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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麻烦来了

    回过头来看看小袁三公的情况吧,正上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在淮yīn和竹邑连遭重创,小袁三公麾下还是有几支能打的主力jīng兵存在的,除了北线桥蕤这支jīng兵队伍之外,在南线的历阳一带和长江防线上,还有着张勋和惠衢这支始终压着刘繇打的主力队伍,在西线的庐江郡内,小袁三公的心腹刘勋不仅麾下兵力颇强,年内又得高人相助,收编了郑宝、许干和张多几支地方豪强私兵,实力大为增长。◎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同时在长江以南,小袁三公也还有着吴景和孙贲这支旧部可用——这还是一支与徐州军队有着血海深仇的争死之军,用来打徐州军队连战前鼓舞动员都免了。

    虽然以小袁三公目前四面环敌的处境,想把这些队伍都集中起来和徐州军队决战不太可能,但如果恰当的运用一下合纵连横之策,从这些地方抽调几万能打之军增援北线,问题还是不大,所以早在桥蕤奉命领军赶赴钟离战场设防的第二天,小袁三公的堂弟袁胤和阎象、舒邵、金尚等明白人就开始在小袁三公面前进言,采取疲劳战术轮流劝说,鼓动小袁三公通好周边,抽调各地jīng兵组建大军,以便与来势汹汹的徐州军队决战。

    袁胤和阎象等人的劝说还是起到了效果,架不住众亲信的疲劳轰炸,小袁三公终于还是改变了仅仅集结北线军队决战的计划,遣使通好刘表的同时,命令刘勋迅速集结两万军队北上。取道合肥直奔西曲阳听用;死对头刘繇那边通好虽绝不可能,但调整一下攻守之势,让之前压着刘繇打的张勋队伍转为全力防御,抽调上万大军北上增援也问题不大。

    与此同时,小袁三公又听了袁胤的力劝,致书退守宛陵的老部下吴景和孙贲,书信上先是好言安慰。表示绝不追究吴景、孙贲在孙策叛变中的牵连之罪,又劝吴景和孙贲渡江北上,与淮南军队联手对抗徐州贼军。事成之后重加封赏云云。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小袁三公紧锣密鼓的调兵遣将积极备战的时候,天上竟然给人缘不佳的小袁三公掉下了一支援军来——两个月前就已经秘密进驻汝南的刘备刘皇叔。派孙乾为使来与小袁三公联络,自告奋勇要给小袁三公当援军当炮灰,领兵到淮南助战,联手袁术军与残暴侵略淮南土地的陶副主任决一死战!而咱们的刘皇叔也着实了得,入驻汝南才一个多月时间,就已经把军队扩大到了三千多人,又和历史上的好基友黄巾贼刘辟搭上了线,让刘辟心甘情愿的接受刘皇叔指挥号令,刘皇叔的队伍也迅速壮大到了一万五千余人,此外刘皇叔的另一个好基友龚都也不断与刘皇叔眉来眼去。随时可能勾搭成jiān,所以刘皇叔的队伍还有再一次迅速壮大实力的可能。

    有时候好心未必就有好报,目中无人的小袁三公从来就看不起刘皇叔的脾气那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孙乾抵达寿chūn求见后,小袁三公压根就没自降身份接见寿chūn。仅仅是让长史舒邵出面与孙乾交涉,而当舒邵弄清楚孙乾来意赶紧欢喜万分的向小袁三公回报后,小袁三公不仅没有大喜过望马上召见孙乾,还当场就冷哼出声,“织席贩履之辈,也敢小觑于我?叫那孙乾滚蛋。陶贼来犯,孤自有大军尽歼来敌,用不着贩履屠狗的小辈救援!”

    “慢!”袁胤赶紧跳出来阻止,向小袁三公拱手说道:“主公请慢,依小弟愚见,且不说刘备兄弟主动伸出援手乃是好意,刘备、关羽与张飞三人也是天下知名的猛将,主公若能使刘关张兄弟为己所用,胜得十万大军!”

    “主公,邵也认为不该拒绝刘备兄弟好意。”舒邵也劝道:“刘备自收编黄巾贼刘辟之后,队伍已经扩编至一万五千余人,不说这支军队常年打劫汝南地方颇有战力,就算这支队伍只是乌合之众,那也是一万五千多条jīng壮的汉子,主公只需付出些许钱粮,便可把这一万五千余人推到战场最前方与徐州贼军火并,就算打不败徐州贼军,也可以消耗徐州贼军兵力,对主公有百利而无一害!”

    “是啊。”袁胤又补充道:“主公,愚弟知道你素来轻视刘备匹夫,但是人才难得,主公当年能与当面叱责主公的孙坚化敌为友,驱使孙坚讨伐刘表、张咨与陈瑀,今rì为何就容不下一个与主公你毫无仇怨的刘玄德?驱使刘玄德讨伐陶应、刘繇等辈?”

    袁胤这话打动了小袁三公,想起当年孙坚给自己当打手时的轻松暇意,又想起桃子三兄弟当年温酒斩华雄与三桃战吕布的赫赫威风,善变的小袁三公还是改了主意,叹了口气后,小袁三公终于还是点头说道:“贤弟所言有理,仲应,你去把孙乾领来见我吧。”

    舒邵和袁胤一起大喜,赶紧唱诺答应,然后舒邵飞奔回了馆驿,把小袁三公召见的消息转告给了孙乾,孙乾听了也是万分欢喜,赶紧换了正服,带上刘皇叔的亲笔书信,随着舒邵赶赴小袁三公豪华得堪比宫阙的左将军府拜见。然而进得大门后,舒邵和孙乾的身后却又传来了焦急呼唤声音,“仲应,仲应先生且慢!”

    舒邵和孙乾疑惑回头,却见叫住自己的乃是淮南主薄阎象,舒邵慌忙给阎象和孙乾互相介绍时,阎象只是随意还了一个礼,然后马上就说道:“公佑先生,实在抱歉,请先到客房之中暂时休息。仲应先生,你先随我去拜见主公,有大事奏报。”

    见阎象神sè匆忙,孙乾还道是真有淮南大事,赶紧拱手答应,随下人去了客房暂时等待,阎象则拉起头雾水的舒邵就走。急匆匆进到大堂,见到正在堂中等待孙乾的小袁三公,阎象刚行了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主公,听说刘备寄书主公,说是愿意领兵增援我军,与我军联手抵御徐州贼军,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有这事。”小袁三公爽快点头。又顺口说道:“本来孤不打算接受织席贩履之辈的援助,可是袁胤舒邵力劝,孤就改了主意。打算利用一下刘备匹夫。”

    “仲应,袁大人,你们好糊涂啊!”阎象重重跺脚。冲着好友舒邵大发雷霆,吼叫道:“主公好不容易做出……,主公的决定何等英明?你们为什么还要误导主公做出错误决定,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差点就引狼入室了!”

    “我怎么引狼入室了?引那条狼入室了?”舒邵更是糊涂。

    “刘备!当然是刘备这条天下第一的噬主饿狼!”阎象再次大吼,然后又赶紧转向小袁三公拱手说道:“主公,你最先的决定十分英明,刘备这样的jiān贼,不管他嘴上说得再好听,都绝对不能相信。更绝不能让刘备率军入驻淮南土地,否则大祸将至矣!”

    “为何?”小袁三公疑惑问道。

    “主公难道忘了,陶应小贼是为了何事与刘备jiān贼反目成仇?”阎象提醒道:“当年陶刘两家联手抗曹,刘备不思齐心协力,反而外联兖州吕布内通徐州叛逆。一心只想吞并徐州五郡,只是不如陶应小贼jiān诈,这才没有得手!后来刘备吕布联手,吕布在战场上意外被擒,刘备jiān贼身为盟友不思救援,又马上挑起吕布队伍内乱。企图浑水摸鱼吞并吕布军力,陶应小贼识破刘备jiān计,故意释放吕布回营,这才又一次破坏刘备jiān计!似刘备这般jiān诈枭雄,到了淮南,岂能不故技重施,生出乘乱吞并我军之意?”

    “就凭刘备织席贩履之徒,也想吞并孤的淮南军队?”小袁三公不屑的笑了起来。

    “阎主薄,你这话太过了吧?”舒邵也皱眉说道:“陶刘翻脸,是陶应小贼忘恩负义,不愿长期供给玄德公军需粮草,故意寻衅滋事挑起战火。刘吕反目,也是因为吕布匹夫反复无常,贪图徐州钱粮,见利忘义抛弃刘玄德,与玄德公有何相干?玄德公仁义之名传遍天下,阎主薄为何如此恶意揣度于他?”

    “仲应,你不懂就不要乱说!”阎象再一次跺脚,愤怒说道:“你是被刘备jiān贼的自吹自擂和曹贼的故意中伤骗了,可刘备骗得过你,骗不过我!我是主薄替主公掌管机密文书,对陶刘吕三家的恩怨纠缠比你清楚,刘备匹夫大jiān似忠,大恶似善,一入淮南,淮南必然永无宁rì!”

    见阎象如此毫无理由的诋毁淮南救星刘皇叔,还为了自己的忠言劝谏大发雷霆,舒邵与阎象的交情虽然深厚,此刻也难免有些动怒,正要开口辩驳时,高坐正中的小袁三公却开口了,懒洋洋的说道:“既然阎主薄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不管刘备匹夫有没有本领和野心吞并孤的淮南,与一个织席贩履的鼠辈携手,始终伤孤四世三公的名声,算了,还是叫孙乾小儿滚吧。”

    “主公——!”

    舒邵又急了,旁边的阎象却抢着行礼说道:“主公英明,不许刘备jiān贼踏入淮南一步,实为主公之福,淮南之福!但依象之见,主公既已让仲应先生请孙乾前来,那么也不防见上一面,然后主公可以告诉孙乾,我军兵多将广,无须增援,所以刘备jiān贼提兵来救淮南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如果刘备出兵山桑,寻机杀入沛国,切断陶应小贼粮道,那么事成之后,我军定有重谢!”

    “妙计,让大耳儿sāo扰一下陶应小贼的粮道,对我军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小袁三公鼓掌,很是满意阎象的这番忠言,然后转向舒邵吩咐道:“仲应,去传孙乾来见吧。”

    舒邵板着脸唱诺,阎象则诚恳的说道:“仲应兄,愚弟劝主公要求刘备sāo扰陶应小贼的粮道,也是想让你看清楚刘备jiān贼的虚伪面目。以刘关张之武勇,只要他们愿意,sāo扰甚至切断陶应小贼的沛国粮道,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是对刘备jiān贼却毫无丝毫利益可言!所以我料定。刘备jiān贼必然千方百计的推辞此事,又会找出各种理由,坚持要出兵淮南协手我军迎战陶应小贼,乘机入驻淮南城池混水摸鱼!”

    舒邵不答,只是大步出堂,到客房去请仁义刘皇叔的使者孙乾,然而让阎象意外和让舒邵冷笑的是。孙乾听到小袁三公要求刘备军出兵沛国袭取徐州军队粮道的答复后,不仅没有半点推托,还马上一口答应如实回报刘皇叔。请刘皇叔尽快依令行事,同时请小袁三公支援一点粮草。而小袁三公见孙乾答应得如此爽快,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便点头答应支援刘皇叔粮食三千斛——不过要确定了刘备出兵才给,孙乾同样一口答应,谢过而去,舒邵也与好友阎象绝交不提……孙乾回到汝南的时候,咱们的刘皇叔也终于勾搭上了自己在历史上的另一个好基友龚都,把军队扩编到两万余人——当然了,这两万余人中,九成多是咱们陶副主任当年在汝南刷经验值时的那一类黄巾军。同时为了方便‘救援’危在旦夕的小袁三公,咱们的刘皇叔还迫不及待的率军来到了距离寿chūn仅有三百里的汝yīn县,在被战火蹂躏得已经不到百户人家的汝yīn城内外扎下了大营。所以孙乾没用几天时间就把消息带到了汝yīn,带到了刘皇叔的面前。

    “袭取陶应小贼的粮道?”听完孙乾转告的小袁三公答复,刘皇叔笑了,慢条斯理的说道:“人言袁公路自大,今rì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就不想一想,陶应小贼只要突破了他的淮河防线,淮南最富饶也钱粮最丰足的九江郡就马上暴露在陶应小贼刀下,我军就算切断了陶应小贼的粮道,陶应小贼也大可以就地掠夺补给,又有何用?”

    “主公。请恕乾直言。”孙乾担心的说道:“乾在九江亲眼所见,淮南去今两年大旱,袁公路只顾横征暴敛不修水利,粮食欠收严重,淮南军课税课粮又最重,民间饥荒严重,百姓多有菜sè,陶应小贼想要在民间就地掠粮,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但如果陶应小贼攻破了当涂、yīn陵和西曲阳这些淮南军屯粮之所呢?”刘皇叔继续慢条斯理,“公佑不要忘了,陶应小贼有霹雳车,攻打坚城对他人而言或许艰难,但是对陶应小贼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孙乾点头,知道刘皇叔言之有理,旁边的关羽则说道:“兄长,既然袁术匹夫将恩为仇,不肯接受兄长好意,那么兄长又何必自取其辱,一定要帮他袁术匹夫抵御陶贼?不如收兵回去,让他袁术匹夫单独去战陶贼!”

    “不可!”刘皇叔摇头,大义凛然的说道:“我非妄做好人,只是那陶应小贼虚伪狠毒,为祸天下,若是放任袁公路不救,淮南必为陶应小贼所得,将来再想铲除陶应jiān贼势必更难!所以不管袁术是否接受我的好意,我都要竭尽全力,救淮南无辜百姓于水火,为曹公牵制住这野心勃勃的陶应jiān贼!”

    “主公所言,正合天理!”麾下众将纷纷附和,对刘皇叔救国救民的仁德钦佩不已。关羽则又问道:“兄长,既然如此,那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走?”

    “等,耐心的等!”刘皇叔斩钉截铁的答道:“陶应小贼jiān诈无匹,麾下又爪牙众多,淮河防线决计拦不住陶应小贼的南下脚步!只要淮河一被陶应小贼突破,袁公路必然会明白我军好心,接受我军好意!”

    斩钉截铁的说完,仁德无双的刘皇叔则又在心中微笑说道:“陶应小贼,努力啊,赶快突破袁术匹夫的淮河防线吧!只要袁术匹夫一请我出兵淮南,我的机会就来了!袁术匹夫,你想得美,替你sāo扰切断陶应小贼的粮道,我有什么好处?这个鸟不生蛋、白骨千里的破汝南,能做我刘玄德的立足之地……顺便来看一看袁术军庐江援军这边的情况,在收到了小袁三公调兵增援淮河战场的消息,小袁三公的绝对心腹庐江太守刘勋几乎不做任何迟疑,马上就安排从弟刘偕与侄子刘威准备出征,又召来了自己在庐江本地寻访并举荐的郡丞,与这个协助自己收编地方豪强私兵立下大功的郡丞商量出动那些队伍。

    “郡守,派那些兵将增援九江,郡守皆可自决。”年仅二十余岁的年轻郡丞说话很直接了当,对刘勋说道:“只有郑宝,郡守一定要让他出征,庐江诸豪强之中,数此郑宝最为武勇过人,且颇有才具谋略,是地方豪族之守,我军主力增援九江,若还将他留在庐江,后果难料,惟有带到军中,一来方便监视,二来在必要时,可以借徐州贼军之手除掉这个隐患。”

    “那我干脆把许干和张多也派去,一劳永逸!”刘勋的声音比那年轻郡丞还要yīn狠。

    “不可。”那年轻郡丞摇头,道:“郡守收编的庐江诸豪户中,就数郑宝、许干与张多三家实力最为强大,郡守若是将他们一起派去,余下的豪户定然疑惑郡守是要借刀杀人,惟有先除其中最强又最树敌最多的郑宝,方可一举两得,既削弱了庐江豪户,又不使人心惶惶。”

    刘勋对这年轻郡丞倒是言听计从,很快就点头同意,又道:“就这么办,我一会就对刘偕与刘威暗中交代,让他们依计行事。”

    “郡守,或许不用交代。”那年轻郡丞微笑说道:“如果郡守不弃,在下愿随刘偕将军出征,辅佐刘偕将军率军去迎战徐州军队,为刘偕出谋划策,见机行事。”

    “子扬先生愿随军出征,那当然是做好不过了。”刘勋大喜说道:“有刘晔刘子扬为吾弟出谋划策,勋无忧矣!”RQ

第一百三十三章 势如破竹

    趁热打铁,乘着桥蕤军北岸主力惨败军心崩溃的好机会,也乘着桥蕤军火船队无法拦截的天赐良机,从下游赶来的徐州船队刚越过钟离码头,抢占了淮河上游,徐州军队马上就在陶应的亲自指挥下开始了渡河行动,本可一次装载上万士兵的淮yīn船队轻装上阵,仅装载了五千余名徐州jīng兵便驶离码头,摇撸划浆杀向南岸,菜鸟水将谢炎则亲自领着五十余条轻舟战船保护渡船,抵挡桥蕤拼了老命出动的火船。◎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申时正,抢渡开始,一百余条大小船只陆续出动,冲向对岸的一处开阔浅滩,打先锋的当然是已经把桥蕤军杀破了胆的陷阵营,冲在最前面的却是相对淮南军而言勇猛无敌的许褚。而在这片适合登陆的浅滩之上,早已布满了桥蕤军抢修的临时工事与鹿角拒马,急红了眼的桥蕤也不顾士气低落,拼着老命出动了淮河南岸的一万生力军,依托临时工事层层设防,赌上钟离战场上的最后老本阻止徐州军队渡河,又出动了所有能出动的火船,在风向与水流都不利的情况下拼死一搏,妄图迟滞徐州军队的渡河速度。

    当许褚乘坐的小船顶着铺天盖地的箭雨第一个靠上南岸时,渡河战斗同时在北岸与河面上打响,许褚手举长盾跳下沙滩,单人单刀率先杀向工事后的守军,后面的陷阵营将士也在高顺的率领下象下饺子一样的纷纷跳落沙滩浅水,呐喊着杀向守军。天空中弓箭来往如蝗,不时有格档不及的陷阵营将士中箭,但不管是已经中箭的还是没有中箭的陷阵营将士,都是舞动着盾牌钢刀冲锋不止。

    河面上,一条接一条的火船在桥蕤军敢死队的cāo纵下冲向徐州船队,迎接他们的,则是徐州菜鸟水兵们的密集弓弩。还不惜代价的用上了大量昂贵火箭,火船上的桥蕤军士兵虽然也奋力以弓箭还击,但几乎没有防护的火船还是一条接一条的被火箭点燃。未及靠近徐州船队一里之内便已燃起了冲天大火,浓烟滚滚,烈火冲天。不少火船上的桥蕤军死士被烈火烧伤烧死,被浓烟熏晕呛昏,火船失去控制,被水流冲向下游,河面上火焰冲天,喊杀声也震天动地。

    下游的位置与盛夏多变的风向对桥蕤军的火船不利,注定不可能对徐州军队的渡船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徐州军队要想真正冲破桥蕤军的淮河防线,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要在南岸站稳脚步,所以渡河大战的主战场始终还是在徐州军队的登陆浅滩之上。而垂死挣扎的桥蕤军对浅滩的守卫之严密,勇猛如许褚、高顺和陷阵营将士都攻打得十分吃力,以至于即便有长盾护身的许褚第一个冲到桥蕤军阵前时,身上都已经连中两箭。

    桥蕤军的鹿角拒马修得十分密集,鹿角拒马还立有栅栏保护。枪兵戈兵躲在栅栏背后只是乱刺,许褚刀短砍不着他们,几次冲锋都被疯狂刺来的十几柄枪戈避退,最后许褚也来了火气,干脆缩身藏在长盾之后,狂吼一身以盾牌去撞面前鹿角。木质鹿角与蒙有铁片的长盾相撞应声而断,几柄刺来的长枪也被盾牌档住,许褚继续向前推挤,大吼一声全身筋突,鹿角连根飞起,重重撞在栅栏之上,尖锐的木角也刺伤了好几个栅栏背后的桥蕤军士兵。

    “仲康,回来!”

    高顺终于领着陷阵营大队冲了上来,一边大吼让许褚退后,一边让士兵点燃随身带来的飞火枪,几十支飞火枪喷出一丈多长的火焰,挥舞着去烧栅栏背后的桥蕤军士兵,第一次见识这种喷火武器的桥蕤军士兵惊叫着纷纷后退,余下的陷阵营将士则纷纷上前,用麻绳套住栅栏或者鹿角拒马,七手八脚的奋力拉动间,一排接一排的鹿角拒马被连根拔起,许褚则独自抓住了一根拴住了栅栏的麻绳,大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双手使出当年倒提双牛的神力,将一段足足有三丈多长的栅栏连根拔起,飞向天空。

    “杀啊——!”终于打开了一条前进道路,陷阵营将士当然是欢声雷动,疯了一样的杀向栅栏背后的桥蕤军士兵,全靠工事保护才有胆量与陷阵营将士对敌的桥蕤军士兵则个个魂飞魄散,争先恐后的抱头逃命,桥蕤与王沦派来的督战队连拦都拦不住。陷阵营将士则长驱猛进,冲到栅栏后方砍瓜切菜一般砍杀桥蕤军士兵,后方登陆的徐州将士也乘势涌上,捣毁工事砍杀桥蕤军士兵,迅速抢占了一大块滩头阵地。

    与此同时,第一批卸下了兵员的徐州水师船只已经顺水而下,腾出了登陆地,第二批船只迅速靠岸,船上的徐州士兵纷纷跳上浅滩,争分夺秒的集结成队,南岸上的徐州将士数量也迅速达到了三千余人。见此情景,在对岸紧张注视着南岸战事的徐州主力队伍中当然是欢声四起,早就已经在北岸被徐州军队杀破了胆的桥蕤军队伍则是个个面如土sè,就连钟离城的守将王沦都是心惊肉跳,忍不住跑到桥蕤面前颤抖问道:“将军,徐州贼军已经登陆成功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桥蕤没好气的大吼一声,又指着浅滩阵地吼道:“还有两道栅栏,我们还有机会!你给我亲自带兵上去督战,有后退者,立斩!”吼完了,桥蕤又赶紧让亲兵传令,让弓箭手加快放箭速度,那怕是把手指头拉断,也要尽可能的多放羽箭。

    王沦心惊胆战的领着督战队赶到前线时,守卫第一道栅栏工事的败兵已经被陷阵营撵到第二道防线面前,负责第二道防线的袁术军将领怕重蹈覆辙又被败兵冲垮,不仅没有打开活动栅栏让败兵退到第二道防线后。还干脆把栅栏门钉死,下令第二道防线的守军捅杀放箭,逼迫败兵回头死战。

    这么一来,可就彻底的苦了不幸被顶在最前面的袁术军败兵了,前方是自家队伍的密集羽箭与枪矛戈戟,后方是杀红了眼连俘虏都不收的陷阵营,夹在中间进退不得。不管如何哭喊哀求都是徒劳无功,直被自家同伴与陷阵营杀得是血流成河,尸体也在第二道防线的鹿角拒马面前铺起了厚厚一层。触目惊心。

    其实对渡河军队来说,只要渡船能够保证把军队源源不绝的送上对岸,那么最难打的其实只有敌人的第一道防线。许褚和陷阵营联手冲破了袁术军的第一道防线后,后面的徐州军队获得了登陆空间,生力军也就可以源源不绝的上岸,既可以抢救伤员和轮换冲锋,又可以用弓箭压制敌人的弓手,减轻第一线军队的压力。所以即便袁术军加大了弓箭力度,但随着徐州弓箭手的掩上,也是拉弓放箭还专门对着袁术军的弓箭队放箭,袁术军的弓箭密度还是又稀疏了下去。

    得到了弓箭掩护后,许褚和高顺的突破速度也加快了许多。集中兵力清除了一段防线上的袁术军败兵,陷阵营迅速故技重施,先以飞火枪压制栅栏背后的守军,同伴迅速拿绳上前套住鹿角拒马,再奋力拉动把这些烦人的鹿角拔除。接着又去拉拔栅栏。看到这情况,奉命死守的王沦急了,赶紧亲自率领着督战队上来,挥刀乱砍被飞火枪烧得惨叫奔逃的自家士兵,逼着士兵上前阻拦,情急之间还亲自上前。挥刀去砍已经套上栅栏的绳索。

    “咻——!”这时,一支羽箭忽然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中王沦左目,可怜的王沦将军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抓着箭杆想拔箭头又不敢拔,只是绝望惨叫。而与此同时的陷阵营队伍中,第二批率军登陆的曹xìng则放下了手中弓箭,嘀咕,“怪了?怎么又是左眼?今天放了三箭,怎么都是shè中左眼?”

    可怜的王沦将军中箭重伤倒地,督战队赶紧上前抢救,周围的袁术军士兵则顿时如蒙大赦,三下两下跑得干干净净,许褚和几十个陷阵营将士则乘机奋起神力,又将一段栅栏拔得连根飞起,陷阵营将士欢呼呐喊而上,蜂拥杀入第二道防线内部,冲锋间不仅砍散了来不及撤退的袁术军督战队,还把可怜的王沦将军活活踩成肉酱。

    第二道防线又被突破,就连桥蕤都知道大势已去了,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看河心战场时,却见徐州菜鸟水师仗着上游之利,都已经逼到了南岸码头旁边,以火箭和火把四处纵火,点燃了码头旁边许多根本找不到那么多敢死队驾驶的火船,码头旁边火焰冲天,浓烟滚滚,守卫码头的自家士兵纷纷奔逃避火,不要说再驾驶火船去阻拦徐州军队渡河了,就是想登上火船都难。

    “没希望了,只能是优先保住军队了。”又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桥蕤回过头对几个心腹将领下令,让他们率领余下的预备队首先撤回钟离城,立即着手布置守城大战,又赶紧派出信使,让信使赶回当涂报信,让那一带的守军立即放弃河岸阵地,撤回当涂城中闭门死守——钟离河段已经被徐州军队突破,驻守在当涂的偏师再留在野外不仅毫无意义,也是白白送死。

    渡河大战从申时正一直打到了天sè微黑,直到徐州军队突破了第三道防线,垂头丧气的桥蕤才赶紧率领残兵败将撤回钟离城中凭城死守,突破了淮河防线的徐州军队还没来得及把霹雳车等攻城武器运送过河,也就没有发起追击,只是迅速运送更多的生力军过河,巩固南岸阵地,同时又抓紧时间抢修浮桥,以便粮草辎重能够顺利渡河。

    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干掉了袁术军的北岸主力和突破了淮河防线,战事顺利至此,徐州军队的上上下下当然都是喜笑颜开,陶应也顺应群众要求,下令犒赏三军,给士兵和民夫加餐,又重赏了今天劳苦功高的许褚和陷阵营队伍,让徐州队伍中再一次爆发出震天欢呼声音。

    徐州军队上下欢呼的同时,徐州军队的主帅陶副主任脸上却没有多少的笑容。恰好还相反,在河岸旁眺望着对岸灯火通明的钟离城墙时,陶应俊俏的小脸上竟然还有一丝担忧。旁边的鲁肃借着火把光芒看到陶应神情,不由好奇问道:“主公为何如此担忧?难道是在担忧接下来的攻城战?”

    “攻城战我不担心,我军有霹雳车,只要时间充足,攻破钟离小城易如反掌。”陶应摇头。又淡淡说道:“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对手桥蕤这个人。”

    “不错,桥蕤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鲁肃点头。说道:“今rì大战,桥蕤虽然是我军的手下败将,但是北岸惨败之后。桥蕤又能迅速组织起败兵抵挡我军渡河,给我军制造许多麻烦和不小伤亡,这屡败屡战的韧劲,确实难得。”

    “除了他的坚韧,我更担心的是他败而不乱的冷静。”陶应说道:“子敬,你留心到没有?今天我军冲破敌人北岸大营时,桥蕤的第一个动作是什么?是立即组织军队撤河,还让装备最好的队伍首先渡河。我军冲破他的两道河岸防线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又是马上让预备队撤退回城,然后又立即着手加固城防。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鲁肃反问。

    “这说明了桥蕤始终都很冷静,始终都在围绕着一个战术中心作战。”陶应答道:“他这个战术中心,就是尽可能的迟滞我们的进兵速度,把我们拖进长期苦战拼消耗的泥潭,也为袁术调动西线和南线队伍增援北线时间。所以他可以败。也可以一败再败,但他绝对不会一次就把所有本钱拿出来拼光,只会一边吃着败仗,一边尽可能的留下余力,为下一场战斗留下本钱,yīn魂不散的缠着我们。逼着我军一次又一次的打败他,也诱使我军在一场接一场的胜利中浪费宝贵时间。”

    “主公的担心有道理。”鲁肃附和道:“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迅速拿下几座淮南城池立足和就粮,等到袁术匹夫集结了西线与南线的主力北上,那我们就要被拖进消耗战泥潭了。我军的战力虽然要强于淮南军队,但是袁术匹夫穷兵黩武,境内军队太多,蚂蚁多了咬死大象,要是袁术匹夫的西线和南线的军队会合,再加上北线的袁术军,我们再想把他们一战而下就难了。”

    “不错,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抢在袁术集结各地大军之前,把袁术匹夫的各路救兵各个击破。”陶应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先拿下一两座淮南城池立足和就粮,然后再设法打袁术匹夫的时间差,把他的救兵一支一口的吃掉!”

    “主公高明,我军骑兵数量胜过袁术匹夫,君子军的奔袭速度更是天下第一,各个击破的战术正适合我军特长!”鲁肃鼓掌拍马屁,然后鲁肃又建议道:“主公,肃建议我军全线渡过淮河后,立即合围钟离城,集中霹雳车猛轰钟离城墙,拿下钟离立足,顺便歼灭桥蕤残部!”

    “不,不能这么打!”陶应果断摇头,狞笑说道:“桥蕤实在太顽强了,又太理智了,我们猛攻钟离,他一定会不惜代价的死守甚至巷战,我们就算有霹雳车在手,没有七八天时间也很难拿下钟离城!而且钟离城太小,城里肯定没有太多粮食,位置又比较偏远,不适合做我们的立足地和就粮地!所以钟离不拿打,也没有强打!”

    “那么打那里?”鲁肃问了一句,然后迅速醒悟过来,脱口说道:“难道说,主公想打当涂?”

    “没错,当涂!”陶应大力点头,微笑说道:“我军细作探察得很清楚,桥蕤是把主力集中到了钟离战场,当涂战场上虽然布置了一万偏师,但是jīng锐不多,战斗力远不如钟离守军,而且纫劲也肯定不如桥蕤。而我军一旦拿下当涂,不仅可以把拐弯的粮道缩短五六十里,还可以同时威胁到西曲阳和yīn陵两大重镇,届时不管桥蕤去守那座城,我们都可以乘机去攻打另一座城,让他想缠住我们也没办法缠。”

    同一时间的钟离城墙上,让陶应都钦佩不已的桥蕤将军不顾刚结束大战的疲惫,一边在钟离城墙上亲自监督着士兵和百姓加固城防,一边掐着指头计算时间,觉得自己只要坚持七天左右,小袁三公就能分出兵力加固当涂、yīn陵和西曲阳等九江重镇的防御;自己只要在钟离城中坚持上半个月,时刻备战的历阳张勋军就能从容北上增援,而如果张勋那边动作如果能加快的话,那么最短十天左右,张勋的救兵也就能抵达钟离战场了。

    “还有希望。”结束了仔细计算后,百折不挠的桥蕤将军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不管陶应小贼是围三缺一,还是把钟离包围得水泄不通,我都要坚持下去,只要我坚持住了,淮南军队就有转机了!”

    可怜的桥蕤将军的希望很快就变成绝望了,第二天正午,当徐州军队全线渡过淮河之后,不仅没有攻打或者包围钟离城,还干脆的拔营向西,全军杀向钟离正西的当涂方向,徐州船队也一起出发,逆流而上驶向淮河上游,对正在拼命加固城防的桥蕤残军根本不理不问!

    发现了这一情况,大惊失sè的桥蕤将军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率领五千军队出城,赶赴四十里外的当涂救援,结果很当然的,桥蕤将军出城还没走出十里,让所有不幸与陶副主任为敌的倒霉蛋闻之sè变的君子军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队伍南面,一番缠斗下来,压根追不上君子军的桥蕤将军只得无视君子军的sāo扰,领着被君子军纠缠得士气低落的队伍全力向西,然而早已收到消息的陶应则从容派出了臧霸领军拦截,君子军也象癞皮狗一样的又从侧翼杀来,然后臧霸正面主攻,君子军在侧翼和背后sāo扰,士气低落的桥蕤大败,只得放弃救援当涂,领兵逃往南面的yīn陵驻守,耐力强悍的君子军一路追杀到yīn陵城下,不仅让可怜的桥蕤将军伤亡过半,还让桥蕤将军连一个命令当涂死守的信使都派不出去。

    没有了百折不挠的桥蕤坐镇指挥,纠缠捣乱,徐州军队攻打当涂的战事进行得十分顺利,二十架霹雳车对着当涂城墙仅仅只轰击了大半个白天,军心崩溃的当涂守军就已经开城投降,同时从水路北上的宋宪队伍三千余人也招降了当涂河段北岸的义成小城,替徐州军队打通沛国到淮南这条最短粮道。

    紧接着,陶应留下臧霸坐镇当涂之后,又马不停蹄的率军南下,直扑同样只有四十里外的西曲阳,同时让投降的袁术军上前开路,假装败往西曲阳逃命,西曲阳守将梁刚不知是计接纳了这些败兵,结果当徐州军队兵临城下时,这些败兵却又连夜在城中四处纵火,准备充足的徐州军队乘机挥师攻城,又一鼓作气的拿下西曲阳。而收到消息赶来救援的桥蕤刚一离开yīn陵城,又马上碰上比他更能yīn魂不散的君子军,可怜的桥蕤将军好不容易摆脱纠缠飞奔到西曲阳城下时,西曲阳城上飘荡的,早已是邪恶的陶字大旗,还有被迫弃城逃命的梁刚败兵…………

    徐州军队仅仅五天多时间就突破了淮河防线,又接连拿下了西曲阳、当涂和义城三城,消息传回寿chūn,还在等待西、南两线援军会师的小袁三公终于慌了,除了拼命加固寿chūn城防与外围的肥水防线外,再有就是不顾主薄阎象的坚决反对,病急乱投医听取了堂弟袁胤和长史舒邵的建议,派出使者赶赴汝南,向陶副主任的死对头刘皇叔南下救援…………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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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罪当斩首

    想要按照既定战术,把袁术军的各路救兵各个击破,武力与机动力其实倒在其次,最首要的还是情报工作,也就是摸清楚袁术援军的位置、路程与进兵道路,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得看徐州军队斥候与细作的表现了。

    还好,此前徐州军队敲定了先拿小袁三公开刀动手的方略时,陶应就已经命令曹宏全力加强了在淮南的情报工作,在淮南各重地安插了大量的特务细作,这会倒也用不着临时抱佛脚,临时派遣细作潜伏监视浪费宝贵时间,只需撒出大量斥候轻骑刺探侦察敌人动静即可。

    也许有朋友要问了,陶应不是已经联络了刘繇夹击小袁三公吗?既然有刘繇帮忙牵制,陶应为什么还要如此担心提防小袁三公来自南线历阳的援军?其实答案也很简单,生xìng多疑的陶副主任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刘繇能帮上忙,且不说刘繇的实力不足,就刘繇对吴景的恩将仇报事迹也让陶应十分之不放心,所以陶应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单独挑战小袁三公的最坏打算,与刘繇缔盟与其说是想找帮手,倒不如说是暂时稳住刘繇,免得刘繇考虑到唇亡齿寒出手帮小袁三公对付自己。

    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心理准备,又派出了斥候探马侦察敌人动静,又安排军队抓紧时间休息休整之余,在淮南立足未稳的陶副主任忙碌军务的同时,又不顾征战疲惫。立即着手制订军民纪律,争取淮南民心。而要想迅速争取到淮南百姓对外来户徐州军队的纪律。护民爱民之类的伪善法令自然是亘古以来的不二法则,所以陶应与鲁肃协商之后。很快就颁布了三道严令,妄杀妄伤百姓者斩!妄取民间一物者斩!jiānyín民女者斩!

    法令再好再严格都需要一个铁面无私的军法官,这样才能确保法令得到严格执行,所以陶应考虑再三之后宣来了高顺,让出了名清白严肃的高顺兼任起军法官的重任,还直接了当的告诉高顺。“将军只管放手去干,我知道你不会徇私舞弊,更不会挟私报复,所以你执法时。无论杀谁,无论杀级别多高的将领和官员,都不用向我请示,准许你先斩后奏!由此造成的任何后果,也不用你负责!”

    “诺!”高顺的话一向很少,立即就抱拳唱诺,没有一个字的多余废话。直到陶应点头后,高顺才又拱手说道:“主公,末将还有一事必须奏请,前夜我军攻城时。我军内应为了接应我军,在西曲阳城中各条街道肆意纵火,因此造成了许多房屋被焚,众多百姓无家可归。末将建议,主公应给这些百姓一点赈济,以示我军仁义,主公恩德!”

    “言之有理,应当如此。”陶应满意点头,又转向旁边的鲁肃吩咐道:“子敬。这事你亲自担起来,马上带人到城中调查火灾损失情况,带一些钱粮赈济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可以多赈济一些。哦,对了,多带一些卫士,昨夜混战,肯定有很多袁术军士兵散落城中,隐藏在民间,要注意安全。”

    “多谢主公关心,肃会小心。”鲁肃道谢,又道:“主公,说到曲阳城中散落的淮南士卒,肃也正要奏请主公颁布一条法令,张榜告知曲阳全城百姓,但凡隐藏在民间的袁术旧军,愿从军可到我军之中入册,编入我军听用。不愿再为军者,也可凭腰牌到我军之中领取路费,回家务农。”

    陶应一听更是满意,当即点头同意,便也把这事交给了鲁肃,高顺和鲁肃领命而去后,这五天多时间来仅睡了五六个时辰的陶应实在支撑不住,便把手里的公事暂时交给了随军出征的陈登之弟陈应,回到后堂中休息,但因为jīng神太过亢奋的缘故,陶应在床上也就是眯了会眼,说什么都睡不踏实——没办法,第一次打侵略战争的陶应确实有点紧张。

    第五次强迫自己合眼入睡失败后,陶应也来了狠劲,心说反正睡不着,那干脆就别睡了,倒不如上街去看看情况,顺便表演一下老子的亲民爱民光辉形象也不错!拿定了这个主意,连衣服都没脱的陶应直接就下了床,出门叫上许褚率领的亲兵卫队,策马出了刚抢来的曲阳县衙,一路巡视城中状况。

    因为刚结束了城池争夺战又封锁了城门的缘故,本是淮南大城的曲阳城中市面十分萧条,街道上来往的除了徐州军队的将士之外,几乎看不到一个城中百姓,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全部都是关门歇业,门缝后和窗缝后则不时闪过一双双惊慌的眼睛,很明显是对徐州军队这个外来户充满畏惧。见此情景,原本打算好生表演一番的陶副主任难免大失所望——总不能让许褚领着卫士把这些惊恐的百姓揪出来,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亲民爱民吧?

    又转了几条街道,陶应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有点人气的街道,不过这人气不是来自百姓,而是来自高顺亲自率领的军法队,正在不断齐呼着徐州军队的三当斩新军令。与陶应的队伍碰面后,高顺率领众军行礼,陶应微笑摆手,示意众军起身,然后向高顺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抓到违反军令的?”

    “回禀主公,还没有。”高顺恭敬答道:“托主公洪福,我军将领在维护军令方面都很尽职尽责,基本上没有随意伤害掠夺百姓的事,就是听说昨天我军刚入城时,有几个士兵抢了百姓的包裹,末将已经下令严查此事,一旦查出,定然重惩不怠。”

    陶应带到曲阳的队伍基本上都是徐州兵,军队纪律一向都比较好,远好过驻扎当涂的臧霸麾下的琅琊兵,所以高顺说军队纪律很好。陶应倒也没有过于意外,只是满意的点头。又微笑说道:“这样就好,你也可以让军法队告渝众军。就说那几个抢百姓包裹的士兵是在新军令传达之前犯的罪,只要把抢到财物交出来,就可以罪不致死,但是从军令颁布之时起,再有犯者,定斩不饶。”

    高顺点头答应。陶应又问起鲁肃的情况时,得知鲁肃正领着一队士兵正在被战火破坏得最严重的北城一带勘察,发放钱粮赈济受灾百姓,陶应料定当地必定百姓云集。赶紧向高顺问清道路,领了许褚和卫队转向北面,兴冲冲的赶往北城而去。

    曲阳的北城被战火摧残得确实很惨,好几条街道都被烧成了残垣断壁,不少废墟中至今还在冒着黑烟,估计受损的百姓最少不下三百户。当陶应赶到现场时,数以千计的百姓正聚集在一块被烈火烧得漆黑的开阔地带上,鲁肃则领着一队士兵,正在给受灾百姓按户发给钱粮赈济,现场感谢声不断。隐约还能听到痛哭流涕的声音。

    看到这样的场面,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少机会施展表演绝技的陶副主任当然是欢喜万分,赶紧策马上前,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路旁一栋被烈火烧塌的房屋废墟中,忽然奔出了一只身上带烟的老鼠,这只倒霉老鼠大概是到废墟中寻找吃食,不小心被余烬烧到皮毛,负疼之下冲出了倒塌房屋。奔向街道对面,还要死不死的正好冲到了陶应的战马之前,陶应胯下的战马受惊发足狂奔,陶应拉缰约束不住,只能是惊叫着眼睁睁的看着战马冲向密集的灾民,“快闪开!闪开!”

    “主公休慌,许褚来也!”还好,陶应身后还有一个绝对靠谱的保镖许褚,大喝着拍马追上陶应,探手揪住陶应战马的马嚼环,奋起千钧神力,一把将陶应的战马拉得人立而起,战马仰天长嘶,方才止住脚步,骑术平平的陶副主任也总算是逃过了一场可能的劫难——苍天无眼啊!

    “撞到人了!撞到人了!”事情还没完,这时,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与正在派队领取赈济的灾民忽然惊叫起来,还有人喊出了让陶副主任差点尿裤裆的话,“徐老太,徐老太被撞倒了!”

    “徐老太?不会吧?我撞了徐老太?我的官场前途完了!我刚给了首付的三套房子也完了!!”

    心惊胆战间,差点误会了自己还在二十一世纪的陶副主任赶紧低头,见自己的面前果然躺着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妪,拐杖摔在了一边,面朝下匍匐着地上蠕动。陶应更是大惊失sè,赶紧下马亲自去搀那白发老妪,那边鲁肃看到情况不对,也赶紧领着奔了过来,和陶应联手将那白发老妪搀起,小心翼翼的将她翻过了身,大喝命令士兵请请郎中,可是那至少已经八十岁的白发老妪此刻已经是口鼻出血,没等到郎中赶到,头一歪就断气仙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陶副主任在世上张口结舌,“老人家,你别开玩笑啊,我刚下令伤害百姓者死,你怎么就被我撞断了气?”

    和鲁肃大眼对小睛的彼此楞神了半晌,陶应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向周围的曲阳百姓问道:“请问各位乡梓,这位老人家的家住那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此刻她的亲人又在那里?”

    周围百姓你推我搡,不敢答话,直到陶应又问了一遍,才有几个百姓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禀大人,这位徐老太是草民我们的邻居,她儿子和男人都死得早,只有一个孙子三年前被拉去当兵,死在了汝南,听说了这事,和她住一起的儿媳妇也上吊死了,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

    “没有苦主就好。”陶应悄悄松了口气,赶紧向旁边的许褚吩咐道:“快,准备一副上好棺木,把这位老人家收敛厚葬,设三牲祭奠。”

    许褚答应,正指挥身后卫士依令行事时,围观的百姓人群中却传来了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冷笑着说道:“果然是军令森严,妄杀妄伤百姓者斩,妄杀妄伤百姓者斩啊。”

    “那个匹夫在乱放屁?揪出来!”许褚大怒将手一挥,身后陶应的卫士立即冲了上去,围观的百姓纷纷退散间。露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高大壮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脸上有一条刀疤的青年站在他的身侧,似乎是他同伴。一起挺胸收腹面对陶应的卫士队伍,脸上都毫无惧sè。

    “干什么?想杀人灭口?”高大壮汉表情很是轻松,继续面带讥讽的笑道:“我是在替你们宣扬军纪啊,刚才你们的军法队不是在到处宣扬军纪,说是妄杀妄伤百姓者斩吗?我替你们宣扬军纪,难道有什么不对?”

    “匹夫!好大胆!”

    许褚大怒。上前就要去对那高大壮汉拳脚理论,旁边的陶应则一把拉住许褚,摇头说道:“仲康,不可。这位壮士没有说错,妄自杀伤百姓者斩,这是我亲口吩咐的军令,我违反了自己亲自制订的军令,如果不依令治罪,如何服众?”

    “可是主公……。”许褚大急,陶应却再一次摇头,不许许褚说话,又向旁边的鲁肃命令道:“子敬,派人去给高顺传令。让他马上率领军法队到这里来。”

    “主公,不可!”鲁肃大惊反对,陶应却一再坚持,还直接跳过鲁肃,命令自己的卫士前去寻找高顺传令,卫士也不敢领令,直到陶应威胁说违反军令者斩,卫士才战战兢兢的领令前去寻找高顺。而那高大壮汉与那刀疤青年也早被卫士押到了陶应面前,周围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不一刻。高顺领着军法队匆匆赶到,见到现场情景,又听到陶应自首的罪行,高顺再怎么铁面无私也顿时傻眼了,旁边那高大壮汉却又yīn阳怪气的笑了起来,笑道:“这位将军,刚才小人可是亲耳听到的,你带着军法队四处宣扬军纪,第一条就是妄自杀伤百姓者斩!小人可以做证,你的主公刚才骑马撞死了一个百姓,现在请执法吧!”

    高顺愤怒回头去看那高大壮汉,无意中瞟见那高大壮汉的刀疤青年时,高顺身体一震,大步走到那刀疤青年面前,双目凝视那刀疤青年,那刀疤青年十分沉默,回视高顺毫无惧sè,高顺则又忽然飞出一掌,拍在那刀疤青年的左侧小腹上,高顺这一掌力度虽然不大,那刀疤青年却疼得脸青嘴白,愤怒回瞪高顺时,高顺却也笑了起来,道:“果然是你,前天晚上在北门城墙上,我那一刀的滋味怎么样?”

    “一般。”刀疤青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的说道:“可惜当时我的枪头断了,不然的话,你今天别想站在这里。”

    “是啊!”高顺倒下坦白,抚着自己的左胸,冷笑说道:“当时我都以为自己要丢命了,想不到你的枪头已经折断,让我拣回了一条命。我更想不到的是,杀了我军不下十名的将士,你竟然还敢留在曲阳城里。”

    “恶狗把门,出不去!”刀疤青年哼了一句,闭上嘴巴不再说话。高顺也懒得和他说话,只是示意卫士严密看守那刀疤青年,然后转向陶应说道:“主公,这个刀疤脸是袁术匹夫的一个什长,前天晚上我军攻城时,他在城墙上死战不退,杀了许多我军将士,直到末将亲自出马,与他打了二十几个回合把他砍伤,这才把他逼退。”

    陶应眨巴着jiān诈的三角眼不动声sè,半晌才说道:“我有命令,潜伏在曲阳城中的敌军将士只要放下武器者,来去zì yóu,先把我违反军令的事料理了,他愿意加入我军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发给三十钱的路费和三天干粮,让他回家。好了,说吧,我撞死无辜百姓,该如何处置?”

    “主公,你的误伤。”高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是误伤不假,可我的军令中,并没有误伤百姓者可以免罪一条!”陶应忽然提高了声音,喝道:“高顺,你是军法官,现在我以徐州刺史兼全军主帅的身份问你,伤害百姓致死者,按律该如何治罪?!”

    现场一片安静,众目睽睽中,不幸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高顺万分为难,犹豫半晌才硬着头皮说道:“按律,当斩。”

    “很好!”陶应点头,大声命令道:“军法官高顺,立即将我拿下,当场斩首!”

    “主公——!”在场所有的徐州将士都惊叫了起来,高顺更是双膝跪下,放声大叫道:“主公,末将万死不敢奉令啊!”

    “住口!”陶应怒喝道:“我让你兼职军法官,是因为你为人清白,正直无私,难道你要徇私枉法,坏我军令?!”

    高顺低下了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陶应则一把拔出了腰间配剑,大喝道:“好吧,既然你不敢对我执行军法,我也不让你为难,我自己动手,自己维护军法森严!”

    大吼着,陶副主任还真的回剑去抹自己脖子,旁边的许褚和鲁肃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一起按住陶副主任,周围的百姓也纷纷惨叫,还有百姓大喊道:“主公,我们都看到了,是你的马受惊撞死了徐老太,与你无关,主公你千万别这样啊。”

    “主公!主公!”鲁肃也是情急智生,赶紧也向陶应双膝跪下,大声说道:“主公,古者《chūn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主公总统大军,岂可自戕?况且汉律明典,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主公身为公侯,按律应当罪减一等!主公——!”

    “主公——!”在场的徐州将士也一起跪下,惨声长呼,围观的淮南百姓也跪满了一地,纷纷磕头。

    珍惜小命的陶副主任当然不想死,本想超越曹老大一步自请军棍,可又怕疼,所以思来想去许久后,陶副主任只能是叹息道:“既然《chūn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汉律也有明典刑不上大夫,那么我姑且免死……。”

    说完,陶应左手伸上头顶,解去束发方巾,然后揪起发束,回剑将发束割断,又把割下的发束递到高顺面前,大喝道:“然军令如山,我死罪可免,亦当割发代首!军法官高顺将军,请验刑!”

    “主公……。”高顺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双手接过陶应的秀发情丝,站起来大声喝道:“徐州刺史陶应误伤百姓致死,罪当割发代首,发已割,验刑无误!”

    “将我须发传示三军将士,重申军令!”陶应也大喝道:“滥杀百姓者,斩!劫掠民财者,斩!jiānyín民女者,斩!”

    “诺!”高顺单膝跪下答应,又把陶应的头发小心交给军法队士兵,命令军法队执发传示三军,重申军民纪律,周围徐州将士也齐声唱诺,将陶应军令牢记在心。而那高大壮汉与刀疤青年见了,也难免都是暗暗钦佩——毕竟,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礼教年代,当众割下头发对一个普通百姓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三军统帅的陶副主任?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许褚才又指着那两个罪魁祸首高大壮汉与刀疤青年问道:“主公,这两个匹夫都是贼军士卒,是否将他们拿下斩首?”

    “我已经说过,曲阳城中城中的敌人士卒只要放下武器者,可以自择出路,他们没带武器,也没有反抗企图,不能伤害。”陶应显然没有记恨的这两个罪魁祸首,还向两个罪魁祸首拱手问道:“两位将军仪表不俗,敢问高姓大名?何地人氏?”

    高大壮汉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小人姓蒋名钦,字公奕,九江寿chūn人,被袁术强征入伍后,在梁刚麾下出任都伯一职。适才小人狂妄僭越,对陶使君多有冒犯,请使君治罪。”

    刀疤青年话还是异常简练,一拱手沙哑着嗓子说道:“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蒋都伯麾下什长,得罪。”

    “哦,蒋钦,周泰,久仰大名了。”陶应很有礼貌的还礼,又好象一点都不激动的说道:“公奕将军,幼平将军,应与二位将军一见如故,也对二位将军的武艺十分惊叹,想请二位将军到帅堂一叙,把酒言欢,略表仰慕之意,不知二位将军可愿赏光否?”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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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子之威

    受路程远近与战备状况的影响,收到了小袁三公的调动命令后,第一个向淮南北线派出援军的当然是驻扎历阳的淮南大将张勋部,常年与袁术军的死对头刘繇隔江对峙,时刻都处于战备jǐng戒状态,张勋派出援军不仅不需要做任何准备,还连从各地集结队伍的时间都免了——战线极长的庐江刘勋就没这个优势了。◎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比较麻烦的是援军主帅的人选问题,做为袁术军目前的首席大将,张勋倒是很希望亲自领兵北上,去和屡次打败袁术军的徐州军队决一死战,顺便为不幸战死在了竹邑战场上的好友纪灵报仇,但是让张勋无奈的是,他的细作探到准确消息,袁术军的死对头刘繇已经亲自率军从曲阿出发,正在rì夜兼程的向着牛渚战场杀来,同时与张勋隔江对峙的刘繇军张英部也在整理船只,收拾兵器,很有可能趁火打劫渡江北上。张勋对此虽然不惧,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考虑再三之下,尤其是考虑到北线军队是由袁术亲自担任主帅,自己即便北上也无法获得北线军队总指挥的位置,同时南线这边将群龙无首,所以桥蕤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定让自己的副手、小袁三公册封的扬州刺史惠衢为帅,率领一万两千主力北上,赶赴淮河战场增援。

    敲定了援兵主帅人选后,张勋又不放心的对惠衢叮嘱道:“惠使君,你这次率军出征。还请千万记住两件事。第一是行军速度一定要快,要抓紧时间赶赴淮河战场,协助桥蕤将军守卫淮河防线,千万不要寄希望于主公在寿chūn的所谓数万大军,那些都是主公去年才征召的新兵,除了镇压抗税乱民外,就没打过一场硬仗。经验不足派不上大用场,战力也远赶不上我们历阳的军队,只有你的队伍及时赶到淮河。我军才有希望御敌于家门之外,把徐州贼军挡在淮河北岸。”

    惠衢大力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个道理。然后惠衢又赶紧问道:“将军,那你给我带多少骑兵?骑兵如果不够,行军速度可上不去。”

    “历阳现有一千四百余名骑兵,我让偏将军李原率领一千骑兵随你北上!”张勋很是大方,一下子就把三分之二以上的宝贵骑兵交给了惠衢——和刘繇交战基本上都是水战,骑兵也派不上多少用处。然后张勋又补充道:“李原是我麾下的第一猛将,临阵斗将方面,肯定也能帮上你的忙。但你记住了,千万别让李原和一支叫做君子军的队伍斗将,那是找死!”

    “和君子军斗将是找死?为什么?”惠衢满头的雾水。

    “我也不知道。”张勋无奈的摊手。“我的好友纪灵在书信中提起过这事,具体为什么,纪灵没有细说,我也一直没有机会细问,总之。叫李原小心为上,碰上打着君子大旗和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副旗的敌人,就绝对不能斗将,也一定要小心迎战。”

    惠衢还算听话,用心记住了张勋的这个叮嘱,又问起张勋叮嘱的第二事时。张勋则压低了声音说道:“第二,千万别听主公的瞎指挥,我们的主公虽然出身名门,也喜欢善待军队将士,但是在临阵指挥这方面,实在差得太远。你到了北线后,要和桥蕤将军多商量,多听桥蕤将军的意见,也帮着桥蕤将军多劝主公,我们淮南的北线,也就桥蕤将军靠得住了。”

    跟随小袁三公多年的惠衢苦笑了,知道张勋此言不虚,淮南军队每次征伐,小袁三公如果只是派麾下大将率军作战,那么就算打不赢也不会损失太大,取胜的机会也多得多,但如果小袁三公亲自率军作战,亲自临场指挥,那么就是基本上没有多少胜利希望了…………

    苦笑过后,又迅速确定了出征名单,第二天清晨惠衢便领着一万两千历阳出发北上了,以偏将李原为先锋,取道合肥,rì夜兼程的赶赴淮河战场增援。而惠衢的大军刚一出动,潜伏在历阳周边的徐州细作也立即放出信鸽,让信鸽把消息抢先带到合肥,然后由潜伏在合肥的徐州细作把消息送往淮河,争分夺秒的把消息送到陶应面前。

    惠衢率军赶到合肥时,庐江那边的救兵才刚刚集结完毕,同时徐州军队已经突破了淮河防线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合肥,听到了这个消息,惠衢大惊失sè之余,连合肥城都不敢进驻,直接率军北上曲阳。然而接下来的一天多点的时间里,北线那边却接连传来当涂、义成和曲阳失守的消息,距离曲阳已经不到百里的惠衢顿时又陷入了为难境地,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到底是反攻曲阳?还是救援yīn陵?或者直抵寿chūn与小袁三公会合?

    军情如火,惠衢不敢停下脚步等待命令,只能是一边派出信使与寿chūn、yīn陵联系,一边在行军途中与众将商议下一步行动,但是惠衢麾下的诸将意见也尽不一致,猛将李通主张反攻曲阳,乘着徐州军队立足不稳的机会夺回城池;惠衢的族弟惠乘则主张赶赴寿chūn与小袁三公会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还有几个文武官员又主张去救yīn陵,先在yīn陵立稳脚步和保住yīn陵重镇,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动作。彼此争执不下,各说各有理,也谁也说服不了谁。

    张勋绝对要后悔这次没有亲自率军增援北线,到了这攸关成败生死的关键时刻,从来就没有正式上任过一天时间的扬州刺史惠衢,军事经验不足的致命缺点在这一刻也暴露无遗,不仅没有想到立即退回合肥的真正唯一正确选择,还在三个错误选择之中犹豫不决,浪费本就所剩无几的宝贵时间。而这支南线袁术军的主力战兵又在惠衢的犹豫走了**里路后,死神的丧钟也终于敲响…………

    “报——————!”长呼声中。一名袁术军斥候从北面策马飞奔回到惠衢面前,未及下马就大喊道:“禀惠使君,前方三里外,发现一支徐州贼军的骑兵队伍,正在向着我军迎来!”

    “徐州贼军的骑兵?”惠衢惊讶万分,惊叫道:“这里离曲阳城至少还有八十里,他们两天前才拿下曲阳城。左右两翼又还有着我们的yīn陵驻军和寿chūn大军,徐州贼军就敢推进到这个位置了,这怎么可能?”

    惊讶过后。惠衢又赶紧问起来敌数量,又得知徐州骑兵仅有一千人左右和周边绝对没有敌人援军后,惠衢稍微松了口气。觉得以自己手中的一万两千南线主力,就败一千徐州骑兵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最起码绝对不会输!而旁边的淮南猛将李通则迫不及待的请战道:“惠使君,请让末将率领本部骑兵出战,去取敌将首级回来请功。”

    惠衢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又转向了斥候探马,问道:“前面的徐州贼军,打的是什么旗帜?有没有看到君子大旗?或者仁义礼智信之类的副旗?”

    “没有。”斥候摇头,答道:“前面来的徐州贼军,仅打了一面陶字大旗和普通军旗,没有使君说的什么君子大旗。”

    “没有就好。”惠衢又松了口气。忙向李原吩咐道:“李原将军,小心为上,我们还是全军迎战比较稳妥,不过一会你可以先上去斗将,争取给我军斩杀一两名敌将。鼓舞全军士气。”

    李原欢天喜地的答应,拍着胸口保证一定斩将立功,惠衢又赶紧命令军队停下脚步,布置了一个攻守兼备的鹤翼阵,在中军布置重兵防护,两翼布置机动兵力方便包抄合围。李原麾下的一千骑兵则被惠衢放在中军前方,方便随时出击,追杀敌人骑兵——不然的话,就算在斗将中打败了徐州军队,步兵也追不上徐州骑兵,白白错过扩大胜果的天赐良机——至少咱们的惠刺史是这么想的。

    鹤翼阵刚刚布好,徐州军队已经小跑到了惠衢军前,这是一支十分古怪的骑兵队伍,一千左右的骑兵排着五个整齐但又疏散的横队,装备还特别的差,包括统兵大将在内的jīng锐主力,都是穿着仅镶嵌少许铁片的廉价皮甲,普通辅兵身上的皮甲更是连铁片都镶嵌不起,手里的枪矛更清一sè是木杆铁头,装备孱弱得连惠衢军的jīng锐步兵都比不上,隔着里许远就能闻到一股寒酸穷苦的味道。

    当然了,这支寒酸穷苦的徐州骑兵也有一点让惠衢军万分羡慕,那就是这队徐州骑兵每个人都有一匹备用战马,虽说这么做肯定为了逃命方便,可是在不产战马和没有固定马匹来源的淮南,这样的奢侈装备还是让惠衢和李原等人羡慕得直流口水——也悄悄发誓一定要打败这队敌人,争取多抢一些战马回来。

    两军隔着两百步对圆,不等迫不及待的李原将军跃马出阵,对面的徐州骑兵队伍中早有一将更加迫不及待的出来送死——手里挥舞着一柄崭新的青龙偃月刀冲到阵前,隔着老远就兴奋大吼道:“关羽关云长在此,尔等无名鼠辈,有谁敢来送死?”

    “关羽?关云长?!”

    可怜的惠刺史小脸都白了,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温酒斩华雄的关羽关二爷竟然会出现在徐州军中?那边跃跃yù试的李原将军也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出阵,大叫问道:“汝就是温酒斩华雄的关羽关云长?”

    “非也!”对面的徐州将领神气活现的叫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姓关名宇——宇宙之宇,字云常——常山郡之常!无名鼠辈,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匹夫!竟敢冒充关羽将军大名,受死!”甚是尊敬的李原将军勃然大怒,挺枪就冲向关宇。后面的惠衢也在今天第三次松了口气,暗暗嘀咕道:“吓死我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象的名字?”

    “无名鼠辈,受死!”对面的关宇将军确实狂妄得可以,一口一个鼠辈的继续激怒李原,同时也拍马迎向李原。李原马快,转眼冲出了上百步,双手紧握钢枪,血红着眼只是直扑关宇。

    “无名鼠辈!这次先饶汝一命!”

    让惠衢军上上下下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刚才还无比狂妄的关宇将军小跑了三四十步,忽然大喝着饶李原一命的口号,把手里的青龙偃月刀向李原将军一甩。然后勒马回头就往回跑,可怜的李原将军大惊之下有些措手不及,眼看青龙偃月刀飞到面前赶紧挺枪去拨。枪刀相撞,可怜的李原将军又更加震惊的发现,对面关宇将军扔来的青龙偃月刀。竟然是木头做的…………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朋友们熟悉的口号声响起,排着第三队的徐州骑兵忽然一起冲锋,一起在冲锋中拉弓搭箭,将两百支羽箭整齐shè向可怜的李原将军,可怜的李原将军魂飞魄散间反应稍慢。连人带马被上百支羽箭shè中,人惨叫,马惨嘶,一起摔在地上,一起当场毙命!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徐州骑兵队伍中终于亮出了三面大旗,中间的大旗上面书着‘君子’二字,左右两面,则书写着荡气回肠而又**蚀骨的——‘仁义礼智信’与‘温良恭俭让’十个大字!

    “李将……。”与此同时,惠衢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疯狂嘶喊。“君子军?!怎么是君子军?!传说中从来没打过败仗的君子军?!”

    “哈哈哈哈!本将军故意不打旗帜,果然有白痴上当!”君子军队伍中的陶基疯狂大笑,得意洋洋的把手中令旗连挥,第四队和第五队的君子军轻骑轮流冲锋而上,嚣张跋扈的冲向十二倍于己的敌人,把手中羽箭尽情抛shè向打前的惠衢军骑兵,中箭受伤毙命的惨叫声音,也迅速在惠衢军的骑兵队伍中回荡起来。

    “怎么办?”被君子军威名吓破了胆的惠衢才那么稍一迟疑间,李原麾下的基层骑兵将领已经自行颁布了冲锋命令——不冲锋也不行了,总不能站着光挨箭shè吧?而惠衢军的骑兵刚一冲锋,对面的君子军已经掉转马头就跑,还故意的没有回头放箭,惠衢军骑兵为了拉近距离,自然是更加的拼命冲锋——结果如何,相信这里也用不着介绍了吧?

    骑兵的机动速度自然远在步兵之上,惠衢才稍一迟疑间,君子军和自家军已经一逃一追的跑出两三里远,为了宝贵的骑兵不至孤军奋战,可怜的惠衢刺史也只好选择了所有将领最正常但是对与君子军交战最错误的选择——全军总攻,追上去配合骑兵作战!

    熟悉的追击战开始,追出了五六里远后,淮南骑兵仗着战马的保护力,一度拉近了与君子军匈奴马的距离,追得最快的几个骑兵甚至距离君子军的整齐后队不到二十步,可是就在这时候,君子军后队的士兵却做出了淮南骑兵绝对做不到的动作——在高速冲锋的战马中回头放箭!还一边狂笑大骂着淮南骑兵的白痴,一边回头放箭,做梦都没有想到君子军竟然能集体做到这个高难动作的淮南骑兵措手不及,接二连三的中箭落马,惨叫着摔落尘土,不是当场毙命,就是被自家战马活活踩死!

    光挨打还不了手的追出十几里后,伤亡惨重的淮南骑兵总算是醒过了味来,大小将领赶紧下令约束队伍时,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君子军自然又象癞皮狗一样的缠了上来,二话不说继续箭雨招待。而在得到银河shè手曹xìng的悉心指点后,君子军现在的弓箭命中率已经提高了一倍还不止,转眼之间就有上百淮南骑兵被shè死shè伤,淮南骑兵的数量也迅速下降到了不到六百人。

    “撤!快撤!撤——!”见此情景,心惊胆战的淮南骑兵连继续冲锋的勇气都没有了,争先恐后的大喊着撤退口号,掉转马头就往来路逃命,君子军将士则毫不留情的继续追杀,在追杀途中一边小心保持距离,一边不断的拉弓放箭,shè杀已经乱成的淮南骑兵,拼命收割淮南骑兵的宝贵生命,又一次提前上千年时间,在淮南的土地上奏响弓箭与马蹄的交响曲。

    可怜的淮南骑兵好不容易与自家步兵相遇时,一千骑兵已经剩下不到四百人,见自家骑兵输得如此狼狈,追击途中的淮南步兵自然是一片大乱,匆忙中甚至来不及组阵迎战,再加上淮南骑兵为了逃命自顾上前,径直冲进自家步兵队伍密集处,把本就混乱的步兵队伍冲得更是大乱。

    战机难得,见袁术军步骑大队,肩负着重创这支袁术军救兵重任的陶基毫不犹豫,立即挥舞令旗指挥下令,先是放出浓烟信号,命令迂回包抄的另外五百君子军从侧翼杀出,一边命令三队君子军轻骑迂回包抄向另一侧,最后两队君子军重骑则迅速收拢,排出两条密集横队,一起俯身端枪,虎口向上抓住枪杆,腋窝夹住枪尾,做好冲锋准备。

    陶基再将令旗一挥时,君子军重骑新练就还从来没有当众施展的墙式冲锋战术,第一次公开展现在世人面前——为了杀袁术军一个措手不及,君子军几次与袁术军桥蕤对阵时,可都没有舍得使出这个新杀手锏!

    墙式冲锋开始,四百君子军重骑组成两道骑兵墙,保持着密集而又整齐的队形,如同两道骑兵城墙,坚定而又飞快的压迫向已经乱成一团的袁术军步兵,刺枪所到之处,一个接一个袁术军士兵在长枪捅穿捅透,又被长枪带着向前冲刺,直到枪头刺穿第二个、甚至第三个袁术军步兵,君子军重骑兵才撒手放枪,抄起刀斧猛砍其他敌人,同时第一队左右散开,换第二队骑兵墙继续向前,捅刺前方的敌人。

    没有重甲保护的君子军骑兵使用墙式冲锋,如果用来对付阵容整齐的敌人那是找死,可是用来对于处于混乱状态的敌人那就是再妙不过了,两道骑兵墙冲锋下来,任何企图列阵拦截的袁术军队伍都已经被冲散冲溃,也让大部分的袁术军步兵心理崩溃,争先恐后的向前逃命,让君子军重骑们从背后肆意砍杀屠杀他们。而左右两翼杀来的君子军骑兵也让这些可怜的袁术军士兵更加崩溃,再也鼓不起任何勇气与君子军厮杀交战,上上下下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跑!赶紧跑!”

    见过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军队追杀数量远胜于己的场面吗?那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也笔墨无法描述的壮观画面,总之今天的君子军就又一次做到了这一点,重骑兵撵着袁术军的屁股只是疯狂挥动刀斧砍杀,轻骑兵则尾随在重骑兵之后,不断的以弓箭抛shè前方敌人,刀斧到处,血肉横飞,箭雨落地,人仰马翻,可怜的袁术军将士则不断的哀嚎倒下,或是四散奔逃,或是自相践踏,尸横遍野,血流满渠。

    逃命途中,可怜的惠衢惠刺史先是被自己的亲兵意外撞翻落马,接着甚至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被自家的败兵接二连三的踩中,上前救援的亲兵也被败兵彻底冲散,只能嚎哭喊叫着在雨点般落下的鞋底中翻滚挣扎,而在被自家的败兵活活踩死前,可怜的惠衢刺史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君子军,果然名不虚传……。”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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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失算

    惠衢麾下这支队伍到底还是袁术军的主力,虽然在君子军的古怪战术面前措手不及,崩溃败逃,一向不喜欢打硬仗的君子也竭尽了全力追杀,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的砍杀,但最终摆脱了君子军追杀,在惠衢族弟惠乘率领下活着逃回合肥城的南线袁术军士卒,仍然是多达五千余人——当然了,这五千多袁术军士兵逃回合肥城时,也都已经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步履蹒跚筋疲力尽,一回到城里就嚎啕大哭者不计其数。

    本来以君子军的奔袭能力,长途奔袭直至合肥城下绝对没有半点问题,但是接近百里的追杀战下来,战马虽然还支撑得住,君子军的上上下下却都已经累得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甚至还接连出现了士兵脱力坠马的情况。见此情景,把君子军视若珍宝的陶基也没了办法,为了不至犯险,只能是恨恨下令收兵,返回曲阳向陶应交令,而陶应比陶基更怕君子军遭到意外损失,早已排出了陈到率军南下接应,让疲惫不堪的君子军顺利撤回了曲阳。

    君子军此一战又一次以少胜多,战事虽然辉煌,战果却并不是十分令人满意,尤其是在大概弄清楚了有多少败兵逃回合肥城后,陶应还习惯xìng的背起手在大堂里转起了圈子,脸上颇有忧sè,左右问起原因,陶应坦白答道:“我发现我有些低估了袁术军的南线军队,你们可以想一想,在主帅阵亡、军队崩溃和君子军全力追杀的情况下,仍然能有将近一半的败兵逃回合肥,这样的军队,岂是去年我们在竹邑战场上遭遇的敌人可比?”

    “二哥。不是敌人太厉害。是小弟的兵力太少。”陶基大声抗议道:“君子军总共只有一千五百人,追杀一万多敌人当然不容易杀光,如果你早点把君子扩编到三千人。这次在战场上最少可以消灭上万敌人!”

    “把君子军扩编到三千人?你叫我上那去找这么战马?”陶应无奈的反问了一句,并不想和愣头青堂弟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是继续分析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袁术从庐江调来的援军收到这消息后,行军作战肯定会谨慎许多,我们再想靠君子军一支孤军重创袁术的庐江援军,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主公所言不差,袁术的庐江援军只要不犯傻,接下来行军作战一定会万分谨慎,不会再给我军各个击破的好机会。”鲁肃附和,又道:“我军细作已经探明,袁术的庐江援军兵力在两万以上。再加上逃回合肥的近半历阳军,主公如果想坚持各个击破的战术,迎战庐江援军的军队就不能只靠君子军一军了。必须出动更多的军队。才有把握拿下袁术的庐江援军。”

    陶应抿着嘴不说话,旁边的陈到则担心的说道:“军师。这么做太冒险了吧?我军的主力战兵仅有三万五千人左右,这点兵力既要保护粮道,又要控制义成、当涂和曲阳几个立足地,又要防范寿chūn的袁术北线主力和yīn陵的桥蕤偏师,兵力捉襟见肘,再分兵去战袁术的庐江援军,只怕会反过来被敌人各个击破。”

    “叔至的担心有道理。”鲁肃点头,又微笑说道:“不过,依肃之见,我军主力南下去战庐江援军之后,袁术匹夫未必有胆量全力来攻打曲阳。”

    “何以见得?”陶应回头向鲁肃问道。

    “袁术为人狂妄轻断,sè厉内荏,如果他有胆量来与我军决战,那他早就来了。”鲁肃平静的答道:“我军拿下曲阳已有五天时间,曲阳与寿chūn距离仅有四十余里,袁术匹夫如果有胆量反攻曲阳,那么他肯定早就已经兵临城下了。但是这五天来,袁术不仅出兵反扑,还把派来救援曲阳的军队也退回了肥水以西,凭借肥水严密布防,这足以证明袁术已经怕了,已经不敢寄希望他屡屡败于我军之手的北线队伍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军未尝不可冒险一战。”

    陶应开始动心,走到地图沙盘前沉吟分析,鲁肃也跟到沙盘旁,比画着路程说道:“主公,我们也可以退一步做好最坏打算,就算袁术匹夫有胆量出兵,我们东面的桥蕤发现情况不妙,围魏救赵拼死出兵攻打曲阳和当涂,我们在曲阳和当涂也有城池可守,无须太多兵力便可坚持到主力回援。而曲阳与合肥之间的距离也只有区区二百二十里,主力回援顶多只需要三天时间,且袁术匹夫的北线主力出城野战,也会给我军把他各个击破的机会。”

    陶应又盘算了半晌,终于下令道:“传令义成,让宋宪渡河南下,义成交给秦谊和谢炎联手守卫,宋宪军移驻当涂,当涂城里的八千多降兵宋宪和臧霸一人一半,臧霸麾下的七千徐州老兵留两千给宋宪协助守城,余下五千人让臧霸亲自率领南下,以淮南降兵为先锋到yīn陵城外监视桥蕤,不必攻城只可野战,桥蕤一旦出城,立即迎头痛击!等我干掉了袁术匹夫的庐江援军,再亲自率军北上,和他联手攻打yīn陵城,拍死桥蕤这只臭蟑螂。”

    鲁肃恭敬答应,立即提笔拟令,陶应又交代道:“子敬,拟令的事交给陈应,从现在开始,由你亲自监督,立即着手全力加固曲阳城防,我亲自率军南下去战袁术的庐江援军后,曲阳这个我军最大的粮仓可就要拜托给你了。”鲁肃再次答应,立即下去组织辅兵和民夫着手加固城防,陈登之弟陈应则接过拟令差事,替陶应写好军令,陶应验明无误后签字用印,派快马飞递义成与当涂不提。

    ………………

    陶副主任和已经被带坏了的鲁肃算盘都打得很好,在加固立足地城防的同时兵行险着,把本就不占优势的兵力继续分散,集中jīng兵强将形成局部的倚强凌弱之势,准备把袁术的庐江援军、yīn陵守军和寿chūn驻军挨个点名的一个个吃掉,而且还计算好了路程准备随时回援。不过如意算盘打得虽好。接下来战事的发展,却又大大的出乎了陶副主任和鲁肃的预料………………

    首先来看小袁三公这边,被鲁肃言中。sè厉胆薄的小袁三公确实是害怕了,短短五天多时间里,徐州军队先是把淮河北岸的袁术军主力打得全军覆没。几个时辰就突破了被袁术军文武们寄以厚望的淮河防线,然后又一口气连下三座淮南城池,把袁术军北线的首席大将桥蕤打得躲在yīn陵城里不敢露头!这样的噩耗接连传来,外强中干的小袁三公心惊胆战之余,自然不仅再没有了先前的狂傲,也不敢再有与徐州军队直接对阵的胆量。

    小袁三公当年在匡亭也是这样,匡亭一战,得到黑山贼和匈奴兵支援的小袁三公先是狂妄不可一世,被大袁三公和曹老大联手杀得大败后。小袁三公胆怯之下干脆连曹老大的面都不敢会,宁可扔下老巢南阳千里跃进大别山,跑到淮南抢当时的扬州刺史陈温的地盘。也不敢再留在南阳与曹老大交战。

    也正因为如此。当徐州军队靠着内应的帮助拿下曲阳后,坐拥寿chūn数万大军的小袁三公连反扑曲阳的勇气都没有。一味只是退守肥水防线,坐视徐州军队在四十里外的曲阳城中立稳脚步,同时又不顾主薄阎象颇有远进的坚决反对,自掘坟墓遣使汝南,请出了名的老大克星刘皇叔南下增援。而当再收到惠衢援军惨败的消息后,小袁三公大发雷霆去书责问张勋为何没有亲自率军北上增援之余,也更没胆量离开肥水与寿chūn坚城保护,益发的坐视徐州军队立足曲阳,只是盼着庐江援军能够顺利抵达北线,全没出兵接应援军的胆量,拱手把各个击破的天赐战机送给了陶副主任。

    yīn陵桥蕤这边呢,其实早在惠衢军惨败之前,桥蕤将军就已经考虑过想出兵牵制一下徐州军队,或者出兵接应一下南线和西线的援军,让自家援军顺利抵达北线,扭转现在北线淮南军队各自为战的窘境,把淮南战事打成会战,利用兵多粮足的优势拖垮耗垮兵jīng卒少又粮草需要转运的徐州军队。可惜桥蕤将军的力量不足,军队的机动力更不如徐州军队,出城野战把握实在不大,再加上陶应对桥蕤万分jǐng惕,始终把主力留在四十里外的曲阳监视桥蕤,所以可怜的桥蕤将军即便明知徐州军队可能会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也只能是老实龟缩在yīn陵城里,军队不敢随意出城十里,差不多是眼睁睁的看着惠衢援军被君子军重创后杀退。

    再到现在,对桥蕤十分jǐng惕的陶应又调来了臧霸专职牵制桥蕤,可怜的桥蕤将军就更没胆量随意出城了,只能是拼命的加固yīn陵城防,做好长期苦战的准备,同时想方设法与合肥联系,不断对天祈祷,祈祷刘勋派来的援军能够谨慎一些,稳重一些,顺利抵达北线与友军顺利会合稳住脚步,然后袁术军就有反盘希望了。而桥蕤将军的衷心祈祷不是无用功,陶副主任和鲁肃唯一失算的地方也是在刘勋这支援军身上…………

    刘勋从庐江派出的援军虽然位于寿chūn的西面,但是因为行军方便和军队集结点是在舒县的缘故,刘勋从弟刘偕率领的两万援军和张勋派出的惠衢援军一样,都是走合肥这条平坦官道北上赶赴北线增援,所以当刘偕和刘威率领的这支援军抵达合肥后,自然也就撞上了惠衢军队的残部,也从惠衢族弟惠乘口中了解到了惠衢军惨败的详细经过,大概了解了徐州军队的厉害。

    “一千五百骑兵,把你们一万两千大军打成这样?”还别说,刘偕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徐州军队真这么恐怖,忍不住向惠乘追问道:“惠将军,你确定你们遇上的只是一千五百徐州骑兵?有没有算错数目,徐州骑兵其实不只这么一点?”

    “千真万确是一千五百骑兵。”额头上还绑着纱布的惠乘语气很是沮丧,垂头丧气的答道:“伪君子军的队伍很整齐,简直就象标量尺画一样,我仔细数过,伪君子军开始只有一千骑兵,后来又来了五百人。”

    刘偕有些张口结舌。许久后才叹道:“听说伪君子军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一场败仗,果然名不虚传,这场仗难打了。”

    “惠将军。晔有一个问题。”这时,始终在倾听的庐江郡丞刘晔开口,慢条斯理的问道:“惠将军。听你介绍,徐州君子军最难缠的一点是随时随地的可以放箭,那怕是在快速冲锋之中,也能在疾驰的战马之上回头放箭,我军骑兵追不上他们,也打不着他们——那么请问惠将军,君子军的马弓shè程如何?可比得上步弓或者强弩?”

    “这个……。”惠乘还真没有考虑过这点,不过还好,能够细心到在战场上仔细清点敌人数目的惠乘比较细心。仔细回忆了许久后,惠乘一拍大腿惊叫道:“对啊,我怎么把这点忘了?伪君子用的是短小的马弓。shè程虽然和步兵用的普通木弓差不多。但是我们的强弩和蹶张弓弩都比他们shè得远啊!”

    “果然是这样。”刘晔点头,又转向刘偕说道:“二将军。徐州的君子军虽然厉害,但并不足为惧,我军与之遭遇时,只要是结阵而战,以强弓硬弩与之对shè,那么就算追不上君子军,但也可以把他们shè走。”

    刘偕捻着胡须盘算,许久后才点了点头,道:“子扬先生言之有理,看来以后我军碰上君子军,唯一的办法就是弓弩对shè,还好我军常打水战,队伍中弓弩手众多,与君子军对shè不会吃亏,而且装备骑兵远比装备步兵昂贵,我军那怕是拿三个步弓手换一个君子军骑兵也合算。”

    “叔父,小侄建议,我军再向北走时,必须要多排慎行。”另一旁的刘勋长子刘威开口说道:“这样的话,一旦遭遇君子军突袭,立即就可以组成方阵迎敌,好在北面的地势开阔,很是适合我军结阵而战。”

    刘偕一听十分满意,立即点头同意,又与兄长指定给自己的随军参谋刘晔商量北上时间时,刘晔却拿起了惠乘残军这几天来的军情探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二将军无须焦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请容在下看完这几天来的军情探报,然后再与二将军商议出兵时间。”

    “先生所言极是,那就有劳子扬先生多费心了。”

    刘偕对刘晔这个足智多谋的汉室宗亲也是十分敬重,不仅没有催促刘晔,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与惠乘小声商量庐江军与历阳军的合军北上事宜。当急于将功赎罪的惠乘同意让历阳军接受刘偕指挥时,刘晔却已经飞快看完了惠乘残军这几天收集到的军情探报,又闭上细长双目盘算半晌,刘晔忽然猛的睁开眼睛,厉声说道:“二将军,我军不可北上!一旦北上,必然遭遇徐州贼军的主力jīng锐,甚至可能遭遇陶应本人!届时徐州贼军以逸待劳,我军凶多吉少!”

    “子扬先生何以知之?”刘偕惊讶问道。

    “从陶贼的兵力布置得知!”刘晔拿起一道书信,严肃说道:“这道书信,是yīn陵桥蕤将军派人送来的,上面清楚写着,陶应jiān贼放在近在咫尺的曲阳主力不用,偏从当涂调来贼将臧霸驻扎yīn陵城外与桥蕤将军对峙,但又没有发起一次攻城!由此可见,陶应jiān贼交给臧霸的任务只是牵制桥蕤将军,让桥蕤将军无暇出兵接应我军!陶应jiān贼如此布置,其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腾出他的作战主力,形成局部优势,将我军各个击破!而陶应jiān贼的第一个目标,也肯定是我们这支庐江援军!”

    刘偕的脑子当然跟不上刘晔的思维节奏,思考了半晌才勉强弄明白刘晔的分析,然后刘偕又疑惑问道:“子扬先生,陶应jiān贼让臧霸牵制桥蕤,让他的主力队伍腾出手,也有可能是准备把他的主力投入寿chūn战场,你如何认定陶应jiān贼会把主力派来对付我军?”

    “现在这个状况,陶应jiān贼不可能把主力投入寿chūn战场!”刘晔斩钉截铁的否决了这个可能,又分析道:“寿chūn乃我淮南都城,主公在寿chūn经营多年,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守卫兵力也多达数万之众,陶应jiān贼即便有攻打当涂用的那种霹雳车,短时间内也很难攻破寿chūn,且寿chūn一旦遇袭,我军各地驻军必然全力救援,与寿chūn守军形成内外夹攻之势,以陶贼之jiān诈,必然会千方百计的避免这个不利情况,也必然会把寿chūn放在各个击破战术的最后一环,先歼灭我们这支增援军队,再拔掉yīn陵桥蕤将军这颗钉子,最后再集中力量,从容攻打寿chūn!”

    听完刘晔这番分析,刘偕、刘威和惠乘等人仔细思索之后,脸sè也逐渐凝重了起来,许久后,刘偕第一个点头说道:“子扬先生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军如果北上,是很有可能遭遇徐州贼军的主力,说不定还会遭遇到陶应jiān贼的本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就难办了。”刘威为难说道:“继续北上要遭遇以逸待劳的徐州贼军主力,留在合肥守城,主公那里无法交代,进退两难啊。”

    “要不,我们就留在合肥守城,等稳住了阵脚再想其他办法。”已经被君子军杀破了胆的惠乘小心翼翼说道:“我们的信使如果绕道成德,还是能够与主公取得联系,只要向主公说明原因,或许主公能够体谅一些我们的难处。”

    “不可!”刘晔再次摇头,继续分析道:“且不说以主公的xìng格,定然不会听我们的解释,就算我们违背军令留驻合肥,陶应jiān贼也大可以迅速调整先后秩序,先出兵攻打yīn陵,拔掉桥蕤将军这颗钉子,然后再从容布置下一步战事。”

    “那怎么办?”刘偕也为难了。

    “二将军莫急,此事还未确定,我军也还有转机。”刘晔胸有成竹的说道:“在某看来,主公虽急于让我军北上增援,陶应jiān贼却必然比主公更急,更加希望我军立即北上速战速决。某已思得一计,利用陶应jiān贼的急战心思,以我军之力大破徐州贼军,一战扭转淮南北线局势!”

    “子扬先生有何妙计?请快快说来。”刘偕大喜问道。

    “诺。”刘晔微笑答应,又道:“此计要分几步走,第一步是遣使拜会主公,说明我军已有妙计破敌一事,先让主公心安,再请主公遣人密切注意徐州贼军的动静,一旦发现贼军主力南下,立即派遣一军反攻曲阳,也不需必定夺回曲阳,只需要让陶应jiān贼知道他的后方告急,更加急于将我军击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借刀杀人

    “刘偕匹夫,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小袁三公把刘偕用快马送来的书信三把两把撕得粉碎,但小袁三公还是没有解气,又跳起来冲到刘偕的信使面前,把这个肩膀上还插着断箭的倒霉信使揪起来,摇晃着咆哮道:“刘偕匹夫,究竟是想搞什么名堂?搞什么名堂?刘勋派他率军增援北线,他不但在合肥按兵不动,还敢要孤出兵攻打曲阳,反过来命令于孤?!这淮南,到底是他刘家的天下,还是我袁家的天下?!”

    可怜信使的肩上伤口被小袁三公摇晃间拉动,疼得脸青嘴白,可又不敢叫喊,只能是强忍着疼痛,哭丧着脸答道:“回禀主公,刘将军也知道主公一定会生气,可是刘将军还要小人禀奏主公,说是只要主公按计行事,在徐州贼军主力南下时出兵反攻曲阳,稍微摆一些攻城样子,那么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军定然大破徐州贼军主力!”

    说到这,伤口又涌出鲜血的信使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赶紧又呻吟着补充道:“还有,刘偕将军还说,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我军还有机会能一战拿下陶应jiān贼的人头,献于主公帐下!”

    “一战拿下陶应小贼的人头?”听到这件朝思暮想的大好事,狂怒中的小袁三公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半是惊讶半是疑惑的问道:“真的?刘偕就这么有把握?”

    疼得满头大汗的信使呲牙咧嘴点头,呻吟道:“回禀主公,这是刘偕将军的原话,小人不敢谎报。再有,主公请开恩,小人的伤口又裂开了。”

    小袁三公将信将疑的松手。回头去看左右心腹时。颇有见地的主薄阎象赶紧出列,向那信使问道:“我问你,刘偕如何肯定徐州贼军的主力一定会离开曲阳南下?刘偕将军又打算如何一战大破徐州贼军的主力?甚至一战拿下陶应jiān贼的人头?”

    “小人不知。”信使摇头。又如实答道:“刘偕将军也知道主公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他让小人禀奏主公,不是他有意欺瞒主公。只是徐州贼军的骑兵实在厉害,合肥与寿chūn联系非常困难,象小人这样的联络信使,在路上随时可能被徐州贼军劫杀甚至俘虏,为了避免走漏军机,所以刘偕将军不敢冒险让小使把计划步骤带回寿chūn,以免小人半路遇害或者被俘,走漏我军天机。”

    看看倒霉信使肩膀上的断箭,阎象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神sè。忙向小袁三公双膝跪下,激动说道:“主公,刘偕将军是jīng细人。考虑周到。连信使联络这样的细节末枝都考虑到了,也做好了预防万一的准备。这足以刘偕将军确实已经布置好了周密陷阱,单等陶应jiān贼去跳!臣下斗胆,叩请主公听取一次刘偕将军的建议,在确认徐州贼军主力南下之后,立即出兵佯攻曲阳,配合一下刘偕将军的行动。”

    “主公,臣下也觉得可以一试!”虽然已经与阎象绝交,但舒邵这一次还是站出来帮了阎象一把,拱手说道:“主公,既然刘偕将军如此自信,又是恳求主公在确认徐州贼军主力南下之后出兵,我军冒险不多,那么主公大可以给刘偕将军一个机会,配合他行事一次,即便不成,我军也损失不大。倘若刘偕将军一战成功,那我军面临的所有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小袁三公开始心动,又把刘偕信使的身份腰牌要来,拿在手里反复验看,犹豫着说道:“配合刘偕一次倒没什么,可是陶应小贼素来以jiān诈著称,万一这是陶应小贼的调虎离山诡计,诱我军离开肥水防线和寿chūn城防……。”

    “主公,我们可以多派斥候探马,探明陶应小贼的主力位置再行动不迟……。”

    阎象的劝说还没有说完,旁边的舒邵又抢着说道:“主公的担心有道理,但此事无须我军出手冒险,刘备刘玄德的队伍已然抵达了汝南慎县,主公可以让刘备的队伍立即南下九江境内,暂屯于寿chūn之北,许以钱粮军械,待到确认徐州贼军的主力南下,主公便可命令刘备率军攻打曲阳!这么一来,主公既可以配合刘偕将军行事,又可不让我军将士牺牲一兵一卒!”

    小袁三公脸上终于露出喜sè,刚想开口答应,阎象却惊叫起来,“主公,万万不可引狼入室!陶应小贼只是强盗,刘备却是窃贼,强盗明火执仗尚可防范,窃贼却是偷偷摸摸背后下手,让刘备jiān贼涉足淮南,我军便是前门挡虎,后门进狼,后果益发不堪设想!”

    小袁三公看了阎象一眼,冷哼了一声,又转向舒邵命令道:“舒长史,替孤拟文,叫刘备……,哦不,请刘玄德即刻率军南下,暂时屯驻于寿chūn之北的淮河北岸,先给他一万斛粮食和刀枪各千柄,叫他做好渡河攻打曲阳的准备!”

    舒邵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提笔拟令,阎象却急得满头大汗,赶紧磕头死谏,坚决反对请出了名喜欢反噬当家老大的刘皇叔入境,可是小袁三公却一甩袍袖,扔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放着刘玄德这样的猛将不用,孤还没那么蠢!”

    ……………………

    被刘晔不幸言中,相对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援军尽快北上的小袁三公,陶应其实更盼着袁术军的庐江援军尽快北上——不干掉颇有战斗力的庐江援军,陶应还真不敢放心攻打有着桥蕤桥小强镇守的yīn陵城,而不干掉桥蕤这只死缠烂打的小强,徐州军队也无法集中力量攻打有着淮南军北线主力死守的寿chūn坚城。所以就象刘晔分析的一样,陶应其实更希望庐江援军北上,准备亲自率领主力南下迎战庐江援军,一战歼灭庐江援军隐患,腾出主力战兵开始下一步行动。

    猜到了陶副主任的焦急心理,刘晔自然不会再让陶副主任轻松遂愿。尽职尽责的为刘偕出谋划策之余。又劝刘偕故意按兵不动,让庐江援军尽屯合肥城内,一边休息和整编之前被君子军杀败的历阳援军。一边有意折磨陶副主任的焦急心理。而上辈子就已经把城府修炼得极深的陶副主任虽然还沉得住气,心里的焦急与迫切却与rì俱增——徐州军队毕竟是客场作战,战事拖得越久。对徐州军队就越不利。

    还好,刘晔刘子扬先生的心肠还没有陶副主任那么的歹毒,在合肥城里休整兼折磨了陶副主任四天之后,庐江援军终于离开了合肥城开始北上,不过汲取了惠衢军惨败的消息,庐江援军这次北上显然就谨慎得多了,采取了多行并进的稳重策略,让军队排起多条长队,不紧不慢的并排进兵。以便随时组阵迎战徐州的骑兵第一王牌君子军。同时刘偕还派出了庐江新将郑宝为先锋,率领三千军队上前开路,慎之又慎的rì行二十里。乌龟爬一样的向北进兵。

    确认了庐江援军离开了合肥城防的消息。心急如焚的陶副主任终于松了口气,赶紧留下鲁肃、徐盛和曹xìng守卫曲阳立足地。亲自率领许褚、高顺、陶基、陈到和侯成等主力jīng锐南下,以野战无解的君子军开路,rì夜兼程的赶来寻求与庐江援军决战——陶应不急也不行了,后方不够稳固,不赶紧干掉小袁三公的庐江援军,后方一旦生变事情就大条了。

    陶副主任急着决战,对手庐江援军却半点不急,同样确认了徐州主力南下后,刚离开合肥不到六十里的庐江援军马上停下了脚步,开始安扎临时营地就地休息,仅有郑宝率领的前锋军队继续北上,单独迎向徐州主力。对于刘偕的这道命令,新归顺小袁三公的庐江大将郑宝虽然强烈反对,但是刘偕拿出了军法压人,可怜的郑宝将军被逼无奈,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火气单独北上,去碰徐州主力送死。

    合肥到曲阳两百二十里的距离对步兵来说,那怕是急行军最少也得走两天时间,可是对君子军来说,却是一天时间都用不了,所以就算陶应怕君子军把庐江援军打跑,故意命令陶基放慢速度行军,可怜的郑宝将军单独行军的第二天上午,还是迎头撞上了让天下诸侯都闻风sè变的徐州君子军。

    碰上了就只能打,因为刘偕和刘晔‘不小心’忘记了告诉郑宝将军迎战君子军的忌讳和诀窍,出马与君子军大将张非将军斗将的郑宝之弟郑令,理所当然的被君子军的乱箭shè成了蜂窝煤,也在根本打不着君子军的情况下,被君子军铺天盖地的箭雨shè得鬼哭狼嚎,死横遍野。伤亡惨重之下,可怜的郑宝将军当然只能是撒腿就跑,领着几乎全是自家私兵组成的败兵逃往来路,寻求刘偕主力的保护。

    好不容易逃回了刘偕主力的临时行营所在,让郑宝将军把鼻子都气歪了的事发生了,此刻的刘偕主力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庐江曲将邓当率领本曲的五百人马在收拾营帐器械,可怜的郑宝将军又愤怒问起刘偕主力的去向时,邓当的回答却让郑宝将军当场吐血,“昨天傍晚就撤回合肥了,我军斥候探到徐州贼军的主力出动,由陶应jiān贼亲自率领向着我军杀来,刘偕将军担心抵挡不住,就率军连夜撤退了。末将奉命留在这里营帐器械,等你回来联手撤退。”

    “那他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让我也撤回合肥?”郑宝将军大怒问道。

    “刘偕将军说他已经派了,难道郑将军你没有接到撤退命令?”邓当疑惑的反问道。

    “刘偕匹夫什么时候派的信使,我怎么没见过?”郑宝将军大怒问道。

    “没见到?”邓当楞了一楞,然后邓当什么都明白了,苦笑说道:“郑将军,末将大概是明白刘偕为什么要我留在这里接应你了。”

    “为什么?”郑宝惊讶问道。

    “路上再说!”邓当没时间和郑宝将军详细解释,只是拉起郑宝的马缰掉头就走,一边扔下已经装车的营帐器械,率军发足狂奔,一边急匆匆的说道:“郑将军,我们快走。据小弟所知。徐州贼军的君子军从来不要俘虏,我们就算投降也是找死的命。”

    邓当这话倒不是恐吓郑宝,把奔袭速度看得命根子还重要的君子军确实从来不要俘虏——带着俘虏自然要连累速度。之前的战斗中郑宝将军也已经亲眼看到,他的麾下私兵即便是向君子军跪地投降,残忍无情的君子军骑兵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降兵砍死捅死。甚至用马蹄活活踩死,这会又听到邓当的话,爱惜xìng命的郑宝将军奔跑起来自然是更加玩命,弄得邓当都只能跟在他的屁股背后吃灰,几次不得不叫郑宝将军放慢速度不要脱离大队,以免落单死得更快。

    也是郑宝将军的运气,邓当这支队伍兵力虽然不多,但是纪律十分严明,同时还恰好带有大量的强弩。君子军几次逼近放箭,邓当的小舅子都立即率领弩手轮流放箭对shè,以超远shè程的强弩压制君子军的骑shè。陶基又不愿拿宝贵君子军硬拼这支败而不乱的小股敌人。吃了两次小亏后,陶基干脆绕过邓当这五百人和已经剩下不到八百人的郑宝残军。率领君子军南下去追杀弃营而逃的庐江援军主力——当然了,陶基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庐江援军的主力都已经逃回了合肥城下。

    也是到了君子军远去之后,松了口气郑宝才向邓当问起刘偕为何舍弃自己与邓当单独逃命的原因,邓当则叹息着告诉郑宝,“郑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在将军你率领家兵加入我军之前,在下曾经得罪过刘偕将军,刘偕将军的妻弟掌管军需,发粮时克扣末将曲营的士兵口粮,末将一怒之下告到了刘太守面前,刘太守倒是主持了公道,逼着刘偕妻弟补发了被克扣的军粮,又打了刘偕妻弟三十军棍。”

    “还有这事?”郑宝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然后郑宝又马上恍然大悟,愤怒道:“难怪刘偕匹夫要将军你留下接应于我,原来刘偕匹夫想要借刀杀人,故意让你我送死!”

    “郑将军,这事我正要问你,刘偕匹夫为什么几次三番故意整你?”邓当好奇的问道:“昨天我军扎营时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刘偕匹夫让我军主力停止前进,却又要你单独北上?昨天傍晚我军主力连夜撤退时,刘偕匹夫要末将留下收拾营帐器械,等你回来联手撤退,明明说过他已经派遣信使和你联系,命令你率军撤退,你怎么说压根就没见过刘偕匹夫的信使?”

    “我根本就不想袁术匹夫卖命!”郑宝将军大怒下说出实情,愤怒的解释道:“袁术匹夫在淮南横征暴敛,穷兵黩武,不光百姓不堪重负,象我这样世家大族也饱受盘剥,我受不了想组织家兵和百姓渡江南下,刘晔先生也答应了随我一同南下。结果不知是那个叛徒告了密,庐江太守刘勋忽然亲自率军包围了我的庄子,要治我的叛逃之罪,我为了活命领着家兵,准备和刘勋匹夫拼命!”

    “后来刘晔先生出面调和,劝说我率领家族私兵加入了刘勋匹夫的队伍,刘勋匹夫虽然答应不追究我的叛徒之罪,也不整编我的家兵队伍,可我现在才知道,刘勋匹夫其实早就想要我死了!这一次刘勋匹夫出兵增援寿chūn,故意把我的队伍带上,肯定就是想让我当挡箭牌,拿我的家兵去和徐州军队对耗,只要我的队伍完了,刘勋匹夫就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了!”

    “原来是这样。”邓当点头,又叹息道:“可怜末将与将军同病相怜,看来你我就算顺利逃回合肥,将来也注定是被刘偕匹夫推上前线送死的命了。”

    “邓将军言之有理!”郑宝大力点头,又猛的勒住战马,压低了声音说道:“邓将军,左右都是一个死,与其回合肥等死,你我不如率军去投徐州陶使君如何?”

    “什么?”邓当大吃一惊,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兄长,你在说笑么?听说那陶应生xìng狠毒,杀人从来就不眨眼,我军上次北伐徐州,十三万大军被陶应杀得只剩不到三万人回来,我们去投靠这样的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贤弟莫听刘勋匹夫的鬼扯!”郑宝低声说道:“愚兄打听得很清楚,上次竹邑大战,淮南长史杨宏杨大人就投降了陶应陶使君,结果杨大人到了徐州之后,不仅又当上了徐州长史,还获得了无数丰厚赏赐,现在在徐州是板指头数得着的大人物,是陶使君的心腹人。”

    邓当还是有些犹豫,郑宝则又鼓动道:“贤弟,你对愚兄有救命大恩,愚兄也不敢瞒你,其实早在出征之前,愚兄就已经有了向陶使君投诚的念头,现在陶使军的主力正在向着合肥南下,你我与其回合肥等死,倒不如回头北上去向陶使君投降。以贤弟你的武勇才具,到了陶使君麾下后,肯定会象杨宏大人那样得到重用,金银美女,庄园田地,要什么有什么!”

    邓当再一次犹豫了,盘算了半晌后,邓当低声说道:“兄长,恕愚弟冒昧,你我就算北上投降陶使君,陶使君也收留了你我,你我恐怕也难以得到重用。请兄长想想,杨宏杨长史向陶使君投降时,为陶使君立下了多少大功,我们的北伐大军,基本上就是被杨长史一个人玩垮的,你我对陶使君来说毫无尺寸之功,就这么过去投他,陶使君凭什么重用你我兄弟?又凭什么重赏你我兄弟?”

    这次终于轮到郑宝将军犹豫了,邓当却又压低了声音飞快说道:“兄长,依小弟之见,你我兄弟要么不降,要降,就带一份大礼去献给陶使君,做为晋身之礼!”

    “带什么大礼?”郑宝赶紧问道。

    邓当先紧张的看看左右,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合肥!把合肥城献给陶使君!你我兄弟可以一边派心腹人向陶使君请降,一边继续逃回合肥,如果陶使君愿意接受我等投降,我等就在合肥城中打开城门,接应陶使君的大军入城!”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别字坑人

    刘偕率领的庐江援军离开合肥城打了个转,出城象乌龟爬一样走了还不到六十里,马上就象兔子一样逃回了合肥城闭门死守,打前锋的君子军把消息送回陶应面前,正在率领着徐州主力急行军南下的陶副主任顿时就傻了眼了——徐州主力可是来寻求与小袁三公的庐江援军决战的,现在庐江援军逃回了合肥城里,徐州主力还怎么打?总不能强攻合肥坚城打耗时又耗力的攻坚战吧?

    无可奈何之下,为了不让将士白白浪费体力,陶应只能是让徐州主力队伍在合肥以北五十里外扎下营寨,停下脚步休息,又命令君子军不得攻打合肥,兵退二十里安营扎寨,时刻侦察合肥城中的敌人动静,同时谨慎多疑的陶应少不得亲自审问俘虏,当面向他们了解刘偕忽然退兵的原因。

    徐州主力能够抓到的袁术军俘虏,当然是被君子军杀散的郑宝队伍的漏网之鱼,可惜这些小鱼小虾连刘偕军主力为什么抛弃他们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向陶应交代刘偕忽然撤回合肥城的原因了。所以陶应一番审问下来,也仅仅只是了解到了这些俘虏出自庐江点军司马郑宝的队伍,刘偕率领主力撤退时没有把命令郑宝的前锋队伍也跟着撤退,刘偕主力忽然撤退的真正原因谁也不知道。

    “难道刘偕是被我军吓怕了?通过斥候探马探察到了我军主力南下的消息,不敢和我军主力硬碰硬,所以赶紧溜了?”

    这是陶副主任得出的初步结论,不过这也不能怪陶副主任狂妄,关键是在陶副主任的记忆中,还真没有刘偕这号人物。自然不会把刘偕当成危险对手来jǐng惕提防。而陶应麾下的帮凶走狗们也几乎都是如此认为。尤其是新近加入徐州军队的侯成等原吕布军将领,更是公开的叫嚣,“刘偕匹夫肯定是怕了。袁术匹夫的九江军和历阳军都已经被我们打垮,庐江军连历阳军都比不上,那还有胆量和我们徐州军队的主力正面对抗?”

    刘偕率领的庐江援军正面对抗绝对不是徐州主力的对手。这点陶应相信,可是庐江军主力撤回了合肥城里,这点却又让陶应万分为难,有心想攻打合肥城,怕耗费时rì后方生变,不打合肥城直接撤回曲阳,那么将袁术各路援军各个击破的战术也就破产。进退两难之下,一向足智多谋的陶副主任难免也有些无从抉择的感觉。

    当然了,正所谓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苍天不开眼,正当陶副主任迟疑难断的时候。行营外却又来了十余名袁术军士兵。主动向徐州军队交出武器,并且恳求陶应接见说是有机密大事奏报。陶应情知有异立即接见,这才知道投降的士兵全是庐江豪户郑宝的家丁,为首的还是郑宝的管家长子郑结。而郑结求见陶应的目的也不是其他,正是替庐江大将郑宝和邓当秘密请降,同时说明郑宝与邓当愿做内应,协助徐州军队拿下合肥城。

    咱们的陶副主任有多么的多疑,这里也就不用罗嗦了,总之听完郑宝的心腹郑结说完来意之后,陶副主任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小心提防,凝视着郑结的面孔问道:“汝主郑宝与吾素不相识,更无恩义情分,因何愿为吾冒此奇险?充当内应?”

    郑结被陶副主任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战战兢兢的答道:“使君有所不知,我主郑公本是庐江豪户,因不满袁术贼子横征暴敛,有意率领本族老小迁居江南,不料消息走漏,庐江太守刘勋亲自领军包围了我主庄园,要把我主捕拿下狱,还要解散郑家私兵,幸得淮南名士刘晔先生与我主交好,及时赶到出面调停,劝说我主率领家兵归顺刘勋匹夫,受封庐江点军司马一职,我主本也没有叛心,谁曾想那刘勋匹夫不安好心,想要借使君之手除掉我主……。”

    大概介绍了一下郑宝的背景来历后,郑结又把刘偕借刀杀人的经过详细介绍了一遍,说明郑宝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被迫来投,末了又磕头说道:“使君,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使君若是不信,尽可向贵军抓到的俘虏询问,之前与贵军交战的庐江队伍,尽数都是我主郑宝公的家族私兵,也都知道我主郑公被迫归顺刘勋匹夫的前因后果,使君请仔细查实,小人若是说了半句假话,情愿领受车裂之刑。”

    见郑结神sè除了紧张外并无诈sè,又听到郑结敢夸下如此海口,陶应心中也已然信了八成,但是出于多疑习惯,陶应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都是郑宝原来的私兵?刘勋收编你们的队伍后,难道没有重新编制?打散后重组?”

    “回禀使君,没有。”郑结老实答道:“我主郑宝公接受刘勋匹夫的官职,前提条件就是不得整编与改编麾下队伍,刘勋匹夫开始不肯答应,多亏了刘晔先生极力斡旋,劝说刘勋匹夫接受了这个条件。当时刘晔先生是在两军阵前当面调和斡旋,我主的私兵队伍每一个人都亲眼看到了这事,使君也可以向其他人询问。”

    “看来不假了。”陶应心里嘀咕了一句,又好奇问道:“刘业(音同晔)先生?这位刘业先生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说服刘勋接受这样的条件?”

    “回禀使君,这位刘晔先生可不是普通人。”郑结颇有些自豪的答道:“刘晔先生乃是大汉武帝之后,皇室宗亲!诗文歌赋,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一不通,无一不jīng,在淮南一带是大名鼎鼎,威信过人,跺一脚庐江就得抖三抖!刘晔先生出面劝说调停,刘勋匹夫也不敢不给他面子,还把刘晔先生聘为了庐江郡丞,这次刘偕匹夫率军出征,刘晔先生又兼任了参军一职!”

    “这么了不起?刘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陶应有些奇怪,不过考虑到老刘家的造人功夫了得,后代里有一些自己从没听说的杰出人才并不奇怪。所以陶应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边。又仔细盘算了片刻后。陶应向郑结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待吾与众将稍作商量,然后再给你答复。来人。请这位郑结将军去休息,好酒好菜招待。”

    见陶应态度友善,紧张万分中的郑结当然是大喜过望。赶紧向陶应磕头告辞,随卫士到后帐休息不提。郑结前脚刚走,陶应马上就派随军主薄陈应领人审问俘虏,把之前抓到的袁术军战俘分开审问,验证郑结之言是否有假,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俘虏的交代,都证明郑结确实没有说半句假话。而确认了郑结所言属实之后,陶应也不再犹豫。马上下令全军继续南下直逼合肥城,又让郑结率领十几名败兵连夜返回合肥城,去与郑宝联系。表示自己愿意接受郑宝的投降。待到攻破合肥城后,定然重赏郑宝云云。

    也是出于谨慎。在把书信交给郑结时,陶应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回去告诉郑宝将军,行事千万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走漏风声,自取灭门之祸!那怕是那位与你家主交好的刘业先生,也千万不能让他提前知道此事,要小心人心隔肚皮。不过也别伤害刘业先生,刘业先生既然是淮南名士,城破之后他如果能归降我军,也是我军之福。”郑结恭敬答应,小心将陶应密信贴身藏好,领着十几个郑宝的绝对心腹连夜告辞而去。

    送走了郑结这群带路党,第二天清晨,徐州主力启程继续南下,于下午申时左右抵达合肥郊区,同时陶基也领着君子军前来与陶应回合,还报告了郑结一行人已经顺利返回合肥城中的好消息,陶应听了更是欢喜,赶紧又下令大军在合肥北门外十里处扎下大营,一边准备攻城器械,一边耐心等待郑宝的回音。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徐州主力着手准备攻打合肥城时,留守曲阳的鲁肃忽然派快马送来告急书信,说是徐州军队的死对头刘皇叔东山再起,在汝南组织了两万多乌合之众,从下蔡一带渡河南下,袁术军却丝毫不做阻止,还给刘皇叔送去了大批的粮草军械,似乎有联手倾向。而这封书信刚刚看完,鲁肃新的告急书信又已经送到了陶应面前,说是刘皇叔的队伍已经渡过了肥水在东岸安营,距离曲阳也已经只有三十来里!

    “大耳贼居然真没死?还又拉起了这么多队伍?”

    隔了半年多时间终于又收到了刘皇叔的消息,陶应当然是惊讶万分,一旁的主薄陈应则焦急说道:“主公,大耳贼的队伍有两万之众,我军在曲阳城里只有六千守军,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回援曲阳预防万一?”

    “不急。”陶应摇头,胸有成竹的说道:“大耳贼兵力虽众,但曲阳城池颇为坚固,子敬和文向也统兵很是得力,短时间内,大耳贼攻破曲阳的可能不大,况且臧霸还驻扎在邻近的yīn陵城外,曲阳即便告急,臧霸也可以在半天之内返回曲阳助战。”

    “可是关羽张飞二将都有万夫不挡之勇,臧霸和徐盛二位将军怕不是他们的对手。”陈应不放心的提醒道:“而且曲阳周边还有袁术的寿chūn主力和yīn陵的桥蕤队伍,也随时可能投入攻打曲阳的战事,军师他们面临的压力势必更大,如果曲阳有什么闪失,我们的主力可就要变成了一支无粮无援的孤军了。”

    说陶应不担心这点是假的,但是眼下攻打合肥在即,就此退兵不仅将前功尽弃,刘偕率领的庐江援军也会乘机北上,与袁术军的北线主力会师联手,让徐州军队永远失去把袁术军各支队伍各个击破的机会,所以陶应思虑再三之后,始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么办吧,给鲁肃和臧霸各去一封书信,让臧霸立即放弃牵制桥蕤的任务,撤回曲阳助守预防万一;让鲁肃坚守曲阳,只许守城不许出战,坚持七天,七天之内,我军主力一定返回曲阳救援!”

    陈应一口答应,赶紧提笔做书,陶应则起身走到了大帐门前。眺望着远处的合肥方向。心中暗暗念叨,“从合肥回援曲阳的路程有两百二十里,要让士兵保留体力作战。起码得用三天时间走完这两百二十里路,也就是说,我只有四天的时间拿下合肥城。郑宝。邓当,你们的动作可一定得快啊。”

    ……………………

    下面来看看郑宝将军的情况吧,郑宝将军与邓当乘夜逃回合肥城后,刘偕虽然开门接纳了郑宝和邓当的败兵队伍,却对自己弃郑宝、邓当于不顾一事毫无愧疚之心,还倒打一耙,一口咬定自己派了信使命令郑宝撤军,责问郑宝收到命令后为何不立即执行命令,导致前锋大败?可怜的郑宝将军怒满胸膛。差点就当场和刘偕拼命,幸得刘晔与邓当死死拉住,一番劝说和解释下来。刘偕改口认定自己的信使是被徐州军队的斥候劫杀。不再追究郑宝的贻误军机之罪,郑宝为了带路大事着想。也暂时忍气吞声的接受了这个结论,只是心中更恨刘偕不提。

    紧接着,郑结将陶应的密信带回了合肥城中,见陶应接受自己的投降,郑宝当然是大为欢喜,赶紧又找来邓当商议如何献城,邓当则暗中对郑宝说道:“这事我们得再和陶使君联系一次,约定好献城时间和动手暗号,然后再按期行事。不然的话,我们在城里动手,陶使君在城外仓促接应,时间一个赶不上,你我的脑袋可就要落地了。”

    “那我怎么出城和陶使君联系?”郑宝担心的问道:“现在合肥四门的防御都在刘偕匹夫的亲信手里,我的人没办法出城啊?”

    “没关系,我有办法。”邓当低声说道:“我的队伍正好被刘偕安排在北门城上值守,你我可以先做好接应准备,待轮到我的队伍夜间值守时,我们就可以用绳子把信使偷放下城,让他去和陶使君联系。”

    “好,那何时轮到贤弟夜间值守?”郑宝大喜问道。

    “明天晚上。”邓当答道:“兄长可先写好给陶使君的回书,约定后天夜间三更以鸣锣为号,你我一起动手打开城门,接应陶使君的队伍入城。明天傍晚让郑结化装成我的士卒上城,夜里送信出城。”

    郑宝闻言大喜,赶紧提笔致书,与陶应约定联络暗号和动手时间,邓当则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兄长,陶使君可是多疑之人,对你我未必就一定信任,所以兄长你在书信上,最好把你我兄弟回城之后受的委屈对陶使君详细介绍一下,让陶使君更加相信你我的归顺诚意。”

    想到被刘偕倒打一耙时的窝火,郑宝就怒满胸膛,立即点头答应,又提笔在书信上说了自己回城后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同时郑宝又想起了郑结带回来的陶应叮嘱,便又把刘晔再次出面调和自己与刘偕的矛盾一事介绍了一下,向陶应担保城破之后,自己一定全力劝说刘晔归顺徐州军队。邓当也听说过郑结带回来的陶应叮嘱,见郑宝在信上如此书写,也并不以为然,只是暗笑郑宝唠叨,浪费笔墨。

    以郑宝为首的淮南带路党行事非常顺利,第二天傍晚,同时也是徐州主力抵达合肥郊区的第二天傍晚,郑宝的绝对心腹郑结先是混进了邓当的队伍,又在邓当的引领下上了合肥的北门城墙,再到了三更夜深人静时,郑结又在邓当小舅子的帮助下偷偷溜下了合肥城墙,泅水游过护城河,借着夜sè掩护消失在合肥北门城外的夜sè之中,而合肥城上的袁术军守兵对此却毫无察觉…………

    ……………………

    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的终于盼来了带路党的消息,正在为曲阳安危暗暗焦急的陶应当然是如释重负,不顾夜已四更,马上就披衣起身,到大帐中接见冒死前来送信的郑结。见面之后,陶应甚至来不及打开用蜡油密封着的郑宝书信,迫不及待的就向郑结问道:“怎么样?郑宝将军和邓当将军有没有把握接应我军入城?”

    “回禀使君,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郑结老实答道:“我主郑宝公在合肥城里还有七百二十九人,邓当将军麾下也有四百来人,这一千多兵力砍下刘偕匹夫的首级或许很难,不过如果只是打开城门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很好。”陶应满意点头,又不放心的追问道:“那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有多少人?郑宝将军有没有小心保密?”

    “使君请放心,我主郑宝公也是很谨慎的人。”郑结自信的微笑答道:“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我主郑宝公至今都没有对麾下的私兵队伍交代此事,准备着动手时再临时公布。目前我主队伍之中,包括小人在内,只有不到二十人知晓内情,邓当将军那边,更是只有邓当将军和他的小舅子阿蒙两人知道内情。”

    “好,好。”陶应更是欢喜,赶紧捏破了郑结带来的蜡丸,从中取出了郑宝的亲笔书信,打开粗粗看了一遍后,着急攻破合肥城干掉庐江援军的陶应心中更是欣喜若狂,还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好,看来一打小袁三公我就走好运,上次是杨宏,这次是郑宝,还有大袁三公也帮了我不少的忙,看来老袁家还真是我的福星啊。”

    不放心的又把郑宝的亲笔信仔细看了一遍,当又一次看到刘晔出面调和郑宝与刘偕的矛盾这段话时,之前没有留心错别字的陶应一下子跳了起来,动作之猛烈,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负责陶应安全的许褚更是赶紧手按刀柄,飞快问道:“主公,有何不对?”

    “郑结!”陶应没有理会许褚,只是紧张的向郑结问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那位淮南名士,好象是叫刘业吧?你的家主郑宝将军,怎么又在书信上把他的名字写成刘哗?”

    “这个……。”郑结茫然摇头,如实答道:“小人不知,或许是家主不小心写了错字吧。”

    “主公,是那个字不对?”陈登的三弟陈应凑了上来,顺着陶应的指点一看后,陈应顿时笑了,道:“主公勿怪,不是郑宝将军写了错别字,是主公你念错了,这个rì字加上华字不是念哗,是念晔(业)。不过也不对啊,哗字也不是这么写啊?”

    说着,陈应还好心的提笔给陶应写下了繁体的‘嘩’字,而不学无术的陶副主任先是目瞪口呆,然后马上又大吼起来,“这个刘晔,是不是字子扬?快说,说!”

    “是,是。”郑结被陶应的激动情绪吓得满头大汗,赶紧点头如鸡啄米,又补充道:“刘晔先生确实是字子扬,家主也一向称他为子扬先生。”

    “还真是他,这可是一条老狐狸。”陶应疑心大生,又仔细盘算了许久后,陶应又下意识的一样问道:“慢着,郑结,刚才你说邓当的队伍里,除了邓当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阿蒙,邓将军的小舅子阿蒙。”郑结老实答道:“小人今天晚上出城,就是邓将军和阿蒙用绳子把小人放下城墙的。”

    “阿蒙?!”陶应又打了一个寒战,放缓语气向郑结问道:“邓当的这个小舅子阿蒙,该不会是姓吕吧?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邓当,也应该是孙坚的旧部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战合肥

    (PS:应该不会再断更了,请朋友们继续支持纯洁的狼。(.))

    按照与郑宝、邓当的暗号约定,郑结将信送到陶营的第二天上午,陶应派出了大将侯成率军三千出营,到合肥城下叫骂搦战,并且借此机会发出信号,让诚心归顺的郑宝和邓当将军都知道,自己已经收到了他们的信,也将按约定行事,在今天夜里三更时分出兵攻城,接应郑宝和邓当在城内发起的叛乱。

    当然了,为了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徐州军队的这次搦战可绝对不是走过场,是竭尽了全力的真正搦战,三千徐州将士在合肥城下百般辱骂,不择手段的激怒敌人,激将城中守军出城决战。而合肥城中的刘偕与刘威叔侄也一度被徐州军队的嚣张气焰激怒,打算出城迎敌,幸得刘晔及时拉住,力劝道:“二将军,少将军,万万不可出城,只能继续闭门死守,让陶应jiān贼更加焦急,急中出错,我军的计划才有更大把握得手。”

    经不住刘晔苦口婆心的劝说,对刘晔极为敬重信赖的刘偕和刘威叔侄终于还是放弃了出战打算,教军士只是死守合肥四门,不管徐州军队如何痛骂都不许一兵一卒出城。这么一来,三千徐州将士白白把嗓子叫骂得沙哑不说,混杂在侯成队伍里的郑结更是急得当场落泪,只盼刘偕叔侄打开城门出兵一次,让自己有机会混回合肥城中。向郑宝通报救命消息。

    忠心耿耿的郑结始终没有得到混回合肥城的机会,徐州军队从上午一直骂到下午申时。见刘偕的队伍始终躲在合肥城里不肯露面,领兵大将侯成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垂头丧气的返回大营交令。而陶应听完侯成的报告后先是沉默,许久后才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尽力了,按第二套方案行事。”

    侯成答应,始终穿着袁术军服装的郑结却当场哭出了声来,哽咽着向陶应问道:“使君。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小人的家主,可是真心想要归顺使君你啊。”

    “郑结将军,我是真没有办法了。”陶应无可奈何的答道:“合肥城四门紧闭,我就算可以牺牲潜伏在合肥城里的细作。没办法把消息带进合肥城里也是枉然,现在我们也只能是指望郑宝将军吉人天相,能够暂时保住xìng命了。”

    郑结跪地大哭,向着合肥的方向拼命磕头,一边痛哭一边祈求上天保佑郑宝,陶应则欣赏的看了郑结一眼,安慰道:“郑结将军请放心,只要有可能,我就一定尽力把你的家主救回来,你暂时下去休息。等过了今天晚上,我再给你论功行赏。”

    郑结也知道陶应是尽了力,只是运气不好救不出郑宝,所以郑结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向陶应磕头道谢,抹着眼泪下去休息。而郑结前脚刚走,陈应很快又向陶应问道:“主公,郑宝不过是一个地方豪族,无关轻重。主公为何要把救他出城列为第一位,把破敌歼敌放在第二位?直接执行第二套方案,不是更好?”

    “原因很简单,民心,淮南民心。”陶应答道:“郑宝确实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地方豪族不假,可是他诚意想要归顺我军也不假,我如果能把他救出来,那怕是牺牲了徐州军队的部分利益也值得。因为有了郑宝这个榜样后,淮南地方上的豪强大户必然心向我军,被刘勋强行收编的张多、许干这些地方豪族也会明白谁才能保护他们的利益,到了那时候,就算张多和许干这些淮南豪强没胆量直接反抗袁术,也肯定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袁术反抗我军入主淮南,我军再想在淮南站稳脚步也会容易许多。”

    “原来主公是想千金市骨,树立一个诚心归顺我军的淮南榜样。”陈应恍然大悟,然后陈应又赶紧建议道:“主公,既然如此,那么此事过后,主公可以把以郑结为首的一部分郑宝私兵放回庐江,让他们把主公尽力拯救郑宝将军的前后经过告诉给淮南各大豪族,让这些地方豪族明白主公对他们的一片善心,同样可以起到收买民心的效果。”

    “你以为我抽时间接见郑结这么一个小小郑氏家丁,是闲得没事干了?”陶应反问,脸上的笑容甚是jiān诈。/

    陈应会意狞笑,又道:“最好是刘偕暂时别杀郑宝,若能如此,我军再将郑宝救出后,再想收买淮南巨户豪强之心就更容易了。”

    “不可能。”陶应又一次摇头,分析道:“郑宝虽然是诚心归降我军,但事情的起因却是刘偕故意使人诱反,把郑宝留下一旦暴露真相,刘勋收编那些淮南豪强必然不满,更生叛意,所以只要刘偕不犯糊涂,郑宝这会的脑袋基本上已经搬家了……被陶应的乌鸦嘴言中,同一时间的合肥城中,可怜的郑宝将军的脑袋确实已经搬家,还已经被邓当亲手捧到了刘偕的面前,而郑宝麾下的七百多私兵也已经被解除了武装,三十几个企图反抗的郑宝私兵也被邓当的小舅子吕蒙带着人砍成了碎片。消弭了郑宝这个内部隐患后,刘偕立即着手布置埋伏,在合肥北城一带的民房中多积柴草,准备火种安排伏兵,东西两门也各安排了一队伏兵,单等徐州军队中计入城,发动埋伏瓮中捉鳖。

    天很快就黑了,二更过后,冒险出城探察敌情的斥候潜回合肥城中,给刘偕叔侄和刘晔带来了徐州军队已经出营的消息,同时让刘偕叔侄惊喜万分的是,徐州军队这一次前来偷城,竟然是陶应亲自带队。惊喜之下,刘偕还忍不住向斥候追问道:“你看清楚了?真的是陶应jiān贼亲自领兵前来?”

    “回二将军。小人看得很清楚,千真万确是陶应jiān贼的旗帜!”斥候兴奋的答道:“陶贼队伍出营时。营门处点有火把,小人亲眼看到了陶应jiān贼的帅旗出营。”

    “好。好。”刘偕更是大喜,挥手让斥候下去休息,又向刘晔笑道:“子扬先生的妙计果然高明,陶应jiān贼着急歼灭我军回援曲阳,干脆就亲自领兵来了,这一次。咱们说不定真能为主公建立下盖世奇功。”

    “二将军过奖。”刘晔谦虚了一句,又微笑着建议道:“二将军,陶应jiān贼虽然亲来送死,但此贼素以jiān诈著称。须防着他看出破绽。在下建议,可以把那些郑宝士卒的尸体利用起来,把这些尸体扔到合肥北门旁边,让陶应jiān贼亲眼看到,邓当将军是杀死了我军守门士兵,这才打开了城门迎接他入城。”刘偕大笑,立即让士兵依计行事。

    时间过得既快且慢,无比煎熬的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梆子敲响,亲自在合肥北门城楼上坐镇指挥的刘偕和刘晔都松了口气,迅速交换了一个眼sè后。刘偕亲自拿起一支火把,走到城楼面向城内的窗户旁,将火把伸出了窗户摇了几摇,亲自发出动手信号。紧接着,激烈的喊杀声与金铁碰撞声,也迅速在北门城内回荡了起来。

    还别说,合肥守军在演戏方面还真有些天赋,城门处有人大喊有内jiān,拼命鸣锣报jǐng。城墙上巡逻士兵大喊大叫,举着火把来回乱跑,还真象是城池内部真的出现叛乱一样。再然后,一支军队喊叫着、刀枪碰撞着冲上城墙,一直冲到了吊桥的绞盘处,刀斧交加真的把绞盘砸得粉碎,高悬着的吊桥也轰然落地。

    “杀啊——!”吊桥落地的同时,让刘偕和刘晔等人期待已久的喊杀声终于在城外的黑暗处响起,火把撩乱间,一队接一队的徐州将士飞奔杀来,让刘偕和刘晔望眼yù穿的陶应帅旗也如愿以偿的出现在了火光之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喊杀,合肥北门终于从内开启,露出了乱糟糟的合肥街道,也露出了遍地的尸体和血迹,邓当一手持刀一手提着一具人头立于城门甬道之内,向外大喊道:“徐州将军快请进,罪将邓当在此迎侯,郑宝将军正在城上厮杀,各位徐州的将军,快快请进!我给你们带路,去取刘偕匹夫人头!”

    “杀啊!主公有令,拿下刘偕人头者,赏千金!”打头的一员徐州将领挥刀大喝,身后的徐州士兵欣喜若狂的蜂拥杀入城内,邓当假装领路带着本部人马抢先而行,刘偕和刘晔则迫不及待的冲到城墙垛口旁边,探头去看陶应的帅旗位置,然而让刘偕和刘晔失望和愤怒的是,陶应的帅旗始终耸立在合肥北门的两百步外,不仅没有半点向城门移动的企图,还连弓箭都shè之不及。

    这时,更加让刘偕和刘晔意外的事发生了,徐州士兵进城之后,竟然二话不说四处纵火,抢先将手中火把扔进了街道两旁的民房之中,而民房内早已堆满了柴草还已经泼有火油,火把进屋后立即燃起冲天大火,不仅失去了纵火切断徐州队伍的价值,还让徐州将士产生了怀疑,不少jīng明的徐州士兵都大叫了起来,“不对!房间里有柴草!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铛铛铛铛铛!”徐州军队的反应很快,发现情况不妙立即敲响鸣金铜锣,将领回马,士兵转身,争先恐后的向城门处奔逃,还好此时徐州军队入城的将士不多,很快就大半撤出了北门。见此情景,暗叫苍天不佑的刘偕不及与刘晔商议,直接就大吼道:“点号炮,总攻!”

    “嘭!”随着北门城楼上一声号炮炸响,合肥城中立时金鼓齐鸣,喊杀声如江翻海沸,埋伏在街道之中的袁术军呐喊杀出,邓当掉头杀回,分别埋伏在合肥东门与西门的刘威与惠乘二将也立即打开城门,各率一军出城,一左一右向合肥北门包抄杀来,徐州军队则一片大乱,争先恐后的向北逃命。

    徐州军队想跑也没那么容易了,准备充足的袁术军各支队伍早就憋足了劲要一雪前耻。此刻虽然把徐州军队瓮中捉鳖的希望落空,可是看到这几rì来嚣张跋扈的徐州军队狼狈败逃。不管是与徐州军队有只血海深仇的邓当、吕蒙,还是左右杀来的刘威、惠乘。都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率军紧追不舍,甚至还喊出了惊天动地的‘活捉陶应’口号声——天地良心,这么狂妄的口号可是连曹老大的队伍都还没喊过啊。

    眼看自家队伍紧追着徐州军队不放,功败垂成的刘偕自然也要亲自领兵追杀,刘晔却一把拉住他,劝说道:“二将军。合肥乃我军粮仓立足地,万万不可轻离,将军还是留在城中慎守为上。”

    “陶应jiān贼兵败如山倒,战机难得不可错过。先生留下守城,我去追杀。”刘偕这次没再听刘晔的劝说,匆匆把守城任务暂时移交给了刘晔,自领主力出城追杀,留下刘晔在城墙上跺脚叹息,“贪功冒进,必取大祸!”

    刘晔的乌鸦嘴这一次似乎没有应验,见合肥城中伏兵倾巢杀来,陶应亲自率领的徐州军队士气彻底崩溃,根本无心回身死战。一个劲的只是向着大营来路逃命,后面的刘偕叔侄与邓当、惠乘等将则紧追不舍,下定决心要追杀到底,利用徐州败兵冲垮徐州军队的自家大营。黑夜之中,两支不共戴天的军队你逃我追,喊杀震天,喧哗无比,同时火把缭乱,也混乱无比。

    两军一起狂奔之下。十几里的路程几乎是转眼走完,眼看徐州大营近在咫尺,袁术军上上下下自然都是欣喜万分,可就在这时候,徐州大营中忽然也是一声炮响,大营两侧同时火光冲天,两支徐州军队左右杀来,左面的徐州军队之中,为首一将既高又胖,手提大刀狂笑吼道:“刘偕匹夫,就凭你的雕虫小计,也想瞒过我家主公的眼睛?许褚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们中计了!快撤!快撤!”见徐州伏兵两旁杀出,刘偕当然是吓得魂飞魄散,大吼大叫命令撤退时,许褚早已挺刀径直杀来,惠乘上前迎住,却战不三合就被许褚一刀斩于马下。从右面杀出的徐州大将陈到跃马挺枪,顷刻间连刺袁术军三将落马,率领伏兵与许褚左右夹击,还有之前始终逃命的徐州军队也掉头杀回,三军合力围殴之下,袁术军彻底大败,黑夜慌乱中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刘偕、刘威和邓当等袁术军将领则个个心惊胆裂,一个劲的只是夺路狂奔,根本无力约束队伍有序撤退。

    夺路狂奔也没有多少用,陶副主任的歹毒也远在刘偕等人的想象之上,袁术军逃了还不到五里,来路上早已有一支徐州军队列阵拦住,为首大将挺枪大笑,“刘偕匹夫,并州侯成在此,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冲!冲出去!”刘偕绝望的大喊起来,“前有拦路,后有追兵,若不死战,我等具葬身于此矣!”

    “挡我者死!”为了活命和鼓舞士气,这一次刘偕的侄子刘威冲到了最前面,挺枪奋力来战侯成,可惜侯成在斗将虽然只能勉强挤进准一流,可怜的刘威少将军却连三流都排不上,与侯成战不数合,手中长枪就被侯成挑飞,惊叫着想要转身逃命时,侯成却掉转枪来一枪杆砸在刘威脑袋上,把刘威砸昏落马,徐州士兵蜂拥上前,将刘威生擒过来,刘威身后的袁术军士兵则四散而逃,全无一人敢上来死战营救。

    惠乘被杀,刘威被擒,最得力的两员助手先后丧失,平时也就领兵欺负一下山贼土匪和地方私兵的刘偕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这一次也休想再咸鱼翻身反败为胜了,麾下队伍被四支徐州军队围着往死里狠揍,砍瓜切菜一样的肆意屠杀,左冲右突不得活路,身边能够指挥的士兵还越来越少,绝望之下,刘偕横刀就要自刎,幸得邓当死死拉住,红着眼睛大吼道:“二将军,我们还有希望,末将愿死战保你突围!”

    “冲不出去了!”刘偕大哭说道:“邓当,你走,如果你能活着冲出包围,请告诉兄长,我这个兄弟对不起他!”

    “末将不走!”邓当红着眼睛大吼道:“请将军放心,末将绝不会弃你而走,末将本是乌程侯旧部,主公误中陶贼jiān计清除军中乌程侯旧部时,是将军兄弟保了末将,此恩此情,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保万一!就算是死,末将也要死在你的身边!”

    “二将军,请换衣服。”今年刚满十七的吕蒙拿来一件从战死士兵身上剥来的衣服,硬塞进刘偕手里,又道:“将军,如果小人所料不差,陶贼军队死命阻拦你突围,肯定是因为你的战马和你的盔甲,换上士兵衣服下马步行突围,黑夜中肯定能冲出去。”

    见邓当与吕蒙郎舅如此诚恳,刘偕一咬牙还是放下了刀,下马匆忙换了士兵衣服,然后在邓当、吕蒙二将的保护下步行突围,而事实也证明吕蒙的分析无差,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步行突围之后,徐州军队黑夜中辨别不出刘偕的身份,果然不再全力阻拦刘偕等人突围,又得邓当和吕蒙两员猛将奋力死战,所以到了天sè微明之时,刘偕一行二十余人终于还是突出了重围,往无人处迂回逃向合肥城。

    刘偕倒是靠着邓当和吕蒙的保护侥幸逃出生天了,可是出城作战的一万八千多袁术军却倒足了大霉了,既没有人统一指挥,又被战斗力大涨的徐州军队四面包围,直被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满渠,死者降者不计其数,即便是在平原之上作战,能够活着冲出徐州军队包围圈的队伍也不到两千人。而这些败兵败将侥幸冲出包围后也并不意味着就此安全,战场的外围还有着机动力君子军补漏拣遗,数之不尽的将领士兵逃命途中丧生在君子军箭雨之下,也有数之不尽的将领士兵惧怕君子军的弓箭,突围之后仍然跪地投降。

    当然了,徐州军队这边也不是事事顺利,至少乘虚偷袭合肥城的高顺就在合肥城下吃了亏,几次攻城都被刘晔组织的合肥守军杀退,即便出动徐州的步兵王牌陷阵营也冲不上合肥城墙。被迫无奈之下,高顺只得暂时放弃攻城,一边指挥队伍拦截袁术军的城外败兵,一边派出信使向陶应请罪和请援,请示是否继续强攻合肥城?而听完高顺信使的禀奏后,陶应只略一思索,马上就吩咐道:“叫高顺放弃攻打合肥城,打完了野战就全军收兵回营,准备回援曲阳。”

    “主公,敌人士气已沮,就此放弃攻打合肥,是否太可惜了?”陈应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可惜,但是没办法。”陶应无奈的答道:“合肥是淮南重镇,城高壕深极难攻取,即便出动霹雳车也很难立即拿下,我们的后方曲阳又有很大危险,所以打合肥的战事只能是缓一缓了。”

    “曲阳有很大危险?”陈应一楞,疑惑问道:“主公,军师并没有又派信使前来告急啊?”

    “子敬是没有遣使告急,但这并不代表曲阳就一定没有告急。”陶应答道:“我太了解大耳贼了,为了让袁术更加信任他,也给他更多的钱粮支持和地盘立足,他就是拿尸体堆,也肯定要在曲阳城下堆起可以上城的尸山!曲阳的护城河,这个时候怕是都已经被大耳贼士兵的尸体填平了!”RQ

    

第一百四十章 兵马未动计先行

    “大耳贼又来了!又来了!快起来!都快起来!弓弩手,准备!长矛手,准备!别睡了,快起来,起来!”

    徐州主力大破袁术军庐江援军的同一天夜里,也恰好同样是在夜深人静的三更时分,尸横遍野的曲阳城下,又一队刘备军摸到了曲阳城的护城河边上,忽然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呐喊喧哗,只惊得曲阳城上裹甲露宿的徐州将士一片慌乱,在城楼里枕戈而眠的徐州将士也赶紧起身,提着武器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冲了出来,飞本到自己的岗位守城,类似的大呼小叫之声,也又一次在曲阳城墙上回荡起来。**

    让徐州将士愤怒的是,当他们的队伍刚刚布置到位的时候,那一队敲锣打鼓的刘备军士兵却又夹着尾巴飞快的跑了,城墙下方空空荡荡,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如此一来,今夜已经是第四次被如此折腾的徐州将士当然是个个暴跳如雷,提着刘皇叔和小袁三公的名字极没风度的破口大骂,带伤值守城墙的徐州大将臧霸更是怒不可遏,“大耳贼!走了狗屎运的无耻jiān贼,有本事就再来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用疲兵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臧霸的愤怒不是没有原因,咱们的刘皇叔这次在曲阳战场上的运气也真的是好得离谱!咱们的刘皇叔渡淮南下之后,硬着头皮从小袁三公那里接过了强攻曲阳的任务,考虑到自己麾下多是新收编的乌合之众。又知道自己的主要对手是徐盛率领的风羽军和臧霸率领的琅琊兵两支徐州主力,原本连刘皇叔自己都不抱多大胜利希望,只是打主意老老实实的给小袁三公当一次炮灰,证明一下自己有胆量与徐州军队野战决战,然后再想办法从小袁三公手里骗粮骗兵骗地盘——这也是咱们刘皇叔全力救援小袁三公的真正目的。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运气一向好得离谱的刘皇叔这一次又中了大奖,还一口气连中两次五百万大奖!当刘备军抵达曲阳城下时。正好赶上臧霸奉命放弃对桥蕤军的牵制,率军回援曲阳城,刘皇叔硬着头皮让张飞率军拦截。从没与张飞交过手的臧霸不知死活,又恼恨张三爷一矛刺死结义兄弟孙康的旧仇,一时冲动下出阵与张飞斗将。结果也可想而知,二十来个的回合交手下来,臧霸被张飞一矛刺中左肩险些丧命,大败退回本阵,琅琊兵士气大挫,张飞乘势挥军掩杀,淮南老蟑螂桥蕤也率军从yīn陵杀来,两军联手前后夹击臧霸军,臧霸军顿时告急。

    情况到了这一步,原本以臧霸队伍里的琅琊兵战斗力。即便是被张飞和桥蕤前后夹击,就算无法反败为胜也不会吃大亏,同时收到臧霸军吃紧的消息后,鲁肃也果断出动了徐州的另一张王牌风羽军,由徐盛率领赶往十里外的战场增援。而刘皇叔虽然又派出了关羽率军拦截风羽军。也肯定招架不住风羽军铺天盖地并且还无休无止的强劲弩箭!可就在这时候,刘皇叔的第二个大奖来了——晴朗了许久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转眼间电闪雷鸣,战场上居然马上就下起了狂风暴雨!

    暴雨一下可好,全靠强弩吃饭的风羽军顿时就傻了眼睛,他们手里硬弩的兽筋弓弦一遇水就变软。失去弹力无法放箭,手里有再多的廉价风羽箭shè不出去也是无用,三国头号人肉箭靶关二爷则乘机猛冲猛打,率军冲进风羽军阵地近身肉搏,如此一来,风羽军自然是想不吃亏都不行了,一场雨中恶战下来,风羽军折损四百余人,掩护风羽军的徐州步兵也折损了五百多人,被迫撤回曲阳城避雨。

    喝凉水都塞牙的碰上了这样的倒霉事,徐州军队上上下下当然是士气大泄,臧霸队伍里的四千多新降炮灰还大量出现了临阵叛变的情况,更进一步的动摇了臧霸队伍的军心和士气——不过这也是臧霸自作自受,臧霸麾下的琅琊兵泰山贼本xìng难移,纪律散漫惯了,陶应又因为臧霸的身份地位不便过多责罚琅琊兵,这些琅琊兵欺负投降的炮灰兵自然肆无忌惮,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平时没少被琅琊兵虐待的炮灰新降兵自然要生出异心。**

    自作自受之下,身上带伤的臧霸被迫无奈,不敢等雨停援军再来救援,率军迂回向曲阳北门撤退,桥蕤和张飞则乘机追杀,臧霸军伤亡惨重,之前在当涂招降到的四千多炮灰兵不是战死就是四散奔逃,更多的则是现场回到小袁三公温暖而又宽广的怀抱,几乎损失殆尽,全靠琅琊老兵奋力死战,这才保着臧霸逃回曲阳城中,没让受伤的臧霸落入袁刘联军之手。

    靠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好运,一口气打败了徐州两大战兵主力风羽军和琅琊兵,原本就没敢梦想过真能拿下曲阳城的刘皇叔也象是打了百八十针的强心剂,开始一边质疑着自己是否天命所归,一边尽心尽力的为小袁三公攻打曲阳城;袁术军北线最得力的大将桥蕤也知道战机难逢,不仅没有斤斤计较的保存实力,还千方百计的为刘皇叔出谋划策,不惜代价的协助刘皇叔攻打曲阳。而躲在寿chūn里不敢露面的小袁三公收到捷报后,更是乐得一蹦三尺高,不顾主薄阎象的坚决反对,又派大将雷薄率军一万五千押送大批军资增援曲阳,力争乘机夺回曲阳重镇,把南下攻打合肥的徐州主力变成一支孤军。

    如此一来,面对着兵力暴涨至五万多人的刘袁联军,曲阳城里的万余徐州军队自然就打得比较吃力了,出城野战兵力不如刘袁联军,斗将更斗不过刘袁联军,只能是被动的闭门死守。而麾下炮灰数量充足的刘皇叔也象陶副主任猜测的一样,不计伤亡的强攻猛攻曲阳城。第一天的攻城战事就用土石和士兵尸体填平了曲阳的护城河,接着云梯车、撞城车、轒轀车和霹雳车等攻城武器轮番上阵,一次接一次不惜人命的疯狂冲击曲阳城墙,短短三天的攻城大战下来,刘皇叔足足在曲阳城下扔下了八千多炮灰士兵的尸体,被动苦守的徐州军队也伤亡超过两千,其中还有将近一半是徐州的主力战兵。

    与此同时。刘皇叔还听取了桥蕤的两个建议攻城,第一个是针对曲阳一带土厚的特点挖掘地道攻城,这一手虽然被鲁肃用城内挖掘深壕的招数破解。桥蕤却又针对徐州军队兵力不足的缺点,又提出了一个更加歹毒的疲军之计,让刘皇叔在夜里每隔半个时辰便派数百人到城下敲锣打鼓。大呼大叫佯做攻城,借以疲惫徐州将士的jīng神体力,而这招事鲁肃和臧霸等人就没办法——万一十假之中忽来一真,曲阳城里的徐州将士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所以没办法,鲁肃、臧霸、曹xìng和徐盛等人只能是把军队分为两队,rì夜轮换着值守城墙,刘皇叔每来sāo扰一次就仓促迎战一次,一个晚上能被惊醒**次,一夜下来值夜的队伍基本上都是筋疲力尽,jīng神和体力都委靡到了极点。同时白天还得在危急时刻上城增援,可以说是睡觉都不敢放心合眼,士气更进一步下滑,体力和战斗力也大打折扣,鲁肃和臧霸等人对此心急如焚。可又偏偏束手无策。

    可怜的徐州将士被如此反复折腾了八次之后,天sè终于蒙蒙亮了,然而不等徐州将士们松一口气,刘皇叔的攻城大军就又一次出现在了曲阳城下,还是同时出现在曲阳的东西南三门城外,可怜的徐州将士连轮换下城休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赶紧敲响报jǐng铜锣,呼唤城内同伴上城作战。

    又过片刻,惨烈无比的攻城大战再度开始,在汝南连饭都吃不饱的刘备军将士继续充当前锋炮灰,为了刘皇叔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卖命上前,扛着推着各种各样的攻城武器呐喊而上,桥蕤和雷薄麾下的袁术军则主要担任辅助任务,用轒轀、长盾和土袋等物在护城河边上构建一个个临时工事,躲在工事后以弓箭压制城上守军。

    和前三天一样,第四天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数以万计的刘备军炮灰以千人为单位,一波接一波的轮流冲击曲阳城墙,一旦发现城防薄弱处就立即投入重兵,天空中箭矢来往如蝗,地面上杀声如雷,数以百计的飞梯与十数架大型云梯车搭在了城头上,刘备军步兵踩梯猛攻而上,厮杀的人群已经在城头上混战成一片,不时有双方士兵从城墙高处坠落,重重摔了下来,摔进城墙下方密密麻麻的尸体堆中,一层层的垒高,飞溅的鲜血将曲阳城墙染出了大片大片的可怕暗红sè,触目惊心。

    面对着刘皇叔如此不惜人命的反复猛烈攻击,不仅处于被动状态的徐州军队必须付出巨大代价守城,做为刘皇叔盟友的小袁三公麾下诸将也不禁为之动容,暗暗钦佩刘皇叔的组织与鼓动能力之余,桥蕤都忍不住低声向刘皇叔提醒道:“玄德公,继续这么强攻下去,贵军的伤亡是不是太大了,不利于我们下一步的战事?我们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有曲阳城里的徐州贼军,徐州贼军的真正主力,还在我们的南面两百里外,随时可能回援曲阳。”

    刘皇叔脸sè凝重,半晌才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说道:“桥将军,非是备不体恤士卒,备亦心疼这些牺牲的汝南将士,可是我们没时间了,正如将军所言,陶应jiān贼的主力就在南面两百里外,陶应jiān贼只要愿意,主力步兵最多三天就能杀回曲阳城下,陶应jiān贼的伪君子军更是只要愿意,一天时间就能轻松杀回曲阳城。如果我们不抓住时间,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今后的仗就更难打了。”

    桥蕤默然,也是沉默许久后才叹息道:“人言玄德公重诺贵义,今rì得见,方知名不虚传,我主袁公能得玄德公相助,真乃我主之福,我军之福,淮南之福。”

    “将军过奖,备实不敢当。”刘皇叔谦虚。心里则在暗暗琢磨,“如果陶应小贼及时回援曲阳战场,yīn陵和寿chūn,我该往那里跑呢?去yīn陵有希望直接掌管yīn陵城,回寿chūn可以得到袁术的兵力和粮草补充,各有所长,实在难以取舍……。”

    “不。不能去yīn陵!陶应小贼回师曲阳后,yīn陵就是一座孤城,我如果到了yīn陵虽然有希望掌管一城。可是陶应小贼一旦先攻yīn陵后攻寿chūn,袁术匹夫绝对不会派一兵一卒救我!只能回寿chūn,先从袁术手里捞一些军队和粮草补给。然后可以见机行事,寿chūn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拉着袁术走安风这条路往庐江郡撤退,一边往淮南腹地撤退,一边慢慢的把袁术的队伍和地盘吞掉……大耳贼为了让袁术更加信任他,也给他更多的钱粮支持和地盘立足,他就是拿尸体堆,也肯定要在曲阳城下堆起可以上城的尸山?”

    同一时间的合肥城外,徐州主力大军营中,听完了陶应对大仁大义刘皇叔的评价。心机远不如父亲兄长的陈应难免大为疑惑,忍不住又问道:“主公,请恕在下无礼,主公对曲阳战事的分析是不是太夸张了?大耳贼素来jiān诈,如何舍得拿军队如此挥霍?他就不怕军队打完了。袁术匹夫更加置他于不顾?”

    “一点都不夸张。”陶应摇头,冷笑说道:“将yù取之,必先予之,这一手大耳贼比谁都玩得漂亮,也比谁都玩得有经验。当年的界桥大战,大耳贼如果不舍命救出公孙瓒。公孙瓒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朝廷逃犯担任平原相,还给他三百jīng骑和一千多步兵做翻身本钱?后来的徐州大战,大耳贼如果不是第一个冲破曹贼阻击增援彭城,我父亲怎么可能给他那么多兵马、粮草和辎重?如果大耳贼没有杀退管亥救过北海,孔融又如何会冒着开罪徐州的危险收留于他,还出钱出粮让他在北海东山再起?”

    说到这,口干舌燥的陶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补充道:“这次也一样,我可以肯定,大耳贼就算明知道打下曲阳的希望不大,也会不惜代价不惜人命的猛攻曲阳,让袁术看到他的可利用价值,这样袁术为了利用大耳贼抵御我军,才会把更多的钱粮军队交给大耳贼,大耳贼也会象在徐州一样,利用袁术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一边收买淮南的军心民心,一边混水摸鱼,逐步吞并袁术的队伍和地盘!”

    陈应似懂非懂的点头,稍一盘算后,陈应又微笑说道:“不过大耳贼这次恐怕机会不多了,现在我军主力虽然没能拿下合肥城,却也重创了袁术的庐江援军,短时间内庐江和历阳都很难再次派出援军,我军主力后顾无忧,可以迅速回师曲阳,和大耳贼决一死战!”

    “元方(非搞笑,确实是陈应的字),看来你真得多向你的兄长元龙和父亲汉瑜公学学权谋了。”陶应再一次摇头,苦笑说道:“大耳贼来淮南的目的就是混水摸鱼,怎么可能拿所有的本钱孤注一掷?我可以肯定,收到我军主力回师的消息,大耳贼顶天就是象征xìng的抵挡一下,甚至象征xìng的抵挡都没有,借口军队在曲阳城下伤亡惨重,直接就撤往寿chūn或者yīn陵,然后利用我军对袁术的威胁浑水摸鱼,所以我们的主力回师曲阳,不可能抓到和大耳贼决战的机会。”

    说完这段话,陶应又皱了皱眉头,盘算道:“恐怕大耳贼不会撤往yīn陵,袁术匹夫的南线援军暂时不可能再来了,子敬他们只要能坚持我军主力回师曲阳,yīn陵就变成了一座孤城,大耳贼如果去了yīn陵,我军又首先猛攻yīn陵,以袁术匹夫的自私自利xìng格,绝对不可能给大耳贼派出一兵一卒的援军,以大耳贼的jiān诈油滑,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寿chūn!大耳贼只有撤往寿chūn,才不用担心被袁术抛弃,也能获得更多的混水摸鱼机会。”

    听完陶应这番合情合理的详细分析,陈应默默点头认同,又道:“如果真如主公所料,看来我军主力回师之后,寿chūn这场大战还是比较难打,大耳贼熟悉我军作战特点,麾下又有关羽张飞两员绝世猛将,再加上袁术的钱粮军队和寿chūn城池地利,我军想要攻破寿chūn还是相当不容易。”

    “寿chūn攻城战艰难与否,还只是一个小问题。”陶应捏着下巴,沉吟说道:“我更担心的是,如果袁术匹夫放弃寿chūn,带着大耳贼走安风这条路退往庐江腹地,那么后果才更严重。以大耳贼的本事,带着军队顺理成章的进入庐江腹地,岂不等于就是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如果再让大耳贼过了长江……。”

    沉吟到了这里,想象到刘皇叔渡江之后的危险后果,陶应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陶应可不想干掉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后,又亲手间接培养出一个江东刘皇叔!

    这时,陈应开口了,很是苦恼的说道:“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大耳贼留在曲阳和我们决战就好了,或者让大耳贼领兵南下,主动来和我军主力决战,那就更好了。”

    “事上怎能有如此顺心的事?”陶应很是轻蔑陈应的天真,冷笑说道:“大耳贼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做这样的蠢……,咦?”

    说到这,陶应再一次猛然顿住,三角眼里眼珠子也激烈乱转起来,那边陈应是第一次做为陶应的主薄随军出征,对陶应的xìng格习惯还不太了解,还道陶应是在恼怒自己的傻话,忙致歉道:“主公责备得是,是在下说傻话,大耳贼是……。”

    “别说话!”陶副主任一挥手打断陈应的道歉,三角眼里的眼珠子转得更加猛烈,转了二三十转后,陶副主任忽然又是一挥手,很是兴奋的说道:“我怎么钻了牛角尖了?大耳贼是不可能犯傻,可袁术匹夫会犯傻啊!而且是拿大耳贼来做蠢事,袁术匹夫就更不会顾虑后果了!”

    “主公,你在说什么,在下怎么听不懂?”陈应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很快就会懂了。”陶副主任笑得十分开心,道:“我记得侯成派人向我奏报,说他在战场上抓到了刘勋的长子刘威,传令下去,马上把这个刘威押来。元方,你配合我演一场戏,让袁术匹夫逼着大耳贼来和我们的主力决战!”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陶应又求和》!RQ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陶应又求和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富贵不能yín,威武不能屈,今年刚满二十五岁的刘勋长子刘威少将军,不幸被陶副主任的帮凶走狗在生擒活捉之后,很是昂首挺胸的给刘勋和给淮南将士争了不少面子,不管陶副主任的帮凶走狗们是拳打脚踢还是刀斧威胁,是言语辱骂还是威逼利诱,都始终没有哼上一声呻吟示弱,更没有开口说出半句话求饶服软,其铮铮铁骨,足以让上一位不幸被陶副主任生擒活捉的淮南重臣杨宏长史羞死十次八次!

    当然了,这也是夸张的说法,脸皮与陶副主任不相上下的杨长史,绝对没有这么狭窄的气量,也没有这么不识时务的狭隘胸襟。

    不过也很遗憾,不管刘威少将军再怎么的威武不能屈,既然不幸在战场上被敌人生擒活捉了,那么等待刘威少将军的基本上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象杨宏大人那样的跪地投降,忍气吞声的活着等待机会东山再起;二是象很多英雄志士那样死抗到底,高喊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口号大步走上法场送死;只有极极少数的幸运儿象孟获大王或者于禁将军一样,被放或者被暂时囚禁。而咱们的刘威少将军对此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宁死不屈,骂贼而死!

    慷慨激昂的时刻来得远比刘威少将军想象的早,主力决战才刚刚结束,战场上还在有着零星的小规模围剿和反围剿战斗,刘威少将军就被押到了徐州军营,还直接被押到了徐州军营的中军大帐之中。而更让刘威少将军意外的是,高坐在中军大帐正中帅位之上的,竟然是一名比他还要年轻的俊秀男子,还在到处都是金戈铁马、刀枪如林的军营里穿着一身儒衫长袍。拿着一卷竹简品茗静读。架势潇洒斯文到了极点,也装逼到了极点。

    “跪下!”押解刘威的徐州士兵喝了一声,一脚踢在刘威的膝盖弯上。又向那青年儒生行礼奏道:“启禀主公,刘威押到。”

    “他就是陶应jiān贼?好年轻!”虽然早就听说过陶应年龄不大,可是年轻有为刘威少将军还真没想到威震中原的陶应竟然会比自己还要年轻。同时刘威又努力站直身体,说什么都不肯向陶应跪下示弱,押解刘威的徐州士兵大怒,又大力去踢刘威的膝弯,硬把刘威按了跪下,刘威拼命挣扎,愤怒咆哮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乃扬州之将。不跪徐州贼头!”

    “徐州贼头?”陶应终于放下了装逼用的竹简,向刘威冷笑说道:“大胆匹夫,现被我徐州大军所擒。竟然还敢出言无状。辱骂本刺史?汝就不怕吾一声号令,将你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要杀就杀。无须多言!”刘威努力昂起脑袋吼道:“淮南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我刘威误中诡计不幸被擒,早抱必死之念,我死之后,我父我弟必为我报仇雪恨,杀尽徐州狗贼!”

    陶应当然舍不得杀刘威,只是微笑说道:“少将军何必如此急于求死?将军如此年轻,年少有为,就此受戮,岂不可惜?少将军若能效杨宏杨仲明归降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当然了,如果少将军的父亲刘太守能够……。”

    “闭嘴!”陶应的劝降言语还没有说完,刘威就已经又咆哮了起来,还张嘴一口浓痰吐向陶应,怒吼道:“休得在我面前提那杨宏狗贼贱名,杨宏狗贼卖主求荣,坏我淮南十三万大军将士xìng命,吾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岂能向他效仿,向你陶应jiān贼低头?!”

    陶应拉下了俊脸,看着刘威哼了一声,道:“小子,你狂,也够硬气,很好,既然你想硬气到底,那本刺史就成全你!推出去砍了,首级挂到辕门上示众!”

    “诺!”早就看刘威不顺眼的徐州士兵轰然答应,刘威也不说话,主动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帐外忽然又冲进来了一人,却是陶应这番出兵的随军主薄陈应,手里拿着一道书信满脸焦急,与刘威刚一擦身而过就迫不及待的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公孙瓒乘我军主力南下之机,突然出兵四万偷袭琅琊,莒县失守,琅琊相萧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骑都尉昌豨将军率军前去救援,也被公孙瓒部将赵云一枪刺死!”

    “什么?!”陶应猛的跳了起来,惨叫声中还尽是惊惶,刚与陈应擦身而过的刘威则面露狂喜,心中尽是幸灾乐祸,“哈!你陶应小贼也有今天?公孙伯珪袭你背后,你的主力又尽在淮南,我看你怎么办?!可惜,我是没机会看到你陶应小贼滚回徐州的狼狈模样了。”

    刘威少将军似乎悲观了一些,当他被押上了法场,按跪在了行刑台上时,之前持书告急的陈应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先是高喊刀下留人,然后又命令士兵给刘威松绑,毕恭毕敬的把刘威重新请回中军大帐,刘威心知有异便也没有推辞,只是昂首挺胸的随着陈应回帐,再次去见陶应。

    第二次与刘威少将军见面,现实主义者陶副主任就象换了一个人,不仅不再对刘威威逼利诱,还让士兵准备了酒宴盛情款待刘威,同时又一口一个抱歉的认错,说是自己适才言语无礼,把刘威少将军当成了杨宏长史那样的卑鄙小人亵渎,对刘威少将军多有冒犯,请刘威少将军千万不要见怪。

    刘威嘴上虽然强硬,心里自然也不愿年纪轻轻就为小袁三公丢命,这会见陶应态度和蔼亲切,便也和陶应客套了两句,然后又说道:“威一败军之将,蒙使君厚恩不杀,威不胜感激,但在下还是那句话,刘威一家世受袁公大恩,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大恩之万一,绝不会做出背主负恩之事!”

    “少将军误会了,适才冒昧试探。应已知少将军乃忠义无双的英雄豪杰。又怎敢再说招降言语冒犯少将军?”陶副主任的嘴巴象涂了蜜一样的给刘威连戴高帽,然后话风一转,很是亲切的微笑说道:“其实少将军误会陶应还有一点。陶应这一次提兵南下,其实并不是为了淮南土地城池,更不是为了成心与少将军的主公左将军袁公敌对。而是为了一件朝廷大事而来。”

    “哦,敢问使君是为何朝廷大事而来?”刘威心里冷笑着问道。

    “玉玺,传国玉玺。”陶应倒也爽快,很是坦白的说道:“想必少将军也知道,两年前应从乱臣贼子手中夺回了朝廷玉玺,本想归还天子,无奈道路不通,只得拜请尊主袁公代劳,不料两年过去。玉玺竟然还没有归还到天子驾前,应遣人交涉,使者也被袁公斩杀。应一怒之下这才兴兵淮南。其意也不是为了淮南土地城池,只是想夺回玉玺交还天子。略尽汉臣之责。这一点,还请少将军千万明查。”

    “说得还真是好听。”刘威心里更是冷笑,还忍不住讥讽了一句,“原来是这样,陶使君可真是大大的大汉忠臣啊。”

    “大汉忠臣不敢当,略尽汉臣职责而已。”陶应就好象没有听懂刘威故意加重的语气一样,很是豪爽的一挥手,又满脸微笑的说道:“少将军,陶应这次出兵的来意你也知道了。为了大汉天下的繁荣稳定着想,也为了淮南两郡的万千生灵着想,应想请少将军帮一个小忙,把陶应的书信带到寿chūn呈献给袁公,让袁公知道,只要他将传国玉玺归还于我,或者答应立即将玉玺归还到天子御前,那么陶应马上率军退出淮南,归还之前攻占的所有淮南土地,从今往后,徐州与淮南永结盟好,永不相犯!”

    “只要我主把玉玺交还天子,使君就立即退出淮南土地?”刘威脸上惊奇,心里则在暗暗欢喜,暗道:“好,看来陶应小贼后方形势危急,不得不准备撤兵退走了。”

    “那是当然。”陶应连连点头,笑道:“其实要说起来,应还是左将军公路公的嫡亲侄女婿,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应该和和气气的说话,所以只要左将军答应把玉玺归还天子,那么陶应马上就退出淮南土地,还可以和左将军重新缔结同盟和约,两家联手,共讨天下逆贼。”

    “使君既有此意,那为何不直接遣使与我主联系,偏要刘威代劳?”刘威有些疑惑。

    “两个原因。”陶应苦笑答道:“第一,左将军上次斩使毁书,已经断绝了与我军的一切联系,我军使者无法将书信呈交到左将军面前。第二,在下一时冲动,杀害淮南将士过多,深入淮南土地太深,已与左将军结下死仇,贸然求和通好,只怕左将军难以相信。所以没办法了,应只能是先释放少将军证明通好诚意,再请少将军辛苦一趟了,为了淮南万千百姓免遭战火涂炭,还请少将军千万不要推辞。”

    “这个……。”刘威佯做犹豫,片刻后才点头说道:“既然陶使君有此善意,那么为了淮南百姓免遭战火荼毒,在下就替使君走上一趟,把陶使君的书信呈献到主公面前,也把使君的原话转奏给主公,就是不知使君让在下何时动身?”

    “事不宜迟,应这就准备书信,派人保护少将军立即北上,赶赴寿chūn拜见袁公。”陶应很是心急,然后陶应又微笑着补充道:“哦,对了,再请少将军转告袁公一句,陶应素来言而有信,说了退出淮南就一定兑现诺言,回师途中,陶应也会尽力约束队伍,不会再与袁公麾下的将士冲突,但如果袁公不肯罢休,执意不肯答应把玉玺归还天子,甚至还出兵追杀或者阻击,那么……,陶应奉陪到底!”

    刘威心头一沉,知道陶应是在让自己jǐng告小袁三公别耍花样,但是为了尽快脱身,刘威还是默默点头答应,当下陶应立即让陈应拿来早已备好的求和书信,又安排了一队轻骑保护和监视刘威北上,rì夜兼程的赶赴寿chūn送信,还亲自把刘威送出了徐州大营,目送刘威离开。也是到了刘威在徐州骑兵保护下走远的时候,始终陪伴在陶应旁边的陈应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这就行了?袁术会上当吗?”

    “事起仓促。袁术是否会中计。我一时也拿不准。”陶应坦白答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的目标不是袁术的主力,只是大耳贼三兄弟。我可以肯定袁术至少会将信将疑。也说什么都会出兵试探一下,不会让攻打曲阳的队伍立即撤回寿chūn,接着我可以更加肯定。只要袁术出兵,被推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大耳贼的队伍!拿一个无关痛痒的刘威换大耳贼三兄弟,值得了。”

    …………………………

    陶副主任在揣摩上意这方面很有经验,对小袁三公的心理分析得确实仈jiǔ不离十,一天多后,当刘威回到寿chūn向小袁三公呈上书信,并且说明情况与合肥大战的经过后,小袁三公愤怒援军又败之余,面对陶应提出的求和条件。难免又是将信将疑,无法分辨是真是假。

    还好,小袁三公麾下还有几个明眼人。听完了刘威的奏报。又轮流看完了陶应的亲笔书信,长史舒邵毫不犹豫的就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主公,此乃陶应小贼的诱敌之计,万万不可中计!陶应小贼既已攻破我军的庐江援军,下一步肯定是回师北上,攻打寿chūnyīn陵,为避免攻城苦战,陶应小贼便设此毒计,想诱我军主力出城野战!”

    “仲应先生言之有理,主公万不可轻易犯险。”兖州刺史金尚也站了出来,附和道:“刘威将军刚被押出大帐问斩,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公孙瓒袭取琅琊,世上那有如此碰巧之事?况且合肥之战刘偕将军惨败,后续援军暂时已无指望,为寿chūn安危着想,主公更应该慎之又慎,切不可弄险出兵,赔上守城主力。”

    “是吗?”小袁三公益发的将信将疑,迟疑道:“可如果此事不假,吾岂不是错过了一雪前恨的难得良机?”

    “主公,君子报仇,十年……,咦?”主薄阎象本也想劝小袁三公莫要弄险,但话没说完又忽然打住,心里也开始琢磨,“慢着,这是一个好机会啊,我如果错过了,以主公的sè厉胆薄,再加上舒仲应和金元休的糊涂,淮南很可能就要更进一步的引狼入室了。”

    “阎公为何yù言又止?”小袁三公还真是很少见到阎象如此迟疑,便主动说道:“阎公有话可以直言,无须忌讳。”

    “诺。”阎象答应,改口说道:“主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如此,但错过战机,更是悔之莫及!依臣下之见,公孙瓒乘虚出兵袭取琅琊,未必是假,那陶应小贼借口公孙瓒切断马路背盟弃义,不仅撕毁了与公孙瓒的盟约,还成为了袁绍女婿,那公孙瓒与袁绍不共戴天,又岂能不恨陶应小贼入骨,一旦探得徐州空虚,又岂能不生出趁火打劫的心思?所以依臣下之见,陶应jiān贼后方生变,未必是假!”

    “对,对,孤也是这么想。”小袁三公连连点头,道:“且不说孤与公孙瓒缔有盟约,孤的淮南告急公孙瓒理当出手相救,就说陶应小贼的背盟恶行,也足以让公孙瓒出手袭他背后!”

    “阎大人,你是在说笑吧?”因为刘皇叔的事已经和阎象反目成仇的舒邵冷笑起来,大声冷笑道:“我军细作探报,袁本初的大军都已经攻进了幽州腹地,袁本初的长子袁谭也兵屯平原,公孙瓒自顾尚且不暇,又上那里找四万军队攻入徐州?”

    “舒大人是否忘了,袁本初的腹地也有黑山张燕这个隐患,且北部还有乌丸强敌?”阎象同样大声冷笑,强词夺理的说道:“况且公孙瓒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仅部将田楷在青州便有雄兵数万,忽然南下攻陶应jiān贼不备,有何难哉?”

    见阎象如此强词夺理,舒邵当然是勃然大怒,立即开口反驳,阎象却懒得和这个糊涂虫理论,只是又转向小袁三公说道:“主公,臣下也并非怂恿主公弄险,陶应小贼素来jiān诈,公孙瓒入寇徐州一事,目前亦难辨真假,主公是应该慎重为上。但亦无妨,臣有一计,既可使主公既不必出兵冒险,又可分辨事情真假,相机行事。”

    “阎公有何妙计?快请道来。”小袁三公大喜问道。

    “主公可命桥蕤、雷薄二位将军接手攻打曲阳的战事,让刘备兄弟南下拦截陶应小贼回援曲阳,此事真假立辨。”阎象yīnyīn的说道:“刘备兄弟南下与陶应小贼交战后,若能取胜固然最好,若不能胜,桥蕤和雷薄二位将军也可以从容退回寿chūn和yīn陵守城。”

    “届时,如果陶应小贼放弃曲阳、当涂两城径直渡河北上,退回徐州,那么不用说,公孙瓒入寇徐州一事必然不假,主公可相机行事,或是出兵追击,或是联手公孙瓒夹击陶应小贼,一雪前耻!当然了,如果陶应小贼攻破刘备之后不肯退出淮南,又出兵攻打寿chūn或者yīn陵,那么也不用说,公孙瓒入寇徐州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但我军守城主力毫无损失,照样可以继续坚守待援!”

    “妙计!”小袁三公大喜,鼓掌道:“就这么办,让刘关张三兄弟领兵南下,去和陶应小贼狗咬狗,孤在寿chūn隔岸观火,静观后变!”

    “阎象,你借刀杀人!故意让玄德公去白白送死!”舒邵更是大怒,干脆指着阎象的鼻子吼道:“玄德公的队伍在攻打曲阳的战事中已经损失过万,余下的队伍又大多疲惫不堪,如何是徐州贼军主力的对手?你故意怂恿主公派遣玄德公南下送死,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当然是对主公的耿耿忠心。”阎象冷笑答道:“难道舒长史想效仿周瑜和杨宏,让桥蕤、雷薄二位将军率领我淮南军队去与徐州贼军的主力火并,牺牲我军将士,让外人坐收渔利?”

    听阎象提到周瑜和杨宏的名字,被周瑜和杨宏坑得够惨的小袁三公立即脸sè大变,还把愤怒的目光转向舒邵,冷哼问道:“舒长史,你反对阎公之议,难道是想让孤派桥蕤雷薄率领淮南军队南下,去拦截徐州贼军的主力?”

    “臣不敢!”舒邵吓了一大跳,赶紧双膝跪下解释道:“主公请不要误会,臣下只是认为,以刘备、关羽、张飞之武勇,让他们南下白白送死未免可惜,不如留下他们,让他们协助守卫城池……。”

    “守城重任,只能交托给主公信任的心腹重将!”阎象飞快打断舒邵的话,又转向袁术说道:“主公,刘备兄弟虽然武勇,可他们毕竟不是主公之臣,倘若守城之时,他们突然生出异心,后果臣下简直不敢设想。”

    “阎公此议大善,城防重任,确实不能交托外人!”小袁三公郑重点头,又一拍案几道:“孤意已决,令刘备率军南下,阻击陶应小贼回援曲阳!再有多言者,斩!”

第一百四十二章 皇叔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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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chūn城到曲阳战场的直线距离还不到四十里,联络不只一般的方便,所以小袁三公让刘皇叔南下阻击徐州主力的命令,当天傍晚就被小袁三公的从弟袁胤送到了曲阳战场,送进了正在围攻曲阳的刘袁联军之中,只是心中有鬼的袁胤不敢进刘营传令,是把刘关张三兄弟请到了桥蕤和雷薄控制的袁术军大营中,在自家的中军大帐里向桃子三兄弟宣读的小袁三公的命令。

    听完小袁三公这道命令,城府极深的刘皇叔倒还把持得住,除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把指关节攥得发白外,脸sè几乎没有半点变动,但站着刘皇叔背后的关羽和张飞就不行了,袁胤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关羽和张飞就已经一起脸sè铁青的大吼起来,“什么?叫我们去拦截陶应小贼的回援大军?这一次打曲阳,连续几天rì夜不停的攻城下来,我们已经损失了上万军队,剩下的队伍也大都疲惫不堪,拿什么拦截陶应小贼的主力大军?又怎么拦截他的主力大军?!”

    “关将军张将军勿要焦急,请听在下说完。”袁胤硬着头皮说道:“我家主公也知道贵部伤亡惨重,士卒疲惫不堪,但是眼下陶应小贼回师在即,若不派遣一军南下阻击,那么贵我两军之前在曲阳城下付出的牺牲就将前功尽弃,所以没办法,我家主公只能请玄德公辛苦一趟了。”

    “那你家主公不会让你们淮南军队去拦截?”张飞大怒吼道:“这几天打曲阳,硬战血战全是我军包圆。你们淮南军就是躲在后面看热闹!现在拦截陶应jiān贼的回援主力,还想让我军顶在前面打硬仗打血战,你们又躲在后面看热闹,世上所有的好事你们都想占全?!”

    “兄长,这仗没法打了!”关羽也是愤怒吼道:“兄长你好心率军来救淮南,袁术却只想把我们推到前面送死,毫无半点携手诚意。我们也犯不着再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了,我们走,回汝南去另图大计!”

    还别说。刘皇叔还真有点想听关羽的气话率军北归,宁可回汝南去吃糠咽菜,也不想南下去碰兵锋正盛的徐州主力白白送死。可是考虑到这一次南渡淮河已经赔上了上万军队,就此离去前功尽弃不说,对自己的仁义美名也大大有损,所以刘皇叔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温和的看着袁胤,用最真诚也最笃纯的目光看着袁胤,一边用这样的目光让袁胤无地自容,一边紧张盘算对策。

    被刘皇叔纯净得仿佛不带丝毫杂质的真诚目光逼视,心中有愧的袁胤益发的无地自容,嚅嗫道:“玄德公请放心。贵军若能击破陶应小贼率领的徐州贼军,或者能够拦住陶应小贼数rì,坚持到我军攻破曲阳,那么我家主公定有厚报,战马钱粮。军械辎重,定然厚厚回报。”

    刘皇叔还是不说话,旁边的桥蕤和雷薄也不说话——他们虽然觉得自家主公做得十分过份,可是考虑到主公这么做也是为了淮南军队的利益着想,所以很干脆的当起了闷嘴葫芦,诺大的军帐之中。也就只剩下了关羽和张飞两大绝世猛男的粗重喘息声音。

    许久后,刘皇叔终于开口,淡淡说道:“备渡河前,曾与袁公路有过约定,备军渡河之后听从袁公差遣,既然袁公命备南下阻击,那备自当听命行之,就这么定了,明rì清晨,备即率军南下阻击陶应小贼,曲阳这里,就拜托桥将军和雷将军了。”

    袁胤闻言大喜,赶紧向刘皇叔连连拱手道谢,关羽和张飞心有不满但又不便开口反对,雷薄事不关己假惺惺的客套,桥蕤则心情复杂,嘴唇颤抖了许久,忍不住说道:“玄德公,请千万小心,能挡得住就挡,实在挡不住,就……,相机行事。”

    刘皇叔微笑着向桥蕤点点头,也不说话,起身领着关羽和张飞离开大帐,走到大帐门前时,刘皇叔又回过了身来,平静的向袁胤说道:“请禀报袁公,为对抗陶贼的伪君子军,备需要硬弩一千柄,弩箭三万支,还有一个月的粮草,袁公若是如数供给,刘关张三兄弟那怕是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拦住陶应小贼的回援脚步!”

    “一个月的粮草?”袁胤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说你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从曲阳到合肥只有两百二十里路,粮草补给十分容易,用得着带这么多粮食南下吗?疑惑归疑惑,但刘皇叔既然已经先答应了南下送死,袁胤这会也不好当场拒绝刘皇叔的钱粮要求,便点头答道:“玄德公请放心,在下这就派人连夜返回寿chūn向主公禀奏,请主公尽力拨给。”刘皇叔不再说话,领着关张二将大步出帐,留下袁胤、桥蕤和雷薄三将在大帐中窃窃私语。

    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家大营,刘皇叔的屁股还没坐稳,张飞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叫了起来,“兄长,袁术匹夫如此无情无义,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替他去拦截陶应小贼?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南下去和陶应小贼的主力队伍决战,不是让将士白白送死么?”

    “贤弟,为兄又何尝不知我军不是陶贼主力的对手?”刘皇叔平静答道:“但我这番南下救援淮南,一是为了拯救淮南百姓,二是为了为国除jiān,助袁公路剿灭荼毒淮南的陶应jiān贼,我既诚心与袁公路联盟讨贼,又答应过接受袁公路指挥,若是抗命不遵,言而无信不说,还会让袁公路怀疑我的合作诚意,两相猜忌,事难济矣。”

    “兄长虽然言之有理,但我军实力与陶应小贼的主力相比,还是相差太远,这次南下,怕是凶多吉少。”关羽提醒,又道:“况且袁术匹夫如此欺凌我军。我军就算侥幸阻拦陶应小贼一时,或者保存一定实力撤回寿chūnyīn陵,今后只怕袁术匹夫还会故技重施,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军推上前线,直到让我军折损殆尽,再将我等一脚踢开。”

    “所以我才向袁公路索要一月粮草。”刘皇叔严肃的答道:“曲阳距离合肥仅有两百余里,粮草补给容易。我军阻击陶应小贼用不着携带如此之多的粮草,我故意索要一月粮草,实际上也就是试探一下袁公路的合作诚意。若袁公路如数补给,那证明他是诚心与我军合作,我等兄弟在出兵对阵方面无论吃多少的亏。也都值得。”

    “如果袁术匹夫不肯如数供给,或者干脆一点不给呢?”关羽追问道。

    “我等为袁公路攻城破敌,费力劳心,损兵过万,已然尽到了盟友之义。”刘皇叔的语气开始是慢条斯理,忽然又声音一变,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凶光,yīn狠说道:“若袁公路积财吝赏,我等为何还要为他效命?!还不如反戈一击,出这一口鸟气!”

    从来就没有看小袁三公顺眼过的关羽张飞鼓掌叫好。连称兄长英明,刘皇叔则微微一笑,心中继续盘算,“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袁公路真把我当盟友看待。那当然最好。如果实在不行,以陶应小贼的jīng明,也肯定得掂量一下,到底是把我彻底逼到袁术身边与他敌对好,还是借我之力联手共讨袁术的好……第二天清晨,言而有信的刘皇叔果然尽起麾下兵马。拔营南下去拦截徐州军队的回援主力,出发的时候,小袁三公也让袁胤从桥蕤、雷薄军中送来了刘皇叔索要粮草武器,不过刘皇叔索要的一月粮草只给了十天之粮,千柄强弩和三万支弩箭也只有三百柄弩和一万支箭。然后袁胤又极力解释,说是刘皇叔索要的粮草武器一时难以筹齐,只能先给这些,剩下的分期供给。

    在曲阳战场上足足丢下了上万尸体,结果却只换来这么一点粮食和武器,不要说脾气本来就不好的关羽和张飞了,就是刘皇叔的新基友龚都和刘辟也都怒不可遏,当场就拔出了刀子骂上了娘,吓得袁胤连连后退,袁胤带来的队伍也纷纷亮出武器。而刘皇叔却不动声sè,一边喝住龚都刘辟,一边向袁胤连连致歉,同时努力约束住开始sāo动的队伍,勒令全军立即南下,全速赶往合肥拦截陶应亲自率领的徐州主力。

    与此同时,在经过了一天时间的短暂休整后,担心曲阳战事的陶副主任扔下了已经守军不多的合肥城池不敢攻打,立即率领主力大军回师,rì行五十里返回曲阳救援,陶基、陈到和陈应等人都劝陶应加快速度,尽快赶回曲阳救援,陶应则微笑着答道:“这次用不着急了,袁术匹夫收到合肥战事的消息后,就算不中计不派大耳贼南下送死,也肯定不敢继续不惜代价的攻打曲阳,我们的时间很充足,走慢点有利于士兵恢复体力。”

    陶应为了让徐州将士保留体力,故意放慢速度北上,之前已经在曲阳大战中颇为疲惫的刘皇叔却一反常规,一个劲的只是催促大军加速南下,当天竟然就一口气南下走了八十里路,与徐州主力的距离也只剩下了四十来里路程,徐州军队的斥候将情况报告到陶应面前后,陶应大喜过望之余,难免又是糊涂万分,“大耳贼疯了?他的队伍本来就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又在曲阳接连大战疲惫不堪,居然还敢急行军rì行八十里?他是怕他死得不够快么?”

    陶副主任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徐州军队的营寨扎定之后,陶应也刚结束了例行的亲自巡营,营外斥候飞骑来报,说是抓到了一个骑马南下的文士,自称有机密军情大事禀奏徐州刺史陶使君,请求陶应接见,陶副主任也没有犹豫,马上点头答应接见——虽说两军即将交战之际突来使者,十有**是诡计毒计,可是说到弄诈行骗尔虞我诈,咱们公仆学校毕业的高才生陶副主任还真没怕过谁。

    让陶应意外的是,这个四十多岁的神秘使者竟然十分面熟,仔细回忆了片刻后,陶应很快就认出了使者的身份,也忍不住惊呼起来,“孙乾?你是刘备的从事孙乾孙公祐!”

    “使君好记xìng,贱名有辱尊听,在下正是孙乾。”孙乾苦笑答道:“在下虽与使君从未谋面,但听说使君曾经派人用麦面捏过在下的人头,想不到使君一个麦面人头的模样都能记住,实在叫人佩服。”

    陶应大笑,忙请孙乾入座,卫士上了茶后,陶应也隐约猜出了孙乾的来意,索xìng主动笑道:“公祐先生,玄德公这一次请你来,是想和我联手共灭袁术?用的是什么借口?——不满袁术老儿派遣贵军南下送死,这个借口好象不太站得住脚,也不太符合玄德公一贯的行事作风。”

    孙乾张口结舌,半晌才摇头叹气道:“使君果然高明,难怪我主玄德公屡屡败于使君之手,这份料敌机先的本事,我家主公真是拍马难追,既然使君猜到了,那在下也不敢欺瞒——我军在曲阳城下损兵过万,袁术不仅不给赏赐,我主求一月军粮,袁术匹夫也只给了十rì之粮,我军将士怒不可遏,我主刘使君也恼恨袁术匹夫无情无义……。”

    “果然又是这套。”陶应又笑了,道:“公祐先生,你家主公能不能换一套花样?上次在徐州他玩这套花样,被我整得还不够惨是不是?”

    “使君误会了。”孙乾赶紧摇头,解释道:“我主刘使君还真不是胡乱敲诈,我军将士为袁术出生入死,损兵过万,袁术匹夫却连粮草都没有一次发足发够,我主索要一月之粮,也是想补偿一下劳苦功高的军中士卒。”

    陶应再笑,都已经懒得去考究咱们刘皇叔的脸皮厚度了,孙乾则又压低声音说道:“使君,我家主公有一句话要在下密奏于你——孟德公命我主南下汝南时,交给我主的任务是sāo扰和切断贵军粮道,但是,我家主公却并没有这么做。”

    陶应收住笑容,看了孙乾一眼,微笑说道:“这话我相信,出兵出力sāo扰切断我军粮道,对玄德公本人没有丝毫利益可言,玄德公当然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孙乾的神情更是尴尬,嗫诺道:“使君明白我家主公的善意就好,就是不知道使君对小使来意的意下如何?袁术匹夫虽然不是使君的对手,但是他的兵马极多,使君的兵力又不是十分充足,难道就不想在淮南战场上多一个得力盟友?替使君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且使君回援曲阳在即,袁术匹夫肯定要退回寿chūn死守待援,使君难道就不想在袁术队伍退回寿chūn之前,有一支队伍拦住他们的去路?”

    “玄德公想要什么?”陶应眼皮都不眨的问道。

    “事成之后,我主只借扬州一郡立足。”孙乾小心翼翼的答道:“与使君缔结盟约,永结盟好。”

    陶副主任眨巴起了jiān邪三角小眼,从来就没装过好东西的肚子里也开始盘算,“有一支能打硬仗也敢拼命的队伍当炮灰,是不错,不过这扬州一郡……,不管扬州那一郡落到了大耳贼手里,我的江东可就危险了。”RQ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与虎谋皮

    第二天一清早,徐州主力队伍在陶副主任的亲自率领下拔营起军,继续北上赶往曲阳救援,顺便寻求与刘备军的野外决战。与此同时,南下阻击徐州主力回援的刘皇叔也收了营寨,率军缓缓南下来敌陶应,两军急缓不一,于正午时在官道之上碰面,各自shè住阵脚摆开阵势,两军主帅又各率麾下将领跃马出阵,在阵前公开答话。

    “大耳贼,咱们终于又见面了!”陶副主任全身甲胄,意气风发,用马鞭指着刘皇叔神气活现的大骂道:“曲阳城下,你靠运气赢了我的风羽军,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快快下马受缚,饶你不死!”

    “陶应小贼,休得猖獗!”刘皇叔毫无惧sè的大骂道:“上一次在兖州,如果不是你走运碰上袁尚抵达战场,你的脑袋早就被我二弟三弟砍下了,今天我也要看看,你这个小贼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诸将,谁敢与我取下陶应小贼人头?!”

    见陶应这一次没把斗将无敌的君子军排于阵前,而是安排在了右翼布置,xìng格最急噪的张飞理所当然的就要拍马上前,不想刘皇叔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让同样xìng格急噪的龚都抢得头阵,第一个冲进了阵中搦战,然后刘皇叔才低声说道:“三弟休急,陶贼斗将最爱耍诈,且看看他有什么花样。”吃过君子军无数大亏的张飞深以为然。老实退下。

    很是出乎众人的预料,陶应这一次与坐拥关羽张飞两大猛男的刘皇叔对阵斗将。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作弊耍诈,很爽快的放出了新收战将周泰出阵与龚都对战。而周泰也毫不愧于三国第一亡命徒的名号,与龚都刚一交上了手,枪枪便都是以命相搏的架势,也招招都是要和龚都同归于尽的狠猛,直杀得龚都是心惊胆战,满头雾水。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那里得罪了这个徐州将领,怎么一上来就铁了心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后面桃子三兄弟也是个个莫名其妙,搞不懂陶应是从那里弄来了这么一个极品,在战场上简直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架不住周泰的疯狂招数。胆怯之下,武艺本就不如周泰的龚都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两次都差点被周泰挑落下马,后面张飞见情况不妙,赶紧拍马上来助战,陶应这边也冲出了许褚,挥刀战住张飞,周泰则乘机大喝一声,一枪刺中龚都大腿,龚都惨叫一声弃枪而逃。周泰也不追赶,只是红着眼睛又挺枪扑向张飞,还照样是一上来就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张飞虽然不惧周泰拼命,可也架不住被许褚和周泰联手围攻,顿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后面关羽和刘辟担心张飞有失一起飞马冲上,陶应这边也飞奔出了陈到与蒋钦,联手敌住关羽。周泰则弃了张飞来战刘辟,七员大将分作三队,奋力酣战成了一团。

    这大概是陶副主任出道以来打得最公平也最叫敌人服气的一仗,没有出动斗将无解且无耻的君子军,完全是按足了这个时代喜好的斗将规矩,全凭武将的个人武力解决问题,战场上的擂鼓助威声震天动地,七员大将刀来枪往,马蹄纷乱,吼叫如雷,转灯儿一般的厮杀,直看得交战两军大小将士热血沸腾,呐喊助威不绝。

    关羽张飞虽然武勇,但陶应这边毕竟人多,混战了四五十个回合后,疯子周泰拼着左肩吃了刘辟一刀,乘机一枪刺中刘辟心窝,将刘辟胸前的护心镜刺得粉碎,刘辟大惊惨叫,弃刀逃回本阵,周泰也不顾肩上带伤,狂吼着又挺枪冲向另一旁的关羽,正在被陈到和蒋钦联手围殴的关二爷见周泰如此疯狂,怕又被这个不要命的疯子缠住,倒也不敢怠慢,急忙策马逃避,陈到、周泰和蒋钦三人联手追赶不止,后面的刘皇叔担心帮凶有失,赶紧下令敲响了鸣金铜锣,招呼二弟三弟一起逃回本阵。

    斗将时敲响鸣金铜锣基本上就是等于认输,对军心士气打击极大,刘备军士气顿泄,陶应这边则乘机下令发起总攻,收编降兵后兵力已经超过三万人的徐州主力队伍呐喊而上,战场保命大师刘皇叔则带头逃命,关羽张飞两大猛男奋力殿后,保护大队向北急撤。与此同时,陶基也迫不及待的派人来到陶应面前请战,请求率领机动速度天下第一的君子军冲到刘皇叔的前方当道拦截,陶应却怒道:“叫陶基给我滚回来,不许拿君子军冒险,我们在北面还有超过七万的袁术军,南面也还有张勋和刘勋的袁术援军,现在把君子军打残了,接下来怎么打?”

    陶应舍不得拿君子军消耗,无疑是帮了咱们刘皇叔的大忙,前方没有敌人拦截,逃命经验丰富的刘皇叔自然可以大展拳脚施展脚底抹油的拿手神功,领着残余的一万五千多败兵亡命飞奔,那败而不乱的功力,有条不紊的丢盔卸甲,比兔子还快的逃命速度,让陶副主任都难免钦佩万分——难怪打了那么多败仗都没丢命,天赋啊!而关羽张飞也早习惯了替大哥殿后保命,领着殿后队伍奋力死战,打退了徐州军队一次又一次的冲锋突袭,努力保持着队伍不乱,丝毫不给徐州军队把自军彻底冲垮冲散的机会,所以除了跑得不够快自己掉队的刘备军士兵外,徐州军队在追击过程中获得的直接斩获并不很多。

    如此追砍着刘皇叔奔袭了三十余里,见天sè渐黑,陶应果断下令鸣金收兵,就地安营扎寨休息过夜,咱们的刘皇叔则继续率军狂奔,又一口气逃出了三十多里,直到距离曲阳不到四十里地时,刘皇叔才让队伍停下脚步,就地稍做休息。天sè刚刚微明就立即出发继续逃命,同时派出信使赶往寿chūn联络小袁三公。说是自军抵挡不住徐州主力,怕是最多只能再支持一天。请小袁三公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刘备军不是徐州主力的对手,这点当然在袁术军文武众官的预料之中,同时小袁三公派去监战的斥候探马也如实回报说刘备军已经尽了全力,只是连斗将都打不过徐州军队,这才被迫败退,所以消息传回寿chūn后。小袁三公失望之余倒也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迅速召集麾下文武,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主公,陶应jiān贼兵锋甚锐。看来我军只能是退守肥水防线了。”长史舒邵抢着说道:“主公可令桥蕤将军依旧退守yīn陵,令雷薄将军回援寿chūn,再让刘备率军退过肥水之西,沿河布防,以为寿chūn外围防线,确保寿chūn城池安全。寿chūnyīn陵二城互成犄角,等待张勋和刘勋二位将军的下一波援军解围。”

    舒邵的这个建议是为了袁术军的利益着想,同时仍然是把刘皇叔推到最前线充当炮灰,所以阎象这一次倒没有反对舒邵的建议,只是替舒邵完善道:“主公。不可让刘备退过肥水,应该让刘备在肥水以东背水安营,一来可以防范万一,二来刘备队伍背水结阵,无路可退,必然全力死战,就算还是战不过陶应jiān贼,也可以消耗不少陶应jiān贼的兵力。”小袁三公很是满意阎象这个损人利己的建议,当即点头允诺。采纳了阎象的这个计划。

    小袁三公的命令发出,在曲阳城下即将面临被徐州军队里外夹击厄运的桥蕤军和雷薄军都松了口气,忠心耿耿的桥蕤率军撤往yīn陵,死守这座重镇孤城,雷薄军也迅速撤过了肥水,准备在肥水西岸沿河布防,阻止徐州军队渡河攻城,曲阳危机也随之彻底化解。然而让小袁三公意外的是,雷薄军才刚刚撤到肥水对岸,刘备军竟然就已经在上游渡口渡过了肥水,抢先登上了肥水肥岸。

    刘皇叔能够逃得这么快,除了刘皇叔本身的逃跑功夫了得外,再有就是陶副主任对曲阳战局的判断失误,觉得小袁三公应该不会立即放弃攻打曲阳城的计划,所以领着主力直接扑向了曲阳城寻求决战,刘皇叔则乘机弃官道不走,率军改道向西,直奔肥水上游的芍陂湖湖口,在没有徐州军队追击干扰的情况下,抢在小袁三公命令刘备军背水结寨之前渡过了肥水,结果待小袁三公的传令信使折头找到刘皇叔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一万三千多刘备军已经全部渡过了肥水,还已经把临时搭建的浮桥都烧成飞灰了。

    刘皇叔不等命令传达就擅自从上游渡过肥水,消息传回寿chūn,小袁三公当然是火冒三丈,可是战局到了这一步,急需炮灰抵达敌人的小袁三公也不敢再和刘皇叔翻脸,只能是强忍着怒气允许刘皇叔的队伍北上,到寿chūn城外安营休息。同时让雷薄也赶紧撤过肥水沿河布防,一共在肥水西岸布置了三万军队守卫河岸,准备先稳住肥水防线,然后再拿些打发叫花子的东西施舍给刘皇叔,把刘皇叔重新哄过肥水布防,为老巢寿chūn增加一道防线。

    短短三天时间里让刘皇叔的队伍来回跑了近两百里还打了一场大战,当天晚上就让刘皇叔连夜过河显然是不可能了,所以小袁三公只能是又暂时按捺了一夜,第二天天sè刚明,小袁三公就又派了从弟袁胤出城,赶到刘备军大营与刘皇叔交涉,要求刘皇叔即刻渡过肥水,在肥水东岸扎下营寨抵御徐州大军——为了方便让刘皇叔渡河,小袁三公可是连肥水河上的八道浮桥都没有烧毁。

    好不容易摆脱徐州主力的追击逃过肥水,小袁三公竟然还要让自己的队伍渡过肥水结阵,刘皇叔这一次是脾气再好也无法忍耐了,在中军大帐里听完袁胤转达的小袁三公命令后,刘皇叔狂怒之下一拍案几,大吼道:“二弟,三弟,吹号点兵,召集全军将士在营中空地集结!”

    “诺!”关羽张飞一起答应,赶紧下令吹号点兵,袁胤则有些双腿发软,胆怯的问道:“玄德公,你点兵干什么?”

    刘皇叔板着脸不说话。直到估摸着军队已经集结得差不多了,刘皇叔才铁青着脸离席起身。大步走到袁胤面前把袁胤拉起就走,袁胤的亲兵上来阻拦。却被关羽张飞一人一脚的踢得满地打滚,又被刘皇叔的卫队尽数拿下,全部解除了武装,袁胤挣扎叫喊,连问玄德公所yù何事,咱们的刘皇叔则一言不发。只是向拖拽一样的把袁胤硬拉到营中空地之上,而此刻的营中空地上早已挤满了刘备军士兵,黑压压一大群。

    硬把袁胤拉到了密密麻麻的刘备军将士面前,刘皇叔终于开口。指着麾下疲惫不堪又许多带伤的将士,红着眼睛向袁胤大吼道:“袁大人,你请看了,看清楚了!我的麾下将士,现在已经累成了什么模样?又有多少将士身上带伤?渡河时的两万六千将士,现在还剩多少?还剩多少?!我们都已经惨到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想让我们渡过肥水背水安营,是不是嫌我们汝南将士死得还不够多?是不是觉得我们汝南将士的命就不值钱?不如我们汝南将士死光死绝你就不心安?”

    “直娘贼!叫老子们渡河扎营,你们怎么不去……杂种,老子们为了救你们。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你们还想让我们过河送死,你们的良心都着狗吃了?!”

    “妈个巴子,杀了这个直娘贼,杀了他,砍死他!”

    刘皇叔的话带来的结果是很自然的,早就已经是满肚子火气的刘备军将士顿时炸了窝,粗俗乡野大骂声铺天盖地,无数身上带伤的刘备军将士还拔刀举枪,sāo动上前围向袁胤。还有不少人冲上来对袁胤拳打脚踢,可怜的袁胤大人则魂飞魄散,一边躲闪着刘备军将士的拳脚,一边杀猪一样的惨叫,“玄德公,玄德公,玄德公救命啊!请玄德公你渡河立营,不是我的主意,是阎象,是阎象怂恿主公这么干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刘皇叔yīn沉着脸不说话,直到袁胤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后,刘皇叔才向关羽张飞使了一个眼sè,关张二人会意,大步上前把sāo动士兵逐走,把可怜的袁胤大人给提溜了回来,然后刘皇叔指着口鼻出血的袁胤大吼道:“回去告诉袁公路,要想继续联手抗敌,可以,三个条件,一,处置阎象小人,给我军将士一个交代!二,让我军伤兵进寿chūn城治疗休整,药草伙食,必须如数供给!三,我军只守河防,不过肥水!听明白了没有?”

    刚被结束围殴的袁胤还在有些头晕脑转,反应稍微慢点,张飞的大巴掌早已拍到,一巴掌把袁胤的牙齿拍飞了两枚,可怜的袁胤大人这才赶紧点头,喷着血沫含糊不清的答道:“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滚回去报信吧!”刘皇叔一挥大手,又大声冷哼道:“告诉袁公路,我刘备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如果想动手,桃园三兄弟与他奉陪到底!”袁胤赶紧又连连点头,最后被刘备军将士押出大营,然后刘备军将士立即全营戒备,做好迎战准备不提……袁胤把刘皇叔的话带回寿chūn城后,目瞪口呆的小袁三公傻眼之余,也总算是弄明白了两个成语怎么写,一个成语叫引狼入室,一个成语叫与虎谋皮。而张口结舌了许久之后,小袁三公终于回过了神来,暴跳如雷的大吼道:“出兵!马上出兵!杀掉刘备这个织席贩履的小儿!杀掉他,杀掉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主公,不可啊!”包括阎象在内的所有袁术军文武官员都跪了下来,一起惨叫道:“主公,大敌当前,不可再出兵与刘备交战啊!这时候出兵,只会白白便宜了陶应小贼啊!”

    “那怎么办?怎么办?”小袁三公嘶吼着问道:“刘备jiān贼的队伍就驻扎在寿chūn城外,陶应小贼来袭时,他如果乘机作乱,那孤的肥水防线怎么办?孤在城外的三万大军怎么办?!”

    袁术军文武官员哑口无言,许久后,舒邵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其实刘备的要求并不过份,其目的也只是不想让军队白白送死而已,他提出的三个条件,主公不妨考虑一下……。”

    “不可!”阎象大惊失sè,赶紧跳起来叫道:“主公,千万不能答应,尤其是让刘备匹夫的伤兵入城,他的伤兵队伍进了城,等于就是在寿chūn城里插了一把刀,一旦生变,那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阎象匹夫,你这无耻小人,你到底要误导主公到什么地步?”舒邵忍无可忍的大骂起来,“刘备率军入淮南,为主公抛头颅洒热血出生入死,仅在曲阳城下就牺牲了上万将士,与我军联手抗陶的诚意,天地可证,rì月可鉴!可是你,你这个匹夫,却怂恿对刘玄德是百般刁难,万般猜忌,一次又一次的怂恿主公把这么一支友军队伍推到前方送死,这才把刘玄德逼到了这一步,也把主公推到了进退两难的险恶处境,你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骂完了,舒邵冲到小袁三公面前双膝跪下,含着眼睛喊道:“主公,臣请主公斩阎象匹夫首级,以安友军之心,与刘备友军诚心联手抗击陶贼!如若不然,我寿chūn大军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堂上鸦雀无声,就连牙齿掉了两颗的袁胤都停止了低声呻吟,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瞟到了小袁三公和阎象的脸上,屏息静气的等待小袁三公的答复,等待阎象的反应,而小袁三公和阎象也一起脸sèyīn晴不定,时青时白,时而咬牙时而板紧,一起迟疑着拿不定主意。许久后,小袁三公终于还是暴露了自己sè厉胆薄的本xìng,用手一指阎象,颤抖着声音说道:“拿下。”

    堂中卫士大步上前,将阎象包围,阎象也不反抗,更没有求饶,只是向小袁三公双膝跪下,沙哑着嗓子说道:“主公,事已至此,你就是将臣下车裂腰斩,臣下也无怨无悔,臣下只求你一件事,千万不要让刘备军进寿chūn城,不然的话,寿chūn安危,主公xìng命,可就全都被刘备捏在手里了。”

    小袁三公嘴唇继续颤抖,又过了许久,小袁三公才吩咐道:“暂且下狱,严加看管。舒邵,你带一万斛粮和一批酒肉去犒赏刘备军,告诉他,除了让伤兵进城的条件外,孤都答应,他的伤兵留在城外治疗,郎中和药物由孤供给。”舒邵答应,阎象则向小袁三公磕了三个头,默不作声的随卫士出堂入狱,留下满堂垂头丧气的袁术军文武官员,还有更加垂头丧气的小袁三公。

    小袁三公这次的条件不算苛刻,所以当舒邵带着酒肉犒赏和粮食进到刘备军大营后,咱们的刘皇叔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小袁三公的条件,同意让自家伤兵留在大营之中治疗休整,不再强行要求让伤兵进驻寿chūn城内。

    与舒邵谈判完毕后,咱们刘皇叔yīn沉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喃喃道:“陶应小贼,你也有中计的时候?你以为,我真会轻易相信你这个无耻小贼的一个只是口头的承诺,真的把扬州一郡借给我立足?我如果不假意求和,以你的歹毒xìng格,还不得不惜一切代价的把我歼灭消灭啊?错过了这个把我队伍全歼的机会,你这个小贼再想有下次,那就是想都别想了!”

    “呵呵,现在好了,托你的福,我保住了队伍,也立于了不败之地,寿chūn战场谁胜谁败,可就要由我刘玄德来决定了!你陶应小贼要想拿下寿chūn,首先就得过我这一关,不拿出一点让我满意的东西来,你就别指望顺利拿下寿ch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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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文火煨肉

    “主公,与刘备联手对付袁术匹夫这件事,你是不是太冒失了?也太轻断了?”鲁肃小心翼翼的向陶应说道:“就凭一份刘备签字的盟约,就相信刘备会与我军联手,错过将刘备军重创的机会,还故意放刘备逃回寿chūn,这么做,可不是主公你平时的作风啊?”

    “是啊,二哥,当时小弟是不在场,如果当时小弟在场,小弟一定坚决反对你这个决定。”直到回到曲阳城才知道陶刘大战只是演戏的陶基也是满腹牢sāo,道:“大耳贼是什么人?天下第一无信无义寡廉鲜耻卑鄙无耻之徒!他答应在我们攻打寿chūn时突然动手,和我们联手内外夹击袁术匹夫,嘴上说得好听,到时候大耳贼如果言而无信不肯动手,怎么办?”

    “三将军,不会?”当时唯一在场的陈应疑惑说道:“大耳贼有亲笔盟约在我们手里,他如果反悔食言,我们可以把大耳贼的亲笔盟约交给袁术,让袁术老匹夫去找他算帐啊?”

    “没用。”鲁肃摇头说道:“且不说刘备可以抵赖不认,一口咬定是我们伪造用来离间刘袁联盟的伪,如果袁术老匹夫足够聪明的话,就算知道这份盟约是真的,为了继续利用刘备jiān贼,也为了内部稳定,也会帮着刘备一口咬定这份盟约是我们伪造。而且就算袁术老匹夫没这么聪明,他队伍里的聪明人也会提醒他这么做。”

    “是吗?”刚晋升为随军主薄的陈应到底跟随陶副主任不久,还没有彻底被陶副主任带坏。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这世上,还能有如此无耻无赖的人?白绢黑字的亲笔盟约写了,最后不仅不遵行,还反咬一口说是伪造?”

    “有。”陶应终于开口,冷笑着说道:“仅论脸皮厚度,和玄德公相比,我都要自叹弗如!这样的事。玄德公绝对干得出来。”

    “那主公你还答应?”陈应惊讶问道,陶基也瞪起了眼睛,惟有鲁肃是陶应的知己。试探着问道:“主公故意中计,莫非另有原因?”

    “当然是有原因。”陶应平静的答道:“这个原因就是,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太低估了玄德公,在没有把握把他干掉的情况下,我只能是故意中计,等待下一个更好的机会把大耳贼全歼。”

    说到这,陶应起身走到地图沙盘前,招手把鲁肃等人也叫到旁边,指着地图沙盘说道:“你们看,这里是大耳贼当时扎营的位置,地势四面开阔,我军仅有三万余人。就算倾巢出动也无法把大耳贼彻底包围,同时在刘备大营的西面,是芍陂湖和树木、芦苇和沼泽遍布的低洼地带,地形非常复杂,不适合追踪包围。更不利于我们的骑兵行动,所以当时斥候把刘备扎营的位置报告给我时,我就已经明白大耳贼一rì之内急行军八十里的原因了,他是在抢这个位置做好逃命准备,让我可以把他打垮,但是无法将他全歼。”

    “未虑胜。先虑逃,这还只是玄德公高明之处的第一点。”陶应接着说道:“更让我钦佩的还是玄德公的墙头草立场,袁术要他南下阻击我们的主力,摆明了是让他当炮灰,他寄人篱下又不能拒绝,又知道他麾下的乌合之众肯定不是我军主力的对手,他就只能是做好几手准备,一边故意向袁术索要不必要的大批粮草,诱袁术拒绝埋下翻脸伏笔,一边派孙乾向我们求和,请求联手对付袁术,如此一来,玄德公也就可以见机行事了。”

    “玄德公求和,我如果拒绝他的求和,证明我铁了心要把他干掉,他自然是往事先准备好的后路逃命,不管能保住多少队伍,先保住自己的xìng命要紧。可我万一贪婪他的炮灰队伍,想减轻一些战场压力,答应了玄德公的请求,那么玄德公既保住了队伍,又更加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他愿意或者需要,可以帮助我军轻易拿下寿chūn和攻破袁术北线主力,也可以赌上一把帮着袁术全力抵抗我军,更可以在关键时刻保着袁术向安风撤退,逃往庐江腹地浑水摸鱼,实在不行的话,他在寿chūn向汝南逃命也非常容易,只要保住了小命,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陶应这番话刚一说完,陶基和陈应就已经骂上了娘,大骂刘皇叔不是东西,滑头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就是登峰造极,却全然忘了徐州军队当初出兵兖州时,陶副主任的墙头草作风其实还远在刘皇叔之上。陶应却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补充道:“所以玄德公即便明知希望渺茫,也知道我军之中有无数人与他不共戴天,还是派出了孙乾赌上一把,赌的就是我急于击破袁术和以最小代价击破袁术这个心理,或许有可能答应他的请求。/”

    “刘备小人目的如此卑劣,主公既已识破,那为何还要给刘备机会,让他处于更有利的立场?”鲁肃疑惑问道:“当时主公如果拒绝刘备的假意求和,下令主力总攻,就算杀不了刘备三兄弟,也可以大破他的主力,砍去他的大部分羽翼啊?”

    “两个原因。”陶应竖起两个指头,微笑说道:“一是大耳贼这支队伍,确实有希望为我所用,从内部给予袁术重创。二是我通过推演发现,如果我让大耳贼带着队伍逃回寿chūn,有很大把握能够获得更好机会,在一个有利于我军全歼敌人的战场上与大耳贼决战。”

    “一个有利于我军把敌人全歼的战场上和大耳贼决战?”鲁肃楞了一楞,然后迅速醒悟过来,脱口说道:“肥水东岸!刘备队伍元气尚存,以袁术损人利己的xìng格,定然会把刘备推到肥水西岸。构造三道防线层层拦截,阻拦我军攻打寿chūn,到时候刘备背水结营,就是想跑也没办法跑了。”

    “错!”

    不等陶基和陈应面露喜sè,陶应就已经果断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肥水东岸!大耳贼比狐狸还滑,怎么可能自入死地?就算袁术逼他过河。他也会千方百计的推脱拒绝,大耳贼没那么傻,我和他的仇恨那么深。他如果到了肥水东岸背水扎营,我怎么可能会不考虑这个把他彻底歼灭的机会?所以指望大耳贼渡河与我们背水决战,那是想都别想的事!”

    “那么。主公说的理想战场,又是那里?”鲁肃好奇问道。

    陶应微微一笑,答道:“当然是…………。”

    …………………………

    和陶副主任的分析一样,徐州主力回到曲阳休整了一天后,刘备军果然没有渡过肥水构建外围防线,而是与袁术军联手在肥水西岸修建河防工事,摆出了死活不肯过河决战的架势。与此同时,一个潜伏在袁术军中的徐州细作也冒死送来了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昨天上午的时候,刘备军大营一度进入了戒备状态。寿chūn城外的梁刚、雷薄和刘威队伍也一度紧急集结jǐng戒,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一起解除了戒备状态,此外报信的徐州细作还听说,小袁三公送了一批酒肉粮草犒劳刘备军——这一点很容易探听,为了吃饭而战的袁术军将士看到小袁三公犒劳友军却没有犒劳自军。袁术军队伍自然是牢sāo怨言满天飞。

    听到了这些消息,又从斥候探马处得到证实,证实沿河布防的袁术军确实在没有徐州军队逼近的情况下一度进入戒备状态,隐约猜到部分原因的陶副主任当然是大喜过望,很快就下达了三个命令!第一,主力队伍出发向东。集中二十架襄阳炮,全力攻打袁术军大将桥蕤镇守的yīn陵孤城!第二,对yīn陵城采取围三缺一的正统攻城战术,只攻东西北三门,留下南门让守军逃命,同时不得拦截yīn陵与寿chūn联络的交通信使,任由桥蕤与小袁三公随意联系。第三,令陶基率领君子军和一千辅兵东进,多带火油、柴草、火箭与飞火枪等引火之物,烧毁肥水河上的所有浮桥,同时负责监视和牵制小袁三公的寿chūn守军主力。

    陶应的这三道命令中,第一道鲁肃和徐州众将都理解,知道不拔掉桥蕤这颗钉子,徐州军队无法安心集中兵力攻打寿chūn,但是第二道命令和第三道命令众人就不懂了,愣头青陶基还当面质问道:“二哥,不切断桥蕤和袁术的联络是什么意思?袁术一旦知道yīn陵告急,很可能会出兵增援啊?还有,袁术匹夫在肥水河上构建的八道浮桥,我们也可以用来渡河,烧了岂不可惜?”

    “不要多问,执行命令,到时候你就知道原因了。”很注意人才培养的陶应这次一反常态,没有向愣头青堂弟详细解释原因和目的,而徐州众将也知道自家主公一向诡计多端,yīn狠损毒远超常人,这么做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所以陶基等将也不再多问,一起抱拳唱诺,老实执行命令而去。

    当天傍晚,徐州主力连同炮灰军队三万余人顺利抵达yīn陵城下,在yīn陵西门之外扎下大营,yīn陵守将桥蕤是在野战中被徐州军队打怕了的,说什么都不敢出城迎战,只是拼命的修补城墙巩固城防,发动城中百姓军民一起上城守卫,抱定决心坚守yīn陵,拖住徐州主力脚步,为第二波援军的集结和增援争取宝贵时间。同时桥蕤少不得派出信使星夜赶往寿chūn告急,请求小袁三公做好准备,在关键时刻出兵稍微牵制一下,减轻一些yīn陵这边的压力。

    在此之前,陶基也领着君子军和一千辅兵赶到了肥水渡口,对岸的袁术军队伍见陶基兵少,开始还主意过河交战,可是听到君子军整齐朗诵的子曰诗云后,梁刚、雷薄和刘威等袁术军将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开阔地带与公认平原无敌的君子军交手,这样的蠢事袁术军将领再傻也不会去干!至于咱们的刘皇叔,更是赶紧把关羽张飞叫到身边同榻而眠,生怕两个脾气暴躁的兄弟沉不住气渡过肥水。到君子军面前去白白送死。

    没有敌人敢过河变蜂窝煤,徐州军队的辅兵们动手烧桥时自然十分容易,而更妙的是,袁术军害怕徐州主力渡河,已经抢先在八道浮桥上铺满了柴草,做好了随时烧毁浮桥阻止徐州军队渡河的准备,所以徐州军队的士兵们连铺柴草的功夫都省了。在君子军的弓弩掩护下登上浮桥,泼上火油扔上火把,八道浮桥很快就变成了八道火桥。逐渐在烈火中坍塌沉没,陶基也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堂哥老大交代的第一个任务。

    徐州军队竟然自己动手烧了可以方便渡河强攻的所有浮桥,袁术军的上上下下当然都是莫名其妙。搞不懂徐州军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不是收到桥蕤的yīn陵告急消息,小袁三公甚至都一度怀疑——该不会公孙瓒真的出兵琅琊,陶应怕淮南军追击,所以才烧了浮桥?只有刘皇叔熟知陶应为人,知道陶应几乎从不犯错,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又是一夜过去,天sè全明时,徐州军队对yīn陵的进攻开始,依照正统的攻城战术步步为营,先以柴草泥土填塞yīn陵东西北三门的护城河。桥蕤急领守军放箭压制时,徐州军中超越时代千年的襄阳炮开始发威了,二十架襄阳炮只一轮齐shè,就将预定的主战场yīn陵西门城楼砸得粉碎,城墙上的守军死伤惨重。桥蕤本人都差点被巨石砸死,徐州将士乘机拼命上前,以长盾在护城河边上组成临时工事,弓箭手躲在盾牌后放箭压制,炮灰新降兵则乘机将泥土杂木等物倒进护城河,耐心打开前进道路。

    yīn陵附近没有大型河流。护城河再怎么加深加宽没有活水灌入也效果不大,所以徐州军队的填河速度很快,同时徐州军队的襄阳炮也大展神威,把yīn陵西门城上的守军砸得死伤惨重,血肉横飞,也把砖夹夯土修建的yīn陵城墙砸得砖裂土塌,到处坑坑洼洼,守军队伍个个心惊胆战,士气大泄,桥蕤一度组织敢死队出城突袭霹雳车阵,也被保护襄阳炮的徐盛队伍杀退,白白丢了两百敢死队结果却连霹雳车的边都没有摸着。

    傍晚时分,徐州军队已然填平了yīn陵西门相当长的一段护城河,但陶应仍不满足,又将炮灰辅兵分为数队,轮流休息连夜填河,仅仅只是撤回了襄阳炮队,换侯成领军监视城中守军,防范桥蕤出城偷袭。桥蕤见徐州军队布置严密,也不敢出城冒险,只得又派信使连夜从南门出城,赶往寿chūn告急,说是徐州军队的投石车太过厉害,自己即便一味坚守,怕也是难以久持,希望小袁三公尽快拿出主意,适当间接支援一下yīn陵战场。

    因为陶应故意命令徐州军队不得拦截桥yīn陵与寿chūn联络的信使,桥蕤的告急使者很顺利的迂回绕过徐州大营,在天sè微明时把消息带进了寿chūn城,而看完桥蕤的军情奏报后,小袁三公虽然立即破口大骂桥蕤无能无用,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是赶紧召集麾下文武将官,与众人商议增援yīn陵的计划。

    “主公,只能是围魏救赵了。”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兖州刺史金尚,很是无奈的说道:“yīn陵城不能放弃,yīn陵一旦没了,徐州贼军就没了牵制,必然全力攻打寿chūn,救yīn陵就等于是救寿chūn,适当出兵sāo扰一下徐州贼军的背后,可以为桥蕤将军减少许多压力。”

    金尚说的法子也是袁术军目前唯一的办法,所以袁胤、袁涣和舒邵等人全都点头附和,然而小袁三公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出兵可以,派谁去?”

    金尚和舒邵等谋士全都闭上了嘴巴,出兵增援yīn陵就得过肥水,在野战干不过徐州军队的情况下,过了肥水就意味着很可能再也回不来,派自家军队白白送死的建议,金尚和舒邵等人还真开不了这个口。过了许久后,当初力主邀请玄德公援救淮南的舒邵才怯生生的说道:“主公,要不和刘备商量一下,让他再辛苦一趟?”

    “孤也正有这个打算。”小袁三公等的就是这句话,就势一指舒邵说道:“当初是先生力主请求刘备增援的,现在能不能解决刘备这个尾大不掉的麻烦。也就着落在先生身上了,先生去和刘备联系,只要刘备愿意过河救援,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被小袁三公点了名,自作自受的舒邵硬着头皮答应之余,难免有些后悔当初力主邀请刘备渡淮,也终于学会了曾经好友阎象常说的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但是事已至此。舒邵也没了办法,只能是愁眉苦脸的赶到刘备军大营,请求刘备出兵牵制徐州军队。给桥蕤减轻一点压力。

    舒邵天真到想请刘皇叔渡河送死,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刚听舒邵把来意说完。咱们的刘皇叔马上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唉声叹气的说道:“舒长史,不是备推脱,我军近来大战连场,不仅队伍已经伤亡过半,士卒也大都疲惫不堪,大半带伤,短短四天时间的休整,不要说身上的伤势痊愈了,就是体力都没有完全恢复。这样的军队过河决战,等于就是白白送死。”

    引狼入室的始作俑者舒邵舒长史差点没哭出来,赶紧说道:“玄德公,只要你率军过河,稍微牵制一下陶应jiān贼。钱粮布匹,金银美女,请玄德公随便开口,我主一定尽力满足。”

    “我傻了?袁术匹夫给的钱粮美女再多,没命享受还不是得被你们给拿回去?”刘皇叔心中嘀咕,脸上却尽是愁容。迟疑道:“备受袁公路恩惠甚多,赏赐不敢再要,袁公既然有令,备也不敢不从,只是我军士卒实在不堪再战……。”

    说到这,权谋方面绝对天才的刘皇叔灵机一动,忙道:“舒长史,你看这么办如何?请长史回报袁公,备可以亲自率军渡河去救yīn陵,但是备军士卒疲惫过甚,伤者众多,无力过河作战,所以只能请袁公路象当年的陶谦陶恭祖一样——派一万jīng兵交给备统率,由备率领了过河救援。”

    舒邵差点想把刘皇叔掐死,心说阎象果然说得不错,陶应小贼只是强盗,你这个jiān贼却是小偷,混进了要害位置就马上混水摸鱼!派淮南军过河救援还用你教,我们主公自己不会直接派?让你统帅一万jīng兵过河,你如果故意把我们的一万军队丢光了,我们淮南军队还不得更看你的脸sè行事啊?

    愤怒归愤怒,但是眼下大敌当前,舒邵也没有胆量大骂刘皇叔恩将仇报,反噬金主,只能是低声下气的再三哀求,差点就给刘皇叔跪下,甚至还说出了是自己力主邀请刘皇叔救援、刘皇叔如果不答应这个请求自己就无法向小袁三公交代的话。而刘皇叔却说什么都不肯松口,一口咬定自军伤亡过半十分疲惫,绝对不能过河作战,要出兵就只能出动淮南军队!

    刘皇叔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刘皇叔也没有其他办法,自己虽然与陶应达成了秘密盟约,联手吞并小袁三公的队伍和地盘,但是刘皇叔却又非常清楚,自己不仅与徐州军队仇怨极深,而且陶应也是一个象是涂油泥鳅一样的滑头,与陶应结盟联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陶应卖了还得帮徐州军队数钱,所以不到最后时刻,生xìng谨慎的刘皇叔绝对不敢真正与陶应联手!同时刘皇叔更不敢率领自家队伍渡过肥水送死,到时候不仅很可能招来徐州主力的疯狂围殴,与自己矛盾rì益尖锐的小袁三公说不定也会背后捅刀子!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纠缠不休的舒邵,刘皇叔赶紧命令军队秘密戒备之余,又重重一掌拍在了案几上,在心中恨恨道:“陶应小贼,果然jiān诈!肯定是怀疑我未必真心与他联手,所以才故意不切断桥蕤和袁术匹夫的联络,逼着袁术匹夫出面逼我,借袁术匹夫的手逼我站队,让我要么就为了袁术匹夫过河送死,要么就得触怒袁术匹夫,只能选择与他真正联手!天杀的小jiān贼!看来,是得再和小jiān贼联络一下了!”

    同一时间的yīn陵城外,鉴于徐州军队已经连夜填平了大段护城河,摩拳擦掌的徐州众地都来到了陶应面前请战,请求立即发起攻城拿下yīn陵,然而陶应却摇头拒绝,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急,文火煨肉熟得烂,继续填河,霹雳车今天移师yīn陵北门,先把yīn陵北门的藏兵楼和城防工事都给我砸了,明天再砸yīn陵东门,逐步削弱yīn陵的城防强度,后天再看情况考虑是否攻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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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忍无可忍

    (PS:大病一场,破了十六年不输液的金身,可怜啊…………)

    “公祐先生,客套什么的就免了,有话就请直接说吧。”陶应一边睡眼惺忪的打着呵欠,一边毫不客气的催促道:“夜sè已深,明天我军看天气情况,或许就要发起攻打yīn陵的战事了,我得抓紧点时间休息,不然明天指挥攻城时jīng神不好。”

    陶应的语气和态度让孙乾有些紧张和意外,在出发前,孙乾可是和刘皇叔仔细分析猜测过陶应的反应的,觉得以陶应yīn险狡诈的xìng格和目前的形势,最有可能出现两个反应,一是哄,用尽花言巧语和各种许诺哄着刘备军动手,从内部给予小袁三公致命一击;要么就是威逼利诱,拿徐州军队目前的武力强势恐吓威逼,逼着刘备军在小袁三公和陶应之间做出站位选择;当然也有可能陶应会直接翻脸,但这个可能xìng不大。

    陶应目前的态度是唯一让刘皇叔和孙乾意外的态度,对孙乾的到访不亲不热,既不拒绝接见,又似乎对刘备军的再一次主动靠近不太重视,就好象有刘备军这个盟友不多,无刘备军这个盟友也不少一样。不过越是这样,之前还颇有成竹的孙乾反倒有些心虚,很是谨慎的答道:“既然使君军务繁忙,那小使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家主公玄德公今番派小使拜会使君,是因为袁术一再要求我主率军渡河救援yīn陵,我主推脱不过。为了方便将来行事,也为了贵我两军的联盟大计,故而想与使君约定……。”

    “你们过肥水来做什么?找死?!”陶应打断孙乾的话,没好气的说道:“上一次放水,袁术匹夫说不定就已经生出了疑心,这一次你们的队伍过了肥水送死,我还再一次故意放水。袁术匹夫再蠢也会看出不对吧?到时候袁术匹夫寿chūn城内外的近七万大军一起动手,堆就能把你们那帮乌合之众堆死!”

    孙乾又有些张口结舌,做梦也没想到陶应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陶应则又懒洋洋的挥手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就说不用再演戏了,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老实的呆在肥水西岸。只要你们的队伍留在寿chūn城下,袁术匹夫就绝没胆量敢出动寿chūn守军救援yīn陵,所以你们的队伍现在只要老实留在肥水西岸,间接替我牵制住袁术匹夫的寿chūn队伍,就算履行了与我军的盟约了。”

    “想不到使君如此体贴恩眷我主,使君的要求真就这么简单?”孙乾惊喜得都有点不敢相信陶应的话。

    陶应点点头,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陶应与人缔盟,几时不义在先过?告诉刘玄德,叫他想办法先和袁术匹夫虚与委蛇一阵子,等我拔掉了yīn陵这颗钉子。主力队伍腾出了手,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联手拿下肥水防线和寿chūn城。”

    孙乾大喜,赶紧离席拱手说道:“使君高风亮节,乾钦佩之至,请使君放心。乾一定将使君原话如实转告给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也一定会履行盟约,替使君牵制住袁术的寿chūn队伍,让使君安心攻打yīn陵城。”

    “很好,那就一言为定了。”陶应点头,又打了一个呵欠。道:“顺便提醒贵军一句,做好提防准备,小心袁术匹夫突然翻脸。好了,送客。”

    几个卫士上来邀请孙乾离开,孙乾也不敢纠缠,老实行礼告辞,不过在走到大帐门前时,孙乾又回过了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使君,有一句话或许非常无礼,但小使还是想问使君一句——使君如此眷顾我军,难道就不想让我家主公再表示一点合作诚意?再进一步加深贵我两军的联盟友谊?”

    “不用那么麻烦。”陶应自信满满的答道:“我非相信玄德公的为人,而是相信玄德公的聪明,以玄德公的聪明,一定能看得出来,如果他现在耍花样的话,将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我家主公一定能看得出来,如果现在耍花样,将来会有什么下场?陶应小贼这是在恐吓吗?我军屯驻于肥水以西,可退也可守,陶应小贼能把我军怎么样?”

    带着满腹的疑惑,孙乾老实返回刘备军大营交令去了,而孙乾前脚刚出大帐,陶应脸上的惺忪睡意也立即一扫而空,半闭半睁的三角眼中也shè出两道yīn狠光芒,低声冷笑道:“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这么高超的技术动作,也是你大耳贼在我面前玩得转的?在我面前既然当了婊子,那就得把婊子做到底……孙乾擅长外交,在军事和权谋方面都是一塌糊涂,刘皇叔在军事上平平常常,权谋上却是天纵奇才,所以当孙乾把陶应的话原封不动的带到刘皇叔面前后,刘皇叔欣喜于陶应的条件意外宽松之余,然后又迅速冷静下来,开始用心盘算一个重要问题——素来以jiān诈狠毒著称的陶应伪君子,凭什么如此厚待自军?还一点保证都不要的就这么厚待自己?

    或许是庸人自扰,绞尽脑汁的盘算了许久后,刘皇叔猛然考虑到了一个可能,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也顿时惊叫起来,“寿chūn城下!我怎么忘了寿chūn城下这个死地!陶应小贼如果铁了心要我的命,他根本不需要让我渡过肥水送死,只要他过了肥水,在寿chūn城下照样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袁术匹夫原本就没信任过我,现在我拒绝出兵救援yīn陵,又已经大大开罪了,陶应小贼兵临城下的时候,袁术匹夫又怎么可能让我退回寿chūn城内?又怎么可能不笑呵呵的看着陶应小贼把我杀光宰绝?!”

    猛然想到寿chūn城下这个可能存在的死地,再仔细研究了一般周边地形。在战场上逃命经验丰富的刘皇叔难免更是心惊胆战,因为寿chūn城下这个战场确实远比肥水东岸更加危险,北面是被徐州水师逐渐蚕食控制的滔滔淮水,南面是一望无际的芍陂大湖,西面则是比肥水流量更大的泄水大河,实际上比肥水更难渡过,唯一的可靠据守地寿chūn城。又被小袁三公的嫡系军队牢牢控制,自己的队伍不要说是驻扎进城了,就是靠近都难!

    “主公。”恰在此事。刘备军的哨探官得到卫士允许进了大帐,向刘皇叔单膝跪下奏报道:“启禀主公,小人麾下的一支斥候队伍。昨夜巡视淮河期间,发现有十余条不明身份的快船队伍乘夜逆流而上,往颖水方向去了,疑是商船,但船只既轻且快,又不太象是载货商船,队率为谨慎起见向小人报告,小人也担心其中有谋,故来禀奏主公,请主公定夺。”

    “往颖水方向去?是往泄水河口去的才对吧?一群蠢货!”刘皇叔脸sè铁青。马上就拍着案几向哨探官吼道:“快,马上派人到芍陂湖,详细探察那里究竟多了多少不明身份的船只!再到义城码头,仔细探察那里的徐州水师,究竟少了多少快船!”

    哨探官被刘皇叔的态度吓了一跳。赶紧连声唱诺,起身飞快出帐下去安排,不料这哨探官刚走到大帐门口时,刘皇叔却又叫住了他。稍再犹豫后,刘皇叔补充道:“这些船只是否敌人所派,目前尚不明确。为了避免动摇军心,此事必须保密,暗地里探察,不可让我军士卒过多知晓——尤其不能让我们的盟友淮南军知晓……同一时间的yīn陵城外,在基本摧毁了yīn陵城东西北三门城墙的墙上建筑后,经不住众将的攻城请战要求,同时也为了试探一下yīn陵城的防御力度,原本打算再缓一缓再发起攻城战事的陶应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派出了大约一万两千的步兵发起攻城——当然了,打先锋的当然是淮南新降兵,此外陶应少不得出动徐州的攻城王牌襄阳炮提供掩护,亲临战场指挥攻城,顺便观察敌情,判断和分析破城所需时间。

    这是徐州军队渡淮以来的第一场正统攻城硬战,难度明显要高过之前没有桥蕤镇守的当涂攻城战和内jiān接应的偷袭曲阳战,为了不至托大导致士气下滑,陶应采取了一个异常稳妥的攻城战术,先集中襄阳炮压制城上守军,然后长盾、沙包和轒轀车上前,在护城河边上构建临时工事,弓弩手躲在工事背后放箭压制,最后才是攻城武器和步兵上前,同时向yīn陵东西北三门发起进攻,制造随处可能破城的心理压力,一边试探xìng进攻各个墙段,一边耐心寻找破城机会。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yīn陵守将桥蕤擅守的特长终于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在藏兵城楼和大型守城武器已经被襄阳炮基本摧毁的情况下,桥蕤仍然利用着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给予了徐州军队以迎头痛击。战斗从开一开始,yīn陵城墙上的弓箭、弩箭、羊头石、灰瓶和擂木就没有停止过落下;徐州军队的攻城云梯和撞城车刚一靠近城墙,城墙上也马上落下无数火箭燕尾火炬,还有穿有铁链的磨盘青石,把徐州军队的攻城武器烧毁砸毁许多;而徐州军队的登城飞梯一旦靠上城墙,马上就有无数大木上来撞击,不把飞梯撞倒绝不罢休,即便有飞梯兵攀上城墙,迎接这些飞梯兵的,也是无数飞快转动守城连枷,还有三刀两枪五人一组的守兵组合,结果徐州军队的第一波攻势虽然投入了两千兵力,却没有多少士兵能够攻上城墙,更没有成功占据一块城墙阵地,为后续军队打开前进道路,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因为携带的攻城云梯尽数被毁而被迫鸣金,第一波攻城军队也付出了两百余人的伤亡。

    第一波攻击基本无效,徐州军队众将因为连战连胜而逐渐狂妄的心态终于恢复了一些平衡,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臧霸、曹xìng和侯成等沙场老将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明白手下屡败之将桥蕤在打守城战方面绝不象打野战那么孱弱,而一直jǐng惕桥蕤守城战能力的陶应反倒露出了笑容。微笑着向脸sè凝重的麾下众将说道:“yīn陵城不难破,桥蕤虽然难缠,但太保守,破之不难。”

    “主公,桥蕤守城调度颇为有方,给我军制造了不小伤亡,主公为何还要说他保守?”鲁肃疑惑的问道。

    “桥蕤守城是有点本事。可惜他想不出办法对付我们的霹雳车。”陶应指着城墙说道:“看到没有?我们的霹雳车从开战之后就没停止过发炮,桥蕤对此根本束手无策,又没有胆量孤注一掷。冲出来捣毁我们的霹雳车,只能躲在城墙上被动挨打,士兵也十分害怕我们的霹雳车石弹。如此下去,士气岂能长久乎?”

    徐州众将或是定睛细看,或是举起原始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情况确实如此,徐州军队可投四百步的霹雳车在守军根本无法企及的位置尽情肆虐,将巨型石弹源源不绝的砸上城墙,城墙上的守军则不时惊叫躲避,石弹落地处更是片片混乱,桥蕤旗阵下的令旗虽然不断挥动,却说什么都制止不住。恰好还有一枚石弹飞向了桥蕤旗阵,结果虽然砸偏,但桥蕤旗阵还是旗倒人散,隐约还能听到桥蕤歇斯底里的咆哮喝骂之声,也惹得cāo作襄阳炮的徐州士兵阵阵轰笑。

    见此情景。徐州众将也认同了陶应对敌情的分析,觉得长此久往下去,yīn陵守军士气必然持续下滑,军心迟早彻底崩溃,破城不是十分之难。这时,素来沉默寡言的高顺也难得站了出来。道:“主公言之有理,其实我军还有一个巨大优势,那就是我军彻底摧毁了敌人的藏兵之楼,敌人军队在城墙上没有一个可靠的藏身之处和shè击隐蔽地,只能露天放箭,又只能露宿城墙,这不仅会大量消耗守军体力和jīng力,也会给桥蕤指挥调动守城军队增添难度,继续这样打下去,yīn陵城必被我军所破,只是要花点时间而已。”

    “对,是要花不少时间,不过正好,我正需要拖一点时间。”陶应笑了笑,道:“就继续这么打下去,每次攻城投入的兵力都在两千到三千之间,不寻到破绽不用加派兵力,让将士轮流上阵,就当实战锻炼攻城战术,包括当涂和义成的队伍也轮换着调来锻炼一下,高顺、许褚和徐盛轮流率领预备队听用,顺带着保护霹雳车阵。”徐州众将唱诺,接着战鼓擂响,徐州军队的第二波攻城队伍依旧是两千人再次呐喊而上,yīn陵城墙上也很快的又一次响起惊天动地的厮杀之声。

    和高顺分析的一样,在城墙上端建筑被襄阳炮基本摧毁的情况下,桥蕤再如何擅守都打得十分吃力,因为城墙上的城楼不仅是守城士兵可以稍微安心休息的场所,更是主帅居高临下指挥全局的指挥台,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弓箭shè击据点。没有了城楼,桥蕤的旗帜登高布置是襄阳炮的活靶子,在人群中布置又无法观察和指挥全局,及时指挥调动部队自然十分吃力,同时yīn陵守军的弓箭层次也大为减少,弓箭手也没有可靠的藏身地可以安心放箭,只能是露天站在城墙上与徐州军队对shè,如此一来,守军居高临下的优势自然又被削弱了不少。

    也正因为如此,yīn陵守军在守城战中打得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头顶上除了无时无刻不在落下的抛shè箭雨,再有就是重达三百余斤的巨型石弹,一个躲闪不及,那轻的话是被筋断骨折,重的话干脆就是粉身碎骨,或者是直接砸成肉酱。同时徐州军队的士兵攻击得也十分猛烈,新降兵既垂涎陶应开出破城重赏,又惧怕身后虎视耽耽的督战队魔鬼,冲锋的时候十分亡命,攻城第一天,徐州军队的大型云梯车就先后六七次靠上了城墙,数以百计的徐州士兵嗷嗷嚎叫着踏梯冲上城墙,桥蕤虽然及时出动了预备队和不惜代价的泼洒火油,最终把徐州士兵逼下城墙并烧毁了攻城云梯车,但也是险得不能再险,而且因为士气、斗志和战斗力方面的差距,徐州士兵一旦登上城墙,通常都能给守军带去一比二甚至以上的伤亡比,所以第一天的攻城战中,守军的伤亡并不比徐州军队小到那里。

    更让桥蕤担心的还是徐州军队对城墙的破坏。受这个时代的建筑技术、生产力和特定环境内建筑材料的影响,yīn陵城墙是用窑砖内夹夯土建成,坚固程度远不如条石城墙或者青石城墙,不要说襄阳炮重达三百斤的石弹砸上去基本上是一砸一个大坑,就是比较原始的撞城车撞上去,那也是一撞就能砸毁几块砖,再撞得几下包砖尽毁。露出更加脆弱的夯土层,那撞城车对城墙的破坏速度就更快了。所以第一天的战斗下来,桥蕤虽然耗费库存火油的近三分之一烧毁了徐州军队投入的所有撞城车。但主战场西门城墙的下方还是被撞得千疮百孔,受毁情况相当严重。

    天sè全黑时,徐州军队在连续四次攻城不克后。终于收回步兵攻城大队让士兵休息,但襄阳炮队却没有撤退,仅仅只是轮换了炮手回营休息,然后又在徐州jīng锐战兵的严密保护下继续投石,轰击yīn陵城墙——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证明徐州军队也已经发现了yīn陵城墙坚固程度不足的弱点了。

    鉴于这个情况,为了解决掉襄阳炮这个巨大麻烦,在明知野战不如徐州军队的情况下,桥蕤仍然是硬着头皮派出了一支五百人的敢死队出城,携带火油火种来突袭襄阳炮阵地。但很遗憾。桥蕤将军的运气明显没有刘皇叔的运气好,这次敢死队出城突袭,要死不死偏偏碰上了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保护襄阳炮队,结果五百人的敢死队连襄阳炮的边都没摸着,就已经被快憋疯了的陷阵营给砍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即便侥幸逃回城里,也说什么都不敢再出城白白送死。

    “照这样下去,一旦城墙垮塌,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得出了这个结论,桥蕤被迫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又写了一道告急文书说明情况。派人连夜从南门出城送往寿chūn,请求小袁三公务必出兵从侧面支援一下,给自己争取一些修补城墙的时间——不然的话,素来擅守的桥蕤也说不准自己能守住yīn陵多少时间了……因为徐州军队的故意放纵,桥蕤的第二道告急文书自然是很顺利的又送到了寿chūn城中。让人意外的是,看完了这道告急书信后,脾气暴躁的小袁三公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大骂桥蕤无能,四天时间就送来两道告急文书,只是冷冷的下令召集文武官员入府议事,而当淮南众文武到齐后,小袁三公直接走到长史舒邵正面,当众把桥蕤的告急书信摔在舒邵脸上,铁青着脸嘶吼道:“看看吧,你干的好事!桥蕤又告急了,现在救还是不救?请你舒长史拿个主意!”

    舒邵扑通一声跪下,匍匐在小袁三公的面前全身汗水淋漓,既不敢拣去桥蕤的告急书信观看,也不敢说半个字质疑桥蕤的告急真假——历史上曾经拼着被小袁三公杀头都要拿军粮赈济灾民的舒邵其实为人不错,不仅对小袁三公忠心,也与同僚普遍相交甚好,知道以桥蕤的xìng格,yīn陵战况如果不是十万火急,桥蕤就绝对不会给小袁三公添麻烦,更不会胡乱求援打乱全局,所以也正因为如此,舒邵才更加在小袁三公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只是舒邵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在场的淮南众文武也是个个屏息静气,生怕小袁三公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就这么僵持了许久后,小袁三公的从弟袁胤才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主公,不然的话,我们自己出兵增援吧。”

    “放屁!”一向注重身份的小袁三公骂了句脏话,怒吼道:“派援军过河,回不来怎么办?寿chūn城外的大耳贼,岂不是更要骑到孤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袁胤乖乖把嘴巴闭上,小袁三公硬拉来充当政治花瓶的河内名士张范之弟张承站了出来,很是镇定的说道:“主公,主薄阎象先生甚有智谋,形势危急,主公何不召阎主薄商议大事?或许阎主薄有计可解眼前危机。”

    “召阎象议事?”

    小袁三公有些心动,那边金尚却又站了出来,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公,阎象是因为鼓动主公不可善待刘备而入狱,现我军与刘玄德隔阂rì深,若再召阎象议事,刘玄德那里,只怕……。”

    “主公,事已至此,承认为也用不着顾忌刘备jiān贼的反应了。”张承沉声说道:“若金刺史坚持不让主公重新起用阎主公,那么就请金刺史去与刘备联络,劝说刘备出兵救援yīn陵,刘备若愿去,也解了yīn陵之危,那么主公自然不必重新起用阎主薄。若刘备jiān贼为了保存实力,仍然坚持不肯前去救援yīn陵,那么主公凭了什么还为一支根本靠不住的所谓援军,放弃一名对你忠心耿耿的忠贞谋臣?”

    张承一张嘴就把寿chūn人人头疼的差事推给了自己,金尚当然是有些魂飞魄散的感觉只恨自己多嘴,小袁三公却大点其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很好,当初力邀大耳贼渡淮时,金刺史也出力不小,这事正应该交给金刺史,孤就在这里等着,两个时辰内,金刺史若是带不会让孤满意的话,或者一去不回,孤就立即召见阎主薄!去吧,金刺史就不用客气了!”

    可怜的金刺史人在屋檐下,又是坚持引狼入室的帮凶之一,这会自然是想推都不敢推,也只能是乖乖领命出使刘备军大营,而刘皇叔也是聪明人,一听小袁三公遣使到来,立知小袁三公又是逼自己出兵去救yīn陵,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联袁还是联陶,更不敢拿最后本钱挥霍错过立足淮南的天赐良机,便索xìng来了一个装病不见,借口自己偶染风寒,派关羽张飞拦住金尚,金尚百般恳求,刘皇叔就是不见。

    金尚在刘皇叔的大营里被关羽张飞挡着,小袁三公在寿chūn城里却没有闲着,等了两个时辰不见金尚消息,小袁三公毫不犹豫的就从大牢里提溜出了主薄阎象,向阎象请教应对之策。而阎象也不愧是数得着袁氏忠臣,不仅没有计较小袁三公将自己下狱一事,仔细了解目前形势后,阎象还立即向小袁三公双膝跪下,磕头说道:“主公,事已至此,只有一法,可解眼前寿chūn僵局!”

    “阎公所言何法?”小袁三公赶紧问道。

    “先诛刘备!后救yīn陵!”阎象朗声答道:“刘备jiān贼百般推脱,坚持不肯出兵去救yīn陵,还主动挑起我军与其冲突,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存实力,待价而沽!yīn陵城破之后,陶应小贼移师寿chūn,他便是左右寿chūn战场胜负的唯一筹码,他若倒向我军则我军有希望守住寿chūn,他若倒向陶应小贼,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如此jiān险小人,如此心腹巨患,若不早除,其为祸必百倍于陶应小贼!”

    小袁三公呆住,许久后才嘶哑着嗓子说道:“可是,眼下大敌当前……。”

    “主公,我们还有机会。”阎象沉声答道:“桥蕤将军已在告急书信中说明,即便没有援军,他也能坚持五到七rì,这也就是说,桥蕤将军还能缠住徐州贼军主力五到七rì,五到七rì,足够我寿chūn大军全歼大耳贼万余贼兵了!破了大耳贼后,主公也可见机行事,或是救援yīn陵,或是命令桥蕤将军放弃yīn陵回援寿chūn,但无论如何,都胜过眼下的内忧外患,更胜过守卫寿chūn之时,连自军内部都不敢掉以轻心!”

    小袁三公凝视阎象,目光逐渐坚定,脸上咬肌也逐渐绷紧…………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正目的

    (PS:祝朋友们元宵节快乐,身体没有痊愈,脑袋还在晕得厉害,字数少些,请朋友们理解。)

    心中有鬼,刘皇叔做事自然就益发谨慎,每天每夜大把大把撒出去的斥候探马,名誉上是探察徐州军队的动静,可实际上更多的则是负责严密监视袁术军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寿chūn城里的袁术军,还是肥水河岸防线上的袁术军,队伍里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基本上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刘皇叔知道过七七八八,也时常让刘皇叔风声鹤唳半天。

    这个坏习惯在关键时刻帮了刘皇叔的大忙,好不容易让关羽张飞打发走了金尚,躲在后帐里装病的刘皇叔忽然收到斥候探报,说是寿chūn城外袁术军梁刚、雷薄和刘威诸营先后进入了戒备状态,还召回了所有在芍陂湖畔牧马的骑兵,似乎有采取军事行动的苗头。刘皇叔闻报大惊,赶紧下床出帐,领着关羽张飞亲自出营巡哨,亲自到袁术军大营附近查看情况。

    首先到了距离刘备军营地最近的雷薄大营,还隔着半里多远,沙场经验丰富的刘皇叔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绝不寻常的危险味道,雷薄军的营地从外表看或许与平时一般无二,但登上高地仔细观察后马上就可以发觉,往常纪律相对散漫的袁术军营地里,已经没有了那些嬉笑打闹的闲暇士兵,运水运粮的队伍也不再那么吊儿郎当,速度明显加快许多。同时午时才刚过,营地里就已经是炊烟四起,也不知道是在晚饭,还是在加造干粮!

    “兄长,袁术似乎要出兵了。”不仅刘皇叔看出情况不对,保护刘皇叔出巡的关羽也看出了蹊跷,很是疑惑的说道:“袁术匹夫打算往那里出兵?增援yīn陵?不象啊。如果袁术匹夫打算增援yīn陵的话,应该抓紧时间抢搭浮桥啊?不然的话,他的救兵很难迅速过河啊?”

    关羽这话又提醒了刘皇叔一件大事。刘皇叔赶紧扭头去看肥水河面时,却见阳光下的河面上空空荡荡,不要说是正在的搭建浮桥了。就是牵连绳索过河的船只都看不到一条!发现了这一点,刘皇叔脸上虽然不动声sè,心脏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道:“糟了,难道把袁术匹夫逼急了,老匹夫准备狗急跳墙了?”

    “二弟,三弟,回营!”盘算到这,刘皇叔当机立断,立即命令道:“除了必要的斥候之外。召回所有出营队伍,我军也立即加紧戒备,预防万一!还有,立即着手加固营防,尤其是中军营地。要全力加固……小半个时辰后,刘皇叔的御用使者之一的简雍忽然到寿chūn城下求见小袁三公,小袁三公本不愿见,新被释放出狱的阎象却力劝小袁三公接见,小袁三公勉强依从。而见面之后,简雍却代表刘皇叔宣布了一个让小袁三公万分的决定——刘皇叔的队伍经过数rì休整之后。已经恢复了一定战斗力,虽然刘皇叔身上偶染小恙,但考虑到yīn陵战情紧急,刘皇叔还是决定在第二天清晨出兵渡河,抱病领兵去救yīn陵,也请小袁三公的队伍做好接管刘备军防线的准备!

    之前不管怎么威胁利诱刘皇叔都不肯出兵,这会刚准备和刘皇叔彻底翻脸,刘皇叔就主动表示要出兵,小袁三公一时之间还真有点糊涂,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简雍。还好,袁胤及时从后堂出来,附到小袁三公耳边低声转达了阎象的建议,请小袁三公立即答应刘备军的请求,暂时稳住刘备军然后再议。小袁三公依计而行,简雍再三道谢而去。

    简雍前脚刚走,一直躲在后堂偷听的阎象自然马上进到了大厅,不消小袁三公开口,阎象就已经主动行礼说道:“主公,风声可能已经走漏了,刘备jiān贼这是在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他怕主公连夜动手,故而用计争取一夜时间,方便他布置准备应对之策。”

    “大耳贼想拖延时间?”小袁三公有些惊讶,忙问道:“这么说,大耳贼说他出兵救援yīn陵是假的了?”

    “当然是假的。”阎象答道:“请主公想一想,大耳贼早不答应晚不答应出兵去救yīn陵,偏偏在我军准备将其彻底剿灭的关键时刻答应,世上岂有如此凑巧之事?”

    早在联军讨董时小袁三公就没把刘皇叔看顺眼过,现在更是已经把刘皇叔恨到了骨髓里,这会听了阎象的话自然是深以为然,还勃然大怒道:“是谁走漏的风声?难道是舒邵?或者是金尚?”

    “不是他们,舒长史与金刺史都不是背主忘恩的人。”阎象的人品比舒邵还好,不仅没有对舒邵落井下石,还替小袁三公分析道:“若臣下所料不差,应该是我军备战动作过大,被刘备jiān贼看出了端倪,刘备jiān贼担心我军对他下手,这才派简雍前来表示愿意出兵去救yīn陵,一是为了试探主公的真正态度,二是为了争取时间,应变不测。”

    小袁三公盘算了半天才勉强弄明白阎象话里的意思,然后小袁三公又赶紧问道:“那刘备jiān贼主动请求去救yīn陵一事,孤当如何是好?是否暂时放弃动手计划,先把刘备jiān贼骗去yīn陵再说?”

    “万万不可!”阎象大惊赶紧摇头,又紧张说道:“主公,这事你可不能再对刘备jiān贼抱有幻想了,这个jiān贼最擅长的就是浑水摸鱼,他每到一地,首先考虑的就是如何反噬其主,挑起事端浑水摸鱼,陶应、吕布无不深受其害,也无不对之恨之入骨,主公对他那怕抱有一丝幻想,这个jiān贼马上就能顺竿上爬,为害更大!对于这样的jiān贼,唯一的办法就是除之而后快。一劳永逸!”

    还是那句话,小袁三公与刘皇叔的八字天生不合,小袁三公对阎象的jǐng告虽然未必全盘接受,但是阎象对刘皇叔的仇视这点还是很对小袁三公的胃口,所以小袁三公很快就点头说道:“阎公言之有理,那依阎公之见,孤当如何行事?”

    “将计就计!”阎象声音yīn狠的答道:“主公可以派遣使者前往刘备军大营。假做打听刘备军出征需要什么军需物资,不管刘备开口要什么都可以答应,只说是明天早上刘备出发时供给。借此稳住刘备jiān贼,使之相信我军备战并非针对于他,放松jǐng惕。然后到了今夜二更。按原计划行事!”小袁三公一听十分满意,立即一口答应,依计可行……阎象也明显是小看了刘皇叔一些,当他还在唆使着小袁三公笑里藏刀暂时安抚刘皇叔的时候,刘皇叔的另一位御用外交使者孙乾化装成普通斥候,早就已经悄悄渡过了肥水,快马加鞭的赶往六十里外的yīn陵战场,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西山之巅,孙乾就已经抵达了yīn陵战场的外围,并且主动迎向徐州军队的哨探队伍表明身份。请求立即面见陶应。

    传令兵把消息送到陶应面前时,陶应刚刚下令鸣金收兵回营,结束第二天的攻城大战,还正在与鲁肃、臧霸、高顺等人有说有笑的讨论攻城得失——连续两天的攻城大战下来,轮流上阵的徐州步兵队伍抱着实战锻炼的心态。在付出了近一千五百人的代价后,给yīn陵守军制造了几乎相近的伤亡,也消耗了孤立无援的yīn陵守军大量的守城物资,攻坚战能打成这样可不容易,所以即便连续两天攻城都没有拿下yīn陵城,陶应和鲁肃等人仍然心情十分轻松。也对徐州军队的攻坚表现十分满意。

    “大耳贼又派孙乾来了?叫进来吧。”心情轻松之下,陶应没做多想就答应了接见孙乾,可是传令兵唱诺转身后,陶应却又喝道:“慢着!现在天还没黑,大耳贼的使者怎么就来了?大耳贼的使者孙乾是什么打扮,怎么来的?”

    “回主公,刘备军使者是做普通军士打扮,化装成普通斥候快马赶来的。”传令兵恭敬回答,然后又补充道:“哦,小人差点忘了,刘备军使者来得很急,刚一下马他的战马就吐着白沫瘫在了地上,看模样是一路不惜马力的飞奔而来。”

    “这么急?”陶应不奇反喜,鼓掌笑道:“好,寿chūn战场要出大事了!快,宣!”

    传令兵再次唱诺而去,旁边鲁肃和臧霸等人赶紧打听寿chūn战场要出什么大事时,陶应却摇头不答,只是让众人耐心等待。又过片刻,孙乾被领进了中军大帐中,见帐中尽是徐州将领,其中还有与刘备军仇隙甚深的臧霸,孙乾先是有些迟疑,可形势危急孙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到陶应面前行礼,陶应很是好奇的问道:“公佑先生,你昨rì清晨才返回寿chūn,为何今rì傍晚又匆匆而来,难道是有大事?”

    “回禀使君,是有大事,还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不出意外的话,袁术匹夫今夜就要对我主下手了!”孙乾擦在汗水回答,又急匆匆的把袁术军今天的异动介绍了一遍,而当孙乾说完之后,陶应倒是不动声sè,徐州众将却是一片大哗,个个面露喜sè,说什么都没有想到自家军队根本就没过肥水一步,袁术军和刘备军竟然就已经准备自己打起来?

    孙乾不敢去看徐州众将的幸灾乐祸,只是向陶应恳求道:“陶使君,袁术匹夫在寿chūn足足有七万大军,我主仅有万余疲惫之师,绝非袁术敌手,我主恳请使君立即分兵前往肥水,我主情愿率部担当内应,接应贵军渡河,突破袁术匹夫的肥水防线,联手共破寿chūn!”

    “太急了吧?我军主力刚结束了攻打yīn陵城的战斗,士卒都颇为疲惫。”陶应有些迟疑,又疑惑问道:“公佑先生,我不是让你们与袁术匹夫暂时虚与委蛇吗?怎么情况一下子就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使君,这都是因为我主履行盟约,按照使君吩咐,不肯率军西进来救yīn陵啊。”孙乾哭丧着脸答道:“因为我家主公坚决不肯提兵西进,袁术匹夫生出了怀疑,所以才决定对我军下手啊。”

    “这么说来,倒是怪我了?”陶应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怪你?如果你答应让我主领兵过河虚张声势,情况会到这一步?”孙乾心里嘀咕,嘴上则恳求道:“陶使君,时间已经不多了,还请使君早早下令出兵,我主率军在肥水以西接应贵军过河,贵军此时突破肥水防线,也可以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啊。”

    陶应沉默,手指头敲打着案几片刻后,陶应终于点头说道:“好,我即刻出兵,公佑先生可先回去禀报玄德公,让他全力死守营寨,抢搭肥水浮桥,待我亲自率军抵达,立即接应我军过河!”

    孙乾大喜过望,再三道谢后又匆匆告辞回去报信,而孙乾前脚刚走,徐州中军大帐中立即爆发出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徐州众将争先恐后的涌到陶应面前打听,“主公,怎么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我们根本就没去攻肥水,怎么袁术匹夫和大耳贼就自相残杀起来了?”

    “很简单的道理。”陶应慢条斯理的答道:“袁术匹夫从一开始就没把大耳贼当盟友对待,只想让大耳贼当炮灰消耗我军实力;而大耳贼呢,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心实意的帮着袁术匹夫抵抗我军,一门心思只想把水搅混,然后浑水摸鱼吞并淮南土地城池。二贼同床异梦,势急尚能相互容忍,势缓则必然各怀鬼胎!我就是算准了这点,所以才接受大耳贼的假意求和,与他虚与委蛇,又故意只攻yīn陵不理寿chūn,就是为了让寿chūn的形势缓解,制造契机,让袁术匹夫和大耳贼在寿chūn城下钩心斗角,酝酿和激化矛盾。”

    徐州众将一起竖了大拇指,对陶应的神机妙算感叹不已,陶应则露齿一笑,又补充道:“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好,我原本是打算先拿下yīn陵,然后再用什么离间计反间计,让大耳贼和袁术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现在我没有动手他们就沉不住气,看来当初我对大耳贼和袁术匹夫的评价也要修改一下了——大耳贼和袁术匹夫不是八字不合,简直就是八字互克!”

    徐州众将再次哄堂大笑,捧腹大笑过后,臧霸又赶紧问道:“主公,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这可是一个突破肥水防线的大好机会,不管主公是否真的打算与大耳贼联手,末将都觉得不应该错过。”

    “主公,末将请令率军去突破肥水防线!”陈到、曹xìng、许褚、侯成、蒋钦和周泰等将一起站了出来,差不多是异口同声的请令出战。

    “肥水一条小河,突破有何难度?”陶应冷哼道:“难道你们认为,这么好的天赐良机,我会只用来突破肥水防线?”

    “那主公打算用来做什么?”臧霸惊讶问道。

    陶应笑笑,很是温和的向臧霸说道:“宣高兄,你的队伍都在曲阳休整,现在你马上给我返回曲阳,点起本部兵马赶往肥水东岸与陶基会合,静观西岸动静。不出意外的话,大耳贼的一万多乌合之众,肯定挡不住袁术匹夫的七万大军全力猛攻,大耳贼也很可能渡过肥水向东岸逃命——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给我迎头痛击!一定要把大耳贼给我灭在肥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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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好孩子介绍:
曹操,郭嘉,荀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好象还有陈到,那个没在《三国演义》里留名,实际武力却丝毫不在赵云之下的猛男!老天爷啊,我不是董老大,没有吕布对付这些猛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老实孩子,三国乱世的典型酱油男、老实人陶谦的次子陶应,我拿什么招架这些牛人?没办法了,蝼蚁尚且贪生,我不想死,也不想无家可归,我只好和他们拼了!我的旗帜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三国好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好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