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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河九天     首席御医txt下载     首席御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八六章 凝血

    赶到沙南省人民医院,正值早上开诊时间,医院门口排起了长长的车龙,这样的情况,在任何一家大型医院门口都很常见。

    叫司机停了车,曾毅扶着吴老从医院的急诊通道走了进去,然后直接往后面的干部病区去了。

    走进干部病区,毛贵洋已经等着了,立即快步上前迎上吴老。

    “情况如何?”吴老不等毛贵洋开口,就率先问到。

    “我刚刚见过医院的王院长,情况不太乐观。”毛贵洋神色凝重,道:“昨天黄昏时分,医院的护士发现香柔有轻微的出血状况,随即医院采取了治疗措施,不过情况不见好转,反而有变严重的趋势,随后医院调来最好的专家研究治疗方案,进行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

    “止不住血,搞这么名堂有什么用!”吴老就把手里的拐棍使劲跺了一下,去问王清河,王清河肯定是这套说辞,但问题是目前依旧无法止住出血,吴老道:“我们上去看看!”

    毛贵洋立刻小跑过去按下了电梯的按钮,要带吴老上楼去。

    电梯门打开,吴老没有进去,而是回身一把拉住曾毅的手,在曾毅的手背上轻轻一拍,道:“小曾……”

    “吴老放心,我会尽力的!”曾毅没等吴老开口,就先表了态,他知道吴老要讲什么。

    “关键时刻,别人都靠不住,我还是信得过你的水平!”吴老也就不跟曾毅多耽搁,道了一声,就拉着曾毅走进了电梯。

    电梯直接到了六楼的产科病区,出了电梯往前走,推开一道“手术重地,闲人莫入”的门,便是产科的手术室了。

    手术室的门口,此时已经站了不少人,看样子全是沙南省人院的各科室专家权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轻松。

    “吴老!”王清河也站在人群里。回头看到吴老进来,就赶紧迎上来。

    吴老拐棍往地上一戳,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王清河就立刻答道:“岑主任和我院的另外一名专家正在里面进行治疗,我们已经拿出了好几套方案……”

    吴宝玉此时也在,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一张休息椅上,虽然情况不乐观,但吴宝玉依旧表现出一副镇定沉稳的样子。免得给医院的专家们增加压力。只是他的夫人侯碧媛明显有些担忧,坐也坐不住,就站在一旁,两只手紧张地捏在一起。

    听到动静,吴宝玉站了起来,朝吴老走过来。道:“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要一直瞒着我!”吴老发了火,喝道:“糊涂,十足的糊涂!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曾毅这位名医就在眼前,你竟然半点都想不到!”要不是现场有很多人在,怕是吴老都要指着吴宝玉的鼻子训斥了。

    吴宝玉让吴老这一通训斥。才突然想起来。曾毅以前可是在南江省保健委担任过专家啊,怎么自己光记着曾毅现在是位官员。却忘记了曾毅的老本行呢!

    其实也不怪吴宝玉,沙南省人院在妇婴领域的水平是首屈一指的,产后出血这么严重的情况,他当然会选择相信沙南省人院,而不是曾毅这个自己不太熟悉了解的大夫,毕竟自己所知道的,只是曾毅治好过父亲的肝咳,可咳嗽和产后出血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这个时候去找曾毅,反而是有点轻率。

    既然吴老提出来了,曾毅也已经到了医院,吴宝玉也不向吴老解释,侧脸对王清河,道:“你把香柔情况介绍一下。”

    王清河此时也是有些吃惊,他知道曾毅是邵海波的师弟,也知道曾毅担任过京城医院的院长助理,可他对曾毅医术是一无所知,现在吴老得知情况,第一时间就把曾毅请了过来,这确实让王清河很吃惊,同时他也肯定一件事,曾毅这位京城医院的曾经院长助理,果然是人脉宽广。

    “曾师弟,你能过来,我就放心了!”王清河便朝曾毅道了一声。

    “情况紧急,先了解病人的情况吧!”曾毅只是用眼神跟王清河打了个招呼,便道:“病历和治疗记录都在吗?我想看一看。”

    王清河立刻拿过病历和治疗记录,直接递到了曾毅面前,道:“所有数据都在这里!”

    曾毅接过来就翻了起来,看得速度比较快,但所有关键点都一一看到,只翻了一页,曾毅便眉心一锁,道:“患者的血小板数量如此之低,分娩时候没有出血?”

    王清河便道:“按说血小板低于五万,就有极大可能会出血,此次患者的血小板数量长期都徘徊在两万左右,当初分娩时我们也非常担心会出血,所以做了各种预防措施,并且安排了最好的专家,分娩十分顺利,没有发生出血的情况。”

    曾毅就“唔”了一声,然后接着往下翻。

    现场还有好多沙南省人院的专家权威,大家都对曾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夫感到很讶异,这么年轻的一个大夫,竟然会被吴老如此信任,最离奇的是,王院长似乎早就认识这个人,称呼对方为师弟,并且待对方非常客气。

    这让大家都感到奇怪,甚至有点不可接受!

    曾毅很快翻完了病历,然后又打开治疗记录,按照上面的记录显示,陆香柔是昨天傍晚出现轻微出血的状况,夜里情况加重,沙南省人院先是使用纱布填塞保守治疗,可是止不住血,最后情况加重之后,不得不进行输血,并且补充凝血因子和血小板,可情况依旧没有改观,反而有持续加重的迹象。

    合上治疗记录,曾毅道:“去看看病人!”说完把病历和治疗记录递给王清河。

    “拿一套手术服!”王清河立刻吩咐道。

    曾毅脚下也不停留,直接走到手术室门口,等了片刻,就有人送来手术服、口罩、手套、鞋套等物品,曾毅把手术服穿好,带上口罩就走了进去。

    王清河把病历和治疗记录丢给别人,也跟着曾毅进去了。

    进门有消毒杀菌的地方,曾毅站了一会,然后洗了洗手。就掀开帘子进去。

    “情况如何?”王清河进去就急声问到。

    岑主任此时就站在病床边。道:“血小板数量太低了,止血难度非常大,到目前为止,出血量没有减少的迹象。”

    王清河直皱眉,没有减少的迹象,那就意味着出血不但在持续,还有加重的迹象。他朝岑主任摆摆手,道:“这位是京城医院的专家,请专家看一看。”

    岑主任瞧了一眼,脸色疑惑,这个年纪,怕是连医学博士学位都还没读完吧。怎么可能是专家呢。只是王清河那么讲了,她也只好往边上退了退,给曾毅腾出地方。

    曾毅上前看了看,陆香柔的情况很不好,脸色发白,虚弱至极,人有些半昏迷,一边淌血。一边又吊着血。看过陆香柔的气色。曾毅便伸出手,在陆香柔的右手腕处搭了个脉。

    这一下连王清河也露出惊骇之色。他确实没想到,曾毅所谓的看看病人,竟然是诊脉,邵海波的师弟怎么会是中医呢?王清河一时有些迷茫,他以为邵海波所谓的师弟,是指同校的学弟呢!

    只诊了一分钟,曾毅就收了脉,陆香柔眼下的这个情况,脉诊只能作为参考,站在那里把病历上的东西以及各项检查结果都串了一遍,曾毅就朝手术室外面走去。

    王清河赶紧跟上,心道曾毅这是有结果了呢,还是束手无策呢,他当然是希望曾毅有办法,否则陆香柔出事,吴书记震怒之下,自己这位院长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有了曾毅出手,沙南省人院也能分担一部分责任出去。

    吴老就等在手术室的门口,曾毅出门刚摘下口罩,吴老就问道:“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曾毅朝吴老微微一颔首,表情不像其他医生那么凝重,但话还是比较保守,他道:“我先开个方子,看看效果。”

    “好,好好,有办法就好!”吴老攥了攥手里的拐杖,曾毅的镇定神色让他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底气,不至于像之前那么没底。

    曾毅就对王清河道:“院里设有中医科吧?”

    王清河点着头,道:“有,有!”

    “当归补血汤,加一味煅龙骨,让药房煎好立刻送来!”曾毅就吩咐着,说完掏出自己的笔,刷刷写了方子交给王清河,这是怕药房那边抓错了药。

    王清河接过方子,立刻递给旁边的助手,道:“马上去中药房,你亲自盯着,药煎好之后就立刻送来。”

    助手拿好方子,转身就要走。

    “当归不是活血的吗?”此时现场的专家有人提出质疑,大家都是西医,但其中也不乏有人对于中药有简单的认识,当归活血,这属于是最基本的常识了,“病人已经止不住血了,再活血岂不是出血更严重?”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都聚到了曾毅身上,这个质疑实在太及时了,活血会加重出血的状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陆香柔现在虽然是持续出血,但好歹出血量还不算很大,此时如果一剂活血药下去,十有**就要演变成大出血了。

    真要是大出血,那可就是神仙难救了!

    这到底是在治病啊,还是要杀人啊!众专家对曾毅齐齐怒目而视,这哪里是什么专家,根本就是个无知无畏的杀人庸医啊!

    曾毅面色如常,并没有理会那人的质疑,而是对王清河道:“先去把药煎了,我会解释的!”

    助手也不敢动了,回身看着王清河的脸色。

    王清河沉着眉,脸色来回变换几次,最后朝助手微微一点头,先把药煎上,病人吃不吃是另外一回事。

    助手得到王清河的表态,便赶紧拿着药方去了。

    曾毅慢慢脱下身上的手术服,叠好了放到一旁的休息椅上,他已经不是刚出道时的那个籍籍无名的小大夫了,这几年虽然曾毅不再专职从事医疗工作,但曾毅手上治好的案例,却是一个比一个分量重,在整个医疗卫生界,曾毅或许不是什么权威,但在保健系统内,曾毅说的话,已经无人敢轻视了。

    任何病案都会有争议,不同的是,以前的任何一个质疑,或许就可以轻易抹杀掉曾毅的正确诊断结果,断送病人的求治机会;而现在任何人的质疑,都已经不再能撼动曾毅的话语权。

    所以曾毅现在面对质疑,就无需像以前那么拼命地去据理力争了,他可以很平常心地进行解释。

    现场的人都看着曾毅,等待着曾毅的解释。

    之前那位质疑的大夫再次道:“你……曾……曾大夫,我想先问问你,病人到底是什么症状,你又是出于什么依据要使用活血药?”

    曾毅看着那位大夫,心里也不生气,或许每个人在学医上的天赋不同,但医学总是需要不断的质疑才能进步,曾毅反问道:“之前专家组已经采取了多项治疗措施,那么请问依据是什么,对于病情的结论又是什么?”

    那位大夫道:“病人血小板数量持续降低,并且排出血块,经过会诊,我们认为这可能是弥漫性血管内凝血。”

    曾毅点了点头,这个结论就写在病历上,他道:“我也认同这个结论!”

    那位大夫就露出诧异神色,既然认同,为什么治疗方案会如此大相径庭呢。

    “既然是凝血性的出血,那么是不是要解决凝血的问题,而不是出血?”曾毅问了一句,接着道:“关于凝血机制,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所谓的血块,就是由血小板凝结而成,病人的凝血机制出了问题,造成血小板大量凝聚,本来血小板就远比常人要少,现在还全都凝结聚集成块,如此血管内流动的血小板大大减少,岂能不出血?”

    曾毅一句话,就把道理讲得很清楚了,输入凝血因子和血小板是没有错,可问题是病人的凝血功能出了问题,你输入的血小板,最后全都变成血块排了出来,问题当然是越来越严重。要想对付这种情况,必须对病人的凝血功能进行纠正,那就是活血,把凝聚成块的血小板打散进入血管流通,这样出血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中医上管这叫做活血,西医叫做抗凝血,只是敢在大出血的情况还敢用采用抗凝血治疗的人,实在是找不到!

    当然,曾毅做出这个判断是有依据的,陆香柔血小板数量远远低于常人,可分娩没有出血,这说明她的的凝血功能非常强大,问题就在于太强大了。(未完待续。。)

第七八七章 止血

        现场的沙南省人院专家都没有着急开口,曾毅的解释非常明白,凝血xìng出血,这本来就是个非常矛盾的命题,一边在拼命凝血,一边却在出血,这种事情在普通人想来,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不光是普通人,西医也是在近二三十年内,才逐渐弄懂了凝血的机制,尤其是在搞明白血小板的凝聚特xìng之后,才发现凝血不但是生理xìng的止血方式,同时也会造成出血,这才有了抗凝血治疗方法的出现。

    王清河就问曾毅,道:“那是否可以使用肝素?”肝素是西医常用的抗凝血制剂。

    曾毅反问王清河,道:“病人的血小板远低于常人,又是内出血,这种情况下使用肝素,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王清河就咳嗽了两声,昨晚专家会诊,认为陆香柔很可能是弥漫xìng血管内凝血,但谁也不敢建议使用肝素。因为肝素的抗凝血效果非常明显,所以在使用上非常慎重,主要用于体外抗凝血,把肝素用于弥漫xìng血管内凝血治疗,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有的事情,如何保证患者不出血,又可以阻止凝血,这个度量非常难于把握。..

    眼下患者只是持续xìng出血,之所以量不大,情况还能控制得住,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因为患者凝血功能的超常发挥,可肝素一旦使用,病人凝血功能丧失之后,那造成大出血的概率就非常大了。

    这可不是无道理的推测,患者的血小板数量实在是远低于常人,按道理早就该大出血了,所以就算使用轻量剂的肝素,造成大出血的概率也是非常大,何况肝素还很容易诱发血小板减少症,如此会让情况雪上加霜。

    沙南省的妇婴水平全国领先,专家肯定也不是吃白饭的,加上陆香柔是省委书记的儿媳妇,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去轻易尝试?

    之前那位提出质疑的专家。就再没有吭气了,短短两句话,他就已经基本了解到曾毅的水平了,这是位中西兼通的专家,单单是对西医的了解,就不在自己之下了。

    王清河想了想,道:“曾师弟。那讲讲你的治疗方案吧!”

    “当归补血汤这个方剂很简单,只有两味药,当归和黄芪。黄芪益气补中,剂量重用,可以快速提升患者的身体机能,有强心的作用;当归补血活血。剂量小用,可以收到活血而不出血的功效;另外,黄芪和当归都有很强的收缩子宫的功效,药剂服下一旦起效,患者子宫收缩,出血的情况便会立刻好转,再加上煅龙骨固涩止血生肌的功效,效果会更好。”曾毅简单解释了一遍。现场都是西医大夫。估计也听不明白,曾毅主要是讲给吴老和吴宝玉听的。不把这个药的效用讲清楚,他们肯定也不敢放心让患者服用。

    王清河不懂中医,但听曾毅这么解释,突然也觉得中医的方剂组合居然如此之科学,简简单单的三味药,就包含了提气强心、补血活血、止血生肌的功效,可以说是做到了面面俱到。

    最为可怕的是,就连治疗的流程都是如此之清晰,中药的药材成千上万种,其中有补血活血的功能的药,肯定不止当归一味,可在陆香柔这个病案中,曾毅之所以要使用了当归这味药,就是因为当归的另外一个功效,促使子宫强烈收缩。

    子宫收缩,出血状况就会得到缓解,还没补血活血,这病已然好了一大半。

    要治这个病,最难的事情,怕是就在这里吧!

    王清河心里不住感慨,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京城医院的院长助理,这水平真不是盖的,条理清晰、面面俱到,关键是人家在治病上有办法有手段,而不像自家院里的这些大夫,心里或许很肯定问题出在哪里,可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肝素有人敢用吗?就是有人敢用,王清河也不会允许使用的!

    吴宝玉听了曾毅的解释,面sè没有变化,只是眉心稍稍有些收紧,曾毅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效果如何,谁能保证呢!

    “曾大夫!”侯碧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用这个药,你有几分把握?”

    曾毅也不把话说死,只是道:“眼下患者这样的情况,我以前也曾经遇到过二三十例,用这个药路子肯定没错,这一点我有把握。”

    侯碧媛就回身看向吴宝玉,这种大事情,最终还得吴宝玉做出决定。

    吴宝玉则看向自己的父亲吴老,自己可以做出决定,但这毕竟是家里的事,所有人都可以表态。

    吴老看曾毅神sè平静,似乎是有很大的把握,于是朝吴宝玉微微一颔首,这就是给出了态度。

    吴宝玉便道:“如果专家组再无别的治疗方案,那就用曾大夫的这个方案吧!”

    王清河连连点头,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陆香柔产后出血,沙南省人院虽然没有止住血,也没拿出好办法,但好歹没让事情严重到无法挽回,现在曾毅接手,自己这边的压力可就少了很多啊!

    省委书记表了态,院长王清河也没反对,其他专家自然也不再质疑反对,大家静静等在手术室门口,要看看曾毅的这剂药下去之后是否真的有效。

    二十分钟之后,助手端着煎好药的小跑了回来,额头上冒着细汗,进来看了一眼王清河,然后把药端到了曾毅面前。

    曾毅也不耽搁,端起药碗就走了进去。

    王清河也不迟疑,紧跟在曾毅的身后,如果曾毅的药没有效果,后面的事情还得自己来安排处理啊!

    进了手术室,曾毅直接对站在病床前的岑主任道:“麻烦把患者体内填埋的纱布全部取出。”

    岑主任闻言一滞,患者现在正在出血,如果取出填埋的纱布,怕是出血会更严重啊,她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看向王清河。

    王清河便道:“现在这个病案由曾大夫接手,大家都听曾大夫的安排,把纱布取出来吧!”

    岑主任这才有了动作,只是神sè间还是半信半疑,没有省委书记的同意,曾毅肯定不能接手,现在自己就算怀疑,也无济于事,人家说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当下岑主任就戴上无菌手套,拿起镊子开始cāo作,取出纱布之后,还亲自核对了一下数量,确认无误,朝曾毅一颔首,道:“纱布已经全部取出了。”

    曾毅感觉了一下药汤的温度,觉得可以喝了,便过去轻轻把陆香柔的头扶高一点,喂对方把药汤服下。

    喝完药安置好陆香柔,曾毅把药碗放在床头,站在那里观察了一会,然后就对岑主任道:“我在外面等,如果患者情况有什么变化,就立刻通知我。”

    王清河就又陪着曾毅出了手术室,里面不适合站太多人,而且药已经服下,剩下就是等结果了。

    回到手术室门口,王清河把陆香柔已经服药的事情向吴宝玉做了汇报,然后大家就一起站在门口等,手术室门口静得离奇,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就是脚站得麻了,也不敢挪动丝毫。

    曾毅站在吴老的身边,面sè极其平静,这样的案例,他治过很多例,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只要认症准确,选好最合适的药材和方剂组合,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何况陆香柔的情况也没有到最坏的一步。

    今天的这个案例,对曾毅还是有所触动的,要不是他兼通中西医,可能也很难把治病的思路解释得那么清楚。

    中医上管这种出血情况,叫做“离经之血”,如何治、用什么方子,也是早有先例,效果也非常可靠,可对于为什么要这么治,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就要用这味药材,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很多中医人自己都搞不明白。

    近代西医的飞速发展,其实也促进了中医对于自身的重新认识,西医全面解开人体凝血机制之后,活血为什么也能止血的问题,才算有了答案,很多中药也因此得以正名,就拿大名鼎鼎的阿胶来讲,在药典中,阿胶的功效清清楚楚写着的是“补血止血”,这就跟当归一样,药效看起来非常违和,如果写在说明书上,看起来就像是万能保健药一般。

    其实这也是中药和西药的一个区别,很多的中药,都具备双向调节作用,就比如当归,它具备兴奋和抑制子宫平滑肌的双向作用,功能好比胰脏,血糖高了就会降,血糖低了又会升,可以实现双向调节,中药最初出现组合方剂,目的也在于此。而西药的作用一般都是单向的,所以效果更直接更快速。

    当归对于人体具体器官的这种特殊作用,是现代医学发展起来之后,才被证实的。

    曾毅接触了西医之后,让他在很多时候遣方下药,变得更加从容,更加有的放矢、信手拈来,当初曾毅成立南云医学院,尤其重视药理试验室的建设,就是因为自身的这番体会。

    曾毅对于中西医没有门户之见,至于他为什么更喜欢用中药,一是因为中药的办法更多,选择xìng大,二是要标本兼治。西医在这方面的选择xìng就太小了,借助于各种高科技的手段和工具,西医能够检查和发现的病非常多,可真正能治的却很少。

    门口等了不到半个时候,突然手术室一开,岑主任冲了出来,语气极度兴奋,道:“止住了,止住了,血止住了!”(未完待续……)

请假休息一晚

吃坏肚子,昨晚拉了一宿,就没怎么休息,今天又忙了一天,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团浆糊,特请假睡觉,明天恢复更新。(未完待续。。)

第七八八章 胸怀

    一句话,让手术室门口从冬天立时进入了春天,冷肃凝杀一下开冻消融,吴宝玉一晚上都微微锁着的眉心,此时这才算舒展开来;侯碧媛的双手紧紧捏着,嘴里低声念叨着类似于“苍天保佑”之类的话。

    王清河也是精神大振,道:“什么情况?”

    岑主任道:“服药之后十分钟,患者的出血情况就开始好转,数据也显示血小板数量有所回升,谨慎起见,我又特意观察了十分钟,现在可以确认患者的出血情况是止住了。”

    “好,好,太好了!”王清河的脸上此时冒出红光,一晚上没合眼,他非但不困,反而看起来精神十足,他道:“继续观察,继续观察,一定要确保不再出血!”

    岑主任应了两声,转身又去手术室里盯着了。

    王清河来到曾毅面前,道:“曾师弟,看来你的治疗方案已经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接下来怎么办,你给个意见吧!”

    曾毅道:“先观察一下,然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况决定是否需要调整方子。”

    王清河连连点头,道:“就按曾师弟说的办!”

    “辛苦曾毅同志了!”吴宝玉此时开了口,朝曾毅露出个淡淡的笑意,随即环视现场一圈,道:“忙了一个晚上,大家也都辛苦了,肯定累了吧?”

    “不累,不累!”现场的专家们急忙回应,纷纷表示自己不累。

    王清河已经领会了吴宝玉的意思,等大家回应完毕,他道:“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这里留几个人负责就行了,其他人就先去忙吧,该休息的也快去休息吧!”

    在场的专家一番简短讨论,留下两名专家,其他的就先离开了。不过大家也不敢真的回去休息,有的今天还有门诊。有的今天还有教学。至于没事的,也是到办公室里休息去了,万一陆香柔的情况等会有什么变化,自己要是无法及时赶回,那可就不好了。

    手术室门口少了很多人,顿时都清净了很多,吴宝玉招呼大家一起坐在休息椅上。他的秘书还特意为每个人买来早餐。

    吃完早餐等了足有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岑主任从里面走出来,道:“病人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没有再次出血的情况发生。”

    王清河便看向曾毅,道:“曾师弟。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曾毅便站起身,道:“我进去再复诊一次!”说完,曾毅便进了手术室。

    进去观察了陆香柔的气色,把了个脉,又看了看刚刚得出的各项检测数据,曾毅对王清河道:“已经无大碍了!”

    王清河听到曾毅的这个结论,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道:“那就太好了。总算是闯过去了。”

    “我把方子改一改。再巩固一下疗效,确保万无一失!”曾毅说到。

    王清河连连点头。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还是曾师弟考虑得周全!”

    曾毅也不客气,当下掏出纸,在处方笺上写了起来,还是当归补血汤,只是调整了一下剂量,然后又增加了几味药,功效由应急改为调理巩固。

    “今天再把这个方子吃一剂,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曾毅把方子交给王清河,特意嘱咐了一下用法,其实处方笺上已经写清楚了是一剂。

    王清河接过方子稍作审视,便道:“今天真是多亏曾师弟了!”说着,王清河在曾毅肩膀上轻轻一拍,以示感谢。

    曾毅说道:“其实也是运气,正巧我以前见过这样的病例,否则我也不敢冒然插手,患者今天能够转危为安,主要还是归功于人院处理得当及时,没有让情况进一步地恶化。”

    王清河淡淡一笑,道:“我们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总之,今天能够熬过这一关,人院上下都松了口气。”

    曾毅微微颔首,一笑置之,给领导的家属治病可并不是个好差事,尤其是这种九死一生的急救,稍微一个不慎,很可能就是难以预料的后果,说是如履薄冰也一点都不夸张。

    回到手术室门口,曾毅把陆香柔目前的情况向吴宝玉夫妇和吴老做了介绍,最后道:“情况基本稳定了下来,但谨慎起见,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吴老微微一颔首,道:“还好今天有小曾在!”

    这句话让旁边的王清河有些红了脸,还好他能接受,今天要不是曾毅出手,陆香柔的血很难止住,这是实际情况。

    侯碧媛此时道:“小曾,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怕是还得辛苦你啊!”

    “应该的!”曾毅道了一声,倒是没有拒绝,现在陆香柔的情况刚刚好转,吴家的人心里肯定不怎么踏实,所以他不好拒绝,这主要是为了让吴老和吴宝玉夫妇安心,但曾毅不可能在这里待到陆香柔出院,他这次回来时间本来就不宽裕,还得忙活修坟的事情。

    侯碧媛看曾毅答应下来,心里着实是踏实了一些,刚才曾毅的表现她是看在眼里的,有曾毅这位医术非凡在大夫在场压阵,她感到十分安心。

    “老吴,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这里有我盯着就行了!”侯碧媛又对吴宝玉说到。

    吴宝玉微微颔首,不过脚下却没有移动,而是看向曾毅,缓缓说道:“小曾,前两天你托人送来的礼物,我们已经收到了,谢谢你的这份心意!”

    曾毅连忙摆手,道:“我这礼物送得有点唐突了,欠考虑,还请吴书记不要不怪罪才是!”曾毅明白,吴宝玉嘴上虽然是在说那对玉球的事,其实是借着这个事,对曾毅今天救人的事道一声谢。所谓大恩不言谢,对于大人物来说尤是如此,吴宝玉不谢曾毅救人,反而谢谢曾毅送来贺仪,这听起来有点违背常理,但却是在告诉曾毅,我吴宝玉把今天的这份恩义记到心里去了。

    旁边的王清河也是松了口气,曾毅当时托的可就是自己。吴书记当自己的面不说“托王清河送来的礼物”。而说“托人”,这就是不计较自己泄露吴家添丁一事了。

    吴老此时对吴宝玉道:“累了一个晚上,要是不着急走的话,就先休息一会吧!”吴老还记着吴宝玉的事情呢,他有事要问曾毅,眼下是个机会。

    吴宝玉便点了点头,道:“香柔的事没有及时通知老爷子。主要是怕您担心,老爷子没有真生气吧?”

    吴老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道:“香柔一切都好,那就罢了;要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吴宝玉便道:“早知道曾毅在。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您了!”

    “罢了,罢了!”吴老把手里的拐棍往地上一戳,道:“我有些累了!”

    王清河就赶紧道:“休息室就在前面,我领吴老过去吧!”说完,王清河就在前面开路。

    吴老迈步之前,道:“曾毅你也来,陪着我说说话。”

    曾毅只好跟了过去,反正陆香柔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也不需要必须在手术室门口守着。主要是曾毅也猜到吴宝玉好像有事情要跟自己讲。

    吴宝玉、吴老、曾毅三人进了前面的休息室,王清河就又回到了手术室门口。因为侯碧媛没有动,她还守在原地呢。

    “小曾,你现在是在东江省的丰庆县工作?”在休息室里聊了一会,吴宝玉突然问了一句。

    曾毅就微微滞了一下,吴宝玉虽然贵为封疆大吏,日理万机,但绝对不会“贵人多忘事”,尤其是有吴老在场的情况下,吴宝玉断然不会搞错自己现在的职务和工作情况,他不提中化市农委,却提了丰庆县,这有点让人奇怪。曾毅便道:“在丰庆县工作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调到中化市,担任农委主任。”

    吴宝玉微微一颔首,道:“轨道部修建的第一条新铁路干线,就从东江省穿过了,好像也经过丰庆县了吧!”

    曾毅便道:“是,在丰庆县规划了一座安全调度点。”

    吴宝玉话锋一转,道:“有一条,就会有第二条,将来沙南省也会有新铁路干线,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个人非常期待,也希望沙南省能够有很多条新铁路干线……”

    曾毅听吴宝玉讲了半天,就有点听出味道来了,吴宝玉岂止是对沙南省开建新铁路干线充满期待,他的野心远不止如此,吴宝玉是希望把未来新铁路干线的枢纽争取到沙南省。

    立场和高度决定眼光的长远,中化市和佳通市争得头破血流,为的不过是一条铁路线上的一个站点,而吴宝玉心里装的,是整个新铁路网的枢纽中心,正如吴宝玉所讲,有一条,就会有第二条,有很多条之后,新铁路干线必然会完成组网,实现四通八达的功能,那么这个新铁路干线的枢纽中心定在哪里,就是个大问题了。

    谁争取到了这个枢纽中心,谁就争取到了未来,所得到的好处,不仅仅是未来的交通中心,更意味着在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之内,会有源源不断的财政投资和政策倾斜。铁路可不是凭空建出来的,而是拿真金白银一公里一公里夯出来的!

    这不是凭空推测,而是现实,现有铁路网的枢纽中心位于中州省的省会城市,几十年以来,中州省凭此获得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待遇,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吴宝玉的野心太大了,大到让曾毅有些吃惊,可从内心讲,曾毅却对吴宝玉的这个野心非常支持,这难道不是一位省委书记该有的胸怀,该考虑的事情吗?(未完待续。。)

第七八九章 急事

    “丰庆县曾经参与过新铁路线的竞争,作为过来人,小曾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吴宝玉看着曾毅,微微翘起脚,摆出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道:“说说看嘛!”

    曾毅已经明白吴宝玉的想法了,他想了一下,道:“新铁路线所带来的未来红利是显而易见的,所有的地方肯定都想参与其中,也都会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展开争夺,竞争非常激烈。在这方面,沙南省具有一项别的地方所没有的独占性优势,沙南省位于地理位置的最中央,这一点谁都不具备,也无法改变!”

    吴宝玉眼底一亮,微微颔首,曾毅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一语道破自己之所以敢争夺铁路枢纽的最大依仗,那就是沙南省位于地图的最中央,不仅是南北的中央,也是东西的分割点,这一点所有的省份都不具备,即便是中州省也不具备。

    至于中州省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铁路枢纽中心,那是有历史原因的,已经无法再去深究了。但对于已经开建的新铁路干线,沙南省如果不去争一争的话,那就实在是白白辜负了自己的这个一项独占性优势。

    “你再讲一讲!”吴宝玉侧了侧身子,放下了脚,虽然自己心中早有打算,但曾毅显然也是个很好的咨询对象啊。

    曾毅便接着道:“地理位置的最中央,是沙南省的独占性优势,但要是综合考量的话,沙南省的这个优势却又不占优势了,地理位置的最中央,不意味着是经济的中心,也不代表是地域中心。我国幅员辽阔,各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格局千差万别,新铁路是为经济服务,还是要改变东西经济发展的失衡局面。这个规划初衷。直接决定了沙南省在新铁路中的分量。”

    吴宝玉再次颔首,曾毅说的是实际情况,地理位置的最中央,不代表就是经济的最中心,这个优势其实比较空,属于是浮在空中无法落地的那种优势,究竟有多少分量。完全要看轨道部和上面是怎么考虑的了。

    曾毅稍滞片刻,道:“要增加竞争的砝码,还得落到实处,拿出具体的东西,如果沙南省能够引入大型的能源项目、资源项目、军工项目,相信肯定会增加竞争的综合优势。”

    吴宝玉心里不得不对曾毅高看一眼。这小子确实有点水平,务虚,他能抓住沙南省的独占性优势,务实,这小子照样是一下就抓到了点子上。

    沙南省要想竞争铁路枢纽,只举着“地理中心”的大旗是没有用的,除了地理中心,还有经济中心、人口中心、地域中心、气候中心。只要敢参与其中。哪个省份没有一个类似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样的大旗,只是决定了你有参与这场竞争的资格。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要看各个省份的具体情况,正如曾毅所讲,如果沙南省能够上马几个大型超大型的能源、资源、军工项目,那么出于国家战略和国防方面的考虑,沙南省的优势就比较全面了。

    “小曾是我们沙南省的人,月是故乡明嘛,在新铁路的事情上,希望你能多为家乡多出点力,多想点办法,有什么大项目,也可以为家乡牵牵线!”吴宝玉淡淡笑着,双目直视曾毅。

    曾毅突然就有点明白吴宝玉跟自己这位中化市农委主任谈新铁路的用意,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吴宝玉却可以郑重其事地讲,咨询只是表面的,他真正的用意,或许是看重自己背后的那些“人脉”吧!

    吴宝玉还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对争取新铁路枢纽是志在必得,所以对于开建的第一条线路一直都在关注,东江省南段线路的规划确定之后又被推翻,这自然是引起了吴宝玉的注意,尤其是新线路还专门在丰庆县设立了安全调度点,等丰庆县引入特种钢材项目的消息传出,吴宝玉就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个安全调度点有一定的军事因素在内。

    这给了吴宝玉启发,不过当时他对曾毅并没有什么了解,他以为铁路变动的事情是高层的决定,直到前两天曾毅送还玉球,吴老讲起曾毅的情况,吴宝玉才开始正视曾毅的不凡。

    把已经确定的铁道线路再次推翻,这种事情以前几乎没有先例,曾毅却做到了,这说明曾毅在轨道部有一定的影响力,加上曾毅和翟家关系甚密,丰庆县特种钢材项目中有军方的影子,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吴宝玉要把曾毅请来谈话,目的就在于让曾毅帮忙牵线联系,如果能够和翟家搭上关系,引入军工项目,那么将来沙南省要竞争铁路枢纽,自然就有军方的人为沙南省讲话;就算无法引入军工项目,有曾毅在轨道部的关系,至少也可以让沙南省在竞争不吃暗亏。

    这事完全可以让别人去跟曾毅讲,甚至由吴老去说也行,但吴宝玉还是决定亲自来跟曾毅谈,他对竞争铁路枢纽非常重视,这件事在他心里排第一位!

    “首先谢谢吴书记的这份信任和看重,我个人位轻言微,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只要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尽力而为的。”曾毅笑了笑,坦然面对吴宝玉的目光,道:“我是沙南省人,义不容辞!”

    吴宝玉露出笑容,道:“我相信小曾你一定会帮上忙的!”

    看吴宝玉谈完了正事,旁边坐着的吴老问道:“小曾,你这趟回来沙南省,是有什么事情吗?”

    吴宝玉微微一点头,道:“要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就尽管开口!”曾毅的表态非常痛快,吴宝玉自然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主要是他也会错意了,他听自己父亲这么问曾毅,还以为是曾毅这次回来真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曾毅便道:“谢谢吴老和吴书记的关心!这次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要家里的老宅还有我爷爷的坟年久失修,有些破败了,南江省人民医院的新任院长邵海波,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爷爷唯一的徒弟。师兄和我商量着要修一修老宅,顺便给爷爷的坟前立块碑,于是就一块回来了。”

    “难得,难得!”吴老和蔼地看着曾毅,道:“难得你们两个孩子有这份孝心!”

    吴宝玉也道:“曾毅的爷爷很了不起,培养出了一位院长,更有曾毅这么一位青出于蓝的孙儿。想必生前肯定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这也是我的一桩心愿。”曾毅说到,心里也有点难过,自己早该为爷爷立块碑了。

    话音刚落,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曾毅对吴宝玉和吴老做了个歉意表示,然后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就直接摁掉了。

    吴宝玉和吴老也没有介意,一般来讲,和领导谈话都是要关闭电话的,不过曾毅不是吴宝玉的下属,而且今天事出突然,加上救人要紧,曾毅忘记关掉电话也是很正常的。

    “没关系,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吴老说到。

    曾毅便道:“是师兄的电话。估计是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吧。他要等我回去,才能立碑。”

    吴老就点了点头。曾毅回来就是办这事的,如果立碑的时候曾毅不在场,那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吴老便道:“日子定了没?立碑是在那一天?”

    “定了,就在后天!”曾毅说到。

    吴老心里斟酌了一下,如果是后天的话,只要香柔这边情况不再反复,曾毅完全是可以返回的,怕就怕香柔的情况反复啊,但又不能不让曾毅回去,好在这事可以商量,推迟一两天立碑并不是不可以。

    开口准备和曾毅商量呢,曾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还是邵海波打来的,曾毅的眉头就微微一皱,自己掐了电话,师兄还接着打过来,搞不好是有急事了。

    “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接吧!”吴宝玉说到,接连两个电话,这肯定是有事情要让曾毅知道。

    曾毅朝吴宝玉和吴老再次致歉,然后拿起电话往旁边走了两步,做出回避的样子,但又没有完全回避,然后接起来电话,道:“师兄,你说!”

    邵海波便道:“给师傅修坟的事情,出了点意外。”

    “是什么事情?”曾毅一听心就揪了起来。

    “昨天晚上镇领导找到家里,说是镇上要开一处采石场,投资商选中了师傅坟地所在的那座山,镇领导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够顾全大局,为了家乡的发展考虑,把师傅的坟迁走。”邵海波说起这个,语气就非常冲,道:“我已经拒绝了,镇里放眼望去全是山,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他开哪座山不行,偏偏要开师傅他老人家的坟地,这事我绝不答应!”

    曾毅也是觉得一阵火起,镇上没有坟头的山遍地都是,距离镇子也远,开山炸石不会影响到镇上的正常生活,更不会危害镇上群众的安全,爷爷的坟距离镇子不远不近,而且连条路都没有,他们开了石头都不可能运出去!

    “师兄先不要着急,他们的石场也不是说开就能开起来的,我们弄清楚情况再计议!”曾毅心里已经觉得这事有点蹊跷,道:“我这边也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省里那边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来吧!”邵海波道了一声,语气依旧很气愤。

    曾毅便道:“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马上赶回去,在我回来之前,一切就靠师兄了!”

    “放心,有我在,他们绝对动不了师傅的坟!”邵海波也没问曾毅在省城到底什么事,道:“那我先挂了,有消息及时联络!”(未完待续。。)

第七九零章 出院

    挂了电话,吴老的神色不怎么好看,邵海波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冲,他没有听全,但也听了个大概,吴老久历宦海,岂不明白这件事里有蹊跷,邵海波是南江省人民医院新任院长,曾毅又是中化市的市领导,这两师兄弟加一块,能量可是不小。

    一个小小的镇政府,竟然提出了要刨别人祖坟这样彻底撕破脸皮、毫无体面的话,这背后必有依仗啊!

    吴宝玉这次非常痛快,他侧脸看向吴老,道:“曾老爷子德高望重,为他立碑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派个代表过去,给曾老爷子行个礼、献束花?”

    吴老就点了点头,如此最好,这个问题,还必须是由沙南省自己解决啊。吴老心里也是有些恼火,下面这帮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给省里添乱。今天找曾毅谈话,目的就是想让曾毅在沙南省争取铁路枢纽的事情上帮忙牵牵线、出把力,而打动曾毅最好的理由,就是曾毅是沙南省人,可如果曾老爷子的坟让沙南省的人给刨了,别说是说服曾毅没有可能,曾毅恼怒之下,会不会给沙南省下什么绊子都未可知啊。

    对于曾毅的能量,吴老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这可是被老人家称呼为“酸辣汤同志”的人物,而且极受翟老器重,翟老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以翟老的性格,如果得知曾老爷子祖坟被刨,曾毅受了这奇耻大辱,沙南省变天都是极有可能的。

    吴宝玉主动提出这件事,主要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想要曾毅帮忙,自己还是必须要拿出十足的诚意。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陆香柔此时还躺在观察室里,如果让曾毅回去处理此事,那陆香柔一旦再有意外,可就鞭长莫及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是由吴宝玉解决。由沙南省解决,根本不能让曾毅去出手解决。

    曾毅听吴宝玉这么讲,当下彻底安下心来,吴宝玉既然主动提出要帮这个忙,曾毅自然不会拒绝,有吴宝玉这么一插手,今后估计再也没有人敢打自己爷爷坟地的主意了。

    吴宝玉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心情。他关切问了问曾毅家乡的概况,然后又向曾毅咨询了一下小吴山的养老产业运作流程。

    这也不是随口问问,最近渡山市有人提出要把南湖进行彻底改造,然后大力开发养老型地产,可究竟是走卖地卖房产的老路子呢,还是走小吴山的那种可持续发展的路子。现在意见有些分歧。

    吴宝玉也听说过小吴山的养老产业搞得好,现在曾毅这个实践者就在眼前,他自然得咨询咨询。

    在休息室坐了足有一个多小时,陆香柔的情况持续稳定,吴宝玉这才彻底放心,向吴老告了个罪,前往省委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曾毅则陪着吴老在休息室随时待命,防止陆香柔的情况再出现反复。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到了天黑的时候。陆香柔各项身体指标已经基本恢复了平时的状况,人也清醒了过来。在服过第二剂药之后,她还吃了顿饭,而且饮食正常。

    吴宝玉再次来到医院,看过陆香柔的情况后,便送吴老回南湖休息去了,吴老今天在医院待了一整天,也是有些累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曾毅则主动提出留在医院,再盯上一晚,陪他一起值班的,还有王清河这位大院长。

    瞅了个没人的机会,曾毅这才拿起电话,拨给了寻州市财政局的局长施伟。

    “曾老弟,实在是对不住,说好了要给你接风的,可这两天忙于处理前段时间积压的事情,一直没抽出时间去联系你,你可千万别见怪。”施伟接起电话,先来了一通抱歉,最后无奈道:“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公务要紧嘛!”曾毅淡然说着,道:“吃饭喝酒,有的是机会。”

    “明天,明天我一定为曾老弟补上这顿接风酒!”施伟这次把话说得比较坚决,道:“明天我肯定能抽出身来,你等我电话就是了!”

    曾毅便道:“我现在人在渡山,明天回不去了,要后天才能回去!”

    “那就后天嘛!”施伟呵呵笑着,道:“过了明天我就清闲了,曾老弟什么时候方便,我随时都可以奉陪啊!”

    “有件事,想摆脱三哥帮我打听一下啊!”曾毅此时切入正题。

    施伟很痛快,道:“只要是寻州地面上的事,你三哥我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不管是谁,总要给上几分薄面。”施伟这个人还和党校时一样,有点爱显摆,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依旧如此。

    曾毅便道:“我老家的镇上要建一座采石场,石场的选址跟我有点关系,我想让三哥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这座石场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事一桩嘛!白马县的书记县长,跟我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我打个电话过去就清楚了!”施伟直接应了下来,道:“这样吧,我现在就打个电话,你等我回信就是了!”

    施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半个小时电话就打回来了,但语气却变得凝重了许多,道:“曾毅啊,你说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了,不太好办啊!”

    曾毅便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事情不怎么好解释,这座采石场虽然不大,不过却关乎着市里两条省级高速公路的审批和修建……”施伟的语气有些半遮半掩。

    曾毅一听高速公路,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那就是白马县的暴发户罗国坚,罗国坚的哥哥罗国强,可是省交通厅的实权处长,手里掌管着省内大型公路的规划和审批大权,难道这石场是罗国坚办的?

    “市里争取两条高速公路已经有段时间了,为此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市领导对拿下审批是志在必得,这座采石场其实就是为这两条公路的建设需求而建的……”施伟还在继续解释着这座采石场的重要意义,听曾毅半天没有回应,他道:“实在不行,曾老弟就……那个……”

    施伟没有把话挑明,但意思已经很直白了,这官司就是打到市里,市里也绝不会帮曾毅的,市里更需要的是那两条高速公路,至于一座山中孤坟,市领导才不管它是谁的呢。

    曾毅也明白施伟的意思了,他也没有生气,而是道:“还是很感谢三哥,这事我自己来解决。”

    施伟一听,就知道曾毅是不打算听从自己的建议了,而是是有些生气了,他急忙解释道:“曾毅,三哥肯定是向着你的,不过这财政口看起来威风,实则是权力有限,管不到下面的县里,更管不到上一级的交通部门……”

    “没事,三哥帮我弄清楚事情原委,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曾毅说到。

    施伟确实有点纠结了,如果仅仅是白马县,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可这石场关乎着市里能够拿下高速公路的审批,这岂是自己敢随意插手的,弄不好市领导一个不高兴,自己的乌纱帽就飞了。可施伟也实在不想和曾毅交恶,曾毅这个人完全让人摸不着底,如果和曾毅断了这份党校同学的情谊,将来很可能会是自己的一个巨大损失!

    “这样吧,三哥我再想想办法……”施伟道了一句,底气完全不足,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顿了一下,他又道:“你是后天回来吧?那后天我过去找你,咱们当面再说!”

    曾毅也没有说什么,跟施伟客气了两句,就把电话收了。

    挂了电话,曾毅皱眉想着这件事,按照施伟提供的说法,这事十有**还真有可能是罗国坚搞出来的,估计是这位暴发户搞清楚鳔胶的事情了,有些恼羞成怒吧!这让曾毅有些恨恨然,同时也有些无奈,罗国坚这个暴发户,非贵药不吃,非名医不看,当初病成那个样子,罗国坚还不忘提出要用名贵的药材,结果自己开出了昂贵的药,罗国坚现在却又反目成仇。

    这让曾毅又想起那句话,你给了别人一口井,别人不会感激,可当你拿走别人一口水的时候,他都有可能跟你成为生死仇人。自己给了罗国坚一个健康的身体,可罗国坚这个时刻把“不在乎钱”挂在口上的人,最后真正在乎的还是钱啊。

    曾毅找施伟,也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并没有把罗国坚放在心上,有吴宝玉的插手,别说罗国坚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就是他的哥哥罗国强,也同样是不足道哉。就算没有吴宝玉的出手,曾毅也有无数种办法能让这罗氏兄弟倒大霉。

    在省人院待了两天,陆香柔的情况持续好转,已经彻底摆脱了再次大出血的风险。

    到了第三天,一辆黑色奥迪车到沙南省人民医院接了曾毅,就往寻州市方向去了,今天是事先定好为曾文甫老爷子立碑的日子,曾毅作为曾文甫唯一的亲人,是绝对不可能缺席这个重要仪式的。(未完待续。。)

今晚没有更新

银子也不愿经常请假,但还是得再请。白天忙一天,脑浆子都被晒爆了,晚上还得码字到半夜,银子也是咬牙在坚持的。(未完待续。。)

第七九一章 立碑

    今天是为曾文甫立碑的日子!

    一大早,邵海波就招呼人手,先去石匠铺取了定做好的石碑,然后放在农用三轮车上,朝曾文甫坟地所在的荒山驶去。

    三轮车后面跟了几十号人,都是镇上的村民,大家知道曾毅和邵海波要给曾文甫立碑,都自发前去帮忙,手里还提着各种祭品,顺便给也曾文甫上柱香。曾文甫医术超群,活人无数,医德更是有口皆碑,镇上几乎家家都受过曾文甫的恩惠,虽然曾文甫去世十多年,镇上的人仍然记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出了镇子走了有几百米,三轮车就无法前行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条村民上山采药砍柴的小径。

    王国利招呼大家一起动手,用绳子把石碑绑好固定好,然后穿了四根木柱,一声吆喝,几个壮汉抬起来往山上走。村民们紧紧跟在后面,分成好几拨,准备随时替换前面的人。

    走了有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曾文甫的坟前,放下石碑之后,邵海波给每位到场帮忙的村民在派烟,王国利则拆开抱上山的饮料,招呼大家喝水。

    分完水,村民们各自找了石块坐下休息,散落在坟地的四周,王国利看了看山下的方向,然后过去问邵海波:“曾毅是怎么说的,今天能赶回来吗?”

    邵海波道:“这么大的事,曾毅心里肯定有数,今天上午他一定能赶回来的。”

    王国利便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事,竟然忙到现在都回不来。”

    邵海波笑了笑,道:“比起以前,曾毅现在都算是比较清闲的了,他可是个干大事的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忙!”说着,邵海波递给王国利一支烟,道:“这几天曾毅不在。辛苦王叔了。”

    王国利接过烟。笑道:“这算个啥,一点都不辛苦!你和曾毅还是孩子的时候,王叔我就看出来了,你们将来都是要干大事的人,现在可不全都应验了嘛。只可惜曾老爷子去世得早,不然他老人家现在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多自豪呢,别的不讲。肯定是咱们镇上最享福的老爷子了!”

    邵海波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一点“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凉感。

    王国利点着烟吸了一口,过去喊道:“大家该烧香的烧香,该休息的休息,等曾毅赶回来,咱就开始给曾老爷子立碑。把这个仪式搞得隆隆重重的。”

    村民们应了一声,就有人起身拿出祭品,摆在曾老爷子的坟前,点上香之后,就按照镇上的风俗,作揖的作揖,磕头的磕头。

    忙完这一套仪式,村民就围着邵海波闲聊。也有咨询治病、打听门路的。邵海波脾气比较好,回答起来也是不厌其繁。

    等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山下传来了动静,在空旷的群山之中听起来非常明显。

    王国利往山下一观察,当时就怒发冲冠,道:“这群王八蛋,曾老爷子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不让老爷子安宁!”

    此时的山间小道上,一群人正缓缓往上爬,足有三十来号人。

    “是镇长、书记!”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领头的是镇上的领导。

    “肯定没好事!”有人说到,镇领导屁股后面跟了一群工人,手里还带着工具,这总不能是来给曾老爷子修坟的吧!

    “欺人太甚!”王国利骂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道:“我这就把人都叫来,看他们敢动老爷子坟前一锨土试试!”说完,王国利就对着电话一通狂吼,要把镇上的人都叫来!

    邵海波面带愤怒之色,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坟前小径的路口,怒视下方,等着山下那群人的到来。

    村民们都自发地站在邵海波的身后,一幅同仇敌忾的架势,他们大多都受过曾老爷子的恩惠,事先也听说了一些镇里要迁曾老爷子坟的消息,今天能够过来,就做好了护坟的打算。民都怕官,村民们并不是不怕镇上的这几位领导,可今天不同,有邵海波这位大院长顶在前面,村民们都觉得底气十足,听说镇领导的级别可差了邵海波十万八千里远,大领导还能压不住镇里的几只小喽啰吗?

    “谁让你们站在这里的?没事的都给我回去!”

    镇长爬上山来,叉着腰稍微一喘气,就指着面前这些村民喝了一声,完全是一副土霸王的嘴脸。

    村民们回答镇长的,是一阵沉默。

    邵海波则是冷笑了两声,嗤道:“笑话,村民愿意站在哪里,那是他们的自由,难不成还需要事先到镇里向镇长大人报个备?我看镇长大人是没搞清楚状况吧,现在可不是出门还要带良民证的时代了!”

    镇长顿时就吃了个瘪,他一看现场这么多人,本来摆起官架子吓唬一番,好让这些无关的村民们退避三舍,谁知道被邵海波抓到话语中的错误一番穷追猛打,这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好糊弄啊,尤其是同样身为体制内官员的,就更不容易对付了。

    “是啊!我们愿意站哪就站哪,这还轮得到你管吗!”村民们反唇相讥。

    “这山上也没牌子写了只许你们当官的站!”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老子的脚站哪里!”

    镇长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早知道今天这个差事不好干,有邵海波这位大院长撑腰,村民们肯定是不怕镇领导的,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厅级干部,岂是自己这些小科级干部能比的,虽然邵海波不在沙南省工作,但以人家的地位,在沙南省岂能没有一丁点的人脉?

    镇里就是有心强硬,也多少有点投鼠忌器啊!

    第一炮没有打响,镇长也不好再发挥了,往后一步,朝旁边的副镇长的打了个眼色。

    副镇长就站出来,来到邵海波面前,道:“邵院长,你是咱们镇里走出去的人,这点不假,可作为镇里走出去的最杰出人物。是不是应该多多地给家乡做点贡献。以回报父老乡亲呢?”

    邵海波没有理会副镇长,这套说辞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副镇长还以为邵海波理亏了呢,接着道:“邵院长在外面身居高位,风光无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邵院长给家乡铺过一座桥、修过半条路嘛。真正为全镇百姓操心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家乡的基层干部吗?不汇报家乡。这也就罢了,毕竟这事只能靠自愿,也不能强求。可眼下镇里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好容易给乡亲们带来了一个致富的项目,我觉得邵院长就算不支持,至少也不会从中阻扰破坏吧!”

    说完。副镇长看向邵海波身后的村民,道:“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我相信你们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谁是真心为家乡尽力,谁是为他自己好,你们肯定早有评判!”

    “评判你个锤子!”王国利骂了一声,指着副镇长道:“刘家老二,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都要刨了人家的祖坟了。还要让人回报家乡。简直是欺人太甚!你刘家坟地的那座山更大,石料也更好。你怎么不刨了自己的祖坟回报家乡啊!”

    “是啊!你姓刘的就是欺负人家曾毅是外来的,势单力孤!”村民们开始翻老底了。

    “当初你刘老二从山上摔下来,县医院都不敢收,要不是曾老爷子出手,你刘老二这会工夫早就埋山里化成泥去了,还能站在这里乱吠!”

    “曾老爷子当初就不该救这条狗命!”

    “你刘老二每天公款大吃大喝,花公家的钱带自己媳妇出国旅游,难道也是在回报家乡?你跟镇中学的张寡妇眉来眼去,也是回报家乡吗?”有村民直接朝副镇长刘老二吐口水,“就你干的那些破事,老子都不稀说!”

    刘副镇长就是镇上的人,本以为能够指鹿为马、策反村民呢,谁知道邵海波还没开口辩驳,自己的老底就被村民刨个底掉,当时他就缩后面去了,再强行出头的话,怕是脸都要掉裤裆里了。

    邵海波很反感刘老二这样的人,就像电影里演的,嘴里喊着“为党国尽忠的时候到了”,牺牲的却不是自己,村民们都不傻,如果今天要刨的是他老刘的祖坟,看刘老二还会不会讲什么“回报家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镇长看刘老二也吃了瘪,当时也懒得废话了,直接撕破脸皮,道:“邵院长,我就给扔句话吧,今天就是说破了天,这块碑镇里也不会让你立的!如果你非要立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希望你三思而行,不要把事情搞到无法收场!”

    王国利此时又站出来,道:“胡立国,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因为被发配到镇里,你心里最清楚!”

    一听这个,镇长胡立国立时就恼了,威胁道:“王国利,你不要以为抱上了别人的大粗腿,就觉得没人敢管教你了,你想清楚,你可是生活在沙南省,而不是在南江省!”

    王国利也是个暴脾气,受了威胁不但不怕,反而直接挑破,道:“胡立国,就你的那点事,镇上谁不知道。你老子死了,你大操大办,修坟占了别人的耕地,事后不但不赔偿,别人理论你还把人打伤抓了起来,现在人家都还在上访呢!要不是因为这事,你能到我们镇里来?我呸,今天你竟然有脸站在这里,也不拿镜子先照照自己!”

    胡立国被王国利揭了老底,登时红了眼,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了,直接喝道:“给我把这个造谣诽谤的家伙抓起来!”

    先给书友们道个歉,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请假睡了整整两天,怎么睡都不够,真想就一直睡啊!后面银子会加快更新的!(未完待续。。)

第七九二章 逆鳞

    后面的人听了胡立国的叫喊,还真有人打算冲过来要抓王国利。

    邵海波登时大怒,指着那些人喝道;“放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胡乱抓人,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胡立国,你也太猖狂了,这些人是镇里的执法队伍呢,还是你胡立国豢养的打手!”

    胡立国被邵海波一骂,脑子猛地清醒了过来,自己今天带来的全是罗国坚工地上的工人,哪有抓人的权力啊?再者,抓人也不是自己说抓就能抓的,那是要有一个流程的。当然了,平时他胡立国在镇上威风八面,说抓谁就抓谁,可能也没人会说什么,但今天不同,有邵海波这位体制内的官员在场,胡立国真不敢乱来。

    一名镇长,带着非公务人员,说抓人就抓人,那这镇子到底是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呢,还是他胡立国的私人王国?

    胡立国今天真要是敢把王国利抓了,那邵海波事后到上面去告状,肯定是一告一个准,胡立国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副镇长刘老二此时上前,在胡立国耳边低声道:“胡镇长,今天只要不让他把碑立起来,咱们就算是有交代了。”

    胡立国便有了主意,说实话,他对这个差事也感到很头疼,曾毅和邵海波都是体制内的官员,级别还都不低,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跟这种人撕破脸皮啊,何况还是刨人家祖坟的缺德事,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的!

    可镇上没有办法,罗国坚咬死就要开这座山,换座山都不行,否则就以那两条高速公路的审批和建设来要挟。镇里拧不过,只好汇报到了县里,谁知县里来了个一推二五六,说是只要不影响高速公路的审批和建设,一切由镇里决定。

    镇上明知道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的差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跟邵海波商量。结果不出意料。邵海波把镇领导给骂出了门。

    还没想好这件事该怎么妥善解决呢,事情又起波澜,邵海波要在曾文甫的坟前立碑!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罗国坚就带着人,“押”着镇领导前来阻止。

    “邵院长,事情之前已经跟你讲过了,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胡立国看着邵海波。道:“这座石场肯定是要开的,它不但关系着家乡的经济发展,更决定着市里两个重点工程的建设进度,所以多余的话我也不跟邵院长讲了,希望邵院长能以家乡的大局为重,我也相信邵院长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邵海波不为所动。道:“镇里荒山多的是,为什么偏偏选中这里,我对此很不理解!”

    “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胡立国根本没法解释,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罗国坚故意挑起来的,他干脆直截了当,道:“反正今天的这块碑,镇里是不会让你立起来的!”

    “对!”副镇长刘老二在旁边帮腔。道:“镇里有了新规定。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在坟前立新碑。这也是上级的指示精神。”

    邵海波大手一伸,道:“拿来!”

    刘老二一愣,道:“什么?”

    “上级的红头文件!”邵海波看着刘老二,道:“拿出来,我邵海波无话可说,拿不出来,就少跟我来这套,这块碑我今天还立定了!”

    刘老二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种缺德事,他一个镇领导尚且知道不好做,上级领导难道就不要脸面了,除非是昏了头,谁会出这么一份红头文件,刘老二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邵海波。

    “立你娘个锤子!”

    身后的工人队伍中走出个胖子,十根手指上都套着黄灿灿的大金戒指,他指着邵海波,道:“我告诉你,别他娘的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今天你要是敢立碑,老子就敢刨坟,别说你是个院长,就是市长,老子也是这句话!不信你试试!”

    邵海波毕竟是个文人,就算是镇上的这些土霸王,也不敢太过分,他哪见过罗国坚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赖,当时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罗国坚讲不出话来。

    副镇长刘老二此时又道:“邵院长,何必呢!这坟是曾家的坟,又不是邵家的,人家曾毅到现在都不出面,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话音刚落,人群后方传来声音:“刘副镇长,你这是有话要跟我讲吗!”

    众人看去,顿时精神一振,消失好几天的曾毅,终于是出现了。

    曾毅拨开人群走上来,站定之后,先朝在场的村民深深一鞠躬,道:“我和爷爷是镇上的外来户,谢谢乡亲们这么多年的关照和帮助,曾毅给你们鞠躬了。”

    直起身,曾毅一转身,双目直视刘老二,道:“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刘老二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讲什么了,曾毅那么一看,让刘老二连讲话的底气都没有了,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轻的外地官员,就是县长、书记,身上的官威气势都没曾毅重,这目光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罗总,好久不见啊!”曾毅直视数秒后,收回目光,又看向了刚才跳出来的罗国坚。

    罗国坚这些天闹得很凶,可现在跟曾毅一碰面,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发虚,甚至是有点害怕,下面的两只脚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还隐隐有一种要逃走的冲动。

    “怎么,罗总不认识老朋友了?”曾毅冷冷看着罗国坚。

    罗国坚就没法再回避了,直起腰板梗着脖子,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招摇撞骗的野郎中!”

    曾毅不为所动,淡淡问了一句,道:“罗总的病好了?”

    罗国坚一愣,没想明白曾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点了头,道:“好了!”

    周围的人就笑了,罗国坚刚说曾毅是骗子野郎中,紧接着又承认自己的病被曾毅治好了,这是什么智商啊!

    曾毅看了看罗国坚后面的那些工人,道:“看样子,这座石场应该是罗总投资的吧?”

    “没错!”罗国坚又来了底气,心道自己怕什么啊,他曾毅说到底也是东江省的干部,在这南江的地盘上,尤其是在寻州市,就连市长都得求着自己,他曾毅又能拿自己如何啊,只要寻州市想要拿下这两条高速公路,就得站在自己这边,曾毅再牛,还能掰得过整个寻州市嘛!

    可惜罗国坚完全不了解曾毅在东江的事迹,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想了,就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中化市,曾毅也是单枪匹马,杀得整个中化市的领导集体束手无策!

    曾毅朝罗国坚拱了拱手,道:“那就请罗总看在你我过去的交情上,另外选个地方建石场吧!”

    罗国坚一听,顿时心里畅快到了极点,曾毅这是求自己呢,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大手往肥肚子猛地一搓,斜斜瞥着曾毅,道:“我要是不肯呢!”

    曾毅也不生气,道:“罗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可不要做得太绝!”

    “我就做绝了怎么样!”罗国坚胆气大壮,他看曾毅有点低声下气求饶的意思了,还以为是曾毅拿自己没办法呢,当下道:“我告诉你,老子就是看不过你这个野郎中,就是偏偏要在这里开山炸石,识相的,赶紧把你家的破坟迁走,否则老子就一炮炸了它!”

    曾毅眉角处跳了几条,心里已经怒到了极点,只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罗国坚捧着肥肚子,道:“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你曾毅当着这些人的面跪着求我,我可以考虑换个地方!”

    “放肆!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周围的村民都气炸了,罗国坚这简直是骑在曾毅脖子上拉屎,大家还没发飚呢,人群后面就传出一声怒喝。

    大家看过去,只见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汉,谁也没见过,中年大汉穿着非常讲究,只是此时极其气愤,脸色黑得吓人。

    罗国坚扭头一看,顿时就不爽了,竟然还有出来管闲事的,他看着身后的工人,嘲讽道:“这是谁家的老狗脱了缰,跑到这里撒野来了,也不怕被打断了狗腿!”

    身后的工人自然是纷纷附和,发出一阵哄笑。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中年大汉的身后跳出一个黑脸汉子,抬腿就往罗国坚那边走,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咳!”

    中年大汉重重咳嗽了一声,拦住了那黑脸壮汉,脸色却是越发得黑了。

    黑脸壮汉只得狠狠瞪了罗国坚一眼,然后退到了中年大汉的身旁,他心道这个暴发户胖子是死定了,竟然敢骂省委秘书长是老狗,这不是作死嘛。

    曾毅也是毫无感情地瞥了罗国坚一眼,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别说是罗国坚,就是罗国坚的哥哥罗国强,也肯定是死定了。体制内的忌讳特别多,身为省委的大管家,平时最忌讳的是就是有人喊“狗”这个称呼了,罗国坚竟然骂省委秘书长曲文波是脱了缰没人管的老狗,这可是曲文波心中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

    想到这里,曾毅索性双手往胸前一捧,冷眼旁观,看罗国坚今天要怎么死了!(未完待续。。)

第七九三章 咎由自取

    “你好大的底气啊!”曲文波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国坚,道:“一个小小的石材商,竟然敢如此羞辱威胁恐吓一位政府官员,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底气?”

    罗国坚没有那么傻,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哥哥罗国强,不过他爱炫耀的毛病肯定是改不掉的,道:“别说是什么医院的院长,就是我们寻州市的市长,他见了我照样也得客客气气的,这沙南省求着我罗国坚的人多了去!”

    “好啊,好啊!”曲文波怒极反笑,道:“我今天倒要好好认识一下你这位通天的大人物!”

    说完,曲文波就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那位黑脸壮汉,黑脸壮汉自然是明白曲文波的意思了,这是要把寻州市的市长请过来了,看看市长到底对罗国坚有多么地“客气”。

    黑脸壮汉点点头,就拿起电话开始拨号吗。

    罗国坚还没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物,站在那里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是你想认识就能认识的吗?”

    身后的工人纷纷附和,道:“我们罗总可是大忙人,平时就是县长想见我们罗总,那也得提前半个月预约,市长至少得三天!”

    “你这老狗贼算什么东西,也想认识我们罗总,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罗总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够了吧!”

    这些人是越闹越不像话,话是越来越难听,要不是曲文波城府深,换个人都有可能冲上去跟罗国坚拼命。

    曾毅就听不下去了,道:“罗国坚,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便是了!”

    罗国坚依旧没放过多管闲事的曲文波,朝曲文波的方向啐了一口,道:“等老子办完正事,再好好收拾你这老东西!”

    说完,罗国坚看着曾毅。道:“姓曾的。痛快点,要么跪下磕头,要么赶紧把地下的老东西给我弄走。告诉你,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真要是逼我动了粗,可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邵海波一听就炸了,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就要跟罗国坚拼命,道:“罗国坚,你别欺人太甚!”

    曾毅伸手按住了邵海波,然后冷冷看着罗国坚,道:“罗国坚,你现在收手的话。还来得及,别等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那时候可没后悔药吃!”

    “我呸!”罗国坚朝地上吐了口痰,道:“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吗,告诉你,老子我什么药都吃,就是不吃后悔药!”

    曾毅冷笑两声,道:“我看你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少他娘的废话!”罗国坚一甩胳膊。道:“啰啰嗦嗦搞这一套有什么用,以为这就能吓住老子吗!你小子要是有能耐。就把敢管我罗国坚闲事的人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沙南省有哪个敢跟我罗国坚过不去!找不出来,就赶紧痛快迁坟!”

    曲文波气得两手青筋都漏出来了,咬着牙道:“嚣张至极啊!嚣张至极!”

    话音刚落,罗国坚腰间别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罗国坚此时气势正盛,自我感觉威风八面,这电话一响,搞得他还很恼火,不过抓起来一看,罗国坚脸上的嚣张之气顿去,紧接着换上一幅笑容。

    “大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罗国坚笑着问到,眉眼间有一股得意,罗国强可是他的骄傲和靠山。

    “我再不打这个电话,就要被你给彻底害死了!”罗国强在电话里怒喝,道:“你他娘的到底在做什么啊!罗国坚,你要是想死,就自己找个山崖跳下去,别他娘的连累我!”

    “不是……,大哥我……”罗国坚被训得一头雾水,道:“我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那你还想做什么啊!”罗国强怒骂,道:“罗国坚,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省委曲秘书长我总共也才见过两次,话都没说上一句,现在却让你给得罪了!”

    “秘书长?”罗国坚更懵了,道:“我根本不认识秘书长啊,也从来没见过!”

    “寻州市市长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难道还有假不成!”罗国强气极了,省委秘书长那是能够得罪的人物啊,那可是省委常委,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他道:“我不管你在做什么,现在马上给我收手,等我过去处理!”

    “我……”罗国坚还想解释。

    “你给我去死!”罗国强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他哪还有心思听罗国坚解释,他自己还想着该怎么解释呢。

    拿着电话想了一会,罗国坚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是闯下大祸了,可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省委秘书长,自己压根没见过啊。

    现场扫了一圈,当视线落在曲文波身上时,罗国坚似乎是有点明白了,心里一咯噔,脚下就有些慌张,罗国坚扭转身子,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

    “罗总!”站在曲文波身旁的黑脸壮汉,此时几个健步就到了罗国坚身旁,一把抓住罗国坚的手腕,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你我还没有好好地认识嘛!”

    “我……”罗国坚有心想挣脱了黑脸壮汉逃跑,但又实在没这个胆量,只得任由那黑脸壮汉抓着自己的手腕,还得陪着笑,道:“这位大哥,今天的事怕是有点误会……”

    “没有的事!”黑脸壮汉捏着罗国坚的手腕,道:“刚才罗总的威风,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哪来的误会啊!”

    豆大的汗珠就从罗国坚的脑门上滚了下来,他已经可以确定,刚才管闲事的曲文波就是省委秘书长了,罗国坚就是再傻,也知道省委秘书长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物,当时那两条肥腿都忍不住打颤了,嘴里哆哆嗦嗦道:“我……我错了……”

    黑脸壮汉只是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怕是已经晚了,他拽着罗国坚的胳膊,就把罗国坚往曲文波那边扯了扯。

    “大哥,大哥……”罗国坚脸色白得吓人,仿佛对方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扯一般,那眼里充满了恐惧,道:“我……我真错了……”

    “错可以乱认,人可不能乱认啊,我不是你大哥,你大哥叫罗国强!”黑脸壮汉刚才给寻州市长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罗国坚还有位大哥,是省交通厅规划处的处长。

    罗国坚听对方叫出自己大哥的名字,当时就崩溃了,还没等黑脸壮汉再拽他,自己就一屁股跌坐了地上,整个人都软掉了。

    “罗总!罗总!”

    后面的工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看罗国强摔倒,抢着上前帮忙搀扶。

    罗国坚太肥了,好几个工人一起使劲,刚把他拉起,谁知一松手,这家伙又软倒在地。再次跌倒,罗国坚有点回过神来了,抬起头打量一番周围的情况,也不知道哪里又来的力气,突然就蹿起来直奔曾毅而去。

    “曾……曾大夫……”罗国坚冲得太猛,一下又摔了个跟头,没等爬起来,就连滚带爬到了曾毅跟前,一拽曾毅衣襟,道:“曾大夫,我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恩将仇报,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出把现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呆了,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大的一个转折。

    “肯定是曾老爷子显灵了!”王国利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喊了一嗓子。

    村民们如梦方醒,可不就是曾老爷子显灵了嘛,否则罗国坚怎么会突然失心疯啊,上一秒还嚣张跋扈,一跌跤就变了个人。

    罗国坚可顾不上那些了,拽着曾毅继续恳求,道:“曾大夫,你要是生气,就狠狠打我一顿吧,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我就是个混账……”

    曾毅冷冷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罗国坚这绝对是恕无可恕了,要不是曲文波今天过来要处理此事,曾毅很可能都要忍不住亲手收拾了罗国坚,他跟爷爷的感情,以及对爷爷的崇敬,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曾毅可以接受对自己的一切,但绝不能容忍有人让自己爷爷地下难安。

    邵海波眼疾手快,抬起一脚,就把罗国坚给踹倒,他这个斯斯文文的大院长,也终于是忍不住动了粗。

    罗国坚起身还要再去抓曾毅,却被及时赶到的黑脸壮汉扣住手腕,给扯到了一旁去。

    寻州市财政局局长施伟此时到了山下的小镇,正打算找人问问曾毅的家在哪里呢,身后突然传来尖厉的警笛声。

    施伟回头去看,只见一列车队疾驰而来,最前面的是几辆警车,其中两辆竟然是防暴车,施伟有些吃惊,小镇看起来很平静啊,难道还出了什么大事件吗。

    再往后看,后面的车子竟然是白马县书记县长的座驾,虽然是山路,车队的速度可是快得吓人。

    眨眼间车队就到了跟前,施伟抬起手,朝白马县书记的座驾挥手致意,打算问一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方便的话,再跟对方谈一谈曾毅说的那件事。

    谁知车队呼啸而过,丝毫没有减速,只留给施伟一鼻子的灰尘。

    施伟看着车队离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么大的活人,白马县这么多领导的车子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见?

    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施伟站在那里想了想,然后跳上车,追着车队的方向就跟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七九四章 落幕

        出了镇子没多远,车队就挤在了路边,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能是步行通过。

    白马县县委书记一声令下,所有人下车往山上小跑前进,前面的jǐng察还好一些,平时多少有训练,可苦了后面这些养尊处优的县领导,只往前跑了五十米,就有人气喘如牛、腿酸脚软。

    施伟此时撵了上来,把车子一停,朝前追了几步,就喊了起来:“王书记,张县长!”

    白马县的书记县长回头一看,等看清楚是施伟,两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丝欣喜,然后小跑返回,过来一把抓住施伟的手,道:“施局长,您可千万得搭救我们一把啊!”

    施伟吓了一跳,心道我连什么事都不清楚呢,当下问道:“这……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白马县的县委书记王右平便道:“这小镇上除了建石场的事情外,还能有什么大事!”..

    施伟很是吃惊,急急问道:“是不是因为迁坟的事起了冲突,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人受伤?”施伟能不焦急吗,他今天过来,就是想给曾毅和罗国坚当个和事佬,准确说,是要劝曾毅暂且先小退一步,在眼下争取高速公路的这个节骨眼上,曾毅要跟罗国坚拧着来,那就是跟整个寻州市过不去,多半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谁知还没见到曾毅,就出了大事,这下可就不好收场了!

    王右平便道:“冲突倒是没有,就是省委的曲秘书长今天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还被罗国坚给冲撞了,现在情况不明,我们接到市里通知,正要前往救援呢!”

    “啊!!!”

    施伟这次是真的吃了一大惊,省委秘书长曲文波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秘书长下来。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施伟也来不及细想了。连忙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吧,可千万不能让秘书长出了状况!”

    说完,施伟拔腿就往山上跑,今天自己来得不巧,但也来得太巧,不巧的是秘书长被冲撞了。巧的也是秘书长被冲撞了,自己率先赶到现场,搞不好还有一份功劳。

    王右平后面气喘吁吁追上施伟,道:“施局长,今天是给那位曾文甫老先生立碑的rì子,曲秘书长突然出现。怕是有一定深意吧?”

    施伟听了之后就是一愣,他刚才被秘书长现身的消息给惊到了,一时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被王右平一提醒,他才有点回过神来,是啊,曲秘书长的工作职责是负责省委的内部杂事,极少跟基层zhèng fǔ有牵扯。而且曲文波秘书长本人在白马县也完全任何的人情关系。今天突然现身这里呢,实在有点奇怪啊!

    王右平便道:“施局长。我听说那位曾毅是施局长在zhōng yāng党校进修时的同学?”

    施伟便明白王右平的意思了,当下微微一颔首,算是承认了。

    王右平就用着恳求的口吻,道:“等会见了老同学,施局长可一定要帮我们白马县解释一二。”

    施伟支吾两声,没有说是不帮忙,也没说帮忙,而是埋头往山上继续跑,脸sè很不自然。他现在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幸亏自己今天早上有点事情给耽搁了一会,否则自己先到一步,这会工夫倒霉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因为自己本来是要劝曾毅退让一步的,这话要是说出口,那就是站在了罗国坚一方,曾毅很可能要跟自己这位老同学割袍断义了。

    万幸啊,实在是万幸!

    施伟心中暗道侥幸,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要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曲文波秘书长很可能是曾毅请过来的,自己得罪曾毅,就不仅仅是失去一位重要的助援,极有可能今后在沙南省都会变得寸步难行,你当曲文波秘书长的身份是摆设嘛!

    回过神,施伟又庆幸不已,自己一直都在猜测曾毅背景强大,可惜始终无法证实,今天一看,曾毅的背景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只是在自己爷爷的坟前竖一块碑,就连堂堂的省委常委都要现身观礼,这分量实在是吓人啊。

    前面的jǐng员赶到现场,后脚县领导也到了,他们今天可是把吃nǎi的劲都使了出来,才没有被落下,跑得是眼前直冒星星,生怕曲文波出了状况,罗国坚的嚣张跋扈,县领导都是领教过的,除了他哥哥罗国强,根本没人能管得住。

    突然出现的大批jǐng察,把坟前的村民和工人都给吓住了,大家一声全弄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工人们以为是jǐng察来处理自己的,村民们又认为jǐng察是跟罗国坚是一伙的。当时现场就有点混乱。

    施伟站定身子喘了口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坟前的曾毅,再往曾毅旁边看,就看到了省委秘书长曲文波。

    “秘书长!”施伟喊了一声,就小快步跑了过去,来到曲文波面前站定了半弯着身子,道:“秘书长,让您受惊了!”

    曲文波用眼角家了一眼,冷冷说道:“你是哪个!”

    施伟便道:“秘书长,我是寻州市财政局的施伟,是曾毅的老同学,得知曾老爷子坟前立碑,特地赶来致礼,结果在山下遇到白马县的同志,听说秘书长在山上被人冲撞了,我就立刻赶了过来。”施伟往山上跑的工夫,就想好了说辞,本来是劝曾毅让步的,就变成了是特意来致礼。

    曲文波一听是曾毅的同学,神sè才好了几分,特意打量了两下,看看施伟的年龄,便猜到这可能是党校同学,他道:“白马县的领导在哪里啊!”

    施伟立刻侧过半个身子,把身后的王右平让出来,道:“这位是白马县的县委书记王右平!”

    王右平此时惶恐至极,也不敢找曲文波握手,他跟施伟一样,半弯个身子,关切而紧张地道:“秘书长,您没事吧?”

    曲文波鼻孔中冷冷一哼,道:“有事的怕是你王右平吧!”

    此话一出,吓得王右平是魂飞天外,当下双腿都忍不住打起颤,要不是两手狠狠掐着,怕是当场都要抖起来,他道:“秘书长,是我们没有及时把事情处理好,让您受了惊!”

    “我岂止是惊啊!”曲文波依旧是那副冰冷的口气,而且还带了几分怒气,冷笑道:“你们白马县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一个小小的石材商,竟然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挟威逼zhèng fǔ,甚至是辱骂恐吓国家干部,他的口气,我看比省委吴书记还要大嘛!”

    王右平当时眼前一黑,差点都要晕倒在地,罗国坚的跋扈他是知道的,曲文波说的这事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罗国坚这纯粹是找死,可他娘的还连累了白马县,这事说轻了,是白马县没有及时处理冲突,说重了,那就是王右平治县无方。

    党管一切绝对不是说着玩的,白马县连一个小小的石材商都管不住,那王右平这位县委书记就真的没有任何必要再干下去了。

    “秘书长,您听我解释……”王右平上前两步,就要去解释。

    曲文波可没什么兴趣听解释,他今天被人骂了“老狗”,此时正一肚子火啊,王右平撞在枪口上,岂能不喷个满头血?

    还好施伟聪明,在后面拽了拽王右平,轻声提醒道:“先拿个解决方案吧!”

    王右平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匆匆忙忙赶过来,一点实际措施都没有,只凭红口白牙就向秘书长进行解释,这哪有什么说服力啊,当下他拿定主意,一转身就杀气腾腾地道:“把这个无法无天的罗国坚给我抓起来,还有这些帮凶,全都给我控制起来!”

    jǐng察们早就等在一旁了,一声令下,就把工人们围起来缴了工具,然后集体押到一旁蹲着看管起来。罗国坚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被jǐng察按倒在地,然后结结实实拷了起来。

    “王书……书记……”罗国坚疼得呲牙咧嘴,喊道:“王书记,你可要帮我这一回啊,我真不是故意冲撞秘书长,我不知道他是秘书长啊,你要帮我解释……”

    王右平这时候唯恐自己撇不清呢,哪敢让罗国坚再把自己往深水里拖,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会认识罗国坚呢,没等罗国坚说完,王右平一使眼sè,jǐng察就在罗国坚背心处狠狠捣了一锤,罗国坚后面的话便喊不下去了。

    收拾了罗国坚,现场就剩那几个镇领导了,此时惶惶如丧家之犬,想溜走又没有胆量,只得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右平,只盼王书记别下死手,毕竟这事可是被县里推到镇里的,他们也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来的,还是被罗国坚强逼着来的。

    王右平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对身旁的县长道:“我建议对这几位队伍中的败类给予当场免职,并调查其它问题,一并处理!”

    张县长哪敢不同意,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一把手二把手同意,这事就算是定了。

    镇里的几个领导一听,当时面如死灰,虽然早有当炮灰的觉悟,但也没料到王右平下手会如此重,不但免职,还要接受进一步调查处理,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王右平咬了咬牙,他不得不这样做,他不狠狠地处理镇里的这几个替罪羔羊,那么这个黑锅就得由自己来背了。

    刚把这几个镇领导处理了,山口又传来动静,寻州市的市领导也赶了过来,同样是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想摆出个凝重关切的神sè,也有些办不到,脸上的肌肉已经是喘得不受控制了。(未完待续……)

第七九五章 立碑

    “秘书长!”

    寻州市委书记郭晚阳的岁数有点大了,这一路小跑上来,喘得嘴都合不住,隔老远都能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他扶着一棵小树顺了下气,就赶紧快步来到曲文波面前,道:“秘书长,我们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寻州市长关庆峰紧跟其后,道:“是我们没有把工作做好,请秘书长责罚!”

    曲文波刚才把白马县的领导批得狗血淋头,现在气已经消了一半,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只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面对寻州市领导的自请处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寻州市的一二把手,也算是一方诸侯了,而且一来就把姿态放得如此低,曲文波就算心里还有火,也还是要给对方几分面子的。

    “王右平,到底是怎么回事!”郭晚阳就回头看着白马县委书记王右平,脸上罩着一层阴云。

    王右平赶紧道:“郭书记,冲撞秘书长的罗国坚已经被控制起来了,镇政府里那些害群之马,也已经被县委就地免职,事情的详细过程和具体原因,我们会进一步核实,并且从严从重处理,坚决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讲这话的时候,王右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郭晚阳质问自己,这就是有拿自己开刀的意思,幸亏自己来得早,已经从严从重进行处理,否则郭晚阳这时候就要对自己不客气了。

    郭晚阳确实有这个打算,如果只是不痛不痒地处理,肯定无法对曲文波做出交代,只是王右平已经下了重手,倒让郭晚阳无法再开这个刀了,当下只得狠狠训道:“太不像话了!”

    “是,请市里放心,请曲秘书长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王右平又赶紧做着保证。只是心里有点犯愁。镇领导倒是好说,免了也就免了,谁让他们撞在枪口上了呢,可罗国坚怎么处理啊,只要罗国强不倒,怎样处理罗国坚还真让人头痛!

    正想着呢,罗国坚又缓过劲来了。当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道:“郭书记、关市长,我是罗国坚啊,看在我大哥的面上,你们可要为我讲句话啊,只要能保我一条命。我大哥不会亏待……”

    郭晚阳和关庆峰齐齐变色,这罗国坚简直是要做死啊,生怕秘书长不知道你大哥是谁吗,这时候你这么喊,除了会让你大哥罗国强倒霉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混账!”郭晚阳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

    王右平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回头想杀那几个警察的心思都有,明明刚才都打了眼色。怎么还是没看住罗国坚啊。

    那几个警察这次可没再犯糊涂。捂嘴的捂嘴,下黑拳的下黑拳。顿时就把罗国坚弄得没了声响。

    “一个小小的石材商人,能量倒是不小,难怪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朗朗乾坤之下羞辱恐吓政府官员,带领持械凶徒强占他人坟地!”曲文波冷冷说到。

    郭晚阳怕曲文波对自己有所误会,便赶紧解释道:“秘书长,前几天我们市里召开了一次争取高速公路的动员大会,罗国坚做为石材供应商也有参加,我也是就见过他一次!”

    “是啊!”关庆峰帮郭晚阳做了个证,两人也是很头疼,市里争取高速公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件事,搞得市里都不知该如何办了。

    市里当然得跟曲文波保持一致,毕竟曲文波是省委常委,手里握着一票,可以决定寻州市领导的乌纱帽,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罗国强倒了,市里的一切努力就算是白费了,等换了新的规划处长,就不知道又要唱什么调子了。

    一般来讲,如果前任半路垮台,那么前任所推出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接任者给予暂时搁置,甚至是全盘否定,因为前任很可能就是栽在了这些项目上的,安全起见,接任者轻易不会去碰触。

    站在曲文波身旁的黑脸壮汉此时上前,在曲文波耳边轻声讲了一下罗国坚的底细。

    曲文波微微颔首,脸色顿时又变得难堪,只是仗着一个小小的规划处长,就敢如此嚣张,甚至连威逼曾毅跪下求饶的话都讲得出来,这是何其嚣张啊!

    曲文波的心里就有了主意,在来之前,大老板已经对他有所暗示,这次下来可能会有点事情发生,曲文波也早有心里准备。刚才一来就看到罗国坚的霸道,曲文波心里还有点纳闷,心道不过就是一石材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大老板怎么会让自己亲自过来一趟处理呢,现在得知罗国坚的底细,曲文波倒是想到了一种新的可能,难道是大老板对省交通厅有所不满,想借此敲打敲打?

    既然你罗国坚罗国强两兄弟撞在了枪口上,那就拿你们开刀吧!

    曲文波拿定主意,就问道:“在这里开山采石,有没有国土部门的批准,有没有环境影响评估报告?”

    郭晚阳和关庆峰就不好回答了,为了争取到高速公路的项目,市里对罗国坚的要求是全部满足,他要建石场,市里肯定是一路大开绿灯,搞不好所有手续都齐全,至于审核和评估,估计就是做做样子。退一步,就算没有手续和审批,市里也肯定是默许支持。

    王右平此时道:“秘书长,据我所知,罗国坚的石场没有办理任何手续,针对此事,我们会做进一步调查,如果发现其中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们会加重处罚!”

    曲文波就点了点头,有这一条,罗国坚就跑不掉了,罗国坚跑不掉,罗国强自然也跑不掉。

    “把这些人全都带走!”曲文波一摆手,不悦道:“别让他们搅扰曾老先生的清宁!”

    王右平大喜,照曲秘书长的意思,好像自己是闯过这一关了,他立刻吩咐警察把罗国坚和那些工人全部带走,人手不足,再从县里调派警力车辆,务必要把所有人都看管仔细。

    乱哄哄一阵,坟前就恢复了清净。

    郭晚阳此时上前一步。道:“秘书长。山里风大,您看……”

    曲文波没有理会郭晚阳,侧脸看着曾毅,道:“曾毅,大家都在等着呢,虽然出现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但别错过了时辰。误了大事。”

    曾毅点点头,招呼一声,道:“立碑!”

    黑脸壮汉此时走到一旁,从林子里扛出早已准备好的花圈,恭恭敬敬地摆在了坟前。

    等看清楚花圈上的挽词,寻州市领导集体惊骇了。因为这花圈竟然是省委大老板送的,这是什么情况啊,眼前这座山坟里葬到底是谁,怎么能让大老板派秘书长亲自过来送花圈致意,这待遇可是高得离谱,为什么自己之前一点都没听说!

    黑脸壮汉放下花圈,脚步不停,到林子里转眼又抗出另外一个花圈。只见上面落款是“沙南省保健委员会主任。曲文波”。

    寻州市领导又是集体意外,为什么曲文波前面的官衔不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而是省保健委主任。

    不管为什么,大老板和省委秘书长同时送来花圈,都让寻州市领导不敢小视。

    村民们看罗国坚一行人被带走,心里又欢喜了起来,开始帮忙挖坑做碑基,还有一些后来赶过来的村民,大家一起动手,就把曾文甫的碑立了起来,开始进行加固。

    施伟此时瞅了空,悄悄来到市长关庆峰的身边,道:“关市长!”

    关庆峰看到施伟出现,很是意外,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施伟没有解释这个,而是赶紧介绍坟地的情况,道:“这座山坟,里面葬的是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姓曾,曾老爷子,以前是开堂坐诊的老大夫。曾老爷子的孙子曾毅,是我的党校同学,如今在东江省工作,今天是要给曾老爷子的坟前立块碑。”

    关庆峰一听,这才弄明白情况,心道难怪曲秘书长今天是以保健委主任的身份过来,省委秘书长亲自过来送花圈,确实有点规格高了,但要是用这个身份,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当下他低声道:“这里事情结束,一定要向我引见一下你的这位同学,这可是我们寻州市的杰出人士啊。”

    施伟就点了头,他看得明白,这次省交通厅的罗国强肯定是要倒霉了,接下来市里能否拿下高速公路项目,怕是还得靠曾毅帮忙啊。大老板都送来花圈,曾毅和大老板的关系岂不是显而易见?

    在镇里两位老人的主持下,立碑仪式开始举行,曾毅作为曾文甫唯一的亲人,亲手把碑立起来,然后在坟前磕了头,邵海波也跟着磕头,这一跪,哭得非常厉害,今天立碑的事一波三折,让邵海波的心里很压抑。

    曲文波敬献花圈,代表吴宝玉以及保健委在坟前鞠躬。

    寻州市领导紧跟其后,只恨自己事先没有得到消息,两手空空,也没带花圈过来。

    白马县委书记王右平则想着别的事,这座坟县里今后一定要照顾好啊,弄不好什么时候大老板又要问起来呢。

    立碑仪式结束,按照乡里的风俗,曾毅要请今天前来帮忙的乡亲和到场致意的宾客吃顿饭,饭王国利早就安排好了,当下曾毅就邀请村民和曲文波到镇上去用饭。

    刚下了山,就看到一辆车匆匆而来,下来的正是罗国强,两兄弟长得有点相似,不认识的人也能猜出来。

    罗国强下车一瞧,就直奔曲文波而来,道:“秘书长!”

    曲文波似乎根本没看到罗国强这个人,他一扭身,直接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片刻没有停留。

    后面的寻州市领导一看,自然不敢去跟罗国强打招呼了,曲秘书长那架势,摆明了就是要收拾掉罗国强啊,这时候谁敢去沾晦气。

    没等罗国强过来,这些老狐狸一个个都钻进自己车里关上门,走得是毫不拖泥带水。

    眨眼间,山下就空了,只留下罗国强一个。

    罗国强面如死灰,曲秘书长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是清楚,他此时都恨不得要杀了罗国坚,到底这家伙是怎么得罪了秘书长,竟让秘书长连一丝情面都不肯留。

    省交通厅的实权处长,有时候比排名手里没什么权力的副省长还要牛上几分,罗国坚敢那么嚣张,确实是有底气的,只是很倒霉,今天碰上了曲文波。

    在原地想了一会,罗国强钻进车子,打算跟过去,今天无论如何,哪怕是死皮赖脸,自己也要向曲秘书长解释一番,否则就真的是死定了。

    刚发动车子,电话响了起来,罗国强一看,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不过还是按下接听,道:“厅长,您有什么指示?”

    “国强啊,下午厅里有个会,非常重要,希望你按时来参加!”电话里传来省交通厅长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温和,完全没有半丝火气。

    可罗国强的心却掉到了谷底,握着电话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厅里几乎天天都有会,可什么时候开会,也需要由厅长来亲自下达通知了?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偏偏今天发生了,而且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问题吗?”电话里再次响起厅长的声音,这次就有点压迫力了。

    罗国强回过神,道:“没问题,我下午准备参加会议!”

    “好,希望不要让大家久等!”厅长便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罗国强在车里坐了很久,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栽了,厅长这时候打开这么一个奇怪的电话,本身也是大有玄机的,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趁上面还没动手,赶紧跑;二是回去参加会议,接受上面的处理。

    思考良久之后,罗国强发动了车子,他决定去参加会议,在交通厅干了这么多年,从小科员一步步干到副处长、处长,他屁股下面肯定是一堆的屎坨子,但能坐稳这个位置,他也有点本事能量的,回去参加会议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可一旦逃跑,那就万劫不复了。

    下午的省交通厅会议上,罗国强被厅里要求暂时放下工作,前去参加一项很重要的学习,这就是被卸了权。会议结束的之后,已经有纪委的人等在了门口,罗国强还没来得及去参加学习,就先去纪委报到了。(未完待续。。)

第七九六章 临检

    酒宴就安排在镇上,由镇上唯一的一家饭店负责制作,在曾毅的老宅摆了十几桌,按照之前的计划,只是请今天上山的匠人和村民们吃酒,谁知道出了罗国坚这事,把县里市里的领导都给惊动过来了。

    十几桌明显是不够了,光是这些领导就坐了三四桌,曾毅只得让王国利赶紧过去吩咐饭店多备材料,今天过来吃饭的人很可能会很多。

    果然,听闻县领导市领导都来曾家吃饭,甚至还有省里的大领导,镇上一下沸腾了,人们把曾家的老宅围得水泄不通,有过来凑热闹的,有过来看稀奇的,也有趁机打算找领导告状伸冤的。

    到最后,还有很多人是从外面赶来的,而且是有备而来,全都带了花圈和花篮,花圈是要送到山上曾文甫坟前的,花篮是恭贺老宅重修的,不仅有县市的领导,就连一些当地的企业得到消息,也都赶了过来,想找机会跟领导攀点交情。

    酒宴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镇上的厨子炒了一天菜,累得胳膊都转了筋,最后来的客人,就只管上酒,以及现成包装袋里的熟食了,好在这些人过来也不是为了吃喝。

    曲文波今天任务圆满完成,看看天色不早,就起身返回省城,准备向吴宝玉汇报,县市领导自然要送到地界处。

    邵海波喝大了,没等客人走,就人事不省,被村民们抬着送回家去了,今天给曾文甫立碑,来了这么多人,搞得红红火火,让他多年的愧疚终于有所寛释。

    第二天一早,邵海波醒来之后便启程返回南江,省人民医院一大摊子事,还等着他回去主持呢。

    曾毅也没有多待,跟王国利夫妇打过招呼,便去了渡山市。在返回东江之前。他还要为陆香柔再复诊一次。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寻州市的高速公路,这件事昨天寻州市领导已经拜托过曾毅了,施伟还专门找曾毅讲了话,曾毅不好推辞,不管怎样,曾毅也不想因为罗国坚的事情而耽搁了家乡的发展大计。如果高速公路真要是因为这事被搁置,这让曾毅以后都不好意思回家乡了。

    他给家乡也没做过很大的贡献,如果能够把高速公路的事情落实下来,也算是为家乡了尽了一份力。

    在渡山市待了一天半,陆香柔的恢复情况非常好,已经基本痊愈了。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吴宝玉再次提起铁路枢纽的事情,曾毅向吴宝玉介绍了一下轨道部的基本情况,答应等吴宝玉进京游说的时候,帮吴宝玉联系轨道部的部长闫立成,以及副部长姜晚周。潘保晋跟闫立成关系非同一般,曾毅和姜晚周打过交道,只是帮吴宝玉牵线的话,问题并不大。至于事情最后是否能够成功。主要就看吴宝玉的决心有多大了。这一方面曾毅是帮不上忙的。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曾毅再找机会向吴宝玉引荐军工大佬翟万山。

    寻州市高速公路的事。曾毅也向吴宝玉提了一句,吴宝玉没有直接答应,但点头表示会过问的。其实吴宝玉并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会牵扯到交通厅,曲文波会错意,直接把罗国强给拿下了,现在搞得交通厅人人自危,省内道路工程全线停滞,这并不是吴宝玉想要看到的局面。

    忙完这一切,曾毅向吴老道了别,就起身返回东江。

    到走的时候,曾毅才知道罗国坚为什么要向自己发难。上次治好罗国坚的极度阳虚病之后,罗国坚把剩下的一点鳔胶当做是宝贝疙瘩,逢人便拿出来吹嘘显摆,只差把鳔胶吹成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神药。

    后来有一次,碰到一位做家具生意的老板,以前是个木匠,他看了罗国坚拿出来的东西,一眼就认了出来,说这是鳔胶,不值钱,他的厂子里都是拿来粘木板的。

    罗国坚当时很生气,把他搞家具的老板狠狠骂了一番,不过回去之后却长了心眼,他特意去看了别人熬制鳔胶的过程,竟然和曾毅让他熬药的过程是大同小异。罗国坚又找遍整个沙南省的水产市场,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了“三阳鱼”,原来只是很少见的一种海鱼罢了,几十块钱就能买一条。

    罗国坚再傻,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上当了,回想当时的情景,他没有找到任何曾毅骗自己的把柄,也不确定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三阳鱼,或许是自己被卖鱼的给骗了。但想起自己曾经被曾毅捉弄过的经历,他觉得这肯定就是让曾毅坑了,这时候他才不管曾毅有没有治好自己的病呢,罗国坚自我感觉在沙南省也算是一号人物,有钱了就更讲体面,却让曾毅连番戏弄,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让罗国坚最终倒了大霉,还把自己哥哥也拉下了马。

    回到东江,司机老张已经等在了机场出口,接上曾毅之后就直接上高速往中化市去。

    等下高速,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中化市街上的霓虹灯陆续亮了起来。

    车子出了收费站往前走了一截,刚拐过弯,就看到前面路口处停了两辆警车,其中一辆上面竟然还印有“特警”字样。前面的民警一招手,拦住过往的车辆检查车上人员证件,穿着深蓝制服的特警则荷枪实弹站在身后几米远的地方,随时应付突然状况。

    司机老张刚把车子驶近一些,就有民警抬起手,示意司机老张靠边停车,随后一位民警一位特警就相跟着走了过来。

    曾毅往外看,正好看到徐力就站在远处的特警车旁,徐力此时也看到了曾毅,不过没有动,仍旧站在那里,只是朝曾毅的方向微微一点头,随即把视线挪开,过去检查另外一辆被拦下的出租车。

    司机老张把车停稳,就掏出证件,不满地道:“怎么搞的,自己人的车也要查!”

    那民警上前接过证件一看,原来是市农委的车子,当即就赶紧放行,也没往车上乱瞄,现在谁都知道市农委还有一位市领导,座驾就是普通的桑塔纳。

    离开检查点之后,曾毅问道:“市里这两天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查得这么严?”像刚才的那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市里要搞大活动,提前排除安全隐患,保障重大活动的平稳进行;第二就是出了重大的治安案件。

    眼下只有第二种可能,因为中化市最近没有什么重大活动安排,这一点作为市领导之一的曾毅很清楚。

    司机老张便道:“市里昨天出了个案子,事情不大,却让人极其气愤!”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曾毅说到。

    “昨天上午,就在市中心广场的超市内,有个蟊贼在偷买东西客人的钱包,一个五岁大的小姑娘给看到了,小姑娘就喊了一声‘叔叔,有人偷你钱包’。结果呢,那蟊贼非但不害怕,反而回过身笑眯眯地在小姑娘的脸蛋上捏了两把,说‘小姑娘,你看错了!’。”司机老张讲到这里,突然就有点激动了,两手都离开了方向盘,道:“这天杀的蟊贼,竟然在捏小姑娘脸蛋的时候,用刀片在小孩两边的脸上各剌了一个十字,等蟊贼跑远,大家才发现小孩脸在出血。”

    司机老张恨恨地一踩油门,道:“别让我抓到这贼,我抓到他,肯定要打断他的胳膊不可!太无耻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生孩子没屁眼!”

    曾毅听了,也是极度气愤,直觉得心里憋得难受,正如司机老张所讲,曾毅也是恨不得打断了蟊贼的胳膊腿。

    “昨天正好有省里一家报社的记者在超市采购,于是这件事就登上了省里的报纸,老百姓都很气愤,市局局长蒋宏亲自坐镇,说是要在四十八小时内把蟊贼抓获归案!”司机老张看到前面有车亮起红色尾灯,又恨恨踩了一脚刹车,道:“早该什么去了,满大街都是蟊贼了,才想起抓贼是自己的职责。”

    曾毅默然无语,他对中化市的治安状况也是早就不满了,要不是他只是个农委主任,怕是早就要向市局局长开炮了。曾毅在座椅里一咬牙,道:“受伤的小孩子现在在哪里?”

    “在市中心医院!”老张回答着,道:“那小姑娘的照片我在报上也看到了,长得真漂亮,很是招人喜欢,现在被蟊贼在脸上剌了两道,可千万别留下什么伤疤,否则真让人痛心……”

    “去医院!”曾毅没等司机老张说完,就直接吩咐道。

    司机老张似乎有点意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快速打下转向灯,一轰油门就来了个原地大掉头,朝中化市中心医院狂奔而去。老张也早就想去医院看看那个受伤的小姑娘到底怎么样了,只是事情闹大之后,医院都被安排上了人,严禁外人进行探访,老张一个开车的司机,怎么可能进得去。

    现在一听曾毅要去,老张把车速飙得比平时可要猛多了。(未完待续。。)

第七九七章 警服

    来到市中心医院外面,曾毅让司机老张停车,到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鲜花店去买一个花篮,曾毅则打开后备箱,然后拿出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拣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确认之后,伸手塞到了衣兜里。

    老张停好车子,就捧着花篮,跟同曾毅一起进了市中心医院,直接去了外科干部病房。

    到了干部住院楼下,就看到守了很多的媒体记者,有医院的保安和市局的警察站在门口,检查进出每个人的证件,媒体此时不允许进入采访,理由是小孩子情绪不稳定。

    老张捧着花篮走到门口,就被医院保安拦下,道:“你要探望哪位病人,证件拿出来我看看!”

    老张掏出自己的证件,道:“这位是我们市农委的曾主任,以市领导的身份,前来看望昨天被窃贼划伤的小女孩。”

    保安有些拿不准,农委主任跑来凑什么热闹啊,旁边的警察倒是有点见识,知道曾毅这个农委主任是如假包换的市领导,当下就朝保安打了眼色,示意让开通道,然后道:“曾主任,您请进!”

    旁边守着的媒体一听有市领导前来看望受伤的小女孩,也不管是农委的还是政法委,当时一拥而上,把曾毅给围上了,一个个抢着发问。

    “请问,市里会不会对受伤小女孩做出特殊关照?”

    “小女孩的赔偿问题该怎么解决?”

    “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抓到行凶者?”

    “小女孩的伤情现在究竟如何,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窃贼在公众场合行窃失败,竟然公然报复一位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孩子,对于中化市的治安问题,你怎么看?”

    “……”

    记者们也没有个先后次序,连珠炮式地发问,没见过这场面的,怕是此时都要被弄懵头了。

    保安和记者此事上前,开始维持秩序,道:“请大家后退。让曾主任先进去。至于事情的发展和处理结果,请大家随时关注市里发布的公告。”

    记者们不肯放弃,继续围着道:“曾主任,请讲两句吧!”

    曾毅想了一下,便站定身子,面向记者道:“首先,我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对于昨天发生的这件事情,我本人和大家的感觉是一样的,我感到非常地愤慨;其次,对于受伤小孩的医疗和后续问题,相信市里肯定会拿出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方案;最后,对于中化市目前令人堪忧的治安状况。市里的治安执法部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要有人为此事负责!”

    说到这里,曾毅朝记者一欠身,道:“请媒体继续监督报道此事,并且督促中化市的治安部门做出实质性的行动和改变!”

    说完,曾毅转过身,领着老张走了进去。

    现场的媒体们有些集体发愣,大家做惯了社会新闻。平时也没少跟政府部门打交道。所以对于曾毅刚才的表态有些意外。首先,曾毅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表示了非常的愤慨。而不是官方惯用的“遗憾”二字;其次,曾毅作为一个农委主任,竟然直接向中化市的治安系统开炮,而且要求治安部门做出实质性的改变和行动,这都让人感到非常吃惊。

    站在门外负责维持秩序的那个警察,也觉得曾毅的话有些奇怪,只是究竟奇怪在哪里,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进门在护士台一问,得知受伤的小女孩被安排在六楼的特护室,曾毅就和老张进了电梯,按下六层的号码。

    到了六层,电梯门一开,就听到外面的楼道上传来声音:“一天半过去了,你们没有一位领导过来看我们,现在过来了,就告诉我说凶手没抓到,而且一时半会都可能抓不到,你这么讲,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人语气很冲,而且明显带着很大的气愤。

    曾毅走出电梯一看,只见前面特护室的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面带怒容,情绪比较激动;另外一个穿着警察的制服,看警衔,应该是市局一个职位不低的领导。

    “你先不要激动嘛!”警服看着那年轻人,道:“发生这种事,你不愿意看到,我们也更不愿意看到,在这一点上,我想我们的心情应该是相同的。我们警方现在也非常想立刻就抓到那个行凶者,就连我们局长也是亲自上阵,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一分钟,目前市里所有的警力,几乎全都投入到抓贼的行动之中了,好多大案子也因此都暂时搁置下来了,警方为了这个案子,可以说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警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作为伤者家属,我希望你们也能积极配合,并且给予我们更多的时间来查找线索、寻找凶手,中化市有上百万的人口,想要找到行凶者,这需要一步步慢慢地排查,如果行凶者是流窜作案,现在很可能都跑出中化市,我们想要把他抓回来,那就更要费时间了。”

    “你这么讲是什么意思!”年轻人盯着警服,道:“你们警方是不是抓不到凶手,准备发放弃抓捕了?”

    警服眉头一皱,脸上稍稍露出一丝不悦,不过没有发火,耐着性子道:“追捕凶手是我们警方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管他躲在哪里、逃得有多远,我们都永远不会放弃追捕。只是,这需要时间,我们恨不得马上抓到他,可现实是缺少线索,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年轻人应该受伤小孩的亲人,此时似乎也很想发火,将心比心,如果被划伤的是自己小孩,谁都恨不得立刻抓到凶手,将对方千刀万剐,他恨恨一咬牙,道:“那你说,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抓到凶手!”

    “两天肯定是有点困难!”警服直接说出结论。

    “那你们还需要多久,三天五天,还是十天半个月?”年轻人气冲冲问到。

    警服道:“话不能这么讲,顺利的话,或许下一秒就抓到了,不顺利的话,时间就会久一些,但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尽力去追的,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年轻人被搞毛了,说了半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刚才说抓不到,现在又说顺利的话马上就能抓到,他一脸憔悴,心里满是火,哪有心思猜对方的意思,当时直接怒道:“说来说去,你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

    曾毅倒是有点猜到了,很简单,蒋大局长错误估计了形势,觉得发动所有警力全城布控,抓一个蟊贼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这才对媒体讲了要在两天之内要将凶手抓捕归案的话,谁知现在时间过去一天半,蟊贼的下落还没有线索,眼看期限要到,蒋大局长的脸面往哪放?

    果然,警服也不遮遮掩掩,道:“之前为了能够快速破案,我们局长说了要限期两天抓捕凶手,我们会尽量争取在限期内抓到凶手,但如果万一抓不到,到时候你们心里要有个数,面对那些媒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

    年轻人有些快绷不住了,自己的孩子就躺在床上,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小姑娘,现在脸上裹满纱布,警方没有抓到凶手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求自己配合着一起来说瞎话,这让他如何能够压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要是不配合,到时候警方一撒手,明着追凶,暗地里却不出力,自己就想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那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年轻人就真的有崩溃的迹象了,眼看就要爆发。

    “警方真是闲情逸致啊!”曾毅此时开了口,慢慢朝那边踱过去,道:“不去想办法如何追凶,倒先考虑起替自己善后的事情了!”

    警服顿时脸一沉,回身冷冷看着曾毅,道:“你是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司机老张往曾毅身旁一站,道:“这位是市农委的曾主任,来看望受伤的小姑娘。”

    警服眼中神光闪了两闪,最后敛了回去,老张一提曾主任,他就知道是谁了,自从姜老视察中化之后,市里只要有点耳目的人,都知道曾毅是谁了,当下警服道:“曾主任,我想您可能有点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警方绝没有推诿的打算!”

    “没有最好!”曾毅直视那警服几秒,这才挪开视线,然后对那年轻人道:“如果尽了力而没有在限期内抓到凶手,我相信你们伤者家属会给予更多的时间去让警方去追捕凶手;如果警方没有尽力,我给你们一个承诺,我曾毅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督促警方全力进行追捕,直到将凶手抓捕归案为止。”

    警服看曾毅这么讲了,也不好再对那年轻人讲什么,便道:“曾主任,我还要继续去负责追凶,就先告辞了!”说完,警服抬手象征性做了个敬礼手势,便转身而去。

    曾毅名义上是市领导,可真正的职位不过是农委主任,看起来很风光,其实论实权,还远远没有市局的一个副局长威风,甚至比派出所所长都有不如,在大家的眼里,真正的市领导是对干部有着生杀大权的市委常委们,而曾毅这个市领导压根就不能算数,不过是享有市领导待遇的一个小干部罢了。

    所以警服明知曾毅是谁,也不把曾毅放在眼里,这完全都在情理之中。

    “抓贼没什么本事,摆架子倒是一把好手!”司机老张看着那警服进了电梯间,就朝对方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我呸!”(未完待续。。)

第九七八章 报道

    在病房里,曾毅看到了受伤的小女孩。

    小女孩此时正在央求自己的妈妈,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和丫丫约好了要一起去游乐场,还拉了勾,不去的话,丫丫以后就不跟我玩了。”

    “丫丫去她姥姥家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年轻的妈妈只能强颜欢笑,俯下身轻轻地道:“要不等丫丫回来之后,你们再一起去游乐园?”

    小女孩有些生气,嘟着嘴道:“丫丫说话不算数,我们还拉了勾呢……”

    年轻的妈妈便道:“可能丫丫也想去游乐园,只是姥姥家太远了,她自己一个人不认识路,所以不能回来呢。”

    “丫丫的姥姥家在哪里,有去我姥姥家远吗?”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刚一秒还在游乐园,下一秒就去了姥姥家。

    “一样的远!”年轻妈妈说到。

    小女孩便有些得意,道:“我就知道怎么从姥姥家回来,丫丫真笨!”

    身后的司机老张就深深叹息一声,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蟊贼怎么下得去手。

    曾毅也是有些觉得难受,小孩子都非常乐观,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这样才更让人难受,让人觉得愧疚。

    司机老张此时把花篮放过去,道:“我们曾主任刚刚回到中化市,听说这件事之后,连家都没回,就赶过来进行看望。”

    屋里子还有好几位大人,估计都是小女孩的亲人,听了司机老张这话,也没人有所表示,这时候就是市长来看望,也换不回不受伤的小孩了。

    曾毅也不生气,道:“我们看一下孩子的伤口吗?”

    屋子里的大人依旧没有任何表示。看着曾毅的眼神似乎还带着点愤恨。你假惺惺过来,就是要看孩子脸上的伤口,这不是要在我们做家长的心里伤口上再撒把盐吗!

    曾毅便解释道:“请你们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因为我本人以前就是医生,我在南江省保健委做过保健专家,还担任过京城医院的院长助理。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希望能对小孩的伤势恢复有所帮助。”

    屋子的人就互相看了看,谁也摸不准曾毅的话是真是假。

    老张就道:“我们曾主任主持农委工作,平时非常忙,要不是真心真意想帮孩子,根本没必要过来这一趟!”

    刚才站在外面的那位年轻男子稍微一想。便道:“曾主任,谢谢你!”他之前也看到曾毅对那位警官的态度了,这事跟曾毅这位农委主任没有半点的关系,曾毅就是不露面不表态,也绝对没人会说什么,甚至那样才是一位农委主任该有的表现。

    曾毅摆摆手,道:“是我要谢谢你们肯给我这么一个机会!”对于中化市的治安状况,曾毅早有发觉。只可惜能力所限。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发生这样的事。虽说跟曾毅没有半点关系,但也让曾毅多少有点愧疚,毕竟他拿着一份市领导的俸禄呢。

    征得了年轻男子的同意,曾毅便吩咐老张去外面的护士站拿酒精、纱布、生理盐水之类的东西,老张倒是很利索,很快就拿了回来。

    拆开小女孩脸上的纱布,曾毅观察了一下伤口,情况不算很严重,窃贼用的刀片非常锋利,几乎可以比得上手术刀,所以伤口非常平整,完全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是小女孩两边脸上那赫然醒目的两个十字,让曾毅的双手不禁青筋暴露,额边的太阳穴也突突地跳了两下,这是曾毅生气到了极点的表现。

    看完伤口,曾毅道:“伤口还算平整,没有大的撕裂伤,应该可以彻底愈合!”说着,曾毅从兜里拿出小瓷瓶,道:“这里有我带来的一个药,换纱布的时候抹在伤口上,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就是以后出院了,这个药还可以坚持抹,能在最短时间内祛疤。”

    说着,曾毅把药瓶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至于用不用,必须是小女孩家属同意,曾毅不能自作主张。

    “叔叔,用了你这个药,可以明天回家吗?”小女孩问到。

    曾毅摇头,道:“不能,至少得一个月!”

    小女孩一听就有些惊讶,回过神,她就朝自己父母瞪眼,大概是觉得受了父母的欺骗。

    曾毅此时又道:“不过,你要是能做到一件事,三天就可以回家了!”

    小女孩就小鸡吃米一样点头,道:“那我做到三件事,是不是一天就可以回家了?”

    曾毅便笑道:“如果你能做到不讲话、不笑、不哭,就可以一天回家了,少做一件事,就要在这里多住一天!”

    “我能……”小女孩张嘴就准备说自己能做到,结果一张嘴,就发觉自己好象犯错了,立马伸出手捂住嘴巴,小眼睛巴巴看着曾毅,像是犯了错祈求原谅似的。

    曾毅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小女孩的伤在脸颊上,肌肉比较紧绷,做太多表情,或者说太多话,都会导致伤口再次开裂,甚至是难以愈合, 所以要想办法让她尽可能安静下来。

    屋里都是成年人,看曾毅用这个办法骗小女孩不说话,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下对曾毅的医生身份打消了很多顾虑。

    曾毅看了看小女孩,回身对那对年轻夫妇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通过针灸,让脸部的肌肉暂时松弛下来,这样小孩子只要不是非常剧烈的大哭大喊,一般都不会影响到伤口的愈合。”

    年轻男子便道:“方便的话,就拜托曾主任给用一下针灸的办法!”伤口撕裂再愈合,必然会留下伤疤,这个道理孩子家属肯定知道,就像平时身上一些小伤口,结疤了你揭掉再结疤,如此反复,最后留下的必然是无法复原的疤痕。

    曾毅这次没有选择回避,他伸手一拉,扯下了那根缠在手指上很少动用的金针,然后一拉,金针顿时笔直,细细听,还能听到金属震动发出的嗡嗡声。

    别说是在场的小女孩家属,就是一旁的司机老张都瞪大了眼,曾毅手指上的戒指他几乎是天天能看到,但从来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一根金针。

    曾毅拿酒精处理了一下金针,对小女孩道:“刚才你讲了两个字,现在我要扎两针赶紧补救,不然你就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了。”

    小女孩眼里有点恐惧,不过小眼睛转了半天之后,最后紧紧地闭上,来了个“视死如归”。

    曾毅找好位置,便一针刺了下去,用手法轻轻地捻提了两下,然后又换了一个穴位,再次施针,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针灸便结束了,把针重新缠在手指上,曾毅道:“好了!”

    小女孩睁开眼,眼睛里有些疑惑,她根本没感觉到平时扎针时的那种疼痛,她很想问,但一想开口又要被扎,就只好用眼睛继续疑惑地看着曾毅。

    曾毅也没有解释,免得逗小孩再次讲话,他的这根金针非常细,扎进去比蚊子叮了的感觉只清晰一点点,所以很难感觉到。

    看过伤口,又施了针灸,曾毅的心才放下来,他之所以非要过来一趟,就是想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要亲眼看过才放心。

    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又表示会让市里严重关注此事,务必会把行凶者抓捕归案,曾毅才离开医院。

    “岂有此理!”

    市局局长蒋宏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怒不可遏地道:“他曾毅算个什么东西,治安系统的事情,什么时候也轮到他能说三道四了!几千名警力连日连夜地奋战,他却躲在背后对记者说风凉话,无耻之极!”

    一大早,媒体们对于小女孩被窃贼划伤的事情进行了追踪报道,曾毅在市中心医院的话自然也被刊登了出来。

    蒋宏看到这份报道,恨不得能找曾毅当面去质问,中化市的治安状况,到底有多么地让人堪忧,你曾毅说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讲的是谁啊,是不是打算让我蒋宏出来负责啊!

    “实质性的改变和行动?难道我派到大街上的几千名警力都是假的,都是摆设不成!”

    蒋宏气得两手叉腰,上次你曾毅唆使大平县警察越境抓捕,给了市局一个大难堪,最后还差点把去年市局已经结案的案子给翻过来,这件事情,我蒋宏都还没去找你的麻烦呢,现在你又再次来找麻烦,真当我蒋宏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吗?

    蒋宏确实有点想不通,你当你的农委主任,我当我的公安局长,我的手也没伸手你的农业领域吧,怎么你曾毅接二连三地插手治安系统的事,是我蒋宏刨了你家祖坟,还是你曾毅把自己当市长了?

    旁边站的,正是昨天晚上出现在医院的那位警服,他道:“蒋局,今天天黑之前要是还不能把凶手抓住,明天报纸上的新闻怕是会更难堪,必须得想想办法呐。”

    蒋宏便看着那位警服,道:“伤者家属那边去谈了吗?”

    警服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摇头,道:“昨晚我去谈,正好让这位包打天下的曾主任给碰到了,没怎么谈成!”

    蒋宏就恨恨地摇咬了咬牙,要杀曾毅的心思的都有了,你小子左右充好人,分明是要看蒋某人的笑话,让我出丑啊,他咬着牙道:“再查,再找线索,天黑之前,务必要给我找到凶手!”说完,又是一锤砸在桌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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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医介绍:
挽救你的生命,即挽救你的政治生命。
机缘巧合之下,踏入了半官半医的“御医”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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