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出车祸了
和平时期的好好先生,战争时期的灵魂屠夫。这是世人对战争灵魂深思者公认的看法,从古到今,所有与战争有关的知识和战法,全是战争灵魂深思者们构思出来的,其它人,只能学习他们他们的打法,却学不会他们纵观全局的意识。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普通将领,对上战争灵魂深思者,无一不是被玩得极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计谋,只适用于当时的战场,他们想在另一场战争中复制这样的奇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只能学习布阵和基本的战场知识,而且就连这样的知识,也是被藏着掖着,普通人根本学不着。
索西也算是贵族之后,可就连他,‘族谱’中也没有多少关于战争的指挥方面的知识,他的家族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接触灵魂深思者,想套些东西出来,可那样可以轻易改变一场战争胜负的决窍,谁会随便教人。
震旦王国《兵法事》,一出现,便以起了一片片腥风血雨,震旦王国五大门阀为了抢夺此书引发大规模内战,最后的结果便皇室抢得半部,其它各个门阀各得几页残章,本来战争还在继续下去,但当时的乌瓦国居然趁震旦王国内战时,出其不意占领了两座边境城市……接下来,震旦王国的内战突然就停止了,然后皇室牵头,数大门阀一起出兵,不但夺回了被占领的边境城市,还打乌瓦王国打成了孬种,占了它好大一片黑土地。
自此一役,五大门阀与皇室达成共识,成为利益联合体,虽然平时偶尔会小打小闹。但一遇外敌必然拧成一股长绳。这五大门阀分别是:张,陈,王,赵,李。而皇室则是‘梁’。
关于战争方面的知识获得如此艰难,相比之下,虽然陈贤颂只在战争记录片,以及一些影视上看过关于战争的描写,顶多还看了本《三国演义》,但无论怎么说。他原先身处信息时代,和这时代的人相比起来,他无意中接受过的知识实在太多了,无论有没有用,总有有些存到大脑的记忆库里。等待必要时调用。
所以从来没有指挥过军队的里奥纳多根本不知道如何针对陈贤颂的怪招,如果换作是十九世纪以前。冷兵器时代的将领。随便找一个出来,都能把陈贤颂的小手段给破掉,并且还反将他一军,可问题是,这个时代没有多少人会打仗,陈贤颂则是矮子中的高个头。
铺天盖地而来的浓烟立刻笼罩了城墙……被普通的烟熏着就够人难受的了。陈贤颂还很缺德的人让在里面加了些东西。浓烟刚上城头,里奥纳多就已经撤了下去,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感觉到眼鼻口在隐隐地辣痛着。
城墙上的士兵们像疯一样用手捂着脸向下冲。下城墙的阶梯本来就窄,两百多人一起往下去,哪能不发生冲撞和踩踏,有人摔在地上,被汹涌的人群踩成了肉酱,也有人被挤出阶梯,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残废了。
里奥纳多下来得早,他怔怔着看着城头的黑烟漫过,再看着自己的士兵像疯了一样地逃离城墙,混乱且血腥……现在的情况,都不用敌人来进攻,自己已经输了一半。
但里奥纳多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依托城墙,防守住索西应该并不难,可问题是,敌人那边居然有个战争灵魂深思者,这典型就是让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去和一个成年人单挑。
不是我无能,而是敌人有外援。
上面那句话,就是里奥纳多此时的真实心情写照,他满脸败色地看着,心情惶惶不知如何是好。身边三个学生急得使劲不停嚷嚷:敌人要攻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这样神神叨叨的声音更是让他觉得心烦。
就在他正要训斥三个学生的时候,他正前方不远处的城门陡然发出‘咚’地一声巨响,接下来,便是很有规律的敲打声连续不停地响起,这些声音十分响亮,可想外面的敲打力道何其大,仿佛整个城门都震动起来。
凯特王国有个不成规矩的规矩,若是城破了,负责战斗的最高指挥官如果不战死,不自死,苟且活下来的话,会受到所有人的唾弃。里奥纳多当然也听说过这个规矩,但他却觉得自己不用遵守,因为他是灵魂深思者,有特权。
“这城守不住了。”里奥纳多现在已经从失落的疯狂中清醒过来,看着开始渐渐变形的城门,理智再一次回到他的脑袋中。他与索西有着很古怪的竞争关系,互相之间也看不顺眼,若是被他抓住,还不知道会被羞辱成什么样子:“你们三个待会和我一起离开,从后城门转移。”然后他又向一旁的传令官说道:“你去城里通知卡萨尔,让他接手这里的指挥。”
三个学生听到这话,皆是遍体生寒,这里将卡萨尔往死路上推啊。不过他们同时也在庆幸,好在老师没有让他们留下来。无论如何,此事在他们留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自家老师不靠谱的种子。
当卡萨尔接到通知,来到城门的时候,自家老师和另外三个同学早已无影无踪,只有一群士兵使劲在推着城门,减缓着城门被攻破的时间。他愣了会神,然后苦笑起来,很多事情,只要仔细一想,大概都能明白。
“待会城门被攻破的时候,就象征性地抵抗一下。”卡萨尔捂着鼻子,虽然浓烟都是从城墙上飞过,但他们人在地面上,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只是没有这么大罢了:“这城守不住了,能多保几个人下来,就多保几个人下来,索西怎么说也是灵魂深思者,不会赶尽杀绝的。”
而在城墙的另一边,索西看着城门在三十多人,四个简易攻城杵的攻击下,渐渐变形时。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攻城任何人的城池,对他业说,也不如攻破里奥纳多的城更有快感,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进到城中,看看里奥纳多那张扭曲的脸。
河堤的浓烟依然在不停地飘向城墙,烟有上升的特性,所以城门地面上只有余烟兮凫,影响不大,那些扛着简易攻城杵的佣兵们,脸上都蒙着一块湿布。将受到影响降到最低。
这是索西最过的,最轻松的攻城,没有箭雨,没有滚石落,城墙上方。连一个敌人都没有,如果这样都破不开城门。他觉得自己可以拿把刀自我了断了。
城门渐渐变形。他让自己的车夫快速策马上前,等他到达城门前些的时候,巨大的城门终于倒下,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佣兵们举着武器,狂呼着冲进了圆木城,索西留了一部分在外面保护自己。他在等,等待城中的局势稳定下来,赢是肯定了的,他更想抓到里奥纳多。
时间渐渐过去。城中的喊杀很快就小了下来,战事似乎比索西想像中结束得更快。没多会,他的传令官从城里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主人,圆木城的敌人已经投降,我们抓到了他们的指挥官,是名灵魂深思者,他的身份高贵,我们不敢处理,有请你过去裁断他的罪行。”
索西点点头,有些狂喜,圆木城中,他认为能说得上话的灵魂深思者,应该就是里奥纳多了,他让马夫驾着马车快速进入城中,但走到了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陈贤颂还在后方,便让人打着旗令让另一辆马车快速赶过去。
陈贤颂此时还在后方,他的位置一直就没有移动过,离被攻城的城门有些远,他看着前边城门口处的令旗举了起来,微微一笑,摸了摸腰间的水袋,鼓鼓的,里面全是空气,然后伸手,将悬挂在栋梁上,系了结的帘绳那端拉了下来,然后用力扯了扯。
这辆马车是索西制伏出来的,里面所有东西质量都不错,车帘拧成一条绳后,韧度出奇的高,他拉着这条由两道车帘连接起来的‘粗绳’坐到了左边的车窗口。三个盯梢他的佣兵还是只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在了城墙那边,他们很羡慕自己的同袍,能战斗,能攻城,而他们只能坐在这里,看守一个闷闷的灵魂深思者。
车夫接到了旗号,让他快速将陈贤颂转移过去。
作为贵族家的专职车夫,他是很有‘实力’的,负责拉车的两匹骏马也是一等一的好马,他甩了一下皮鞭,在空中抽出啪的一声,两匹骏马同时发力,一下子就将马车拉得飞快。
这是辆四辆马车,虽然没有减震装置,但跑起来还算平衡,怪车很兴奋,车速越来越快,渐渐的,马车中的人都感觉到颠簸起来,陈贤颂却是笑了。凯特王国的行路规矩,也是靠右走,越是好马夫,越遵守这个习惯。
马车很快就达到了最大速度,也快到达了城门。陈贤颂深深地吸了口气,握紧手中车帘绳的末端,那里系了一个拳头大的死结球,他俯身从车窗看着左侧前轮,然后眯了一下眼睛,用力将末端的死结球扔了过去。
在扔出的一瞬间,他立刻翻身平躺在车椅下,并且双手双脚同时死死抵着上方被固定了的长椅。三个佣兵看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奇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死结球被卷入车轮的内条横木之中,拉动着车帘绳不停地向车窗外走,同时发出咻咻的摩擦声,然后在一瞬间左前侧的车轮就被卡死了,有两个佣兵被甩到了地上,悬挂横梁被巨力拉扯发出吱吱的声音,但还没有断,因为左前侧的车轮被卡死,出于惯性,马车开始向右偏,并且开始打横,然后右侧车轮碰撞到路边的凹陷处,马车开始惯性翻转,接着连车带马从右侧路边翻下河堤。
这道河堤是斜的,越发加快了怪车的翻转速度,河岸边本应有一小片杏按林作缓处,但刚才已经被索西派佣兵伐了个干干净净,马车打着转,两匹马在翻下河堤的过程中被甩到了一边,马夫倒在河堤的草地上,不知死活,还有一个穿着重甲的佣兵在马翻滚中,从车窗里被抛了出来,掉到地上也不动弹了。
最后马车翻转着,跃过空林带,掉入大河之中。
远处,索西看着这奇变,攻城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197 水遁术
马车掉进河里,冒出了许多气泡,便沉了下去。暂时的沉默过后,索西发疯地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下去救人啊。”
那些后方待命的佣兵们这才反应过来,几十人像是狂狗一样冲向河岸,有些人身着重甲,不便下河,也有些人不会游泳,因此能跳下河救人的佣兵,屈指可数。这条河名叫芬达……为什么会有这名字,长生长住于此的老人们也不清楚,总之这条名为芬达的河,很深,从岸边是看不见河底的。
马车在剧烈的翻滚时,陈贤颂因为蜷缩在长椅下,还拿双手双脚死死抵住上面的椅子,所以没有被抛来抛去。剧烈的旋转中,有两个佣兵和他一样,一个死死地抓住了椅子,另一个抓住了悬梁,而第三个,因为没来得及抓住任何东西,则像是乒乓球一样在车子里弹来弹去,最后被恰好被旋转的马车从车窗中抛出,发生惊人的惨叫声。
虽然没有像那个佣兵一样悲惨,但陈贤颂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体毕业不如佣兵们强壮,虽然做了正确的措施,可还是会相当难受。首先急速的旋转就让他头晕目眩,其次便是马车在翻滚时,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冲撞力,大部分的冲力被马车自身给吸收了,但还是有部分撞击力传递到他的身上,在旋转和震动中,他死死抵着椅子的身体部位已经有了明显的痛感,背后也是火辣辣的痛。
这样的时间很难熬,在索西等外人的眼里,马车从侧翻,到滚下河堤,再到掉进河里。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在陈贤颂的感知中,却仿佛是过了半年时间那么多,最后他听到哗地拍水声……然后车子就暗了下来,他立刻大吸一口气,将胸口涨得鼓鼓的,嘴中也含着一口气。
游泳是公认的,最具锻炼效果,且不会造成过多身体损害的体育运动之一。大部分的体育运动,如跑步。爬山等等,只要时间长了都会对身体的关节软骨,特别是膝盖软骨造成一定的损害,但唯有游泳不会,因为它不需要关节去承受过多的身体重量。新人类保护自然人。自然就会选择最好的运动方式,所以陈贤颂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会游泳半小时。
游泳时间久了。自然懂得如何在深水中的自我保护……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人如果潜入三米深以下的水中时,水力压强很会压迫人的耳膜,甚至将其压破……而深吸一口气,然后嘴中也含着一口气时,则能在耳道中形成另一个自内对外的压强,可以加强耳膜的抗压性。
陈贤颂刚做完这些基本自救动作。水已经从两窗,还有前车门那里灌了进来,不到两秒钟,整辆马车已经被河水填满。等到马车整个车身轻轻顿了一下的时候,陈贤颂知道马车已经到沉到河底了。
水下的光线很昏暗,半米外的视野几乎都不可见,陈贤颂从椅子下挪了出来……眼前有些奇异微光小鱼在他周围游来游去……他一出来,就看见两个重甲佣兵在挣扎,一个看起来不会游泳,在手舞足蹈,整个身体在水中翻来倒去,似乎想奋务地抓着什么,他还在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气泡从他的鼻孔和喉咙中一个个冒出来,上升。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会游泳的样子,他侧躺着,正在闭息。但是……他也在挣扎,正在想尽办法脱掉自己的重甲。重甲佣兵人如其名,只要上了战场,一身重甲从不会脱下,这身重甲按照质量不同,有五十斤至一百多斤的区别……而这人的重甲看起来质量很好,怎么也得有个八十斤以上。
穿着八十斤的重甲掉进水里,根本游不动,浮不起来,已经算是死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脱掉重甲。可重甲本身的设计,就是重保护,不利于穿脱的,否则上了战场,被人轻轻一弄就解体了,怎么能行,一般来说,穿戴重甲需要一个人辅助帮忙,反之亦然。
那人摘掉了重盔,却没办法脱掉自己的上身盔甲,正绝望的时候,他看到陈贤颂能在水中自如地行动,仿佛看见到救命的稻草,他指指陈贤颂,又指了指自己后背。陈贤颂摇了摇头,先不说他们处于敌对的关系……救了他,自己费神想出来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更何况重甲为了保护身体,有很多防脱落的小设计,这些东西就算平时两个人也得花上数分钟才能解下来,在这水里……他过去了不但解不开,等过会这名佣兵肺中的氧气消耗完毕后,临死前肯定会本能地抓着能抓到的一切东西,到时候别自己也栽在里面。
佣兵刚兴起的一点点期待,立刻化为泡影。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做些疯狂的事情,他面露凶光,走过去,想把陈贤颂也拖住,然后两人一块死,只是他身穿重甲,在水中根本不方便移动,陈贤颂看他表情,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心中本来还有点愧疚的,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脚尖轻轻在下方的马体上一点,身直就往上冲……马车侧翻在水底,一个车窗被压在泥中,另一个车窗就在头顶。他从车内游到外边时,那个想抓住他,拖他一块死的佣兵,还没有移动到半米。
出了马车,陈贤颂并没有急着上浮,而是用脚勾着马车的车辕,捏着鼻子抬头向水面上看……在水底,如果不捏着鼻子脑袋上仰的话,水很容易从鼻孔流进呼吸道中,极易呛水。
从阴暗的水底向上看,能看见光线层层叠叠斜射进水中的奇异现象,陈贤颂根据以往游泳的经验判断,他离水面大约有四米……这条河并不是很清澈,以他现在所处的深度,岸上的人应该看不见他。
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羊皮袋子还挂在上面,他拿起来一看,完好无损,顿时松了口气,这可是从水里逃脱的关键物品。
陈贤颂的脚一直勾着车辕,此时马车内部传来微微的震动,忍不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两个佣兵同时挣扎时产生的动静……这两人活不活得下去,就看上面的人救不救得了他们,不过陈贤颂觉得这事悬,这两人都穿着重甲,人加盔甲至少有两百多斤,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把两百多斤重的东西从水底搬上来。
由于憋气也有一小段时间了,他此时隐隐也有气闷的感觉,同时他估计岸上的人也应该快下来捞人了,便将身上的灵魂深思者长袍脱了下来,这玩意太宽大,在水中不方便活动,万一缠到水草,或者勾到枯枝缠住自己就不妙了。
脱掉长袍后,他将羊皮袋子倒放,然后拨开塞子。这水袋中的水早已被他放干,里面充的全是空气,倒放后,空气也不会溢出,他一头捏鼻子仰头,另一只手倒拿着羊皮袋子,然后在张嘴的一瞬间,将袋子口塞进自己的嘴里。
他在前边就在嘴里含着一口空气,在张嘴的一瞬间,空气上浮,袋口刚好放进来,卡住这时间段,羊皮袋口可以放进嘴里,也不会喝到几滴水。
这样子一来,简易的潜水设备就做成了,虽然氧气量少了些,大概只够他四五分钟的水下活动时间,但足够了。
陈贤颂的耐力并不是很强,但人在紧急关头,总会爆发出些潜力。他觉得此时自己潜泳的速度比往时快不上。按理说,此时若是顺流而下,不但能省体力,而且能更快地脱离这块‘坠水’点。但人有个惯性,如果有人落水,岸上负责救援人们在找不到人或者尸体的情况下,普遍会顺流而下寻找,而不会逆流而上。
所以此时彼岸贤颂就选择了逆流而上游动,但他流出十多米远的时候,突然听到后边传来几次‘卟嗵’声。他回头张望,此时已经游得离马车有些远了,水下的能见底比水面上差得远,他隐约只能看到几个人影似乎在游向沉在水底的马车。
那些跳下水的佣兵们,视线都被水底马车给吸引住了,根本没注意到,前边十米多些的地方,隐约有个人影正在游走。
索西也来到了河堤边,他看着河面,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河岸边围着一大群人,破城的喜悦早就无影无踪了。
河面不停有浪花翻腾,一个佣兵从水下钻出来,说道:“主人,只找到了两个伙计,陈贤颂阁下不见了,附近也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我们怀疑他已经被水流冲走了。”
索西怒道:“为什么你们能找到两个死掉的佣兵,却找不到陈贤颂?为什么河底的水偏偏只冲走他,而不冲走那两个没有用的混球,别告诉我,陈贤颂掉进水里就不见了吧。”
“那两个兄弟穿着重甲,水流不算太急,冲不走的。”冒出水面的佣兵小心翼翼说着话,免得撞怒自家主人:“主人,要不我们去下流找一下,说不定能找到陈贤颂阁下的……尸体。”
“去吧,去吧。”索西心烦地挥了挥手,他现在苦恼应该如何向里卡尔多交待这件事情。(未完待续。。)
198 震旦花男(上)
索西带陈贤颂去帝陨城,明说是招揽,但实际上陈贤颂明白,如果真去到那里,自己绝对活不了太久。里卡尔多敢公开与协会叫板,同时还叫阵凯特王室,这说明他早有了足够的准备,肯定也在暗中也隐藏有战争灵魂深思者,去到那里,以里卡尔对的心胸,和对他的怨恨,利用完了之后,不宰了他才怪。
最重要的是,陈贤颂相信白敏肯定会来救自己,里卡尔多只要把刀子往他脖子上一架,白敏这一根筋的生化人少女肯定就不敢动弹了。白敏很漂亮,非常漂亮,只要是男人几乎都会对她产生幻想,他相信,只要利用自己威胁白敏,她肯定什么都会承受下来,他绝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知道,这样的猜测很龌龊,在在这样的黑暗时代中,陈贤颂不得不用龌龊的心思去猜测自己的敌人。
想通这点后,他知道自己必须逃。绝不能到帝陨城去。
一开始,很多东西就在陈贤颂的计划当中,比如说羊皮水袋,还有让索西伐尽拦在河岸边上的小树林,还有那两条连接起来,拧成一条绳子的车帘。很多东西,他都考虑了进去,但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因为他的计划很稚嫩,也因为这世间的意外实在是太多,很多东西只有尽力去做,成不成,还得看天命。
现在看来,陈贤颂的运气还算不错,事情按他设想的那样,马车翻到了水里,他借机水遁,一直向上游,等到羊皮袋中的氧耗完。他开始觉得脑袋错觉想睡觉的时候,便从水里浮了上来。
游了几分钟,陈贤颂不知道,游了多远,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根据以前他游泳的速度,大概估算出来,应该离坠水点有四百米以上,他从水里爬到对岸边。全身湿碌碌的,好在此时是夏初的午时,天气暖和。他倒不觉得冷。
这条河流被杏按树覆盖,环境很是昏暗,有效的视野范围,大约只有六米左右,地上全是枯叶。又因为是河边,水气极重。脚下的土地很软。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此时能听到下流隐约传来索西愤怒的叫喊声,他怕索西反应过来,叫人上来查看,便快步沿着河边向前走,杏按树里很少人来,很安静。一是因为这里的光线太暗,另外的原因便是有些肉食动物晚上从山上过来这里摄取水份,有时候会留在这里休息,等到第二天夜晚再返回山中捕猎。
陈贤颂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在林中一直沿着河岸快速向前走,脚踩在枯上发,发出哗华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在树中传得并不远,人类的耳朵听不见,但在很多野生动物的耳中,却是极其响亮的动静。
周围的杏按树上,时不时会出现一双双淡绿或者青蓝色的瞳孔在眨啊眨,它们似乎都在盯着树下正在不停移动的人类少年,林中还时不时响起咕咕咕,或者吱吱吱等尖利或者绵长的叫声。陈贤颂有些看着这些眼睛,虽然他知道这些眼睛应该属于猫头鹰,或者夜枭之类的生物,对人类没有威胁,但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听着他们发出的声音,心里还是不自觉有些发毛。
陈贤颂一直在快走,这样的昏暗的树中并不适合奔跑,大约半小时后,他放松了许多,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离马车坠水点已经有足够远的距离,理论上来说,现在他应该已经安全了。
他只顾向前走,却并不知道,身后不远处有一双尖细的绿色双眼已经盯上了他,并且尾随在后已经有数分钟之久,这双绿色的眼睛中,带着一抹鲜血的艳红色。
心情放松下来之后,陈贤颂便感觉到身体有些乏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叫,现在已过正午,除了早上吃了些流质食物,他还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他尝试走出树林,结果刚走到边缘,便看到下游远处的天空中飘着几个人形黑点,吓得他立刻退回到树林中……索西的部下中,有不少术者,有那么几个懂得风行术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来现在还是不太安全,还得继续往前走。他叹了口气,忍着饥饿,重新回到树林中。
一个人走在昏暗的树林中,还又累又渴又饿,这样子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寂寞和孤单等等负面感情,更何况是了陈贤颂这种没有吃过苦,从小被人宠着长大的人。
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验,在寂静无人的地方,一种古怪的心情从心底开始蔓延,然后突然想哭,又想笑,总之很莫明其妙的情绪会左右人一小段时间,过去之后,便会感觉身心轻松很多。陈贤颂此时也是类似这种状态。
恍恍惚惚间,他忘记了饥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杏按林中似乎没有了声音,连鸟叫声都没有了,但树冠中还有很多双发光的眼瞳,一直看着他的……身后,似乎后边还有什么东西。
陈贤颂寒毛哗地就竖了起来,回头一看,一双巨大的眼睛朝着他的脑袋扑了过来。
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好在最近一直有锻炼身体,身体勉强赶上了思维的反应速度。陈贤倾身体向下一缩,躲过不明生物的扑击,然后向前打了个滚,接着迅速起身回头,这时候他终于看清了生活的真实面目,一头灰黑色的独狼。
这种生物的进攻性很强,普通人根本没办法从它的追猎中逃脱。或许它是饿极了,眼睛盯着陈贤颂,在昏暗的环境中,绿色瞳孔显得野性十足。低沉的咆哮声从它的喉管中发出,嘴巴微微分开,露出白花花的利齿,唾液一滴一滴地从牙缝中落到地面的枯草上。
独狼追杀猎物时很有耐心,会选择最好的时机,若是陈贤颂反应再次些,说不定已经被咬伤了。虽然第一次攻击被猎物躲了过去,但独狼似乎并没有灰心,它缓慢地游走在陈贤颂的身边,寻找着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只是下两秒,独狼发出威胁的咆哮声,慢慢地后退了。原因很简单,陈贤颂召唤出了奥丁神圣衣……这套盔甲类似于全身甲,除了面部没有足够的防御之外,其余的身体部位,都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
狼是一种很奸诈的动物,它能感觉到猎物的实力……陈贤颂穿上了神圣衣,手中还多了把长剑,这头独狼知道自己这次没有机会了,它后退了几步,见陈贤颂没有追过来,转身就窜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独狼逃之夭夭,陈贤颂松了口气,他不敢再将盔甲脱下,万一又有其它动物从后背攻击过来,他可没办法再担保自己能像刚才一样,可以躲得过去。
“好在这盔甲不重。”
陈贤颂自言自语地走着,他现在很希望小敏能立即找到自己,可惜这只能是个妄想。每个自然人体内都有对人体完全无害的纳米发信器,这是新人类为了保护自然人,随时掌握自然人身体健康而设计的特殊仪器,只是现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纳米信号接收仪,白敏当然也找不着他。
以前有句古话叫做祸不单行,陈贤颂现在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先是遇到独狼的袭击,然后没过多久,天空中堆积乌云,下起雨来。树林中本来就暗,阳光被乌云遮蔽后,树林中完全就黑了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陈贤颂用意念在自己手心处点起一团绿色的精神火焰,这种火焰不怕雨水,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也可以为自己照明,但随后他发觉,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燃烧精神火焰很费体力,他本来就饿了,再这么一弄,结果就更饿了,脚都开始有些发软。
奥丁神圣衣能保护他不受独狼的攻击,却不能阻隔雨水从隙处的渗透。没过多久,他全身就湿完了,树林中太暗,不适合再前进,他更找了个大树,背造着坐下。这里是河边,又是树林,本来就有些阴凉,下了雨,被淋湿后,他就更觉得冷了,身体渐渐开始哆嗦起来。
好在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天空又开始放晴,有了视野后,陈贤颂又继续向前走。走了很久,快到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在河边发现了一条小道,而在这里的河岸边,还有几块大石板。
这些石板是人们用来盛脚洗衣服,淘米的地方,陈贤颂在灰石村见过,所以他很清楚。
既然有小道,那说明附近有人居住,陈贤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虽然旁边就是一条河流,可他不敢喝。以前他曾看过很多关于野外卫生的电子书籍,知道野外的河流小溪,普遍有各种各样的寄生虫,如果不煮沸再喝,很容易得病。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很多寄生虫疾病几乎都是不治之症。
他沿着小路一直走,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了一处炊烟袅袅的村庄。
这处村庄的住所分布得很散,陈贤颂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土砖房,轻轻敲着木门。
没多久,门开了,门后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看见陈贤颂身穿华丽的盔甲,眼中闪过谦卑和惧怕的神色:“这位大人,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未完待续。。)
199 震旦花男(中)
夕阳斜下,河堤边只有余烟了了,索西的军队早已入城,他现在坐在城主府的主位上,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景色,仿佛窗前不远处的那几棵树能给他看得出几个花来。
坐在索西对面的人,是卡萨尔,他慢慢喝着手中的果酒,脸上无喜无悲。此时攻城战早已结束,索西按即定计划,只是象征性抵抗了一阵子,便向索西投降,这举动不但让圆木城的居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且也博得了索西的好感,看在他同为灵魂深思者的份上,没有怎么为难他。
实际上,看着索西愁眉苦脸,卡萨尔内心中还是挺高兴的,无论怎么说,前边两人都还算敌人,嫌隙也没有消得这么快,有所怨怒也属正常。陈贤颂所乘马车坠河,不知生死的事情,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很多人都相信那是个意外,但卡萨尔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马车失控的事,就算这是次意外,也是陈贤颂故意制造的意外,一个能想出这么邪门歪道攻破城池的人,对他来说,要弄翻一辆小小的马车,实在太简单了。
索西也有一天没吃东西了,他现在很着急,陈贤颂丢了,里卡尔多那边好交待,死人难道还有活人值钱?可问题在另一边,白敏……太阳神殿。他很清楚陈贤颂和白敏就是一对,前者在自己手上,相当于有人质在手,他不怕白敏来找事,可现在陈贤颂不在了,事情就麻烦了。
太阳神仆很强大,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自己手下无一人是白敏的对手,不过他手下众多。联合起来倒是能逼退白敏。只是他相信太阳神仆没有这么笨,在以寡敌众的情况下,还死战不退,直到力疲。他怕的是白敏盯上他了,时不时暗杀一下,不击不中,立刻远遁千里,那事情就麻烦得多了。太阳神仆有两百多年的时间可以和他慢慢消耗,他玩不起。
在索西愁眉苦脸的时候,他的传令官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条湿漉漉的白色长袍,然后说道:“主人,我们在下游找到了这件衣服,我觉得,应该是陈贤颂阁下所着。”
看到这东西。索西哗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拿过手中看了会。问道:“只找到了这东西?人找到没有?”
传令官摇头。索西颓然坐回椅子上,他派了几百人去下游寻找,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鱼都会被捞光了,却还找不到人,连尸体都找不到。只找到了件衣服。难道他趁机逃了?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这时传令官继续说道:“主人,另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有两个兄弟中午去上游看查,一直到下午也没有回来。然后我们派人去找,结果在上游不算太远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现场有过打斗,很激烈,不知道这件事和陈贤颂阁下有没有关联。”
“你都说那里经过激烈的打斗了,陈贤颂只是一个灵魂深思者,怎么可能同时和两个佣兵战斗。”索西摇了摇头:“会不会是他们遇到了圆木城中其它溃逃的士兵,双方产生冲突,然后他们被杀了。”
索西说完话,将视线投向静静坐着的卡萨尔。
“虽然我这么说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我觉得不是我们圆木城的人所为。”卡萨尔缓缓说道:“破城的时候,我已经约束士兵不准反抗,最重要的是,你们已经将整座城围了起来,如果城里真有人逃走,你们应该会知道。”
卡萨尔说得确实有理,索西点了点头,对传令官说道:“你派几个人,去搜索一下上游,如果发现什么立刻回来报告。”
传令官点头离开。而后索西又对卡萨尔说道:“阁下,既然你这么合作,我也不打算为难你。想必你的妻子儿女都应该在家里担心你吧。你可以回去和他们团聚,但希望别做什么让人觉得不好的举动。有时候,我杀起人来也不会手软。”
“多谢阁下的警告,我不是笨人。”卡萨尔轻轻一礼后,离开城主府。
他回到自己的家中,妻儿都已进入密道中避难,房子中安静,只在三两仆人候命。上到书房三楼,刚才开着的窗户关起来,便响起了敲门声。他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摇响上面的金铃,管家推门进来,而后又轻轻地将房门掩上。
“苍鹰和独狼两人已经回来。”管家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说,在上游时,找到了疑是陈贤颂阁下逃走时留下的足迹,但他们发现还有其它两人在追踪,便与之发生战斗,虽然他们将对方杀死,但自己也受了些伤,还耽搁了时间,最后下雨将那些足迹全部冲掉,他们没办法再追踪,就回来了。”
卡萨尔微微笑了一下:“做得很好,每人奖五枚金币,让他们好好休息。”
管家退了出去,卡萨尔开心地将身体后仰,将双脚放在书桌上,他自言自语道:“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陈贤颂真逃跑了,只是可惜我帮了他,他却不知情,否则他就欠我一个人情了,啧啧,真是遗憾。”
…………
…………
离圆木城十数公里的小村庄中,年发花白的老人将陈贤颂迎进了屋子中。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土坯房,里面有三个单间,还有一间厨房,家具很简单,都是用木头自制而成,很多家具还残留着毛刺。
“老人家,你这里有吃的东西吗?”陈贤颂在身上摸来摸去,他贴身衣物中倒是放有几枚金币和银币,但身外的盔甲挡着了,便说道:“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下,我会付钱的。”
老人家弯着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厨房准忙活了。陈贤颂将全身的盔甲脱下,放到房间的角落里,这套神圣衣是由小敏设计,参照了二十二世纪的人体力学原理,设计得很便利,即容易穿,也容易脱,这个时代的重甲与其完全没有得比。
在身上摸出几枚银币后,陈贤颂闻到房间里传来面食的香味,肚子开始叫得更欢,没过多久,老人家用木盘将着几个黑面包走来,放到桌面上。陈贤颂拿出两枚银币塞到对方手里:“老人家,这是我的饭钱,麻烦你了。”
看到白花花的银币,老人本来有谦卑和惧怕的脸色,立刻变得眉开眼笑起来,人也似乎变得精神了:“阁下,谢谢你的打赏,还有什么需要吗?”
“嗯,能帮我煮些开水吗?”陈贤颂咬了一口黑面包,这玩意很硬,不和着水送的话,极难下咽。
也难怪老人这么热情,几个黑面包的价格,撑死不会超过一枚铜币,而两枚银币,已经是二十倍以上的价格了。一般在居住在城外的村民,都是贫苦人家,平时自个种地,自个打猎,倒也能自给自足,可要说余钱,真是没有。
老人活了几十岁了,手中从来没有拿过超过十枚的铜币,此时拿着两枚银币,还真乐得找不着北了。
很快开水就端了上来,用的是缺了个大口子的瓷碗,碗里有花花草草的纹理,明显是富贵人家扔掉不要的玩意。但对于贫民来说,这已经是极好的餐具了。
等水凉一些之后,陈贤颂一边喝着水,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黑面包,以往这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但现在饿极了,吃起来倒也挺香。吃完几个黑面包后,他感觉舒服了许多,便问老人是否有空床让他休息一晚。
老人猛点头,将他带进房内最左边第三间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一个普通的木衣柜,还有几把生锈了的破铁剑。老人说:“这是我儿子的房间,他现在圆木城里接受佣兵训练,以后出来就能赚钱了,大人,你就先在这里凑合着住一晚吧。”
陈贤颂感谢了几句,然后将自己解下的盔甲全搬进了房间里。他走了一天,已经疲惫不堪。先是掉进水里,然后又被雨淋,之后盔甲一直不曾脱下,衣服到现在还是有点湿。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倒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熟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陈贤颂听到似乎有人在房外和老人说了几句话,似乎是个老太婆,语气很凶。
睡着后,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先掉到水中,又被人扔到了火里,身上忽冷忽热的很不舒服,脑袋很是涨痛,极是难受,全身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了,动弹不得。过了很久后,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些,便拼命睁开眼,却发现视野很模糊,陌生的天花板不在停地旋转。
生病了?陈贤颂抬起软绵绵,毫无力气的右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很烫。
发烧了!陈贤颂侧着身子,左双手支撑着自己上半身斜靠着床头,想说话,喉咙却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嘴巴动了两下,便开始咳嗽。几声过后,房门被推开,老人走了进来,他看着陈贤颂,浑浊的双眼中有许许关心:“阁下,你怎么了。”
“发烧……病了。”陈贤颂用沙哑低沉的声音答道:“能不能帮我抓些药……回来,我身上还有些钱。”
“等等,我和老伴说声。”老人出去了,没过多久,进来一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的皱纹很深,比老人还要深,颊间的颧骨很高,长在脸上像是两座小山峰。她看着陈贤颂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笑了,露出黄黑色的几个大门牙:“病了,真是太好了,老头子,我们孩子的盔甲有着落了。”(未完待续。。)
200 震旦花男(下)
老太婆这番话,让陈贤颂的心脏有些开始发冷,他使劲想挣扎起来,身体却软绵绵的根本用不上力气。这是他第一次病得这么严重,以前他只要有一点点要生病的苗头,就会被白姐带到医院去治疗,防患于未然。
以往他阅,里面写到某些角色生病,描写得要生要死般的难受,他总觉得有些夸张,但现在他却尝试到了,果然是生病了才知道健康的可贵。更让他没办法接受的是,眼前这个老太婆,明显不怀好意,可他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老太婆,这不太好吧。”老头子有些不忍:“这位大人是好人,他给了我们钱,我们就不要趁他发病的时候,拿走他的盔甲了。”
“老头子,你不想儿子出人头地吗?就你懂做好人!”老太婆一把扭着老头子的耳朵,气哼哼地说道:“你知道外面一套盔甲要卖多少钱吗?最低要十枚金币,儿子从成了佣兵后,肯定要弄套盔甲,你一辈子也弄不来一枚金币,现在有人专门送一套盔甲给我们,你居然不要,你脑袋有问题吗?”
“我这不是怕出问题嘛。”老人拍掉老太婆的手,讨好地说道。
“能出什么问题!”老太婆哼了声,指着陈贤颂说道:“你看看他,明显不是我们凯特王国的人,脸色比女人还白,还没有肌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佣兵,反倒是像个花男。我听说震旦盛产花男,说不定他就是。”
陈贤颂听见这话,身体顿时没有了力气,他躺回床上,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地说道:“我不是花男。我是灵魂深思者,如果你们想要盔甲,可以拿去,但请帮我去抓些退烧的药回来。”
“得了热火症,你居然还想抓药。”老太婆用尖锐的声音叫道:“没有两枚金币,城里的医师根本不会把治热火症的药给你……我们村子得了热火症的人,只能熬过去,熬不过去就死了,这事我看过多了,小子。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能抗病的人,放心去吧,大不了我们帮你挖个坑把你埋了,不让你的尸体被野兽咬得七零八落总行了吧。”
陈贤颂苦笑一声。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老太婆见他似乎是认命了。嘿嘿笑了两声。伸手就去拿陈贤颂的奥丁神圣衣,结果才刚一接触盔甲,就听见她啊地一声收回了手。老头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走过去一看,发现自己老妻子的右手上起了几个水泡,像是被火燎过一般。
奥丁神圣衣。除了陈贤颂,暂时只有白敏可以自由拿取。平时这套盔甲,也是由她保管。
“这东西有些邪门呢。”老太婆扭头问陈贤颂:“白脸小子,你这套盔甲有什么名堂吗?它这么烫。你怎么穿在身上的。”
陈贤颂睁开眼,艰难地说道:“这套盔甲只有我能穿,你拿去给你儿子,也是没有用的。”
老太婆却是不信:“白脸小子,你别想骗我,刚才你还说自己是灵魂深思者,嘿嘿,谁不知道灵魂深思者多尊贵,什么时候没有几百人保护着,哪有你这么狼狈的,况且灵魂深思者也不学不会任何武技和元素技巧,他们根本不会穿盔甲,你想骗我,还早一百年呢。”
“老头子,你去找个麻袋和棍子过来。我拿不了,总能用东西装起来吧。”老太婆哼了声:“肯定是佣兵才能穿的盔甲,既然你能穿,我儿子绝对也能穿。你这个花男,穿这么威武华丽的盔甲实在太浪费了。”
“什么是花男?”陈贤颂喃啁地问道。
“就是卖屁股给贵族的男人。”老太婆一脸鄙视:“你们震旦王国最多种男人了。”
陈贤颂只得苦笑,或者是情绪不好的关系,他感觉到身体越发滚烫,也越发无力,视线也开始越发模糊,没过多久,他就睡了过去,在闭眼之前,他看见老太婆拿着一根棍子,将他的奥丁神圣衣拨进一个大麻布袋中。
老头看陈贤颂似乎是晕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正在收拾盔甲的老妻子,小声问道:“这人你打算怎么办,我记得他身上还有几枚银币呢。”
“那还不拿过来!”老太婆大喊:“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做事。”
老头哦了一声,把陈贤颂身上的小钱袋给顺了过来。因为小家伙平时很馋嘴,总爱吃零食,所以陈贤颂已经养成了什么时候都在身上准备些小钱的习惯。这钱袋落在两个老人手上,他们打开一看,都惊喜起来,里面装数两枚金币和数枚银币。
“还真是个有钱的花男呢。”老太婆伸出枯黄的手,在陈贤颂有些苍白的脸上摸了几把:“而且还长得挺漂亮的,老娘我如果再年轻个三四十岁,遇上这样的男人,说不定会倒贴给他,可惜啊,可惜。”
老头拿着钱袋正要回房放好,却突然说道:“老太婆,游商杰德拉是不是下午来我们村收毛皮……我听说他买卖漂亮的女人,不知道漂亮的男人他收不收。”
“应该收吧……老头子,你这想法不错。”老太婆看着病得昏睡过去的陈贤颂,奸笑起来:“我们先把盔甲藏好,等儿子回来再交给他。然后把这家伙卖了,我觉得怎么都应该卖个三四枚银币吧,再加上刚才搜到的钱,足够把隔村寡妇玛丽的女儿买给我们儿子了。”
老头连连点头,欣喜之余,看着床上的陈贤颂,又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游商杰德拉,是附近一个大镇出生的平民,现已中年,家中世代经商,他继承父业,每年都会有半年以上的时间在各国游荡,交易,寻找商机。今天他例行来到玛丽苏村收购毛皮,却被一个老太婆带到了她的家里,在那里,他看到一个病怏怏睡在床上的震旦青年人。
“杰德拉,你看这花男能值多少钱。”
花男?杰德拉观察了一会陈贤颂,然后也同意了老太婆的看法。震旦王国的花男很有名,那边颇好男风,然后这股风气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其它国家去。久而久之,其它众国贵族也开始培养花男,但无论如何,还是其发源地,震旦王国的花男最有味道。
有所好就必有需求,震旦王国向其它国家输出不少的花男。这些专门接受培养的花男从来不干重活,细皮嫩肉,最重要的是,他们也颇为英俊。睡在床上的陈贤颂,无疑完全符合这些特征。
在凯特王国,见到震旦王国的花男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一个走失的花男就比较少见了。他检查了一下陈贤颂的头发,牙口,还有双手,便问道:“老太婆,你居然拴到一个病重的花男,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你打算卖多少钱?”
“这个数!”老太婆举起了一个巴掌。
“五枚银币?”杰德拉摇了遥头:“这人得了热症,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五枚银币太贵了,万一他死掉,我岂不同亏大了?太亏本的生意我不想做。”
“那你说多少?”
“最多一枚银币。”杰德拉一幅你不同意我立刻就离开的表情。
“好吧,一枚就一枚,总比没有好。”老太婆挥手:“只要你把钱给我,立刻就可以把人给领走。”
杰德拉叫外面随行的手下进来,将陈贤颂扛了出去,扔到一个平板车上。随行的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皮肤黝黑,双眼也没有多少神采,但身体倒是挺强壮,而且脸上憨气颇重,他看到陈贤颂只着内衣,即使在昏迷中也抱着双臂蜷成一团发抖,便将他们收购来的毛皮抱了些过来,堆到陈贤颂身上。
杰德拉付款后,刚好从屋子里出来,见到这一幕,笑问道:“莫利,你为什么要给货物这么好。”
“他病了。”名为莫利的少年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他死了就不再是货物了,那样子我们就会亏本,保证货物的有效价值是我们游商最最基本的素养。”
“很好,你记得很清楚。”杰德拉很欣慰地点头,莫利是他的小儿子,他总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独当一面,现在已能独自带领一支商队在各国间进行来回交易,而小儿子生来就有些迟钝,他决定多带在身边几年,好好教育他。
“但这还不够。”杰德拉缓缓说道:“这人得了热症,光是给他盖上毛皮也作用不大,你去山脚下采些黄伏草回来,捣成浆,再弄些水冲开,给他喝下去,虽然药方远远不如医生开出来的药剂,但总还是有些效果的。”
听到父亲的吩咐,莫利立刻就去跑去山脚下,采了两爪子的黄伏草回来。他将草药捣烂,扔进一个陶碗里,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水袋冲了些水进去,最后走到陈贤颂前边,用力地撬开后者的嘴巴,将一碗散发着古怪味道的绿色浓稠液体灌了进去。
动作很粗鲁,很残暴,陈贤颂差点就被呛死。(未完待续。。)
201 皆苦
索西现在很郁闷,很无奈。
有个身着相同款式,白色华丽长裙,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城墙上。城墙上很多佣兵守着,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上去说些污言晦语,结果被她一巴掌就扫到了城墙下摔死,这举动引起了众多佣兵的愤怒,结果一帮人上去,又全灭了,他们这才觉得不对劲,连忙来禀告索西。
即使在八个地级佣后伯拱卫下,即使他的身前左右站了一大堆拉着弓弦的士兵,索西依然觉得自己不安全,对面的女人眼神太锋利了,就像是幼崽被人抢走了的雌独狼,憎恨与愤怒交缠的视线中隐藏极度的担忧,他绝不怀疑,只要自己敢离开守卫半步,绝对会被眼前的女人给撕成碎片。
索西一直听说太阳神仆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现在觉得那些话都是瞎扯蛋。
“小颂在哪里?”少女冷冰冰地问道。
索西几乎说不出话来,少女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费了好大精神才从一个顶级强者的压迫中缓过神,斟酌了一会,才慢慢说道:“白敏女士,不必担心,陈贤颂阁下现在一切安好,他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他回去与你相聚。”
“我在这里找不到小颂。”白敏的声音,像是从雪山峰上刮下来的冷风:“你把他藏到哪去了,快点还给我,我可以不杀你。”
索西很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有陈贤颂在他手上,他真的没有办法对付白敏,现在的情况,他只能装做陈贤颂还在他手上,然后尽量把时间拖下去:“太阳神仆向来善良。白敏女士一开口就喊打喊杀,不太合适吧。另外,太阳神殿支持着里卡尔多阁下,白敏女士,你何不加入我们一起共创大业?”
白敏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又更加冰冷的说了句:“小颂在哪里?”
早就传闻年青的太阳神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执着,甚至会到了钻牛角尖的地步,现在看来的确如此,索西叹了口气,和这样的人交流没有什么意义。只要对方认为陈贤颂还在他手上,他暂时就有谈判的资本,像这种情况,底气很重要,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他转身就想走。以表现一下自己的有恃无恐,却没想到旁边的佣兵大喊一声:“阁下小心!”
然后一个持着大盾的重甲佣兵挡在了他的面前。剧烈的爆炸声在索西的耳边响起。挡在前边的佣兵闷哼一声。退出几步,差点撞到倒的身上。喊杀声立刻响起,拱卫着他的几个佣兵立刻冲向前方。
叮叮当当的武器撞击声像是下雨般密集地响起,一道白影在几个黑影中像风一样穿插。索西视线的反应速度不够快,根本看不清双方的动作,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心惊,早听说太阳神仆强得离谱,没想到在一对多还是不落于下风。
若只是个体实力强得可以单挑众多顶级佣兵,这倒没有什么。太阳神仆的数量并不多,据说只有数百,用人海战术取胜即可,真正的问题在于,太阳神殿掌握有很多上古遗留下来的武器……匪夷所思的武器,有的无坚不摧,例如圣光剑,有的可在千里之外打破别人的脑袋,还有的武器能将一个小型城市毁灭掉。
几千年来,总有那么一些脑袋里长了青草的国王想要挑战太阳神殿的威严,有的纯粹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国强大的武力,有的也只是想抢某个女性太阳神仆回家改善一下后代基因,但无论是哪种傻蛋国王,他们都死了,连同自己的国家一起被埋葬在历史的浪花之中。
这双方激斗,不但剑气纵横,而且还有各种元素能量乱飞,打到附近的地面上,就会炸出一个小坑,太阳神殿有谚语:绅士不足在快要倒塌的墙体下。索西深以为然,带着剩下三个佣兵护卫缓缓离开战场。
后方跑来一支佣兵队,将他拱卫了起来,正当他松口气,觉得自己安全些了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术者打扮的佣兵却走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一只手还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索西阁下,别急着走嘛!”术者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软侬中带着几分成熟的诱惑:“你还没有说出来,我家小颂在哪里呢。”
索西心一寒,扭头看到一张和白敏略有相像的美丽脸庞,他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还有一名太阳神仆跟着陈贤颂……太阳神殿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吗?”
第二天,陈贤颂醒了过来……他觉得嘴里一股子浓浓的草药辛味,通过鼻腔,直通脑门。身上似乎压着很重的东西,睁开眼一看,发觉身上堆着很多动物的毛皮,虽然已经过处理,可还有是股腥臭味,弄得他很是不舒服。
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力气,但人至少稍微精神了些,他挣扎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很奇怪,头顶和周围都是木栅栅,似乎是个大笼子,再外面是一块黑布将整个笼子罩了起来,因此他所处的环境很昏暗,空气也有些浑浊,最后,他觉得整个空间在不停地晃动。
这是什么情况!陈贤颂心中满是疑问,稍微回忆了一下,记起自己似乎是被两个老家伙给趁病打劫了。流年不利啊,他如此感叹着,将自己的身体挪到木栅栏边上,从木头缝隙中,伸出手去把黑布给掀了起来。
阳光倾泄而下,因为骤然间见到光亮,陈贤颂眯着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木制的牢笼中,被一辆平板马车托运着。在他的前后,各有一个笼子,里面装的都是女人,三四个人挤在一起。
除了这辆马车,前后左右还有七辆相同样式的怪车,只不过其它马车上装的是毛皮,陶器,或者是武器和盔甲。
看到陈贤颂拉成了黑布帘,旁边走过来一个长相憨厚的少年,他一手放在额前,遮挡午时刺眼的阳光,一边随着马车并排同行,同时仰头看了陈贤颂一会,缓缓问道:“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这少年长相很普通,眼睛也没有什么神情,只有用憨厚一词可以形容他的性情气质。陈贤颂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想说话,却感觉喉咙被东西堵着了,咳嗽了一会之后,他才扯着沙哑的声线慢慢问道:“比昨天好了些,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这话问得奇怪,我听不懂。”少年指了指对方的脑袋,似乎在说,你还没有清醒,说话迷糊着呢。
“那我换个直观的问法。”陈贤颂摸了摸自己干裂的嘴唇,怪不得他刚才就觉得说话时双唇隐约有些疼意:“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谁?”
少年闻言咧嘴笑了一下:“你是我们这里面最值钱的货物,当然会住在最好的笼子里。至于我们是谁,我父亲是游商杰德拉,所以我们是游商团。”
“我是你们的货物?”陈贤颂看着他问道
“对,父亲从一个老太婆的手中买下了你。”少年很是好奇地看着陈贤颂的屁股:“你长得细白嫩肉,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父亲说你是个花男,我想问一下,被男人捅屁股真是会很开心吗?”
这话问得有水平,旁边负责推车和护卫的低级佣兵们都嚣张地大笑起来。有些低级趣味的佣兵悄悄地靠近一个中年人,小声问道:“雇主,我不要这次任务的薪酬了,你让那个小子给我睡一晚吧,如何?”
“一边待着去,就你那占薪酬,找个小旅馆的野莺都勉强,还想找花男,你还真以为自己一次任务有十几枚银币?”中年人就是游商团的团长,杰德拉。他淡淡地说道:“像这种上等货色,光从小培养他的花销我想都不至百枚金币,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贵族家里跑出来,还得了热症,没想到被我好运捡到了,更没想到他居然挺过了热症,呵呵,这次真是赚到了。”
这个嗜好比较另类的佣兵愤然走到一边,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却又无话可说。在震旦王国,顶级的伶妓比不上顶级的花男,无论是两者有地位,还是一夜的报酬。这股歪风刮到了其它国家后,也流行了起来。
陈贤颂远这两人比较远,并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但听到少年完全没有恶意,却让人感觉到极大愤慨的问话后,他愤怒喊道:“谁知道舒不舒啊,我又不是花男!”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花男是什么意思,虽然他现在依然还是受到性压抑剂的影响,对女人的身体性趣不是很大,但他始终知道,自己绝对是正常男人。
“你不是花男,那你是什么?”少年问道。
陈贤颂咳嗽了一声:“我是灵魂深思者,在灰石村有块小领地。就算你们把我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金币,但如果你们送我回灰石村,我会支付一大笔金币给你们。想要多少,我们可以慢慢谈。”
短暂的沉默过后,车队中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有个佣兵擦着着眼角的水花说道:“笑……死我了。怪不得贵族喜欢……养花男,原来真的会……讨人开心。”
陈贤颂暗暗叫苦,这些人不信他,他一点辄都没有。等车队的人笑完了,陈贤颂问少年:“你们这里要去哪里?”想把我卖到什么地方。“
“我们要去震旦王国。”少年扭头问陈贤颂:“听到后你应该很开心吧。你们震旦王国的人不是很留恋故土的吗?你从贵族那里逃出来,不就是想回到自己家乡吗?”(未完待续。。)
202 知识不如黑面包
震旦王国的人对于故土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执着,他们年青的时候,无论在外头闯出了多大的名头,在年老时,都会想办法回到家乡终老。如果真出了意外,不能自个返回故土,也会在临死前托人将自己的尸体或者骨灰带回老家。
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很多贵族猜测,震旦王国强盛的时候也不喜欢对外扩张,或者跟他们这种恋乡情绪有关。不管怎么说,一个没有侵略性的大型帝国,会让很多人安心下来。
震旦王国很富庶,无论是丝绸,还是瓷器,或者纸张,这些在其它国家,都是奢侈品,它国的商人们,要用同等重的黄金才能换到纸张,十倍重的黄金换瓷器,千倍重的黄金换丝绸,大量的黄金白银涌入震旦王国,可惜这样的财富,只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上。
所以现在震旦王国在战乱。按理说,商人一般都会避免去战乱的国家做生意,但杰德拉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听了少年的话,陈贤颂沉默下来,故乡这词,对于二十二世纪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当时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地球村了,想去任何地方,都不会超过五个小时的时间,他从小时候起,就经常旅游,在白姐的保护下,看过沙漠,爬过雪山,冲过浪,玩过滑翔机……翼装因为太危险,新人类禁止二十五岁以下的自然人去尝试。
所以陈贤颂无法理解所谓的乡愁,只有沉默。
少年却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重新帮陈贤颂在木笼子上盖好黑布,但还是留下了一个用于通用和交谈的小口子,花男就是皮肤白皙才值钱,晒黑了就是废物了。做完这一切后。他缓缓问道:“你们震旦人很厉害,虽然经常内战,却依然是最强大的国家,你们懂礼,太阳神殿也经常帮着你们,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老喜欢推翻自己的皇帝,即使那个皇帝没有什么错误,我听说你们震旦国每隔两三百年就换一个家族做皇族,每次都是打生打死。”
“这些事我怎么清楚。”陈贤颂苦笑了一下。他又不是真正的震旦人。此时他肚子咕咕咕地响起,便问道:“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东西。”
少年走到一边,拿来半块黑面包和一个水袋,陈贤颂从木栏中接过,皱眉问道:“这太少了。吃不饱啊。”
“吃不饱就对了。”少年呵呵笑了起来。
陈贤颂只是稍为用膝盖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怕他们这些奴隶逃走而故意为之。他将黑面包塞进了嘴巴里。慢慢咀嚼。以前他在网络上看过这方面的小知识。咀嚼地越久,食物就越容易吸收。对方摆明是要让奴隶们饿着,免得有力气逃跑,直到被卖出去为止。在这种食物有限的时间里,加大吸引能力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野外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没有水泥,没有柏油路,更没有沥青,普遍极不平整。马车走起来,摇摇晃晃,偶尔还会震上几下,这时候,马车上厚厚的未处理毛皮起了不少的缓冲作用,即使有些难闻的腥味,也显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将黑面包咀嚼出麦芽糖般的甜味为止,陈贤颂缓缓将口中的糊状食物吞进肚子里,他看着外面的少年,很是慎重的说了句:“我真的是灵魂深思者,如果你们能送我回领地,几百上千金币的报酬绝对不会少,你们为什么不信。”
“同样的笑话说过一次之后,再听第二次就不好笑了。”少年淡淡地说道:“还有,我叫莫利,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对普通的平民而言,灵魂深思者的地位太高,平时都难得一见,若是他说自己是个小贵族,或许还有人信上两三分,但说自己是灵魂深思者……在他没有穿上灵魂深思者长袍,没有随从在侧的情况下,真的没有人会信。
“那好吧,我们换个说法。”陈贤颂想起自己刚从地下保护所出来,遇上阿斯兰那段时间的经历,心中有了计较,便继续说道:“你们把我卖出去,大概值多少钱?”
“父亲说把你卖给本国的贵族,会更值钱。”莫利看着远处的中年人,崇拜地说道:“但他又说,你是在这附近逃走的,想必你原先的主人也是本国的贵族。如果在本地把你卖出去的话,万一不小心撞上他,我们只能把你还回去,那就亏大了,所以倒不如把你运回震旦王国,虽然会便宜些,但怎么说也应该值个三四百金币。”
“这么便宜!”陈贤颂有些无奈,自己家里光是金币就有好几万了,脑袋里还有乱七八糟的知识,随便掏些出来,大把贵族捧着金币过来哭着喊着要,没想到现在自己落难了,却只值三四百金币,简直是不能忍啊。
“不便宜了。”莫利很是受伤的说道:“我们两个国家之间回来贸易一次,赚到的纯利润,从来没有超过一百金币,光你一件货物,就抵我们三四次交易的总利润了,所以父亲说他捡到你是了的运气,你熬过了热症,更加是运气。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卖屁股的男人,会比辛苦干活的人赚得更多,更值钱。”
“我不是卖屁股的花男。”陈贤颂躺回到毛皮上,他的身体在新人类近二十年的调理下,非常健康,病虽然来得快,去得也不慢。可依然还是有些虚弱,再之饥饿,身体软绵绵的用上不力气,也不太精神:“你叫莫利是吧,你既然是商人,那我们来做个生意如何?”
“哦?说来听听。”莫利对陈贤颂还算挺有好感。他是车队中年纪最小的男孩,陈贤颂天生娃娃脸,长得又白嫩,外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也小得多,他觉得两个差不多是同龄,聊起天来倒也不觉得太寂寞。
“我懂得算帐。也懂得大陆通用文。”陈贤颂推荐着自己:“更懂一些奇怪的知识,你把我放出来,我帮你们记帐,教你们学文字和算数,跟着商队走,你们只负责我的吃喝,直到我把自己那价值三四百金币还清了再离开,你觉得如何?”
“你懂得算帐和文字?”莫利眼前一亮,接着理所当然地说道:“也是,花男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培养。很注重情调,听说还懂得一两门技艺……据说个个都会吹箫,嗯,你等等,我和父亲说说看。”
莫利小跑到杰德拉身边。没过多久,后者从平板货车的车辕上跳下来。走到陈贤颂的马车前。并排前行,他很冷静地问道:“小子,听我儿子说,你会大陆通用文?是真是假,会多少字?”
“会四五千个常用字。”陈贤颂听看着这中年男人,觉得自己有戏:“虽然不敢说太精通。但基本的读写,绝对没有问题。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测试一下。”
中年男人立刻从怀里换出一个羊皮袋,再从羊皮袋中拿出几张写有大陆通用文(汉字)的白纸。从木栏缝隙中塞了进来,然后他说道:“你读一下上面的文字。虽然我不识字,但上面写的意思,我很清楚。”
陈贤颂拿过来一看,发现这是一张契约书,很简单的契约内容,主要是说乙方欠甲方多少金币,大约在多少时间内还清,如果无法还清,将永世为奴为仆,直到三代后才能解约。这份契约在最下方盖有灵魂深民者协会的认证公章。
陈贤颂将契约书读完,杰德拉点头:“嗯,没错,看来的确是会大陆通用文,这样子,我们的确可以做一笔交易。首先,我先讲一下我个人的想法,你觉得如何?”
“请说。”
“你是我买下来的货物,而且你的命也是我救的。如果没有我弄的草药,你说不定会挺不过热症,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陈贤颂点点头,他似乎看到了杰德拉的屁股后面长着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
“我救了你一命,按理说,你应该感激我。”杰德拉轻轻笑着,嘴角像是圆弧一样地翘了起来:“那么送些金币,送些财富给我,也人之常情,应该不过份。不过我知道你身上没有钱,钱财就免了,那么作为一个有素养的人,你要懂得感恩,你免费教我的儿子学习文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听到这,陈贤颂苦笑:“大叔,你真是个称职的商人。”
“家传技巧罢了。”杰德拉:“不过我也不会全然占尽你的便宜,在你教我儿子学习文字期间,你就不用再住在笼子里了,吃的东西和我们一样,但我不会支付给你一个铜板,到了晚上,为了防止你逃跑,我们依然会将你锁在木笼子里,你如果能接受这些条件的话,我们的交易就可以立刻执行。”
陈贤颂皱起眉头:“听你这说法,似乎到了震旦国,你依然会把我当成花男卖出去?”
“这当然!”杰德拉笑了:“你至少能值三四百枚金币,我傻了才不卖。”
“可学习文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陈贤颂看了一下双眼无神,看起来憨厚无比的少年,他缓缓说道:“从凯特王国到震旦王国,大概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他能学习多少字?”
“能流畅地读写文字,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杰德拉点头:“这事我听说过,我更听说过,要想做到这一点,一般要交给老师数千枚金币的学费。而你不可能跟在我们身边五年之久,无论你是不是花男。”
陈贤颂再次皱眉。确实,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想尽办法回到灰石村,小敏现在一定很着急,很担心他,如果要教一个学生流畅地读写书籍,确实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关于这点,杰德拉比他看得更透。
“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想足够莫利打好学习文字的基础。”杰德拉抟头看着陈贤颂:“而你则得到一定的自由,和充足的食物,不会饿肚子,你觉得这交易如何?”
不管怎么样,先吃饱肚子,其它的暂时不考虑。陈贤颂点头:“行,成交。”(未完待续。。)
ps: 炉石传说,剑灵,激战2,都要出了,啧啧啧,这让我怎么安心写书啊。
203 无人问津
交易成立后,陈贤颂不但从笼子里走了出来,还得了两个黑面包,他只吃了一个,另一个撕成了数份,分给了牢笼里的那些瘦弱女性。看着她们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在一点一点,小口小口地抿着吃时,陈贤颂的心情很复杂。
莫利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好奇地问道:“你连自己都没有吃饱,为什么要帮她们。”
“我少吃一个面包饿不死,但她们少吃一点东西,说不定真的会饿出病来。”陈贤颂扭头有些好奇在问道:“大家都同为奴隶,为什么我的待遇似乎要比她们好出不少?”陈贤颂被关着的时候,笼子比她们的大,还是‘单间’,有黑布遮阳,
“你值钱,她们不值钱。”莫利摇头:“她们能卖出五枚银币就算不错了。这次去震旦王国,如果运气好,天气利于行路,大概一个月就能到,如果时不时下雨,那可得差不多两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要是给她们吃得太好,她们又卖不出去,我们赚不到钱怎么办。”
历史书上早就讲过,封建时代人口买卖是很常见的事情,充满了无数奴隶的血泪。以前只是看着电子书中的黑白图片,顶多是有些感概,但现在他看到笼子里,那些脏兮兮,瘦得人不人,鬼不鬼,麻木得像是没有了灵魂的少女或者妇女时,却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其实我觉得,让她们出来,为你们工作,创造的价值比把她们卖出去更大。”陈贤颂试着说服莫利:“你看,她们可以帮你们洗衣服,可以帮你们干杂活。甚至只要教导一下,她们还可以做些手工制品拿去卖,得来的钱,你们收走一部分,虽然不多,但时间久了,赚到的钱肯定比你们直接把她们卖出去多得多。”
“光靠卖些手工艺品,她们何年何月才能赚够五枚银币。”不知何时,杰德拉来到了两人的身边,他哼了一声。对陈贤颂的建议斥之以鼻:“年青人,虽然你懂得文字,也懂得算帐,这是你作为一名花男从小可能会学到的东西,但这些事关商业交易的事情。就别来教导我的儿子了,我们家族世代经商已近有两百年。在这方面。我们并不欠缺经验,你只要教我的儿子文字,如何与人做生意,由我来教他。”
作为一个商人世家,杰德拉在这方面有极其严重的自尊心,商人怎么说也是公民以上的阶层。比花男不知道强多少,他觉得关于做生意这方面,没必要听众一个花男的建议。
“生意这门学问,有很多种不同的做法。”陈贤颂斟酌了一小会。尽量将措辞说得委婉些:“我的确不太了解,但我知道一点,真正赚大钱的人,都鲜少亲力亲为,手底下肯定会有很多为你做事的帮工,无论男女。”
杰德拉回头看了一眼陈贤颂,咦了声:“哦,似乎你对如何经商有很多了解?”
“只是看得多。”陈贤颂答道。
花男从小接爱精英教育,在杰德拉看来,或许陈贤颂见识过不少贵族做事的方法。只是他并不感兴趣。贵族能做的事情,他们可不一定能随便做,他随意说了句:“以后除了文字,你不用教我儿子太多其它的东西,有些知识,现在知道了反而是祸事。”他说完这话后,走到了另一边。
陈贤颂长叹一口气,坐回到平板车上,既然对方不愿意听他的建议,他再说下去也是陡惹人厌。马车晃荡晃荡地走着,陈贤颂撑着下巴,他越来越想小敏了,很想回家,只是现在他根本走不了,或者说不能走。
和被索西威胁绑架不同,杰德拉虽然把陈贤颂当花男,当成奴隶来贩卖,可他毕竟救了他,如果没有杰德拉让莫利给他灌草药,就算他勉强熬过了发烧,说不定也会被那两个老家伙给杀掉。
人终究是要懂得知恩图报,陈贤颂很想赠送个上千枚金币给杰德拉作为报答,可对方根本不相信他是灵魂深思者,不回到灰石村,他就没有钱,而他又不能像是针对索西那样,随便一走了之,因此他现在很苦恼。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商队在一条河边驻扎下来,陈贤颂开始教莫利学基本的汉字笔划,因为有教育阿历克斯的经验,所以教育莫利就显得很简单了。佣兵们开始埋灶升火,搭建过夜的帐篷,同时已经开始决定晚上守夜的人员,这里是荒效野外,且不论有很多危险的肉食性野生动物,在野外,最可怕的生物其实还是人类。
还有几个佣兵,将笼子里的几个女人都放了出来,把她们赶到河下流一些的地方,让她们解决生理问题。女奴隶们不敢在笼子里排泄,因为弄脏马车的话会被毒打,她们早就憋得不行了, 一到了目的地,就毫无顾忌的解开衣服,脱下裤子。
几个佣兵捂着鼻子走到一边,他们虽然血气旺,那方面需要也旺盛,可没有人对这些女人有兴趣,太瘦,太脏。教导莫利大概两小时后,天色完全已经暗了下来,营地中燃烧着几堆篝火,陈贤颂得到了两块黑面包,两块白面包,还有一小片蜡肉。
这是极好的待遇了,他吃掉了两个白面包,然后缓缓咀嚼着那块薄薄的肉片,感受着舌尖上的肉味,然后走到马车的笼子前,将两个黑面包月分给了那些重新被关进笼子里的女人。这些女人已经麻木不仁,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唯有一个满脸菜色,长发枯黄凌乱,瘦得连胸部都没有的少女在接过黑面包时,眼神微微动了动,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个词。
谢谢!
这似乎是来自灵魂的声音,陈贤颂静静地定了一会,长叹一口气。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难听的尖锐声音:“哟,没想到我们的花男居然是个大善人,宁”愿自己挨饿,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姐妹们受苦。啧啧,当真是姐妹情深啊。”
在很多人看来,花男和女人是没有太大区别的。陈贤颂转过身,发现说话的人是个长相颇为猥琐的佣兵,两只眼睛很细小,盯着陈贤颂,里面全是一些淫邪的光芒。
陈贤颂更加缓慢地咀嚼着口中的肉片,然后静静地看着对方,没有一丝表情。起先这名佣兵见对方回头看自己,觉得极有面子。还哈哈大笑,但过了会,他实在受不了陈贤颂那种近乎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视线,有种利剑直刺过来的感觉,忍不住恼怒起来。抓着武器陡然起身大喊道:“小花男,看什么看。再看我一剑捅死你。”
杰德拉就在旁边不远处。听到这话,有些不喜地看着这佣兵。莫利却颇有兴趣地看着陈贤颂。
“花男值几百枚金币,你敢捅死他,做牛做马干一辈子也还不起,小心雇主把你也弄成奴隶卖掉抵债。”旁边的某个佣兵哈哈大笑,替自己的同伴解了围。
“我也只是吓吓他而已。”小眼睛佣兵哼哼了两声。坐回到篝火前。
陈贤颂心中哼了一声,他见过的佣兵多了,个人实力出众的多之又多,在帝陨城也杀过了不少人。现在一怒起来,倒也颇有杀气,像这名佣兵,被他盯多会便受不了,想必实力也高不到哪里去,只要他穿上奥丁神圣衣,两者单挑的话,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这支商队之中,无一人识字。既然连字都不认得,那么素养学识根本就高不到哪里去,陈贤颂与他们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便回到马车的笼子中,将黑布扯下来,盖着笼子,免得蚊虫飞进去,然后枕在有些腥肉的毛皮上,渐渐入睡。
等到第二天天亮,陈贤颂起身,照例自己吃掉白面包,然后将黑面包分给了那些女奴隶。没过多久,商队便继续出发,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到达了边境城市,卷云城。杰德拉交了三十多枚铜币的人头税后,商队进到城中。
过了这座城,便是乌瓦王国。接照预定计划,他们大概要花上十数天横穿整个乌瓦王中腹地才能到达震旦王国的边境,然后又要花上数天的时间,才能到达震旦王国最大的边境商业城市,商丘。
杰德拉去了商人工会中购买边境通行证,而商队则停在一个中型旅馆的后面。
陈贤颂背靠着一棵大树,正在遮阴。现在已经是初夏,兼之又是午时,阳光直射,众人感觉非常炎热。他喝了几口水,看到女奴们在笼中挥汗如雨,正想将水袋送过去,莫利却走了过来,他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曾经杀过人?”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陈贤颂好奇地反问。
“昨晚佣兵们一直在讨论你的事情。”莫利叹了口气:“他们说你看着缪拉的时候,杀气很重,以前肯定杀过人,而且还杀得不少。只是我不太相信,你很弱,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干过重活和脏活,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陈贤颂苦涩地笑了下:“这么说来,我的确杀了两百多人了。”
“吹牛。”莫利本来有些相信陈贤颂杀过人,但一听他自称杀了两百多人,便反而不太相信了,自己走到一边休息。
没过多久,杰德拉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刚从商人工会收到一条情报:由于震旦王国大规模内战,粮食武器之类的军用品很值钱,但是花男的价格却持续走低,据说已经跌到了不足百枚金币,而且价格还在往下跌,几乎快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卖得出去。”杰德拉看着陈贤颂,正在考虑要不要放掉他时,旁边却有个穿着贵族长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204 阶层的鸿沟
阶层无处不在,就算是同一阶层,也有高下之分。过来的中年人,虽然穿着贵族长袍,可有些旧了,甚至还有些部位已经隐隐发白,明显是穿了很久,不舍得扔掉。一般像这样的情况,要么他是个很简扑的贵族,要么他是个破落贵族。从贵族们的生活习惯和阶层自尊心来考虑,明显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不过即使是破落贵族,也不是普通商人可以得罪的对像。见到中年男人走过来,杰德拉迎了上去,卑微地弯着腰,谄媚地笑着:“阁下,贵安。我是杰德拉,这个商队的主事人,很高兴能为你服务。”
谦卑的神态,谦卑的语言,中年贵族还些显得苍老的脸上露出许些满意的微笑:“嗯,你人看来不错。我听说城里来了支外地的商队,有上好的毛皮出售,就过来看看。”
杰德拉这里确实是有上好的毛皮出售,本来有顾客上门,应该是件好事才对,可他的心里却只能长叹一声,他从小就是商人,早练就一身察颜观色的本领,知道这样的贵族最为难缠,摆架子不说,购买东西也是拼命往死里压价,能卖出成本价就不错了,有些甚至还让卖家把货物送给他。
杰德拉弯着腰和中年贵族说话,完全没有昨天他和陈贤颂交谈时的那种傲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这个没落贵族没有多少钱,就算杰德拉比他富有,可商人没有地位,他们有再多的钱,也不敢在贵族面前大声说话。
陈贤颂看着这情况,微微摇了摇头,他拿着几个水袋到笼子前。递给那些被太阳晒得直冒汗的可怜女奴隶们。到了城市,这里应该有灵魂深思者协会,但陈贤颂不敢随便去‘报道’,万一这里的会长是里卡尔多的人,岂不是又要羊入虎口。
“这种事情你还真是做不厌呢。”莫利不知何时又跑到了陈贤颂的身边,他看着笼子中女奴们,流露出厌恶的神情:“这些人很脏,又丑,为什么你却能直视他们,没有带着任何轻视的神色。难道她们让你想起了以前没有成为花男的痛苦日子。所以你才对她们这么好。”
“你似乎对我做的事情都挺感兴趣?”陈贤颂没有回答他,而反问对方。难道他要向一个封建时代的人解释什么叫做人文关怀!他自觉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小小的好事,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莫利憨厚的脸上出现一种莫名的表情:“父亲说过,任何人都自己擅长的东西。我们不像灵魂深思者那样,可以通过观察。举一反三学到许多知识。所以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遇见自己不懂的事情时,都要多问。”
“你父亲很有见地。”陈贤颂有些意外:“这不像是普通人该有的想法。”
“这是我们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家训。”说到这里,莫利很是自豪:“他是几百年前大人物,可是一名灵魂深思者哦。”说到这,他突然想到陈贤颂刚醒来时说的话。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是你这种冒牌货。”
陈贤颂呵呵笑了一下,他可没有必要与这样的小鬼头死撑。莫利似乎是看出了陈贤颂的敷衍,有些不高兴。这时候杰德拉似乎和中年贵族谈妥了生意,他喊道:“莫利。你带几个人,运一车毛皮到杰洛阁下的家中。”
莫利应了声,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着陈贤颂说道:“你也跟着一起来,光吃饭不干活,和废人一样,我听说花男都是些懒惰的人,你最好也活动一下,否则变肥了,你就卖不出什么钱了。”
“我负责教你学习文字,可不是无所事事。”陈贤颂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跟了上去。
与他们一起护送毛皮车的人,还有四个佣兵。这些佣兵实力都一般,陈贤颂家里面有百来个佣兵护卫,所以大致上能根据他们的气质,神情,还有装备来判断一个佣兵的实力。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没落的中年贵族,杰洛。
杰洛的家离他们驻扎的地方并不远,拐了几个弯就到了。那是一幢占地面积很大的大理石别塾,虽然有些破败了,但依然能从外观上看得出来,以前它的浑煌。
杰洛让他们在大门外稍等,他先进到家中,没过多久,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佣兵,以及三个年老的女佣人。他将手中提着的布袋递了过来:“你是杰德拉阁下的小儿子吧,不错,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这个袋子中,装着六枚金币,十七枚银币,你要数清楚了。”
莫利弯着腰从杰洛的手中接过钱袋,然后打开,当着杰洛的面一枚枚数了起来。看到他这个动作,莫利的脸色有些难看。没过多久,莫利数完了,他一脸奇怪的神色:“阁下,不对啊,只有五枚金币,七枚银币。”
“你肯定数错了。”杰洛的表情有些阴沉。他身后的两个佣兵护卫已经缓缓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哦,那我再数数。”说完话后,憨厚的莫利再一次当着杰洛的面数起了袋中的钱币。杰洛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而莫利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是他身边的四个佣兵感觉到了不对劲,神态都有些不安。
莫利一枚枚数完后,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的样子:“阁下,我又数了一遍,确实没有错,就是……”
啪!陈贤颂使劲敲了一巴掌莫利的手脑勺。
“你干什么!”莫利回过头来,看着陈贤颂,愤怒地大喊。
“阁下!”陈贤颂没有理莫利,而是微笑着对着杰洛说道:“请你将毛皮搬入家中吧,需要我们帮忙吗?”
“那倒不用了。贵族的家,可不是你们这些游商所能涉足的地方。”杰洛似笑非笑地看着陈贤颂:“看来你们商队里还是有聪明人的,看你的样子,白白嫩嫩,并不像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而且气质也不错,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我在灵魂深思者协会中工作。”陈贤颂微微一笑,在杰洛惊讶的眼光中,他又一巴掌打在莫利的后脑勺上,将少年下一句话又拍进肚子中,这才缓缓说道:“本来做得还不错,只是不小心做错了些事情,然后就协会赶了出来,因为能识字,也会算数。所以被聘到商队中负责管帐。这小子的帐算没学好,弄错了,阁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挺聪明,也挺有能力。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工作。”杰洛绕有兴趣地盯着陈贤颂。
“多谢阁下厚爱,只是我欠了商队两百多枚金币。还没有还清。”陈贤颂一脸‘可惜’的表情:“阁下也知道的。协会的规矩比较严,我花了三百多金币才买回了自己的一条命,现在这条命暂时归商队所有。”
“那真是遗憾。”杰洛摇了摇头,大部分的贵族,都喜欢招揽有能力的人才。只是现在他家中没落,储蓄已然不多。两百多枚的金币,一时间他凑不出来,现在连买些毛皮,都得耍诈少给些金额。最重要的是。他觉得陈贤颂不值两百多枚金币。
几个女仆将车上的毛皮都收走了,杰洛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就走。两个佣兵将围墙的大门缓缓关上。莫利这时候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陈贤颂,愤怒地喊道:“他钱都没有给够,你居然让他走了,还有,你居然敢打我,如果你不说出理由,我让父亲把你扔到森林里喂独狼去。”
“我可是几百枚金币,你父亲不舍得扔。”陈贤颂呵呵笑了一下,他才不在乎这小子的威胁呢:“刚才我打你是在救你,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我不知道商人在贵族前应该遵守什么样的规矩,但刚才你似乎惹到了对方的忌讳,我知道你不信我说话,但你可以问旁边四位佣兵阁下,他们想必应该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
四个佣兵连连点头,他们现在手心中都是冷汗。对方虽然只有两个佣兵护卫,但实力比他们强出很多,这是一种经常游走在生死线上才会有的本能,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和理由观察。
莫利眯了一下眼,看着手中的布袋,有些恼恨地握紧了拳头:“他少给了我们一枚金币,十多枚银币,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居然还想杀我们……贵族就这么霸道?”
“贵族这样对你,其实就像是你们对待那样笼子中的女奴。都是强者压迫弱者。”陈贤颂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至少可以愤怒,可以在对方听不到的地方诅咒几声,可那些女奴们更可怜,别说生死,她们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岂不是更惨。你不觉得你应该对她们她些吗?”
“你说什么!”莫利觉得对方说了一大段话,可是他却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真是不适合说教。”陈贤颂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个小孩子,听不懂也是正常。”
与此同时,在清溪城的佣兵工会训练场中,白芊心和白敏站在场地中央,有两个老人和一个青年跪在她们的面前,使劲磕头,而在他们中间的地面上,放着一套乳白色的华丽盔甲,还有一把乳白色的长剑。
“你们把他卖给谁了?”白芊心手中挥舞着一条皮鞭,啪啪作响:“他病了,你们居然也不给帮治疗一下!如果他有什么事情,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活。”
白敏盯着三人,毫无表情,索西站在她们的身后,不停地用丝帕擦汗。冷,他感觉到无边的冷意从眼前两个女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然后他自己的冷汗就不停地冒了出来,根本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未完待续。。)
205 初生牛犊(上)
“父亲,我们家族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贵族。”从杰洛那里回来,莫利站在杰德拉身前,带着不甘的表情问道:“成为贵族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我们要努力多久才可以达成目标?”
“你长大一些就知道了。”杰德拉正在清点袋子中的金币,过了一会,他皱起眉头:“莫利,钱怎么少了些。”
说到这事,莫利一脸委屈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杰德拉哼了一声,表情中有几分愤怒,更多的是无奈,他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缓缓说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家族一直要经商了吧,以前我们先祖是灵魂深思者的时候,家大业大,一城之主也得看我们祖先脸sè行事,但可惜后来我们族中没有出什么人才,衰落至今,好在灵魂深思者先祖在很久以前就预料到了今天,留下了关于如何重回贵族阶层的方法。等我们存够金币,我们家族就能重新买回爵位,重新成为贵族世家。”
莫利问道:“那需要多久时间?”
杰德拉迟疑了一下,垂下眼帘说道:“快了的……”
陈贤颂就在旁边,他听到这番对话,感觉到了杰德拉内心深处无尽的悲哀,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高人一等,快快乐乐的生活。可他们不行,为了祖上的荣光,他们必须努力,必须闯荡,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一个人上去了,必定就有一个人下来,贵族们对商人的打压,其实也是变相在维护自己的地位。杰德拉非常明白,像刚才那样说不定一不留神就会被贵族找借口杀掉的意外,以后可能将要陪伴他儿子的一生。
莫利对父亲的回答相当不满意,可归究没有办法。他还小,很多事情理解不了。
商人是种八面玲珑的群体,他们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有人帮助他们时,他们会很感激,说上一堆好话。但他们又是趋利的人,当人情和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们就会放弃自己八面玲珑的特xìng。陈贤颂可以说是救了杰德拉的儿子一命,可他却不愿意去道谢,因为一旦这么做,他就算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而陈贤颂是货物,欠货物的人情,说不定对方就会趁机抬价,甚至有谈判的资本,这或者会让他的利益受损,对商人来说,这是大忌。
杰德拉不想去道谢,可陈贤颂也没有觉得对方需要向自己道谢,他在的想法中,他只是在自救罢了。
出了这么件事情,莫利显得很低落,杰德拉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陈贤颂还是感觉到了他内心中的愤怒。只是愤怒归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没落贵族,就算没有了封地,他们依然有爵位称号,不是商人可以随便冒犯的人。
事情渐渐在商队中传开,出了这么一档子问题,众人也没有心思留下来继续休息了。杰德拉命令商队出发,在交出通行证后,边境城卫兵放行,陈贤颂从高大的城门口下走过,入眼便是一苹青翠的草原,入眼便是白云,蓝天,和绿sè的海洋。
此时是夏初,由于雨水充沛,草原上的所有植物极有生命力,它们青翠的绿sè显得格外‘明亮’。入鼻后便是草地的气息,陈贤颂以前在白姐的陪同下,跑过很多旅游景点,也去过大草原,是这片草原却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归其原因,还是二十二世纪的人类太多了。几乎满地球都是人,为了防止挤爆地球,不得不出台限制生育令,人多了,无论新人类平时如何保护环境,终究会受些影响。和二十二世纪的草原相比,这片草原多了些‘野’xìng。
这样对景物的特殊自我认知,一般只存在于自然人身上……然后自然人可以用艺术手段,例如绘画,或者文字描述表达出来,这时候新人类才能间接从自然人的文艺作品中收获到他们想要的艺术气息。
对这片草原产生惊叹感觉的,只有陈贤颂一个人,商队里的其它人都是一幅漠然的神sè,他们反而更奇怪于陈贤颂的表情和举动。
“要是手头有纸张和墨砚就好了。”陈贤颂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间就画兴大发了。”
但凡植物茂盛的地方,即使是夏天,气温也不会太高,究其原因,是植物吸收了一部分阳光和热量转化凡自己生长所需要的能量,所以此时即使是午时,阳光直shè,众人也没有觉得有多热,反而有许许轻风吹来,心旷神怡。
莫利就站在陈贤颂身边,看着他张开双手,再听他说话,忍不住问道:“你居然还会绘画,你已经会文字了,会帐算,这些知识就算是贵族继承人我想也未必都能学会,难道花男真的从小什么都学。”
“都说了我不是花男。”陈贤颂撇了撇嘴,刚起来的画兴立刻被这家伙给恶心不见了。
“是,是,你是灵魂深思者。”莫利哼了声:“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贵族培养你们会花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卖屁股的男人嘛,几乎什么东西都教给你们,我们这些正经人家反而什么都学不到。”
今天莫利似乎对陈贤颂很有意见,心有抵触,连学习文字时的劲头也不怎么大了。
对于别人误解自己,正常人都会解释,但解释过后对方不信,陈贤颂自不是理的。身为二十二世纪出来的人,他对同xìng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说他卖屁股,那可就万万不能忍了。他白了对方一眼,然后躲回到马车的笼子里,盖上黑布,呼呼大睡。
莫利见陈贤颂不理自己,气得脸sè有些发红,不过想想对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老师,在凯特王国这种尊师重道的社会氛围里,冲撞老师算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想想也就作罢了。
到傍晚的时候,陈贤颂醒了,商队也驻扎下来,草原的夜晚湿气重,温度会降得很低,这地方的元素晶体柱子也不多,相隔很远,如果不作好准备,晚上弄不定会将人活活冻出病来。
佣兵们拿出工具,将周围超出人膝盖的草全给割了,草原中有不少的虫子会咬人,也偶尔有毒蛇逗留在草丛中,这样做能尽可能杜绝上述的情况。陈贤颂也想去帮忙,却被杰德拉给阻了,他的理由很简单:“花男就是要细皮嫩肉才行,你手上每多长一个茧子,我的金币就要少上十几枚。”
好吧,陈贤颂只得作罢。现在商队中人人都认为他是花男,他自己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吃完晚饭,陈贤颂正在教莫利基础笔画,后者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就开始神游天外,陈贤颂教了一会,只得扔到手中的木条,问道:“算了,看来你也听不进去,小家伙,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莫利本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但突然他却抬头问道:“你是花男,那么从小到大肯定见过很多贵族吧。能不能告诉我,贵族平时在作些什么。”
“我不是花……”
“你只要告诉我贵族们平时在作什么就行了。”莫利相当不耐烦地打断陈贤颂的话:“谁在乎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到了震旦国,我们就会把你给卖了。”
“好吧。”陈贤颂耸了耸肩,他想了会说道:“我接触到的贵族,怎么说呢,都挺有说话的,但有些人平时和你很好,可是一遇到利益啊,或者立场问题的时候,就会直接成为你的敌人,变化速度之快,有时候令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他们平时都会做些什么事?”
陈贤颂想了会,说道:“一般来说,就是到处参加宴会,拓展人脉,或者加深与其它贵族的联系,年轻贵族和年老贵族又有些不同,年轻贵族则更喜欢到处拈花惹草,看看有没有适合与自己联姻的其它贵族之女,年老贵族有的是在养老,有的是在算计着如何增加家产或者势力。”
“听起来很无所事事的样子。”莫利一脸的羡慕:“不过也是,别人可是贵族,可不是我们这些穷苦商人。以前我们家族兴盛的时候,族人一定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为什么我没有出生在那个时候。”
接下来两人随便聊了一下,等天完全黑下来,他们就准备开始休息了。在钻回笼子之前,陈贤颂去看了下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几个女奴们,虽然还是那幅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有了陈贤颂多花出来的两三个黑面包,她们的气sè,稍稍好了一点点,特别是那个少女,每次见着陈贤颂,都会很感激地看着他。
第二天中午,他们到达了乌瓦王国第一座边境城市……弗西土尔,意思是草原上的明珠。
在交了一枚金币的入境费后,杰德拉一脸肉痛地带着商队熟们熟路的找到了一间旅馆,这间旅馆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却很大,在它的后院停了很多货运马车,是间很出名的商人旅馆。
杰德拉打算在这里住上两三天,顺便将自己拉来的两车武器和盔甲在此地出售,换由别的商品,虽然军用品在震旦王国出售更值钱些,不过乌瓦王国有个非常让人不愉快的法规,所有军用装备,只准进不准出……好在军方收购的价格也算公道,这才没有引起游商们多强的抵抗。
杰德拉要出去谈生意,自然要带上小儿子莫利,身传言教才是最好的教育方法。只是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带了莫利出去,反而引来了一件祸事。(未完待续。)
206 初生牛犊(中)
杰德拉和莫利去了城中心的市场,带走了三辆货运马车和一半的佣兵,剩下的人在旅馆中等待。陈贤颂后院中,正准备休息,但看到女奴们被烈日暴晒,嘴唇都干裂了,就在附近的树边摘了些带叶的树枝,放在她们的笼子上,还去水井里舀了些水,送给她们喝。
有社会学家兼心理学家说过,从小幸福着长大的孩子,普遍都很善良。陈贤颂自知改变不了整个世界,那么稍微做一点点的好事,也算是自我的良心安慰,只是这样的情怀在这个黑暗时代中,却显得那么突兀和不协调。
“花男,你又在向那些脏兮兮的女奴们示好了,除了假装好人,假装清高,你还会做些什么。要不你卖下屁股吧,我这有几枚银币,待会全给你,你拿去买多些黑面包给那些女奴们吃,说不定她们吃饱了肚子会变漂亮些,然后卖出个好价钱,找到个好主人,哈哈哈。”
陈贤颂没有理他,让那些女奴们喝了水后,他自己找了块树萌坐下。刚才那个出声讽刺他的佣兵名为缪拉,就是上次被陈贤颂用眼神逼退的男人,这几天他暗地里被同伴嘲笑了无数次,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此时他们的雇主外出,他看着陈贤颂独自一人,没有人撑腰,便起了戏耍的心思。
在世人的印像中,花男都是些面白无须,胆小如鼠,还不如普通女人有力的弱小雄性。所以缪拉一直觉得陈贤颂眼神中带着杀气,肯定是种幻觉,他想再次探探陈贤颂的底,否则以后他被花男吓退的事情肯定会在佣兵界的小圈子里流传一辈子,还怎么做人!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陈贤颂理都没有理他。自己就跑到一旁休息去了,这明显是**裸的无视。听着旁边几个同伴们忍俊不禁的笑声,缪拉觉得自己果然断不能忍,主要是花男太值钱,万一伤了对方,他接上百次的任务也未必能还得起,所以他不敢对陈贤颂乱来,可那些女奴就不同了,就算他杀掉一两个人,也赔得起。
仇人重视的。就要摧毁。这道理无论古今,亦或是未来,这是大部分都会下意识选择的作法。缪拉也不例外,他拨出长剑走到木笼子前,将武器高高举起。麻木不仁的女奴们在死亡的阴影下。终于尖叫起来,声音刺耳且难听。
陈贤颂在闭眼养神。听到这叫声。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下意识便抓起旁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力扔了过去。
缪拉虽然实力并不是很强,但他怎么说也是个佣兵,会一些基本的剑术和元素强身术。听联的石头的破空声。他下意识脑袋向后一仰,就看见石头擦着他的鼻子飞过去,吓了他一跳,回头看着陈贤颂。就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卖屁股的花男,居然敢攻击我!”
其实以他的实力,就算脑袋被石头砸中,也不会受太大的伤,顶多是破些皮或者出些瘀血,可他的本能会迫使自己远离一切危险和疼痛。
陈贤颂又捡起了一声石头,这次他没有扔出去,还是像上次一样的盯着对方。
这一次,缪拉终于确认,眼前这个‘花男’发怒的时候,确实带有一种慑人的杀气。他轻轻吸了口气,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惹不得,可身后仿佛又传来同伴轻微的嘲笑声,他一咬牙,对着木笼子就砍了下去。
其实这是缪拉自己的幻听,他的同伴和朋友没有一人在发笑,反而在用一种很慎重的表情看着陈贤颂。这些都是刀口上舔血佣兵,对于杀气相当敏感,他们也觉得事情不对劲,这种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杀气,似乎不应该存在一个花男的身上。
还没有等缪拉的剑落在木笼子上,这次有更强的破空声袭来,他下意识又是后退一步,比刚才更大的一块石头又擦着他的鼻子飞过去,这次他怒了,回头大骂道:“好,你看重这些女奴是吧,我本来只是想吓吓她们,但你敢胆攻击我,好,我就杀上一两个给你看看。”
这次缪拉真提是怒极了,在他想来,就算杀了一两个女奴,他也赔得起,杰德拉也犯不着和他生气。高举的长剑中充满了元素斗气,他看着木笼中女奴们惊恐的眼神,嘴角阴恻地笑了下,正要劈下……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左边有绿色的光芒出现,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身后的朋友大喊:“缪拉,小心!”
这次是尖锐的破空声,他久经战阵,一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是利器袭来,心中一惊,立刻连退几步,一道白色的影子从他的面前飞过,呼一声击右后院的石墙中,他扭过头一看,竟是一把白色长剑插在石墙上,剑身已经没入了大半,若是刺中他,不死也残。
吸了口冷气,缪拉庆幸这剑没有挂在自己身上,两三秒钟后,他便是无尽的愤怒,是谁,居然敢袭击自己。他顺着飞剑袭来的方向一看,却惊讶万分起来,他看见陈贤倾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套乳白色的全身水晶甲,在阳光下耀耀生辉,折射出来的虹光差点亮瞎了他的狗眼。
“这是什么玩意!”缪拉舔了舔嘴唇,这套盔甲让他想起了魔力水晶盾。而且,陈贤颂明明身无长物,他是从哪里弄到这套华丽的盔甲的,而且什么时候穿上的。
陈贤颂挥了挥手,那把插在石墙上的长剑立刻消失,然后在下一秒钟便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中:“如果你真的要杀那些女奴,那么我也只好动手了。另外告诉你一点,这套盔甲有个名字,叫做奥丁神圣衣……你知道他值多少金币吗?至少十万,而且全世界仅此一套。”
“我不信!”缪拉的脸色很难看,他死撑着不让自己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刚才陈贤颂那手隔空取物真的吓着他了,不光他,在场所有的佣兵都被吓到了。缪拉是没有看到陈贤颂召唤盔甲的全过程,但其它佣兵却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看到陈贤颂身上燃烧起绿色的火焰。那是一种惊人能量的火焰,似乎连元素力量都能焚烧,而且这些火焰汇聚在陈贤颂的身上,变成了一套盔甲。
陈贤颂笑了一下,他看出了缪拉的怯懦。
“你笑什么!”缪拉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他涨红着全,想发怒却又不敢,就这样死死地着着,盯着陈贤颂。
“阁下!”这时候,一个年老些的中年佣兵站了出来。他缓缓说道:“缪拉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平时很有爱心,连只青蛙都不太敢杀,怎么可能会去杀害那些可爱的女性,请你原谅他的不识分寸。”
“玩笑!”既然有人打圆场。陈贤颂也不愿意再追究下去,毕竟他只是有套盔甲。真实战力并不强。闻言点点头:“好吧,我接受这样的说法。”
众人都松了口气,缪拉也放松下来,缓缓地退了下去,躲在了人群中。
陈贤颂走到笼子前,看到那些女奴们安静下来。也隐隐松了口气。他站在木笼前,阳光照射下,盔甲反射着彩虹般的线条……连笼子中都染上了一层斑驳的五颜六色,那个瘦弱的少女。看着如同天神般的陈贤颂,眼睛中有着莫明的神彩。
而与此同时,杰德拉和莫利在市场中和一名贵族正在交易。
按理说,贵族是不应该出现在吵杂脏乱的市场中,可武器交易这种事情,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实力,很多贵族都喜欢在此事上亲力亲为,亲自把关。
与杰德拉交易的贵族名字叫做胡索……月光蝶家族现任家主长子。月光蝶家族在乌瓦王国中,算是有名的大家族。他现在才十九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颇有傲气,检查了一遍马车上的武器和盔甲后,他淡淡地说道:“你这里有五十套装备,按市场价一百三十枚金币一套卖给我如何?”
杰德拉弯着腰,头也不敢抬,就这么谄媚地笑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大人真是慷慨,不愧是月光碟家族,真是大气,我想整个乌瓦王国也没有几个世家能比得上,鄙人以后有了更好的盔甲和武器,一定再运来卖给大人你。”
“呵呵,你倒是挺会拍马屁。”胡索金发碧眼,很英俊,但凡上了两三百年的大贵族,因为不停地娶美女为妻子,基因极度优化,他们的后代,就没有几个是丑的:“我听说你家族以前曾经出过一名灵魂深思者,怎么没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慎重的贵族做生意前,会将交易对像的底细调查一下,而杰德拉的家族以前也曾兴旺过,后来败落了,还成了反而教材,写进了不少贵族的‘族谱’中,所以胡索倒是清楚杰德拉的底细。
“我们后人不争气,没办法的事情。”杰德拉还是弯着腰。
“行了,不和你鬼扯了。我的时间很值钱。”胡索扔出一张金卡:“这是六千八百枚金币的凭证,可以到灵魂深思者协会中领取,多出来的金币就算是打赏你了的辛苦费。”
“谢谢大人!”
金卡扔在杰德拉的脑袋中,然后又掉在了地上。杰德拉屈腰捡了起来,胡索哈哈大笑一声,边走边说道:“这就是灵魂深思者后人……也不过如此嘛。”
莫利也在弯着腰,但他的余光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看到父亲屈腰捡金币那一幕,双手更是紧紧握了起来,等胡索走远一些的时候,他直起了腰,看着远去的两人背影,愤慨地说道:“欺人太甚!我发誓,一定要成为贵族,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将将月光蝶家族踩在脚下,为父亲你出口气。”
听到这话,杰德拉大吃一惊,急忙去捂莫利的嘴巴,并且骂道:“你闭嘴,别乱说话。”
可惜还是迟了,贵族出来游玩,身边怎么可能不跟着护卫。胡索的护卫实力不错,他突然回过头看了莫利一眼,然后小声在胡索耳边说着什么!
杰德拉看到了这一幕,大惊失色:“糟糕,快走!”(未完待续。。)
207 初生牛犊(下)
白敏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她的左侧,是白芊心,两人顶着炽烈地太阳低空飞行,沿着草原上的道路不停地查看,她们让索西打探出了买走陈贤颂的人究竟是谁,然后一路追了过来。
白敏的气质越发冰冷,陈贤颂不在她身边,她就没有吃过哪怕是一次的食物,白芊心也劝了她很多次,可是她根本没有听进去。两人都是新型生化人,互为同级,没有上下分别,白芊心也没办法用军规命令她。
搜索是需要时间的,草原上东来西去的小道有好几条,两人飞到一个岔路口,白芊心下去探查商队留下来的车迹,用以确定走向,白敏却是全身一震,她背着的包袱中放着小颂的奥丁神圣衣,此时包袱明显变轻了,还遍了下去,她急忙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白芊心飞行着靠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闭上了眼睛。生化人脑袋中的芯片不但是处理器,同时也是小型的扫描仪,可以感知身体十米内大部分射线电波的变化……空间传送虽然很神奇,很不科学,但用科学了手段,还是能抓住其少许的蛛丝马迹。
数秒后,两人同时睁开眼,看着陈贤颂所在的方向,用尽全力飞驰而往。
穿上奥丁神圣衣后,陈贤颂不但没有觉得很安全,反而危机感越来越强。俗话说,吃一亏,长一智。他数日前穿着奥丁神圣衣去‘讨饭’,结果因为生病差点被两个老人给谋财害命。所以他很清楚,奥丁神圣衣,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祸源。
只是现在他不得不穿着,他先前说这套盔甲价值十万金币。只是想告诉那些佣兵,别惹我,哥的背景很厚……不过这只是权宜这计,等这些佣兵回过神来,情况就不好说了。而且杰德拉一回来,事情将会更加麻烦。
和佣兵们不同,杰德拉是商人,商人趋利,为了利润,连父母都可以出卖。他区区一个外人……到时候不被斩成十断八断的才怪,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召唤神圣衣的原因所在,前段时间一旦召唤出来,说不定命立刻就没有了。
只是现在神圣衣既然穿上了,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与其心惊胆颤地害怕,倒不如想办法将事情给解决掉。
穿上神圣衣后。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耳聪目鸣了许多,佣兵们聚成一团,先是怔怔地看着他,然后过了会,便开始窃窃私语。陈贤颂听着听着,心中一突。不能再迟疑下去了,再不做出决定,过多会肯定会出麻烦。
但凡人有了决定之后,做事都会极其迅速果敢。陈贤颂走到那辆运送女奴的马车前。挥剑将木笼子的栅栏砍断,就像削断了几根面条。女奴们看着已经破烂了的木笼子,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那个干瘦的少女抬起了头,看着外边,眼睛中充满了向往。
“阁下,你这是在作什么?”刚才出声禁止缪拉和陈贤颂的中年佣兵问道。
陈贤颂没有理他,而是自己跳上马车,抓起车辕上放着的马鞭,挥空甩了一下。这些负责拉车的马虽然不是什么上等马,但普通是相当温顺的马儿,听到鞭声,便自个缓缓向前走,就算陈贤颂没有驾过马车的经验,也能控制得当。
只是没等他走到几步,就有两个佣兵挡在了面边。其中一个人说道:“阁下,无论你是不是花男都无所谓,但这些女奴真的不能随便带走,我们和雇主签定过契约,如果不阻止你这种行为,我们可是要赔偿很大一笔钱的。”
陈贤颂早料到了这点,他在车辕上站了起来,将精灵力附加到长剑上,绿色的火焰在乳白色的长剑上不停地燃烧,即使是在阳光下,依然也显得很刺眼。这样的异像让挡在前面的两个佣兵齐齐退了一步,脸上都带着惊讶和略微忌惮的神色。
“如果不想被烧成火烬的话,尽管别走。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陈贤颂冷冷地盯着两个佣兵,他想起了自己在帝陨城火烧两百骑士的场景,眼睛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杀气出来。
两个佣兵迟疑了一会,还是退到了两旁。长剑上那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还有陈贤颂眼中若有实际的杀气,都让两个佣兵感觉到压力极大。陈贤颂哼了一声,坐回到车辕上,赶着马车出了旅馆。
出到旅店后院门口,陈贤颂心中松了口气,长剑上的绿色火焰只能用来熔段驱邪石,对于生物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不过现在开始,他就觉得有些麻烦了。他先前一直跟着商队,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肯定到不了震旦王国,绝对不会被当成花男被卖掉,原因很简单,白敏和芊心姐一定会在那之前找到他。
毕竟是二十二世纪生产的最新型的战斗型生化人,在侦察搜敌方面,她们很是专精。最重要的是,白敏会飞,只要让她寻到一点点的线索,就能很快就找过来。
明白了这点,陈贤颂觉得跟在商队中也是很一个好办法,总比在外面到处瞎晃荡要好得多,毕竟他不擅长野外求生的技能。
出了旅馆,陈贤颂考虑了一下,然后备感压力。他自己照顾自己就很难了,现在身后又多了十数个女奴,人是要吃饭的,既然把人带了出来,那就要负责到底,不说让她们生活得美美满满,至少要让她们吃饱饭才行啊。
他想了会,突然有了办法。抢来的这辆马车,怎么说都值些钱,应该可以卖到一两枚金币,有了这些钱,就足够买很多便宜的食物,喂饱这些女人没有任何问题。在这个时代,除了他自己,应该就没有废人,只要女人们吃饱了肚子,就能干活,到时候他带着她们慢慢走回去自己的领地去,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陈贤颂琢磨着,小敏应该快找到自己了,应该就在这两三天的事情,到时候有了她的保护,事情更有把握。
只是他计划得很好,可现实却经常让人目瞪口呆。走在街道上,正打算驾着马车找个地方卖掉,结果听到身后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顿时紧张起来,杰德拉驾着马车快速地向自己这个方向冲来,他的后面,跟着几辆货运马车,上面的货物几乎都不见了,只有那些佣兵全坐在了货物马车上。
不会吧,这么快就追了上来,陈贤颂还以为对方是来追捕自己,一鞭子使劲抽在了大黑马的背脊上,畜牲吃痛,得得得地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不过这样还是没有什么作用,杰德拉的马车跑得快得多,没多久就追了上来。
杰德拉有些愤怒地看了陈贤颂一眼,就从他的旁边超了过去,莫利也在马车上,他抿着嘴看着陈贤颂,很是愤怒的样子,但更多的似乎是失望。
杰德拉的马车超过了他,又一辆马车都过了他……陈贤颂本来已经作好战斗准备了,连如何应对都已经想好,却没想到情况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陈贤颂此时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杰德拉的样子像是在惊慌逃命……这是为什么!就在他感到疑问的时候,老天爷立刻给了他‘提示’。身后不远处路口的拐角处传来得得得的声音,然后没过多久,便出现了一群骑兵,大约五十人,他们冲着前方大喊:“前边那几辆马车,都给我停下来,否则抓到格杀勿论。”
陈贤颂终于明白,为什么杰德拉要逃命了。不过很快他就无奈起来,此时他跟在杰德拉马车后边没有多远,那些骑兵肯定也将他当成了和杰德拉一伙。
为首的骑兵军官刚落完话,他就有两个手下掉下了马背。不是这些骑兵的马背技术不过硬,而是被人打下去的。杰德拉雇佣的佣兵中,有一小部分的人能使用元素力量发放,他们是未来的术者……虽然现在实力不是很强,但他们的元素技能还是能伤人的。
看着两个手下摔落地面,骑兵军首大吼一样,所有骑兵都将左手的小臂盾给挡在了身前。这些臂盾的抗元素性远远不如魔力水晶盾,也就是钢化玻璃,但用来阻挡几个还不算术者的佣兵施放出的小火球术,冰椎术之类的技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这样一来,骑兵队的速度立刻降了不少,只比杰德拉等人快上一点点,要想追上他们,还是要些时间的。
就这样,两方人来到了城门前……然后杰德拉绝望地发现,城门已经被关上了,城卫军就在城门前虎视眈眈。
这里是胡索的地盘,他要命令城卫军关上城门,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杰德拉和他商队拥兵们,立刻停止了马车,他们看着前方数量众多的城卫军,再看着后方人数虽然少,但却全是精锐的骑兵团……而他们只是一些小佣兵和游商,输赢已经很明显,杰德拉迅速就产生了绝望情绪,莫利看着那些骑兵们,面露不甘的神色。
骑士团并没有停止前进,他们一开始收到的命令便是格杀勿论,所以他们没有停止,反而冲杰德拉等人冲了过去。
在冷兵器时代,冲锋中的骑兵拥有最强的攻击力,以及最高的屠杀效率。(未完待续。。)
208 重逢(上)
战马嘶嚎,大地震动,这是骑兵集团冲锋时情景,虽然只有五十多人的骑兵竞猜,但对于一个只有二十几人的商队来说,已经是末日般的场景了。女奴们在马车上,还是那样麻木不仁的模样,而佣兵们却已绝望,有的甚至已经颤抖起来,不比普通人好多少。
其实这并不奇怪,固然有一帮佣兵是是风里来雨里去,看惯了杀人如麻,血流如雨,但也有一小部分佣兵也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平时也就接些无关紧要的小任务到处走走,偶尔欺负一下老实平民,像这样的人,遇到与自己有关的生死大事时,多半会吓得魂不守属。
相比之下,杰德拉倒是镇定得多,虽然脸色也很难看。真正让陈贤颂觉得奇怪的是,莫利居然没有任何害怕的神色,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偶尔还会看过来,瞄一眼陈贤颂。这样子使得他表现得很诡异,似乎胸有成竹自己能活下去一样。
这时候,骑兵离离他们大概只有八十米不到了。陈贤颂使拍着两个木笼子:“赶快出来,钻到马车底下去。”
他喊完后,一剑砍断了马车的缰绳,将拉车的马儿赶走,然后回头一看,骑兵又离他们近了些,青灰色的皮甲和高举的的细长弯刀清晰可见,而木笼中的女奴们,只有那个少女听话地走了出来,其它人还木然地待在里面。
陈贤颂急了,那些木笼子早已被打开,他冲过去,把那些女人全部拖了出来,然后对着那个还懂得听人话的少女喊道:“把她们都拉到马车底下藏好,快!”
干瘦的少女连连点头。她叫了几声,那些木然的女人们居然听她的话,都不急不慢地马了马车,钻进了车底。而陈贤颂一脚一个木笼子踹到车后,使其挡着马车的后轮,不让车体后滑,然后又将另一个木笼推到了车前,卡住了前轮。
做完这一切后,马蹄声已经近在耳边,他回头一看。骑兵们离他已经不足二十米,他急忙跳下马车,然后滚进了车底。而在不远的地方,莫利学着陈贤颂,也将车上的货物推到了车的前后。然后拖着他的父亲,也躲进了他们那辆马车底下。
在没有达到最高速前。骑兵的冲锋速度如果用图表来表示。是呈斜线型增长的,前面一百多米花了约十移钟的时间起步加速,而这二十米的距离,只花了一秒。陈贤颂刚滚进车底下,就看到好几对马蹄从马车的左右掠过,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敲打声。
那些女奴们趴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敢看四周。干瘦的少女倒是一直盯着陈贤颂。
长长地吸了口气后,陈贤颂趴正身体,然后观察四周。从马车底下。近处只能看到两对两对的马脚飞掠过过,然后到了远处,人与马错身后,便是一个个佣兵惨叫地倒了下来,有的断手,有的首级与身体分离,鲜血开始在地上流淌,然后他意外地发现,杰德拉和莫利居然也趴在另一辆马车的底下,其中莫利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没有理会这两人,而是专心观察战场,眼前的战斗将会很快完结,骑兵的屠杀效率,是所有兵种中最高的。
果然,骑兵一见冲锋就将大部分的佣兵杀死,而骑兵只有一个人从马上掉了下来。
等骑兵冲过佣兵们的阵型,到达城卫军的前面时停下来时,陈贤颂知道,要想逃跑,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了。骑兵冲锋后,要想转头,必须得转向,如果是在大战场上,会有足够的空间给他们进行机动回转,可问题这是在街道上……骑兵们要想再一次反向冲锋,必须得先停下来,然后让命令战马转向,再重整队形,最后才能再一次冲锋,而冲锋又需要加速,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完成。
所以说,骑兵并不适合在巷战。如果陈贤颂现在手上有二十人以上的兵力,他甚至敢指挥这点人把对方四十九人吃掉,就算吃不掉,也能打乱对方的阵型,让它们没办法冲锋。
可惜,他现在没有人可以指挥。
“你们出来,跟我一起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现在了。”陈贤颂从马车底下滚出来,站起身,发现愿意跟着自己出来的,只有那个干瘦的少女,他心中突了一下,蹲下身子往车底一看,发现其它女奴全在抖,刚才骑兵一面倒的屠杀已经吓坏了她们,本来就生性懦弱的她们甚至已经不敢走动了。
“混蛋!”陈贤颂重重地敲了一下马车车板,对着少女说道:“她们不走,我们走,否则连我们也得死掉。”
陈贤颂转身就往路边跑,道路旁有很多一人多宽的小巷,只要躲进去,骑兵进不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少女紧紧地跟在身后。他还没有跑几步,就发现身后多了几道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发现身后除了那个奴隶少女,还有杰德拉,莫利,缪拉,还有其它三名佣兵。
陈贤颂没理那么多,他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巷入口狂奔。
此时四十九名骑兵已经重整好了阵型,正要起步冲锋,领头的小队长看着陈贤颂身着华丽的盔甲冲进了小巷中,冷哼了一声:“挺聪明的嘛!所有人下马搜索敌人,尽量活捉,如果敌人反抗强度过大,可以就地击杀。”然后他对着身后的城卫军喊道:“你们派些人手来协助我们。事后我会向胡索大人禀报此事,给你们奖赏。”
城卫军哄然答应,分出一小队人与下了马的骑兵队合流。
冲进小巷后,陈贤颂不跑了,改为快步走。逃命时,如果身后没有人贴身追赶,那么狂奔是一种愚蠢的行为,那样子会大量是消耗体力,有经验的追踪者,只要保持一定速度追赶,不用多久就能追上那些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没有力气反抗的猎物。
这时候应该用最节省体力的方式行动,快步走是最好的选择。莫利赶了上来,他走在陈贤颂的身边,突然出声说道:“你很聪明,居然懂得用这种办法规避骑兵攻击,以前是有人教过你吗?”
“突然间想到的。”陈贤颂瞟了一眼身边的莫利,没好气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惹上了贵族,居然还派了骑兵来对付你们,还把我们牵连在内。要不是我有点急智,刚才就死在那里了。”
莫利没有说话,只是面色一脸。杰德拉这时候也追了上来,他喘着气说道:“阁下,刚才我们发生了点意外……你这身盔甲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商人是一种很会见风使舵的群体。不久前他还将陈贤颂当成花男轻视不已,现在则开始尊敬他为‘阁下’了。陈贤颂没有理他。解释这套盔甲的来由会花费大量的口水。现在他没有时间作这样的事情。
杰德拉没有得到陈贤颂的回话,也不觉得尴尬,他又问道:“阁下,现在我们怎么办,我想那些骑兵和城卫军很快就能追上来。”
“我们现在去市中心!”陈贤颂一边走,一边仰着脑袋。根据大阳的方向开始计算自己所处的方位,确认方向:“人越多的地方,我们越安全。”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开始解下自己的头盔。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这动作让很多人一愣,干瘦的奴隶少女跑过去,想帮他捡起来,却被他喝道:“别动,不要碰它,会受伤的。”
陈贤颂回头看了一下,见敌人暂时还没有出现在巷子的尽头,便停了下来,将自己奥丁神圣衣全部解了下来,然后堆到巷子的正中间:“这套盔甲很值钱,而且很漂亮,武人对武器和盔甲有着天然的爱好,留在这里,他们肯定会停下来查看,能稍微帮我们多阻挡他们一会,现在每一秒钟,说不定都会决定我们的生死。”
他话说完,把长剑也扔了。这些东西必要时他可以再召唤,在谁手中其实都一样。
就在他们离开这里不到两分钟,骑兵小队长带着十几个人赶了过来,他看到小巷正中间那套极其显眼,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奥丁神圣衣时,先是一喜,然后又是警觉起来,对方把盔甲扔这里,不会是设有什么陷阱吧。
想到这,他远远地用元素斗气将盔甲各个部位击得四下散落,并没有发现任何陷阱,迟疑了一会后,他让手下过去将那套盔甲和长剑给自己捡过来。结果那些士兵一个个刚碰到奥丁神圣衣的各个部件时,全都惨叫一声,每个人手上都被烫起一个个水泡。
这套奥丁神圣衣,除了陈贤颂和白敏,就没有其它人拿起过。
小队长看着这情形,觉得很奇怪,他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奥丁神圣衣的某个部件,只听见‘吃’地一声,他急忙将手指回来,一看指尖已经微红,隐隐有点火辣辣的痛。
这是什么玩意!这套盔甲,他刚才明明看到有人穿着。既然穿着没有问题,为什么他们只是轻轻碰一下就会被烫伤,小队长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理这套华丽的盔甲直接去将那个穿这套盔甲的人逮住,问个明白,但又怕被其它人给捡走了,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手下用长剑将一个部件挑了起来。
小队长一看,忍不住一拍巴掌:“对啊,既然不能用手拿,我们可以这么来嘛。”
他让手下用这种方法将装备都挑了起来,剩下一把长剑的时候,他有些犯愁,不知如何是好,这次还是刚才那位第一个用剑挑起装备的士兵,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长剑包住,这才可以安全地拿在手里。
这时候,时间又过去了四分多钟,陈贤颂等人走得更远了。(未完待续。。)
209 重逢(中)
小队长将捡到的盔甲送到了贵族府邸,胡索用一块干净的毛巾包裹着剑柄,将奥丁圣剑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咦了声:“是用驱邪石做成的长剑……这种元素晶石很坚硬,而且一般都比较小块,他怎么弄到这么大块的石头,而且还磨成了长剑的样子。”
“不知道锋利不锋利。”
胡索看看身边,有张桌子,便剑起长剑向桌面轻轻一斩,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切割的声音,桌子就分成了两半,他心中惊了下,走到断裂的桌子前,仔细查看切面,发现切面光滑整齐,连一点毛茬子都没有。
锋利的剑不一定坚韧,胡索挥了挥手,让旁边一个护卫走过来,并且交出他手中的刺钉锤。这种重型武器杀伤力很强,而且很结实耐用,比剑类武器不知道实用多少倍。
左手锤子,右手乳白色的长剑,胡索微微吸了口气,然后用力相击。长剑而易举就将锤子划成了两半,而自身一点钝口都没有有。他看着被削落的锤头掉在黑色的岩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沉默了一会,他抬起头,问道:“你真的见到有人穿着这套铠甲,拿着这把长剑?”
“是!卑职不敢在大人面前撒谎。”骑兵小队长低头脑袋说道。
胡索用手指轻轻点在剑身上,几秒后就收了回来,他看着指尖的红色烫伤,然后从身上摘下一枚圆形的金属片,扔给小队长,缓缓说道:“你带着我的家族纹章去城主府,请示他们帮忙搜寻那些人,特别是那个可以穿着这套盔甲的人,一定要活捉。断手断脚无所谓,明白了吗?”
小队长拿了纹章领命而去。胡索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桌面上堆着的奥丁神圣衣。这套盔甲在他看来如此华丽,如此强大,可自己却不能立刻装备,只能看着,心里不知道有多痒痒,这让他觉得又是无奈,又是愤怒。
而在市中心,陈贤颂等人暂时摆脱了追兵。他们混在人群中,缓缓走在街道上。
“接下来怎么办,阁下。”杰德拉走在一旁,问陈贤颂。
“还能怎么办,先找些吃的东西。”陈贤颂摊摊手:“逃跑也是需要力气的。你是商人,应该知道哪里可民买到便宜。且能填饱肚子的干粮。我们去买些来吃,再带些在身上,然后再看情况作决定吧。”
“行,听阁下的。”杰德拉想了会,点点头。
缪拉躲在几个佣兵的身后,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陈贤颂产生交汇。原因很简单,现在陈贤颂明显是众人的主心骨,利用马车来躲避骑兵攻击的小点子在他们看来,简直是神来之笔。况且刚才那套华丽到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盔甲,绝对不是普通人所有拥有,现在他们倒是有点相信陈贤颂是位灵魂深思者了。而他之前与陈贤颂有过小小的冲突,生怕对方哪此作文章,逼近于他。
只是他这种想法,注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前几天一直在说你是灵魂深思者,我现在有些信了。”莫利依然还是那个好奇宝宝的模样:“但是我不明白,这个座城市里也有灵魂深思者协会,你只要进到里面去,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想就算再厉害的贵族,也应该不敢动你。”
这话问出了很多人的心声,众人都在用余光打量着陈贤颂,看他怎么回答。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你们买到,还当成了花男?”陈贤颂无奈地啧啧两声,叹气道:“现在协会中也不太平啊,我被敌对的协会成员抓住,好不容易想办法逃了出来,结果不小心发起烧来,这才被卖到商队中。现在我可不清楚这座城市的协会会长隶属于那一方,万一是敌人怎么办?他们可比商人难对付多了,至少杰德拉阁下你只是想把我拿去卖钱,而他们则是要我的命。”
听到这话,杰德拉呵呵干笑了两声。他心中更加相信陈贤颂是灵魂深思者了,因为他也收到些消息,现在灵魂深思者协会中似乎出了些问题。
众人在街道上边走边聊着,被追杀的的紧张感稍微淡了些,杰德拉领着众人走进了一个大集市中,然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买了不少的干粮和熏肉。众人蹲在角落里,慢慢地嚼着食物,陈贤颂问道:“好了,杰德拉阁下,现在可以告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我需要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也好估计一下对方的搜察力度。”
杰德拉苦笑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几个佣兵看着莫利,眼中都有着责备的味道,但他们都没有说话,事已至此,再责怪也没有用,但不如留着些力气想法子逃出这座城市才对。
听到完杰德拉的述说,陈贤颂点头道:“嗯,就因为一句话就要灭一支商队,贵族们可真是睚眦必报啊。不过这样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应该快,这地方可是边境商业城市,关城半天都不知道会损失多少金币,只要熬过了一段时间,他自然会大开城门,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想办法混出扶持。等会我们吃饱饭,就在集市附近找些能住的地方休息,补充体力,但不能去旅馆,我们的目标太明显了。”
几个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陈贤颂的话,干瘦少女狼吞虎咽地吃着熏肉,被关在笼子里的这些天,可把她给饿坏了。
吃完东西后,杰德拉带着陈贤颂等人在集市中左拐右弯,不愧是常年在外闯荡的游商,没过多久,居然让他找到了个熟人,然后住进了一间相当‘不错’的小房子中。
这间房子只有两层,很破旧,完全可以用危房这个词来形容它。
而这间房子‘不错’的原因,是因为它所处的地点在于集中的中间地带,周围很热闹,到处是商铺,人很多。这还不算,它的周围全是比较高大的建筑,而这间二层房子则隐藏在中间,要想找到这间房子,必须得通过一条大约三十多米长,只容一人通过,左拐右扭的小道。一般人如果没有人带路,根本不知道这地方还有间房子。
杰德拉的熟人,是个高高瘦瘦的商人,他除了这间房子,在稍微外边的地方还有一间比较漂亮的店铺房,这间老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所以杰德拉只花了两枚银币就带着几人住了进来。这人对陈贤颂颇为好奇的模样,还多看了几眼。
陈贤颂随便找了间房,再找了张看似干净的被单,就身上一卷,就躺到了木板床上。他本来就不是运动型的男人,加之刚才又是惊吓,又是逃跑的,早有些累了,双眼一闭,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正要起床,发现床下蜷缩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干瘦女孩。
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他下床,正想去推醒这个少女,却发现自己的脚步刚一落到地面,少女自己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猛地就跳了起来。此时她的眼神有些惊恐,像是被遗弃的小猫那般可怜,但在看到陈贤颂站在面前的时候,明显就安心下来。
“为什么不找张床睡觉。”陈贤颂拍了拍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睡在地面上,很容易得病。”
“我……喜……瓜了。”这少女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有点大舌头。
陈贤颂却听明白了,他说道:“下次一定要在床上睡觉,否则你病了也是个麻烦。”
少女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点了点头:“你是主银,我听……你的。”
陈贤颂见她答应了,心中颇有安慰,觉得自己还是挺能影响他人的。然后推开门,想和杰德拉商量下逃跑的事情,结果却发现门外站在两个佣兵,其中一个就是那个不久间劝架的中年男子。
“阁下,事情有些不对。”中年佣兵缓缓说道:“刚才我们稍微出去找探了下情况,发现整座城的人都在找我们,不但城卫军,连城主府直属的宪兵队也在找你,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黑发黑眼的震旦国人。”
陈贤颂明白,这些人所谓的‘外出打探消息’,其实只是想逃跑罢了,结果却发现敌人太多,根本没办法离开这地方。他正要再问个清楚的时候,突然记得,刚才中年佣兵说了一句很让他无语的话来。
黑发黑眼的震旦田人?
这不是在说自己吗?陈贤颂突然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他急忙让中年佣兵去叫醒杰德拉,然后说道:“现在快走,如果不走可能真的要出大事情了。”
看着陈贤颂急急忙忙,像是惹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的表情,杰德拉立刻重视起来,他召集好所有人,然后下楼准备去寻找新的可居住地,结果眼看就要通过小道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那个高高瘦瘦的房东,他手中拿着一个装布币用的龙袋子,似乎很沉,身后二十多个宪兵。
“就是他们……黑头发的男人就在他们的后边。”高高瘦瘦的房东指着陈贤颂大喊:“各位朋友,大人,快点抓住他们。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双方都拨出了武器,战斗一触即发。陈贤颂啧了一下,他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没想到还是迟了。(未完待续。。)
210 重逢(下)
钱这东西,大部分的人都会喜欢,这和生长环境有关。打个比方,如果陈贤颂生活在二十世纪末,从小穷苦着长大,连买双鞋都没有钱,喜欢的女朋友还因为钱的关系跟了干爹,那么他多半也会成为一个爱钱如命的人。
所以说贪财这种性格,并不算错,错的为了钱而做出一些有损亲情或者友情的事情。杰德拉看到他的朋友居然带着人来抓自己,躲在几个佣兵的后面大喊道:“里林,你以前母亲病重的时候,是谁给你钱去药剂师那里买药,你快破产的时候,是谁借了金币给你周转,你儿子出生时,我还千里迢迢放下生意跑来你这里给你祝贺,你现在居然出卖我,你这样对得起朋友?”
里林身子缩了一下,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又挺起胸膛说道:“杰德拉,不错,你是帮我很多,但你知道这个黑发黑眼的震旦人值多少钱吗,一千金币,是一千金币,只要报告上去就有一千金币,如果能活捉,能有两千。你得干多久,才能有两千金币。”
陈贤颂在后边听着这商人的大喊,冷笑了一下,小声说道:“这家伙死定了。”
众人的耳力都不错,杰德拉和莫利都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莫利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不太淡定,正要询问,却听叫啊地一声惨叫,里林的胸口冒出一道剑尖,他嘴中吐着血,艰难地回头,发现剑的主人正是他带来的宪兵头子。
“为什……”里林话都没有说完,就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杰德拉看着里林犹在大睁着的眼睛。有些伤感,说白了,其实还是他害了里林,只要他不来这里,里林就不会为了钱财出卖朋友,也不会
宪兵头子哼了一声,一脚将里林的尸体踢到小道的角落中,他回头和自己的部下淡淡地说道:“大伙记住了,这个黑发黑眼的男人是我们兄弟发现的,事后胡索大人发下赏金来。我拿四成,剩下的六成你们平分,没有意见吧。”
嘿嘿嘿,一干宪兵发出冷笑,看着陈贤颂的眼神犹如看着一枚枚可爱的硬币。而宪兵头子更是对着四个佣兵微笑道:“你们佣兵们辛辛苦苦地打拼。还不是为了钱。这次胡索大人追捕你们,没说你们值多少钱。估计你们也不值钱。所以我有个想法。我可以让你们离开这里,当作没见过你们,只要你们将那个震旦小子交给我就行了。”
几个佣兵有所意动,特别是缪拉,一脸喜色。
而在此时,陈贤颂却说话了:“他能在背后偷袭杀了带他们来这里的里林。也能等你们转身的时候,再杀了你们。他说你们不值钱,或许你们是没有我值钱,但贵族交待下来的事情。他们可不敢违抗。而且他们是宪兵,就算有二十多人也未必能稳胜过你们四个人,这事情怎么看都有些猫腻在里面。”
这话一出,几个佣兵动摇的神色立刻没有了。
“别听那个小子胡说,他一个震旦人懂什么。”宪兵头子脸色大变,其实他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但没想到居然被陈贤颂揭穿了:“我说过不追杀你们,就是不追杀你们,绝不食言。”
“你说话能代表你身后的贵族?”陈贤颂呵呵地笑了几声:“你是可以让他们走,可问题是,现在全城都在搜捕着我们,他们能走到哪里去,你可以让那位贵族饶恕了他们吗?无非你们就是不想受伤,能不劳而获就能得到两千枚金币罢了,这对你们来说的确很有好处,对他们来说……嘿嘿,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宪兵头子举着长剑,对着陈贤颂一指:“我让他们走,还不是好处?”
“他们走了,却依然不能逃过贵族的追捕。”陈贤颂笑了笑:“而且如果他们私自走掉,还会得罪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得罪你,你以为你是谁!”宪兵头子哈哈大笑,正要继续讽刺陈贤颂的时候,却发觉对面四个佣兵犹豫的神色完全不见了,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对方已经抢攻过来。
他仓促一剑将对方的武器格开,正要再继续说话想说服对方离开,却发现四个佣兵全攻了出来。宪兵是乌瓦王国特有的兵种,属城主府调度,主要用于城市治安管理,虽然比一般人厉害不少,但因为平时也就是用于调解市民纠纷,或者用于镇压贫民闹事,没怎么经历过大仗阵,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付佣兵的话,就弱了许多。
宪兵头子已经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者了,他格开了中年佣兵的阔剑,却被震得退后两步,他大喝一声,站在他后面的二十多名宪兵立刻抢攻过来,和四人打成一团。虽然佣兵比较厉害些,但毕竟宪兵占着人数优势,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
陈贤颂皱眉,他们现在已经在被追捕,如果在这里耽搁得太久,肯定会引来大批敌人。他想了会,直接召唤了奥丁神圣衣,然后毫不犹豫地举着长剑冲了出去。
胡索正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桌子上华丽的盔甲,他在等,等抓到那个穿着这身盔甲的人,从他的嘴里拷出这套盔甲的秘密,这样这套盔甲就完全属于他了。只是当他正想着开心的时候,桌子上的奥西神圣衣却发出微弱的绿色萤光,接着消失在空气中。
暂短的失神了约三秒后,咚地一声,胡索拍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他红着双眼大喊:“我的盔甲呢,去哪里了……啊,谁偷了我的盔甲。”这声怒嚎,至少一百米开放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奥丁神圣衣着身后,在杰德拉和莫利惊讶的目光中,陈贤颂冲了出去。一个宪兵冲过来想阻挡他,却被他一剑连人带武器砍成了两半,仿佛就像是切一片豆腐,四脏全流到了地上。泼天的鲜血淋上他的盔甲,却又流了下去,根本沾不上盔甲的表面。只是他的脸上和身体里,倒是瓢进去不少。
陈贤颂看得出来,这些宪兵很弱,别说和白敏,芊心姐相比,就连和巴尔夫等人比,都弱得不行,所以他觉得自己穿上盔甲。应该能和他们打一打,减轻一下四个佣兵的压力,只是他低估了自己,或者说低估了他所锻造的盔甲和长剑的威力。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片刻,又有一个宪兵大叫着冲过来。陈贤颂从自我震惊中清醒,反手一挥。对方的武器应声而断。但这个宪兵有了准备,反应相当快,身体刷地一下就往后缩,陈贤颂不擅长剑术,这一剑挥动的速度并不够快,只切掉了对方的两支手指。
这下只要是个人都知道陈贤颂手中奥丁圣剑的锋利程度了。宪兵头子看到这种情况,故意大叫一声,用个以命拼命加势吓退了中年佣兵,然后转身就跑。看到长官跑了,其它宪兵也跟着逃跑。
这里是市集的中心,本来人很多的,但看见发生了命案,要不就是躲进了家中,要么就跑了,周围一片空荡荡,陈贤颂擦去脸上的血迹,对杰德拉说道:“带我们去找下一个可以躲藏的地点,我想你应该知道很多这样的地点。”
沉默了几秒钟,杰德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众人随着他离开,在经过那两半的尸体时,每个人都忍不住打量了好一会,伤口实在太平整了,连骨骼断茬处也是如此,由此能看出陈贤颂手中武器的威力,四个佣兵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他身上的装备,眼中都是羡慕和占有的神采。
杰德拉带着众人在市集又东拐西拐,一路上躲过了很多搜查宪兵队,然后居然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居民区中,然后进到了一间荒废的大院子里。
陈贤颂将手中的长剑插在地面上,然后就径直走开,众在了离剑很远的地方,干瘦的少女跟在他的身体,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提醒他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把插在院中正中的乳白色长剑吸引了除陈贤颂以外所有人的眼光,阳光下的它是如此耀眼,反射着水晶特有的光芒,四个佣兵的目光尤其为甚,陈贤颂心中叹了声,闭眼休息,没过多久,就听见啊地一声惨叫,他睁开眼,只见缪拉站在长剑的前面,不停地甩着手。
缪拉垂着脑袋,坐回到中年佣兵的身边,陈贤颂明白,他这么做,肯定是中年佣兵的授意。只要是武人,没有人不喜欢神兵利器,陈贤颂做出这套装备的时候,并没有将它看得多重,也没有测试过锋利度,但是现在看来,驱邪石有着很多奥妙等着他挖掘。
“这把剑,还是这套盔甲,只认两种人。”陈贤颂知道在场所有人都等着他解答,便站了起来,解释道:“它第一只认自己的创造者,就是我。二它只认实力非常强大的人,比如说太阳神仆之类的强者。”
众人都一幅明了的神色,这是黑暗文明时代,他们有着各种信仰,也有着各种关于神兵利器选择主人的传说,因此陈贤颂的话,他们并没有想太多,便信了。
陈贤颂走到院子中间,拿回自己的长剑,眼睛余光发现院子的角落里有块驱邪石露在土 地外边,他心中一动,走过去挖了出来,这是一块只有拳头般大小的元素水晶,他当场用绿色的火焰将其快速融成了一把短剑。
因为是仓促间的作品,无论品质还是形状都不可能完美,比他手中的奥丁圣剑差得远,完成后,他将短剑扔给了中年佣兵,后者握在手里坚持了数分钟后,便松开了,然后摇摇头。
另外三个佣兵也试过了,想拿直把武器,但时间都没有中年佣兵长,这间接证明了陈贤颂的话没有骗人,确实是实力越强的人,越能得到武器的认同。中年佣兵用包将短剑包了起来,然后在经过陈贤颂同意之后,将这玩意占为己有。
半个小时后,某个贵族府邸中,胡索红着双眼,听完了宪兵头子的报告,他大怒道:“既然知道找到了人。还看见他穿着华丽的白色盔甲,为什么你不跟踪他们,居然还逃了回来。来人!把他拖出去,给我活活打死!”
“大人,你不能这样,我是城主府的人,你不能这样做。”宪兵头子脸色苍白地喊道。
“死个奴隶而已,城主还不至于和我翻脸。”胡索看着部下将宪兵头子拖走,他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管家。你去将所有的私兵都派出去,务必要找到那个人,一定要活着将他带回来,明白了吗?另外,你再送三万金币到城主府去。让城主继续封锁城市,造成的损失。我来赔偿。”
当胡索下达了全城搜索的命令后。陈贤颂所处的落脚点,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人找到了。他们仓惶出逃,这次冲在最前面的人,不再是四个佣兵,而是陈贤颂。有了奥丁神圣衣,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一冲之下,对方不是武器断了,就是身体断了。
而陈贤颂用的又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普通武器打在他的盔甲上。连个印子都不会留下,而四个佣兵则负责掩护,他们就这样子一直杀杀躲躲,将时间拖到傍晚,可惜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包围网越来越小,直到他们被堵在了一片空地上。
陈贤颂这次想冲也冲不出去了,对方的佣兵高手已经围过来,他的武器对付一般人可以说是一剑就断,但实力强大的佣兵们可以用元素斗气加强自身的武器坚硬度,虽然他的奥丁圣剑砍多几次,依然可以砍断对方的武器,可惜那些实力强大的佣兵根本不给他攻击的机会,远远就是一道元素剑气飞过来,若不是陈贤颂有圣衣保护,早就死了,但既然如此,他依然还是被冲击力打得受伤吐血。
将近两千多人围着他们……杰德拉和莫利早已绝望,四个佣兵也是伤痕累累,缪拉甚至还断了只左手。唯有干瘦少女没有什么表情,她站在陈贤颂身边,平静地像是一只正在休息的小鸟。
这些人围而不杀,等到半小时后,胡索坐着马车赶来了,他一直场,看到陈贤颂身上的奥丁神圣衣,就立刻红着眼睛大叫起来:“你这个贱民,居然敢穿着我的盔甲,弄脏了怎么办,快脱下来,否则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看来你是这次追杀我的幕后贵族了。”陈贤颂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干瘦少女连忙过来扶着,他继续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你凭什么和我做交易,贱民。”胡索怒哼了一声。
“你会有兴趣的。”陈贤颂缓缓说道。
“说!”
“看来你是很想要我这套盔甲和武器,但是自己却穿不上去,很烫对吧。”陈贤颂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这是我的盔甲,我当然知道应该怎么穿才不会被它烫伤,但你不知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
胡索眼睛又红了几分:“说出你的条件。”
“你让他们走。”陈贤颂指了指杰德拉父子,四个佣兵还有干瘦少女:“等他们安全了,我就将方法告诉你。”
这话一出,杰德拉父子,还有四个佣兵都呆住了,干瘦少女却是猛地一惊,然后更加靠近了陈贤颂一些,她着急地说道:“主银,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陈贤颂拍拍少女脏乱的头发以示安慰,然后问胡索:“阁下,你觉得如何,这条件应该不错吧。”
“好。没有问题,我和那个商的之间的事情并不算太难解开,只是一个小鬼头不懂事说多了风句话而已,你让他自扉十个耳光,我就同意你的条件。”胡索指了指莫利说道。
听到这话,莫利毫不犹豫就自掴耳光,一声比一声响,杰德拉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十次耳光很快就打完了,莫利停下手,他的双脸颊又黑又肿,就像是长了两个馒头一般,嘴巴两角流下的鲜血都已经滴了不少在胸前的衣襟上。
“还算有点骨气。”胡索邪笑着完莫利的‘表演’,然后挥手:“让他们走。”
包围圈出现一缝隙,杰德拉走到陈贤颂面前,微微一躬身,没等他说话,陈贤颂倒先抢白了:“别说什么感谢的话,我只是还了你三四百金币给你,帮自己赎身罢了。”
杰德拉微微苦笑一下,然后拉着莫利离开,四个佣兵正想走,陈贤颂却指着干瘦少女说道:“把这小家伙也带走。”
干瘦少女一直在挣扎,又哭又叫,但还是被四个佣兵拉走了。在临走前,缪拉用仅剩下的右手掏出匕首,当着陈贤颂的面给自己的大腿上来了一刺,然后没有包扎伤口,就这么拖着血流如注的右脚缓缓走出了包围圈。
胡索走到陈贤颂面前十几步的距离处停下,他怕其它人也将这秘密听了过去:“你现在可以说了,别太大声,我不想杀太多人。”
陈贤颂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微微笑起来。他本来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的,然后眼前这个贵族肯定会想尽办法拷问自己,但他觉得只要能撑过两三天,小敏和芊心姐肯定能找到他,到时候肯定能将他救出去。他从小到大都很怕痛,本以为要受一阵子苦了,但是现在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原因很简单,他的正前方空中,出现了两道白色的身影,他很熟悉的身影。
“我是骗你的,实在不好意思。”陈贤颂大笑起来,很是开心。
胡索正想发怒,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空中飞了下来,从他的头顶上掠过,风一样地扑到了陈贤颂的怀中,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