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五章 说者无意
……
熟睡中的龙云,是被列车的轻微颠簸弄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合拢的守车窗帘已经有些微微透亮,他正打算抬手掀开毯子、起身下床活动,却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动作,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另一张床铺:
哦,这姑娘还没睡醒呢。
从睡梦中穿越来到了平行世界,昨天晚上才认识的旅伴索菲亚*克林斯卡娅*柯察金娜,这时候仍然裹着毛毯在床上熟睡,白皙的美丽面庞上带着一丝静谧与安详;因为怕把旅伴惊醒,龙云轻手轻脚的掀开毯子起床,穿好了衣服后就坐在床边,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索菲亚的脸上,颇为专注的来回打量。
这么看来,苏雪的母亲年轻时,就是这样的一位大美人儿啊……
置身于颠簸不定的列车车厢里,伴着“哐当哐当”的响动在东南欧土地上一路向北而行,这时候的龙云仿佛是乘上了一趟穿越时空的幻想列车,在亲身体验着时空穿梭的奇异感觉。这种感觉,的确很难用语言形容;如果不是因为他此前并未亲眼见过苏雪的父母、也还不清楚他们现在样貌如何,这种虚幻感只怕会更加强烈一些也说不定。
好吧,相貌什么的姑且不论,问题是要怎么保证这位索菲亚的安全?
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在苏雪家里洗澡上床、临入睡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反复复的思考过,也已经有了一些不算太成熟的打算。
正如昨夜对苏雪所说的那样。如果要保证索菲亚*柯察金娜的人身安全。只是嘱咐她远离战火可不怎么保险;且不说他自己、或者说维克托*雷泽诺夫军务缠身。也不可能一直关注她的安危。总而言之,要做到这件事情,他就不能只是口头提醒、而必须做一些实际行动,至于到底要怎么做——
哎,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处理”吗?
这种事情,情商堪忧的他并不擅长,不得已的话也只好用一下超能力了罢。
……
“我说。索菲亚,你这一趟旅途是在哪儿结束?”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叫醒了仍然沉浸在梦乡里的索菲亚,龙云已经用守车的电炉热好了一些早饭,他先是给忠于职守的克格勃探员端去一份,然后就在小桌子旁和起床的年轻姑娘一起用餐。
在餐桌旁边吃边聊,龙云一开始还很有些不在状态,说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毕竟他现在等于是在面对未来的岳母、可看见的却是个年轻的漂亮姑娘,反差的确是太突兀了点。但是想到自己肩负的任务。他还是逐渐调整了有些别扭的情绪,打算先用几句闲谈套出索菲亚的行程安排。然后再见机行事的想一想办法。
桌子这边是心事重重,而在桌子另一边,索菲亚倒是稍稍褪去了昨晚的矜持和谨慎,她很快就柔声的给出回答:
“我呀,会在前面的基什尼奥夫市下车,在那儿参加一个小型报告研讨会。此外如果还有时间、也得到允许呢,可能还会往前线去一下,以便获得一些第一手的详实资料,用来撰写报告和新闻通稿。”
哦,还想去前线采访、写报告?
想到这里龙云就深吸了一口气,这丈母娘——哦不,这姑娘可真是不让人省心,果然是打算到处乱跑的吗!想到这里,他很想直接开口让她打消这种念头,回大后方安安稳稳住下来、再找一位叫弗拉基米尔*普金的小伙子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才是真正有前途的人生轨迹嘛!
当然,理智是不可能让他这么做,于是龙云闷头想了想、然后很直白的发问一句:
“哦,可惜啊,这旅途很快就要结束了,我要孤身一人的坐到敖德萨咯。——我说,索菲亚*克林斯卡娅,你现在有男朋友了么?”
“啊——”
完全没想到面前的男人会这样问,索菲亚显然是愣了片刻、抬眼看了几眼面前的男人,似乎是在下意识的猜测他这样问的缘由,然后才有一点害羞的低声回答:
“还、还没有呢;否则——啊,我也就不见得会到处跑,还会去摩尔多瓦出差了呢。”
“哦,是这样啊……”
还好,龙云本来还在担心,要是平行世界真的和现实之间彼此对应,那要是这位索菲亚*柯察金娜已经有了男友,那小伙子却不叫弗拉基米尔*普金,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虽然说站在龙云的角度上,似乎未来的岳父姓甚名谁并没有什么原则上的区别,但是对苏雪来说可就完全不一样;要是哪天一觉醒来、却发现相处二十年的老爹忽然间换了个陌生人,这种事想一想也会让人当场发疯不是么。这样下意识的想着,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微微点头、嘴里还含糊的嘟哝了几声:
“那就好……恩……”
“……?”
刚刚回答了让人有些困窘的问题,却又听到面前的男人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索菲亚显然是非常疑惑、或者说带着几分局促的咬了咬嘴唇;眼睛微眨的看向此前素昧平生、却在媒体上熟识已久的苏联红空军头号王牌,姑娘的眼神里似乎是带着几分紧张、脸上却已经隐隐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问人家“有男友了没”、然后还说“那就好”,他这会是什么意思呀……
隔着一张窄窄的餐桌,面色泛红的漂亮姑娘还在胡思乱想、因为男人的话而有一点微微的畏惧、同时却又感到一丝奇怪的内心悸动;而就在她的对面,龙云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他正在思索苏雪的混血样貌、和她父母的绿眼瞳,总觉得这里面有一点古怪——
哦——
不会吧,眼前的姑娘在、在想什么呢!
突然间被意识窥探报了警,龙云两眼重新对焦到面前的美丽脸蛋上,他这时候才看清了索菲亚的神情、同时也明白这姑娘分明是完全想岔了路。经过意识窥探的提醒,他意识到这完全要怪他自己,因为没头没脑的两句话才会让索菲亚产生了误会。(未完待续。。)
第六一六章 听者有心
想到这里,感到事情有点不妙,龙云打算赶紧把这个误会澄清一下。
不过经历了和苏雪、上官凌的几个月相处,现在他的情商已经有了点起色、自然不会做什么傻事,比如直接说一句“你可不要误会,我对你没兴趣”之类找死的话,而是心念微动的找了个理由、把对话接了下去:
“那个,哦——这样不是挺好吗;我是说,索菲亚,你有没有兴趣去莫斯科工作?那儿应该也有保加利亚的派驻机构,如果有合适的职位,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暂时还不想,雷泽诺夫同志……”
场面一下子变成了“说者有意、听者无心”,面对龙云的突兀邀请,仍然带有一种先入为主想法的索菲亚,说话也变得有些磕磕绊绊起来,“毕竟我在国内还有工作,而且……我也不熟悉那么远的地方,所以还是先做这份工作,这样……比较好吧?”
“可是,——现在眼下咱们不正在和北约打仗么?像你这样到处乱跑,岂不是很危险?”
到底是情商有些捉襟见肘,龙云心里一急、就挺直白的把核心问题说了出来。
他本来的计划,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设法把索菲亚*柯察金娜弄到莫斯科,最好是设法让她和柳德米拉联系上,这样就自然而然的会处在克格勃的视线之内;作为一介平民,这样的办法就可以提供很妥善的安全保障——至于说他现在的女友柳德米拉,见到恋人介绍来的年轻姑娘又会怎么想。他现在还想不了那么多;反正以他对柳达的观察。这小姑娘一般是不会给他添乱就是。
不仅如此。对于苏雪的父亲弗拉基米尔*普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此人在平行世界是否存在;但是既然索菲亚*柯察金娜已经出现,他现在也高度怀疑,说不定就在偌大苏联的某个地方,这位名叫弗拉基米尔*安东诺维奇*普金的小伙子正活蹦乱跳的愉快生活着。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他现在的概略计划,就是利用无所不能的克格勃把这小伙子找出来,然后让他亲身体验一把中国俗语。什么叫做“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总之,想法是有板有眼的挺周详。
但是很可惜,只要是有人参与的计划,就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由神经大条、情商勉强及格的龙云制订出来的所谓计划,“先把人弄到莫斯科,然后再给她找对象”,这一张看似合理的“岳父母保护行动”路线图,在身为年轻女孩的索菲亚眼中却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副图景。
作为保加利亚文职机构的高级负责人,也正处在富于幻想的花一般年纪,索菲亚昨天一下子见到了屏幕、报纸上连篇累牍宣传的超级战斗英雄。本来心里就很有些兴奋和紧张;然后经过一晚上的闲谈,她发现维克托*雷泽诺夫同志并不像宣传的那样是个杀人机器、看上去很好相处也挺健谈。更不要说他竟然还对钢琴艺术颇有一番见地!
所有的这些特质,虽然龙云并没有丝毫意识到,却让身为旁观者的索菲亚很有一些怦然心动。
的确,像维克托*雷泽诺夫这样的存在,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赫赫战功、与言谈举止间的内涵外泄,两种似乎是彼此矛盾的气质却互相交融在了一起,仿佛猛兽的尖牙利爪与孔武身躯,会同时让女性产生一种本能的畏惧与莫名的向往——正如索菲亚现在所感受到的那样。
但即便是如此,正是因为感觉到这种莫名的悸动,索菲亚才更出言婉拒,相对传统的家庭教养让她下意识的想要趋避:
“不……雷泽诺夫同志,我……我还是暂且这样比较好……”
“啊,为什么?——是担心没有合适的岗位?这不妨事的,我回头和办事机构打个招呼,这点事应该还是可以办到。”
“啊——不是……不是这样的……”
言谈话语之间,一边极力相劝、一边却胆怯退缩,两位彼此各怀心事、却都不能直白讲出来的年轻人,彼此之间的对话也变得格外别扭。
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的口干舌燥,龙云费尽唇舌的想让索菲亚就范、最好跟他去敖德萨然后直奔莫斯科;可是索菲亚呢,这时候却认定了维克托*雷泽诺夫是另有所图。作为春心萌动的年轻姑娘,她虽然对面前的英雄颇有几分懵懂的好感、却觉得两个人分明没可能走到一起;既然如此,她也不想成为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各怀心事、却只能各说各话,这种商谈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知不觉,列车随着蜿蜒的铁路转过一个大弯,一路颠簸着开进规模不大的基什尼奥夫车站。说话间,感觉到列车在减速,龙云瞥了一眼窗外就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到站,而面前神色羞赧、却颇有主见的索菲亚*柯察金娜却始终不为所动;想到自己到站后就要搭飞机直奔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参加vvs南方战区的作战会议,他不由得有点烦躁起来。
自己实在有够笨嘴拙舌,怎么连一个姑娘都忽悠不了呢?
眼见两人就要分别,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龙云眼见索菲亚低眉顺眼的整理好随身行李,站起身来挺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别。就在姑娘向他微微颌首、转身准备下车时,他才挺无计可施的起身,两步撵上了索菲亚的脚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别走啊,索菲亚!”
“啊——!”
突然间听到身后的召唤、然后就被男人抓住,有些惊惶失措的索菲亚一下子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骤然间受到这样的对待,完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她抬手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几分力气,于是只能睁大了浅绿色的眼瞳、胸膛剧烈起伏的看向龙云,暗蓝色裙装下的身躯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雷、雷泽诺夫同志……”
“别紧张、别紧张,——先坐下来好么?”
被索菲亚的可怜眼神看得心里一阵发虚,龙云不自觉的耸了耸肩,本来他并不打算贸然使用超能力、而只会把这种能力用在敌人身上,因为他并不清楚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就像之前让刘腾飞突然发疯那样;但是现在看来,却也只有如此了。
想到这里,把受到惊吓的索菲亚扶到座位上,龙云暗自打定主意,他俯下身来看向惊疑不定的年轻姑娘,语气里透着几分催眠的感觉:
“索菲亚,我给你写一个地址,现在就乖乖去莫斯科找柳德米拉*帕夫柳琴科,听到了么?”
……
经过一夜加半天的旅途,列车停靠在敖德萨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结束了颠簸的旅行,下车后龙云就接了一通莫斯科打来的加密电话,这个时代还没有很可靠的移动通信系统,他只有下了列车才能接到保密通信网的呼叫。
电话里,“三角旗”负责人安德烈*乌沙科夫用挺兴奋的语调告诉他,关于之前他交代的r-27p系列导弹改进项目已经基本完成,在“avtomatica”模拟实验室的无线电追踪测试进行的很顺利,现在配套工厂已经拿到了设计方案、在全速开工生产改进型9b-1032导引头。至于“三角旗”这边呢,导引头和r-27p、r-27er的弹、头结合测试也在进行中,导引程序重写很快也会有结果。
“嘿,维克托,你这几天又在黑海大开杀戒了?之前咱们的约定,‘十五天的期限’,现在看来是可以按时完成;利剑很快就交到你手上,下面就全看你的了。”
“好的!我会全力以赴。”
听到乌沙科夫话语间透出的激动,龙云当然也很高兴,不过他这几天一直在前线作战、然后就搭火车回到乌克兰,还并不太清楚南方战线的最新形势。和乌沙科夫又谈了几句、确认了改进型导弹的交付安排,龙云叮嘱他一定要和生产厂家协调好、保证必要的数量供应,此外还要尽快派工作组到黑海、高加索一线的航空团进行战机设备改装测试:
“解决了有无问题,现在的关键就是导弹的数量。安德烈,之前咱们在局里也讨论过,反辐射压制战术需要的导弹数量比较多;我觉得,在预定期限之前,战区里各航空团最好能有六百枚——不,最好有八百枚导弹就位,这要求能办到吗?”
“嚯嚯,这数量可不算少。不过应该没问题,只是现在厂方正在扩充产能,配套企业的元件供应有点吃紧、难以保证标称参数,生产出来的导引头质量可能不会太稳定。”
“啊,这个倒无所谓,”
在之前做足了功课、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问题,龙云倒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这只是一种压制武器,飞行员不需要靠它们来保命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数量,哪怕可靠性差一点也无妨。”
“好的!——那就这样,我还要赶着去靶场一趟。”(未完待续。。)
第六一七章 帮助与启发
“好的,安德烈!”
听到乌沙科夫还赶着去靶场,龙云下意识的答应一声后才想到了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
“你去靶场干嘛,不是说r-27p改进项目已经定型、现在都开始量产了?”
“哦,维克托,你的嗅觉还挺灵敏啊,”
电话里,安德烈*乌沙科夫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完全听不出有受到繁杂事务的困扰、反而是带着一丝得意,“觉得电话上说不清,本来还想另找时间告诉你。关于‘三角旗’和‘avtomatica’,现在要忙的可不只是改进9b-1032,另外还有个重点项目不是?——对,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就是r-77嘛。
关于为r-77导弹配套的9b-1348型主动雷达导引头,‘avtomatica’局之前已经完成了方案设计,最近正在小批量生产几台样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些日子就可以在靶场测试打空靶了。啊,当然,在这方面我们一开始的进度有点慢,你给的资料虽然挺详细、却还有些问题需要解决,这你还记得吗?”
“啊,当然记得!——那么现在怎么样了?”
对龙云来说,乌沙科夫的话非常意外,听到他说之前一直难产的r-77竟然有了导引头、似乎很快就可以定型,他才想起来最近光顾着打仗和督促r-27p的事,几乎都要把他一直盼望的r-77给忘了。
听到维克托的问题,电话那头的安德烈“嘿嘿”笑了几声;
“啊。言简意赅的说吧。我们得到了一些帮助和启发。变成了盟友的法国人。你知道他们的‘米卡’计划么?”
“‘米卡’?哦……我明白了,”
乌沙科夫的话一下子点醒了龙云,坐在通信室椅子上的他抬手一拍大腿,“我怎么早没想到?”
是啊,为什么他之前就没想到呢?
对于平行世界里的苏联空空导弹研发,在接触到安德烈*乌沙科夫执掌的“三角旗”设计局、也弄清楚了设计局面临的诸多困难之后,他就一直想用穿越带来的技术资料催生出r-77,为此还给设计局提供了不少技术文档和图纸。这种独立自主的做法。如果是放在现实世界的九十年代,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种思路:经历过苏东剧变之后的俄罗斯实力衰落、举目无亲,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两家难兄难弟也就只能凑在一起,一方出人、一方出钱的把导弹事业坚持下去,敦促“三角旗”和“avtomatica”自力更生的把9b-1348雷达导引头攻下来。
现实世界的历史,正是龙云办事的指导思路,但是和现实世界的情形不尽一致,在这个离奇而诡异的平行世界里,乌沙科夫和同僚们其实还有另外一条捷径可走:那就是从签订了友好条约、至少目前已经与苏联结盟的法国人身上找灵感。
“米卡”导弹。法国空军武库的新锐力量,不是也有主动雷达导引的型号?
仿佛是顺着龙云的思路。乌沙科夫也在继续说下去:
“是啊,维克托!法国人在电子这一领域的确挺有两手,‘avtomatica’之前就派人前往‘达索电子公司‘,接触到了已经接近完成的ad-4a型主动雷达导引头。这种自导头嘛,要说性能也并不怎么突出;不过设计上倒是挺巧妙,给了我们的科研人员一些很有用的启发。”
“啊,这很好啊!我们早点想到就好了。——不过这种导引头,不是‘达索’和英国‘gec-马可尼’联合研制的么?”
“哦、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的确如此啊。”
听见龙云信手拈来的说出问题的关键,安德烈*乌沙科夫在电话另一头扬了扬眉毛,不过这位老朋友也不是第一次让他刮目相看,“大概在几个月前,我们推进到法国一线、然后和他们停战之后,法国人和‘马可尼’方面的合作自然也就终止了。不过经过情报人员的努力、还有‘达索公司’的一些工作,法国人的‘米卡’导弹进展仍然顺利,我们也搞到了重要资料、还有一些元器件的稳定供应。
本来,9b-1348、也就是和你之前所提方案一致的那个,我个人是比较看中的,”
听到这里,电话这头的龙云“哦哦”的回应几声,心想这不是当然的吗;现实世界里关于r-77导弹自导头的方案选型结果也是如此,结合苏联/俄罗斯的电子工业水平、和自导头性能综合考量,9b-1348的设计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呢,参考了法国人的设计之后,尤其是ad-4a的供电和预设弹道这一部分,在这一块我们的方案还是有点逊色,当然结合硬件条件的话也就这样了;现在呢,既然有了法国的电子技术作为辅助,在配件来源有保障的情况下,‘avtomatica’的定型方案和你给的图纸就有点不一样。——总之电话上讲不明白,你下次回莫斯科再说吧!伊芙还念叨着,什么时候叫上柳达,咱们再一起聚聚呢。”
“哦——”
说话间,不自觉的歪头看向门外,龙云随口答应下来:
“那当然好,不过最近是没法回去咯。美国人的攻势就在眼前,这已经是个尽人皆知的秘密了吧?……”
说到眼下的作战形势,显然并非三言两语所能尽述,龙云匆匆聊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过了中午,但是他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按照预留的号码拨通了柳德米拉寓所的电话。手指敲击桌面的等待了一会儿。听筒里“嘟嘟”声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然后他才想起来。柳德米拉好几天前就动身去明斯克参加演出,这时候恐怕还没有回来呢。
好吧,这下要怎么办才好?
在基什尼奥夫用超能力挽留了不知所措的索菲亚*柯察金娜,龙云并不想把事情办得很张扬,他本打算告诉这姑娘一个详细地址,然后安排克格勃探员护送她到莫斯科;不管怎么说,首都地区还是很安全的所在,只要她按图索骥的找到柳德米拉门上。他提前电话告知柳达一下就行。
计划是挺好,但是现在呢?
一边走一边考虑对策,龙云信步走出通信室、离开了货运车站的办公楼,从室内来到阳光明媚的车站月台一侧;看见远处遮阳棚下那一抹深蓝色的窈窕身影,他有点为难的挠了挠头,脸上流露出一丝颇为无奈的笑。
看来别无他法,也只好再麻烦克格勃了……
在大楼门厅等待、这时候跟着龙云一起走出来的克格勃探员,见到这位王牌少将站在大门外、好像是在看着一路同来的姑娘发愣;作为这趟任务的执行者,他当然清楚索菲亚*柯察金娜应该在基什尼奥夫车站下车,但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呃。科钦斯基同志,”
在原地站了片刻。龙云还是抬手招呼探员过来,挺恳切的向他求助:
“是这样的,您能联系上第六局的人么?——哦,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人护送这位柯察金娜女士前往莫斯科,然后给她安排个妥善的住处。具体的情况,麻烦您找到负责人来和我联系一下,好么?”
“好的,少将同志!请您稍等片刻。”
回答了龙云的请求后,探员神色疑惑、却行动迅速的转身离开。
就这样,大约二十分钟后,前来负责此次任务的探员已经来到站台,龙云细细的窥探一番、确认来人完全可靠,然后就很详细的向他说明自己的要求:
“……住所方面,就安排在‘特殊保护区域’,莫斯科方面自然清楚的。总之就拜托您了!”
“没问题!请放心吧。”
和面前的红空军头号王牌再次握手,探员接过索菲亚手上的行李,招呼她去值班室等待下一趟前往莫斯科的货运列车;目送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算是卸下了心里的一个大包袱,龙云才转身走向月台上的吉普车,心里却还在对探员的心理活动而耿耿于怀——经过刚才的意识窥探,自认为弄明白事情真相的探员,分明是把索菲亚当成了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情人,这一点很让他为之气结。
——可恶,什么情人啊,分明就是丈母娘好不好?
想一想身处的平行世界,这个披着神秘面纱的离奇所在,他叹了口气、坐进了车子后排,思维还在刚才的事情上打转。
就是在几秒钟之前,见到索菲亚的身影消失在办公楼门口,龙云才猛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同时也觉得有点心中忐忑。回忆今天的所作所为,他的这一切行动,无非是想要保证索菲亚的安全,可是会不会却因此破坏了她与弗拉基米尔*普金的相识、继而也就无形中破坏了现实世界的对应情形?
这种想法,一时间很让他有些恐慌,也就是所谓的“事与愿违”——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越帮越忙么?
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决定了一件事,龙云打定主意要尽快联络克格勃相关部门,不管用什么理由去说服他们、总之就是要尽快把弗拉基米尔*普金给找出来。基于现实世界的运行轨迹,他这时候也很大胆的猜测,这位看上去意志坚定、精明强干的小伙子,也许在平行世界里也是个情报人员?
要是那样的话,事情还简单一点……
在座位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听到司机的询问,龙云才定一定神、把这些难办的“家务事”先瞥到一边:
“哦,请出发吧!
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我们就去那儿。”(未完待续。。)
第六一八章 折翅的雄鹰
黑夜散去,清晨的一缕阳光,照亮了赫尔松基地的天空。
随着太阳从天边升起,偌大空军基地里逐渐变得忙碌起来,大战中的每一天都格外紧张,今天看来似乎也是这样。
伴着牵引车的马达轰鸣,一架架线条优美的重型战机离开了加固机库;担任战备值班的飞行员已经穿戴整齐,地勤机师们则是在战机周围娴熟忙碌。墨绿色的ural-4320油罐车上,卖力工作的油泵正轰轰作响,挂弹车上一枚枚涂着黑圈的乳白色导弹,被逐一挂载到了蓝灰色战机的宽阔翼面下。
迎着初升的朝阳,这些外形孔武凌厉的家什们在微微泛亮,仿佛一柄柄打磨锋利的雪亮长刀,周身都充盈着撕扯敌机蒙皮的强烈渴望。
经过又一个不眠的夜晚,白昼的南方天际,新一天的空中战斗又要拉开帷幕。
不过和前两天的暴风雨厮杀完全不同,这几天来北约战术空军的活动并不频繁,224歼击机航空团的出动强度也并不大,从而得到了宝贵的修正喘息时间。
发生在前天的那一场风雨恶战,倾巢出动的北约空中力量虽然战果颇丰,却也受到华约前线航空兵的迎头痛击而蒙受了空前惨重的损失。和战区东部高加索天空中的互有胜负不同,在美国海军战机担纲的黑海上空,“高加索死神”维克托*雷泽诺夫驾驶的“侧卫”战机突然出现,前后击坠的战机竟然达到可怕的两位数,其中还包括三架价格不菲、分外宝贵的“枪骑兵”;面对暴风雨中闪现的死亡威胁。仓猝应战的北约战机损失惨重。战后统计报表上单单“死神”一个人取得的战果就被定在了十一架。更不要说第二天出现在土耳其海峡上空的“镰刀支点”,从幸存土耳其飞行员的恐惧叙述中,也不难发现掌控米格机击落五架“战隼”的那个人,究竟会是何许人也。
短短两天时间里,经过一场规模空前的雨中乱战,美国中央司令部的将军们惊恐的发现,自由世界的小伙子们在两天时间里干掉了三十多架华约战机,但是自身损失却同样高达三十九架!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难道这还不够可怕吗?
不,还有比这更可怕的。
如果稍稍仔细观察一下这份战况报告,所有的确认损失里,“高加索死神”的击坠记录就占到了总量的百分之四十;换句话说,维克托*雷泽诺夫一个人,仅仅一个人就完成了华约南方战区空军接近一半的作战任务,不可思议的仅凭一人之力,就把北约/华约的战机交换比从一比一点六硬生生拉回到了一比一!
面对如此可怕的局面,任凭什么样的指挥官也不会淡定如常。南方战区的天空出现了少有的平静,虽然也也许只是更大规模激战的短暂间歇。
就是在今天。天光大亮、时候已经不早,一手造成南方空中局面的人,维克托*雷泽诺夫,却还窝在赫尔松基地的部队营房里睡大觉。
自从昨天午后,从敖德萨启程赶往数百公里外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这个位于卡霍夫卡水库北首、名字长到拗口的乌克兰南方重镇,龙云先是在城里列席了作战会议,后半夜里又坐车返回赫尔松,算下来他虽然已经是赖了床、不太符合一名军人的行为,但是一共也只不过睡了三四个小时而已。
最近几天来一直颠簸作战、休息严重不足,龙云就这样一直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快中午才勉强恢复意识;下意识的感觉到身旁有人,他一激灵的闪电般伸手抽出枕头下的p228、却只听到一声慌张的惊呼:
“啊——”
什、什么情况?
刚刚从睡梦中苏醒,龙云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他定睛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孩子,然后才确定了他仍然身处平行世界的赫尔松基地。阿芙罗拉*捷尔任斯卡亚,这女孩子轻手轻脚的走进屋来、想看他睡醒了没有,却被男人手上的枪吓了一跳;见到姑娘面色泛白的站在眼前,龙云赶紧把枪塞回枕头底下:
“啊,捷、捷尔任斯卡亚女士……”
“抱歉,我把您吵醒了么?我、我是来……来给您送点吃的……”
见到睡眼惺忪、分明是还有点迷糊的龙云,阿芙罗拉面带微笑、却又有点局促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盘。见到面前的男人只穿了件背心坐在床上,她羞赧的垂下眼帘、却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而是拿过胡乱扔在一边的衣服让龙云穿好。
穿戴整齐之后坐在桌旁,端起杯子喝几口淡淡的红茶,龙云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他拉过椅子来让阿芙罗拉也坐下一起吃,然后就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狼吞虎咽之间,见到身旁的姑娘还有些矜持,他倒是突然想起自己的战友、驾驶白色十九号并肩出击的224团代政委鲍里斯*捷尔任斯基,这位空中勇士的情况如何了?
“呃,捷尔任斯卡亚女士——”
“少将同志,您叫我‘阿芙罗拉’就好呀,可以吗?还有,关于我父亲的情形,我昨天才得知他的飞机被打中了、全靠您才得以脱身,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才好……”
“啊——怎么这么说呢?”
阿芙罗拉的感谢,让龙云觉得有些愧不敢当,毕竟营救工作可没有他的份儿、当时自己只是在天上向土耳其“战隼”发泄怒火而已。而且作为红空军的战斗一员,他觉得有些事情肯定要说明白、哪怕听众只是个年轻姑娘:
“阿芙罗拉,你可不要为这谢我,战场上如果连互相掩护、彼此照应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战友?虽然说这话有点俗,但这的确是我应该做到的事。——话说,你父亲的情形怎么样,是不是很快就能返回团里了?”
“恩……”
听到龙云的两句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阿芙罗拉的感激之情却一点也没有消退,不过提到她父亲,姑娘的神色却变得有一点黯淡:“是这样,少将同志,我父亲现在是在保加利亚的前线医院、我也没有办法马上去探望,所以……心里有一些着急呢。听电话上说,父亲因为跳伞有些仓促、伤到了脊椎,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再驾驶战机了。”(未完待续。。)
第六一九章 请求参军
“啊——?怎么会这样,医生是这么说的吗?”
阿芙罗拉的话,让正在咀嚼食物的龙云停住了口,他的话有些含混不清、却足以传达惊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最新的情况,中校同志他不是由直升机救起后、就直接被送到了医院,没有受什么伤么?”
“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医院方面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哦,——那样的话,”
回想起当时的战斗情形,龙云记得僚机白色十九号su-27s是被“爱国者”导弹击中、但是捷尔任斯基当时并没有报告他负了伤;激烈的战斗中,如果有飞行员带伤作战,那至少也要让战友知道这一情况,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鲍里斯*捷尔任斯基的负伤应该不是在座机中弹的那一刻所致。
既然如此,他马上就考虑到,中校同志应该是想尽力保住飞机、在最后一刻才选择弹射逃生,那么多半就是因为弹射的大过载而造成了脊椎骨折。
想到这儿,龙云暂时放下刀叉、拿过手巾来抹了抹嘴:
“那个,阿芙罗拉,我觉得你也不要过分担心,医生不是也说‘没有大碍’么?我觉得你父亲应该是在弹射弃机的时候受了伤,虽然是伤到了脊椎,不过应该就是一般的轻度压缩性骨折;哪怕以后不能再驾驶战斗机升空作战,这毕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你就暂且先放宽心吧。”
“恩……但愿如此了。谢谢您,少将同志~”
坐在营房的桌子旁边,似乎本来是打算陪维克托*雷泽诺夫一同进餐,阿芙罗拉*捷尔任斯卡亚的神情变得轻松了些;她低头看了看餐盘,抬手给龙云的小碗添满了浓菜汤。再一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不是那么的紧张和难过:
“其实呢,我本来的确在担心父亲的伤势。不过除此之外,要是以后再也不能开飞机打仗,对他来说,大概也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吧。”
“唔,这个……倒也是。”
对阿芙罗拉的话完全理解,龙云会意的点了点头。
鲍里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中校,虽然是仅仅与他并肩出击过一次的战友,但是在那种风雨肆虐、杀机四伏的天空战场上。正是两人的互相掩护、奋勇杀敌,才让他取得了重返前线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场大胜。
在后半夜返回赫尔松基地时,龙云在入睡前匆匆看过了司令部传真过来的文件,他在这次作战中的击坠记录已经被认定为十架(比他自己计算的少一架,有一些出入也实属正常);虽然经过了数不清的大战恶战之后。现在击坠数字什么的在龙云眼中早已成了浮云,但是这里面无疑也有捷尔任斯基中校的一份功劳。
可是现在呢。从火线顺利归来、还顺路捡到一个丈母娘的他。已经好好的坐在基地营房里吃午餐,而中校同志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很可能就此告别飞行员的军旅生涯。
对一名红空军飞行员来说,在战火越烧越旺、东西方战争如火如荼的今天,却要离开战位、挥手告别蓝天,的确是非常残酷的一件事:在祖国最需要她的英雄儿女为之誓死奋战之时。却无法为之效力,摊上这种事的人哪怕只是个十足的懦夫,恐怕心里的滋味也并不好受,又何况是捷尔任斯基这样一位年届四十的红空军老兵呢?
同样是作为一名红空军飞行员。龙云对此十分的感同身受,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抒发感想的时候,而是该劝一劝眼前的姑娘:
“——不过,阿芙罗拉,你也别太为你父亲难过了。毕竟战场可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地方,能够奋勇杀敌、然后平安归来,这本来应该是件天大的好事,对不对?至于后面的事情么,哪怕你父亲一时还无法再驾驶战机出动,作为一位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老飞行员,他也可以在政委的岗位上继续为国效力,这对我们赢得这场战争同样至关重要,你说呢?”
“……恩,雷泽诺夫——同志,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多了呢。”
虽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哄人才能,面对因为担心父亲而愁眉不展的阿芙罗拉,龙云还是使出浑身解数,开始天马行空的岔开话题,他不仅添油加醋的把之前的那一场暴风雨之战描述的绘声绘色、还掺杂不少嘲讽北约战术空军的笑料,很快就把正值无忧无虑年华、生性活泼而又外向的小姑娘弄得笑意连连。
当然,在讲述那些看似华丽、其实却是生死一线的战斗时,龙云心里倒并未对那些同样竭力作战、却还是魂断蓝天的北约飞行员产生什么轻视情绪,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在这张战争中能够获益的人也许的确是有,但是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这时候想必都是衣冠楚楚的坐在华尔街和五角大楼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里;至于北约的一线军人,虽然正是苏维埃战士们必欲除之的对手,却也只不过是一些在巨大死亡漩涡里拼死挣扎的可怜人。
在这样一场莫名爆发的世界大战里,为捍卫苏维埃而奋战、乃至壮烈牺牲的军人们,至少也可说是死而无憾;可是循着莫须有的理由远涉重洋、来到万里之遥的土耳其拼死拼活,不知道那些被他无情轰杀的北约飞行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又会想到些什么呢……
漫无边际的想了一会儿,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意兴索然,座位上的龙云逐渐结束了嘴上的滔滔不绝,他继续低头吃饭、打算饭后去一趟224团团部。
从昨天夜里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非常饥饿的他大吃大嚼的把眼前美食一扫而空,正在挺惬意的伸懒腰,却听见身旁的阿芙罗拉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来:
“雷泽诺夫同志,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我也想要加入空军,想要开飞机去打击敌人!”
“噗——”
刚刚喝了两口红茶,龙云差点没变成一只喷水壶,被呛着了的他狼狈的连连咳嗽、摸索过姑娘递来的手巾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
“我——咳咳,我说阿芙罗拉,你怎么——咳,会有这种想法?你一个女孩子——”(未完待续。。)
第六二〇章 各司其职
“因为,因为我也想成为一名空军飞行员!不,我不仅是想要为父亲报仇,这是我长久以来的想法,你一定可以帮助我的,雷泽诺夫同志——”
“呃——我明白了、明白了。”
好不容易从呛咳的状态中恢复出来,龙云两眼炯炯有神的看向一副冲动神情的金发少女,女孩子明亮的眼瞳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对此非常清楚,那是一种炽热而坚定的信念,凭借这样的一种信念,他完全可以相信,假以时日,面前这位看似娇弱的少女,也可以像他父亲那样变成一位卓有建树的战斗机飞行员——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
不仅仅是通过观察,意识窥探也让龙云感受到阿芙罗拉心中的执着信念,他歪头看了一会儿表情坚定的姑娘,然后有些放肆的抬手轻轻搭上了女孩子的臂膀:
“你的想法,我是完全了解的。可是阿芙罗拉,你最好还是不要起这样的念头,我知道你很想驾驶战机、冲上蓝天去为父亲复仇;但是如果问我的个人意见,我觉得嘛,这可并不是你这样一位年轻姑娘该走的道路。”
“为、为什么?”
听到王牌少将的反对,下意识的问出一句,阿芙罗拉这时候还是一腔热血、就等着他说出些“这样做太危险啦”的理由,然后好慷慨激昂的加以反驳。不过呢,对姑娘的这点心事洞悉无遗,龙云却并不打算泛泛而谈的说什么“危险”,这年头除了在家里混吃等死,又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安全的呢?
“要说为什么?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阿芙罗拉,我个人并不反对女性担任飞行员;毕竟在伟大卫国战争时期,红空军——哦。那时候还只能叫红军,也的确涌现出了不止一位女性王牌飞行员,最终战绩确定为十二架单独击落的莉莉娅*里科娃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这些女性飞行员的战斗经历充分证明,女性也可以驾驶战斗机,在战场上有所作为,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当然,现代技术条件下的战斗机,女性驾驶起来会不会有困难、能不能承受剧烈机动的大过载呢?就算现在暂时没有问题,那么结婚生子之后又如何?——哦,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可没打算用这些莫须有的理由去批驳你的想法。我现在考虑的问题在于,阿芙罗拉,你不觉得女性参与到如今的这场战争中,既是完全错位的一种人力滥用、同时也是对我们这些男人的一种讽刺?”
“‘讽刺’?可是——”
“啊,那我就说的详细一点吧。”
反正现在已经吃饱了饭、暂时也没有什么事。龙云索性就长篇大论的向阿芙罗拉说一说道理,他拍了拍手继续说下去:
“所谓‘讽刺’。我觉得还是很好理解的。阿芙罗拉。你大概也清楚红空军的人员编制情况,现在整个vvs有多少女性战斗机飞行员?
是的,你不要摆出那么一副表情,事实就是一位也没有。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说女性就驾驭不了战斗机,而是现在的苏维埃联盟已经和二战时的兵临城下局面完全不同。即使面对整个北约的战争威胁,我们也有足够的人手和完备的作战训练体系去应付。
既然人手还算充足,又有什么理由让女人活跃在残酷的战斗第一线,所谓‘战争让女人走开’。难道说我们的小伙子们就连这点事都做不到?所以啊,就算是从士气角度出发,战斗机座舱里出现女飞行员,那么往往就是‘联盟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但是现在明摆着,情况还远远没到这一步,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加入空军;而且我也熟悉飞行,虽然没有亲自驾驶过战机,这样也不行么?”
“呵呵!行与不行,我当然不会替你做主。”
见到面前的金发少女一副很不甘心的表情,龙云只觉得这俊俏姑娘真是分外的可爱,他当然不可能让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女孩子去战场上冒险,哪怕这只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也最好不要有:
“刚才说的是全局性的考虑,也许你听了不会太服气。
好吧,咱们不说那些宏观上的考量,就说一说你自己的情形;阿芙罗拉,你觉得我们和西方国家的对抗,真的就仅仅体现在战场上的刀兵相见么?”
说到这里,联翩的思绪浮现在脑海,龙云的话也变得格外多了起来,或者说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穿越,他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听众去灌输自己的想法,“我的回答是‘不’!国家之间的对抗,从来都不是只有军事这一种层面。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国家之间的较量,其实就是母亲之间的较量’;作为一名女性,与其想着怎么上战场、去和敌人拼命,是不是也考虑一下苏维埃联盟的现实情况,至少也可以在人口数量、和质量的竞赛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雷、雷泽诺夫同志,您……”
抱着批驳“危险”论调的打算、却听到龙云一番“为人口竞赛做贡献”的高谈阔论,阿芙罗拉*捷尔任斯卡亚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如果不是完全信任眼前的红空军头号王牌、知道他不可能是在说什么风言风语,她一定会觉得这男人就是在耍流氓,“您在说什么呀……”
“怎么了,我是很认真的和你讨论问题啊?”
见到阿芙罗拉的羞涩模样,龙云却觉得这没什么好害羞的:
“当然,话可能是有一点不中听,但是事实的确如此。别的不说,在战斗技能方面,女性也许可以和男人做的一样好;但是男人任凭怎么努力,也断然没法生孩子不是吗?换句话说,把兼具两种功能的女性投入到原本可以用单一用途的男人填充的岗位上,这么做从社会组织上是完全不可接受的,我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阿芙罗拉*鲍里斯耶夫娜?”
“我……”
迎着龙云的敏锐目光,脸上不自觉的有一点发烫,阿芙罗拉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睫毛随着眼光的游移而微微颤动。
就是在刚才,抱着一腔热血的冲动想法,她本来是很认真的打算要加入空军,毕竟作为飞行员之女的她在航空学校学习过相关知识、也驾驶过好几次初级教练机,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红空军飞行员。可是现在呢,面对眼前的红空军头号王牌、周身洋溢着一种奇妙魅力的维克托,听到他一番观点独特的分析,她虽然被弄得很有一点脸红心跳、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非常正确。
说白了,男女毕竟有别,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也不尽相同,这一点道理她还是清楚的。
感觉心里似乎有一头小鹿在乱撞,满怀心事的少女还在椅子上发怔;而身旁的龙云,这时候对阿芙罗拉的心思窥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道理、也暂时打消了加入红空军的念头,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唉,战争这种事情,女人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对阿芙罗拉的复仇心情,他倒是完全可以理解;鲍里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中校同志的仇当然要报,这件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多说一句话,自然也应该着落在他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身上。
抬手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龙云把冥想中的阿芙罗拉叫醒,请她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自己则准备去团部开会。说话间,双眼注视着这位一头金发的美丽女子,他略为沉吟片刻才开了口:
“阿芙罗拉,鲍里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的事情,我会向美国人讨回一个说法的。”
“……”
停住了手上的忙碌,抬眼看向面前神情坚毅的男人,阿芙罗拉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咬着嘴唇回望了龙云片刻,声音中流露出一丝刻意遮掩的关切:
“那……就拜托你了,雷泽诺夫同志。可是请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勉强冒险……好么?”
“好的,请放心吧。”
……
结束了营房单间的一番谈话,在团部会议上传达了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发来的消息,龙云和团长等人商谈了一会儿就告退离开。
在团部开会的时候,他已经从机场塔台得到了消息,团里昨天一早就已经派人去耶尔霍夫基地、设法把他的白色二十号su-27s飞回来,现在返航降落的白色二十号已经被牵引入库、准备进行一次完善的检测保养。
对这架刚刚陪伴自己出生入死、更手刃三架b-1b“枪骑兵”的座机,后面还需要驾驭着她去执行更多艰巨任务,现在他当然要去了解一下情况;除此之外,现在的龙云也已经有了一些基本成熟的计划,那就是中午刚刚答应了阿芙罗拉的事,他决定要用一种极其张扬的形式去实现。
曾经并肩出击的白色十九号,已经坠落在小亚细亚的土地上。
但是面对这些张牙舞爪的对手,他很快就会让他们明白,即使失去了英勇的僚机,“高加索死神”也绝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是的,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未完待续。。)
第六二一章 神气的中将
……
下午的阳光,照射着波澜不兴的起伏海面。
伴随燃气轮机的沉稳轰鸣,东地中海的平静水面被一艘艘战舰划出翻滚的波澜,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正沐浴在偏西的光照下,队形严整的向东航行。
身处庞大舰群的核心位置,cvn-69“艾森豪威尔”号航空母舰的巨大身躯,正以二十节以上的高航速破浪前进;在这艘全长超过三百米的巨舰四周,远远疏开行进的两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正和更远一些的两艘“伯克”级一道监视四周的浩瀚天空。
就在几天之前,这一大批战舰前呼后拥的穿过直布罗陀,越过杀机四伏的北大西洋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地中海,由“艾森豪威尔”号领衔的航空母舰战斗群在航路上与cvn-74“斯坦尼斯”号擦身而过,现在正一步步接近更加广袤、也更接近北方战线的东地中海海域;在有如巨大澡盆一样的地中海里航行,舰队中几艘毫不起眼的“佩里”级这时候依旧跑前跑后的干着杂活,一边四处探寻、防备苏联潜艇的威胁,一边监控接近舰队航路的任何船只。
身处庞大舰群之中,所有战舰都在旗舰的指挥下严阵以待,护送着装载有超过八十架各型战机的“艾森豪威尔”号、以及若干搜两栖攻击舰抵达预定作战区域;恶战当前,东方的天空战火密布,面对这一趟艰险非常的远征,舰队里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
不过。就在这略显压抑的航行中。有些人的心情却并不是这样。
身处破浪前行的航空母舰之上。从“艾森豪威尔”号的高大舰岛内俯瞰海面,美国海军中将约翰*福特正手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站在全舰视野最好的航空舰桥向下张望。从距离甲板快有二十米的地方向下看去,停放在舰面上的一架架战机依然显得身形庞大,甲板前部的弹射起飞跑道末端,竖起的尾焰导流板之前,一架跃跃欲试的银灰色f-14d“超级猫”正在进行起飞准备,穿着各色马甲的空勤人员四处忙碌。一切都好像是带上了几分战斗的紧张和匆忙。
“我说,詹姆斯,今天也有飞机来尝试观光么?”
抬手举了举杯,福特中将向身后不远处站立的一名军官发问,站在将军身后的上校参谋军服笔挺、仪表利落,这时候不失时机的接上了福特的话头:
“大概是,而且还是老样子,作战指挥中心呈上来的报告也是如此。”
“哦……?”
大概是对副官的回答有一点失望,头发斑白的将军做了个挺倨傲的夸张表情,他放下手上的白瓷杯。在航空舰桥里优哉游哉的踱了几步,“那么俄国人呢。我们进入地中海已经好几天,他们难道就没有一艘舰艇出现、来点什么样的‘表示’?乔纳森,你觉得这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航线规划的太过保守了一点。”
“航线方面,目前……仍然是按照预定计划在执行。”
面对神色轻松、似乎完全不在状态的福特中将,乔纳森*李习惯性的抬手扶一扶眼镜,跟随将军还没有几天的他,却很快就弄清楚了这位老先生的头脑不太灵光,虽然指挥作战算是一把好手,但是怎么说也有点缺乏一名将军应有的样貌和仪表。
回答间,耳边依然有对空联络的呼叫和自动化设备的滴滴声响,参谋转眼看向正在战位上忙碌的士官和值更官。
在舰群逐渐接近战线、战备一刻不能松懈的时候,这儿的气氛是如此的繁忙,李参谋不由得在想,他和将军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去往舰长等一干指挥官应该去的航海舰桥,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嘿——!小伙子们,鼓起干劲冲上蓝天吧!”
见到舰载机“呼——”的一声弹射离舷、泄露的白色蒸汽沿着滑道四下飘散,银灰色的金属巨鸟拖着明亮的加力尾焰从视线里消失远去,福特将军好像小孩子一般在原地振臂握拳、呼喊几声,然后才旁若无人的挺直了腰杆,掏出挎包里的一具黑色双筒望远镜,透过方方正正的舷窗玻璃向远处张望。
今天白天,就像之前两天的情形一样,由海军中将约翰*福特领衔的浩荡战斗群、拥有四艘两栖攻击舰和一艘重型核动力航母的海上编队,再一次遭遇了北方出现的不速之客。
从北方数百公里远的亚平宁半岛南部机场起飞,意大利空军的若干架暗灰色“狂风”ids/adv战机一如既往的迂回飞来、试图南下侦查美国舰群的行踪;虽然这些战机刚刚离开基地就进入了在舰群北侧的盘旋e-2c视野,很快就被呼啸而至的“超级猫”屏蔽在舰队核心防空圈之外,但是彼此之间暗含的不快敌意,却让美国海军的飞行员们很不痛快。
是啊,非常的不痛快,可不是吗?
就在仅仅几个月之前,面对中欧汹涌而至的红色铁流,美国海军的飞行员们还曾经与这些浪荡散漫的意大利人一起前往北方天空作战,在铺天盖地而来的米格机海洋中奋力拼搏;但是现在呢,眼见北极熊的巨掌已经搭上了阿尔卑斯山巅,这些意大利人果然又一次手脚麻利的改弦更张、割席断袖一般脱离了北约集团,正如他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做的那样。
这种临阵投敌的做法,不得不说简直就已经成为了意大利人的一种传统,骑墙能骑到这种水平,不得不说也真是让人为之气结!
唔,这心中的隐隐不快,自然不会是一线飞行员所独有。
手举望远镜看向北方的淡蓝色天空,今天地中海上空的能见度非常好、也没有什么云彩,福特中将眼眶紧贴目镜筒极力远眺、却当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那些几天来一直试图抵近舰群侦查的意大利飞机,这时候毕竟还在两三百千米以外游荡;一想到华盛顿的那些蠢材,这时候居然还幻想着意大利能尚存一点尊严、不会和数十年同心同德的盟友决裂,中将颇为恼怒的抽了抽鼻子,把望远镜搁在胸膛上来回晃荡:
“——哼,意大利人!奢靡罗马帝国的孑遗,一群只会吃面条和看风景的蠢货。”(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郭文子爵*的评价票!和书友*美羽学姐最高*的宝贵月票!
第六二二章 国会演说
将军的愤怒,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到这些讨厌的意大利“苍蝇”,分明就是利用自身的模糊身份来寻衅滋事、或者说干脆就是要制造一点美、意冲突的口实,中将胸膛起伏的在原地发了几秒钟的呆,他忽然间转向不远处的乔纳森*李:
“一群蠢货,可不是吗?乔纳森,你的看法又如何?”
“……”
难堪的上校参谋,对将军的话报以一阵沉默;看见面前的乔纳森*李脸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说不出话来,约翰*福特挺疑惑的歪头看了看这位参谋官、然后才大梦方醒般的拍了拍手:
“哦——乔纳森少校,看来我在西贡被弹片打中的脑袋又犯病了,忘了你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哈哈!——不过那又怎么样,我的祖先里除了正统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外、也带着可恶的维京血统,此外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印第安味儿。说白了就是个杂*种,不是吗?”
“呃——将军阁下……”
被福特的一番话摧毁了思考的能力,李上校挺迟疑的想起来,似乎将军阁下今天并没有喝酒,也许这家伙喝上点杜松子酒还会更靠谱一点?
想到这位脾气古怪的将军,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磁铁放在脑袋上、用以证明自己脑袋里的确有一块越共炸进去的弹片,上校参谋的脸色就变得很困窘,他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的那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毕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现在他并不关心北方的意大利到底会如何:
“将军阁下。时间已不早了。请移步前往指挥中心主持作战会议。”
“哦,——好的、好的!”
伸手把望远镜揣回到挎包里,拍打一下有些肥大而不合身的制服长裤,约翰*福特迈开大步走向陡峭的舰内舷梯;这时候不远处的甲板上又有一架战机弹射起飞,无意间歪头瞥见了这一幕,将军的情绪似乎又变的很激动,他一边高声哼着走了调的《起锚进行曲》,一边恶狠狠的大叫了几句:
“冲啊小伙子们!就像冲马桶一样。把可恶的面条党全都轰走!——呵呵,呃……乔纳森,你的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你并不会在乎,是吧?”
“呃……还好、还好吧……”
跟随斗志昂扬、却分明是脑子有点缺根弦的将军走下舷梯,上校参谋感觉自己的衬衫领子已经糊满了汗水,他一边“吭噔吭噔”的在走廊里追寻将军的脚步,一边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怀疑,那就是上面忽然间安排这样一位年事已高、脑袋又不正常的海军中将来指挥这个庞大的航母战斗群,这里面如果不是出了什么误会。那就一定是军方上层出现了可恶的叛国者、俄国间谍!
想一想舰队的航行目的地,还有遍布小亚细亚、黑海和高加索一线的遮天战火。乔纳森*李不由得摇了摇头,他无精打采的和迎面走过的军士们回敬军礼,心里却对他们这一次的行动感到悲观。
虽然说在一九九一年、也就是上一次参加战斗的时候,他们的确是在红海暴打了萨达姆*侯赛因,但是俄国可绝不是伊拉克:数月以来的作战行动已经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仅仅凭借空中压力无法击倒对手;即使强大到像合众**队这样的一支武装力量,也只能和来自北方的对手进行一场硬碰硬的正面对决。几天前“斯坦尼斯”号发来了情况报告,他从高级军官才能见到的一份材料里发现,返航的“斯坦尼斯”号航空母舰上竟然只剩下不到二十架作战飞机,如此可怕的战损比率,这战争真的还有打赢的希望吗——
“乔纳森,——乔纳森!”
“什、什么?”
走了神的低头前行、几乎要撞到将军身上,上校参谋踉踉跄跄的一抬头、却见到脸色严肃的福特中将正负手而立,暗灰色的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感觉将军分明是有些不快,乔纳森不自觉的感到一丝胆怯:
“将军阁下……”
“你在担心什么,乔纳森*李?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我很清楚,在你们眼中我只不过是个赋闲在家的退伍军人,但是我的身体虽然老迈、战斗意志却从未磨灭。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艾森豪威尔’号还不够强大,搞不定那些可恶的俄国佬?但是用不用我来提醒你,第五舰队的航空母舰战斗群也已经进入红海,‘big-e’(enterprise,“企业”号航空母舰的呼号)和‘星座’号很快就将加入战局,为我们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哪怕现在情势艰险,难道意大利人的一点畏缩之举,就让我们丧失了战胜邪恶集权的信心、面对敌人而无所作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马克*米切尔又何必来力邀我出山、自由世界的旗帜又岂能继续在地中海上飘扬呢!
嘿,让意大利人都见鬼去吧!
有他们的协助,那也许还好;但即使没有这些骑墙的小丑,合众国的空中力量也足以击溃任何不自量力、想要挑战自由世界的邪恶存在,你明白吗!”
“我——完全明白,将军阁下!”
被年迈的将军一通训斥,乔纳森完全进入了状态、好像一名列兵那样“啪”的立正回应;这时候的他,已经把自己的意大利血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也分明没有注意到,已经被诊断为轻度精神分裂的海军中将马克*米切尔,又怎么会跑到老将军的府上去请他再度出山。
“很好!——明白了的话,就立刻通知军官集会,晚上我要亲自发布战前动员、让小伙子们全都行动起来。即将到来的大规模攻势,我们一定敢打硬仗,要让俄国佬尝一尝自由炸弹的厉害!”
说完这些,约翰*福特很轻松的甩了甩胳膊,把大檐帽扣在头上继续前行;不过走了没两步,他抬手挠了挠头,又转过头来神色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上校参谋,这眼神让后者又感到一阵心里发毛:
“呃——乔纳森,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
“……!”
……
巡曳在东地中海的“艾森豪威尔”号上,上校的郁闷还远没有结束。
而向西经过六个时区,距离战场万里之遥的华盛顿特区街头,上午的阳光洒落在夏末秋初的国会山,被草地树丛环绕的一栋白色巨大建筑,中央拱顶上的铜像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泽。
在北美大陆东岸、远离战火正旺的欧洲前线,国会山的空气依然是那么的清新,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世界大战的影响;但是和外表的宁静平和完全不同,偌大的国会山大厦内,金碧辉煌的大型会堂中正在进行的一场演讲加辩论,气氛可就不似外表看上去那样协调。
“……经历过数月的作战行动,我们的目标暂时未竟;在遥远的伊比利亚半岛上,我们的盟友希腊、土耳其,还在苏联铁流的挟裹之下痛苦挣扎。
但,就是今天,当我步入这座气势宏伟的大厦、行走在前往会堂的长廊之时,却还有人阻挡住了我的步伐,质问我‘为什么如此轻易的丢失了欧洲’;就在此时此刻,我完全可以猜想得到,不少在座者还在心中揣测,面对这场猝发的世界大战,合众国的领导者和代表又将如何行动?
不,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一种错觉!
你们可能以为,这是一场合众国总统需要面对的战争;但是我要说的却是,正如前任总统理查德*米尔豪斯*尼克松所言,我在这里也禁不住要说——the-question-at-issue-is-not-whether-johnson’s-war-bees-nixon’s-war。the-great-question-is:how-can-we-win-america’s-peace?(现在问题不在于“约翰逊的越战”会不会变成“尼克松的越战”,而在于我们如何赢取和平?)
先生们,在你们抱怨战争拖累了国内经济、冲垮了自由世界赖以协同的美欧大坝之前,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所谓‘当初增加百分之三十的前沿兵力,就可以抵挡住华约的滚滚铁流’,这种想法除了抱怨外、又有什么可取之处?
我个人,直到今天也一直认为,在战争已经全面打响的时候,任何关于追查或推卸责任的论调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面对眼下的艰难局面,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倾其所有,去为合众国、为整个自由世界赢得这场战争。‘neither-peace,nor-war’,这些全都不是我们的追求,我们唯一盼望的就是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让我们赢回所有的一切!”
演讲中的总统,因为激动而变得脸色潮红;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过后,在场的不少国会议员热烈的拍手鼓掌、甚或有些人起立向会场中央挥手致意;然而和这些人的行动完全不同,和周围依然沉默落座的很多人一样,参议院詹姆斯*哈维兰只是微微耸了耸肩,他小声向身旁的议员搭话:
“听总统阁下的意思,是不打算继续调查此事了,是么。”(未完待续。。)
第六二三章 利剑与鲨鱼
“是的,我看也是这样;五角大楼从来都不会配合这种调查,我们早该预料到这一点。”
两鬓斑白的议员,在座位上若有所思的看向演讲者站立的讲台,情绪高涨的总统先生这时候还在激情四溢的高声演说,周围是一大票带着几分狂热的议员在附和。
这一片分明是有些乱糟糟、不应该在国会山出现的场面,让习惯斯文的老者皱起眉头;他无言的注视眼前的一幕,仿佛能够感觉到,自从一八四六年詹姆斯*波尔克总统的越权开战之始,国会手中这根早已经变得愈加纤细的缰绳,如今似乎就要一下子彻底断裂了。
一场毫无征兆、猝发而起的战争,在东西方总体局势趋缓的时候骤然烧遍了全欧洲,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场剧变,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个能够为此负责的人?
想到总统之前刚刚发表的战况演说,想一想远涉重洋的航空母舰战斗群,和身旁沉默不语的哈维兰参议员一样心情沉重,老者动作迟缓的合上面前的记事本,用带着几分忧虑的眼光扫过会场。他眉头紧锁的看向总统周围那些着了魔一般的身影,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想起,在十四年前的某一天里,遥远英国的土地上也有那么一群人在为战争欢呼——然而和不列颠的子民们遭遇完全不同,华约又怎么会是阿根廷那样的孱弱对手?
这场战争,虽然还不知道会如何持续下去;但是距离和平的彼岸,却已经是渐行渐远了。
带着凝重的忧虑。年迈的议员还在座位上沉默不语。
而就在接近会堂中央的前排坐席上。和周围或者兴高采烈、或者质疑满脸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样。一个衣着普通、相貌寻常的男人,这时候正悠闲的在座位上四处张望。神色间带着一种挺明显的好奇,就像是第一次来到这种严肃的场合,男人的眼光在会议堂的周遭环境上停留片刻,然后再度望向会场中央的演讲台。
刚才的那一场即兴演说,这家伙竟然连尼克松的话都拿来引用,虽然听起来是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是不得不说对鼓动人心还是很有一些作用。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吗?
眯起眼睛看向被议员簇拥的总统。男人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面对合众国简直堪称繁琐的三权分立政*治制度,他这个谋划大事的人,在从巴基斯坦返回国内之后还要分一分心去应付这些立法者、或者说就是一群换了身份的官僚,这一点想起来就让他非常不快。
不过就是现在,真的面对会议堂内的诸多议员,男人倒觉得这样一种计划是完全必要:对身居白宫行踪隐秘的合众国总统,贸然接近、并用意识掌控,也许算是一种十足的冒险,但是要说冒充个把国会议员、用意识渗透的本事进入到平日里戒备也并不怎样严密的国会山,这种事情相对来说就要容易得多。
啊。所谓的“民主”政体,一群各怀私心的乱糟糟议员又能有什么效率?
但是这种情形。却歪打正着的对男人的精神控制能力提出了新的挑战;现在事情是明摆着的,无法接近的总统不能长期被影响,而议员、法官们的数量又是那么的多。要想以一己之力,去统领合众国这样一个偌大的国家,看来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强如他本人那也是很难如愿的。
但是不管怎样,今天,在熙熙攘攘的国会山会议堂,他的确做到了这件事:
那就是通过总统的国会例行讲演,抓住这一难得的意识渗透机会,去长时间影响总统的思维活动。
出乎他的意料,虽然是受到了精神控制,总统先生的演讲能力却仍旧很出色,这也让他省去了不少构思辞藻的麻烦;面对如此慷慨激昂的鼓动演说,加上男人的一点精神控制,在场者自然是回应热烈,这么一项“持续扩大战争、直到赢取胜利”的计划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获得国会批准。
“持续扩大战争,知道赢取胜利”,嘿嘿,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嘛!
想到之前的中亚之旅,一趟逃出死城、劫持飞机的狼狈归途,男人不自觉的抬手揉一揉肩膀,紧急跳伞的软组织挫伤还是没有好利索。
就在一个月以前,驾驶“黑鸟”前往中亚腹地探查情报、却被“狐蝠”战机尾追击落;在前往神秘区域查看情况、遭遇到绰号“高加索死神”的俄国人后,不仅被同样拥有超能力的对手一直追击、后来自己驾驶的tu-128“提琴手”又被导弹击中。经过一番荒凉戈壁的逃生冒险,辗转通过巴基斯坦回到国内,这样的惊险旅途,如今想起来却让男人感到格外的兴奋——经过一趟大冒险般的旅程,如今不仅确定了“死城”的真实存在、确认那诡异的基地里的确大有可疑,而且还意外的与维克托*雷泽诺夫再度发生了接触!
那个俄国人,恩……的确是叫这个名字吗。
身处仍然有些喧闹的国会山会议堂内,耳边依旧是嘈杂一片,男人的思绪却在无拘无束的发散,在他的记忆里那仿佛已经是非常久远的经历,在波罗的海上空的狭路相逢,彼此之间全都发现了对手的存在,然后……
然后呢,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绪戛然而止,仿佛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上了厚重的高墙,男人眼神中罕有的现出一丝迷惘,抬手轻轻揉搓有些发涨的太阳穴。
在座位上低头沉思、眉头紧锁,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一些烦躁,但是任凭自己如何去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回想当时。电光火石间的一刹那。他仿佛就只觉得脑海中炸响了一声惊雷、耀眼的闪光充斥视线。然后……
不行,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就算是一片迷茫,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维克托*雷泽诺夫”,这个分明就是身怀超能力的家伙,眼下恐怕依然在高加索的天空飘荡,驾驶着涂着红色五角星的俄国战机大杀四方,啧啧……就好像他本来便是主宰天空的“死神”一样,想一想都觉得着实是威风凛凛。不是吗?
但是威风又怎么样?
一个飞行员,做到这种程度,大概也就是极限了。
脑海中掠过无数念头,男人的思绪逐渐恢复清晰,他现在格外感受到心中的激荡澎湃,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了终极目标而奋斗!
不仅是他自己,也包括周围的所有人,乃至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最终都不过是一些可以为了实现究极目标而任意消耗的道具。维克托*雷泽诺夫,这个家伙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自甘沉沦。一名飞行员就算再强大,难道就真的可以改写历史、对他的宏伟计划造成威胁?
——呵呵!
如果一切真的就那么简单。他自己早就做了,哪还轮得到这不开窍的俄国人?
而且就是现在……想到这里,男人的双眼变得既敏锐又锋利,随着思绪的不断盘桓,眯起的眼睛里闪现出一抹隐约的光亮,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却又是那样的冰冷如刀。
哼,坐拥超能力、却不懂得怎么去使用,这种家伙是不足以称为一种威胁!
此外更不要说,面对“高加索死神”的沉重压力,男人在美**方着力协调的应对措施也已经到位:凭借数量稀少、却极具潜力的武器配置,加上一名蛮声在外的王牌飞行员,这样的组合就算不能立刻解决“死神”,至少也足以正面应战这个极其棘手的家伙。
作为一名战略外行、战术内行的职业军人,在氛围格格不入的会议厅里,男人的眼睛却在微微放亮,他似乎是想起了之前一直颇为关注的合众国空军头号王牌。
哈罗德*费希尔,几个月前还在欧洲战场大放光彩的美国空军头号杀手,开战一个半月就取得十架击坠战绩,在那之后却凭空从美国战斗机联队中消失、外界一度谣传其已经在海峡上空的激战中阵亡。但是在这种cia刻意施放的烟幕弹之下,事情的真相却并非如此:在神秘男人的授意下,费希尔一直在爱德华兹空军基地进行适应性训练,搭配合众国曾经出现的验证性战斗机特训,为的就是在面对“高加索死神”这种棘手威胁的时候,能够作为随时出鞘的利剑听候差遣。
眼下,既然南方的战争已经进入关键时刻,究竟能不能一鼓作气的拿下高加索、为后续的作战行动开辟通路,最终夺取那片带着死亡和诡异气息的神秘土地?
和散会的议员们三三两两走过长廊,来到阳光普照的国会山南侧,坐进前来接送的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轿车里,男人习惯性的对司机打了个响指,然后懒洋洋的拾起扔在后座上的一部移动电话:
“喂?——是我。运输机已经启程了么,‘鲨鱼’的情形如何?”
电话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微沙哑,男人好整以暇的问过了电话另一端的办事人员,在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之后,才挺惬意的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
挂上电话,摸索过手边的记事本,翻开来看了看其中一页,男人下意识的抬手抚摸一下鼻梁;就在触手所及之处,之前那一场神秘遭遇中留下的旧伤,仿佛在提醒他什么似得,正在和往常一样的隐隐刺痛。
维克托*雷泽诺夫,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却还是在做一些毫无前途的事;那么现在,大概也该是给他一些教训的时候了。
“高加索死神”,这个名字听起来真可怕!
却不知道和“鲨鱼”相比,到底是谁的技术更胜一筹呢。(未完待续。。)
第六二四章 肆虐的台风
……
就在“艾森豪威尔”舰群到达东地中海的第二天,战争的号角终于吹响。
自从大约一个月之前,就决定要在南方战线发动规模空前的一场进攻,在美国中央司令部全力发动的北约战争体系下,西方世界的海陆空重兵不断向战区集结,天空中一直持续的厮杀争夺也变得愈加残酷。
面对华约前线航空兵与防空部队的铁桶般防御,倾全力进攻的北约战术空军虽然屡遭挫败、更因为“高加索死神”的出现而损失惨重,却并未因此而元气大伤;从北美源源不断运输而至的大量武器弹药和人员补充,以及陆续完成作战准备的“艾森豪威尔”、“卡尔*文森”、“企业”与“星座”号,总计四艘齐装满员的重型航空母舰,还有那些游弋于地中海南部、塞满直升机和登录部队的两栖攻击舰,都带给指挥官们莫大的信心。
经过时间长久的缜密动员、周详安排,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土耳其一线集结的数十万大军和无数先进武器,可以完全抵消华约集团的本土作战和防御纵深优势;从风高水浅的马耳他海峡、到崎岖巍峨的扎格罗斯山脉,从久经战阵士气高涨的第101空降突击师、到新近整训开赴战场的第四海军陆战师,五角大楼派出的精兵强将在漫长战线后秣马厉兵、刀枪林立,似乎已经一扫之前中欧会战的灰头土脸,三色迷彩涂装的m1a2“艾布拉姆斯”轰隆隆碾过地面,旋翼轰响的ah-64“长弓阿帕奇”成群结队掠过天空。以美军为中坚力量的北约联军纷纷抬起黑洞洞的炮口。准备以如潮攻势奋勇前行。和北方的铁幕集团来一场真正的迎面碰撞!
大战帷幕即将拉开,然而最先上演的序幕,却是发生在全面进攻正式开始的前一夜。
规模庞大的“艾森豪威尔”战斗群,此前穿过地中海一路向东,航行中虽然与意大利空军发生龌龊、却并未真正与其交火,还算平静的旅途让舰群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之前的航行中,美国人一直担心华约空中力量从巴尔干半岛突然南下、使用超音速轰炸机对航母战斗群实施密集的反舰导弹突击;作为搭载有vf-103“重击手”和vf-143“吐槽犬”两个战斗机中队、此外还有二十架f/a-18e/f“超级大黄蜂”和ea-6b助拳的重型航母,cvn-69“艾森豪威尔”号并不惧怕在大洋深处和对手纠缠。但是在海域面积有限、敌方机场众多的东地中海,却不由得他们不小心提防。
一路航行,却没有遭遇任何俄国战机的空袭,部署在地中海南岸的警戒雷达也一直没有什么发现,“艾森豪威尔”战斗群的遭遇一度让中央司令部的将军们放松了警惕,虽然情报部门一再提示他们,俄国人的tu-22m“逆火”式轰炸机和大量su-24“击剑手”战斗轰炸机已经进入巴尔干,他们唯一可能的打击目标就是地中海上的北约舰船;但是这种警告并未引起军方高层的足够重视,直到大战爆发前夜,从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亚境内基地起飞的大批华约战机飞快南下。在北约战术空军赶到交战海域之前就成功发起攻击、击沉击伤了若干艘滚装货船和为其护航的轻型作战舰艇,中央司令部才意识到俄国人早已做好针对地中海海上目标的空中打击准备。
面对由“雄猫”、防空驱逐舰和末段反导系统的合众国航母战斗群。这些庞大笨重的战争机器也许是难以全身而退,但是用来持续袭击地中海海上交通线、严重遏制北约在中东地域的持续作战潜力,却是绰绰有余的。
在遭遇到苏联空基反舰力量打击之后,北约海军高层对此事的反思也就到此为止。
大战当前,沉浸在战役规划和指挥控制的一片忙碌景象里,他们当中没有人会想到,苏联远程航空兵的大批战机已经进驻巴尔干、随时可以钳制地中海,却放过航母战斗群、任其接近南方战区,这种做法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幅员广阔的南方战区,云集如此之多的航空打击力量,北约的战役安排不可谓不周密;然而世事难料,面对即将掌握秘密武器、以全新战术全面迎击的华约前线航空兵,战况的变化就已经不再能够用常理去推测。
厄运的阴影,已经在天边浮现;然而战争的车轮仍在转动,天将拂晓的高加索,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隆隆的炮声伴随爆炸与火光,一下子就打破了边境线上的寂静。
黑蒙蒙的天空中,喷气式战机的雷鸣般轰响绵延不绝,夜空被爆炸的闪光照亮,时不时映出直升机的隐约身影;沿着蜿蜒的公路一路向前,穿越土耳其北部边界进入亚美尼亚加盟共和国境内,打头阵的美军第10山地师第一旅刚刚遭遇过精度不佳的远程火箭炮袭击,一个营的兵力正从分散队形重新集结/沿着崎岖不平的高地展开,向仅仅就在数十公里之外的首府埃里温发起迂回冲击。
进攻之前,外高加索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坦克履带碾过泥泞,士兵们搭乘的“斯特瑞克”装甲车紧跟其后,他们需要尽快穿插到埃里温近郊区,配合实施机降突击的友邻部队包围并占领这座规模不大、却具备重大政治与宣传价值的苏联城市。
穿过国境线的进攻,一开始是出奇顺利的。
在一路向前行进的队列里,搭乘“斯特瑞克”远远跟随前方引擎轰鸣不绝的一辆m1a2“艾布拉姆斯”,带领全排人马的托马斯*皮特中尉嘴里嚼着口香糖,他一边摆弄膝盖上的便携式信息终端,一边时不时从潜望镜里张望四周。
在进攻开始后,就立即和战友们一起搭乘战车实施穿插,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全队士兵甚至到现在还是一枪未放,这让做好了恶战准备的皮特中尉很不适应,他不时与“斯特瑞克”车组成员搭几句话、再三核对电子地图,虽然作为一名小小的排级军官,规划战斗什么的本来也并不是他的职责所在。
如临大敌一般的杀过国境线、到现在却什么像样的敌人都没见着,这些俄国人是在干什么,难道已经都逃跑了不成?(未完待续。。)
第六二五章 两线进攻
“俄国人可能已经跑路”,皮特的这种猜测,来自于战前得到的态势简报。
作为一名身处战争前沿的低级军官,虽然不太可能知道太多,但是经过高加索战区的长时间拉锯战,如今所有美军一线作战人员都很清楚他们当面的对手情况如何。
山峦起伏的外高加索地区,包括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三个加盟共和国在内,作为苏联南方的一道天然屏障,虽然历史上的那笔陈年旧账很难算得清楚,但是毫无疑问对于今天的红色帝国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在漫长的冷战时代里,苏联在高加索地区一直屯驻重兵,除去必要的一些边防和内卫部队之外,驻扎在巴库的“近卫第四集团军”和驻扎在埃里温的“近卫第七集团军”,这两支有着光荣历史的精锐突击力量和驻防西部城市库塔伊西的“第九集团军”并肩而立,从东向西一字排开,好似一道厚重的铁闸封死了北约的一切进攻念想——而且情况还不止如此,这道铁闸分明还会移动:编成有大量坦克、步兵战车和其他机动力量的苏联集团军,具备很强的战役突击能力,在冷战时代的高加索,北约最担心的就是这些红色铁流在开战后滚滚南下、沿着扎格罗斯山脉一举杀进中东,把西方世界赖以繁荣的产油区域搅一个天翻地覆。
战前的高加索形势,大抵就是如此这般。
但是现如今,在一场猝然而至的世界大战面前。很多预料就变得与事实相去甚远。
就在开战之初。美国人在中欧打响了第一枪之后。为了确保在华约集团在主攻方向上速战速决、稳固胜利,加之南方的邻国伊朗仍然极度反美、不可能与西方世界合作,于是苏联迅速从高加索战区抽调力量,将驻防高加索东部的近卫第四集团军快速运抵联邦德国境内,配合其他方向抵达的精锐之师一道,在战线后方形成了一支规模庞大的战略预备队。
这种大军压境、不给对手留下喘息机会的战略,显然取得了预想之中的效果,法国人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明智的放弃了负隅顽抗数十万近卫军精锐的白日梦,欧洲大陆的战局也就此尘埃落定。
在此之后,由于英国、西班牙坚定站在美国人一边,西欧的情况也还并不十分稳定,近卫第四集团军一直屯驻在联邦德国、没有返回高加索,如今面对北约大举进攻的就只剩下近卫第七集团军和协防的第九集团军。这两个集团军,兵力共计大约是十一万人,用于防守是可以,却已不具备南下放翻土耳其、进入中东的实力。
正是由于这样一种局面,在西欧淌了一脸血的北约却来高加索当了一回先手。按照美国中央司令部的统一部署,两路大军就在今天同时发起了攻击。
在今天拂晓发动的大规模攻势中。战线东侧以重型地面部队和加强了装甲力量的山地部队为主,力图通过硬碰硬的正面接战手段,直接消耗防守埃里温的苏联近卫第七集团军;战线西侧则集中了包括第101空降突击师在内的大量航空突击部队,准备用战役级别的“蛙跳战术”,越过黑海直取苏呼米、索契一线,截断外高加索与苏联内陆的交通要道,然后配合进攻巴统、库塔伊西的地面部队包围苏联第九集团军。
按照这样的作战计划,只要能够消灭苏联部署在外高加索的这两支机动作战兵力,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一路向东、占据苏联第五大城市巴库和该地区的高产油田,那么“台风”行动的第一阶段计划就算是顺利完成。
好吧,计划堪称完美,那么实际执行起来又如何?
选择在天明之际发起全线攻击,北约在高加索东线的先头部队一路挺进,起初的确是进展的很顺利。
和预想中的情形不太一样,原本囤积重兵的苏联外高加索地区,国境线附近的防御力量却显得十分单薄稀疏,在很多进攻发起地域,如临大敌的美军和英军部队甚至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就越过了出发线,沿着蜿蜒的道路进入到亚美尼亚加盟共和国境内——一路未遭遇敌军、更未曾开过火,就像托马斯*皮特现在所经历的这样。
不过就算是没有发生短促的遭遇战,在地形复杂、雨水湿滑的外高加索,行进在平缓山峦与坡地间的北约地面部队行动依然非常谨慎。
作为轻装快速反应部队的第10山地师,在司令部的计划中本来也不是进攻埃里温的主力;战前侦查的情报显示,俄国人的近卫第七集团军第164摩托化步兵师一直在埃里温东南方向展开部署,这时候正在前沿阵地里严阵以待。面对编成有大量重装备的苏联摩托化步兵师,第10山地师就算是加强了一些装甲力量,也很难独力啃下这块硬骨头。
除此之外,在地面上真正开打之前,北约战术空军已经对亚美尼亚境内目标实施了长时间的空中打击和袭扰,但是由于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大举拦截,空袭的效果如何还不好说。
结合以上考虑,对接下来进攻埃里温城区的战斗,司令部的计划仍然是让重装部队进行。
随着先头部队的一路推进,灰色的阴沉天空下,涂着三色迷彩的坦克和装甲车辆在平缓山坡之中缓缓穿行;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眼见终端地图上标示的埃里温已经距离不远,皮特中尉从“斯特瑞克”装甲车里探身张望,带着几分好奇的看向视线内的大片坡地草场、和远处起伏耸立的巍峨群山。
外高加索地区,对很多西方人来说是完全陌生;如今真的踏上这片土地,皮特中尉才发现这儿的气候和风景远胜于自己的想象。
这样一片几乎是风景如画的地方,就是他们和俄国人对决的战场吗……
一路上竖起耳朵倾听,在略显空旷的蜿蜒道路四周,除了车辆的引擎轰鸣和天边隐约传来的隆隆声响,敌人依旧是不见踪影;经历过最初的紧张不安,皮特中尉和战友们这时候已经放松了心情,他们恍惚间觉得自己并非身处火线,而是搭乘了什么观光车在高加索的土地上四处巡游。
不经意间,听到天边传来的桨叶笃笃声,一架架ah-64“阿帕奇”直升机护送下的uh-60“黑鹰”从视线中掠过,那应该是前往埃里温东北方向、实施机降突击的陆军航空突击部队吧。
仰望了一会儿天上的直升机队,坐在颠簸的“斯特瑞克”装甲车里向外张望,神色轻松的美国大兵们怀里仍然抱着枪,却不时抬手往嘴里塞进口香糖和巧克力;作为依托装甲车辆机动作战的步兵,眼下暂时还无事可做,他们一边百无聊赖的互相拉扯闲谈、一边遥望视线中逐渐远去的直升机身影。
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平静;直到有人无意间发现天边散落的一蓬蓬明亮焰火,灰色的天幕背景下更凭空出现了一道道细狭白烟,火光和随后传来的爆炸——
“**!——oh-my-god,the hawks’re-hit!”
“what?what-the——”
目睹天空中炸开的一蓬蓬火球和飞溅的碎片,士兵们一下子精神紧张起来。
从出发到现在,前进的路上一直顺利的不像话,他们这时候才回过神来,那就是战斗其实早已开始、只不过还没有轮到他们而已!
听到天边接连不断传来的沉闷爆炸声,不自觉的紧紧抓握手中的m16a1突击步枪,皮特中尉这时候听到了耳机中的呼叫,他很快确认营部下达的命令、核对一下电子地图,然后招呼大兵们做好战斗准备。
既然友邻部队遭遇了伏击,俄国人的防线显然就在近前!
但是……想一想营部的前进指示,皮特中尉又有一点踯躅不前的踌躇。
作为合众国唯一的山地快速反应部队,在部署到高加索参战前,第10山地师临时扩编了“斯特瑞克”轮式步兵战车、m1a2“艾布拉姆斯”坦克等若干重装备,但是仍然并不完全适合攻坚作战。
就是现在,中尉所在的第一旅第22步兵团2营,在严重缺乏重武器、暂时也无法得到野战炮兵配合的情况下,如果真的遭遇俄国大部队就一定会陷入苦战;但是即使如此,士兵们也只能听从命令,窝在“斯特瑞克”里提心吊胆的跟在坦克后面一步步接近作战前沿,然后在遭遇敌人时下车沿着灌木稀疏的平缓坡地发动进攻。
车队转过下一个山坳,视野突然间变得开阔,第22团2营派出的先头部队很快越过预定集合点,与从另外一条路线跟进的第一骑兵师7团2营建立了接触。
面对眼前的开阔稀疏林地、和一条条穿行其间的狭窄道路,美国人在短暂的确认部署后,仍然采用坦克打头阵、装甲车辆沿途推进搜索的策略,沿着平缓的山坡向北方前进。(未完待续。。)
第六二六章 狭路相逢
搭乘在缓缓前行的“斯特瑞克”装甲车里,皮特中尉这时候的精神高度紧张,天空中出现的一架架ah-64“阿帕奇”直升机也无法完全抹平这种情绪,因为他在信息终端上看得清楚,按照上面更新的信息指示,俄国人的防线也许就在前方几公里内的大片区域;换句话说,他们很快就要离开相对安全的装甲车,下车徒步投入作战——如果前面的坦克和直升机一时间搞不定那些俄国佬、或者他们的侧翼受到其他威胁的话。
随着部队的不断前进,短暂的平静之后,就是一场猝发而至的激烈对抗。
面对美军的迫近,在埃里温市南侧约十五千米处构筑防御阵地的近卫第七集团军第164摩托化步兵师22团一部,隐蔽在稀疏林地中的一个个火力侦察小组传回了前沿敌军的方位动向。
随着目标信息的传达,部署在火线后大约十千米开外的阵地上,一门门2s1型一百二十二毫米自行榴弹炮从伪装阵地上现出真容,一轮急促的榴弹急促射立即发动,山坡上转瞬间就炸起大团泥土和四处飞溅的烟尘。
就在一轮弹幕覆盖式射击的同时,眼见美国人的装甲车辆冒着一片片射击弹幕快速穿过公路,隐蔽在坡地另一头的一长溜洼地里,第22摩步团所属坦克营的t-72bm抖落了身上披挂的防红外掩蔽网,平端炮管的钢铁战车以疏散队形从公路一侧发起冲锋,2a46型一百二十五毫米滑膛炮的怒吼此起彼伏。公路上打头的一辆“艾布拉姆斯”坦克还在调转炮口就接连中弹。跟在后面的一辆“斯特瑞克”更直接被大口径炮弹命中、炸成了一团黑烟升腾的可怕残骸!
由于进攻时一直冒进。也没有弄到这一地区的可靠情报,山地师2营在这片平缓坡地吃了大亏,公路上很快就变得爆炸四起、一边狼藉。
眼见不到两千米开外的阵地上,脱去了伪装冲出来的俄国坦克数量众多、后面还跟着不少装甲车辆,战斗一打响就飞快离开“斯特瑞克”的皮特中尉已经和士兵们冲下公路路肩,训练有素的美国大兵们这时候并未慌张,他们一边用通话器联络指挥型“斯特瑞克”上的营指挥部,让后面跟进的m1a2坦克越过其余车辆前进、暂时顶住俄国人的凶猛冲击。一边利用战场信息共享系统紧急呼叫空中支援。
就在地面上炮声震天,子弹与炮弹尖叫着撕裂空气之时,天边急匆匆赶来的四架ah-64“阿帕奇”直升机接近了激战正酣的大片坡地,带着一枚枚“地狱火”反坦克导弹的武装直升机很快发现了地面上的目标。
出现在战场上空的武装直升机,似乎很快就能对地面上的敌人形成一边倒的杀伤;然而经过充分的战术训练,这几架刚刚护送完“黑鹰”直升机的“阿帕奇”显然有所忌惮,它们只是远远的在战区东侧盘旋、心不在焉的发射了几枚“地狱火”导弹;在疾飞而去的导弹命中目标、摧毁了两辆行进中的t-72bm坦克之后,进攻者立即抛射出大量烟幕弹,开阔进攻正面的装甲车辆很快就隐没在了大片的浓密烟雾之中。
面对ah-64“阿帕奇”的攻击,在能够导引反坦克导弹的毫米波雷达出现之前。施放烟幕是一种相当有效的防御手段。
不仅如此,随着几道细狭白烟从战线后侧升腾而起。“阿帕奇”们立即察觉到威胁并实施横向机动、抛洒大片的红外干扰弹进行规避。
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架太过靠前、正在用徒劳搜索白雾中目标踪迹的ah-64还是躲闪不及、天空中只见到骤然迸发的火光,被便携式防空导弹击中的直升机立即失控、坠落,落地后更发生了猛烈爆炸!
眼见一架同伴被击坠,战场上却仍然是浓雾一片,升腾的大片烟雾阻隔之中,苏军坦克“乒乒乓乓”炮击闪现的炮口火光,直升机上的驾驶员和武器控制员分明都能看见、却没法以此去导引agm-114“地狱火”反坦克导弹,这时候只能没头没脑的用吊挂在直升机前部的m230三十毫米链炮向雾中扫射,时不时再打出几枚火箭弹。
在这样的连片浓雾之中,无论天空、还是地面武器都很难打中对手,忙乱中组织防御的山地师2营已经放弃了沿公路展开防御的计划——仅仅临时搭配了几辆m1a2坦克压阵的轻装部队,完全不适合打一场这样的硬仗,营指挥官很快下令全员搭乘“斯特瑞克”后撤、只留下几辆笨重的“艾布拉姆斯”负责殿后,为后面跟进上来、装备坦克和步兵战车的第以骑兵师7团让出进攻正面。
甫一接触敌人,就连忙往后撤,这样的行为当然算不上体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下子也算是探查到了俄国人的防御支撑节点,现在2营只需要等着之前呼叫的空中支援到来,用劈头盖脸的制导炸弹配合游骑兵第7团的进攻,把俄国人的坦克全都炸成碎片!
地面上的战斗,因为烟雾和美国人的退缩而略显迟滞;而在天空中,绕着战场打转、试图寻找烟幕缺口发动攻击的一架架ah-64却接连遭遇地面防空火力的袭击,部署在一片呈“u”型预设阵地的几辆bmp-2e步兵战车用2a42型三十毫米自动炮一通狂扫,当场又击落了一架太过靠近的“阿帕奇”。
眼见坡地另一侧也有不少埋伏,其余的“阿帕奇”惧怕小口径自动炮的密集火力而远远后撤,很快就灵活的转向占位、在战线南翼重新占据了有利位置,准备对冲出浓雾的俄国坦克发动新一轮导弹袭击。
坐在调头后撤的“斯特瑞克”里,听见头顶上的一阵阵桨叶轰鸣,皮特中尉有些畏惧的从观察孔向外张望,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公路一侧,屁股对着自己这边的好几辆“艾布拉姆斯”正排成有些凌乱的防御横队,向迷雾尚未消散的坡地上不停开火,从这么远的地方听起来,沉闷的l44滑膛炮射击声还是有些震耳——
“砰——轰——!”
视线里,中尉只见到坦克队列里的一辆“艾布拉姆斯”忽然间原地顿挫、巨大的车身好像轻飘飘棉絮一样凭空抖动了一下;随着坦克在下一刻的猛烈殉爆、爆发出冲天的火光和硝烟,他才目瞪口呆的想到,刚才自己看见的是坦克被炮弹击中了的一刹那……(未完待续。。)
第六二七章 正面对决
视线中,被击毁的坦克在起火燃烧。
眼看着皮糙肉厚的m1a2“艾布拉姆斯”,竟然在瞬间变成了一堆黑烟直冒的废铁,中尉一时间只觉得有点脖颈发凉,那么他们搭乘的这些皮薄馅大的“斯特瑞克”,岂不是更加的不堪一击——
不、不会吧!
这些可恶的俄国佬,之前他居然还以为他们“都逃跑了”,这简直太轻敌了吧!
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惊恐念头,皮特中尉所在的“斯特瑞克”已经在缓坡另一侧的隘口刹住了车;眼见不远处的一辆反坦克型“斯特瑞克”正在路旁占据反斜面地形、向远方发射出一枚“陶”式反坦克导弹,冲下车的中尉和士兵们手忙脚乱的展开队形,一窝蜂冲上草皮覆盖的平缓斜坡。
经过刚才的仓促撤退,现在他们身后的大片开阔区域已经无险可守,在后续部队到来之前,山地师的大兵们必须坚守这一道隘口,为后面增援上来的重装骑兵团争取时间。
不多时,随着苏联坦克的不断迫近,空旷战场上回荡的隆隆炮声越来越响;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趴在斜坡上的皮特中尉一手紧按通话器、招呼火力射手在匆忙选定的一处凹陷阵地准备好“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其他士兵则纷纷端起圣诞树一般的各色m16步枪卧倒在草坡上。按照一遍遍演练娴熟的防御布置,大兵们很快在各自战位上就绪;这样形成的一道散兵防线,用于对抗俄国人的步兵冲锋当然很有效果。可是就在他们的视线前方。从稀薄白雾中现出身形的却并不是端枪呐喊的冲锋伊万、而是一辆又一辆面目狰狞的钢铁怪兽!
“狗娘养的。——奥利弗,赶紧呼叫营部,我们需要更多的火力支援!”
眼见就在大约一千米开外,橄榄绿色的俄国坦克和大蛤蟆一般的装甲车越来越多,炮击的火光和硝烟此起彼伏,窝在草坡后的皮特中尉心急火燎的拍打联络士官,戴着手套的手把头盔敲的“梆梆”响,“我们顶不住这么多坦克。呼叫直升机赶紧冲上去!还有你,——查理,你的‘长钉’发射器在哪?”
“长官,我、我刚才撤退的时候,掉在路上了!”
“什么?!你这个没睡醒的家伙——算了,给我在斜坡后面趴好!”
忍住了开口咒骂的一阵冲动,托马斯*皮特继续紧紧贴伏在草坡上,抬手抹一抹淌到眼睛里的汗水。
沿着头盔下沿向前张望,中尉眼见对面的俄国坦克和装甲车组成一道散列线,后面似乎是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冲锋步兵。他先是摸索着掏出两枚枪榴弹放在身旁的一处柔软草窠里,两手平端m16步枪。透过砧孔瞄了瞄那些依稀可辨的身影,然后尝试着扣了两下扳机。
“啪啪——”
随着清脆的枪声响起,其实这时候敌人距离还很远,皮特中尉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找一找实战感觉,他始终觉得训练场上打靶再多、和真正对活人开枪也不是一回事。可没想到随着他的枪响,大兵们以为时机已到、于是纷纷开始漫无目标的射击起来,一时间草坡上枪声大作、气的他一叠声的摆手大叫:
“cease-fire!——cease-fire!这么远的距离,你们在干嘛,乱开枪给自己壮胆吗!”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霎时间只听到身后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皮特中尉猛一回头、就见到堵在隘口的一辆“斯特瑞克”被打的白烟直冒,战车舱门一下子敞开、里面跳出两个浑身冒烟的身影。
眼见死里逃生的“斯特瑞克”车组人员踉踉跄跄扑倒在地上打滚,中尉还在为装甲车里的这几个家伙庆幸、那些不知道什么军火商提供的灭火抑爆系统还真的管用;然而之前的一顿乱枪,却给山地师的大兵们招来了祸患,随着行进的t-72bm坦克微微调转炮口,一枚疾飞而至的尾翼稳定榴弹就在草坡近前“咣——”的一声炸开了花!
因为炮弹在近前爆炸,卧倒在反斜面的士兵们没有被破片打中、却受到冲击波的强烈震撼,距离弹坑最近的几名士兵已经口鼻冒血、当场毙命,趴在远处的皮特中尉也是一阵肚肠翻涌的感到恶心。
骤然间遭受炮击,2营的山地兵们保持了良好的作战素养,毕竟第10山地师也算是美军中能打硬仗的部队之一,他们继续派出一部分兵力防守侧翼、提防伊万们的迂回偷袭,正面阵地上的两具fgm-114“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也已经完成目标锁定,一枚接着一枚的“标枪”导弹疾飞而去,冲在最前面的一辆t-72bm坦克很快被接连命中、爆发出一团刺目的爆炸闪光。
就在这时,接到指令的游骑兵7团前锋部队已经沿公路快速杀到,一辆辆带着黑杠与马头徽标的m1a2坦克很快开下路肩、互相散开,与后面跟进的m2a3“布拉德利”战车组成一道厚实的装甲战线。
“呼叫‘马镫’!呼叫‘马镫’!后方战线已就位,现在立即从原阵地撤离!”
“roger-that!——全员注意,立刻登车撤离阵地!劳瑞,扔了那具发射器,给我甩开两条狗腿快点跑!”
激战中,听到营部发来的命令,皮特中尉如蒙大赦般的爬下草坡、抱着m16步枪招呼大兵们立即登车撤离,放弃这一段看似易守难攻、却完全挡不住俄国履带的反斜面。
等到最后一名士兵跳进车舱,三辆“斯特瑞克”马上拉着这些惊魂未定的山地步兵离开战线向后狂奔,而就在后方的稀疏林地前面,开阔地一侧的“艾布拉姆斯”和“布拉德利”们已经陆续就位、装弹入膛,准备和冲过来的俄国铁流来一场迎头相撞的正面对决。
一方全力冲锋,一方严阵以待;观瞄镜的分划线已经就位,锃亮的滑膛炮炮口寒光闪烁!
当冲过平缓坡地的第一辆t-72bm坦克越过反斜面、随后跟进的装甲战线潮水般漫过战场中线的时候,美国人的坦克立即发动第一轮火炮齐射,然后就猛踩油门、向前方加速冲锋。就在此时此刻,较量双方在反应速度上的不分伯仲,让战线南北两侧的天空中几乎同时出现了一架架mi-28n与“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身影。
一场空地一体化的暴力群殴,转瞬间迸发而达到了顶点!(未完待续。。)
第六二八章 燃烧的炼狱
苏联近卫军与美国游骑兵,一场钢铁洪流的对决就在眼前。
随着接战双方的坦克、步兵战车悍不畏死的迎面冲锋,彼此之间再无一点腾挪躲闪的空间,大口径滑膛炮和反坦克导弹的凌厉攻击一刻不停,硝烟与火光弥漫战场,到处迸发的火焰让大片的白色烟雾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橘红色。
火炮震撼雷鸣,导弹四处飞舞,来往飞溅的一道道致命攻击,一下子就把两军对决的战场变成了钢与火肆虐的燃烧炼狱!
生死对决的惨烈,对置身战阵之中的士兵们来说,却完全是无暇体会。
坐在隆隆向前的一辆m1a2“艾布拉姆斯”坦克里,忍受坦克无规则机动前行的一阵阵左右颠簸,专注的车长紧紧把住观瞄仪器,用热像仪捕捉对面开阔地上的俄国坦克踪迹。
此时此刻,天上的直升机轰鸣依然隐隐可闻,地面上的爆炸冲击不时透过悬挂传进车内;然而透过大片飘散的乳白色浓雾,指挥仪式火控系统仍然平稳跟踪着视场中的坦克轮廓。确定这一目标已经被炮长截获后,车长转向其他方向观察战场,随着射击电钮被炮长果断按下,l44型一百二十毫米滑膛炮爆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炮长观察仪中的目标被一小团爆炸烟尘遮蔽,又一次首发命中!
眼见目标被m829a1型apfsds(armor-piercing-fin-stabilized-discarding-sabot,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直接击中,炮长立即调整观察仪、按照车长的指示瞄准其他坦克;在进入阵地接战之前。他们已经得到连指挥车发布的战场信息。对面的俄国坦克占据一定的数量优势。所以他们现在应该继续以敌方坦克作为首要打击对象。
然而就在炮长透过沾染了泥土尘屑的观瞄仪窥看、准备套住旁边不远处的另一辆俄国坦克时,车长的声音却出现在通话器里:
“嘿吉米,刚才的那个目标,”随着焦急的话语,炮长观瞄仪被车长随动到自己正在观察的方向,“它好像——”
“什么?——”
不等炮长吉米说完,随着“咣当”一声粗暴闷响,沉重的“艾布拉姆斯”车身猛然一晃、好像是被巨人踢了一脚的玩具那样东倒西歪。
猝不及防之间。头一下子磕在了车舱壁上而有些昏昏沉沉,吉米只听到车内报警仪“滴滴”乱响,后排的艾迪逊下士正在高声嘶叫,这位健壮的黑人装填手正在给l44主炮装填穿甲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脱了手,二十二公斤重的炮弹砸伤了下士的脚,疼得他一边大叫一边倒抽几口气:
“狗娘养的,啊……我的脚骨折了!”
“艾迪逊,坚持一下,赶紧把炮弹塞进去!——我盯住那个俄国佬了,他的坦克竟然还在动!”
一边紧张催促下士装填弹药。车长在指挥仪里牢牢截获了刚才开炮还击的那辆t-72bm,他把放大倍率调到最大。看上去那辆坦克的正面、包括反应装甲都已经被炸的乱七八糟,但是却仍然有能力对他们回敬了这一炮。虽然在超过一千米的交战距离上,俄国人的炮弹侥幸没有贯穿“艾布拉姆斯”的前装甲,但是也已经把车组成员全都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需要人工装填炮弹的m1a2里,吉米少尉很清楚俄国人的坦克都是自动装填,换句话说那家伙很快就有第二击,这时候——
不,不行!
等艾迪逊装填好炮弹,他们恐怕全都要去见上帝了!
想到这里,无视耳边黑人下士的哀嚎,车长立刻在面前的多功能面板上一阵忙碌,没用两秒钟就通过连级信息共享系统把一组目标方位、测距信息发送到连里的其他m1a2坦克,这样如果友军坦克正好可以射击、就能替他们解围。
手忙脚乱的做完这件事,同时呼叫驾驶员横向加速躲避,车长继续用指挥仪提心吊胆的跟踪观察那辆t-72bm坦克,事实证明他这次很幸运,那辆还在坚持开火的俄国坦克很快就第二次被击中、弹药引发的殉爆一下子炸飞了炮塔——
但是整个车组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
在指挥仪里观察了片刻熊熊燃烧的俄国大火把、车长继续环视战场搜索下一个目标,这时候却突然隐约见到视场边缘出现一丝微弱的闪光,他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就见到一小团模糊的什么东西在变大——
天哪,反坦克导弹!
想起了模拟训练的经验,突然间意识到这种景象意味着什么,吉米少尉忙不迭的抬手按动了烟幕弹发射器,但是却已经太迟了。
和影视作品中的情形不同,烟幕弹的抛射和烟雾散布都需要时间,一般来说只有在对手发射导弹前使用才有效果;结果这辆仓促发射烟幕弹的m1a2“艾布拉姆斯”还是没躲过袭击,被一千多米外bmp-2e步兵战车发射的9m113反坦克导弹命中了炮塔侧壁,随即就发生了剧烈的弹药殉爆!
由于殉爆发生的那一刻,尾部弹仓的装甲隔板正好处于开启状态,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巨响,弹舱泄压板飞上了半空,刚才还带伤蹒跚的“艾布拉姆斯”受到尾舱中十余枚剩余弹药的爆轰,一下子变成了燃烧的铁棺材,车组成员除驾驶员外全部当场阵亡。
坦克之间的死亡决斗,就是如此的狂暴而又残酷!
但是此时此刻,就在散落四处的一堆堆燃烧残骸之间,更多的坦克还在拼尽全力的互相射击;天空中盘旋的mi-28n和“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也还在彼此机动躲闪、不死不休的用火箭弹和链炮彼此殴斗。
驾驶直升机的飞行员们,这时候全都杀红了眼,他们都清楚只有先扫清天上的威胁,才能好整以暇的支援地面上的友军!
夹杂在彼此盘旋闪躲的剧烈机动之间,负责制空的“阿帕奇”们一路冲锋向前,一枚枚“毒刺”导弹不时疾飞而出,红外干扰弹撒的到处都是;激战之中,有如放烟火一样的天空背景下还出现了粗壮的乳白色导弹身影,携带了r-73这种重量级反直升机导弹的mi-28n攻击精准而凌厉,一架横向漂移的ah-64堪堪就要躲过导弹的威胁、却还是被r-73骤然起爆的连续杆战斗部直接劈掉了尾梁,拖着浓烟和大火向下坠落。
天空中的厮杀如火如荼,而在硝烟弥漫的地面上,钢铁洪流之间的迎头相撞却已经快要分出了高下。
短暂的疯狂交火之后,数量上居于劣势的游骑兵7团前锋很快遭遇了难以忍受的损失,这时候本该跟进上来的第二梯队却和前锋之间脱了节,剩余的“艾布拉姆斯”坦克只能掩护着“布拉德利”们且战且退,他们一边倒车、一边还击,试图和实施反冲击的俄国坦克拉开一定距离。
与对面冲上来的t-72bm相比,m1a2“艾布拉姆斯”的火控系统性能更好、弹药威力也略胜一筹,但是在这一场敌我距离不足两千米的遭遇战里,却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火线的情形堪忧,指挥部里的气氛也变得十分严峻。
通过战场信息共享系统的呼叫,知道了担当攻击前锋的装甲车辆竟然在后撤,游骑兵7团指挥官米切尔*安德森少校一边呼叫团部所属的oh-60侦察直升机前往火线、弄清楚俄国人的动向,一边让通讯士官尝试联络本应跟进上来的7团1营、3营等后续部队,一时间却联系不上。
坐在指挥型m2a3“布拉德利”步兵战车里,之前提交的空中支援还还不见踪影,有点无计可施的少校只能严令前沿部队坚守阵地,他让士官在无线电里一遍遍呼叫迟滞在战线西侧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部队:
“呼叫‘铁牌’、呼叫‘铁牌’!立即报告你们的当前位置,为什么还没有到达预定作战地域?——重复一遍,立即报告你们的当前位置!”
“……我们——正在接近集合点,俄国人的炮火……我们遭遇了空袭!请求……”
“——什么!”
听到夹杂着噼啪噪声的一阵阵断续回复,安德森少校简直不敢相信,他一把推开战车后部舱盖向天空中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虽然说就少校所知,和美军之前的任何一次地面行动都不一样,高加索的这一场大规模攻势并没有得到完全的制空权保障,但是要说俄国佬的飞机真的会越过空军的拦截线、出现在他们的头顶扔炸弹——
狗屁倒灶的空军,这种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出发时选择了两条并行路线,这时候少校没有办法看到7团所属其他营的行进情况,但是他定睛一看头顶蓝天、却的确发现空中有什么东西在疾速飞行,那会是俄国人的战斗轰炸机么?(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喝可乐的码农*、*小小罗盘*的宝贵月票!
还有书友*潜水第一*的打赏!
第六二九章 钢雨的洗礼
阴沉天空中的景象,让少校感到一丝疑惑。
眼见从天边飞来、拖着细狭白烟的一个个黑点,移动极其迅速、简直就要一下子坠落到近前,难道是采取大角度俯冲这种过时打法的俄国战机?
想到这儿,安德森疑惑的看了看就在不远处待命的一辆“火神”自行高炮,警戒雷达是在不断转动、却没有一点要指挥高炮开火拦截的迹象;空中目标就在不远处、防空火力却还在睡大觉一般的无所作为,少校惊怒交加的打算亲自跳下车去训斥高炮车组一番,却忽然间想起来,这应该不是什么俄国飞机,而是……
耶稣基督啊,这难道会是——!
眨眼间,随着黑点纷纷从视线中消失,凌乱的一大片密集爆炸声渐次传来,抓起望远镜看向山峦后腾起的连片爆炸烟尘,安德森终于一下子弄明白了情况。
刚才他看见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大批蜂拥而至的远程火箭弹!
战前培训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少校立刻想起了这些口径接近三百毫米、携带有无数高爆子弹药的巨大炮仗,只要落到了行进部队的头上,那基本上就是——
“该死——快、快通知所有单位,立即后撤!”
一下子感到了四处飘荡的死亡气息,安德森勉强稳住情绪、立刻呼叫所有战斗车组互相掩护、调头后撤,他现在才意识到俄国人放开前沿的狡猾阴险,上头制定的进攻计划又是多么的冒失。凭借良好的职业素养。想不明白的少校难以置信的在步战车里连连摇头。自己指挥的不过区区一个骑兵团。竟然会遭到如此密集的远程火箭炮洗礼?
就他所知,这种武器在苏联只有集团军一级才会配备,这么说来,他们算是掉进了俄国人的预设陷阱?
可恶,这么显眼的玩意,持续一个多月的空袭竟然没能消灭?
空军的家伙们,他们都是一群饭桶吗!
眼见战况十分危急,在组织部队仓促后撤时。安德森也还没有忘记提交这一重要情报,他命令炮位侦测小组使用战场信息共享系统把刚刚截获、解算出的俄国远程火箭炮阵地信息上传;做完这件事后,少校再一次从无线电里呼叫空中支援,通信士官对着话筒高喊“阵地难以巩固,准备暂时后撤”,损失惨重的游骑兵7团立即调头,准备回到之前预定的二线阵地上再做打算。
坐在摇晃起伏的“布拉德利”指挥车里,眼见前面撤下来的一辆辆战车挺狼狈的拥挤在公路上,很多车辆明显已经中弹、带着焦黑的燃烧痕迹,少校挺不耐烦的抓起话筒、和顶在最前面的2营营长道格拉斯通话。
耳机里。道格拉斯的声音透着焦灼:
“呼叫‘铁砧’,敌军防线坐标已划定。俄国人距离我们已经不到一千码!可恶,之前我们已经稳定了交火线,只要再有一次及时的空中支援,我们就——”
“别考虑什么‘如果’,这分明就是个陷阱!现在立即后撤!”
从拂晓时分发起攻势一直到现在,得不到航空兵火力支援的游骑兵7团,竟然被正面的一个俄国摩步团打的连连后退,安德森这时候已经没有了解释的耐心,他立刻命令道格拉斯率领全营兵力后撤,回到进攻出发地域、重新修整片刻再作下一步打算!
“达格拉斯,你听到没有,现在立刻全员撤退!”
“不,团长,我们现在……”
听到安德森的命令,抬眼看一看热像仪里炮火纷飞的战线场景,俄国人的装甲前锋还在不断接近、全营战斗车组却已经减员过半;伴随着呼叫器里的沙沙噪声,耳边只听到炮击和爆炸越来越响,达格拉斯忽然间觉得有一点疲惫,他勉强把手撑在舱壁上稳住身形:
“我们现在撤不下去了。——安德森,拜托你呼叫空中支援,我就在这儿和俄国人决一死战!——”
“喂,道格拉斯!——喂!”
听见2营营长的回话,感到大事不妙的安德森叫喊几声、却再听不到回应。
想到部下们正在残破的战线上浴血奋战、游骑兵2营眼见就要全军覆没,少校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抬手抽出腰间的伯莱塔手枪、振臂一挥,他在无线电里呼叫所有战斗单位立即行动,编成战斗队形准备冲击,自己要率领所有大兵冲上去和俄国人死拼!
带着一股血气之勇,在安德森的命令下,兵力并不充裕的7团团部及独立营很快做好攻击准备,正打算投入作战。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天边的乌云背景中,又一批拖着白烟的远程火箭弹雷霆般落下,抛洒的高爆子弹药有如天女散花般绽放,转瞬间撒下一道无从逃避的天罗地网;这些没什么准头可言、威力也并不大的子弹药,几乎覆盖了整片集结地域,一下子就在美军车辆的滞留区域里“噼里啪啦”的到处开花,装甲薄弱的好几辆m2a3“布拉德利”战车很快就被三番五次炸中而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刚才还在准备发起冲锋,完全被炸懵了的7团这时候却已经顾不得什么“拯救战友”,在恢复了理智的少校带领下狼狈集结后撤、没命的匆忙往后逃。
从遍布爆炸硝烟的集结地中逃脱出来,安德森所在的指挥型“布拉德利”也挨了两三发子弹药,车内通风系统完全失效,他呛咳着趴在敞开的车顶舱门处,带着一丝愤恨与无奈的看向南方的铅灰色天空。
合众国陆军第一骑兵师,自从建立以来参加的无数次大小作战行动,哪怕是在朝鲜战场的那一场空前惨败,又有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临空轰炸过?想一想被甩在身后战线上的游骑兵2营,这时候恐怕已经被俄国人尽数歼灭,少校直恨得牙根痒痒,他觉得今天的作战不利完全就是空军的无能一手造成。
可恶,如果不是那些白皮们信誓旦旦、高层又怎么会如此轻率冒进!
战前的训练和部署说的是一套,真正开打之后就全都变了样;还有那些华而不实的“战场信息共享系统”,目标数据已经十万火急的传送上去,但是天上的飞机就是盼不来,发现再多的可打击目标又有何用?
混蛋、一群混蛋!
这些可恶的空军战机,他们全都死到哪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