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强化德国海军
几乎每次李海顿与提尔皮茨在一起,肯定就会引发一场无休无止地争吵,这次也不例外。波茨坦的夏宫里,威廉二世看着了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头都大了一圈。
这次是因为建造代号为“奥登堡”级的战列舰,也就是后来“赫尔戈兰”级战列舰的设计方案。李海顿一直在嘲笑德国战列舰象个阳萎病患者,那玩意太细。确实如此,第二帝国海军“德意志”级战列舰装备的是280毫米主炮,而在它之前的建造的英国“无畏”号和“柏勒洛丰”级上装备的都是305毫米主炮,包括奥匈帝国“拉德利茨”级上也是装备的305毫米主炮,而德国战列舰上的主炮却足足比它们小了一圈。
威廉二世感觉十分冤枉的是他在替海军设计局背着黑锅,国会通过的主力舰建造预算已经限定了舰体的排水量大小,而德国的舰船设计师们的习惯是首先要有足够的防护,加强装甲的后果是这样的排水量已经不能容纳更大的主炮。要知道一座305毫米的双联装主炮塔要比280毫米主炮塔重240多吨,4座主炮塔就要增加近1000吨的排水量,而且为了平衡炮塔重量增加所带来的重心稳定问题,则最少还要增加1500吨的排水量。2500吨的排水量是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的,除非是追加预算,增大舰体。
李海顿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在日德兰海战时舍尔上将所面临的苦衷,德国公海舰队一堆装备280毫米和305毫米主炮的战列舰在面对英国人装备着356毫米和381毫米主炮的英国战列舰所面临的尴尬。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舍尔和希佩尔并不是缺少勇气,但是他们却没有足够的底气。
现在,李海顿和提尔皮茨之间争论的焦点又是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李海顿李海顿对提尔皮茨并没有什么偏见,反而有些欣赏这位德国海军公海舰队的缔造者。提尔皮茨虽然保守,但并不自私,并没有因为他与李海顿之间的矛盾而报复北海造船厂。北海造船厂得到了德国海军两艘“沙恩霍斯特”级装甲舰和“戈本”号战列巡洋舰的订单,而且还将获得一艘建造代号为“奥登堡”级的战列舰建造订单。
提尔皮茨一直在努力平衡着德国七家主要的海军骨干造船厂之间的订单,并不偏坦谁,也不嫌恶谁。
他与李海顿之间的矛盾是关于海军战略方面的不同认识。
提尔皮茨在努力将德国海军打造成一支防御型的海军,只要保证领海不被侵犯和海洋权益不被侵犯就行。而李海顿则始终坚持海军就是一支强大的攻击力量,海洋权益的保障需要有足够的海外基地。
这是基于对海权的不同认识,大陆国家总是认为海权是对于海洋的控制权,而海洋国家对此的理解却是获得海洋利益。提尔皮茨的观点代表了大多数大陆国家对于海洋的认识,而李海顿的海权观点更倾向于海洋国家。
由于观念的不同所以矛盾是不可避免的。
威廉二世的观点倾向于李海顿,他也希望在自己的军舰上装备更大的火炮,问题是海军设计部门的设计师们认为装备更大口径火炮的战舰不可能还能浮在水面上。
“那就增大舰体!”李海顿的想法很简单,问题是提尔皮茨受困于海军预算,并不是他不想用更大的主炮。
现在两人争论的问题就是这个。
李海顿希望在“赫尔戈兰”级上装备上与奥匈帝国海军最新的“联合力量”级战列舰一样的330毫米主炮,但提尔皮茨却认为装备305毫米的主炮已经足够,这符合议会通过的预算,而不用再去为追加预算而头疼。
提尔皮茨并非不常赞同李海顿“以英国皇家海军为目标能够使自己变得更强”的观点,但并不代表德国海军愿意与大英帝国为敌。李海顿的想法是要向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发起挑战,而提尔皮茨的想法却是让英国人觉得并不值得与德国人进行争斗。
这两种观念中有大约百分之三十的实力差距。
在十九世纪时弱小的德国海军却为无畏舰时代的德国海军发展提供了更好的机遇。德国人并没有象大英帝国那样拥有一支面临淘汰的庞大的前无畏舰舰队,实际上英德所谓的海军竞赛只是英国人编造出来的谎言,德意志帝国并没有与英国人抗衡的意图,他们只是在补偿以前落后的海军舰队与不断增强的国力之间的差距。
包括威廉二世在内,德国人并没有挑战皇家海军的企图,一切都是英国人为了转移不断衰弱的国力和想要维持海上霸权之间的矛盾,他们需要制造出一个敌人,德国人不幸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呵呵,所谓的德意志帝国海军难道竟甘愿不如我们奥匈帝国海军,真是难以置信。”李海顿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在刺激德国皇帝,的确,威廉二世能接受不如英国皇家海军的事实,但却受不了别的国家再凌驾于他之上。
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世界第二,李海顿很了解这位大舅子的心思。
果然,德国皇帝受不了这份蔑视,拍着胸脯向提尔皮茨保证他会说动国会通过一定数额的海军建造经费的追加预算。
这就没有问题了。
提尔皮茨困扰就是资金问题,德国海军造舰预算有相当一部份被用在了基尔运河的扩建上了,这与大清帝国建造颐和园很相似。
每年3500万马克的投入几乎相当于一艘战列舰的造价,但是随着战列舰吨位的不断增加,主力舰的大型化已经成了必然的趋势,基尔运河已经满足不了海军的需求。
问题是这条运河的拓展经费却需要从德国海军的造舰预算中拨付。
李海顿现在有些明白提尔皮茨的处境了,他并非不希望德国海军得到更大更强的战舰,但是总预算2.5亿马克的基尔运河拓展计划,实际上极大的阻碍了德国海军的发展。
“为什么耗资巨大的国家基础建设工程要由海军造舰费用中提取?”李海顿向威廉二世提出这个很尖锐的问题。
“这个……”威廉二世有些挠头,基尔运河的拓展是海军部所提出的,问题是首相希林费尔德不愿意承担这笔费用,但2.5亿马克足够提尔皮茨建造10艘新锐的战列舰了。
“我倒有个主意,实际上基尔运河的拓展工程并不影响运河的通航,可以向过往的船只收取一定数量的通行费,可以用今后的通行费进行贷款,以弥补海军造舰费用的不足。”李海顿想到了天朝地方官员们惯用的伎俩——在国道上修路,然后收过路费。
“这倒是个好主意。”威廉二世赞叹道,李海顿总会有一些奇怪的鬼点子。
三二、混乱年代
日俄战争让俄国沙皇在远东的扩张野心暂时受挫,把目光又转向了西方,整个巴尔干半岛的局势顿时又开始紧张起来。奥匈帝国方面已经执掌政权的费迪南大公趁着巴尔干半岛混乱和奥斯曼帝国内乱之时,作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一举吞并了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纳,虽然这里自1878年之后就一直在它的统治之下,但名义上依然是奥斯曼帝国的两个省。
同时,保加利亚大公费迪南宣布脱离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自立为保加利亚沙皇。
随着奥斯曼帝国日渐衰败,越来越多的国家生出了野心,开始抢夺奥斯曼帝国留在巴尔干的遗产——色雷斯,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还有爱琴海上的岛屿。
法国人趁着奥斯曼人最虚弱的时候宣布吞并突尼斯和摩洛哥,引发了一场政治危机,几乎要爆发一场战争。德皇威廉二世声称第二帝国在摩洛哥有着巨大的利益,要派出舰队去摩洛哥驱逐法国人。
最后在英国人的调解下,这事得到了和平解决,德国人在中非得到了一些补偿。
眼红的意大利人坐不住了,悍然出兵昔兰尼加,他们的舰队在的黎波里和托卜鲁克登陆,抢占了奥斯曼人在北非的最后一块领地。土耳其人无可奈何,只能组织一些游击队来反抗意大利人的占领。
1911年,土耳其再次发生内乱,由“土耳其青年党”控制的第三集团军离开了巴尔干回到首都,平息了首都的政变。奥斯曼帝国被土耳其青年党三巨头掌握在了手中,最终他们与意大利人签订了各约,同意将昔兰尼加、伊奥尼亚群岛和罗得岛割让给意大利,但奥斯曼帝国保留着名义上的“宗主权”。
刚刚脱离了土耳其人统治的保加利亚人坐不住了,看到了这个前宗主国的衰败,也想抢肉吃的沙皇费迪南向奥斯曼帝国宣战,只有400万人口的保加利亚向着有6000万人的“欧洲病夫”狠狠地捅出了一刀。
大家看了这一幕是不是觉得有点熟悉?在远东刚刚发生过一次这种事情。
看到保加利亚人动手,巴尔干半岛上那些刚刚从土耳其人手下独立出来的小国也纷纷想分碗肉汤喝。随即,塞尔维亚、罗马尼亚和希腊纷纷向奥斯曼帝国宣战。在巴尔干联军的攻击下,人数占优的土军却连连败退,马其顿、阿尔巴尼亚和色雷斯接连被巴尔干联军占领。土耳其人只得求和,保加利亚沙皇却不依不饶,声称要收复君士坦丁堡——东正教大牧首曾经的直属领地,它在东正教徒心目中的地位就如天主教教皇所在的梵蒂冈。
最终土尔其人凭借着坚固的防线,勉强抵挡住了巴尔干联军的进攻,双方最后言和。奥斯曼人堪堪保住了最后一点欧洲的领土,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结束。保加利亚人由于动手最早,占的便宜最大,整个色雷斯和半个马其顿被它纳入囊中。
塞尔维亚和希腊人看着眼红:兄弟,占了那么多,分我点呗?
保加利亚人却死不松口,到嘴的肉那舍得再吐出去。
结果一年前还在携手作战的巴尔干兄弟再起内讧,希腊、塞尔维亚和罗马尼亚三国联起手来围殴占了便宜的保加利亚人,边打边骂:叫你吃,叫你吃,看撑不死你!
1913年,第二次巴尔干战争爆发。
结果保加尔人只能哭着求饶,不仅刚从奥斯曼人手里夺得的那点地盘全吐了出去,还让罗马尼亚人又从身上割了一块肉。
保加利亚人气得吐血,舔着伤口用狼一样的目光瞅着周围一帮恶邻,这下仇结大了。
巴尔干人的战争和欧战有关系吗?
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这只不过是后来英国人为战争的爆发在找借口罢了。
1911年英国人一口气开工建造了十艘主力舰,就已经在为战争作准备了,但德国人毫无知觉,依旧不紧不慢地按照每年四艘的速度在建造着新的主力舰。提尔皮茨和威廉皇帝的战略里根本没有想与英国人打一仗,却丝毫不知英国人早已经磨刀霍霍。
英德两国海军主力舰的对比一下就拉开了差距。
如果威廉二世与提尔皮茨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以德意志第二帝国超过英国人二倍的工业产值和三倍的钢铁产量,是绝不可能在主力舰建造竞赛中输给英国人的。
可惜,他们毫无察觉。
李海顿有些悲观地看着这一切,英国人已经决定发动一场“预防性战争”,在德意志民族没有彻底崛起之前把他扼杀掉,然后肢解。《凡尔赛条约》是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制订好的预案,肢解第二帝国和奥匈帝国,彻底扼杀德意志人崛起的希望。把所有的矿区和产油区都从德意志人的土地上剥离出去,那么缺少资源的德意志国家只能沦为一个大陆上的二流国家,与法国相当,相互牵制,但绝没有希望挑战大英帝国。
实际上这场战争没有赢家,真正的赢家是那个嘴上整天叫喊着“光荣孤立”,却对整个欧洲和世界虎视眈眈的美洲国家。
“最后的结果谁能知道呢……”桌上的咖啡凉了,李海顿将后背靠在柔软的高背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自己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但是却无关大局,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落寞,“也许这就是德意志人注定难逃的悲剧命运……”
目光投向窗外,山下的海湾处规模宏大的伊斯特里亚造船厂尽收眼底,那里现在同时开工建造着大小10艘水面舰船,在封闭的车间里还有5艘潜艇正在建造或是舾装。更远处军港的锚地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战列舰的桅杆。这些都让他又重新恢复了信心,一口将桌上了凉咖啡喝光,他的目光转向桌面上写了一半的回信。
“关于达尔马提亚守备师的编制问题……”
一周之前,原来他的副官米勒上校升任达尔马提亚守备师的师长,李海顿以海岸守备任务的名义将这个师的指挥权要到了自己手里。米勒准将准备将这支架子师补充成为一个满编的步兵师,李海顿准备给他写一封长信,仔细地给他描述着后世标准的三三制步兵师所需要的装备编制表。
李海顿准备为每个步兵班都配备上一挺轻机枪,每个步兵连再增加一个配备有三门60毫米迫击炮和三挺重机枪的火力支援排。
他就不相信一支人数虽少,但武装到牙齿,而且训练有素的军队会输给那些连步枪都没配齐的俄国农民。
这是工业时代的战争,早已不是中世纪时骑兵和长枪兵互砍的时代,装备的差距并不是靠人数的优势就能够弥补的。
想到这,李海顿恢复了一些自信。
三三、超级无畏舰
德意志帝国的崛起和德奥同盟的成立打破了欧洲的势力平衡,早晚会危及到大英帝国对世界的支配地位,日益衰落的大英帝国工业能力更让这种局势变得岌岌可危。英国人需要尽可能早地进行一场针对德国的战争,把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如果决战不是在1914年,而是推迟到1920年,估计到了那时大英帝国的海军可能根本就不是德国人的对手,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
英国人需要尽快把德国人拖入战争,而德国人现在也没有这个耐心。
工业生产过剩所造成经济危机笼罩在每一个国家头上,大家都需要通过一场战争来消耗过于旺盛的工业生产能力,或者破坏这些产能。
转嫁危机和解决危机最直接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战争,战争所造成的巨大破坏足以让整个欧洲一贫如洗。
推倒了重来,这个世界确实需要重新洗牌。
他很想逃避,比如去美国或是南美,但做为帝国的一员,他有责任也希望尽可能在战后减少民众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和所受的饥苦。
这是个用大炮说话的年代,妥协没有丝毫的意义。
1912年10月,英国皇家海军陆续开工建造了五艘装备15英寸主炮的“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此时作为潜在对手的德国海军和奥匈海军对此却无丝毫的应对措施,德国海军竟然在1913年没有安排任何的战列舰建造计划。
根据从情报部门综合各方面所得到的消息,由于国力衰退,皇家海军已经无法在主力舰数量方面继续保持对德国海军的绝对优势,这使得皇家海军已经无法保证在战时对北海的制海权。
在这种的情况下,英国人明显开始注意加强主力舰质量和性能方面的提升。根据英国海军部的要求,“伊丽莎白女王”级所装备的15英寸舰炮研制工作与舰体建造同时进行,这使得这级战列舰的火力和防护较之以前的战舰都有明显的提升。
所幸的是,在这个时代,由于李海顿的鼓动,德国海军在“赫尔戈兰”级战列舰的建造时就开始采用了330毫米的主炮,在吸收了斯柯达公司部分先进的主炮制造技术后,克虏伯公司在大口径舰炮制造技术方面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奥匈海军在最新服役的“联全力量”级上采用了斯柯达公司最新研制的sk-13型330毫米主炮,这也让不甘落后的德国皇帝硬逼着提尔皮茨在稍后建造的“国王”级上装备上了克虏伯公司研制的350毫米/l42主炮,虽然其性能不如斯柯达舰炮,但却要超过了英国人制造的14英寸阿姆斯特朗主炮。
从无畏舰时**始之后,奥匈海军主力舰在总体火炮布局上一直采用的就是四炮塔布置方式。从总体设计方面考虑,四炮塔布局几乎就是对舰体重量、承载力及火力分配方案的最优化布局。
三座三联装主炮塔虽然更容易实现优化装甲,并减轻排水量,但其炮力分配方式并不均衡。这种布置方式在撤退时或是在遭受两艘以上的敌舰时,并不容易合理地分配火力,这种布置方式对于在舰船数量有信心的国家海军中使用是合适的,但对于数量稍占劣势的海军国家而言,撤退时只能使用三门主炮对敌相对而言就显得有些尴尬。
这个时代各国海军中还很喜欢在舯部装备第五座主炮塔,但在这方面李海顿和德国舰艇设计部长布鲁克纳持有相同的观点:因为中央炮塔的炮口暴风极易将探照灯、舰载艇等附属设备打坏,更重要的是五炮塔布局在舰体重量上难以平衡,肯定有削弱舰体最重要的舯部防御。
由于李海顿和布鲁克纳将军的强烈反对,再加上在已经服役的“拿骚”级和“赫尔戈兰”级上的实验,最终德国海军在建造“国王”级时又改回了四炮塔布置方式。鉴于奥匈海军“联合力量”级四座三联装330毫米主炮塔虽然火力强劲,但其防护还是有些令人担忧,所以在建造与“联合力量”级排水相当的“国王”级战列舰时,德国人又改回了艏艉对称的3-2联装主炮布置方式。
在另一个时空中,由于德国海军一下将主炮口径由305毫米提升到380毫米,所以在研制主炮和重新设计舰体结构时耽误了一年的时间,而在这个时空中,这个进程得以加快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李海顿向奥匈帝国海军捐献建造了三艘装备380毫米主炮的战列舰,更加推动了德国和奥匈海军的最新一级主力舰的建造。
在另一个时空,奥匈帝国海军装备380毫米主炮的战列舰在1914年的2月间才开始开工,由于战争的影响在大战期间一直未建成。而德国海军的“巴伐利亚”级战列舰也在1914年才开始建造,在战争期间也只建成服役了两艘。
想要造出超越时代的尖端武器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想要在建造时间上提前一些还是很容易就能办到。在目前英德造舰竞赛的大背景下,李海顿与德皇联手,再加上德国海军舰船设计局的布鲁克纳将军配合,在1913年5月,德国最新一级战列建造工程就已经陆续开始了。
这样在三年后战争最激烈的时期,德国海军能够及时得到五艘最新的超级战列舰,这种强大的支持足以改变一场海战的进程。
为了赶工期,布鲁克纳将军这回几乎就是直接套用从奥匈海军那里得到的图纸。
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变动的了,双联装主炮存在着火力密度不足的问题,“国王”级的设计几乎达到了一种平衡,而奥匈海军的“联合力量”级就显得有点过于重视火力,其防御还是存有隐患。
由于准备要安装更大口径的主炮,“巴伐利亚”级战列舰排水量较“国王”级提升了2500吨,标准排水量达到了31200吨,动力系统与英国的“女王”级相当。但由于基尔运河水深的原因,德国战列舰一般舰体都比较宽,吃水较浅,这使得其航速仅仅能达到23节。
无畏舰竞赛也影响到了各个比较弱小的海军国家,除了南美三强,土耳其人也向英国订购了两艘以“猎户座”战列舰为蓝本设计的无畏舰。由于在巴尔干战争中失败,土耳其人取消了其中一艘无畏舰的建造订单,转而从巴西人手上购买下了正在建造之中的“里约热内卢”号——装备了七座双联装14英寸主炮塔的著名的“一星期炮塔圣物”。
这让刚刚在巴尔干战争和希腊-土耳其战争中获胜的希腊人大为紧张,于是财政拮据的希腊政府和海军方面出面向国外借贷并开始四处求购两艘新式的无畏舰。
吕贝克的北海造船厂获得了这两艘希腊战列舰的订单,在李海顿的指示下,维也纳帝国城市信贷银行愿意为这两艘战列舰提供贷款,而北海造船厂以低于英国人50万英镑近乎赔本的每艘210万英镑的报价从英美及法国造船厂手里夺得了订单。
希腊人条购的战列舰基本上是奥匈海军“联合力量”级的加强版,31000吨的标准排水量,装备有四座350毫米三联装主炮塔,最大航速23节,不过续航力稍小,为5200海里/14节。
与此同时,北海造船厂还以极优惠的价格得到了阿根廷人“至圣三位一体”号战列舰的订单,其设计基本上与希腊人订购的“契尔基斯”级战列舰相同,而同时开工同一型号的三艘战列舰也使得船厂能够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
这三艘军舰于1913年10月在吕贝克的北海造船厂陆续开工,不过李海顿如此不惜工本地要得到这三艘战列舰的订单无非是因为——它们根本到不了希腊人和阿根廷人的手上,这三艘战列舰预计在1915年夏天才能完工。
三三、海军司令部
“呜……”火车拖着刺耳的汽笛声,缓缓驶进了的里雅斯特的中央车站,车身两旁笼罩在一片白色的蒸汽当中。随着咣当一声巨响,车厢猛的一顿,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扬纳克把军帽在头上戴好,提着一件咖啡色的行李箱,沿着通道慢慢地走向车门。
“嗨,劳恩,欢迎来到的里雅斯特。”
站台上,一位中年海军中校在向他招着手,杰弗里斯.卡西奇,他在波拉的皇家海军军事学校的同学,1900年,两人曾一起跟随海军参加过远东的干涉行动。
“啊,还好,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接我。”扬纳克伸出双臂,与卡西奇拥抱了一下。
“你的脸色变得娇嫩了不少,看来在维也纳海军部办公室里的日子还真是养人。”卡西奇笑着说道,一边示意身边的勤务兵将他的行李箱接了过去,放在一辆敞蓬的汽车里。“来吧,劳恩,坐到这里。”他打开了后座的侧门。
“看样子你过得不错,这汽车要3000多克朗。”扬纳克上了车,在后座上晃了晃身子,这辆伊斯莱亚汽车车身下面似乎安装了弹簧,也跟着颤动了两下。
“这是海军司令部的汽车,不过每个中级军官都能配备一辆,你很快也会有的。”卡西奇眨了眨眼说道,随手关上了边门。
汽车缓慢地行驶了起来,穿过人群,驶出了中央车站。
这是1913年的9月底,的里雅斯特还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弗雷德里希大公需要一个熟悉装备生产和懂得机械制造的副官。”卡西奇在车上对扬纳克说道,“于是我就推荐了你。”
“听说大公去年春天去了一次远东,正好目睹了那个国家的权力交接。”扬纳克说道,“那个国家的皇帝没有了,不知道现在谁在那座世界上最大的皇宫里面住着?”
“听说皇帝还住在里面,但1901年我们在远东时执掌大权的老皇后已经死了,现在的皇帝是个小孩。”卡西奇说道,“我倒是在去年初跟随大公访问了远东,弗雷德里希大公与他们现在的总统和陆军部长关系很好。那基本上是一场和平的权力交接,战争只打了几个月,而且没有发生过太激烈的战斗。后来皇帝退位了,却没有象法国人那样被人杀掉。”
汽车穿过伊斯特里亚造船厂,一眼就可以看见船台上正在建造的三个庞然大物——“伊斯特里亚大公”级战列舰:“伊斯特里亚大公”号,“冯.戈尔登女公爵”号和“艾琳大公夫人”号。
扬纳克听到过这么一条在海军里广泛流传的笑话:主管海军事务而且极为富有的弗雷德里希大公在今年春天向帝国海军捐献建造了一艘最新的战列舰,而他的**,拥有一亿多英镑家产的戈尔登夫人在随后也向海军部捐款要求建造一艘与之一模一样的战列舰。
这样他们两人的名字就可以并列在一起,被世人所熟知,毕竟人们在提到某艘战列舰时总会联想到它的同一级姊妹战舰。
戈尔登夫人的“义举”得到了老皇帝的赞赏,还亲自绶予了她女公爵的爵位。
但这件事让大公夫人十分不满,醋海兴波,一气之下带着儿子跑回了柏林,搞得哈布斯堡家族鸡犬不宁。最后可怜的弗雷德里希大公不得不再次以艾琳大公夫人的名义又捐款建造了一艘同级战列舰,还亲自跑到德国向威廉二世皇帝去道歉,这事才算平息下来。
现在差不多整个欧洲都在流传着这个著名的笑话,奥匈帝国海军最新建造的三艘主力舰也被私下里戏称为:伊斯特里亚大公,他的夫人和他的**。
想到这,扬纳克的嘴角不由微微泛起一丝笑意。这位名满整个欧洲的大公确实很有意思,一直是不少国家报纸上花边新闻里的常客,但却深受帝国人民的喜爱。他一手推动通过了帝国的《劳工法案》,制定了八小时工作制和日工资最低标准,并在大力在国内修筑公路、大坝和水电站。另外他还主张实行全民义务教育,允许各民族开办使用自己语言的学校和实行自治,这一点上又让帝国的高层贵族对他极为不满。
也许,在这么一位大人物手下做事,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汽车上了山坡,卡拉米尔城堡出现在了眼前,城堡前面被开辟出来一个巨大的停车场,里面停了不少的汽车,其中还有一些昂贵的,带有车厢的梅塞德斯汽车。城堡的正上方飘扬着一面有两座王冠的帝国国旗和一面帝国海军的双鹰旗。
城堡前面是一道绿色的灌木墙,花坛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甚至还有些名贵的蓝玫瑰。透过灌木墙,隐约可以看见挂着帝国海军司令部牌扁的大门和一些进出的人员。
帝国海军部其实只能算是陆军部下属的一个局,但自由度很大,能够直接向弗兰茨皇帝报告工作。
伊斯特里亚大公的副官办公室在二楼,总共有三十六个人,这些人归海军副总参谋长班内尔少将直接领导。
新的岗位业务繁忙,每天都有大量的统计数字需要制成表格,如此繁琐的工作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每天都要加班。
他注意到,自从年初开始,海军部就突然激增了大量的物资定单,这其中有十几万吨的铜、铝、铅、锌、锑、镍、铬、钨、锰等稀有金属,其采购量远远大于实际上的需要。这让他感到疑惑,曾经向班内尔少将询问过此问题,但副总参谋长告诉他这是弗雷德里希大公兼海军总司令的命令,让他只管执行就成。
扬克尔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定购材料时从中搞鬼,但却看不出什么。这些材料的进货价格甚至要低于市场上的标价,不过实在是过于庞大了,他甚至怀疑帝国正在筹划进行一场持久的全面战争。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巴尔干半岛的局势虽然动荡不堪,但却不值得帝国如此,那些刚刚从奥斯曼人的统治下独立出来的国家加起来也不会是帝国陆军的对手,除非是因为俄国人。
俄国?扬克尔心里想到,虽然两国关系并不亲密,甚至都互相抱有敌意,但距兵戎相见还差得很远。
他根本想不明白。
三四、“水柜”
扬克尔被人半夜里从睡梦中叫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坐着汽车赶到了的里雅斯特中央火车站。
昏黄的灯光照在车站寂静的站台上,静静地停着一节专列车厢,四周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活动的身影,他在这里遇到了海军陆战队的梅耶尔少将和普林斯中校,他们都是奉命来到车站,也不知是什么急事。一会儿有几辆汽车开到了站台上,然后停在了车厢旁边,李海顿从一辆梅塞德斯汽车里钻了出来,他的副官卡西奇中校很快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海军总司令登上了车厢,随后一些随行人员也跟着登上了车门,卡西奇则在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到扬克尔等三个人的面前,“将军,还有两位中校,请上大公的车厢。”
于是两名中校上登了火车车厢,梅耶尔少将则从前面的另一个车门也登上了这节车厢,一位等候在门口的勤务兵领着他们穿过一个不大的厨房旁边的过道,走进了一个似乎是客厅兼餐室的大房间。这是一节普通的卧铺车厢所改装的专车,其中的一半被拆除了,装修成了客厅和厨房,里面摆了两张固定式的餐桌和一些椅子及一圈的沙发,上面坐着几名他们都认识,但不是很熟的海军司令部军官。
两人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了一张餐桌旁。
勤务兵过来给他们倒了两杯红茶,车厢被一节机车推动着开始慢慢滑行,然后挂在了一列停靠在另一个站台的旅客列车后面。过了一会儿,火车开动了,车厢下面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响。
“卡罗尔,我们这是去哪?”扬克尔满头雾水地问他的同事。
“应该是去波希米亚,德国皇帝受费迪南大公的邀请去那里的庄园坐客,根据计划,弗雷德里希大公要参加这次会见,而且还要与提尔皮茨上将商量一下在波斯尼亚海岸举行联合海上演习的事情。”卡罗尔说道,他在海军作战处,自然早就得到了通知。
“这里有我们什么事?我们可只管装备的生产。”扬克尔说道。
“可能是临时决定吧。”卡罗尔说道,“也可能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这时卡西奇走了过来,“劳恩,请跟我来,上将请你过去。”
扬克尔跟在卡西奇身后走过几间卧铺车厢的走廊,来到了伊斯特里亚大公的房间,这位海军上将正坐在沙发上,和梅耶尔少将在聊着天,稍微有些奇怪的是达尔马提亚海岸守备师的米勒准将也在一旁。
扬克尔向三位将军行了礼。
“坐吧,请坐下。”大公随意地在沙发上向他打着招呼,“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扬克尔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劳恩,你的棋艺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在的里雅斯特与波拉的对抗赛上大发神威。”大公说道,他指的是围棋,那是扬克尔在远东时跟日本人学会的一种古老东方游戏,其后“伊丽莎白女王”号和“赞塔”号上的军官和水兵们把它带回了欧洲。
这游戏深受帝国海军官兵们的喜爱,毕竟这可是在海上打发无聊时光的好玩意。
“托您的福,我们代表的里雅斯特赢了波拉,涅哥万中将可是气坏了。”扬克尔说道,涅哥万中将是驻扎在波拉的帝国海军第二舰队司令。
“哈哈,涅哥万还是想在什么事上都占上风。”大公笑了起来,“为了在德国海军节上大出风头,他准备把我手里的‘联合力量’号和‘欧根亲王’号也都带去了基尔。”
“我也希望在那样的主力舰上。”扬克尔说道。
“怎么,装备处的工作不满意吗?”大公扬了扬眉毛说道。
“没有,真的没有。我很高兴在装备计划处。”扬克尔连忙说道。
“能够在一艘战列舰上服役是每个海军人的梦想,有时我也想。”大公眨了眨眼说道,随后他转过了话题,“现在是你在主持装甲车辆的研制,我听说你有一些特别的想法?”
“是的,将军。”扬克尔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正式的谈话,这很重要,“是这样的,我的设想是为这些装甲车辆安装上可以旋转的炮塔,就象军舰上一样。”
“嗯,很好。”大公坐起了身体,“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扬克尔在几张白纸上画出了他的设想,让李海顿眼前一亮,扬克尔的设计虽然很粗糙,并不令人满意。但至少在外形上比林茨拖拉机厂里的那帮家伙们所鼓捣出来的东西更象一辆坦克,十分接近于法国人将会在一年多以后研制出来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
另外,扬克尔还设想了一种轮式装甲车辆:将载重汽车四周围上装甲板,并在四周开出一些射击孔。当然,这些装甲板是垂直的,外表看起来更象一个水箱。
梅耶尔少将显然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似乎以前已经有过接触,也在一旁指点着然后插嘴说些自己的建议,最后米勒准将也加入了进来。
“坦克的出现将会给陆军作战带来革命性的变化。”李海顿说道,他在扬克尔的设想图上作了一些修改,并把炮管加长了一些,使其看起来更象心目中的坦克。
“‘水柜’?”梅耶尔说道。
李海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拿起扬克尔的另一张设计图,“是的,这玩意看起来就象一个‘水柜’,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敌人面对这种可以移动的堡垒,手里的步枪和机枪拿它毫无办法,该会是怎样的惊惶失措。”
几个人围绕着这个“水柜”的问题兴致勃勃地讨论了一夜,直到火车快到了波希米亚。李海顿给了梅耶尔少将一道手令,授权他代表自己可以随意调动林茨和萨尔茨堡三家制造汽车和拖拉机厂的工程技术人员、材料及设备,要求他尽快研制出样车来。同时还命令伊斯莱亚兵工厂要及时为梅耶尔少将领导的研制部门提供所需要的火炮和机枪。
扬克尔被调进了梅耶尔少将负责的这个所谓的装甲车辆研制部门。
火车停了下来,这节车厢被卸在了一个小站的站台旁,费迪南大公派来的车队把李海顿及他的随行人员接到了他离车站大约有十多公里的哥罗皮斯庄园。第二天,德皇威廉二世的专列也从柏林开了过来,优美恬静的哥罗皮斯庄园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索菲大公夫人作为女主人,脸上带着微笑陪在费迪南大公的身边,迎接着到访的贵客,只有在这里,她在能找到在维也纳的皇宫里永远也不曾得到的尊重与自信。
这已经是这一年内威廉二世与费迪南第四次见面了,德奥两国的首脑走动得过于亲密,让伦敦和巴黎的那些大人物都倍感紧张。
三五、海上示威
哥罗皮斯庄园里的会见只是一般的见面,费迪南大公向德国皇帝炫耀着他自己的庄园里所栽种的那些花,现在它们正是盛开的时节。当然,大公也希望能够在德国多卖出去一些,哥罗佩斯庄园每年销售鲜花的收入有将近五十万克朗,这对于费迪南大公及家庭而言是笔不小的收入。
德国皇帝自然是个很好的免费代言人。
李海顿觉得如果费迪南去经商的话绝对会是一位成功的商人,真是有些可惜了。
哥罗皮斯庄园里涉及外交方面的谈话只有关于匈牙利境内的罗马尼亚人问题,德国皇帝表示很担心马扎尔人对于特兰西瓦尼亚的罗马尼亚人的迫害会引起罗马尼亚的反感,从而导致他们偏向于俄国人一方。
费迪南也表达了这样的担心,表示自己将会向马扎尔人施加压力,让他们对境内的罗马尼亚人要好一些。
另外就是李海顿与随同威廉二世前来的德国海军大臣提尔皮茨最后又协商了一下两国海军即将在亚得里亚海举行的联合演习细节。提尔皮茨最初计划只派出冯.德.坦恩号战列巡洋舰和一艘巡洋舰参加联合演习,但李海顿则希望德国人至少派出两艘战列舰。
欧战有可能随时都会爆发,与其让这些德国战列舰呆在港口里等待在斯卡帕弗洛的海底里结束自己的一生,还不如能为已所用。
李海顿发现自己很难改变费迪南的命运,即使是恐吓都没有用。
费迪南大公执意要去萨拉热窝进行一次阅兵,为心爱的妻子举行一场声势浩大而且体面的生日庆典。自从1900年嫁入哈布斯堡家族,索菲就从没有享受到任何的尊重,皇室举行的宫廷宴会上,爵位最低的索菲只能坐在桌子最后的位置,哈布斯堡家族里即使是个小孩都比她的身份要高。
在宫廷里为索菲举办一场生日宴会是想也不可能想的事情。
费迪南为了迎娶索菲放弃了后代的王位继承权,但他的内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妻子。
他想要为她做点什么,谁都无法劝阻。
1914年6月23日,德国基尔。
为了庆祝基尔运河正式通航而举办的一年一度基尔航海节如期开幕。港口里停满了来自各国大大小小的各式战舰,六月的基尔人潮涌动,来自全世界的航海爱好者们聚集到了这里,在军舰开放日里,他们可以登上平日里戒备森严的战舰甲板上近距离地仔细观赏。
奥地利人这回终于出了一回风头,英国人派出了四艘战列舰和四艘巡洋舰来参加德国海军的庆典,似乎是在向德国人示威。但奥匈帝国也派出了四艘最新的主力战列舰,看上去比英国人更加强大,至少“联合力量”号上装备的四座三联装330毫米主炮塔在外表上看上去是这样。
整个港口似乎都洋溢着一种祥和欢快的和平气氛,虽然英国人很生气,但他们很有绅士风度,不会为区区小事而去和奥地利人一般见识。
1914年的欧洲表面上一派平和,巴尔干的战事早已经结束了,但背后里却暗潮涌动,长期的海上军备竞赛似乎已经耗光了人们的耐心,伦敦的高层似乎越来越倾向于发动一场战争来结束这场漫长而且毫无意义的马拉松竞赛。
英德两国之间的政治对立似乎越来越尖锐,去年的摩洛哥危机就差点没引发一场战争,由于海上军备竞赛而引发的相互敌视越来越严重,两国在外交方面的冲突似乎也越来越多。
伦敦的掌权者们希望在德国海军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把它给消除,而德国人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计划在1920年才成长到令大英帝国感到恐惧的程度。德国人在按部就班地执行着他们的计划,而英国人却突然加快了步伐,随着五艘乔治五世级战列舰的逐渐服役,大英帝国再次拉开了与德国人的距离。
这是最好的时机。
李海顿站在兴高采烈的德皇身边想入非非之时,悬挂着第二帝国国旗和海军旗的引导舰率先出现在了港口外的海面,其后紧跟着以四艘“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为首的英国舰队,英国人的后面是奥匈舰队,它们丝毫不比英国人差,出动了两艘“联合力量”级战列舰和两艘“拉德利茨”级战列巡洋舰、两艘4200吨的“萨尔茨堡”级巡洋舰。
其他国家包括美、法、意、俄等列强国家相较而言都逊色得多,这些国家只派出了巡洋舰编队,最后面出现的是德国公海舰队,包括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在内的主力舰足足有25艘,这支足以令全世界感到震撼的庞大舰队的出现立即在码头上引起一阵阵的欢呼。
一身海军礼服的威廉二世嘴角漾起笑容,皇帝为他的舰队感到自豪,孰不知这更加坚定了英国人尽快消灭它们的决心。
如果再过几年,说不定它们会成长成什么样的怪兽。
李海顿倒是希望能够通过展示自己的力量来迟滞这场战争的爆发,最起奥匈帝国海军已经成长为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与德国人加在一起,已经几乎能够与英国人平起平坐。这会让英国人觉得有些动摇。
在基尔的阅舰式之后,李海顿命令奥匈战列舰队立刻离港返回国内,只留下了“拉德茨基”号和“弗兰茨大公”号继续参加基尔航海节。而在这之前,在李海顿的强烈要求和盛情“邀请”下,德国皇帝同意派出三艘战列舰和三艘巡洋舰参加与奥匈帝国海军的联合演习。
不过皇帝的命令被提尔皮茨打了折扣:德国公海舰队派出的是马乌夫海军少将指挥的“波拉美尼亚”号和“西里西亚”号两艘装备280毫米主炮的老无畏舰,另外就是正在地中海的“戈本”号战列巡洋舰和两艘巡洋舰。
这让李海顿感到有点小小的失望。
李海顿则是在第二天乘火车离开的德国,他在路上没有停留,直接返回了的里雅斯特。
回到海军司令部之后,他一面准备着预计在29日的亚得里亚海上的海军联合演习,一面又打电报给波斯尼亚-黑塞哥维纳总督波蒂雷克炮兵中将,希望他能够加强王储在萨拉热窝期间的护卫。他警告这位总督,说是他得到消息,塞尔维亚激进组织有可能在阅兵庆典期间针对王储进行一次暗杀。
他还是希望能够避免王储的死亡。
从本心里来说,费迪南应该是位不错的帝王,另外还是位有进取心的改革者。
费迪南从来没有任何要吞并塞尔维亚的想法,不过他支持克罗地亚人获得独立地位,用来对抗塞尔维亚人泛斯拉夫主义的漫延。也许正是如此,他才会触犯到塞尔维亚大南斯拉夫激进分子的利益吧。
三六、宣战
“你们决定了吗?”在维也纳的霍夫堡皇宫,已经被弗兰茨皇帝指定为皇储的李海顿看一眼站在面前的外交大臣波尔希托特和总参谋长康德拉一眼,淡淡地问道。
自从费迪南大公夫妇在萨拉热窝遇刺后的近一个月,他一直呆在维也纳,试图竭力阻止战争的发生。可是毫无用处,维也纳的政府里好战分子占据了绝对上风,塞尔维亚激进分子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借口,本就对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的遗产觊觎多年的奥匈执政者们早已奈不住心中的贪婪。但他们只看到了羸弱的塞尔维亚,可能还有他们身后自身难保的沙皇俄国。
在得到德皇的保证之后,他们更加坚定了,俄国人由德国人去对付,奥匈帝国只用对付塞尔维亚人就可以了。
但谁也没有看清躲在最后面的英国人,德国人似乎认为英国不会宣战,英国人用一种含混的表达方式让德国人确信英国不会参战,似乎德国人只用对付俄国人和法国人就可以了。如果威廉二世知道英国人的真实想法,就一定不会贸然宣战。
尼古拉二世在得到法国人的明确支持和英国人的暗中保证后这才发布了总动员令,实际上在这之前,他们曾一度想放弃塞尔维亚人。
但英国人却在关键时刻向俄国人保证他们会参战。
可是现在,谁也看不到这点,现在只是7月23日。
波尔希托特拿出了皇帝的手谕:那就打吧!
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确实就是这么写的,口气里透出些许无奈,皇帝本人并不能改变帝国政府高层一致所作出的决策。
李海顿在波尔希托特递过来的对塞尔维亚最后通牒上签下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实际上就是份宣战书,塞尔维亚人是不可能接受奥匈帝国所派出的警察在境内随意拘捕和审判反奥激进分子的,这无疑彻底损害到了主权。
塞尔维亚政府本来有能力阻止这起暗杀,但他们却什么也没做。要知道“黑影”在1903年曾把他们的国王砍成了肉酱,而且在政府和军队里拥有不小的势力,他们允许这么一种主张暴力和恐怖的组织存在,本应当受到惩罚。
“俄国人一定会参战的,康德拉,请作好准备。”李海顿并没有忘记提醒他的总参谋长一句,不过从对方的眼神里他可以看出,陆军总参谋长对一位身为海军上将的皇储的劝告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这份最后通牒塞尔维亚人差点就接受了,俄国人最初决定妥协,他们吃不准英国是否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奥匈帝国于7月23日向塞尔维亚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限定在四十八小时内答复。塞尔维亚为了忍辱求全,除了奥方派员参与追捕审判凶手一项外,其余条件全数被迫接受。
在这关键时刻,英国首相格雷向俄外交大臣萨姆佐诺夫明确保证:英国人会全力站在俄国人一边,甚至不惜参战。虽然白天英王乔治五世还在向世界公开宣称:“我们将尽一切努力,不被卷入战争,而确保中立。”
德国人之所以向奥匈帝国打保票就是误以为英国会置身事外,现在英国人的表现好象就是不想掺和这事,他们被英国人装进了坑里。
塞尔维亚人在得到俄国的保证后态度开始变得强硬,7月28日上午,明确表示贝尔格莱德拒绝奥匈帝国的最后照会,中午,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
战争开始了。
李海顿只能做个看客,虽然成了皇储,但皇帝和议会并没有给予他想得到的军队指挥权,顶多能给陆军总参谋长康德拉提些建议。
他情愿当上陆军总参谋长,但这绝无可能。
康德拉和总参谋部一开始就犯了个错误,两相情愿地认为俄国人不会参战,在制定战争计划时把主要力量集中在了塞尔维亚边界。
但俄国人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在俄国人7月30日宣布全国总动员后,康德拉这才又匆匆忙忙地把他的大军从奥塞边界上的多瑙河一侧调往奥俄边界的加利西亚。
7月31日,柏林分别向俄国和法国递交最后通牒。在向沙俄的通牒中,德国要求俄国“接到通牒12小时内”取消其总动员令。对法国的通牒要求巴黎在18个小时内宣布如果俄国和德国之间发生战争,法国要保持中立态度,如果法国保持中立,它必须将土尔和凡尔登两地要塞交给德国占领作为保持中立的保证,待战争结束后归还。对此俄国根本不想做出答复,法国则做了简要答复:“我们要根据自己的利益采取行动。”
此时,德意志第二帝国已经别无选择。
8月1日,德国向俄国宣战,第二天向法国宣战。
但到了8月4日,英国突然对德国宣战,给了同盟国一记重棒。
德皇威廉二世几乎被这一棍子砸晕过去:呀,呀,咋回事呢,你们不是说好了要中立的么?!
接下来的进程李海顿已经无法改变。
德国人所犯的一个很大的错误是战略方向错误,他们墨守成规地把西线当成了主攻方向,而不是集中全力先去击败较弱的俄国人。他们在比利时的列日要塞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法国人却得以从容布置兵力。
战争爆发后几乎是一连串失败的消息:德国大军被比利时人挡在了列日,俄国人的动作出乎意料的迅捷,在东线贡比南战役中击败了德国第八集团军,德国人似乎要丢掉整个东普鲁士。
而在奥俄边界,康德拉不顾前线兵力不足的情况,贸然下令向俄国人发起主动攻击。俄国人在遭受最初的失败后,渐渐站稳脚跟,开始发起反击,逐渐掌握了战场的主动。
李海顿已经管不了这些,奥匈帝国太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国内的士气了,否则本来就关系复杂的帝国陆军会因为即将到来的这些失败迅速地走向崩溃。
他回到了的里雅斯特。
欧洲战场上与英法的第一次冲突却在海上发生了。
三七、戈本号
索罗钦海军少将所率领的德国舰队陷于危险之中。
在费迪南大公遇刺后,李海顿致电德国皇帝,请求德国海军方面同意将在奥匈海域参加亚得里赫海联合海军演习的几艘军舰留在波拉港,以便向塞尔维亚人施压。德国人同意了奥匈方面的请求,马乌夫海军少将率领的战列舰队继续留在亚得里亚海。
但在战争爆发前两天,提尔皮茨突然下令索罗钦海军少将率领由“戈本”号战列巡洋舰和“布雷斯特”号巡洋舰组成的巡洋舰队返回德国。谢天谢地,战争在第三天就爆发了,索罗钦少将所率领的舰队还留在意大利的墨西拿港进行加煤,否则它进入到大西洋将会难逃一死。
这时,形势对索罗钦十分不利,“戈本”号的主机和锅炉都有些故障,只能跑出18节。英国人虽然还没有参战,但却一直派出军舰死死地盯着索罗钦的动静。英国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指挥官米尔内上将奉命紧紧地盯住德国战舰,一但英国方面宣战,立即在第一时间将德舰击沉。
米尔内率领的地中海舰队主力包括两艘“无敌”级战列巡洋舰、三艘“庄严”级和三艘“可畏”级前无畏舰。但他犯了个错误,把舰队放在奥特朗托海峡入口处,用来封锁海峡,防止索罗钦逃回奥匈沿海港口,意图逼迫他向西逃回本土。
索罗钦在墨西拿抢修好了“戈本”号的主机,这时候接到海军部发出的电报:奥斯曼帝国有可能加入到同盟国之中。面对这种严峻局势,索罗钦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率领舰队尽快开往土耳其。
李海顿决定主动出击,去支援索罗钦舰队的突围行动。
8月6日晚,他率领由两艘战列舰和两艘战列巡洋舰、四艘巡洋舰、八艘驱逐舰组的舰队趁着夜幕离开了的里雅斯特,向着奥特朗托海峡开始进发。与此同时,第二战列舰司令涅戈万海军中将也率领一支与他相同的舰队离开了波拉的海军基地,与之同行的还有两艘德国战列舰。
1914年8月6日凌晨,索罗钦下令滞留在意大利的两艘战舰出航,突破英军封锁线开往土耳其。他选择的时机间不容发,就在他的舰队出动不久,英国政府就发布了对德宣战宣言。
幸运的是,英国人认为索罗钦会选择西进突围返回德国,而把监视舰队主力摆在了西边,在墨西拿海峡东部只留了“格拉塞斯特”号一艘巡洋舰来监视德国舰队的行动。墨西拿港外的“格拉塞斯特”号发现了趁着夜色出航的“戈本”号和“布雷斯特”号的身影,一面尾随跟踪着索罗钦的舰队,一面向米尔内报警。
德国人也发现了尾随在身后的“格拉塞斯特”号,但索罗钦并不想与它纠缠,而且由于英德还未宣战,也没有下令开炮。“格拉塞斯特”号一面向外报警,一面不顾实力悬殊,在德国舰队身后紧紧追赶。第二天早上,在得到英德宣战的消息后,双方展开一场短暂的炮战,德国人无心恋战,英国人也不敢靠近,双方的炮弹无一命中。
与此同时,多布雷泽海军中将率领四艘英国装甲巡洋舰拼命地从墨西拿海峡方向追赶上来,而指挥两艘战列巡洋舰和四艘前无畏舰的米尔内上将则因为核实情况在奥特朗托海峡耽误了半天的时间。
等米尔内反应过来,率领舰队向南拦截,已经来不急了。
此时,为了支援索罗钦的突围行动,李海顿所率领的奥匈舰队也已经抵达了奥特朗托海峡。站在旗舰“联合力量”号的舰桥上,李海顿环视着他的舰队,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倒是丝毫不惧。
现在他手上的主力舰“联合力量”号和“欧根亲王”号都装备了12门330毫米舰炮,而“茨瑞尼”号和“特蕾莎女皇”号上则装备有10门305毫米主炮,无论是主力舰的吨位、防御,还是主炮的数量和口径,他都要强于米尔内的舰队。
在“联合力量”号舰桥三层的作战室,一群舰队的参谋人员聚在一起,围着一张巨大的海图桌在热烈讨论着英国人可能出现的地点。目前从潜艇部队发回的消息证明,英国人正在驶向希腊的基希拉海峡。
似乎没有希望与英国人碰到一起。
舰队以15节的巡航速度在亚得里亚海中行驶了大约10小时后,进入到奥特朗托海峡,在此期间,李海顿与舰队参谋长帕赫纳准将轮流值班,每人只睡了不到5个小时。一夜无事,意大利人宣布中立,拒不履行在三国同盟中应尽的义务。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舰队就转为了战斗状态,虽然因为紧张,大多数这一夜都没有睡好,但舰上的官兵们却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感到兴奋不已。四艘驱逐舰被当作侦察舰派了出去,在舰队前方大约15海里的地方以相隔10海里的距离向前方搜索,到了中午,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行踪。
到了中午1点,李海顿接到了从“戈本”号上发出的电报,索罗钦少将见无法突破英国人对奥特朗托海峡的封锁,改变了航向,朝着希腊的马塔潘角驶去,一支英国人的巡洋舰队正在他身后进行追击。他决定跑到土耳其去,因为他刚接到了德国海军部的电报,告诉他土耳其人将会很快加入到同盟国这一方来。
舰队自出航以来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李海顿很想让“戈本”号调回头来,这样他就能对英国人形成有利的两面夹击。李海顿命令舰队加速前进,沿着伊奥尼亚群岛转向希腊方向。
整个舰队加速到了20节,他期望在半路上能碰到英国人的舰队。
李海顿在舰桥上听着里面参谋们的讨论,但始终没说什么。也许英国人在受到一次打击后,很快就会派出增援,到时,整个帝国舰队只能窝在港内,这也许是帝国水面舰队短期内唯一的一次大型作战行动。
现在他更关心的是陆上的作战。
相比与在陆地上,海上作战可用的战术相对较少,更多的是实力的较量,实力较弱的一方也许会在一两场战斗中取胜,但海战的最终结果还是取决于双方的实力对比。
眼下的情况,他的舰队在面对英国人时还是能够占据上风。
三八、意外相遇
8月9日中午,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舰队行驶在雨雾当中,能见度更低了。
与此同时,法国地中海舰队司令拉佩雷尔海军中将正率领由四艘战列舰和四艘巡洋舰组成的法国舰队气急败坏地赶到这一海域。索罗钦少将为了迷惑敌人,先是跑到了法国在突尼斯的北非港口耶拿,对着港内的运兵船进行了一通炮击和破坏之后,这才又折返向东。
法国人急于抓住“戈本”号报仇,不曾想却碰上了奥匈舰队。
海面上不时飘着雨点,此时在英国地中海舰队的旗舰“防御”号装甲巡洋舰上,多布雷泽海军少将却有些犹豫不决。德国人装备10门11寸主炮的战列巡洋舰比他手上的装甲巡洋舰要强大得多,伦敦方面的指示也是说尽量避免与占优势的敌人交手,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人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
但参谋人员告诉了他这样的担心:德**舰可能利用速度拉开与他们的距离,然后不停地对他进行攻击,英国装甲巡洋舰上装备的是203毫米主炮,而德国人的280毫米舰炮却有着不逊于305毫米主炮的射程。
虽然后世有战例证明四艘象“防御”号这样的装甲巡洋舰足以拖死一艘象“戈本”号这样的战列巡洋舰,但多布雷泽却没有这样的胆量,他选择了等待。米尔恩海军上将率领的两艘战列巡洋舰还在身后大约80海里的地方向这赶来,另外四艘老式的前无畏舰则落后得更远。
这使得索罗钦能够从容地率领舰队逃脱英国人的追捕。
米尔恩和多布雷泽却因此而被解职,并且再也没有得到过重用。
“在东南大约25海里的海域发现一支舰队,将军!”“联合力量”号上面的战斗警报突然拉响了,刺耳的蜂鸣声在这片海域上回响着。
一脸严谨的通讯官向李海顿报告着新的情况,在右前方执行搜索的“扎拉”号驱逐舰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并发回了电报。此时他面临着两个选择,往回退还是向前拦住敌人前进的方向。
舰桥和甲板上响起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军官们在大声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跑向战位。作战室里的参谋们倒是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这个消息让困扰他们已经有好几个小时的抑郁气氛被一扫而光——本来他们认为这次出航已经没有了作战的机会。
很多人都担心根本无法找到英国人的踪迹,海上的雨雾干扰着视线,而且根据计算,英国人现在已经进入到了马塔潘角,很难再追上他们。
作战参谋们既紧张又在心里担忧,随着时间推移,尽管雨雾不断变薄,但是他们的失望却在不断增加。
直到“扎拉”号的了望手看到目标。
这让人感到意外,难道英国人放弃了对索罗钦的追捕正准备返航?
不管怎么样,现在马上就会进入一场他们所期盼的海上战斗,这让人感到紧张。
李海顿进入指挥作战室,走到海图桌旁,此时参谋人员已经将敌人舰队的模型摆在了伊奥尼亚海南部的位置,很明显,这支舰队目标似乎也是冲着“戈本”号而去的。
“发电报给涅戈万将军,他们现在的位置。”李海顿决定打破无线电静默,现在已经没有用了,整个舰队沿着目前的航向继续向前行驶着。
“报告,涅戈万将军来电,他们大约在我们身后25海里。”大约十分钟之后,通信官向他报告道。此时,对面那支舰队也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开始向他们的位置进行转向。两支舰队以每小时40海里的相对速度迅速接近,15分钟后,就会进入到彼此的射程之内。
“命令巡洋舰和驱逐舰撤离战场,战列舰分队准备迎敌!另外命令涅戈万将军率舰队全速赶过来。”李海顿当机立断,他需要和敌人打一架,如果能拦住敌人最好,如果不行,可以佯装不支向伊奥尼亚海北部撤退,引诱敌人追击。
“目标距离大约20海里!”通讯官继续报告着从“扎拉”号上得到的情报,如果天气晴好,现在了望手已经能够看到敌人的踪影,但海面上灰濛濛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李海顿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显得很淡定,但确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
“命令巡洋舰和驱逐舰撤离战场,战列舰分队准备迎敌!另外命令涅戈万将军率舰队全速赶过来。”李海顿当机立断,他需要和敌人打一架,如果能拦住敌人最好,如果不行,可以佯装不支向伊奥尼亚海北部撤退,引诱敌人追击。
虽然现在还看不见敌人,但很快他们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射程之内。
舰队开始转向,插向敌人航向的前方,战舰上巨大的炮口转动缓缓指向发现目标的方位。随着距离不断拉近,了望手们已经可以看到了海上的目标:对方是由八艘战舰组成的舰队,而不是之前的五艘!
李海顿很容易就判断出这是敌人的舰队,以意大利目前的情况绝无可能派出这么一支庞大的舰队,如此规模在地中海中游弋的除了英国人就是法国人。奥匈舰队很快就摆出了战斗队形,各艘战舰上都升起了战斗旗,而拉佩雷尔中将却有点犹疑,对面会不会是英国人?
海面上由于小雨变得雾气迷蒙,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旗帜。
“目标9100,方位右前12度!”炮术指挥官直到如此近的距离上才第一次锁定了目标,并迅速报出数据。
帕赫纳走到一直在观察着海面的李海顿身旁,征询道:“阁下?”
一开始他没有得到答复,直到时间又过了十几秒。终于,一直保持着沉默、仿佛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皇储殿下抬起了右手:“通告各舰,开火!”
下午2:37,双方相距大约9000米,法国人的旗舰“孤拔”号上闪起了信号灯,讯问对方的身份。
回答他们的却是远处轰隆隆的一阵炮响,奥匈海军的旗舰“联合力量”号首先发起了攻击,随后各舰也开始了炮击,海面上顿时闪耀起了一团团的火光。
一道道的水柱在法国战舰附近冲天而起。
由于距离过近,一开始,战斗就以一种激烈的方式拉开了帷幕。
三九、炮战
自1866年利萨海战之后,奥匈帝国海军就从来没有再经历过海上战争。法国人比奥地利人也好不到哪去,除了1884年在远东欺侮了一下弱小的清国水师,而且还赔上了他们的远东舰队总司令,拉佩雷尔中将现在的旗舰就是以那位倒霉的总司令命名的。
所以这次注定了法国人今天的运气一定不会好。
法国人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立即开始了还击。
海面上顿时炮声隆隆,重达半吨的炮弹带着尖啸声划过海空,激起一道道冲天而起的巨大水柱——在如此近的交战距离上,两支菜鸟舰队还是在前三轮齐射中都没能命中对手。海面上硝烟弥漫,炮口所产生的浓烟几乎遮住了军舰的身影。
炮手们机械地重复着紧张的操作:打开炮尾的炮闩,将扬升机送上来的炮弹用推杆使劲推入炮膛,再装入用真丝缠裹的发射药包,然后关上炮闩,根据射击指挥官的口令调整发射角度,在接到发射命令后扳动发射击锤。在底舱的水兵则忙着将数百公斤重的炮弹和发射包从弹药库中搬到提升机上,理论上一门火炮每分钟能发射1.5发炮弹,可在实际操作中,军舰每两分钟能打出一轮齐射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9000米的距离上,双方战舰上的副炮也都加入到了射击的行列,整个的海面上更显得凌乱。
首先开炮的奥匈战舰反而先挨了一枚炮弹,法国“祖国”号前无畏舰上二级主炮发射出来的一枚203毫米高爆弹击中了“欧根亲王”号舯部烟筒稍后的位置,它的后甲板上顿时燃起了大火。火光和浓烟在阴沉沉的海面上特别显眼,可怜的“欧根亲王”号成了对方重点照顾的目标。
在这之后,奥匈海军战舰上的水兵似乎因为弟兄们遭受到了攻击而生出了敌忾之心,火炮一下打得准了起来,接连命中了法**舰“让.巴尔”号、“真理”号和“正义”号,特别是“正义”号,接连挨了两轮齐射。
法国人很奇怪,三艘无畏舰“孤拔”号、“让.巴尔”号和“狄多”号与三艘前无畏舰“祖国”号、“真理”号和“正义”号组成了编队,很不协调。而奥匈方面四艘战舰的侧舷火力并不比法国人差多少。
在交火持续了十多分钟之后,双方似乎都进入了状态,两支舰队几乎并行着向东行驶,相隔着大约9000到10000米的距离,互相轰击,命中率都开始提高。
在一阵雷鸣般的巨响中,炮口喷出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一大片的海面,随后又归于沉寂。海面上这样一阵阵巨响有节奏地响起,战舰上主炮齐射的间隔都差不多,两艘“拉德茨基”级的主炮要快一些,但“欧根亲王”号几乎被重创,上层建筑变得一片狼藉,只剩下三座主炮塔还在还击。
瓦赫纳看了李海顿一眼,后者举着望远镜一直盯着海面上,面无表情。
“将军,我们是不是拉开与对方的距离。”作为参谋长,他有责任提醒一下主官。海军不是陆军,陆军里参谋长是战役的制订者和实施者,司令官是命令的发布者和协调人。但在海军舰队指挥官有权决定一切,参谋长也只有建议的权力。
“就这样,继续坚持!”李海顿神情坚定地说道,他放下了望远镜,来到了海图桌前,涅戈万的舰队距离战场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只要他们能够撑过这半小时,法国人就会陷入到夹击之中。
他的话间刚落,只听咣的一声巨响,整个舰桥猛的一震,司令塔内的人被震的东倒西歪,地上摔满了杂物。
“我们中弹了!”航海参谋赫特大声喊道。
“报告伤情!”舰长伍科维奇从地上爬起来,这位身材魁梧的海军上校对一位中尉吼道,“该死的,继续射击!”
李海顿扶着把椅子坐了下来,刚才他的右腿磕在了海图桌的一角上,现在钻心的疼。
很快伤亡情况就报了上来,一枚大口径的穿甲弹击中了舰桥的二层,主管舰上后勤的主计长等三名军官被炸死,另外还有五人受伤。不过“联合力量”号的战斗力倒没减弱,它上面的所有火炮都还能开火。
在这个距离上,双方侧舷的150毫米副炮也都参加了战斗,虽然不能威胁到对方的主装甲,但对于上层建筑的破坏也不小。
“天哪,‘欧根亲王’被包在浓烟和火海当中,它现在只剩下一门主炮还能开火!”扬声器里传来了望手的叫喊声。
瓦赫纳准将跑到舰桥后方的观察口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身后“欧根亲王”号的情况。这艘战列舰从开战之后就一直遭到法国人的重点照顾,到现在为止,至少已经挨上了十几发炮弹,它的舰桥塌下去了一块,前桅也少了一截,只剩下二号主炮塔和三座副炮还在顽强地向敌舰继续射击着。
它的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欧根亲王”号全身冒着滚滚的黑烟,舰身也有些向右倾斜。
“命令它撤出战斗!”李海顿在听到报告后说道。
但“欧根亲王”号上的无线电似乎被打坏了,根本无法联系,给出的灯光信号也没看见。它继续跟随着舰队之间,承受着敌人的火炮。过了一会,它的四号主炮塔又恢复了射击。
李海顿命令舰队将航速提高到18节,这样虽然会影响到军舰的射击精度,但却有可能甩开法国人的三艘前无畏舰,那些使用往复式蒸汽机的老战舰很难一直保持较高的航速。
舰队稍稍拉开了一些与法国战舰的距离。
李海顿下领整个舰队右转,集中火力攻击敌人的旗舰。
3:53分,在将近10分钟的全力炮击后,一团火球在远处的海面上升起,“孤拔”号受到了连续的重击,上面冒起了黑色的烟柱。
“好,击中了,继续攻击!”伍德维奇兴奋地挥了一下右手,对着话筒大声喊叫着。
法国舰队的编队稍稍出现了一些慌乱,似乎在“让.巴尔”号上升起了指挥旗,“孤拔”号向外开始转向,稍稍脱离了战场。
就在他们惊魂稍定,调整好阵形,准备继续沉着应战时,了望手的大喊声差点让他们魂飞魄散:“左后,19点方向发现敌人!天哪,他们有四艘战列舰!”
涅戈万中将率领的舰队终于匆匆赶到了战场。
四十、凯旋
“哇!我们干掉了‘祖国’和‘正义’!”
甲板上军官和水手们的欢呼声听起来让人感觉十分怪异,李海顿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在大炮面前,所谓的正义也确实都沉入了水底。
涅戈万舰队的出现让拉佩雷尔彻底绝望,他决定放弃三艘老式的前无畏舰,但在突围中“狄多”号的轮机舱被一枚330毫米近失弹击穿,军舰迅速地失速,法国人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它。
布里斯海军中将指挥的三艘法国前无畏舰进行着顽强的抵抗,阻碍奥匈舰队对他们战列舰的追击。李海顿下令涅戈万率领第二战列舰队继续追击拉佩雷尔,而自己则留下来收拾剩下的几条“杂鱼”。
布里斯在抵抗了近一个小时后下令弃舰,此时几艘老式战列舰早已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所有的主炮和副炮都已经被摧毁。这些前无畏舰虽然火力不足,但也堪称皮糙肉厚,依然顽强地浮在水面。
法国人在撤离前打开了海底进水阀,几艘战舰开始慢慢倾覆。
李海顿吩咐由驱逐舰队搜索落水的船员,并俘获那些剩坐小艇逃离的法国水兵和军官。他则一瘸一拐地乘坐小艇看望受到重创的“欧根亲王”号的情况,由于磕烂了一大块皮肉,他的右膝处缠着厚厚的绷带,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霍尔蒂上校和几个军官站在侧舷的甲板处迎接舰队指挥官的到来,李海顿从舷梯上到甲板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感到震撼:“欧根亲王”号看上去犹如一座巨大的垃圾场,甲板上依然还有燃烧后冒着黑烟的余烬,水兵们正在逐一地清除它们。巨大的舰桥已经崩塌了一大半,看上去好象是一大堆钢铁堆积成的废墟。右舷处更是千疮百孔,法国人发射的一枚穿甲弹在水线下方的装甲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有两个隔舱已经灌满了1200多吨海水。
战舰的上层建筑和所有的副炮几乎都被摧毁。前烟筒垮掉了一半,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后烟筒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破洞,1号主炮塔被掀掉了一小半,后部的3、4号炮塔虽然看上去还算完好,但五根炮管却扭曲着低垂在甲板上。
只有2号炮塔还算完好,感谢从德国人那里学来的防水隔舱设计,“欧根亲王”号依然还浮在水面上,居然还拥有着四分之三的动力。
涅戈万中将的舰队无功而返,米尔恩上将率领的英国“不屈”号和“不挠”号战列巡洋舰和两艘装甲巡洋舰救了拉佩雷尔一命。双方在马塔潘角附近展开了一场激战,由于天快黑了,战斗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涅戈万击沉了一艘英国装甲巡洋舰,但却没有办法阻止对手逃脱。随着夜幕降临,英法舰队摆脱了涅戈万的追击,而且由于天黑,涅戈万也无奈地下令收兵。
为了照顾航速已经下降到了15节的“欧根亲王”号,整个舰队在第三天黄昏时分这才返回到了的里雅斯特。李海顿和站在舰桥及甲板上的舰员们早已经看到了海军码头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港内专门升起了十几个悬挂着彩带的热气球。
包括首相蒂查为首的帝国高层们早早就等候在了现场,一场鼓舞人心的海上胜利令整个帝国上下都感到无比欢欣,甚至连年迈的老皇帝都再次现身。
虽然帝国海军的战舰也是伤痕累累,满身的硝烟,但带着击沉“英法联合舰队”四艘战列舰和一艘装甲巡洋舰的巨大战绩,自然是一场大胜之后的“凯旋归来”。自特拉法尔加海战之后,没有谁还敢在海洋上挑战大英帝国的霸权,但李海顿率领的奥匈舰队这样去做了,而且还取得了成功。
在的里雅斯特举行的庆功典礼上,人们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奥匈海军主要是与法国舰队交手的事实,有意地夸大着击败英国人的成分。虽然涅戈万的舰队只与英国人进行了短暂的激烈炮战,但他们击沉了一艘英国人的战舰。
这就足够了,大英帝国海军被击败了!
伦敦海军部里那些眼比天高的家伙们在看到这则新闻时不知会被气成了什么样。
“联合力量”和“欧根亲王”成了眼下最热门的话题,作为奥匈帝国海军舰队的旗舰,“联合力量”号自然承受了更多的光环,而遭受重创却挣扎着回到港口的“欧根亲王”号更被宣传成了一段传奇。“不沉的亲王号”上的舰员都成了英雄一般的人物,霍尔蒂准将不仅被破格晋升为海军中将而且获得了巨大的荣誉。
当然,这其中不乏其是匈牙利人的缘故,马扎尔人自然会对他们的英雄大加宣扬。
李海顿却没有给他的水兵们多少享受荣誉的时间,在返航的第五天,他就下令涅戈万中将率领稍事检修的舰队再次到地中海上转了一圈,吓得法国人暂时停止了从北非向本土的撤兵计划。
恼羞成怒的英国人派出了四艘无畏舰和六艘老式的前无畏舰来加强地中海舰队,法国人也派出了他们的四艘无畏舰,英法舰队集中在了马耳他岛,封锁了奥特朗托海峡。
英国人在开战后粗暴地扣留了奥斯曼帝国两艘刚建成的战列舰,并且拒绝支付任何赔偿,这让愤怒的土耳其人加入到了同盟国一方,战争扩大到了欧洲之外。李海顿稍稍感到有些想不通的是,难道在英国人眼里,土耳其人连四百万英镑都不如吗?
李海顿一直认为这场战争的重点不在于法国和德国公海舰队,德奥能否在这场战争中取得有利的地位取决于以下三点:一、打败俄国人,迫使他们退出战争,二、与奥斯曼帝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三、争夺地中海的制海权和苏伊士运河的控制权。
如果能做到以上三点,就能拥有足够的资源,在这场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基于以上的观点,德国在西线采取的行动是个巨大的错误,他们百分之八十的兵力被陷在了法国。而如果采取守势的话,也许只投入百分之四十或五十的兵力就已经足够。如果德国能够抽出百分之三十的兵力也就是六十到七十万人投入到东线,那么这场战争将会变得轻松一些。
现在东线的重担却大部分由奥匈帝国所承担了,然而以帝国陆军的水平,以一百一十万人对抗近一百七十万的俄国大军,前景绝不乐观。
目前的胜负焦点取决于东线。
四一、整军
即使成为了皇储,李海顿对于战争部和陆军总参谋部的影响力还是十分有限。但他在担任蒂罗尔总督期间把皇家蒂罗尔战地猎兵团扩充到了6个,同时将蒂罗尔地方防卫军蒂罗尔射手团也扩充到了6个。
最主要的是他掌控着海军,在出任海军总司令之后,李海顿就一直在极力扩充海岸警备队的规模,为战争作着准备。战争爆发后,皇家蒂罗尔猎兵团被扩充到了两个师8个猎兵团。李海顿随即又将这些部队扩充改编成了三个三团制的山地步兵师,这是与康德拉进行了一番激烈争吵的结果,这位总参谋长最后无奈地摆了摆手:“随你怎么去弄吧,反正无关大局。”
在补充了一些新征召的山民后,皇家蒂罗尔战地猎兵团变成了皇家蒂罗尔山地步兵第1师,第2师和第3师,总兵力达到了近五万人。
在的里雅斯特、波拉和阜姆的三个海军陆战旅被扩充成了三个海军陆战师,不过,现在这些部队很可能要被当做步兵师来使用。
另外他手里还有一支部队,克罗地亚及达尔马提亚海岸守备部队,米勒中将在战争爆发后也迅速把它扩充到了五个师。
与李海顿想象中的情景有所不同,在总动员令下达后,帝国境内的各民族对于战争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特别是在克罗地亚、达尔马提亚和波斯尼亚,各大征兵处门外到处都挤满了踊跃报名的斯拉夫人。
这使得整个帝国在15天之内就完成了征兵动员。
李海顿把手里的这些沿亚得里亚海四周分散的部队除了驻防在蒂罗尔的海军陆战队第3师外,全都集中到了波斯尼亚,组成了帝国陆军第7集团军,自己兼任集团军总司令。第7集团军包括一个海军陆战军,一个克罗地亚军,一个达尔马提亚海岸守备军和一个蒂罗尔山地步兵军,总兵力达到21万人,这支部队在后面被称之为扭转战局的一支重要力量。
现在他手下的部队分别说着三种语言:蒂罗尔山地步兵师使用意大利语,海军陆战队使用德语和克罗地亚语,而克罗地亚和达尔马提亚步兵师则说克罗地亚语。这是件另人头疼的事,李海顿让军政部统计着手下军官能熟练使用的语言,以便把他们派到急需的地方。
第7集团军下属各师除了克罗地亚和达尔马提亚步兵师配备有重炮部队,其他几个师都以轻型火炮为主,蒂罗尔山地步兵师装备的是57-105毫米口径的山炮和60、80、12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而海军陆战师则装备有各型迫击炮和75和105毫米两种口径的步兵炮。
实话说,这支部队的运动能力和野战能力突出,但攻坚能力略有不足,如果让他进攻防御坚固的要塞或是城市,李海顿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对于这支自己亲自整编和训练出来的嫡系部队,李海顿在装备上也自然会特别偏向他们,步枪装备的是最新的伊斯莱亚1903式步枪或是短卡宾枪,每个步兵班都配备有一挺卡尔森1912式轻机枪,另外每个步兵连都编制有一个装备有2门60毫米迫击炮和3挺卡尔森1911式重机枪的火力支援排。这样的轻步兵装备在目前的欧洲绝对称得上是首屈一指。
唯一的遗憾是目前所谓的冲锋枪还没有完成测试和定型,否则他会为每个步兵班长都配备上一把。
李海顿正在波斯尼亚对第7集团军加紧整编和训练,但在战争初期整个的战场形势都显得十分不妙。
德国人被比利时人挡在了列日十来天,这让法国人和英国人有足够的时间在后面进行调动,并在马恩河一线从容构筑防线。
在东线,奥匈陆军总参谋长康德拉不顾与俄军实力上的差距,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却主动向俄国发起了进攻。他期望得到德国人的配合,但德国人却自顾不暇。
德国人在东普鲁士只留下了一个第八集团军,就幻想着能顶住俄国人的进攻,而它的指挥官普里特维茨又缺乏决断,8月18日,德军在贡比南战役中在俄军两个集团军夹击下全线败退。
奥匈陆军总参谋长康德拉期望德国第八集团军从东普鲁士发动攻击,但毛奇根本没有与奥匈配合作战的意图,德国人只想让奥匈军队独力牵制住俄国。康拉德在没有德军配合的情况下,轻率地派出三十个师,组成三个集团军,于8月22日向俄属波兰的卢布林发起进攻。
而在塞尔维亚一线,不可一世地侵入塞尔维亚的奥军却在伐列沃战役中被普多尼克元帅指挥的塞尔维亚军打得大败。第五集团军损失了一大半的兵力,一路溃逃,十万大军最后只剩下三万五千多人。
李海顿所辖的第七集团军被紧急调到了塞尔维亚前线。
波斯尼亚总督和塞尔维亚前线总司令波蒂雷克成了李海顿的主要攻击目标。
实际上,塞尔维亚战役的失利总参谋长康德拉要负一半的责任,正是他不顾兵力不足和波蒂雷克的反对执意要强行进攻塞尔维亚。但目前还不是和赫岑多夫男爵算账的时候,李海顿现在想要得到更多的军队指挥权只能牺牲掉波蒂雷克。
李海顿严厉地指责波蒂雷克的军事冒进和指挥失误,实际上担任前线指挥的是波蒂雷克的参谋长。但波蒂雷克在战役期间一直呆在维也纳也成了李海顿的攻击目标,一位前线总指挥在战役进行期间不呆在一线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过去。
康德拉也需要为塞尔维亚的军事失利找一个替罪羊。
可怜的波蒂雷克被解除了职务,他在维也纳的关系网再硬也不管用,连老皇帝都无法保住他。李海顿威胁说如果不解除波蒂雷克的职务他就辞去皇储,在波蒂雷克与皇储之间弗兰茨只能选择后者。
李海顿在帝国民众的心目中至少现在还是个英雄,是他赢得了帝国在战争中的唯一的一次胜利,尽管是在海上。
他现在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塞尔维亚前线总指挥,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防御军总司令梅耶尔中将成了他的参谋长。这没有问题,梅耶尔出身海军陆战队,而且多年以来一直是李海顿的心腹,绝不会和他争夺指挥权。
四二、塞尔米亚(一)
在萨瓦河北岸的塞尔米亚第五集团司令部,科维斯上将见到了帝国新任的巴尔干军团总司令兼塞尔维亚前线总指挥弗雷德里希大公。皇储殿下似乎没有要清算十几天前他在塞尔维亚战败的想法,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塞尔维亚人似乎有想强渡萨瓦河向塞尔米亚发动攻击的迹象。”科维斯上将向李海顿和总参谋长梅耶尔中将介绍着战场上的形势。
“哦,他们竟然想发起主动攻击?”李海顿感到有些意外,虽然塞尔维亚人取得了一次胜利,但他们的实力却不足以向奥匈发起进攻,于是他看了他的总参谋长一眼。
“可能是出于法国人的压力,他们想牺牲掉塞尔维亚人为俄国人或是法国人赢得时间。”梅耶尔说道,“只要能拖住第二集团军十几天,俄国人就能拿下林堡。”
“你是怎么想的?”李海顿转过头来,看着科维斯。
“我想利用对方渡河的时机,在河岸阻击他们!”科维斯说道,他的第五集团军损失惨重,到现在才补充到了7万人,但沿着萨瓦河和多瑙河的防御阵地击退20万塞尔维亚人的进攻他还是有信心的。
“不,不,把他们放过来。”李海顿看着桌上的军用地图,用铅笔在上面画着圈,塞尔米亚位于萨瓦河与多瑙河之间的三角地带,确实是个好的布袋,他不相信塞尔维亚人会有背水一战的想法。“第五集团军后退到这一线,然后与准备补充第三集团军的克罗地亚地方防卫军五个师展开反击,我的第七集团军将会强渡萨瓦河,在他们的侧翼展开攻击。”
科维斯上将吸了一口凉气,李海顿是想吃掉塞尔维亚第二和第三集团军,不过胃口未免太大了,对方可是有20万人。“设想很精妙,但如何才能成功地渡过萨瓦河?”
“这个不用担心,你们只要能正面拖住敌人的主力三天就行。”李海顿说道,他的第7集团军足有21多万人,不过陆军部方面一直没有把海军陆战师计算在内,所以一般人都会认为它只有14万多人。
这是个很大的错觉。
塞尔维亚军总指挥普多尼克元帅受到了来自盟国方面的强大压力,法国人希望他们加强攻势,迫使德国人抽调兵力去帮助奥匈帝国进行防卫。当然,俄国人也希望他这么做,不过他们的愿望没有那么强烈,伊万诺夫上将指挥的俄军在西南阵线上势如破竹,奥军节节后退,防御坚固林堡要塞很快就会被攻破。
没有办法,塞尔维亚的军火和补给还要指望着法国人的支持,他只有硬着头皮准备在塞尔米亚发动一场攻势。
8月26日,斯图尔姆将军指挥的塞尔维亚第三集团军开始强渡萨瓦河。进展出人意料的顺利,在遇到一些不算是太激烈的抵抗后,塞尔维亚第三集团军成功地渡过了萨瓦河,然后向塞尔米亚进军。
奥匈帝国第五集团军似乎仍然没有从伐列沃战役失败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虽然层层阻击,但却无法阻挡塞尔维亚人的进攻步伐。在战役开始后的第二天,塞尔维亚大军就向前推进了近三十公里,逼近到塞尔米亚城附近。
第三天,塞军第三集团军遇到了奥匈军强烈的抵抗,只向前推进了五公里,斯图尔姆将军向普多尼克元帅请求增加援军。
普多尼克元帅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闻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但塞军中的法**事顾问干扰着他的判断,一个劲地催促他赶快把第二集团军也派往前线。确实,很诱人,塞尔维亚大军距塞尔米亚城只有不到十公里了。
8月29日,司捷潘诺维奇指挥精锐的塞尔维亚第二集团军被派往了塞尔米亚前线,他们渡过萨瓦河,一路上势如破竹,第二天下午就攻占了塞尔米亚城。
一次大捷!
伦敦和巴黎的报纸在尽情地渲染着这次塞尔维亚人的胜利。
然而灾难随之就开始降临。
8月30日,奥匈帝**队开始对塞尔米亚城进行反击,当天晚上,奥匈第七集团军突破萨瓦河一线,切断了塞尔维亚大军的退路。
塞尔米亚的塞尔维亚军随之崩溃,陷入到奥匈大军的夹击之中。
司捷潘诺维奇感觉自己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恨不得亲手把面前的法国佬给掐死。
正是由于这个家伙的不停鼓动,他的第二集团军和塞尔维亚第三集团军目前陷入到困境之中,但这个家伙还在喋喋不休地叫嚷着要向前进攻。半夜里被迫从床上爬起来,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整个头部都在嗡嗡作响。他伸也左手,握成拳头抵在墙上,以免自己被刚刚得到的报告很震惊地摔倒。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墙上巨大的军用地图。
敌人从克罗地亚方向强行渡过萨瓦河,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切断他和斯图尔姆所指挥的两个集团军的后路。
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他和斯图尔姆在胜利的**面前,在法国人的逼迫面前一步一步走进了这个精心设置的陷阱。
象猪一样笨的波蒂雷克什么时候变得聪明起来了?塞尔维亚人显然没有得到波蒂雷克被撤换的消息,为了避免令国民的信心动摇,波蒂雷克被解职的消息并没有公开,只有在上层才知道。
这正是他一直所担心的。
他现在需要立即后撤,司捷潘诺维奇立即就发现了症结所在:他需要阻止敌人渡过萨瓦河,维持一条后退的通道,以便自己和斯图尔姆的部队能够顺利地退回去。
但这种想法却立即遭到法国顾问的反对。
司捷潘诺维奇立刻明白多普尼克元帅在他渡河之前要他小心从事的意图是什么了。
多普尼克元帅肯定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也无可奈何。
他们的军队是由法国人训练的,装备的也是法国人提供的武器,而且目前塞尔维亚也一直仰仗法国人所提供的军事援助,这些从萨洛尼卡运来的法国物资是塞尔维亚王国能够坚持下去的根本。
军事行动从来都是服从政治需要,但这种需要却足以葬送掉这支军队。
在那些大国眼里,塞尔维亚只是一只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变得愤怒起来,头在嗡嗡炸响。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太阳穴上使劲地揉着,以便使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四三、塞尔米亚(二)
前线的枪炮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奥匈军队发动了反攻。
他们是想把我拖在这里,这反而坚定了他后撤的决心,必须要快!
他给斯图尔姆挂了个电话,“喂,老兄,我需要向后撤退。”
“我知道。”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我需要阻止奥地利军队渡过萨瓦河。”司潘捷诺维奇说道,“天知道,我只希望能够平安撤回去,该死的法国佬!”
“很难做到,我得到的消息是敌人已经从两个地方渡过了萨瓦河,实力很强大!”斯图尔姆说道,“我在天亮之前也要开始后撤,但愿你能为我留条后路。”
两位塞尔维亚将军共事多年,倒也能够精诚合作,配合密切。虽然平时也有些小矛盾,但在重大军事问题上绝不会意气用事。这是他们能够在伐列沃战役中取胜的关键,这一点上与俄国人不一样。
与此同时,奥匈帝国陆战1师和陆战2师已经在奥赛耶克一带强渡了萨瓦河,两支攻击部队相隔有10公里,这让防守的塞尔维亚部队顾此失彼。
武装泅渡是海军陆战队必须的训练科目,萨瓦河的宽度在能够在大海里武装泅渡二十公里的陆战队员们眼里自然不是问题。除了炮兵部队,包括指挥官克莱门斯.贝泽尔准将在内,他们就这么从秋天的河水里游了过去,一共有四个步兵团。
这一线的塞尔维亚防守部队只有大约一个团,两个陆战师在渡河之后立即展开了攻击,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战斗,塞尔维亚人终于溃散。克莱门斯留下了一个团来防守渡口,率领另外三个团继续向纵深进攻。
在天亮之前,奥军第7集团军的工兵部队已经扎好了五座浮桥,第7集团军的主力正源源不断地从桥上通过萨瓦河,南面是达尔马提亚军,北面是蒂罗尔军,中间是集团军各师所属的重炮部队。
李海顿把指挥部设在了河边,当然,他不会冒然过河,一场战役的胜负还不足以让他拿生命冒险。他只是想离前线更近一些,以便及时了解前面的情况和变化。
塞尔维亚大军已经从塞尔米亚城撤了回来,行动够迅速的,克莱门斯准将指挥着三个陆战团拼死阻挡在塞尔维亚人撤退的道路上。
“命令部队加快过河,立即投入到前线,不要管重炮部队!”李海顿下达着命令,已经过河的部队正在对岸整理着,他需要他们尽快投入战斗。
东北方向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让他感到这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该死的,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机枪?!”
司捷潘诺维奇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狠狠地攥了一下右拳。
刚才他投入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冲击敌人防御最薄弱的右翼,但还是失败了。
在奥匈帝国海军陆战队第3团的阵地前,躺满了塞尔维亚士兵的尸体。此刻,这片在前一天还长满了茂盛的林木和庄稼的葱绿土地,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清晨的阳光照在这片布满了弹坑的土地上,硝烟弥漫,到处都是烧焦了的痕迹,被炸断的树桩和杂草在燃烧着,冒着青烟。
这支奥匈军队的战斗力绝对称得上是顽强,十分顽强。他们的阵地上明显可以看到许多被炸飞的残破身体,在50门大炮的狂轰之下,居然还能坚持。司捷潘诺维奇曾经坚信他能够在奥匈军队完全渡过萨瓦河之前打开一条退路,毕竟敌人的大军渡河需要时间,现在,他的决心已经有些动摇。
“必须要打开一条通路,不惜一切!”司捷潘诺维奇下达着命令,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已经开始后撤的斯图尔姆了。
“嘶……”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塞尔维亚人的进攻又开始了。
“轰!轰轰……”
炮弹在奥军陆战三团所防守的不到5公里的阵地上不断爆炸,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一大团一大团的泥土被抛向半空,然后又如雨水一般倾泄下来。士兵们将身体低伏在一人多深的战壕里,忍受着剧烈爆炸所带来的剧烈震动和恐惧。
炮击整整持续了近二十分钟,司捷潘诺维奇这次是拼了老命,命令炮兵部队将剩余的炮弹全部打光,反正自己已经无法再带走这些东西。
“敌人要上来了,快回到射击位!”炮声渐渐停了下来,变得稀疏,军官们吹着哨子在战壕里猫着身体来回跑动着。
塞尔维亚人如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司捷潘诺维奇已经不顾伤亡,命令部队全线压上,冲南着奥匈人的阵地。陆战三团和前来增援的达尔马提亚第2师被淹没了,只剩下一些山头阵地还在手中。
塞尔维亚军队根本来不急清理这些还在据点里据守的奥军,他们从防线的空隙中涌了出去。等到奥匈帝国后续的增援部队封住了这个缺口时,已经有五万的塞尔维亚人冲过了防线。体力最好的蒂罗尔第1山地步兵师承担了追击任务,15000多人在后面追击着溃逃的50000塞尔维亚大军。
斯图尔姆的塞尔维亚第三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的一部分12万人陷入到奥匈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五天之后,9月6日,弹尽粮绝的斯图尔姆选择了投降,塞尔米亚战役,20万塞尔维亚大军仅仅有不到4万人逃过了多瑙河。
一场巨大的胜利,足以稍稍振作刚刚在林堡战役中失败中低落和士气。康德拉兴奋起来,命令塞尔维亚一线开始全面进攻。
李海顿连理他的工夫都没有,在一场大胜之后反而下令部队后撤休整,进行补充和训练,只是下令每天用大炮轰击贝尔格莱德和塞尔维亚人设在多瑙河沿岸的防御阵地。
“我们为什么不继续?”梅耶尔有些奇怪,在一场大胜之后,李海顿反而将指挥部后撤到了维蒂察。“我们可以一口气拿下贝尔格莱德,甚至整个塞尔维亚。”
“那又怎么样?斯维尔。”李海顿说道,“然后他们会退到希腊继续抵抗,我们是不是要继续进军希腊?那样我们宝贵的兵力就会陷在整个巴尔干,还需要应付防地的塞尔维亚抵抗组织。这场战争的重点不在巴尔干半岛,而是在东北方。”
“这么说我们有可能被调往东方战线?”梅耶尔说道。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李海顿说道,“克罗地亚地方部队将会组建为第13军,加入重组被打散的第3集团军,你将出任由海军陆战队组建的海军陆战队第1军军长,博洛耶维奇则出任第3集团军司令,这点已经确定。我也将会率领第6、第7集团军增援东线,这些正在与康德拉将军进行协商。普热米尔要塞已经被俄国人包围,我们需要前往解救。”
现在,陆军总参谋长康德拉上将虽然有点恼怒皇储粗暴地干涉他的作战计划和对前线的指挥,但他还不至于和李海顿作对。
皇储伊斯特里亚大公现在已经成了国民心目中的英雄,即使他的敌人也不能否认他所取得的成功——到目前为止,帝国的军队唯一取得的两场胜利都是在他的指挥下实现的。他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康德拉并不想在这时去对抗他的锋芒。
四四、东北战线
在加利西亚一线,由于康德位的贪功冒进,三个集团军六十五万奥匈大军在数量占有优势的俄军反击之下,已经溃不成军。
在西里西亚战役初期,奥匈第1、第4集团军与俄第4集团军围绕边境重镇克拉斯尼克展开激战。在奥匈军优势兵力的夹击下,俄第4集团军损失惨重,8月27日,奥匈军突入克拉斯尼克城区。由于中央战线被突破,俄军被迫后撤,奥匈大军突入俄境内120公里,威胁到卢布林,海乌姆一线,并开始对俄国至关重要的基辅-华沙铁路进行炮击。奥匈第4集团军转向右侧,将普拉维将军的俄罗斯第5集团军逐过布格河,迫使其退入俄罗斯本土。然后调过头来,和俄军第3集团军对峙,准备配合奥匈第1集团军围攻卢布林。
俄军由华沙方面派出第9集团军向卢布林进行增援,俄西南方面军司令伊万诺夫不顾卢布林被奥匈大军围攻,决定使用生力军第8集团军和损失不大的第3集团军,利用奥匈军第2集团军尚未到位的机会,直接攻击奥匈军后方中枢和加利西亚首府林堡(利沃夫)。
8月28日,俄军开始全面反击,这时,奥匈军第3集团军总共拥有12个师的兵力,分散在近200公里长的战线上,十分薄弱。俄军将奥匈第3集团军从中路分割,第3集团军向东南横扫,企图将8个奥军师压迫向罗马尼亚,勃鲁西洛夫则指挥俄第8集团军集中15个师急攻林堡,而林堡的奥匈守军仅有4个师。
奥匈防线在优势的俄军攻击下随之瓦解,第3集团军第12军的罗马尼亚人首先崩溃,他们抛弃武器,像羊群一样逃向他们民族意义上的祖国——罗马尼亚。接着奥匈第3军的意大利人和第11军的乌克兰人也都开始望风溃逃。
奥匈第3集团军司令博德曼上将严令精锐的第14军死守林堡,这个决定最终葬送了这支精锐的奥地利部队。20万奥匈守军在林堡被俄军包围,俄军在围攻林堡的同时,后续部队如潮水般涌入加利西亚地区。
奥匈参谋总部命令刚刚赶到加利西亚的第2集团军迅速反攻,解林堡之围。
这又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奥匈第2集团军刚刚抵达,极度疲劳,而俄军第3集团军刚刚修整过,而奥匈第3集团军已经崩溃,此时急于反攻等于用一个第2集团军去向俄国第3和第8两个集团军发起进攻。
俄军第8集团军司令勃鲁希诺夫将军表现出了名将之才,他留下5个师继续包围林堡,然后将10个师转向西南,和第3集团军一起迎击奥匈第2集团军。结果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在优势的俄军夹击下,奥第2集团军被击溃,伤亡和被俘近4万人。
由于后路被切断,奥匈第1和第4集团军放弃包围卢布林,开始溃退,俄军第4和第5集团军尾随追击,此时奥匈军进行了一个比较漂亮的机动,绕过克拉兹维克,从林堡西北退入加利西亚。
9月3日,突围无望的林堡守军投降。
由于东线的败局,9月17日,在战争塞尔米亚战役结束后仅仅十几天,皇储殿下宣布亲自兼任东线前线奥军总司令,并开始动身前往加利西亚前线,随他一起行动的还有刚补充了四个克罗地亚守备师的帝国陆军第6集团军和第7集团军。
科维斯上将专门跑到维蒂察向李海顿请教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他感到有些不妙。现在他手上只剩下由三流部队组成的第5集团军,要进攻还有二十多万人的塞黑联军,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你什么也不用做,将军。”李海顿明白他的担心,“只需要别让塞尔维亚人渡过多瑙河就行了。由于出色的防卫,你将会在东线战役结束后得到一枚勋章。”
“但是,如果赫岑多夫男爵下令要求进攻我该怎么做?”科维斯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炮击也是一种进攻,将军。”李海顿眨了眨眼,“我相信你有足够的炮弹。”
“是,是,我明白了。”科维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他进攻,什么都好办。
……
整个东线的局势在一直恶化。
冯.斯特尔茨中将在见到伊斯特里亚大公时,这位皇储殿下兼新上任的奥匈陆军总司令正站在一长串的军用列车旁大发脾气。
这是摩拉维亚一个叫布洛迪尔的小车站,士兵们正跳下车厢,将步枪和背包堆在铁轨旁,然后几个人聚在一起缩着脖子,在有些寒冷的秋风中聊着天。铁路两旁站满了军人,野战炊事兵们正在忙着生火做饭。
“报告将军,骑兵中将冯.斯特尔茨向您报到!”这位新任的东线奥军总参谋长一本正经地向满脸铁青的皇储行着军礼,然后脸上却变得随意起来,“谢天谢地,我总算赶上您了。”皇储原来的参谋长博洛耶维奇去了第3集团军,李海顿向总参谋部要求把在第2集团军任职的好友调到了身边。
“好了,沃尔冈,你如果还坐着它,我估计你得在加利西亚等上我十天。”李海顿看了一眼斯特尔茨所乘坐的史蒂夫特敞篷汽车一眼,嘴里继续抱怨着,“总参谋部主管后勤的那帮老爷们都该被撤换掉。你瞧,这列火车跑得还没有马车快,乘着马车和汽车行军的蒂罗尔第2山地步兵师已经赶到了维尔察,我现在已经足足落后他们有两天的路程。你再看看这些军列,居然没有挂上餐车,我的士兵们不得不每隔六小时停下来在铁路两边做饭。帝国为了取得军事上的战略主动,修建了六条穿越喀尔巴阡山通往加利西亚的铁路,难道是用来和马车赛跑的?”
“用不着这么激动,殿下,这就是现实。”斯特尔茨耸了耸双肩,然后向两边看了看。皇储殿下一手打造的第7集团军还真是有意思,除了在操场上,几乎从来没有列队的习惯,看起来更象一群乌合之众。
听说前几天康德拉将军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行军的第7集团军海军陆战师的一支部队,曾经质问军官们为什么不让士兵们列队,不料那位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却是如此回答:“报告长官,皇储殿下禁止我们在行军时排成整齐的队列,而是要随时保持战斗姿态。”气得康德拉在前线总指挥部直抱怨皇储是在那“胡闹”,拿打仗当儿戏。
斯特尔茨非常好奇,那支被康德拉斥为“胡闹”的部队在塞尔米亚战场上的表现却极为英勇,根据统计,他们的一个团在防御战中最后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还在阵地上坚持战斗,这种情况放在任何军队里都是不可想象的。
斯特尔茨就在皇储一路的抱怨和指责声中跟随着第7集团军赶到了加利西亚前线。
现在林堡已经陷落,十五万奥匈守军成了俄国人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