州第二美女毫不为过——徐州二公子配徐州第二美女,岂不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呸!呸!呸呸呸呸呸!”陶应说一句,林清就又羞又气的呸一声,不过陶应说完后,林清又心头无名火起,忍不住问道:“那谁是徐州第一美女?”
“当然是……。”陶应本想回答糜贞,但话到嘴边陶应又改了主意,笑嘻嘻的问道:“林妹子,你是官宦之女,平时里想必也常和徐州城里的其他名门闺秀有走动——曹豹将军的爱女曹灵曹姑娘,想必你也见过吧?”
林清的反应很是古怪,盯着陶应的坏笑脸庞看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答道:“见过,怎么了?”
“你没发现,那位曹姑娘,好象要比你更美一点?”陶应故意捉弄道:“皮肤比你白,腰比你细,相貌也比你漂亮,你只稍微差她一点,所以只好屈居徐州第二美女了?”
“什么意思?”林清开始还有点糊涂,好不容易明白过来后,林清顿时彻底暴跳如雷了,细腰一挺双腿踹出,把陶应踹了一个四脚朝天,咆哮道:“臭yín贼!你竟然敢变着法子骂我丑?我有那么丑吗?!”
“好象是有点……。”陶应本来还想说笑,但是看到林清暴跳如雷的挣扎着从床上站到地上,抬腿要来踢自己,陶应赶紧告饶道:“好,好,不开玩笑了,拿大妹子你这样的天仙和那头侏罗纪恐龙相比,我是有点过分。”
还好,林清听不懂什么是侏罗纪恐龙,陶应侥幸躲过一劫,不过林清并没有放过陶应,又是一脚踢过来,但陶应这次不想躺着挨打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抢在林清做出反应之前,一把将林清抱住,吓得林清失声惊叫,“臭yín贼!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救命!救命!”
很可惜,陶应那个比较正直的堂弟陶基已经先行出发,赶到梧县去给君子军新营地做准备去了,陶应的卧房旁边住的全是老陶家的忠实走狗丹阳兵,也早就听到了陶应房间里传出的女子声音,这会又听到林清的呼救声——当然是赶紧用被窝裹紧脑袋,继续梦周公去了。所以不管林清叫喊得如何大声,叫嚷得如何惨烈,就楞是没有一个人进来拯救可怜的林清姑娘,收拾可恶的陶应yín贼。
“小美人儿,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要是有人能救你早就进来了,还用等到现在?”至少一个月没碰女人的陶应铁了心要占便宜,不仅搂得更紧,还把嘴巴凑到林清耳边,去吮吸林清那珍珠般圆润的耳垂。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之前一直以为陶应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林清才发现她又上了一个当,那就是陶应的双臂相当有力,身手也相当灵活,两条胳膊不仅健壮有力,让林清拼尽全力也挣扎不脱,身体也灵活躲闪了林清半zì yóu的双腿的每一次踢踹,最后林清的一条嫩腿还干脆被陶应的双腿夹住,林清更是羞恼万分,挣扎着尖叫道:“臭yín贼,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可以,但先jiān后杀行不行?”陶应笑嘻嘻的说道:“小美人儿,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老实坦白你的真实姓名和家世,方便我登门求亲,二是咱们先把生米做成熟饭,然后你坚持不说我也不计较了。”
“yín贼!yín贼!狗yín贼!”林清羞极大骂,拼命挣扎不见效果,林清干脆呜呜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臭yín贼,你放开我,放开,不然的话,我马上咬舌自尽,我宁死也不给你欺负……。呜呜……。”
林清这一哭也是歪打正着,正好打在了陶应的软肋上,让被yù火冲昏了头脑的陶副主任逐渐冷静了下来,以前陶副主任做这种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拿钱砸得女人爱他,或者直接拿钱砸得女人躺下,霸王硬上弓的事陶副主任还没敢做过——这可关系到陶副主任的仕途和前途,所以陶副主任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女人在怀中挣扎痛哭的事。缺少经验之下,陶应只好乖乖松开林清,还掏出手巾去替林清擦眼泪,安慰道:“乖,别哭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开玩笑。”
“开玩笑?你这个臭yín贼对我这样轻薄,还只是开玩笑?!”林清哭骂,小脸蛋上尽是泪水,动人之至。
“不至于吧,不就是搂搂抱抱亲亲,也算得上轻薄?”陶应习惯xìng的耸了耸肩,顺便说一句,陶应这话倒也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汉末时代的xìng观念确实比较开放,陶应的所作所为并不算十分过份——如果换成在几十年后的西晋,陶应即便是把主动送货上门的林清扒光了瞌着五石散欣赏,传出去还是风雅事一件。
“这都不算轻薄,那什么才算轻薄?”林清哭喊道:“你把我当什么女人?那些不知廉耻的教坊女子,给你们这些臭男人随便欺负的豪门家jì?”
“好吧,好吧,算我轻薄你了,这种行了吧?”陶应无可奈何的摊手,“是我不够庄重,是我有失君子风度,我认错总行了吧?”
“本来就是你的错!”林清哭着又吼了一句,然后转过身体,命令道:“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陶应有些犹豫,觉得这样可遇不可求的美女如果就此放过,是否有些太可惜了?那边林清却又咧嘴大哭,陶应也没了办法,只好乖乖的替林清解开绳子,而林清一得zì yóu,立即一把推开陶应,抹着眼泪就往门外冲,陶应赶紧叫道:“林姑娘,你去那里?”
“不要你管!”林清哭着大喊。
“我也不想管。”陶应苦笑说道:“不过现在都已经三更了,城门也关了,外面又到处是野兽豺狼,你现在出去不安全。”
林清停住了脚步,表情既犹豫又委屈,益发的楚楚可怜,动人异常,陶应乘机又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带一些亲兵,把你送回家去好不好?”
“好……。”林清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但随即又反应过来,恶狠狠的说道:“不好!你别想登我家的门!”
“那就没办法了。”陶应摊手说道:“那只好这样,你睡地上,我睡床上,等明天天亮了你再走。”
“凭什么我睡地上你睡床,我要……。”林清先是勃然大怒,然后又嫩脸一红,更加愤怒的叫嚷道:“谁要和你睡一个房间?”
“不好意思,明天就要走人,没空营房了。”陶应继续摊手,很是心疼的说道:“好人做到底,吃亏也吃到底,你睡床,我睡地上——不过我有言在先,我睡熟以后,不准偷偷的轻薄我噢。”
林清差点想把陶应掐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林清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气呼呼的冲到了陶应的床上躺下,拉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挥舞着小拳头jǐng告道:“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要你好看!”威胁完了,林清往枕头上重重一靠,但后脑勺刚一碰到枕头,林清却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然后马上挺起身子,抱着后脑勺惨叫。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陶应关心的好意问道。
“怎么了?还不是你这个臭yín贼害的?!”林清又带着哭腔嚷嚷起来,“我脑袋后面被打肿了,痛!”
“我看看。”陶应起身想要去看林清伤势,结果刚一靠近,林清却又一脚踢了过来,红着脸骂道:“滚远点,臭yín贼离我远点。”
“不给我看也没关系。”陶应威胁道:“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肿的地方如果不赶快上药,掉头发可别怪我。”
“会掉头发?”林清的小脸有点发白了。
陶应点头,道:“我就遇见这情况,脑袋上碰了个包,肿的地方头发全掉了,好不容易才长回原样。”
“那你还不快拿药来?”林清彻底急了,大叫道:“快,要是我的头发掉了,变难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应耸耸肩,老实转身翻来伤药,然后又把油灯搬到林清旁边,让林清转过身替她检查伤口,结果一看之下果然,林清可爱的后脑勺上果然鼓起了一个大包,还好没有出血,陶应又只好征得林清同意,解开她束起的秀发,细心的替她上起药来。
林清的头发很长很漂亮,乌溜溜的光滑柔软,好像黑sè的丝绸一般,如果用手掌轻轻一抓,就会从指缝中迅速滑走。手中抚摸着这样的秀发,鼻尖又嗅到林清身上的甜美处子幽香,陶应不知不觉又变成了陶副主任,拿着药瓶的左手也悄悄的探向了林清嫩滑雪白的纤细脖子,但手还没有碰到林清的肌肤,林清yīn冷的声音就已经在陶应耳边响起,“敢碰一下,我就杀了你!”
“大妹子,你说什么?”陶应赶紧收回魔爪,傻笑道:“我那里碰你了?”
话还没有说完,陶应就发现有一个尖锐的物体递住了自己的小腹,低头一看,却见林清不知何时拿到了自己放在床旁的宝剑,剑已出鞘,冰冷剑尖在自己跃跃yù试的某部位上轻轻颤动,陶应的小脸也不由有些发白,颤声说道:“大妹子,你小心点,我这把剑有点锋利。”
“知道锋利就好。”林清得意冷哼,又哼道:“臭yín贼,本姑娘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一个见sè起意、以貌取人的伪君子,幸亏……,幸亏我小心!”
“大妹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陶应这次是真糊涂了,觉得林清似乎弦外之音,但又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弦外之音。
“不告诉你。”林清更是得意,又威胁道:“臭yín贼,我就要睡了,你如果够聪明的话,就给乖乖睡在地上别乱动!不然的话,就算你是徐州刺史的二公子,我也会毫不客气的宰了你!”
锋利宝剑架在比脑袋更重要的部位上,陶副主任当然是很聪明的选择老实答应了,然后又在林清的利剑威胁之下,很乖巧的主动下床,睡到刚才铺好的毛毡上,但林清显然不太放心陶副主任的人品,又拿绳子隔着毛毡把陶副主任捆住,然后才放心大胆的睡到床上,侧躺着得意说了一句,“好,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陶应继续苦笑,也只好认命的躺在毛毡里,哀叹道:“好人没好报啊,好心让你住一夜,结果我自己得睡地上,好人难做啊!”
“我呸!你也算好人?”林清一听大怒,比划着宝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陶基昨天就带着三百君子军先走了,现在你的营地到处是空房,你硬说没空房,骗我睡你房里,安的什么心?”
“咦?这妞不傻啊?”陶应一听乐了,问道:“大妹子,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情况?还有,你今天跟踪我,又是为了什么?”
“不告诉你。”林清把小嘴一撇,继续一幅油盐不进的倔强模样。
“你不说,其实我也明白。”陶应笑道:“你肯定是听说我要去梧县了,担心要等很长时间才能见到我的面,所以特地来送我,想和我再见一面对不对?”
“胡说八道!”林清脸上有些发烧了,红着脸驳斥道:“谁来送你了?谁又想和你见面了?”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陶应笑得更坏,“还有,你明知道我的营地里有很多空房,你为什么还要故意上当,留在我房里休息?”
林清彻底语塞了,半晌才挥舞着宝剑吼道:“我刚才是没想起来陶基走了,所以才上了你的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一句,我马上就剁了你!”
“好,好,我不胡说八道,我不胡说八道。”陶应连声答应,笑声却益发jiān诈和不怀好意。
“不准笑!”林清被陶应笑得脸上发烧,心头乱跳,紧攥着宝剑凶狠命令道:“把嘴闭上,给我睡觉!”
陶应很听话的闭嘴,把脑袋缩在毛毡里,继续低声坏笑,林清则小脸越来越红,索xìng扔下宝剑,拉过被窝把自己脑袋包住,堵住耳朵来个耳不听心不烦,好在陶应似乎已经累了,不再继续故意刺激林清,头上有伤的林清疲惫不堪,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清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到了东山之顶,先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林清又叫了一声臭yín贼,结果却不见陶应回答,林清再惊讶的扭头一看时,却见地上空空荡荡的,陶应早已不见了踪影。林清心中一惊,忙穿鞋下床,三步做两步冲出房门,却见整个君子军营地都已是空空荡荡,人去营空,旗帜人马一起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营寨。
“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林清的心里,忽然和君子军的营地一样,都彻底的空空荡荡了。
“咦?不对啊?”刚伤感完,林清忽然就发现情况不对了——自己的衣服似乎被人动过,尤其是贴身的内衣,系的结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蝴蝶结!发现了这一点,林清先是尖叫一声,小然后脸腾的又红了,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臭yín贼!你给我等着——!”
(PS:纯洁狼在女人情节方面绝对是废了,这一章创下了纯洁狼的码字速度缓慢之最——每次都是码不了几行就码不下去,脑袋乱成一团麻,只好写后来的章节换情绪,前前后后用了足足一个星期!直到刚才才勉强收工…………
还好,开了这个头后,纯洁狼在女人情节方面总算是找到了一点感觉,以后关于女人方面的情节就好得多了,不敢说和各位大神、中神和小神相比,起码可以保证有趣。)
第二十四章 皇叔好意
(PS:今天还是两更,第二更还是在夜里。)
光yīn似箭,刚一晃眼,君子军在陶应和陶基的率领下移驻梧县,就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在这三个来月的时间里,徐州五郡和徐州周边的情况,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战火暂时停歇,经历了曹军之乱的徐州五郡当然开始了恢复元气,但是因为人口大量减少的缘故,人力和物力一起匮乏,经济和民生的恢复速度十分之缓慢,继而连累被曹军重创的徐州军队主力,导致徐州军主力的重建过程步履维艰,计划中的重建规模一再削减,想要恢复到战前的鼎盛状态,简直不知要到何年何时。
干弱必然枝强,徐州官军实力锐减,徐州境内的大小军阀和豪强盗匪自然乘机坐大,盘踞在开阳一带的臧霸队伍利用陶谦无力压制的大好机会,乘机把队伍规模扩充到了一万五千余人,实力反过来压过了徐州主力;而广陵这边,徐州军头号叛徒笮融也乘机招降纳叛,壮大实力,聚集了一万多乌合之众在广陵一带作威作福,还无比狂妄的喊出了打进彭城捉陶谦、献给曹cāo保徐州的口号,陶谦痛恨这个叛徒入骨,奈何元气大伤,实力不足,也只好强压怒火装聋作哑了。
不过相对起小富则安的臧霸和外强中干的笮融来说,徐州境内真正让陶家父子寝食难安的人,还是咱们的刘备刘皇叔!和书上写的一样,咱们的刘皇叔在小沛可以说是勤政爱民,广布恩德,与民秋毫无犯不说,还轻徭役薄赋税,尽量给小沛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很快就尽得小沛民心,弄得徐州五郡无家可归的难民流民纷纷涌向小沛,徐州士民官兵个个心向刘皇叔,歌功颂德之声载于舟道。
相比之下,刚刚经历了曹兵之乱,陶谦父子还要向徐州百姓征粮征税的无耻行径,自然就让徐州百姓士绅万分不满了,有苦难言的陶谦父子,自然也就更加的寝食难安了。
人看人好看,陶谦父子有苦难言,其实咱们的刘皇叔rì子也好过不到那里去,因为要收买人心,广施恩德,首要前提就是得有钱有粮,虽说刘皇叔队伍的钱粮开支有陶谦这个冤大头买单,但也只是够勉强维持温饱,再想进一步壮大实力,经济基础绝对是远远不够。而刘皇叔为了收买民心,偏偏又要搞什么轻徭役薄赋税,结果人心倒是收买到了,刘皇叔在小沛能收上来的钱粮就少得可怜了,没钱没粮就没办法大量暴兵,所以在小沛四月有余,刘皇叔仅仅是把军队扩张到五千之数,远远达不到刘皇叔的心中期望。
让刘皇叔睡不塌实的还有两个大问题,第一就是曹老大的威胁,陶谦之所以把刘皇叔留在小沛,并且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硬着头皮把刘皇叔供养起来,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刘皇叔替徐州挡住曹老大的去而复返,替徐州养一条看门犬。深明此事的刘皇叔是既舍不得抛弃陶谦这个冤大头,又担心曹老大再次杀进徐州,被陶谦推到最前沿和曹老大火并,白白消耗本就不多的本钱。
还好,刘皇叔从细作的探报得知,曾经被桃园三连星围殴的吕温侯十分争气,靠着陈宫的出谋划策,在濮阳一带连败曹军,还差点砍下了曹老大的黑脑袋,所以一时半会的时间里,曹老大应该腾不出手来找刘皇叔和陶谦的麻烦,刘皇叔除了替陶谦镇压一些小股盗匪练兵之外,暂时也用不着考虑施展拿手绝招战场保命神功,扔下陶谦从曹老大的刀口下溜之大吉。
第二个让刘皇叔cāo心的问题来自陶谦父子,准确说来自陶应陶副主任,之前陶应走狗屎运把退曹之功抢得干干净净,使得徐州军民百姓心向陶门,就已经大大打乱了刘皇叔的仁义计划,现在陶应又搞出了不受他人影响控制的嫡系君子军,其醉翁之意可想而知。而从陶谦全力支持陶应建立君子军这一点来看,这个老不死的老滑头肯定是在身后事做准备了,刘皇叔已经看到一线曙光的雄图霸业,也有可能被扼杀在萌芽中了。
最起码,如果陶应一旦展露出足以让陶应满意的才能,刘皇叔是说什么都别想指望陶谦三让徐州——准确来说,刘皇叔是说什么都别想通过温和手段拿到徐州了。
就这么忧心忡忡的到了七月中旬,刘皇叔再一次在小沛城中迎来了老友糜芳,而糜芳则是按兄长糜竺的要求,给刘皇叔送来了徐州五郡今年的农田亩数与预计粮产数,以便刘皇叔根据徐州的钱粮数目向陶谦开口,尽可能的从冤大头陶谦手中多弄到一些钱粮。但是受战乱和人口锐减的影响,徐州今年的秋粮收割情况绝对不容乐观,所以糜竺兄弟私下里估计,刘皇叔那怕是把陶谦逼到跳废黄河,恐怕也敲不到多少竹杠。
让糜芳意外的是,刘备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兄弟送来的这份绝密情报上,好不容易甩开关羽、张飞两个碍事的直肠子,刚获得单独密谈的机会,刘备立即开门见山的向糜芳问道:“陶应公子那边的情况如何?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
“回禀玄德公,陶应小儿还是那样,一直躲在梧县练兵,一次都没有回过徐州。”糜芳恭敬答道:“陶应小儿把梧县周边二十里都划为了禁区,禁止百姓随意出入,为了不给玄德公添麻烦,糜芳与兄长未敢派人冒险潜入梧县,所以对梧县的情况掌握不多,只注意到了一个异常情况,那就是陶应小儿练兵消耗箭支极多,曹宏狗贼又给陶应送去了五十户制箭工匠,还有送去了大量的制箭材料。”
“消耗箭支极多?”刘备皱起眉头,心说陶应小儿搞什么名堂,难道想打造一支马弓手军队?可是在战场上,没有步兵配合的马弓手队伍,起不了决定胜负的作用啊?
又盘算了片刻后,刘备又向糜芳问道:“那陶应公子在梧县的施政如何?有无仁政加于梧县百姓?”
“玄德公请放心,陶应小儿在施政方面比他父亲强不到那里。”糜芳微笑答道:“从糜芳兄弟搜集的情况来看,陶应小儿在施政方面顶多只能算是不过不失,既没有象玄德公这样让大量百姓投奔,也没有象玄德公这样开垦荒地,发展民生,只是没有象曹豹和曹宏那两个狗贼一样,纵容军士sāo扰百姓,所以倒没有梧县百姓到彭城告状,给陶谦父子难堪。不过糜竺认为,这也是因为梧县人口大减,整个城池只剩下不足一百五十户人家的缘故,所以陶应小儿约束士兵不去sāo扰百姓比较容易。”
刘备不动声sè,心里则暗骂糜芳其蠢如猪,心说陶应小儿四月初才接管梧县,想象我一样开垦荒地和发展民生,他来得及不?而且陶应小儿施政不过不失,恰好说明了他为人慎重务实,不贪功不冒进更不犯错,在陶谦老儿眼里,恐怕这样的儿子才是最适合的传位人吧?
从糜芳身上摸不到陶应的更多情报,刘皇叔只得把注意力转移到陶谦身上,向糜芳问道:“子方,近来陶府君的身体情况如何?病情可有好转?”
“这个……。”糜芳有些犹豫,半晌才低声说道:“恐怕要让玄德公失望了,近来陶府君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家兄推测,可能是和天气有关,近来彭城一带雨水正常,气候比较cháo湿,所以陶府君的哮喘就好转了许多,即便发作,也没有冬天那么剧烈。”
“子方真会说笑,陶府君病情好转,刘备欢喜还来不及,子方怎么能说让刘备失望?”刘皇叔打了一个哈哈,心里却无比郁闷——这陶谦老儿,怎么病情就好转了?果然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糜芳言过了,请玄德公见谅。”糜芳也发现自己过于失言,赶紧道歉。然后糜竺也是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玄德公,糜芳一直有一个打算,想把陶谦最信任的郎中张航收买过来,这样的话,玄德公需要陶府君什么时候过世,陶府君就能什么时候过世。”
刘备的眉毛微微一动,开始盘算糜芳这个主意的可行xìng,心说陶谦如果突然暴毙,徐州群龙无首,必然为之大乱,自己这个客将靠着徐州首富糜竺家族的全力支持,自然也就有了混水摸鱼的大好机会。但这个主意也极其冒险,计划一旦暴露,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良好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见刘备神sè犹豫,糜芳忙低声鼓动道:“玄德公,糜芳认为此计应该可行,玄德公可以想想,陶府君至今没有嫡子,又两次提出将徐州让给玄德公,如果陶府君突然暴毙,陶商与陶应两个小儿继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糜芳与兄长再伪造一书,就说陶府君生前遗书,将徐州让给玄德公,玄德公岂不是就可以坐领徐州五郡了?”
刘备还是不说话,只是紧张盘算,糜芳则又低声说道:“玄德公请放心,糜芳早已考虑仔细了,陶谦一死,糜芳兄弟自然是全力支持玄德公接管徐州;陈珪父子态度一直暧昧,届时即便不协助玄德公,也不会站在陶商和陶应两个小儿那边;而琅琊臧霸胸无大志,只求割据一方,玄德公与他关系又好,只消三言两语,承诺臧霸永镇琅琊,臧霸必然支持玄德公领受徐州!如此一来,徐州三大势力糜陈臧,公得其二,陈氏中立,陶商和陶应两个小儿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刘备还是不说话,许久才yīnyīn说道:“那曹豹呢?子方是否漏算了他?”
“曹豹小儿不足为虑。”糜芳笑道:“曹豹虽然挂名徐州首将,但本事低微,用兵无能,统军不力,那能配得上做玄德公的对手?况且此人生xìng油滑,擅于骑墙取巧,见玄德公势大,为了他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自然会做出明智选择。”
刘备开始动心了,脸上继续不动声sè,真正做到了喜怒不形于sè。糜芳等了许久不见刘备决断,不由大急道:“玄德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之前玄德公你两次拒领徐州,已然是坐失良机,还给了陶应小儿名满天下、尽收徐州民心的机会,现在陶谦老儿显然已经是在把陶应小儿当做嫡子培养!倘若迁延rì久,陶谦老儿忽然确立嫡子,将徐州传给陶商或者陶应小儿,玄德公再想取徐州,难矣!”
“子方,你最后这句话说对了。”刘皇叔终于开口,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陶府君是没有确立嫡子,但是在子方你行事之前,陶府君忽然确立了嫡子怎么办?或者说,陶府君在临终之际,指定一子承继徐州——陶恭祖待刘备礼遇有加,恩义交至,备又安忍夺他父子基业?”
“玄德公,徐州是大汉土地,公乃皇亲,正当领之,为何要让于陶氏?”糜芳急了,提高声音说道:“况且徐州又是四战之地,举目皆敌,非治乱之主不能居之!玄德公是大仁大义之人,难道想眼睁睁看着徐州五郡败坏在陶商和陶应两个小儿手里,让徐州军民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公言差矣。”刘皇叔摇头,平静说道:“以备之见,陶商公子天xìng仁孝,博学渊识,才德无双,理应被陶公立为嗣子,承继徐州。所以备认为,子方与子仲应当尽快上表,请陶府君确立陶商公子为嫡,备也好全力辅佐陶商公子承继大业。”
“玄德公,你是在开玩笑吧?”糜芳差点没跳起来,“让我们兄弟劝陶谦立陶商为嗣子,那玄德公你怎么办?”
“和蠢人说话,就是累。”刘皇叔心中抱怨,又见糜芳实在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只得低声问道:“子方,依你之见,陶商与陶应,谁更难对付?”
“当然是陶应小儿难对付。”糜芳想也不想就答道:“陶应小儿外表忠厚,内心jiān险,深于城府,工于心计,且野心勃勃,远比他的兄长jiān诈。而陶商小儿迂腐痴傻,蠢如猪狗,远比陶应小儿容易对付。”
“既然如此,那子方兄为什么还要阻挠陶府君确立陶商公子为嫡?”刘备yīnyīn的说道:“自古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陶府君立长子陶商为嫡,陶应公子想来也能明白陶恭祖的苦心——倘若陶应公子不肯满意,有意篡逆,备也当兴兵讨伐,为陶商公子铲除逆臣!”
目瞪口呆了许久后,糜芳那点可怜的脑细胞终于运转到位,兴奋的一挥手,喜道:“明白了!玄德公是想让陶商和陶应两个小儿兄弟相争,手足相残,乘机坐收渔利!”
“蠢货!”刘备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才摇头说道:“非也,备绝无此意,备只是觉得陶应公子身为人弟执掌兵权,似有欺兄之意,路见不平,所以拔刀相助。”
“玄德公妙策,糜芳明白了。”糜芳大喜过望,赶紧拱手说道:“请玄德公放心,糜芳回到徐州城后,立即向兄长禀报此事,让兄长按计而行。”
刘备微微点头,淡淡说道:“那就有劳糜别驾和子方了,子方可以多拉一些徐州文武官员助威,倘若陶府君不允,子方和糜别驾还须以长幼之别多多规劝,千万不可让陶府君废长立幼,自取祸端。”
糜芳jiān笑点头,心领神会的答应,而刘备顿了一顿后,又补充道:“子方,适才你说那位陶府君最信任的张航张郎中,既然陶府君的病情在逐渐加重,子方有空时还是要多走往走往,随时掌握陶恭祖的病情——届时陶应公子如果不满兄长被陶府君立为嗣子,做出傻事,陶府君的病情,很可能就会恶化了。”
糜芳又糊涂了,满头雾水的问道:“玄德公此言何意,能否明教?”
“子方,把这话带回去给子仲。”刘备实在难得再和糜芳解释,只是平静说道:“他能明白,也能把握时机。”
第二十五章 回徐州
七月十三这天,离开彭城已经三月有余的陶应,领着三十轻骑回到了彭城。陶应这次是突然决定回来的,事前没有知会任何人,包括陶谦都没有禀奏一声,把君子军暂时交给了堂弟陶基,清晨从梧县出发,下午申时刚过就抵达了彭城。
陶应不回来不行了,陶应收到消息,七月十一这一天,治中徐方利用徐州百官尽聚刺史府的机会,忽然向陶谦提出了立嫡之事,建议年过六旬又体弱多病的陶谦早立嗣子,并且直接建议陶谦立长子陶商为嗣。而徐方在三国历史上虽然籍籍无名,在陶谦时代的徐州却是大名鼎鼎,与已经被害广陵太守赵昱并称徐州二骏,在徐州士林中的声望,甚至还远远超过了同是徐州人的王郎和张昭——当然也超过了诸葛正太,所以徐方带了头后,立即在徐州官员中赢得了无数的响应,部分文武官员纷纷出言附和,煽动陶谦立陶商为嗣。
以徐方为首的徐州官员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没有人比陶谦更清楚大儿子陶商的德行,也没有人比陶谦更清楚把徐州传给陶商的后果,所以陶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拒绝徐方等人的请求。但陶谦这时候又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陶谦没有断然宣布暂时不考虑立嫡,而是提起了陶应的名字,要徐州官员比较陶商和陶应的长短——当然,这也不排除是陶谦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考虑立嫡的问题了,所以才拿出两个儿子来比较。
陶谦提到陶应的名字,结果自然正中糜竺和糜芳兄弟下怀,两兄弟率先开炮,历数历朝历代废长立幼带来的各种杯具,坚决反对陶谦做出茶几选择,请求陶谦不要迟疑观望,应当立即确立陶商为嫡,以便将来继承徐州牧大位。徐方也领着一大帮腐儒帮腔,坚决反对陶谦废长立幼,鼓动陶谦立即确立陶商,把理不直气不壮的陶谦驳得哑口无言。
让糜竺兄弟等人失望与意外的是,眼看他们的大计出现一线曙光时,没有担任任何官职的陶谦长子陶商收到消息,竟然直闯刺史府大厅,当中表明自己绝无继位之心,还请求陶谦确立为徐州立下了大功的陶应为嫡,将来让陶应继位,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情愿给弟弟当帮凶走狗。然后遭到以糜竺兄弟为首的徐州文武官员坚决反对后,陶应的好大哥陶商竟然要拔剑自刎,表明自己绝无夺嫡心思,陶谦乘机喝住陶商与徐州百官,决定暂不考虑立嫡之事,这才把一场立嫡风波暂时平息了下去。而收到这样的消息,陶应自然是非得赶回徐州一趟不可了。
急匆匆的进了徐州城,又急匆匆的回到自己家中,陶应刚一进门就撞见了陶谦身边的头号亲信曹宏。见陶应突然出现,事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曹宏当然是大吃一惊,忙迎上前来行礼道:“末将曹宏,见过公子,公子何时回的徐州,为何末将竟然一无所知?”
“刚到,有点急事回来,未及向父亲禀报,所以将军不知道。”陶应回答很简练,又问道:“曹将军,父亲和我兄长现在那里?我要见他们?”
“主公正在后房养病,公子去了就可以见到。”曹宏也回答得很快,然后曹宏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道:“至于大公子,二公子你一时半会怕是见不到他了——大公子被糜别驾兄弟请去府中赴宴了,至少要到天sè全黑才能回来。”
“赤膊上阵?真是迫不及待了啊。”陶应冷哼一声,向曹宏拱手道:“多谢将军指点,那陶应就先去拜会父亲了,到了晚上再拜会将军。”
“公子慢走。”曹宏还礼,然而陶应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让亲兵拿来了一个小包裹,双手捧到曹宏这个陶谦贴身心腹兼丹阳兵老大面前,微笑说道:“曹将军,差点忘了,这是陶应从梧县给你带来的一点土产,请将军尝个鲜。”
“公子太客气了,曹宏何许人也,那敢让公子带礼物。”曹宏假意推让,但陶应却硬把包裹塞进了曹宏手里,小包裹入手,曹宏的手不由自主的往下一坠,曹宏也眼睛一亮,忙低声说道:“公子,曹宏不敢当啊。”
“曹将军不必客气,陶应不在父亲身边,父亲又年老多病,全靠将军和兄长随时照顾,这是陶应替父亲感谢将军的。”陶应嘴上象抹了蜜一样,又低声说道:“将军请放心,里面的礼物,是陶应在取虑那股乱匪老巢里抄到的,干净。”
“取虑乱匪?!”曹宏大吃一惊,脱口道:“公子,难道取虑那股乱匪,是你……。”
“曹将军说笑了,取虑离梧县足足有一百多里,又在下邳郡境内,陶应那来的本事铲除?”陶应笑道:“说起来,陶应也正想向曹将军打听一下,取虑县那股乱匪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到底是不是下邳许将军的杰作?如果是的话,许将军可就太了不起了,三四百号乱匪啊,一个晚上就剿灭干净,还一个都没能跑掉。”
曹宏在徐州虽然是以谗慝小人著称,但为人绝对不笨,听到陶应这话稍一琢磨,很快就心领神会的答道:“公子猜对了,正是许耽将军的杰作,这事曹宏也是刚刚查明,正打算禀报主公,请主公下令嘉奖许耽将军。”
“果然是许将军,陶应果然没有猜错。”陶应开心一笑,这才与曹宏拱手告辞。但往后院走了两步,陶应又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是得试探一下自己那个便宜大哥,便又转向曹宏说道:“曹将军,一会能不能请你派人去一趟别驾府,知会陶应的兄长一声,就说陶应已经回来了。”
曹宏捧着沉甸甸的小包裹转转眼睛,很快就点头哈腰的答道:“二公子放心,末将一会就安排人去别驾府,让大公子知道二公子已经回来的消息。”
一路进到陶谦所在的后房,陶应第一眼就看到陶谦端坐在书案旁边,正在翻看着堆积如山的竹简,陶应不敢怠慢,赶紧小跑到书案前双膝跪下,行礼道:“孩儿陶应,拜见父亲,百余rì不见,父亲身体安否?”
“应儿,你回来了?”见次子突然出现,陶谦先是一惊,然后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搀起陶应,欢喜万分的问道:“吾儿何时回的彭城?为何不派人通知为父一声,为父也和与你兄长到城外迎接你啊?”
“孩儿思念父亲,临时起意返回彭城探望父亲,所以未及向父亲禀奏。”陶应一边随口鬼扯,一边细心打量陶谦近况,而让陶应松了口气的是,三个多月不见,陶谦的病情已经有了明显好转,哮喘和咳嗽明显减少,脸sè也多了几分红润,jīng神矍铄了许多——由此可以判断,这个便宜老爸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蹬脚扯自己后腿了。
陶应打量陶谦的时候,陶谦当然也在打量多rì不见的儿子,分别百rì,陶应明显黑瘦了一圈,身体却显得壮实了许多,再也没有那种肉多骨少的公子哥感觉,同时陶谦还细心的发现,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双手掌上竟然磨起了厚厚一层老茧,由此可见,这个儿子在梧县练兵期间,肯定是把自己也当成了新兵陪着君子军将士一起练,同时还要兼顾军队事务与梧县政务,其辛苦与繁杂绝非外人所能想象。
“好,好,好。”满意之下,陶谦连连拍着陶应的肩膀称赞,又笑道:“吾儿,其实为父也觉得你应该要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你能回来得这么快,看来,吾儿的消息也很灵通啊。好,好。”
陶应有些脸红,恬不知耻的解释道:“父亲误会了,其实就是没有那件事,孩儿也早就打算回来探望父亲了,只是军务和政事实在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
“没关系,为父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吾儿用不着过多挂念。”陶应慈祥一笑,懒得揭穿亲生儿子的虚伪面目,又笑道:“再说了,吾儿不是经常来信询问为父病情吗?有这份心就行了,为父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陶谦把陶应按到书案另一侧坐下,然后陶谦自己坐到陶应对面,微笑着开门见山的向陶应问道:“吾儿急急而回,可是为了前rì徐州百官奏请为父立嗣之事?”
“孩儿不敢欺瞒父亲,孩儿确是为此而来。”陶应没有必要在陶谦面前装傻,直接就点头承认。
“那吾儿是何打算?”陶谦笑笑,问道:“为父若依百官之请,将汝兄长立为嗣子,吾儿是赞同,还是反对?”
“孩儿反对。”陶应的直接反对让陶谦万分意外,也有些不满,还好陶应又补充道:“父亲,孩儿绝非为了与兄争夺嫡位才反对父亲立嗣,孩儿只是认为,倘若父亲立嗣,那么不管父亲是立兄长为嗣,还是立孩儿为嗣,都要中大耳贼jiān计。”
“中刘玄德jiān计?”陶谦银白的眉毛一扬,道:“吾儿有话尽管说,直言无讳。”
“那孩儿就斗胆陈述了。”陶应也不知道陶谦有没有看穿刘备的诡计,尽量小心的缓缓说道:“依孩儿之见,徐州百官奏请父亲立嗣,幕后必是出自大耳贼指使,而父亲一旦中计宣布立嗣,那么不管父亲是选择兄长,还是选择孩儿,都将正中大耳贼下怀,为大耳贼侵吞徐州提供可乘之机。父亲,不知你对此可有察觉?”
陶谦不动声sè,道:“吾儿可细细说来,不必询问为父意见。”
“孩儿遵命。”陶应更是小心,道:“孩儿认为,倘若父亲立兄长为嗣,那么大耳贼必然全力拉拢兄长,先以酒sè财气腐蚀,阿谀谄媚奉承,全力讨得兄长欢心,获得兄长信任,继而挑拨兄长与孩儿的手足之情,唆使兄长与孩儿骨肉相残,大耳贼乘机坐收渔利。”
“届时,孩儿如果沉不住气,对父亲的州牧之位生出贪心,做出大逆不道的悖逆之事,那么大耳贼立即师出有名,以武力诛杀孩儿,削弱我们陶家力量,大耳贼再夺徐州易如反掌。而孩儿如果沉住了气,情愿奉兄长为主,大耳贼也无其所谓,大耳贼只要控制住兄长,就可以利用兄长的名义先将孩儿兵权剥夺,然后将孩儿流放至穷乡僻壤,远离徐州机枢。甚至直接诛杀,永除后患,继而嫁祸兄长,再以为孩儿报仇的名义起兵夺城,对大耳贼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夺占徐州的快捷之计。”
陶谦笑了,问道:“吾儿,难道你的兄长,真这么容易被他人控制cāo纵?”
陶应也笑了,低声答道:“父亲,孩儿窃以为,如果父亲不是担忧此事,恐怕早就确立兄长为嫡了。”
陶谦再次微笑,又道:“继续说,假如为父立你为嗣,那刘玄德又将如何乘机渔利?”
“倘若父亲立孩儿为嗣,那么对大耳贼来说就更有利了。”陶应笑道:“首先,糜竺兄弟就有的话说,说什么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拉着一大帮腐儒酸士天天上表反对,不把徐州闹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绝不罢休。大耳贼也乘机向兄长靠拢,能唆使兄长武力夺嫡固然最好,若不能,待到徐州天崩地裂之时,大耳贼也有的是混水摸鱼的天赐良机了。”
陶谦靠在墙上,斜倚着身体盘算,许久后,陶谦忽然一笑,冲陶应笑道:“人说知子莫若父,应儿,你可真是越来越让为父看不透了,如此心计,为父都有些自叹不如。”
“父亲过奖了,孩儿也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陶应谦虚道:“孩儿还担心,或许孩儿是误会玄德公了,玄德公其实并没有这些打算。”
“玄德公有没有这些打算,为父也不知晓。”陶谦摇头,又微笑说道:“不过吾儿,或许你真是误会玄德公了,玄德公乃是赤诚君子,这等诡计,或是出自糜竺兄弟之手。”
“不是孩儿小觑糜竺和糜芳,他们还想不出这样的诡计。”陶应恭敬答道:“能想出如此混水摸鱼的离间毒计,徐州境内,除了玄德公之外,绝无第二人。”
“恐未必吧?”陶谦笑道:“吾儿能在百里之外一眼看透此计,难道吾儿就用不出如此妙计?”
陶应楞了楞,颇有些害羞的低下脑袋,道:“孩儿不过是旁观者清,侥幸看破此计,真要亲手布置如此毒计,孩儿实难办到。”
陶谦再笑,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子太象自己,然后陶谦又问道:“应儿,那现在为父选择暂缓立嗣,既不表态要立你兄长为嗣,也不宣布立你为嗣,玄德公可还有应对之计?”
“当然有。”陶应轻松笑道:“而且已经开始了,父亲不会不知道吧,糜竺兄弟已经把兄长请去赴宴了?相信要不了几天,又该有人在父亲面前提起立嫡之事了,说不定还会有人在徐州城中散播谣言,总之不把这个话题炒大炒热,玄德公就不会罢休。”
“和为父分析的一样。”陶谦点头,又叹道:“可惜啊,应儿,你为什么偏偏是为父的次子呢?”
“父亲不必可惜,多亏孩儿只是父亲的次子,否则事情可能更麻烦。”陶应恭敬答道:“有人看不到混水摸鱼的机会,难保不会生出武力强夺的心思,而我徐州大军现在元气大伤,内部又有无数隐患,正面抗衡,很难争得过对手。”
“你能看得这一点,为父很欣慰。”陶谦满意的拍拍陶应肩膀,又说道:“不过吾儿大可放心,徐州现在还在为父掌中,徐州立嫡更是为父家事,为父不开口,谁也别想混水摸鱼。”
“父亲又误会孩儿了。”陶应微笑说道:“孩儿此次急匆匆返回徐州,并非是想劝父亲暂不立嗣,为孩儿自己留下机会。孩儿此次回来,是为父亲排忧解难来了——孩儿有一计,可使玄德公的诡计落空,徐州百官闭口,进而以其人之道反治其身,让玄德公与他的亲密同盟生出嫌隙,互相猜忌。”
“还有此等妙计?”陶谦眼睛一亮,喜道:“吾儿是何妙计,快快说来。”
“孩儿的计策其实很简单。”陶应向陶谦拱手笑道:“首先,孩儿请父亲择立嗣子。”
第二十六章 手足兄弟
(PS:今rì两更,第二更在晚上。)
“吾儿此话何意?”饶是陶谦再怎么的老谋深算,也不禁被陶应的回答弄得一楞,惊讶问道:“应儿,你既已认定为父现在立嗣,便会中玄德公诡计,现在为何又要劝为父立嫡,自行跳进玄德公陷阱?”
“父亲,孩儿建议这个立嗣,与寻常的立嗣之法可不相同。”陶应微笑说道:“寻常的立嫡,或是提前指定嫡子,或是临终立嫡,此二法皆有弊端,容易被人钻空子。孩儿建议的立嫡之法,是秘密立嫡。”
“如何秘密立嫡?”陶谦赶紧问道。
“请父亲造一铁匣,设三把铜锁。”陶应也不怕忌讳,直接建议道:“然后父亲召集百官,当众将传位文书藏于匣内,锁上铁匣,贴上封条,然后当众将铁匣藏于父亲刺史府大堂的梁上,把三把钥匙分别赐与父亲信得过的三位徐州重臣,待到父亲百年之后,此三人便可当众打开铁匣,取出父亲的传位文书宣读,确立父亲的继位人!”
“妙!”陶谦的政治才能绝对是军事才能的百倍以上,听完陶应的几句话,陶谦立即一拍大腿,欢喜说道:“吾儿此计大妙,如此一来,为父不仅摆脱了百官纠缠,将来还不用担心传位文书被人涂改伪造,确保徐州传给为父指定之人!”
“同时还可以恶心几个人一把。”陶应表情无比忠厚的微笑说道:“孩儿建议,父亲在行事之前,可以单独召见糜别驾一次,与他做一些密谈,然后父亲就可以当众宣布,父亲是听了糜别驾的建议,才做出这个决定。如此一来,小沛那位急着想继承徐州的玄德公,就是想不猜忌糜别驾也不行了。”
陶谦再露喜sè,大笑道:“应儿,你的君子军之名,好象有点名不符实啊?”
“孩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陶应笑得更是憨厚,又道:“孩儿再斗胆建议,父亲的三把钥匙,应该秘密交给三名徐州重臣,但一把都不能交给糜别驾,同时父亲还得布置假象,让世人都认为糜别驾手里有一把,如此一来,糜别驾在玄德公面前,就更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哈哈哈哈哈……!”陶谦大笑起来,拍着陶应的肩膀笑道:“应儿,父亲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让你早些入仕呢?倘若你能早几年出任官职,父亲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陶应再次谦虚,陶谦却笑得越来越开心,连声道:“好,好,吾儿此计,确实大妙,为父听你的了,就这么办!”
说到这里,陶谦忽然收住大笑,微笑着向陶应问道:“应儿,为父那道传位文书上,你希望为父写上谁的名字?你的,还是你兄长的?”
“孩儿不是圣贤,当然希望父亲写上孩儿的名字。”陶应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然后又拱手说道:“但徐州乃是父亲基业,父亲传位何人都由父亲一人做主,应儿无权过问,所以不管父亲是选择兄长,还是选择孩儿,甚至选择玄德公,孩儿都会尽孝道遵诏命,全力辅佐他们。”
陶谦又笑了起来,很是满意这个儿子的虚伪油滑。盘算了片刻后,陶谦又向陶应问道:“孩儿,你建议为父不要把任何一把钥匙交给糜别驾,那为父听你的,为父再考考你,以你之见,为父会把三把钥匙交给谁?”
“那孩儿就斗胆猜猜父亲的心思了。”陶应知道陶谦是在考自己,同时也用不着在陶谦面前藏拙,所以陶应很快就答道:“如果孩儿所料不差,三把钥匙中,徐州首席大将曹豹曹将军肯定能得到一把,徐州大族陈珪父子也应该有一把,至于第三把……。”
说到这,陶应还真有点犹豫,半晌才补充道:“第三把,或许是曹宏曹将军吧?或者下邳的许耽许将军,也有资格持有一把。”
“前两把猜对了,但第三把没猜对。”陶谦微笑着摇头,道:“许耽用不着给,他是曹豹的副手,一向很听为父和曹豹的话,曹豹有一把就没必要给他了。至于曹宏,虽然他是为父的帐前校尉,负责监管为父的传位诏书安全,但他这些年来为了替父亲办事,得罪了无数的徐州豪强与官员,名声极臭,除了依附我们陶家之外,不管投靠任何人,都保不住他的荣华富贵,还可能有xìng命之忧,所以他对我们陶家的忠心毋庸置疑,为父也犯不着再画蛇添足,拿一把代表着身份地位的钥匙交给他保管。”
“父亲高明,孩儿佩服之至。”陶应这个马屁拍得甚是发自内心,同时陶谦的话也给了陶应极大启发,闭上三角眼盘算片刻后,陶应猛然睁开眼睛,脱口道:“难道父亲想一箭双雕,把第三把钥匙交给骑都尉臧霸保管?”
“吾儿高明!一点就通!”陶谦大声鼓掌,开心笑道:“应儿,你越来越让为父刮目相看了,说说,为父打算如何一箭双雕?”
“骑都尉臧霸,出身微末,一向不为重视门第的徐州士族所容。”陶应飞快答道:“同时臧霸也是xìng格桀骜不驯,徐州门阀容不下他,他也看不惯徐州门阀,进而导致臧霸恨屋及乌,与一向重视门阀的父亲相处不好,宁可躲在开阳自给自足,艰难度rì,也不愿到徐州受豪强大户的白眼,父亲对他不满,却拿他毫无办法。”
“而现在呢,我徐州元气大伤又四面环敌,急需臧霸这支强大力量补充,所以父亲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拉拢臧霸,让臧霸参与到徐州立嫡之事,对臧霸托以心腹大任,抬高臧霸在徐州的地位,满足臧霸的虚荣自尊,拉近臧霸的距离,进而将臧霸的队伍收为己用。”
陶谦又不说话了,凝视着陶应久久不语,心里也暗暗盘算,“应儿的才能心计,胜过他的兄长百倍有余,确实是我的理想继位人,可应儿为什么偏偏是次子呢?我如果废长立幼,商儿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二弟!二弟!二弟——!”
忽然传来的大叫声打断了陶谦的思索,紧接着,陶谦的长子陶商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跌跌撞撞的冲到陶应面前,不等陶应离座下拜,一把就抱住了陶应,带着哽咽喊道:“二弟!二弟!我的好二弟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为兄有多想念你?你回徐州,为什么就不提前说一声,愚兄也好去接你啊!”
叫嚷着,陶商竟然抱着陶应嚎啕大哭起来,对兄弟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陶应也万分感动——糜竺兄弟邀请陶商赴宴是准备干什么缺德事,陶应就是用一根小脚指头思考就能猜出来,故意让曹宏派人知会陶商,其实也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陶商这个兄长到底有没有那样的心思,看看陶商能不能在糜竺兄弟的诱惑面前,还记挂着自己这个三个多月没见面的亲弟弟,而现在陶商不仅马上来了,跑掉一只鞋子的马上冲来了,还抱着陶应这个弟弟如此动情,陶应也终于明白自己确实有一个好哥哥了。
“我多心了。”看到陶商对陶应的感情,陶谦感动与欣喜之余,也不禁暗笑道:“老朽白cāo心了,白cāo心了啊。”
难得真情的和陶商抱头痛哭了一场,互相哭诉了离别思念之情,天sè已然全黑,陶谦命人取来酒菜,就在后房之中与两个儿子共享天伦之乐,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谦和陶应才知道陶商也没吃饭,原来曹宏派人把消息送到糜府时,还在饮酒的陶商扔下酒杯和筷子就冲出了糜府,糜竺和糜芳兄弟怎么拦都拦不住,所以陶商不要说没有吃饱了,就是连酒都没有喝够。
“打扰兄长与糜别驾聚宴,小弟之罪。”听完陶商介绍,陶应极不好意思的向陶商举起酒杯,道:“小弟敬兄长一杯,还请兄长多多见谅。”
“贤弟,你我是骨肉兄弟,何必说这些客气话?”陶商笑着和陶应举杯共饮,放下酒杯后,陶商又笑道:“再说了,和糜竺兄弟吃饭也不舒服,就算二弟你不派人传信,愚兄在糜府的酒也喝不痛快。”
“为何?”陶应十分好奇的问道:“糜别驾诚意邀请兄长赴宴,兄长为何却说饮酒不快?”
“什么诚意相邀?鸿门宴!”陶商大力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到了糜府才知道,那两兄弟是想怂恿愚兄力争嗣子之位,还说什么只要愚兄开口,他们两兄弟就是用肩膀扛,也要把愚兄扛到嗣子的位置上。”
“那兄长又是如何回答?”陶应不动声sè的追问。
“愚兄直接告诉他们了,贤弟之才,胜过愚兄百倍,所以父亲立嫡,应首选贤弟。”陶商坦白答道:“愚兄还请糜竺和糜芳兄弟上书,奏请父亲择立贤弟为嗣,愚兄也会在父亲面前进言,一起奏请父亲立贤弟为嫡,结果那两兄弟脸sè马上就变了。”
陶应和陶谦悄悄对视一眼,一起心中暗笑,心说什么叫做热脸贴上冷屁股,什么叫媚眼做给瞎子看,糜竺兄弟就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媚眼做给瞎子看!
“贤弟,愚兄有言在先,嫡子之位是你的,你别和愚兄谦让。”陶商又诚恳向陶应说道:“愚兄虽然蠢笨,但愚兄有自知之明,将来父亲只有传位给你,徐州才能太平,我们陶家也才能更加兴旺。如果贤弟你要是谦让,一定要把嗣子之位让给愚兄,愚兄肯定会把陶家祖业败光,所以算是愚兄恳求贤弟你了,你就当嗣子吧。”
“兄长,你千万不要这么说。”陶应苦笑起来,“自古尊卑有别,兄弟有序,小弟怎么敢……?”
“闭嘴。”陶谦打断了陶应的虚伪谦虚,似笑非笑的喝骂道:“你们这两个不孝子,为父现在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们当着为父的面,就商量起了为父的身后事了啊?天下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吗?”
“儿等不孝,请父亲惩处。”陶商和陶应都吓了一跳,赶紧一起离席下拜。
“好了,起来吧。”陶谦挥手说道:“立嫡之事,今后不许你们二人再提!还有,你们兄弟不要忘了,为父已经两次提出把徐州让给玄德公,所以除了你们兄弟之外,为父还有第三个选择,用不着你们俩兄弟在这里你推我让。”
说罢,陶谦又一指陶商,命令道:“商儿,汝记好了,以后糜竺兄弟再在你的面前提起立嗣之事,你可以告诉他们,为父还没有拿定主意,又不太满意你们兄弟二人的表现,有可能会向玄德公三让徐州。”
“父亲,二弟如此贤德?父亲为什么还要把徐州让与外人?”陶商满头雾水的问道。
“你二弟真的贤德吗?”陶谦也是拿这个大儿子没办法了,又好气又好笑的问道:“为父怎么看不出来?难得你的识人之能,还在为父之上?”
“孩儿不敢。”陶商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对了。”陶应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向陶商问道:“兄长,小弟还差点忘了一件小事,今天糜别驾兄弟邀请兄长赴宴,不知有没有向兄长提起婚姻之事?”
“婚姻之事?什么婚姻之事?”陶商更是糊涂。
“还好,那两个二五仔还好没有对我这个傻大哥用美人计,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和这个傻大哥抢。”陶应松了口气,笑道:“小弟听闻那糜别驾的妹妹糜贞姑娘貌美如花,正值二八妙龄,兄长你又还没有定亲,还以为糜别驾兄弟会乘机提起亲事。”
“没有。”陶商摇头答道:“糜家兄弟除了怂恿愚兄夺嫡之外,并没有提起婚姻之事。”
“应儿,你突然问起糜别驾的胞妹,难道吾儿动心了?”陶谦插嘴问道。
陶应不敢回答,只是嘿嘿傻笑。对面的陶商却鼓掌大笑道:“二弟,怪不得你要问起愚兄的婚姻啊,成,糜别驾的胞妹糜贞姑娘,愚兄也见过一次,确实是美丽动人,又端庄贤淑,与贤弟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难怪吾儿拒绝了曹豹将军的提亲,原来如此啊。”陶谦恍然大悟,笑道:“也好,既然吾儿相中了,那为父岂能不全力成全?正好为父准备在明rì召见糜竺,届时为父就当面向糜竺提起应儿你的亲事,请糜别驾将妹妹许给吾儿。”
“那……。”陶应满脸通红,扭捏道:“那孩儿就多谢父亲了。”
“先不忙谢,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为父只是尽力帮你争取一个机会。”陶谦微笑,又喃喃道:“这也是,为父给他们兄弟的一个机会。”
第二十七章 装逼挨雷劈
离开徐州已经三月有余的陶应未得陶谦征召,突然从梧县回到彭城,陶应的至亲陶谦和陶商倒是欢喜不尽,但徐州城里的文武官员可就没这么高兴了——徐州百官刚在陶谦面前提起立嫡一事,才隔了一天,身为陶谦次子的陶应就象苍蝇闻到血一样跑回徐州,这是来干什么?是来和陶商谦让,还是来抢嫡子之位?
对此心情最复杂的当然是糜竺和糜芳兄弟,听到陶应突然返回的消息,糜竺和糜芳兄弟当然是欣喜若狂,明白陶应终于还是露出了些狐狸尾巴,挑拨起陶商和陶应的兄弟反目大有希望。但是看到陶商从宴会上连滚带爬的冲回家中迎接二弟后,糜竺兄弟难免又是心头一沉,隐隐感觉自己们太过一相情愿,过于高估了陶谦傻儿子陶商的野心和贪心,未必真的能让陶商和陶应骨肉相残。
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糜竺兄弟少不得连夜派出信使赶往小沛,向刘备禀报陶应动向与陶商的反应,请求刘备指示下一步的计划。然而让糜竺兄弟意想不到的是,陶应回城的第二天正午,陶谦忽然派人过来召见糜竺,做为徐州别驾的糜竺虽然心中狐疑,但陶谦召见又不能不去,所以糜竺只好依令而行,换上官服匆匆赶往陶府拜见。而糜芳放心不下兄长安全,亲自领了数十随从陪同糜竺共往陶府,在门外等候糜竺消息。
糜竺进了陶谦的刺史府后,糜芳领着随从在门外忐忑不安的等候了许久,糜竺终于安然无恙的从刺史府中出来,糜芳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前去,迫不及待的问道:“兄长,如何?陶谦老儿召你何事?”
糜竺的脸sè有些古怪,片刻才答道:“主公替他的儿子提亲,想要你我把小妹糜贞许配给他的次子陶应,结为秦晋之好。”
“把小妹许配给陶应小儿?”糜芳先是一楞,然后勃然大怒道:“虎女安肯嫁犬子?!陶谦老儿好不要脸,陶应小儿贱如豚犬,也配得上我们的小妹?兄长,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汝禁声!”糜竺赶紧低声厉喝,又左右张望,再回头看了不远处的陶府大门,见无人察觉,这才向糜芳呵斥道:“贤弟,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和脾气,迟早有一天,你要死在你这冒失的xìng子上!这里是什么地方,能说这样的话吗?”
“小弟知罪,但小弟实在是气不过陶应小儿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糜芳气呼呼的低声说道:“小弟敢拿首级打赌,此事必是陶应小儿在幕后指使,那rì小儿与小妹见面时,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小儿对我们小妹垂涎三尺!兄长,你没有答应吧?”
“我当然不会把小妹往火坑里推,陶应小儿算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们小妹?”糜竺冷哼,又沉着脸说道:“但是这么一来,你我兄弟也是彻底的得罪陶谦老儿了,从今往后,陶谦老儿怕是再也不会信任你我兄弟了。”
“怕他老儿做甚?”糜芳低声冷笑道:“老儿真要敢撕破脸皮,玄德公就正好有出兵的借口,省得麻烦那么多手脚。”
说到这,糜芳忽然心中一动,忙低声说道:“兄长,小弟忽然想到,我们兄弟何不替小妹向玄德公求亲,把小妹嫁给玄德公?如此一来,你我兄弟与玄德公的关系,岂不就更加的亲密无间了?”
“我也早有此意,只是玄德公已有妻室,不便开口。”糜竺顺口回答,又催促道:“还是先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到家里,我们兄弟再细细商量。”
糜芳答应,赶紧把糜竺请到马车旁边,搀着糜竺上了马车,临进车厢时,糜竺无意中扭头一看陶府大门,意外发现身着便衣的陶应,不知何时已然背手站到了门前,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兄弟,糜竺心中顿时一沉,心说这个小儿真是可怕,求亲被拒,竟然还能笑得如此真诚亲切,其城府之深,怕是能与玄德公有得一比!
jǐng惕归jǐng惕,但糜竺并不想和陶应客套,坐进了马车就放下了车帘,命令马车掉头离开,这边陶应也没有上去和糜竺兄弟客套,只是微笑着注视糜竺兄弟离开,直到糜竺兄弟的车队完全消失在街道拐角处,陶应才摇摇头,叹道:“是你们不要最后一个机会的,以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叹罢,陶应转身准备进门,不曾想背后忽然传来依稀熟悉的小声欢呼,“陶应,陶应!陶应臭yín贼!”
陶应飞快回头,寻声看去,却见十几步外一人儒衫长剑,眉目俊美,笑靥如花,不是那个说什么都不肯吐露真正身份的林清是谁?
“贤弟,林贤弟!”陶应也不客气,三步做两步的跑到林清面前,乘着林清没有做出反应,在大街上直接就一把抱住林清,一边嗅着林清的诱人体香,一边亲热的哈哈大笑道:“贤弟,一别数月,愚兄真是想死你了!”
叫喊着,陶应还抱着林清连连摇晃,魔爪在林清背上不断游走,林清则是羞得满脸通红,想叫却又不敢当街叫,只好拼命的推开陶应,装成男人的口气说道:“兄长,这里是大街,你我虽然多rì未见,也不必如此。”
“那里,那里,应当如此,应当如此。”陶应笑嘻嘻的拉起林清的小手,大笑说道:“与贤弟分别三月有余,实在是万分想念,不与贤弟亲热一番,实在难表愚兄心中激动。贤弟快请到愚兄家中一坐,愚兄今rì一定要与你把酒言欢,抵足而眠,好生叙谈别来之情。”
听到抵足而眠四个字,林清的小脸差点涨成猪肝sè,更恨不得马上拔剑把陶应砍了,可是看到周围好奇的路人与陶府门前虎视耽耽的卫士,林清终于还是决定暂时饶陶应一条小命,挣脱陶应魔爪,假惺惺的拱手说道:“小弟不敢打扰,兄长如果有暇,能否陪小弟到城外走走?”
“那可不行,贤弟难得登门,愚兄岂能不尽地主之谊?”陶应赶紧摇头,又去拉林清的白嫩小手,“贤弟快请,愚兄这就让人打扫卧房,准备酒菜,你我到房中饮酒吟诗,喝醉了就直接……。”
“你去不去?!”林清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声厉喝起来,还下意识的按住了剑柄,全身杀气腾腾。
“既然贤弟诚心相邀,那愚兄也只好奉陪到底了。”陶应无可奈何的做出让步,又一把拉住林清的小手,笑道:“贤弟请,你我兄弟,今rì携手共游徐州。”
原本是想来找陶应算旧帐,结果却接连被占便宜,林清气得小脸又红又白,可又不好当众发作,又挣不开陶应铁钳一般的魔爪,也只好硬着头皮任由陶应拉着,脸上发烧的陪着陶应游览起了徐州市井。
走出了陶府卫士的视线,浑身杀气的林清当然是想往没人的小巷子里钻,陶应当然不肯自寻死路,拉着林清只是往人多的地方挤,林清挣了几次都不挣出来,只好低声向陶应呵斥道:“臭yín贼,不想死就赶快放开我,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象什么样子?”
“男人携手游街又怎么了?”陶应笑得极坏,“难道贤弟没有听说过吗?当年玄德公与关羽、张飞初结识时,他们就是携手进了张飞张翼德的庄园,然后才有了后来的桃园三结义——你我兄弟亲如手足,还有过同房共寝之谊,携手游徐州有何不可?”
听到陶应的这几句话,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林清肯定是要把陶应剁了,但是当着满大街的路人,林清也只好忍气吞声的把怒火压回肚子里,强做笑容道:“兄长,小弟也是为你好,兄长你可是徐州牧的二公子,与小弟一个男人携手游市,对兄长的声名不好——如果让人误会兄长有龙阳之好,那小弟可就罪莫大焉了。”
“没关系,愚兄不在意。”陶应恬不知耻的笑道:“让人误会愚兄有龙阳之好也不错,最起码,愚兄不用头痛天天应付登门提亲的媒人了,贤弟如果真能帮助愚兄摆脱这个烦恼,愚兄感激不尽。”
“呕。”林清摆了一个很夸张的呕吐姿势,没好气的说道:“拜托你说话注意点,我才刚吃过午饭,别让我吐出来!还有,拜托你找一面铜镜照一照,就你那模样,那家姑娘瞎了眼会看上你?”
说到这,林清顿了一顿,又促狭的问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比方说那位曹灵曹姑娘,倒是和你很相配。”
“贤弟,拜托你别提那位曹灵姑娘好不好?”陶应苦笑起来,“一想起那位曹灵姑娘的模样,我就想把昨天晚上的晚饭吐出来。”
林清没有陪着陶应苦笑,身上的杀气也益发浓重,哼道:“除了那个丑八怪,我还真想不出谁那么瞎眼了?说一个来听听,我倒要去问问那位姑娘,她是不是肯定嫁不出去了,能主动遣媒提亲?有吗?”
“谁说没有?”陶副主任当然不肯承受这样的羞辱,以前在廉政会议上的老毛病也不禁犯了,想都不想就信口瞎吹道:“刚才在我家门前,难道你没有看到徐州的糜竺糜别驾,他就是来登门提亲的,想把他的妹妹糜贞嫁给我。”
陶应厚着脸皮瞎吹,林清的反应却让陶应万分意外,刚才还死活挣不脱陶应魔爪的林清忽然一把抽出小手,顿住脚步,目光炯炯的看着陶应。
“难道吃醋了?”陶应心中一乐,脸上却露出严肃神sè,躲开林清的凝视,把目光转到街上游人,淡淡说道:“你也知道,我们陶家是丹阳人,在徐州举目无亲,糜别驾却是徐州首富,在徐州树大根深,我的父亲,很赞同这门亲事。”
叹完了,陶应还痛苦的把眼睛闭上,装逼装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同时也等待着林清那酸得绝对可以泡酸菜的声音——然后陶副主任再羞涩万分的告诉林清,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没答应糜家求亲——如果林清再逼问陶副主任的心上人是谁,陶副主任勉为其难之下,也只好红着脸说自己的心上人姓林名清,还非她不娶!
左等右等都不见林清说话,陶应疑惑的睁开眼睛,却见林清刚才所在的位置空空荡荡,不知去了那里,陶应再左右张望不见芳踪,顿时叫起苦来,“莫装逼,装逼果然要挨雷劈啊!这下好了,不光糜妹妹看不到吃不到,有希望到嘴的林妹妹也飞了。这个小姑娘,醋味怎么这么重?!”
第二十八章 有其子必有其父
(PS:新书榜是浮云!今天继续两更,只要新老朋友们看得开心,纯洁浪到二十万字就下榜吧。)
拒绝了陶谦的亲自替子提亲,糜竺兄弟自然是做好了随时与陶家父子翻脸的准备,不过糜竺兄弟并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起草,陶谦忽然又派来了使者,说是召集徐州文武百官共商立嫡大事,本已经认为陶谦将要拖延决断此事的糜竺兄弟闻讯又惊又喜,确认了陶谦确实召集了所有徐州文武官员议事后,糜竺兄弟赶紧换上了官服,匆匆来到陶谦的刺史府议事。
糜竺兄弟赶到刺史府时,大部分的徐州文武官员都已经先行抵达,但陶谦父子三人并没有露面,所以徐州的文武官员也没有多大忌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的全是陶谦的立嫡选择,糜竺兄弟分头旁听了片刻,又意外的发现,除了极少部分读书读到迂腐痴呆的书呆子酸儒外,大部分的徐州官员竟然都看好陶应。
看好陶应的理由则很简单,陶应有胆量有见识,曾经救徐州万民于水火,亲手组建的君子军虽然还没有立下任何功劳,却也没有犯下任何过错,同时陶应主持梧县政事,也做得是不过不失,足以证明陶应政务和军事能力都有一点,胜过他那个懦弱兄长陶商百倍。陶谦如果把徐州传给陶应,那么徐州也许还有一点希望,但如果传给陶商,那么徐州就是彻底的前途无亮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大部分的徐州文武都懂,所以那怕是差不多和糜竺兄弟穿一条裤子的徐州名士徐方,言语中也有些动摇,觉得如果陶谦铁了心要把徐州牧大位传给比较成器的陶应,其实也不失为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无奈选择,远胜过把徐州传给老实得三锤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陶商。
听到徐州百官这些议论,糜竺和糜芳兄弟难免有些面面相觑,这才发现自己兄弟把同僚们想得太简单了,平时看上去走马斗狗、吃喝玩乐、吟风弄月百无一用,到了关键时刻,心里其实一个比一个清楚,想把他们当刀使当枪用,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主公到——!”
这时,伴随着堂中卫士的一声长喝,身体明显康复了许多的陶谦穿着刺史官服,在陶商与陶应兄弟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大步走上了堂来,至今没有出任官职的陶商还是一身儒生打扮,陶应则十分嚣张的全身甲胄,身后还披了一件黑sè披风,倒也有些威武雄壮,英雄气概。而徐州的文武百官也不敢怠慢,赶紧一起拱手行礼鞠躬,“拜见主公。”
“各位大人免礼。”陶谦摆手让众人起身,微笑着开门见山的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将军,老夫今rì召集你们议事,不议别的,就是前rì你们恳请的老朽立嫡之事。”
徐州文武百官鸦雀无声,全都屏息静气等待陶谦说话,陶谦也没有让百官说话,又说道:“徐治中说得很对,老朽近来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毕竟已是六十有三,风烛残年,若不尽快立嫡,倘有意外,徐州必生内乱,所以老朽必须尽早确立嫡子,未雨绸缪预防万一。”
“好,说得很好。”陶谦点了点头,又道:“老夫其实也早有此意,甚至早在曹贼之乱前,老夫就动过立嫡的念头,但是老朽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却都是庸碌无用之辈,才薄德浅,难堪大任,所以老夫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也才两次提出将徐州让与刘备刘玄德,但又遭到不少大人和将军的反对……。”
说到这,陶谦忽然向糜竺一指,叹道:“比方说糜竺糜别驾,他就坚决反对老朽把徐州让与玄德公,糜别驾还劝老朽说,老朽的两个儿子才具虽薄,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同样的道理,少时顽劣,大器也有可能晚成,所以建议老朽再给这两个犬子一点时间,待观察仔细了再定不迟。老朽就是听了糜别驾的建议,才又打消了立即第三次把徐州让给玄德公的打算。”
“噗!”陶应差点没笑出声来——天地良心,陶谦这番话,可真的不是陶副主任教的。
“还有这事?”徐州百官班列中也出现了些许sāo动,众人争先恐后的把目光转向糜竺,还有人在心里破口大骂,“无耻狗贼,自己脚踏两条船不说,还把老子推出去当出头鸟!老滑头,简直滑到家了!”
“主公。”糜竺急了,赶紧拱手说道:“主公,糜竺何时说过这样的话?糜竺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别驾不必谦虚,都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陶谦很有小儿子风范的摇头,硬把一份护主之功硬栽到糜竺头上。然后陶谦又转向旁边的帐前校尉曹宏吩咐道:“曹宏,把那些东西拿上来。”
“诺。”曹宏答应,很快捧来一个黑黝黝的铁盒放在陶谦面前,糜竺和曹豹等徐州百官定睛看去,惊讶的发现这个铁盒竟然装有三把铜锁,还贴有蔡侯纸做成的封条,封条写有rì期,另外还盖有陶谦的徐州牧大印,徐州百官不由个个心中疑惑,“这铁盒如此隆重,其中装的是什么?”
“自古以来,因为立嫡问题,不知造成多少内乱,不知多少人人头落地,血贱五步。”陶谦缓慢而又沉重的说道:“感谢糜别驾,你的奇思妙想和聪明才智,给了老朽以很大的启发,帮助老朽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也帮天下诸侯解决了这个大难题,老朽甚至认为,别驾你凭此一计,甚至可以永载千秋史册,万世留芳。”
所有人都把目光又转向了糜竺,实在搞不懂陶谦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如此大力夸奖几乎是公开站在刘备一边的糜竺?糜竺本人更是满头雾水,赶紧问道:“主公,糜竺给了你什么启发?糜竺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糜别驾,你就请不要再谦虚了。”陶谦笑道:“昨rì正午,老夫单独召见于你,你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暗示老夫采纳此计。老夫知道你的苦衷,商儿、应儿都是老朽之子,你不能厚此薄彼,玄德公又是你请到徐州的,在老朽的立嫡问题上,你确实不能公开发表意见。没关系,老朽不介意。”
“我介意!”糜竺在心里怒吼起来,“你陶谦老东西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万一传到了玄德公耳朵里,玄德公会怎么想?!”
“父亲,孩儿斗胆插嘴,糜别驾向父亲暗示了何策?”陶应抢在糜竺追问前,向陶谦好奇问道。
“与你无关,不许询问,更不许私下打听!”陶谦厉声呵斥儿子,“退下,为父在与各位大人商量大事,汝一个黄口小儿,休得插嘴!”
“诺,孩儿知罪。”陶应垂头丧气的退下。
被陶应打了个岔,堵住了糜竺的追问机会,陶谦乘机接着说道:“各位大人,你们一定很奇怪,糜别驾为什么要向老夫暗示这条妙计?不为别的,其实就是因为老朽的这两个不肖犬子,他们一个是憨厚老实,懦弱无用,一个是胆大包天,勇而无谋,老夫不管立他们谁为嫡子,难免都会葬送徐州,葬送陶氏一门。老夫倘若向玄德公三让徐州,又怕这两个不孝子生出歹念,挑起祸端,实在是取舍两难。”
说到这,陶谦顿了一顿,又飞快说道:“糜别驾的办法好啊,糜别驾巧妙启发老夫,让老朽把传位文书暗藏于这铁匣之内,贴上封条再加上三把铜锁,然后把三把钥匙分别秘密赐于徐州的三员重臣,待到老朽百年之后,这三员重臣就可以聚在一起,当众开启铁匣,取出老朽的传位文书当众宣读,拥立徐州新刺史!如此一来,所有隐患,也都能消弭于无形了。”
“妙啊!”好些反应快的徐州文武官员都惊呼起来,都说这个传位之法虽然是古今未闻,却几乎杜绝了所有的立嫡隐患,既确保了徐州顺利传递,又避免了立嫡之后的嫡子坐大与嫡子安全问题,可谓是一举多得,别出心裁。
“这主意,是我出的?”糜竺本人更是万分惊讶,心说这么绝妙的主意,是我暗示给陶谦老儿的?诧异万分了许久后,糜竺终于醒悟过来,暗叫道:“糟了!陶谦老儿把传位文书封存,要等死后再公布,我和玄德公还拿什么挑拨陶商和陶应两个小儿兄弟相争,骨肉相残?陶谦老儿,怎么能想出这么缺德的馊主意?!”
“各位大人,请看好了。”陶谦捧起铁匣,一边当众展示,一边严肃说道:“老朽可以明白告诉你们,老夫身后,继位人有三个选择,一是老朽的长子陶商,二是老朽的次子陶应,三是驻扎小沛的徐州恩人玄德公。老夫百年之后,你们打开铁匣取出老夫的传位文书,上面不管写着谁的名字,你们都要象辅佐老夫一样,尽心尽力的辅佐于他,拥立他为徐州刺史,可记住了?”
“我等谨记主公号令。”徐州众文武一起答道。
陶谦满意点头,又传来心腹曹宏,命令他亲手把这个铁盒放到徐州刺史府的大厅房梁上,吩咐曹宏好生看管,切不可让任何人触碰,老陶家的忠实走狗曹宏恭敬答应,当即安排了陶府卫士轮班守卫。
放置好了传位文书,陶谦又从袖子里取出三把系有红带的崭新钥匙,当众展示,然后陶谦又说道:“这三把钥匙,就是开启老夫藏有传位文书的铁匣钥匙,其重要xìng非同一般,老夫必须把它们,交给老夫最信任的三位徐州重臣分别保管,所以——糜竺,糜别驾。”
陶谦叫了两声,失魂落魄的糜竺才回过神来,还道陶谦是准备拿一把钥匙给自己保管,忙出列拱手,“糜竺在。”
“糜别驾,你说得很对。”陶谦举着三把钥匙缓缓说道:“这三把钥匙物件虽小,意义却无比重大,不能当众赐予,不然的话,很可能会给获赐人带来无穷麻烦,无尽烦恼。所以,老夫决定还是尊重你的意见,这三把钥匙老夫将分别秘密赐予,委托老夫心目中的徐州重臣保管,老夫也要多谢你,感谢你替老夫考虑得这么周到。来人,赐糜别驾玉壁一对,以奖其功。”
“诺。”曹宏等陶府卫士答应,端来一对早已备好的雪白玉壁,抬到糜竺面前。
看着面前的玉壁,糜竺彻底的天旋地转了,明知道陶谦老狐狸是在故意设计自己,却又一时猜不透陶谦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究竟想把自己推进那口火坑?想要开口声辩,陶谦却又堵死了他的所有声辩机会,在三国时代顶多算二流谋士的糜竺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与糜竺截然相反的是,徐州文武百官却心思复杂,或是羡慕糜竺,或是钦佩糜竺,但更多的则是痛恨和不满,煽动和逼迫陶谦立嫡这件事可是糜竺兄弟在明里暗里挑起来的,徐州众官或为公或为私好不容易逼着陶谦决定立嫡了,糜竺却又跑到陶谦面前出这么一个馊主意阿谀谄媚,让鼓动立嫡的文武官员挨骂受气,中计上当的徐州众官再不火冒三丈那才叫怪了。尤其是被糜竺兄弟鼓动了当出头鸟徐州名士徐方,那更是恨不得咬上糜竺兄弟几口!
与此同时,包括糜竺的亲弟弟糜芳在内,所有的人都认定一件事——三把钥匙中,献计人糜竺绝对有一把!
会议很快结束,徐州文武官员一起散去,糜别驾也失魂落魄的捧着玉壁走了,忍受着亲弟弟的埋怨走了——糜芳也认为这个好主意是糜竺献给陶谦的,临出门时,糜竺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个狗吃屎。看着糜竺那跌跌撞撞的狼狈模样,陶谦和陶商、陶应父子三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到糜竺兄弟走出了大门,陶谦父子终于无法遏制的拍案大笑起来。
“贼杀才,怎么就没跌个狗吃屎?”陶商其实也不是傻得什么都不懂,一边幸灾乐祸的狂笑,一边骂道:“存心歹毒,想挑拨我和二弟手足相残,应该摔掉几颗门牙!”
“这一次玄德公想不疑心他也不行了。”陶应也笑道:“本来只要稍微留心,就不难看出这是离间计,不过咱们的玄德公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认定是父亲的离间计,心里怎么也会有点怀疑——这两兄弟,到底是那一边的人?会不会是只想给我看到一点希望,骗我留在徐州当一条看门狗?”
“可惜啊。”陶谦是笑着叹息,“老夫当年召用他为别驾,并不完全因为他是徐州首富,是觉得他确实有点才具,真心想要用他。可惜,可惜啊。”
陶应笑而不语,经过几个月来的熟悉与融入,陶应也基本摸清楚了糜竺与老陶家离心离德的大概原因——利益冲突!陶家在徐州是外来户,要想坐稳徐州的江山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象荆州的刘表一样,和地方上的豪强大户结为一体,休戚与共;二就是象曹老大一样,先以武力压服,再重用当地士族,象给狗喂骨头,赏赐一些利益与地方士族共享,以绝对的实力控制地盘。
而陶谦呢,陶谦既没有曹老大那样的武力与才具,又没有象刘表那样向地方豪强低头,选择了重用以曹豹、许耽和曹宏为首的丹阳班底,用丹阳班底凌驾在徐州地方士族之上,自然就大大触犯了徐州士族的根本利益,也开罪了以糜竺兄弟和陈珪父子为首的徐州豪强巨户,差不多是把这些豪强逼到了对立面,导致糜竺兄弟半公开反水,一心想把号称仁德的刘备拉近徐州,也导致了陈珪父子的非暴力不合作,待价而沽。
当然了,明白这些道理,并不等于找到了这些问题的办法,陶应一时之间,也无法解决徐州士族与自己陶家离心离德的问题。而且就算有办法,以陶应现在的身份也办不到。
匆匆进来的一个卫士打断了陶应的思索,那卫士先是凑到陶谦心腹曹宏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曹宏马上面sè就古怪了起来,还把目光转向了陶应,旁边陶谦觉得奇怪,便问道:“曹宏,何事?为何不直接禀报?”
“回主公,这事……。”曹宏有些犹豫,苦笑着说道:“这事不便直接通禀主公,只能私下里告诉二公子。”
“什么事只能私下里告诉我?”陶应满头雾水的问道。
曹宏笑了起来,然后走到陶应旁边,凑到陶应耳边低声说道:“二公子,别驾糜竺的妹妹糜贞来了,走后门进的府,现在正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指名道姓要见公子你——二公子,末将这向你道喜了。”
“原来是她来了。”陶应反应十分镇定,先微微一笑,然后转向陶谦拱手,彬彬有礼的说道:“父亲,有客人拜访孩儿,孩儿先告退了。”
“何人拜访吾儿?”陶谦好奇询问,但话还没有问完,陶谦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在面前不见了踪影,再扭头去看堂门时,却见身上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陶应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的就又不见了人影。
第二十九章 媒人
“糜贞怎么来了?她为了什么来这里?还指名道姓的要见我?为什么?难道是上次见面,我风度翩翩的男xìng魅力,已经让她犯了相思病还不能自拨,实在忍受不了思念之苦,所以今天偷偷的来和我幽会告白了?!哎呀!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把玫瑰花?再准备一盒杜蕾斯还是爱尔舒?”
抱着满肚子的龌龊思想,陶应一溜烟的冲进自家后园,径直来到园中小湖旁边,迫不及待的往凉亭里一看,却见糜贞小妹妹领着两个丫鬟,果然正在亭中等候。时逢七月,池中荷花怒放,闲坐无聊的糜贞站在亭旁赏花,花红叶绿,娇颜胜花,花美,人更美,如诗,更如画。
看到这如梦似幻的画面,陶应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站在池塘旁静静欣赏这一难得美景,但很可惜的是,糜贞带来的丫鬟很快发现了陶应的存在,凑在糜贞圆润小巧的耳朵旁边低声嘀咕了两句,糜贞立即就抬起了头来,向陶应展颜一笑,倾国倾城,满塘荷花,也顿无颜sè。
早已修炼得宠辱不惊的陶副主任难得有些脸红,心脏也象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暗笑自己越活越倒缩后,陶应努力按捺住心头躁动,手按剑柄,以自认为最潇洒的姿势走上亭桥,大步走到糜贞面前,风sāo无比的向糜贞抱拳行礼,道:“陶应见过糜贞姑娘,让姑娘久侯了。”
“公子。”糜贞也小脸微红的向陶应行了一个礼,既紧张又腼腆的说道:“糜贞冒昧登门拜访,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糜姑娘那里话,是陶应有失远迎才对。”陶应突然恨起了这个时代的繁文缛节——如果换成在二十一世纪,陶副主任铁定已经是动手动脚,满嘴黄腔了。
糜贞腼腆一笑,小脸更红,心情也远比陶应紧张,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继续交谈,还没在这个时代包过二nǎi的陶副主任也不知道如何在三国时代勾搭良家妇女,生怕说错了话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所以也是不知如何继续,两人就此僵住,气氛也变得尴尬起来,倒是糜贞带来的两个丫鬟抿嘴偷笑,打量陶应和糜贞的神情似乎十分有趣。
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糜贞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转向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红着脸吩咐道:“樱桃,腊梅,你们暂且回避片刻,我有些话,要单独对陶公子说。”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故意不肯离去,脸上笑意更甚,直到糜贞举起小拳头威胁,两个丫鬟才娇笑着跑出了凉亭,糜竺的嫩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丫鬟消失在花丛深处,池塘附近也终于只剩下了陶应与糜贞二人,糜贞也感觉轻松了许多,鼓起勇气问道:“陶公子,你就不请小女坐一坐吗?”
“啊!”陶应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向凉亭正中的坐席一摆手,尴尬笑道:“糜姑娘请坐,茶水亮了没有?应让下人重新烹一壶茶来?”
“多谢公子。”糜贞红着脸点头,又摇头道:“茶就不必了,小女不渴。”
说着,糜贞低下头避开陶应一直逼视的目光,碎步走到席旁坐下,陶应也赶紧端坐到糜贞对面,与糜贞隔案对坐,一双sè迷迷的眼睛则说什么都不肯从糜贞脸上胸上移开,糜贞被陶应看得更是害羞,赶紧把脸扭开,一边看着池中荷花,躲避陶应的灼人目光,一边极有礼貌的柔声说道:“公子,小女今rì冒昧登门拜访,是有几句话要对公子讲述,失礼之处,还请公子千万不要怪罪。”
“姑娘不必客气,有话请直说,陶应洗耳恭听。”陶应偷瞟着糜贞鼓鼓囊囊的胸脯答道。
“那小女就冒昧了。”糜贞点头,张嘴正要说话,嫩脸却又忽然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迟疑了许久,糜贞才用蚊子哼一般的声音羞涩问道:“敢问公子,昨rì正午,小女的兄长糜竺,是否来此拜访陶府君?”
“确有此事。”陶应点头承认。
“那……,那……。”糜贞脸更红了,吞吐了许久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那小女的兄长,向陶府君提起的那件事,公子怎么看?”
“别驾向家父提起何事?”陶应满头的雾水。
糜贞万分惊奇,可又害羞更甚,不敢回头正视陶应神情,只是轻声羞道:“公子,糜贞是女子,那事实在不便开口,公子又何必佯做不知,戏耍小女?”
“我真……。”陶应本想说我真不知道,但话到嘴边,陶应却忽然心中一动,转了转三角眼后,陶应试探着问道:“糜姑娘,你莫非是想问提亲一事?”
糜贞彻底羞得无地自容了,害羞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微微点头,低声说道:“刚听说这事时,糜贞也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说笑。但昨天夜里,家兄也向小女提起了此事,小女才知道……,不是虚言。”
“你那个二五仔大哥拒绝了我老爸提亲,你还跑到这里说这件事,什么意思?难道想嘲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陶应更是糊涂,但陶应看得出来,糜贞绝对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拒绝了与自己的婚事不说,还特意来登门打脸。所以陶应稍一盘算后,便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糜别驾是如何向你提起此事的?”
糜贞实在扭不动脖子了,索xìng回过头来,一边尽力低头,把羞红嫩脸藏在怀里,一边轻声说道:“家兄没有明说,只……只说,想把小女,许……许给徐州境内,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话没说完,糜贞已经羞得小手都变成了粉红sè。
“大耳贼!”陶应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终于是要发生了!愤怒之余,陶应忽然又心中一动,“糜竺二五仔,打算把糜妹妹的美人嫁给大耳贼,糜妹妹为什么要来告诉我?难道糜妹妹心里有我,没有大耳贼?”
想到这里,陶应忙又问道:“糜姑娘,那你又怎么看?可愿否?”
“公子——!”糜贞羞得干脆把身体转过去,背对着陶应娇嗔道:“陶公子,你是徐州大名鼎鼎的正人君子,怎么能问小女这样的话?自……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父母早丧,全靠兄长将糜贞抚养长大,兄……兄长怎么……,怎么决定,那有我插嘴的份?”
陶应彻底糊涂了,心说这个糜妹妹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她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在官场情场摸打滚爬好几年的副主任,怎么一点就听不明白?
等了许久不见陶应回答,糜贞还道陶应也在害羞,便又低声问道:“公子,小女再……,再冒昧问一句,陶府君,是……是否答应了……,家兄的提亲?答应让……,让公子你……,迎娶小女?”
糜贞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虽然已经低微得几乎难以听清,可是听到了陶应耳里,却远比晴天霹雳更加惊人!震惊之下,陶应脱口问道:“你在那里听说的?”
“灵儿妹子告诉小女的。”糜贞鼓起勇气说道:“昨天傍晚,灵儿妹子到家中探望我,告诉了我这件事,向我道喜,开始小女还以为灵儿妹子是在说笑,可是看到灵儿妹子神情不对,后来兄长又提起了小女的亲事,小女才……,才知道,灵儿妹妹不是在说笑。”
“啊!”陶应差点没有喊出声来,也总算是基本上摸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是曹灵那条侏罗纪恐龙告诉糜贞,说是糜竺昨天到自己家是向自己的老爸陶谦提亲,想把糜贞嫁给自己,然后糜竺为了要把糜贞嫁给刘备打好铺垫,对糜贞说,要把糜贞嫁给徐州境内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同时又没有告诉糜贞这个英雄的名字,所以yīn错阳差之下,糜贞就以为糜竺是想把她嫁给自己了。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陶应有些想放声大笑,但陶应还有两个重要问题没有摸清楚,一就是曹灵那条母恐龙怎么会说糜竺准备把糜贞嫁给自己?二就是糜贞听到这个消息后,为什么要主动拜访自己?这点可大大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常理啊?
“糜姑娘,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陶应猜不明白,干脆直接问道:“曹灵姑娘,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灵儿妹妹说,她也是听说的。”糜贞继续背对陶应,无比羞涩的说道:“好象是一位姓林的姑娘,但这位林姑娘,糜贞并没有见过。”
“林清?”陶应立即醒悟过来,同时也差点笑出声来,心说这个林清小丫头嘴巴还真快,下午和她开一个小玩笑,马上就传到曹灵那条侏罗纪耳朵里,然后傍晚又传到了糜妹妹耳朵里,还真有点造谣散谣的天赋。哈,不过我也真应该感谢一下她,起码可以帮我摸清楚糜美女的心思。
“原来如此。”陶应含笑点头,又好奇问道:“糜姑娘,那在下再斗胆问姑娘一句,姑娘今rì屈尊登门,又是为何?”
糜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的转过了身体,嫩脸上的羞红也褪了许多,十分严肃的说道:“陶公子,小女今rì登门,是有一个问题问你,希望公子能够如实回答。”
“姑娘请问,在下一定如实回答。”陶应赶紧郑重点头。
被陶应一逼视,糜贞的小脸又有些发烧,情不自禁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说道:“小女冒昧问公子一句,在公子心里,到底有没有曹灵妹妹的位置?”
“你问这个干什么?”陶应又糊涂了,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那条侏罗纪恐龙,除了荤素不忌的吕温侯,恐怕没人敢要了。
“公子,曹灵妹妹,对你落花有意。”糜贞轻声说道:“昨天傍晚,曹灵妹妹告诉我那件事时,眼睛是红肿的,我看得出来,她为你哭过,也伤透了心。”
“你饶了我吧!”陶应有些想大声叫苦,心说那条恐龙对我落花有意,那不是要我的命么?她那怕长得稍微正常一点,容貌普通一点,看在她老爸是我老爸头号走狗的份上,我也可以考虑和她政治联姻,可是她长成那个模样,你叫我怎么娶?!
“其实不只是昨天傍晚,以前我也发现了。”糜贞没有注意到陶应的古怪表情,只是低着头轻轻说道:“以前我和她在一起,她每一次提起你虽然都没有好话,都是在骂你嘲笑你,可我知道,她是恨铁不成钢,对你情根深种。昨天傍晚,她的神sè更是让我担心,我怕……,她会做出傻事。”
“你杀了我吧!”陶应心中更是叫苦。
“陶公子。”糜贞又轻轻说道:“小女登门拜访,就是想问公子一句,公子心里对曹灵妹妹,到底有没有那种意思?如果有,小女情愿退出,让你们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
“怎么可能?”陶应忍无可忍的说道:“糜姑娘,这你就是白担心了,我和她只见过一面,而且还直接拒绝了她父亲的许婚,怎么可能在一起?”
糜贞终于抬起了头,凝视陶应双眼,轻声问道:“陶公子,你真这么想?曹灵妹妹人品容貌,胜过小女百倍,对你又情深意重,你就真的忍心对她流水无情?”
“曹灵确实是一位好姑娘。”陶应违心的顺着糜贞鬼扯了一句,又壮着胆子伸手按住糜贞放在案上的白嫩小手,深情说道:“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糜姑娘,实不相瞒,在下对你也是早已情根深种,除了你,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女人的位置。”
糜贞的嫩脸又腾的红了,但糜贞并没有象林清那样反应激烈,马上挣脱陶应的魔爪,只是羞涩万分的低下脸庞,轻声问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陶应此心,天地可鉴,rì月为证!”陶应握住糜贞的小手,问道:“糜姑娘,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兄长替你向我提亲的事,你是什么意思?”
糜贞的心脏几乎蹦出了嗓子眼,既羞涩又扭捏,还答非所问,“糜贞只是担心,担心对不起曹灵妹妹,糜贞很明白,曹灵妹妹她对公子你……。”
“心肝小宝贝,你别老是在我面前提起曹灵那个钟楼怪人好不好?倒胃口啊。”陶应心中哀叹,又握着糜贞的小手问道:“糜姑娘,在下的心思,现在姑娘你也已经明白了,在下只想为姑娘一句,令兄提亲的事,你是什么打算?”
糜贞的声音又低得和蚊子哼一样细微了,羞答答的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的父母不幸早逝,是两位兄长把小女抚养长大,恩同父母,他们既然……,小女也……,也……,也……。”
也了好几次,糜贞始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陶应正急得百爪挠心时,糜贞却又鼓起了勇气,万分羞涩的低头说了一句,“况且,小女对公子舍身救徐州的英雄壮举,也是仰慕已久,能与公子……,是小女的福气。”
“贞妹!”陶应狂喜过望,起身坐到糜贞旁边,二话不说搂住糜贞的纤腰,张嘴就恶狠狠的向糜贞的樱唇上啃下去,糜贞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兄长已经把自己‘许配’给了陶应,便羞涩的闭上了美目,不躲不避,任由陶应搂着狂吻。
“哈哈,曹灵小姐,看来我还真得谢谢你这个大媒人,祝你找到一个好人家。”陶应心中狂笑,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神秘的林清小丫头,心里暗道:“还有,我也得顺便谢谢你,爱吃醋又爱传谣的林清小丫头!如果你不介意,我吃点亏上点当——可以给你保留一个二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