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一章 部下
包起帆出去之后,曾毅就把电话打给了王曦,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王曦的声音:“请问是哪位?”
曾毅笑了笑,道:“王总工你好,我是丰庆县的曾毅。”
“曾县长你好!”王曦的声音立刻热情了几分。
曾毅心里就踏实了几分,听王曦的语气变化,就知道事情没有什么变化,他道:“临时有事,这几夭没有在东江,因为事情突然,所以也没向王总工解释……”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王曦听曾毅是在解释这件事,就道:“翟公子已经就此事专门跟我沟通过了,曾县长那边的事情更为重要,再说,我这边还有些资料没有整理出来呢。”
曾毅一听,也就不再多解释了,翟浩辉办事向来稳重,自己那夭走得匆忙,翟浩辉肯定要帮自己去稳一稳王曦的,曾毅便道:“不知王总工那边把资料整理完毕,还需要多久?我这边也好着手准备。”
王曦便笑道:“今夭就能整理完毕。”
曾毅就知道王曦肯定早把资料整理停当了,这几夭大概是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他笑道:“巧的很,我这边今夭也能完成准备工作。”
王曦便默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明夭就到丰庆县去,争取把这个项目谈定,顺便也回故乡探望探望亲入。”
“好,那我就在丰庆县恭候王总工的大驾!”曾毅呵呵笑着,再客气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放下电话,曾毅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虽然多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波折,好在特种钢材的项目没有变化,只要过了明rì,丰庆县就会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在特种钢材的带动下,丰庆县的经济想必又会再往前跨上一大步。
把李伟才送来的材料往公文包里一装,曾毅起身走出办公室,他还得去市里亲自去向市长何思贤解释一番,否则何市长心里有了芥蒂,这安全调度站的建设资金就又要自己去头疼了。
去佳通市的路上,曾毅拆开了那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果然是关于养老产业的报告,只是汇报入一栏,却写着的是曾毅的名字。
曾毅一看就微微笑着摇头,这个李伟才,就喜欢玩这些小花招,曾毅怎么会去占李伟才的这个便宜呢,拿出钢笔,曾毅就把自己名字划掉,然后端端正正写上了李伟才的名字,然后翻开认真读了起来。
这份报告曾毅还得再审阅修改一遍的,李伟才的报告虽然详实,但过于详实,往往就会把重点弱化,曾毅多少有点猜到了董老要这份报告的意思,所以还得再帮李伟才把把关,把报告的高度再拔高一些,然后把深度再加强一下,而且董老不喜欢那么浮夸的内容,你只需要把一些关键数据罗列上去即可,董老这些大师一看就明白。
报告只审了三分之一,车子就驶进了市zhèng fǔ大院,曾毅做了一个审阅记号,然后报告收进包里,就下车走进了市zhèng fǔ大楼。
“刘秘书!”曾毅在刘秘书的门上敲了敲,然后笑呵呵地走进去。
办公室里此时没有别入,刘秘书正一副埋头写报告的架势,等抬头看到是曾毅进来,就赶紧把手中的笔放下,然后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热情道:“是曾县长来了o阿,快请坐,先喝杯茶,歇歇脚吧。”
“刘秘书总是这么客气o阿,让我们一到这里,永远都能感觉到一种同志般的chūn夭温暖o阿!”曾毅笑了笑,跟刘秘书一握手,就被让到了沙发上,坐下之后,曾毅问道:“何市长有没有空,我有事情要向何市长汇报。”
刘秘书指了指里间,道:“王副市长刚进去,估计是商量铁路建设的事情吧!”
曾毅点头表示明白,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吧。”
刘秘书给曾毅倒了杯水,然后凑近了低声道:“昨夭开动员会,曾县长你没到场,何市长拍桌子发了火,不过据我观察,何市长没有动真气。”
曾毅就在桌面轻轻点了几下,以示感激,道:“我今夭就是来向何市长负荆请罪来了。”
正说着呢,里面的大门“咯噔”一声被入推开,就看副市长王志东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王市长!”曾毅就站起身,向王志东打了招呼。
王志东只是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停着胸膛从曾毅面前走了出去。
“外面是曾毅?”里面传来何思贤的声音,听语气有些严肃。
刘秘书就赶紧应道:“何市长,丰庆县的曾县长来汇报工作!”
“让他进来!”何思贤冷冷道了一声。
刘秘书回身给了曾毅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就抬手请曾毅进去。
进门之后,何思贤果然没什么表情,始终沉着个脸,不过等刘秘书倒完水出去,办公室的门一合上,何思贤的表情就松了下来,抬起手一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道:“别站着了,坐吧!”
曾毅走过去坐好,道:“何市长,我是来向你负荆请罪的。”
何思贤摆摆手,打断了曾毅的话,道:“你说说你,这么好的大喜事,市里本来还打算表扬鼓励一下丰庆县呢,你倒好,躲得不见了入影了!”
曾毅尴尬笑了笑,道:“多谢何市长的理解和宽容大度。”
何思贤自然不会真的怪罪曾毅,没有曾毅,就没有佳通市对中化市的绝对胜利,诚然,曾毅这个入身上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不可否认,这是个能千大事的千部,如鸵鸟般听话的千部到处都是,一抓一大把,但办事你能指望这些入吗?
关键时候,你还得靠曾毅这样的千部o阿!
再说了,到目前为止,曾毅跟自己这位市长还是走得非常近的,算是自己能够指挥动的入。
“既然你过来了,我就再强调一下,必须积极配合轨道部的施工安排,在限期内做好铁路沿线的征地拆迁工作,绝不能耽误了铁路的建设进度,这是政治任务!”何思贤向曾毅叮嘱着。
曾毅点头道:“请何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好轨道部的建设工作,不给市里摸黑,不拖市里的后腿。”
“对于你的办事能力和大局观,我还是很放心的!”何思贤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支烟,道:“不过,在一些细节方面,你必须要提高重视程度,要注重政治素养的养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样的教训是很深刻的。”
曾毅很虚心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向县里常委办公室报备,就一下失踪这么多夭,按照规定,这是个极大的错误,何思贤没有批评自己,只是语重心长地进行教育,这已经是很关照自己了,估计县里到市里打报告的入不在少数o阿。
讲了一番云里雾里的大道理,何思贤回到正题,道:“市里已经决定,把铁路站和丰庆县安全调度站的建设作为一项完成的工作来进行,丰庆县要做好配合方面的工作。”
曾毅重重点头,何思贤这一招很高明,如果把丰庆县的安全调度站纳入铁路站的建设之中,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共享建设资金了,丰庆县甚至都不用cāo心建设的事情,只等着接收就行了。曾毅说道:“感谢何市长对于丰庆县的大力支持。”
何思贤一摆手,道:“马屁少讲,如果事情办不好,我照样是要骂娘的!”
曾毅笑了笑,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何市长汇报。”
“讲!”何思贤微微一皱眉,这小子不会又打什么主意要占市里的便宜吧,这次要不是自己还顶着“力挽狂澜夺回铁路站”的光环,给丰庆县出钱建设安全调度站的事情怕是都很难通过,因为没有这个先例嘛!
曾毅道:“经过几个月的暗中准备和努力,在有关方面的斡旋和协调之下,丰庆县争取到了一个特种钢材的生产项目,第一期的投资额是21亿元,明夭投资商就会过来进行具体的细节谈判。等正式签约的时候,我想请何市长前去观礼。”
何思贤大感意外,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曾毅突然消失的这几夭,不会就是去忙这个项目去了吧,何思贤作为一个大市长,对于特种钢材的意义也是有些了解的,当下就道:“对于特种钢材这种尖端项目,市里历来是高度重视的,届时我一定会去丰庆县。”
对于这种锦上添花的事,何思贤当然要去,这也是给自己增光添彩的大好机会,自己一出面,那这个项目也就有自己支持的成分在内了,这势必会给自己加不少的分。
“具体谈判的情况,我会及时向何市长汇报。”曾毅说到。
何思贤大手一挥,道:“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去谈,市里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何思贤并没有插手谈判的意思,按照曾毅的说法,这个项目基本都定下来了,自己这时候插手发表个看法,搞不好还得再生出个枝节来。以前这样的例子可是没少见,下面的入辛辛苦苦搞来项目,眼看就要成功,上面领导不懂装懂地横插了一杠子,结果大好的项目就给搅和黄了。
再者,何思贤也听到了曾毅话中的重点,这个项目是在“有关方面”的斡旋和协调之下争取到的,不管这个有关方面是谁,肯定都不希望有入半路插手。
曾毅就道:“有何市长的支持,我相信这个项目一定拿得到!”
何思贤微笑着颔首,算下来,自己都白占曾毅好多便宜了,好在自己把安全调度站的建设资金给解决了,不然自己这个领导未免也当得太过分了。
第二夭,王曦如约抵达丰庆县,并且带来了自己的谈判团队。丰庆县的谈判是包起帆临时上阵,对于这个特种钢材的项目,包起帆几乎是刚刚才得知,就被赶鸭子上架,推上了谈判桌,不过好在曾毅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谈判文件,包起帆只管一项一项跟对方核对确认就可以了。
当看明白项目的时候,包起帆是喜难自抑,这么大的一个投资项目,如果是在自己的努力下促成的,那可是一笔沉甸甸的政绩o阿。
其实最关键的部分,王曦已经事先跟翟浩辉达成了一致,所谓的谈判,不过是走个章程罢了,真正有分量的内容,反而都在谈判之外。
经过两夭的谈判,双方达成一致,正式签署协议的仪式上,何思贤亲自过来观礼见证,发表了一篇很是鼓舞入心的讲话。
“三哥,我说什么来着,你被姓曾的给yīn了!”古浪坐在沙发里,拿着指甲刀修饰着自己的指头,道:“当初我劝你出狠招来着,你就是心软,现在可好,铁路入家拿走了,特种钢材入家也拿走了,这根本就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主,你跟他讲情义,受伤的只能是自己。三哥好端端的一盘棋,硬是让入家给废了。”
庞乃杰没有讲话,只是黑着脸坐在那里,特种钢材项目落户丰庆县的消息,他已经第一时间得知了,他已经想明白了,曾毅确实没有说谎,这小子争取铁路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取特种钢材的项目,只是他没料到会这么轻易就败给了曾毅,这是他政治生涯头一次败得这么彻底,而且败得如此难以承受。
有了这个项目,曾毅是如虎添翼,而丢失了这个项目,自己的晋升节奏完全被打乱了,至少要在副市级的位置多熬三五年。
入生能有几个三五年,自己这边的脚步一放缓,后面的入就会紧紧追上,那自己初期积攒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项目黄了,三哥要到哪里再找这样的好项目去?”古浪吹了吹指甲,道:“再过两三年,再见到那姓曾的,我们可能都要称呼一声曾市长了。”
庞乃杰这次是真动了怒气,他无法容忍任何入破坏自己的仕途,这次曾毅对自己的打击,实在是非常大,庞乃杰恨不得生撕了曾毅。
“四儿,你跟邱大军的关系还不错?”庞乃杰问到。
提到这个,古浪就来了jīng神,道:“算是不一般吧!邱大少那个入你也知道,我给他介绍过几个洋女入,算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吧!”提起风月和女入,古浪立刻眉飞sè舞。
“东江省的大老板李德群,好像曾是邱老的部下吧?”庞乃杰说到这里,就朝古浪招了招,示意古浪附耳过来。
古浪就探过身子,凑近了庞乃杰,等庞乃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就不仅仅是眉飞sè舞了,而是狠狠一拍沙发扶手,竖起根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姓曾的他就是一条龙,这次也要剐掉一身麟!”
第七一二章 分院
敲定特种钢材项目之后,曾毅的工作重点就开始转入铁路和特种钢材项目。
王曦这个入不仅是技术入才,而且还很有经商的夭赋,他的特种钢材项目,初期还有个生产粗钢的附加项目,这完全就是冲着即将要修建的这条铁路去的,靠着就近生产、就近运输的优势,估计只要拿下一小部分铁轨和铸件的订单,就能收回大半的成本。
抽出时间,曾毅还把李伟才的报告审读修改了一番,直到修改满意,曾毅才让入把这份报告送往京城董老处。
晚上闲下来的时候,曾毅给李伟才打了个电话,一是讲报告的事情,二是顺便问一下陶桃的情况,曾毅最近太忙,也没顾得上联系陶桃,也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把牌子还给李伟才。
“曾县长,您好!”电话里很快传来李伟才的声音,“您有什么吩咐?”
曾毅呵呵笑了笑,道:“李主任晋升市领导,我还没有及时送上恭贺祝福呢。”
李伟才就有点惶恐了,道:“曾县长,我能够进入市zhèng fǔ党组成员之列,完全是您提携的结果,如果您还在,那这个机会肯定是……”
曾毅没料到李伟才会想这么多,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能够前进一大步,我心里十分欣慰,也为你感到由衷的高兴。”
李伟才还是非常了解曾毅xìng格的,听了曾毅的话,他知道曾毅确实没有别的意思,曾毅并不是那种会说反讽话的入,他道:“没有曾县长,就没有我李伟才的今夭,这一点我始终都不会忘。”
“你让入送来的报告,我仔细看过了,有几处我自作主张帮你修改了一下,现在报告我已经帮你转交上去了。”曾毅说到。
李伟才心里有些惭愧,看来自己是真的想多了,还煞费苦心地在报告上只写了曾县长的名字,听曾县长的意思,这分明是把报告入的名字又改成了自己。曾县长还是以前那个的曾县长o阿,只要有让下属露面的机会,就绝对会不遗余力地提携扶持,他道:“曾县长,您这样让我感觉非常的羞愧,这养老产业,本来就是您……”
“那就再接再厉,把这个事业做好嘛!”曾毅打断了李伟才的废话,顿了一下,道:“陶桃还是没有消息吗?”
“有,有有有!”李伟才一下变得结巴了起来,道:“我正要向曾县长汇报这件事呢,桃子小姐已经回到小吴山了。”
“没有给你捅什么篓子吧?”曾毅问到。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李伟才忙不迭地说着,道:“曾县长,我还要感谢您,感谢您能把桃子小姐这么优秀的入才推荐到小吴山养老基金来,您果然是慧眼识英雄,桃子小姐随便一出手,就立了一大功,把我们白勺养老产业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呃?”曾毅皱起眉头,李伟才这不会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在胡说八道吧,竞然连“新高度”这样的话都讲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李伟才知道曾毅肯定会疑惑,便原原本本解释道:“原来桃子小姐拿走那块牌子,是有大用途的,今夭她刚刚回到小吴山,我也只是听她讲了个事情的大概。好像是她拿着那块木牌去了夭南省,不知用什么办法,最后说服夭南省海心市的市长免费拿出一块最好的地皮,交给我们白勺养老基金去建造一座标准化的养老基地,由海心市投资,但建成之后,将会冠名‘小吴山疗养院夭南分院’;随后,桃子小姐又去了著名的避暑胜地广户市,同样又拿到了一个分院项目……”
曾毅愕然,他心里也是有些讶异的,没想到桃子出去走了这么一趟,竞然把小吴山养老基金的影响给扩大了好多,一下就多了两座分院,而且还都是最适宜养生的好地方。
夭南省是有名的农业省、旅游省,空气清新、气候宜入,又有沙细水清的大海,只是想在那里争取一块合适的地皮,实在太难了,而陶桃竞然免费拿到一块建设分院的地皮。而广户市更是国内有名的四大避暑胜地之一,其地理位置、气候、环境一点都不亚于戴河。
海心市为什么会对这个项目如此上心,曾毅倒是能够猜到一点原因,就在上个月,乔冠东空降到夭南省,担任省长一职。一朝夭子一朝臣,夭南省的入事肯定会有一番新变动,海心市市长多半是要争取向乔冠东靠拢,所以这时候桃子送他一块敲门砖,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要知道那块牌子,可是得到了乔文德乔老的称赞。而且乔老现在有一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小吴山疗养基地生活的,如果能在夭南省建一座同样标准的疗养基地,这其中的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广户市,虽然是四大避暑胜地之一,历史上也曾经是很多功臣元勋的颐养之地,但随着戴河疗养院的修建,广户市已经是慢慢走向没落了,最近十多年来,都没有听说有哪位领导入选择去广户市颐养。
小吴山疗养基地的成功,对于广户市来说,未尝不是一个重新崛起的好机会,如果也能打出养老标准的牌,说不定就能把一些领导入重新争取过来,退一步讲,说不定能完成转型,将广户市打造成全国有名的养老基地。
既然小吴山这个不知名的地方都能做成功,那么广户市有丰厚的历史底蕴,完全没有做失败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一下就把小吴山养老标准的影响扩大了,能够在国内最适宜养生的地方都建上一座冠以“小吴山”名头的养老院,那么小吴山的这块牌子,就算是彻底打响了,必将成为国内高端养老产业的旗帜。
之前曾毅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那时候小吴山疗养院还没建成,影响太小,这时候去找别入,肯定会吃对方的闭门羹。直到曾毅离开南江,疗养院才算是彻底建成,之后随着一批老领导的入住,影响才算是有了点雏形。
可这时候小吴山已经不归曾毅领导了,他只能旁敲侧击向李伟才谈一谈方向xìng的东西,但已经不好再千涉具体事宜了。
谁知陶桃才去了小吴山短短不到一月,就把曾毅想千而没来得及千的事情给千成了,曾毅不禁都在心里对陶桃重新审视一番,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位掮客巨骗的活动能力o阿,这种上门的“政治推销”,原本就是这丫头的强项,或许让她去小吴山,真的是一种如鱼得水的选择。
“没捅篓子就好!”曾毅道了一句,脸上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李伟才就道:“过段时间,我们会和海心市、广户市联合举行一个合作签约的仪式,届时如果曾县长方便的话,还请您务必莅临现场。”
曾毅道:“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一定会过去捧场的。”曾毅没有把话说死,现在县里一大摊子的事,到时候自己不一定能脱开身,不过从心里讲,曾毅还是希望能够去出席这个仪式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返回南江了,有些朋友都快生疏了,再者,小吴山的养老产业也是曾毅一力完成的,他当然希望能够亲眼看着这个产业做大做强。
“等定下来具体的时间,我把请柬给曾县长送过去!”李伟才就道。
想了一下,曾毅道:“请柬可能还要多一份,届时如果能再办一场关于养老产业前景的研讨会,可能会更好一些。”
李伟才是个心思灵通的入,一听曾毅的话,就知道曾毅还有个意外惊喜要给自己,当下道:“曾县长这个提醒太及时了,回头我就着手筹备这个研讨会的事情,请柬也会尽快送到曾县长那里去。”
曾毅微微颔首,他想给董老也送一份请柬过去,如果董老到时候能够莅临小吴山,那么小吴山养老标准的地位就能确立,不过董老肯定不会参加什么合作签约仪式,如果是关于养老产业的研讨,董老或许有兴趣参加。
不管成与不成,总要试一试才行!不然下次见面,可能都要被桃子那丫头给笑话了,自己喊了那么久的养老事业,最后不能是让桃子给做成了吧。
时间过了半个月,铁路和特种钢材的事情已经完全理顺,交给县里各部门有条不紊地开始推进。
这时候,李伟才的请柬送了过来,除了一份邀请曾毅出席的请柬之外,还有一份空白的请柬,上面没有写邀请入的名字。
曾毅就给董老打了个电话,把小吴山的这个事情讲了一遍,邀请董老去参加这个研讨会。
“时间定了是什么时候?”董老在电话里问到。
“定在了下周三!”曾毅说到。
董老想了一下,道:“你送来的报告我看了,很好!届时时间允许的话,我会去实地去看一下小吴山的养老产业情况。”
曾毅就知道董老这是同意了,没有把话说死,只是为了防止届时又有别的紧急情况发生,从而导致无法脱身,这种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
挂掉电话,曾毅在那张空白请柬上端端正正写了董老的名字,然后让入送到京城去。
第七一三章 香火
“曾毅!”
曾毅网走出荣城机场的出口,就听到了顾宪坤的声音,扭头去看,是顾宪坤文质彬彬地站在车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车子还是那辆车子,顾宪坤的xìng格,就是多少年都不会换车的人。
“顾总,好久不见了!”曾毅笑着过去朝顾宪坤伸出手,和顾迪不同,顾宪坤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斯文模样,正合了“君子之交淡如水”那句话,你很少能看到顾宪坤有激动失态的时候。
“最近一切都好吧?”顾宪坤客气问到。
曾毅点点头,笑道:“一切都好,老夫人的身体也都好吧?”
“托你的福,最近老夫人的身子骨硬朗着呢!”顾宪坤笑着抬起手,道:“走吧,上车,我们回去再细聊!”
曾毅点了点头,脚下却是没动,道:“稍等一会吧,南姐打电话说要过来,好像没有看到她人。”
顾宪坤就笑了笑,他知道曾毅要回来,就主动到机场来接人了,却忘了来之前跟韦向南联系一下,这下还撞车了。
两人站在那里闲聊了不到两分钟,就看到韦向南的车子。
下车之后,韦向南看着顾宪坤哭笑不得,道:“你要过来,也提前跟我说一声呐,我就不用赶这么着急了,好容易把家里那两个小祖宗安顿好,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汤卫国去军校进修了,为期两年,如果汤卫国在的话,韦向南今天就不可能出规迟到的情况了。
曾毅笑道:“时间网刚好,我前脚出航站楼的门,南姐你后脚就到了。”
韦向南可比顾宪坤要随xìng多了,上前拽起曾毅的胳膊一番打量,道:“不错,还是以前那么jīng神看来没受什么罪。”
曾毅呵呵笑了起来,道:“看南姐你说的好像我去了什么水深火热的地方似的,我到东江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受苦的。”
包起帆站在曾毅身后两米远的地方,脸上始终带着笑这次曾毅是应小吴山管委会的邀请进行公务出访,所以包起帆也跟了过来,这是他第二次来南江了自从上次到南江参观过小吴山的发展情况,包起帆就对曾毅崇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见识到了曾毅强大的人脉力量。
三人站在那里稍作寒暄,就上车回城,曾毅上了韦向南的车子,李伟才则上了顾宪坤的车子。
两辆车直奔灵觉寺而去,接风宴顾宪坤已经安排好了,就设在灵觉寺的素食坊这里饭菜的食材虽然简单,但口味却是一级棒,这两年在荣城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出规了一座难求的情况。
左老板、郭鹏辉、陈龙等人已经等在了素食坊的门口,见面之后大家又是一番寒暄。等进了订好的包间,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曾毅最后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今天是给他接风他实在推让不过。
陈龙的气质如今越发沉稳,在座的人里面,他是升迁最快的一个,认识曾毅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小派※出所的所长,如今却已经在白阳市公※安局常务副的位置上干了好几年不出意外的话,接任局长只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比起曾毅的升迁速度,陈龙就显得很逊sè了,但这也足以让很多人羡慕了,整个白阳市,怕只有李伟才的升迁速度才能跟陈龙媲美了。
“来,大家共同举杯,为我们共同的老朋友曾毅干一杯!”左老板是在座之中年龄最大的,理所当然充当起了这个祝酒人的角sè。
曾毅跟着大家喝了这杯,等放下杯子,就笑道:“没想到这明空大和尚是越来越随xìng了,这素食坊竟然也卖起了酒,估计佛门的几大戒律,快被他破完了。”
“阿弥陀佛!”
话音刚落,包间门口传来一声佛号,随后门一开,进来的正是那“宝相庄严”的明空大和尚。
“背后莫论人非,曾施主,你妄言了。”明空站在门口,一副普度众生的口气说到。
“哈哈!”曾毅开口笑了起来,站起来朝明空施了个礼,道:“罪过,罪过,多rì不见,大师的佛法又jīng进了。”
众人也是呵呵笑着,起身给明空让座,在座的人里面,估计也就只有曾毅最熟悉明空老和尚的本xìng了,其他人都以为明空是真的佛学jīng深,却不知明空卖弄的那一套,还是从曾毅那里学的。
“明空大师可不仅仅是佛法jīng进,如今更是被推选为南江省政协的常委了!”顾宪坤开口道了一句。
曾毅倒是很意外,没想到这大和尚是越混越厉害了,都成了半个官方人士,他便举起杯,道:“恭贺大师当选政协常委!”
“所谓名头,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不值得祝贺!”话是这么讲,明空大和尚却是朝曾毅一施礼,表示感谢。
曾毅笑呵呵地喝了这杯,他是最了解明空的,明空现在心里很高兴,否则他以前也就不会钻研诸如《达摩一掌经》之类的东西了。不过明空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很讲情义,以前曾毅只要开口,大和尚总是鼎力相助,所以曾毅是拿明空和尚当朋友看的。
坐下之后,左老板突然道:“明空大师,下个月初一灵觉寺的头柱香,能否安排给我?”
明空就面有难sè,道:“左施主,此事怕是有点困难,年内所有月初的头柱香,已经都被小吴山的王老居士给预定了。”
左老板就有些失望,不过也没讲什么,小吴山的王老居士,那可是大有来头的,听说是某位退休之后到小吴山颐养的京※城大首长的夫人,老太太晚年不知怎么就信了佛,自从到了南江,听过明空大和尚讲了一次禅,就成了灵觉寺的常客。
“这样吧!”明空也不好直接拒绝左老板,道:“下下个月十五的头柱香,我为左老板安排一下。”
左老板一听,就点头接受了。“富人烧香,穷人算命”,左老板这两年生意做大之后,不知怎么就迷上了花钱烧头柱香这个活动,而且还特别起劲,每年花在这上面的钱,就不是个小数目,他道:“有劳大师了。”
“阿弥陀佛!”明空和尚又唱了个佛号,宝相庄严地道:“善哉,善哉!”彷佛他是帮左老板行了一桩大善事。
曾毅心中无奈苦笑,他也不好去干涉左老板的私人爱好,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心道这明空大和尚的政协常委,不会就是帮达官贵人安排头柱香弄来的吧?
想到这里,曾毅就开了个玩笑,道:“这么一说,我倒也想凑一凑这头柱香的热闹,大师能给行个方便?“
明空和尚就露出更为难的神sè,别人开口,他都能拒绝,但曾毅开口,就实在难拒绝了,自己的老底曾毅全都清楚,只是曾毅没人对外人提起罢了,再者,如果没有曾毅的“点化”,自己也没有今rì的成就和地位啊。
犹豫良久,明空和尚道:“曾施主是于百姓有莫大功德的人,平时又很难回来南江一趟,如果不行这个方便的话,未免不近人情,也不是我佛所愿。如此就请曾施主于下月初一子时,到寒寺光临一趟吧,贫僧就斗胆做主,为曾施主破一次例。”
众人齐齐愕然,等反应过来,不禁你看我、我看你,心道还能这么办,亏这和尚能想得出来啊,竟然让曾毅半夜子时去寺里烧香,这头柱香果真是货真价实,只是可怜了那位王老居士。
左老板一脸的苦笑,自己提出,这老和尚只给安排了下下月的十五,而曾毅提出,立马就是下月初一,这待遇差别未免也太大了吧,枉自己平时还给灵觉寺捐了那么多香火钱呢。
不过,这也是好事,曾毅可以这么变通,等饭局结束,自己私下去找老和尚商量,或许也能如此变通。
曾毅佯作一番思考,道:“想想还是算了,不能因我而毁了大师多年的修为,这个例不能破。”
“阿弥陀佛!”明空老和尚松了一大口气,连连道:“善哉,善哉!”
左老板倒是记在了心里,心道回头自己一定要找明空和尚去变通一番。
只是坐在那里稍微一思索,左老板就看向了曾毅,曾毅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通,不会是平白无故吧,想了想,左老板有点明白了,曾毅这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注重于那种形式上的东西,行善是缘心不缘迹的。
不过有了这个插曲,饭桌上的气氛倒是热闹了很多,明空和尚突然加入,让大家都不好随意讲话,结果让曾毅一搞,明空就不好再端着那个宝相庄严的大师样了,开口说话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故作高深了,这让大家开口讲话也随意了很多。
饭局之后,大家各自散去,曾毅则和包起帆一起住进了清江大饭店,这次小吴山的合作签约仪式,以及养老产业研讨会,会场都定在了顾宪坤的清江大饭店,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一种,以前曾毅在的时候,有什么大型的会议,也会优先考虑清江大饭店。
第七一四章 故地
曾毅刚刚入住进了房间,李伟才就赶了过来。曾毅这次回来南江,并没有提前告诉李伟才时间,免得李伟才又大动干戈,现在正是李伟才最忙的时候,海心市、广户市以及多位与会的经济学家、教授都要李伟才去一一接待,曾毅本身不是这次的会议的主角,就没有太惊动李伟才。
“老领导,您来之前怎么也要告诉我一声才好,这让我太失礼了。”李伟才一脸诚恳的歉意,道:“这要是让管委会的同志知道了,还以为我李伟才忘恩负义呢!”..
曾毅摆摆手,道:“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嘛!你这两天先去忙正事,等忙过了,再客气不晚。”
李伟才搓着手,其实他早料到曾毅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所以提前就做了安排,只要曾毅一登记入住,立马就让人通知自己,不过,他还是很感激曾毅的这份理解,道:“不管如何,礼数都不能乱!”
曾毅懒得跟李伟才纠缠,请李伟才往沙发上一坐,道:“会议筹备得如何了?”
“一切都非常顺利,顾总帮了很多大的忙,特意抽调酒店的得力员工来保障这次的会议的后勤服务,让我们管委会省了不少心。”李伟才就回答道。
包起帆坐在不远处,仔细观察着李伟才的一言一行,乃至于每一个细节,他发现他跟李伟才比,还是远远不足,李伟才是白阳市市zhèng fǔ党组成员之一,按待遇级别,已经是超过曾毅了,可在曾毅面前,李伟才永远都是一副白阳高新园区“大管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李伟才在白阳市也是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你提前准备一下,明天下午三点跟我一同前往机场去做迎接工作,经济大师董老要来参加此次研讨会!”曾毅讲了两句,就切入正题。
“董老?”李伟才一时有些反应不及,等回过神来。他激动地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道:“可是zhōng yāng党校的那位董老?”
曾毅微微点头,道:“随行的可能还有董老的助手,姓刘。”
李伟才jīng神大振,董老是什么人,他可是非常了解的,国内财税金融领域的很多学术型大领导,可都出自于董老门下。在国内经济学领域,董老那是首屈一指的大权威,没人可以企及。
“老领导放心,我会亲自负责,来做好董老一行的接待工作,务必让董老对此次南江之行感到满意。”李伟才就立了军令状。曾毅已经把这么大牌的经济学家都给自己请来了,自己要是还做不好接待工作,那不如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曾毅点了点头,对于李伟才的办事能力,他还是很放心的,否则当初离开南江,也就不会向市里推荐李伟才了。
聊了两句,李伟才又道:“老领导。还有件事要向您汇报。那块木牌又回到管委会了。”
“哦?”曾毅有点疑惑,不明白李伟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伟才就道:“是乔老派人送过来的。”
曾毅一听。也就恍然了,心道海心市市长的效率真高,这么快就把那块木牌送到了乔冠东的手中。不过乔老不收那块木牌,也非常好理解的,乔老平时喜欢评鉴各种书法,但却很少收藏他人的作品,因为乔老最为欣赏的,是他自己的作品;再者,当初乔老点评那块木牌的时候,还有很多老干部在场,乔老真要是收了那块木牌,rì后万一被人看见,还以为是乔老是以势压人,硬从小吴山管委会给要去的呢。
君子不夺人所好,乔老一生注重自己的名声,少种刺,多栽花,怎么会因为一块小小木牌而晚节不保呢。
“乔老如今住在山上?”曾毅问到。
李伟才就道:“是一周前过来的,现在应该还在山上吧。”
曾毅点点头,道:“看来我得上山一趟了。”
李伟才就道:“我去安排车子,现在出发,应该还不晚。”说完,看曾毅没反对,李伟才立刻就拿起电话,让人用最快的时间准备车子。
旁边的包起帆内心极其震骇,能住在小吴山上的乔老,除了从京城过来的那一位之外,还能有谁呢!没想到曾县长人脉强大至斯,竟然拜访乔老都不用提前联系,而是直接准备车子过去,这是何等的亲近关系啊!
上次来南江,包起帆亲眼看到老干部把曾毅叫过去充当讲解,当时他就很震惊,只是他并没有资格跟随一起上前,所以也就不知道曾毅到底和老干部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一种程度,但现在,他终于是知道了。
下了楼,一辆车子已经静静等在了饭店的门口,徐力笔直地站在车前,看到曾毅出来,就伸手拉开了车子。
包起帆本想是去抢着去开车门的,不过脚下却是滞了一下,其实他上次来南江,就已经见过徐力了,但第二次见面,他还是照样被徐力的眼神给骇到了,这实在是有点吓人,就那么从自己脸上轻轻扫过,却让自己有一种被饿狼盯上了感觉,浑身寒毛不禁都竖了起来。
就在包起帆愣神的工夫,曾毅已经上了车,徐力合上车门,习惯xìng地四下一扫可疑认识,然后快速钻入驾驶室,车子稳稳离去。
包起帆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曾毅道别呢,车子就已经驶出了十米远,回过神的包起帆追了两步,才不得不站住脚步,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追上车子,也是不可能跟着曾毅去拜见乔老的。
李伟才此时道:“包主任,这次会议rì程紧、任务重,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多海涵,我这里提前向你赔个罪。”
“哪里,哪里!”包起帆直摆手,笑道:“我想我应该不算是客人,要是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地方,李主任尽管吩咐一声。”包起帆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包主任把曾县长照顾好,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李伟才笑道。
包起帆就道:“这是我的份内职责,敢不尽力?李主任就放心好了。”
李伟才笑着跟包起帆在门口寒暄了两句,然后下面就又有过来向他请示汇报,李伟才只好告了个罪。去忙正事了。
“徐力。过段时间到丰庆县去吧!”车子出了饭店,曾毅淡淡说到。
坐在驾驶位的徐力身体猛地一颤,但车子却依旧是稳稳的,他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曾毅很早就想把徐力调到丰庆县去,可以说他身边还离不了徐力这么一个特殊的人物,当时收拾龙窝乡的煤矿,包括后来整治来福医药。以及对付副市长周子君,徐力都暗中出了很大的力,只是当时曾毅还没有完全掌控丰庆县的局面,徐力并不适合出现在明面。
后来周子君倒台,曾毅就想把徐力调过去,谁知道省里一下空降了三位常委到丰庆县。局势一下又变得复杂了,这件事只好再次搁置。
不过现在随着铁路规划的敲定以及特种钢材项目的落户,再加上市里还有市长何思贤的呼应,曾毅在丰庆县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撼动,这时候曾毅就打算把徐力调过去了,徐力已经要求了很多次,曾毅也不好再次拒绝了。
“有困难吗?”曾毅还是问了一句,毕竟今rì不同往昔了。徐力已经在白阳市处了对象。对象如今就在高新园区内的一家企业上班,还是李伟才给安排的呢。
徐力一摇头。道:“今天就能过去!”
“也不用那么着急!”曾毅笑了笑,道:“先跟你对象做好解释工作,等你过去安定下来,我再把她安排过去,不过丰庆是个小地方,她如果不愿意去,那也是应该理解的,不能强求,更不能因此让你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隔阂。”
徐力就道:“这事我能做主!”
曾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相信徐力能够处理好此事,徐力和苏健纯最大的区别,就是徐力不会轻易冲动,虽然话不多,虽然表面异常冷酷,但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
徐力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一定要去丰庆县,好容易曾毅开了口,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其实他在白阳市干得也很自在,有李伟才关照,谁都不会去挑他的错,甚至包括李伟才本人,都对他客气有加,只是在白阳做事,没有跟着曾毅那样激情罢了。
再者,徐力也是个有想法的人,看一看李伟才今rì的成就,徐力就知道自己最佳的选择是什么,曾毅不可能永远都在丰庆县,只要自己跟着曾毅,将来超越李伟才也不是没有可能。
车子进入了直通小吴山的快速干道,车速就快了起来,路边的景物被甩在车后。
跟上次来对比,这次再来,又是一番新景象了,上次曾毅来参加小吴山疗养基地的落成仪式,快速干道也只是刚刚修好,路两边荒凉得很,但现在两边都盖满了建筑,还修建了很多景观,到了和月河合并的路段,在沿线的河边,竖起很多度假村、农家乐的招牌,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路上还跑起了城际公交车,当初曾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荣城往小吴山和星星湖方向各自开通一条公交线路,而现在从路边的公交站牌看,光是小吴山方向,就有五六条线路之多。
车子再往前走,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堤坝,曾毅吩咐徐力靠边停车,这条堤坝曾毅永远都不会忘,当时要不是靠它反制清池区,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小吴山繁荣景象了。
下了车,曾毅信步走到堤坝边,眼前的堤坝已经经过了二次加宽加高,显得更有气势了,在堤坝的另一边,就是波光粼粼的月湖,此时月湖蓄满水,水域面积是之前的三倍还大,随着水域面积的扩大,周围的生态明显改善,抬头随处可见飞过的水鸟。
这道堤坝也是小吴山和清池区的分界线,事实上,这种分解也非常明显。
在堤坝这边清池区的界内,路边的农家乐、度假村完全是无序开发,属于是占山为王的粗放经营,随便在路边圈块地就盖起房子竖起了招牌;而在堤坝的另一边,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曾毅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月湖的一侧,一整片古香古sè的农家小院。统一的青砖白墙。没有竖起任何招牌,但在每一座小院的门头上,都有“月湖居”、“湖滨小筑”、“悦来客栈”之类的牌匾,甚至牌匾都是统一的黑底金字。
曾毅记得这是一个村子,现在看来,应该是整个村都进行了统一的规划建设,走上了集体农家乐的品牌经营道路。既可以住宿、又可以现钓现吃月湖里的野鱼,甚至还有后面山里的野菜野味,再往里走,就是风景秀丽的小吴山疗养区,虽然隔了老远,曾毅仍然能够看到在村口的地方。车子都排起长龙,可见生意有多么兴旺。
这让曾毅有些欣慰,当初自己把小吴山交给李伟才负责,完全没有看错人。
正站在看着,路上驶过一辆面包车,车子猛地停在了路边,有人从车上跳下来,站在那里朝曾毅看了看。然后就喊了起来。“曾主任,曾主任!”
曾毅回头去看。只见是个村民模样的人,有点眼熟。
那人看到曾毅正脸之后,再无任何犹豫,快步跑了上来,激动地道:“曾主任,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个举报渣土车的,当时你还奖励给我一辆渣土车。”
曾毅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这个村民因为举报渣土车被报复,一家人差点被活埋,曾毅当时发了火,整治渣土车之后,还把收缴的渣土车的奖励给这位村民一辆,从此再没有渣土车敢在小吴山和高新园区范围内横冲直撞了。
“我记得你!”曾毅笑着跟那村民握手,道:“怎么渣土车不开了,改开小车了。”
村民就道:“渣土车我去年卖了钱,然后和人合伙搞了个农家乐,里面不仅能钓鱼吃饭,还有棋牌、唱歌、真人CS,另外,我们还建了个户外探险基地,带城里人去后面山里看风景,我现在就是要去城里接人呢,这个车拉的人多。”
曾毅笑得很开心,道:“好好好,你很有经营头脑啊!”
村民挠挠头,道:“其实没有曾主任,我们这些靠山吃饭的人,哪有现在的好光景,我媳妇一直都念叨着要感谢曾主任,不过曾主任调去外地了,我们村里人提起这个,都很惋惜呢,如果曾主任还在,我们的rì子肯定更好。”说着,村民一拉曾毅的胳膊,道:“曾主任,就到家里去吃顿饭吧,有今天刚钓的鱼,新鲜得很!”
“心意我领了!”曾毅笑呵呵地拒绝,道:“饭我就不吃了,看到你的rì子过得比以前好,我比吃任何山珍海味都高兴。你快去忙生意吧,我还有事要去办,马上就要走了!”
村民又劝了半天,实在劝不动,只好作罢,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返身走回来,两眼期冀地道:“曾主任,你是不是又调回来了?我们可都盼着你回来呢!”
曾毅无奈笑着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是正好有事回来一趟,就过来看看小吴山的变化。”
村民脸上难掩失望之sè,他没有丝毫的做假成分,小吴山几个村子的村民,如今都很是感念曾毅,换了别的领导,谁会把小吴山整理得如此有序啊!
不仅拆迁有好房子安置,而且够岁数的人,按月都有养老金发放,数目还持续增长,年轻人的找工作,也有优先政策,对于不在搬迁范围的村子,如果就地搞农家乐、度假村,管委会还有资金支持,可以提供贷款担保。
现在出门,只要提自己是小吴山的人,外人都是非常羡慕的眼神,那腰板挺得是笔直笔直的。
“真的不是调回来?”村民再次确认着,只盼曾毅能改口。
曾毅笑着摇头,道:“真的不是!”
村民失望地走了,临走从车上搬下一个很大的泡沫盒子,里面是装着的是湖水和鲜鱼,估计是去城里接人的同时,顺便给谁送的,现在直接送给曾毅了。也不等曾毅拒绝,村民扔下箱子就走了。
曾毅哭笑不得,只得让徐力把鱼放到了后备箱,正好上山送给乔老。有了这个插曲,曾毅也就不在河边站了,免得再碰上认识的人,他上车继续朝山上赶去。
此时的丰庆县,常务副县长古飞渡也坐着车往城外赶去,他要到市里去办事。
路过古槐广场的时候,就看到广场的四周都竖起了围挡,围挡上挂着“施工莫入”的jǐng示牌,有十来个群众坐在围挡前面的一棵树下,一边纳凉,一边议论着围挡里面的情形。
古飞渡让司机把车子停在旁边,让司机过去听听群众的议论内容。古槐广场的改造,是曾毅提出来的民心工程,改造的目的,是要在广场上增加一些方便群众的娱乐和健身设施,同时美化一下景观,再增设隔离带,防止机动车闯入。
古槐广场是丰庆县百姓最喜欢来的地方,有附近来纳凉散步的,有小孩子来滑旱冰的,有老年人扭秧歌的,晚上还有摆夜市的,人气非常旺。只是广场的配套设施已经远远落后了,甚至连一条供人休息的长条椅都没有,有些机动车为了省事,平时还会穿越广场,这带来了很大的安全隐患。
有鉴于此,曾毅才提出了改造的想法,还专门从县里拿出一笔资金来做这件事。
司机听了几分钟,回来汇报道:“就是闲聊,现在围挡一竖,大家都很关心改造后的广场会是什么样子。”
古飞渡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目光扫过围挡最zhōng yāng的那颗巨大古槐,突然心里有了个想法,道:“一会去过市里之后,直接送我去云海。”(未完待续。)
第七一五章 提点
“小吴山这两天如此热闹,想着你也应该过来。”乔老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看书,见曾毅走了进来,就摘掉鼻梁上的老花镜,一指旁边的凉椅,呵呵笑道:“坐吧!”
曾毅没有着急坐下,他跟乔老院里的工作人员讲了两句,就看那人走了出去,不一会,和徐力抬着养鱼的大箱子进了里面。
“路过月湖,刚好有新鲜的野鱼,就带两条给乔老您尝尝。”曾毅这才坐到了乔老的对面,道:“您老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有一周了!”乔老把手里的书放下,笑道:“小吴山真是好地方啊,空气清新、气候宜人,我是越来越喜欢来这里住了。”
“您老喜欢住,那我们的工作就没有白做。”曾毅笑着说到,现在小吴山疗养院的三期工程还没有结束,但预约入住的人已经是排满了,很可能今后还要启动四期、五期的建设工程。
“前几天冠东送给我一块木刻书法,结果是小吴山管委会门口挂的那块牌子,我让人又给送了回去!”乔老首先讲到了这个话题,道:“这些人啊,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投机取巧,我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曾毅笑了笑,道:“最近小吴山养老基金聘请了一些新的工作人员,可能是为了快速打开工作局面,才想出的办法吧!”..
乔老也没有追究这件事,他见过的事情太多了,比这更曲折离奇的送礼手法,他也见没少见,如果是为了打开养老基金工作局面,你追究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乔老不是个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饮了一口,道:“你最近见到严旭东同志了?”
曾毅就点着头,道:“是在老人家那里偶遇的。老人家还问了严旭东同志关于张居正为什么要改革的问题。”曾毅没有隐瞒。乔老话是问严旭东,其实是问老人家,只要不涉及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曾毅自然都可以讲。
“哦?”乔老颇有兴趣,问道:“旭东同志是如何回答的?”
曾毅显得有些为难,很明显,那天严旭东的回答没有让老人家满意。他道:“老人家的答案,是‘不改革,只能是死路一条’。”
乔老就猜到大概的情况了,很显然,严旭东同志没有领会到老人家的意图,他可能以为这只是个就事论事的历史学术讨论。殊不知老人家提起这事,是有针对xìng目的的,他道:“老人家的这句话,你也必须牢牢记住,更要坚定不移地践行,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含糊!”
曾毅点点头,乔老这句话既是对自己讲的。也是对严旭东讲的。更是乔老从几十年政治经验高度上给出的忠告,曾毅说道:“谢谢乔老的提点。我绝不会犯糊涂。”
乔老微微颔首,摩挲着手里的紫砂壶,双目抬起望着远处的群山,道:“你能有这样的机会,是你的福缘,但也可能意味着你今后的路更难走。”
曾毅一愣,心道这不至于吧,老人家见过的干部多了去,总不能见谁一面,谁就会飞黄腾达,伫立于众人的视线焦点之内吧。
乔老没有再深一步进行提点,以他对老人家的了解,曾毅那天的回答深得老人家的赞赏,这必然会引起老人家的兴趣。不过,这都还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老人家在严旭东面前推荐了曾毅,如此严旭东今后必然会对曾毅有所重点栽培才是。
至于老人家推荐曾毅的原因,乔老虽然不敢确定,但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推断,能够把曾毅带到老人家那里的,除了翟老之外,应该再无他人了,这一点就是徐大炮都办不到。
“听说你在丰庆县引进了一个特种钢材项目?”乔老话题突然一转,道:“这很好!”
曾毅笑道:“虽然费了点劲,但总算给丰庆县办了点事。”
乔老微微点头,他提这件事,正是点出了曾毅身上最大的一个优势,那就是在军方有强大的活动能力,特种钢材项目有翟家参与和协调的影子,而搞定铁路规划有徐大炮的影响在内,这一点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更是有人所需要的。
“好好干!”乔老呵呵笑了起来,道:“如果所有年轻的干部都能像你一样,那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就大有希望了,不管如何,你都要做好这个楷模。”
曾毅笑了笑,道:“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我只能做好自己!”
“yù正人,先正己嘛!”乔老讲了句鼓励的话,道:“如果你小子敢打退堂鼓,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那我就硬着脖子往前冲,百死而不回!”曾毅豪气说到,乔老又不是让自己去上战场拼杀,要做个好干部,这完全没有什么可谦虚和避讳的。
“这就对了!”乔老哈哈笑着,道:“年轻人,就是应该朝气蓬勃,千万不要暮气沉沉、迂腐老成!”
陪着乔老聊了半天,天黑之前,曾毅从山上下来,打算返回荣城。
车子下山刚走去jǐng卫区的范围,就看路边停了一辆车,有身体高挑挺拔的美女正斜斜靠在车身上,看到曾毅的车子过来,美女立时站出来,伸手拦车。
徐力看到了,但就像没看到一样,眼睛不眨丝毫,车子速度也是分毫不减,彷佛那美女就是空气一般。
“停车!”曾毅此时说到,他已经看到了,站在路边拦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神出鬼没的陶桃。
徐力踩下刹车,车子堪堪到陶桃跟前时,才稳稳地停住,其实徐力早就看到拦车的是陶桃了,当年在之chūn,就是陶桃慌不择路钻上了曾毅的车子,当时就是徐力开的车,再者,陶桃到小吴山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徐力身在李伟才的司机,自然是见过陶桃的。
只是曾毅没说停车,徐力就当没看见罢了。
车窗放下,陶桃俯身趴在窗口,露出一副要迷死人的笑容,道:“到了小吴山都不联系我,是在避嫌呢,还是觉得终于把我这个包袱给甩掉了?”
徐力没讲话,倒是微微一点头,他觉得这陶桃就是个害人的包袱,能抛多远就抛多远。
“会议召开之际,你这位大功臣肯定是rì理万机,我哪敢冒然打搅啊!”曾毅呵呵笑着,他和徐力不同,徐力是军人,眼中的人非敌即友,而多年游历江湖的经历和独特的中医理念,让曾毅看人没有很强烈的非黑即白观念。
就像眼前的桃子,你觉得她是个麻烦,但她却能在弹指一挥,把小吴山养老产业做大了,这就是才干。就像有些中药,明明有毒,但偏偏能治病;而人身体上的器官,也常常给人制造麻烦,比如糖尿病、高血压,这都是人自己制造的。
“讽刺我是吧!”陶桃很不满地在车顶敲了两下,随后又得意地道:“你这是纯粹的羡慕嫉妒恨,你没办成的事,让本姑娘轻松就给办成了,你心里不平衡了。”
曾毅哈哈笑着,没有做任何解释,陶桃做成了这么大的事,就让她得意得意也无妨啊。
陶桃就道:“我说曾毅同志,这样可不行啊,干革命必须要有宽阔的心胸和气量,要能容得下比你能干的人才行,比如本姑娘。”
曾毅无奈一摊手,道:“要怎样做,才算是有宽阔的心胸和气量呢?”
“也简单,请本姑娘吃顿饭,本姑娘就宽宏大量,原谅你好了!”陶桃大言不惭地说着。
曾毅笑着说道:“这不好吧!如今你是东道主,我远道而来,还要请你吃饭,你觉得这饭你能吃吗?传出去,怕谁对你陶大姑娘的影响不好吧!”
“切~”陶桃甩甩手,眼珠子一转,道:“不请吃饭也行!我到小吴山之后,常听人讲你曾县长在南江是朋友遍布、兄弟无数,怎么我一个都没见到啊?不会这些传言都是假的吧?”
曾毅就知道陶桃的意思了,讲了半天,原来本意在这里,曾毅就笑道:“等这次的会议结束之后,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认识。”曾毅不可能真让陶桃在小吴山单打独斗,介绍几个朋友给陶桃认识,做事也有个照应。
陶桃就伸手打了个响指,显得极其高兴,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可别给我请什么临时演员过来凑数啊。”
“我还没那么无聊!”曾毅说到,顿了一下,道:“不过你请客!”
“本姑娘也没那么小气!”陶桃一挺身子,然后又在曾毅的车顶拍了拍,潇洒地一甩手,示意徐力开车,道:“本姑娘这两天确实是rì理万机、公务繁忙,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就不招呼你了,反正这里你比我还熟。”
徐力恨恨地瞪了一眼,他对陶桃向自己发号施令很不满,可惜他的眼神对谁都管用,唯独对陶桃毫无作用。徐力当陶桃是一团空气,陶桃也当徐力是个摆设,她对曾毅抓了抓手道别,然后返身上了自己的车子,一鸣笛,飞快朝山下驶去。
“回酒店吧!”曾毅吩咐徐力开车,他已经习惯陶桃的风格了,真要是跟这丫头去较真,脾气再好的人恐怕都会疯掉,你只当她是个疯妮子就是了。
徐力无奈,只得一踩油门,朝陶桃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七一六章 出大事了
第二天下午,曾毅带着李伟才去机场迎接董老。
按照董老的要求,李伟才还没有把董老要来南江参加研讨会的事向上汇报,所以前去迎接董老的,就只有曾毅和李伟才,以及徐力和另外一名司机。
“董老!”
当董老的身影刚出规在通道之内,曾毅就抬起手挥舞致意。
李伟才在电视报纸上曾经多次见过董老,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其本人,当看到董老朝这边点头致意的时候,李伟才不禁暗暗吃惊,董老完全跟普通的老者没什么区别,出来的时候,还是自己推着行李车,助手跟在后面,拖着一个大大的拉杆箱。
“小曾,受累了!”董老笑着走过来,很自然把行李车交给了曾毅。
曾毅笑道:“要不是董老再三叮嘱,人天过来迎接您老的,可能会有一个加强排吧!”
“是啊,如此迎接贵宾,实在是有些怠慢了,董老多多包涵!”李伟才从助理手中抢过拉杆箱,向董老连连致歉。
“这位就是小吴山管委会的李伟才同志!”曾毅就做了一个介绍。
董老朝李伟才微笑颌首,道:“我知道你,你写的那份关于养老产业的调查报告,我已经看过了,写得很好,数据详实、思路清晰。这次过来南江,主要就是要对小吴山的养老产业做一个实地的调研,还请李伟才同志多多提供帮助。”
“一定一定!”李伟才连连点头,道:“曾县长也提前对我交代过了,请董老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好这次的调研工作。”
董老也不多讲,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先去小吴山吧!”
李伟才听了就微微一滞,然后看向了曾毅,曾毅便说道:“董老远道而来,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董老一摆手,道:“到了小吴山再休息也不迟嘛!”
曾毅就明白董老的意思了,这很可能是不打算住在大会组委会给安排的酒店了,而是要住到小吴山的养老基地,去实地感受小吴山的养老产业,曾毅便道:“那就按照董老的意思,我们直接去小吴山吧。为了让董老更方便地进行调研,在小吴山的老年人服务中心,我们也安排了住处,方便董老最近距离地展开工作。”
董老微笑颌首,道:“如此最好!”
李伟才就在前面带※路,领着大家朝车子走去,一边开始在心里筹划如何安排,李伟才最擅长做接待工作,可他考虑到了接待董老的每一个细节,却唯独没有料到董老一下飞机就要去小吴山,还好曾县长帮忙打了圆场,同时给自己提了个醒,不然真等董老到了小吴山,自己再安排住处,那就手忙脚乱了。
把董老和曾毅送上后面的一辆车,李伟才匆匆钻进前面那辆车带※路,然后就拿出电话,吩咐人立刻到老年中心安排董老的住处,不用什么特别的准备,但房间必须打扫干净,还要提前放一些零食水果进去,让董老这几天住得舒服。
车子沿着小吴山快速干道往前走,通过堤坝的时候,董老也看到了堤坝两侧不同的景象,问道:“此处是地界线?”
曾毅点头说道:“是,小吴山和荣城市清池区以这座堤坝为界。严格来讲,小吴山是从清池区划一拨给白阳市的。”
董老看着窗外,道:“小吴山的规划工作做得不错!”
等路过月湖边的村子村口,董老吩咐徐力停车,道:“我们到这个村子里去转转吧。”
曾毅没有反对,董老这次过来是做调研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到最真※实的情况,自己只要跟着就行了,能不讲话尽量不讲话,能不插手尽量不插手,免得干扰到了董老的调研工作。等后面的李伟才跟上来,几人就把车子放在路边,然后步行进了村子。
“几位吃饭吗?”
“可以钓鱼的,现钓现做!”
“有山上冈摘的野菜,绝对绿色无污染,吃着放心……,”
几人一进村,每家每户的小院子门口,都站在一位村民在招揽生意,不过董老只是颇有兴致地观察着村里的情况,并没有进去吃饭休息的意思,村子还是一如往常地热闹,从城里过来的客人,他们的车子把村里的路两侧都给挤满了。可能是村里对所有的村民都有约定,每个站在门口揽客的村民,都只是远远招呼客人,却并不上前进行强行截客。
曾毅做医生做习惯了,非常注意细节,村民们的这个举动,让曾毅觉得很欣慰,如果看到客人就上前生拉硬拽,那住在村口第一家的那户肯定是非常沾光了,但住在后面的村民就不可能满意了,如此村里头的纠纷肯定少不了。
李伟才看曾毅没有开口,也就按下要为董老解说的冲动,静静地跟在后面。
“这位老先生,您今天来小吴山一趟,如果不去老年人服务中心进行一下养生诊断,那就白来小吴山了!”走过两个路口,有一个三十来岁,卷着裤管的村民站在自家门口说到。
董老左右看看,发现那位村民是对自己讲话,就笑呵呵地站住脚,道:“为什么这么讲?你说的那个养生诊断,有什么好处?”
村民见吸引到了客人的注意,精神大振,道:“您老是第一次来小吴山吧?”
董老还是很有经验的,他没给村民往下套话的机会,站在那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笑吟吟等着村民回答自己的问题。
村民摸不清楚董老的底细,讲起话就实事求是了一些,道:“我们小吴山的正式名称,叫做小吴山疗养基地,住在这里面的,都是城里来的老年人,有很多还当过大干部呢。为什么都选择小吴山,一是因为我们这里气候好、环境好、空气好,二来就是因为我们有个老年人服务中心。”
董老就笑着问道:“别的地方难道没有吗?”
“或计有,但肯定没有我们的专业,我们这边的老年人服务中心是专门为老年人服务的,吃的就是这碗饭,水平比别的地方高多了!”村民看董老有兴趣,这话就往大了讲,道:“不信你打听打听去,那些等着要住进去享受养老服务的人,排队都排到一年以后了。”
董老笑了笑,道:“这么说,你能安排我住进去?”
村民戈摇了摇头,道:“这我可办不到,不瞒你说,想要插队进去的人实在太多了,就是白阳市市长批条子都不管用。不过,我倒是有办法让你到那里享受一整套的体检,还有专家的免费建议,身体有什么毛病,平时该注意什么,只要一检查,就全都一清二楚了,有病早发规,无病养生嘛。”
董老问道:“那这一套体检,需要多少钱?”
“不用爷,这不是有我的面子嘛!”村民说着,反倒是侧过半个身子,看着自家的院门口。
董老就明白了,这原来是消费附赠的服务,当下笑了笑,扭头对曾毅道:“我看就这家吧,环境还不错!”
“您老尽管放心,你们今天吃什么,我们平时就吃什么,绝对干净卫生,餐具也都是消毒的,地板我们每天都要拖三遍,这是村里的规定,有人专门来检查的,不合格就不准开张。”村民看生意开张,一边自卖自夸,一边招呼大家进去。
曾毅跟着走进去,心道这个村民倒是有点营销头脑,还懂得区分客户、投其所好,只是不明白他的免费体检是怎么回事,老年人服务中心对外可是收费的啊。
李伟才倒是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当着董老的面,他不好对曾毅讲。
走进院里,里面的环境确实不错,院里拉了遮阳网,墙上还布满了爬山虎,桌子椅子,也都是特意定做的那种农家桌椅板凳,看起来氛围很是不错。
村民送上菜单,董老翻了翻,简单点了几个菜,村民记好之后送上一壶茶,然后就去厨房忙活去了,这种农家乐,往往都是一人身兼数职。
趁着这个工夫,曾毅问李伟才,道:“老年人服务中心,还有免费的体检项目?”曾毅这是给李伟才一个解释的机会,免得一会出了什么岔子,这并不妨碍董老的调研。
李伟才点点头,道:“是有免费的体检项目,不过只面对小吴山本地村民,而且都是一些最普通常见的检查项目。”
董老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无奈摇头道:“本地人的福利,倒是便宜了我这个外来户啊!”董老也是见过识广的人,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会到了老年人服务中心,这村民肯定说自己是他家亲戚什么的,反正那本来就是免费的体检项目,老年人服务中心的人也不可能太较真,能给做的就给做了。
曾毅也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这种事哪里都有,你可以定规矩来杜绝,但不可能做到彻底杜绝的,老年人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还有很多是本地人呢,说不定这位村民的兄弟姊妹,就在服务中心上班呢。
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董老还是决定去老年人服务中心体现一下这免费的体检,这就像是到饭店只点了一份蛋炒饭,最简单,但也是最直观的判断厨师水平的办法。
好在是这家的饭菜口味很是不错,量也足,几个人吃得都很饱,最后一结账,却也没多少钱。
吃过饭,村民叫来一辆面包车,载着大家往去老年人服务中心去了,其实就隔了一面湖,绕着湖滨走半个圈,就到了地方。
“进去之后,别乱讲话!”村民对曾毅几个交代一番,领着董老就进了最外面的老年人健康中心。
曾毅跟在董老的身后,脚步网上台阶,兜里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包起帆打来的,就接通说道:“是我!”
“曾县长,县里出大事了!”包起帆听到曾毅的声音,就急匆匆说到,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
第七一七章 背后一刀
“长话短说,说重点!”曾毅就停下了脚步,包起帆知道自己今夭是要陪董老的,这个时候把电话打过来,肯定是非常紧急的事情。
“刚刚接到县局的报告,在我县古槐广场改造项目的施工现场,今夭中午有入偷偷潜入工地,趁工入吃午饭的时机,驾驶工地上的铲车将古槐铲到,此事已经在我县引起了极大的影响,群众情绪非常激动。”包起帆那边说这事的时候,声音都打着颤,他在丰庆县工作了那么多年,岂能不明白那棵古槐在丰庆县百姓中的分量,几百年了,皇帝轮流做,可那棵古槐始终就没挪过地,现在有入推倒了古槐,可以想象丰庆县的老百姓有多么愤怒。
曾毅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有一种头皮炸开的感觉,这个消息实在让他太震惊了,以致曾毅的声音都变大了,道:“现在谁在县里负责?”
包起帆就道:“古副县长昨夭去省里办事,还没有回来。”
曾毅一听,眼角就shè出浓浓的杀机,曾毅又不是傻子,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铲倒古槐的事就算不是古飞渡做的,也必然跟古飞渡有着莫大的千系,他早不去省里办事,晚不去省里,偏偏这个时候躲到省里,分明就是要避开这件事。
古飞渡也知道推倒古槐的后果难以预料,所以早早躲开了,他这么一躲,看似非常高明,实则是蠢钝如猪,反而把他自己的马脚给露出来了,甚至还隐隐有要落井下石的企图。
县委书记张忠明在龙窝乡事件后不久,就被安排到省委党校进行一年的学习,县里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张忠明也知道上面是准备借这次的党校进修把自己冷处理了,所以到党校之后,他基本对县里的事情撒手不管了。
现在曾毅到南江参加养老产业研讨会,古飞渡又躲到省里,在大事发生的时候,丰庆县的几把手居然全都不在,这分明就是要让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里,曾毅胸中升起熊熊的怒火,对于这个古飞渡,自己有所不满,但还是做到了仁义至尽,该放的权全都交给他,也从不千涉古飞渡的职权之内的事情,给予了古飞渡极大的尊重,除了阻止古浪集团进入丰庆县这一件事之外,自己对于古飞渡的各项工作可以说是全力全意地给予了支持,可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却是古飞渡在背后狠狠捅的一刀。
而且还选择了这么一个时机,刚好是自己离开丰庆县、鞭长莫及的时候,要说这里面没入捣鬼,傻子都没法相信。
如果古飞渡在眼前的时候,曾毅此时绝对会一拳将古飞渡砸碎,他再怎么用恶意去揣测古飞渡,也没想到古飞渡敢打那棵古槐的主意。
“马上联系县局的王超同志!”盛怒之下,曾毅还能保持冷静,当下立刻给包起帆下达了指示,:“在我回到丰庆县之前,由王超同志全权负责处置此事,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关于古槐广场项目改造的所有资料,全部进行公示;第二,成立由官方和民间共同组成的护槐小组,对古槐进行抢救,并保护现场;第三,古槐广场改造项目暂停,全力侦破此案,务必在最短时间将凶手抓获归案。”
“是,我马上去做!”包起帆连连说到,他此时已经完全慌了神,他都不敢想象县里此时成了一幅什么景象。
曾毅此时又道:“通知到位之后,以最快时间赶到机场,我们回东江!”说完之后,曾毅就挂了电话。
董老也发现曾毅的语气不对,回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曾毅就道:“董老,丰庆县有事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怕是不能陪您在这里进行调研了,非常抱歉!”
董老知道曾毅肯定是遇上了大麻烦,便关切问道:“事情很棘手吗?”
曾毅咬了咬牙,顿了一下,道:“更多的是愤怒,在你浴血奋战的时候,子弹不是从对面shè来的,而是来自于背后。”
董老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他是见过风浪的入,怎么会不明白曾毅的意思,当下道:“那你快回去吧!要记住一点,每逢大事有静气!”
曾毅只是一点头,然后朝李伟才看了一眼,返身匆匆离开,徐力紧紧地跟在后面。
李伟才此时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错觉,自己跟着小曾主任工作了那么长时间,期间遇到的艰难困苦,根本是常入所无法想象到的,可每次遇到挫折困难,小曾主任永远都会是一副坚忍不拔、越挫越勇的样子,可为什么在小曾主任刚才转身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眼之中,自己却看到了一股浓浓的灰心意冷呢。
这不是小曾主任的xìng格o阿!他不该是这样o阿!要知道以小曾主任的能量,只要不是夭塌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曾主任都有办法解决,他不怕事,可这次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sè。
李伟才的心不禁揪了起来,到底这次丰庆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竞然把小曾主任的心伤到了如此程度!
董老站在老年入健康中心的门前,看着曾毅的身影渐行渐远,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村民出声催促,董老才跟着走进了健康中心,只是检查到一半的时候,董老的助手却离开了。
去机场的路上,曾毅想了很多,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初来乍到荣城,就碰到了袁文杰指挥一群恶痞流氓,准备拆掉乔老当年在南江的办事处,自己还从对方的棍棒之下,救回孟群生一条命。
后来袁文杰带入去医院再次教训孟群生,自己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冲动了一把,联合汤卫国给袁文杰制造了个既成事实,最后借助乔老的震怒扳倒了袁公平。
这和眼前的局面,是何其相似,不同的是换了主角,这次被整的是自己。
要说事情还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自己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那座办事处照样逃不过被拆的下场,而周围的群众非但拿不到补偿,还要面临着被强拆,甚至是更惨的下场。自己只是个小入物,而袁公平是高高在上的南江省四号入物,即便是方南国出手,也未必能伤到袁公平分毫。作为小入物的自己,想要阻止袁文杰,本来就是螂臂挡车,而且又没有正常的渠道可以去走,那么你所能够选择的,也就只剩下一些歪路邪招了。
曾毅当时把恶入做了,受益的是数以千计的百姓,而这次背后搞鬼的入,却是毫无底线,他们铲倒了丰庆百姓心中的一分信仰,得到的又是什么?他们或许只是为了打击对手而打击!
曾毅此时已经提不起去生气的力气了,但他在心里把这件事牢牢地记下了,就算追到夭荒地老,自己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在背后捣鬼的入。
一路上,曾毅都在闭目养神,包起帆没有敢吭声,他能感觉到曾毅藏在冷寂之下的一股杀气,就像是一座内部已经汹涌澎湃、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
赶回丰庆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车子驶进县城,还能看到街边站着坐着许多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丰庆县是个小地方,在平时这个点,大部分入已经回家睡觉了。
越往古槐广场的方向走,路边的入就越多,只差一个路口的时候,车子就无法前进了,前面马路上都站满了入,看起来入群已经不怎么激动了,但还是不肯散去。县里的jǐng力几乎全部出动,随处可见jǐng察站在接口路边维持秩序,劝大家离去。
“去zhèng fǔ大院吧!”曾毅道了一声,他本来想先去现场看看,照这个情形,怕是自己很难进入古槐广场了。
回到zhèng fǔ大院,就看到了市长何思贤的车子停在院子的最zhōng yāng,曾毅就知道市里领导也被惊动了。
上楼直奔会议室,隔着门就听到何思贤的声音:“你们这么多入都是吃闲饭的吗,光夭化rì、朗朗乾坤,就让入在眼皮子底下把古槐给铲倒了,还让凶手堂而皇之地跑掉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定要严查,必须要抓住到这个幕后的黑手,这是蓄意破坏我们佳通市的稳定局面,是对我们入民zhèng fǔ的严重挑衅……”
曾毅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县里的几个常委、副县长此时都在。
“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你是丰庆县的县长!”何思贤看到曾毅,怒不可遏地喝到,然后扭头看着其他入,道:“还站在那里等什么!按照刚才的部署,今夭晚上全都给我坚守岗位,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确保不出事,哪块出了事,老子就撤了谁!”
会议室里的常委、副县长就开始整理东西往外走。
古飞渡也已经赶了回来,从曾毅身前经过时,他抬头打量了曾毅一眼,想从神情中观察出曾毅的内心想法,谁知却迎上了曾毅一道死寂的目光,彷佛像是看着个死物似的,这目光让古飞渡浑身如坠冰窟,半个身子都被冻僵了。
回过神,自知心虚的古飞渡首先收回了目光,没有再跟曾毅打任何照面,匆匆地出了会议室的门。
第七一八章 形势逼人
“坐吧!”会议室里只剩下曾毅,何思贤露出一丝疲惫之s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呢!”
曾毅坐下,沉默良久,道:“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何思贤就知道曾毅不会善罢甘休了,凭心而论,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头上,自己也绝不会饶了这个背后捣乱的人。古槐广场改造的项目,虽然是曾毅在zhèng fǔ会议上提出的,但项目改造的范围、以及改造规划,都是一清二楚落实在文件上,并且经过了丰庆县zhèng fǔ每一个党组成员的讨论,铲倒古槐并不在项目改造范围之内,这一点毋庸置疑。很明显,就是一起有针对xìng的破坏事件,所以何思贤才在刚才的会议上,喊出了“是对人民zhèng fǔ的严重挑衅”的话。
“凶手已然逃跑,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捉获!”何思贤给曾毅提醒着,道:“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事态。”
曾毅就道:“何市长,那棵被铲倒的古槐,还有抢救的希望吗?”只要古树还有存活希望,群众就不至于太过于激动。
“几乎是被拦腰截断,目前已经组织专业人员对古树进行了加固和修复,但最后能否存活,谁都不能保证!”何思贤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团烟雾,显然对抢救的结果并不乐观,他顿了一下,问道:“这次广场改造的项目,是由哪个单位负责施工的?”
曾毅一听,就明白何思贤的意思了,这是要快刀斩乱麻,直接把责任推到施工队的头上。从道理上讲,施工队在施工期间,有责任保护好古槐广场的一切设施, ” ” 并且他们也没有对施工工具尽到看管的义务,这才导致了事故的发生,但要把责任完全推到施工队的头上,曾毅无法接受。如果是以牺牲公平正义为代价。换来丰庆县的短暂事态稳定,曾毅宁愿不做,而且这种行为,无异于是推卸自己的责任。
“改造项目是由我提出来的,我负主要责任!”曾毅直接向何思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施工队有责任,但自己绝不会把该自己负的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
何思贤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道曾毅实在太固执了,一个小小的施工队,有必要为他们出头嘛。现在铲树的人一时半会肯定是找不到了,你就说是那棵树是被施工队的人自己给铲倒的,诸如“资质不全”、“手续不齐”、“施工人员没有技术证书”、“违规cāo作”之类的把柄,只要你想抓。肯定一抓一个准,轻而易举就能把事情给坐实,到时候对民众有个交代,这风波就慢慢平息下去了。
等迈过这个坎,你该调查幕后真凶还继续调查;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等风头过去没人关注了,再瞅个机会把施工队负责人从轻发落就是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何思贤语重心长地道了一句。心道曾毅到底是年轻啊。眼下根本不是逞能的时候,你要是不这么去做。别说是救不了施工队,或许连自己的前途都得搭进去,到时候一准赔个jīng光,只能是白白便宜了那个幕后下手的人。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态稳定下去!”曾毅道了一句,显然是不肯接受何思贤的建议。
.. ””何思贤只能是无语叹息,曾毅是块好钢,但就是太固执了,不撞南山不回头,这种xìng格有的时候能够成大事,但有时候也是要坏大事的。
看曾毅比较固执,何思贤也没有再劝,而是话头一转,说起另外一件事,道:“最近两天有个谣言,传得是非常厉害,说中化市的铁路站方案之所以被否,跟你曾毅、还有丰庆县有着莫大的干系!”
曾毅眉头一皱,他明白何思贤的意思,这个谣言其实是事实,所以绝不会是自己放出的消息,古树被铲,再配合“谣言”四起,这分明就是有计划地针对自己而来的。可以想象,如果中化市的领导听到这件事,心中是何其震怒,正好丰庆县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岂能无动于衷,冲动的,怕是都要置曾毅于死地而后快了,沉得住气,这时候也要伸脚在曾毅身上狠狠踩几脚!
铁路站的事情,曾毅肯定是和中化市上上下下都结下了死仇,而中化市在省里又岂能没有为他们主持公道的大领导?更别提把铁路站落在中化市的方案,原本就得到了省里很多领导的默许和支持!
何思贤看曾毅在那里思索,也就没有催促曾毅立刻做决定,他相信曾毅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眼下形势逼人,自保是最要紧的,哪顾得了那多啊!
片刻之后,曾毅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有人要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自然能找出一大堆来。”
何思贤一滞,随后把烟头掐死在面前的烟灰缸里,他没料到曾毅会固执到这种程度,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也不肯变通一下,甚”首席御医 第七一八章 形势逼人”至宁可接受其他人争取铁路站失败之后的报复和发泄。
“今天晚上很关键,希望民众能够冷静下来!”何思贤没有再往下讲,再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并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否则今天就不会对曾毅亲自面授机宜了,可曾毅的态度,让他有些失望,之前自己觉得曾毅至少是个成功的政客,现在看来,或许及格都不够啊!
曾毅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也根本坐不下去了,正如何思贤所讲,今天晚上非常关键,无论如何,必须让民众回家,只要成功地把民众从街头劝回家,那民众再次聚集的可能xìng就会大大降低。任何事情,都是一鼓作气,再鼓气衰的,民众第一次聚集,只是一时激动,但回了家,就会慢慢冷静下来。
出了会议室的门,就碰到了从电梯间走出来的专职副书记宋明华,宋明华的样子把曾毅吓了一跳,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大伤。但却是鼻青脸肿、神态萎靡。跟在宋明华身后的。是县局局长王超。
“明华同志,你这是……”曾毅急忙迎上去,长久以来,宋明华在丰庆县都是空气一般的存在,以至于曾毅都忘记了县里还有宋明华这么一位名义上的三把手。
“曾县长,你可算回来了,有你回来主持大局。我就放心了!”宋明华一脸的苦笑与无奈,他实力不济,在丰庆县的常委中永远都只是那个举手赞同的人,但这不代表他的政治智慧不足,县里今天发生的事,他心里早有判断。
王超此时在旁说道:“今天古树被铲。导致民众情绪过于激动,加上事出突然,毫无防范,当时的事”首席御医”态非常危急,幸亏宋书记挺身而出,只身前去跟民众对话,这才稳住了民众,没有让他们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宋明华摆摆手。道:“换了任何干部在场。我相信都会这样做的。”
包起帆趁曾毅在会议室跟何思贤对话的工夫,已经把县里今天的情况全都了解到了。当下附到曾毅耳边道:“当时民众激动之下,打算冲击县委县zhèng fǔ,宋书记正好路过古槐广场,于是立刻上前劝阻,好话说尽,最后不惜下跪恳请,这才让民众放弃了冲击zhèng fǔ机关的举动,直到县局的同志得到消息赶到现场,宋书记才被营救出来。”
曾毅一听,心中立刻对宋明华敬佩了起来,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或许谁都不会想到,那位一直在县里形同虚设,甚至连开会都不敢大声讲话的专职副书记同志,在县里最危急的时刻,竟然是最有魄力、最有担当的一位,而平时那些威风凛凛的人,这个时候却是原形毕露了。
仅凭这一点,曾毅就敬重宋明华,或许宋明华对丰庆县没有做出什么巨大的贡献,但那仅仅是因为职权所限,宋明华主管的原本就是务虚工作,这决定他在很多事情上就没有发言权。
但从今天宋明华的挺身而出就能看出,如果把他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那么这位宋书记绝不会还是一幅庸庸碌碌的模样。
曾毅上前抓住宋明华的手,有力地晃动了一下,道:“明华同志,今天要不是你在县里,情况将不堪设想,你受苦了!”
宋明华只是在曾毅的手背上拍了拍,什么也没”娱乐秀”有讲,这何尝不是一种无言的提醒和支持。对于曾毅到丰庆县之后的所作所为,以及丰庆县这段时期的巨大变化,宋明华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对年轻的曾毅很是钦佩,所以此时此刻,他心里很是为曾毅忧虑。
如果曾毅因为此事受了牵连,这将是丰庆县百姓的最大损失,也是宋明华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曾毅这样实实在在做事的干部,如今实在是太少了,已经不能再少了!
放开宋明华的手,曾毅脸sè一沉,肃声对王超下达了指示,道:“今天晚上非常关键,除了规劝民众回家之外,县局还要增派便衣力量,深入到街头巷尾,以及每一个街道、社区,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混入群众之中,对民众进行二次煽动。”
王超一挺胸膛,道:“是,我们会立刻增派人手,防止民众再次上街聚集。”
曾毅从南云县到白阳市,再到现在的丰庆县,这样的事情经历实在太多了,处理起来非常老道,他又对包起帆道:“把单位、企业、以及社区的居委会全都发动起来,让他们包干到人,对各自辖区内的民众进行劝说和解释工作;各单位、企业、学校明天不得以任何理由停工停课;……;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下达完指示,看着大家分头去行动,曾毅站在那里咬了咬牙,眼中jīng光时隐时现,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心里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七一九章 自请处分
在曾毅的有力调度之下,到了凌晨,绝大多数县城的居民已经返回家中进行休息,只有古槐广※场还留了一百多号人,这是自发留下来进行护树行动的。在广※场的外围,除了有官方的护树工作人员之外,还有县局的特勤队员在随时待命,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一夜无事到了天亮,丰庆县的大部分百姓在经过冷静和沉淀之后,又恢复了忙忙碌碌的rì常生活,只是上班的路上,有人还特意绕到了广※场的附近,等看到广※场上的秩序井然,这些喜欢看热闹的人顿时觉得无趣,滞留片刻之后便离开了。
在县城的所有重要街口,以及每个居民社区的出入口,都竖起了告示牌,上面是关于古槐广※场改造项目的资料复印件公示、古槐抢救保护工作的进展情况、官方和民间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以及县政※府的一份公告。
在这份公告中,对昨天整个事※件进行简单扼要的解释,呼吁居民提供线索,并且承诺会尽最大的力量对古树进行抢救修复,并且坚决追查到底,给丰庆县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曾毅的这一系列措施还是非常得力的,他很清楚,经过一夜的沉淀,绝大多数的居民很难再像昨天那样走上街头聚集了,如果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必然是由于信息的不对等,给了某些人以可趁之机。所以,曾毅连夜让人赶制了这些告示牌,上面关于古树的抢救保护工作信息,更是白天每两小时更新一次,夜间每六小时一次。
这些告示牌还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至少很多人在看了之后,心里清楚目前是个什么状况,就不会轻易被人煽动了。比起简单粗暴的强力管制措施,公示牌或许把事※件的影响在明面上放大了,但居民有这么一个获取知情权的渠道,就算再次聚集,也不会直接发生过jī失控的场面,有个缓和的余地。而简单粗暴的强力管制措施,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表面上压下去了,内部却在猜疑中不断升温,可一旦再次爆发,必然就是山崩地裂,无法挽回了。
曾毅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的考虎,那就是做好了古树未必能抢救过来的最坏打算,有这么一个持续的信息披露过程,不管最后结果是好是坏,都可以提前把居民的情绪和期望给释放掉。就像是一个人天天都呆在你的身边,明明他的身体在一天天长高或者衰老,但你却很难察觉到。
丰庆县政※府大楼的会议室里,一夜无眠的县领导都红着眼坐在那里,等着曾毅开口来定调子。就在半个小时前,省里来了文件,要求丰庆县对昨天的事※件向省里做出解释,并拿出相关的处理意见。
古飞渡双手搁在桌上,低头转着手里的一支红蓝铅笔,虽然神情疲惫,不过在他的眼底,却有一丝掩冇饰不住的兴※奋,看来古浪没有说大话,他的活动能量着实不小,丰庆县这次在省领导那里挂了号,再加上古浪的活动,绝对够曾毅喝一壶的了。
想到这里,古飞渡就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jī动,如果借着这次的事※件真能把曾毅给挪走,那么自己绝对是最大的受益人。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掺半只脚进去,自己不过是辗转让古浪知道县里有这么一个项目,以及古槐在丰庆县百姓心中的地位,至于剩下的事情,那都是古浪做的,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自己只用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古飞渡突然感觉自己的政治智毖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有时候你想对付什么人,未必就一定要自己动手嘛,完全可以让敌人的敌人去出手。
会议室里沉默得厉害,谁都清楚这件事的影响和xìng质,如果自己很倒霉地担上了责任,就算是最后能免于处罚,那也会被丰庆县的百姓给戳着脊梁骨骂死的,所以谁也不愿意先表态。
曾毅坐在那里平静地喝着水,如果没有喝水的动作,他整个人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沉寂了足足有十分钟,曾毅喝完了手上的那杯茶,缓缓地把茶杯放在桌上,随着茶杯的落定,曾毅也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次的古槐被铲事※件,事实清楚无误,这是一起针对我县的xìng质极其恶劣的破坏事※件!”曾毅环视了一圈,道:“我想对此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会议室里的人全都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曾毅的说法,如果不是破坏事※件,那就是自己的失职了,大家心里自然更倾向于是前者。
“古槐广※场改造项目的施工单位,没有尽到保护责任,同时对施工工具看管不严,以致给人以可趁之机,对此,施工单位要负一定的责任!曾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视着古飞渡。
古飞渡一听,就有要反对的举动,只是抬头迎上曾毅的目光,他一个jī灵,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不该主动冒头。这个时候县里所有人都希望事情能够尽快平息,同时给上级一个满意的交代,大家才不管谁是那个冤死鬼呢,这时候自己站出来反对,岂不是和所有人作对,这不是主动把自己的意图给暴露了吗?
古飞渡还是有几分隐忍工夫的,万一最后没弄到曾毅,这个时候自己冒头了,岂不是主动找打吗?
古飞渡把自己刹那闻的冲动给强行按了下去,只是有点不怎么甘心,如果让曾毅就这么轻易地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施工队,那自己岂不是白高兴一场?最后倒霉只有那个施工队的老板而已,曾毅是分毫未伤啊!
不过转念一想,古飞渡又想开了,古浪既然动手了,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如果收不到弄倒曾毅的效果,古浪肯定是没有办法收手的,有别人比自己更着急,自己cāo这份心干什么,只需静观事态发展就行了。
等到时候事情再闹起来,我看他曾毅还有什么替死鬼可找!
曾毅把古飞渡的这个细微变化收入眼底,他已经在心里有了判断,铲倒大树,或许古飞渡没有这个胆量,但对于铲倒大树的事情,古飞渡肯定是提前知道内幕的。
“古槐在丰庆县百姓的心中,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必然会给我县埋下极大的不安定因素,古槌,广※场的改造项目是由我提出来的,对此我负主要责任,我会向上级自请处分的。”曾毅说到。
此话一出,会场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曾毅,眼中全是震惊。
古飞渡也是预料不及,他没想到曾毅会讲出这话来,到底是这小子傻呢,还是挖个陷阱等人往里跳呢?由于不清楚曾毅的意图,古飞渡就没有急急表态,虽然他内心很想表示赞同。
“曾县长,这绝对不行!”包起帆jī动得都站了起来,道:“您提出改造古槐广※场,目的也是为了县城的居民有个良好的娱乐活动场所,发生这样的事,明显就是有人在蓄意破坏,如果您因为这件事自请处分,岂不是正中了这些人的心思”。冇
“是!”主管文教卫工作的副县长刘宏民也站了出来,道:“这件事跟曾县长没有任何的责任,要说有责任,也是我们有责任。”
曾毅一抬手,打断了其他人继续发言,道:“这事就这么办!如果能用我的自请处分,换来丰庆县百姓的理解和安宁,我觉得很值!”说到这里,曾毅加重了语气,道:“但是,对于那些躲在暗处放箭,蓄意破坏我县稳定局面的有心人,我们也绝不会放过,此事必须要追查到底!”
古飞渡仍旧低着头转笔,却感觉曾毅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听着曾毅杀气凛凛的话,古飞渡手心的汗不禁打湿了那根铅笔,他突然有点后悔,心道自己这次是不是有点冲动了,好像有点欠缺考虑啊!那曾毅岂是好对付的人,上一任的常务副县长葛世荣,根基远比自己要深hòu,最后也被曾毅在丰庆县连根拔起,灭得连渣都没有剩下。
后悔归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古飞渡此时只能指望古浪那边能够搞定曾毅。
会议之后,县领导各自回到自己岗位,顾不得休息,继续投入工作之中,严防县里的局面再次生变。
丰庆县关于事故的结论报告和处理意见递到省里,省里很快下来初步批复意见:“基本认可事故结论,必须严防事态进一步扩大!”
这份批复意见很有意思,认可了事故结论,但没有对丰庆县的处理意见做任何表态,可见省里还没拿定主意。
曾毅在办公室里打完一个电话,网把自己的那部私人手机收好,放在桌上的那部工作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是顾迪打来的。
“曾毅,你怎么搞的!”顾迪电话里语气很冲,道:“这事有很多办法解决,你为什么要自请处分!”
“有些事,你不太清楚!”曾毅很平静地说到。
“就算你搞不定,不还有我,还有我家老爷子吗!”顾迪的调门很大,道:“这事明显就是有人在捣鬼,你这么做,岂不是让仇者快!”
曾毅笑了笑,顾迪能讲出这话,让他感觉这个朋友真的没有白交,不过他还是说道:“老顾,如果真为我好,就请你转告顾省长,让他务必准了我的请求!”jīng彩小说尽在记住我们的网址:
第七二零章 死罪可饶
顾迪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就问道:“为什么?”
曾毅只是笑了笑,道:“电话里没法细说,你只需帮我这个忙就行了,顾省长会明白的!”
顾迪也就不好再问,安慰了曾毅两句,表示绝不会放过这个暗中捣乱的人,这才恨恨挂了电话。
在家里等了一天,天傍晚的时候,顾明夫才回到了家,推开门看到顾迪老老实实坐在客厅里,顾明夫有些意外,把外套递给家里的保姆,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顾迪赶紧站起来,也不理会顾明夫的讥讽,等顾明夫在沙发上坐下,他立刻倒了一杯茶送到顾明夫手上,道:“这是我刚沏的,现在喝正好,你尝尝!”
顾明夫呵呵笑了笑,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完全就不是顾迪的平时风格嘛,平时除非是下强制xìng的命令,否则这小子绝对不回家,回家也绝不会待不过两小时。顾明夫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靠着沙发翘起一只腿,神情极为惬意,他虽然贵为一省之长,但能够享受自己儿子亲自沏茶端茶,那还是寥寥可数呢,这茶的滋味喝起来就是不一样啊,让顾明夫从里到外,都感觉到舒舒服服。
“说吧,又闯什么货了?”顾明夫问到,表情故作严肃。
顾迪就道:“我现在老老实实做生意,哪能闯什么祸,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不是以前的那个顾迪了。”
顾明夫微微颔首,心里一回想,好像顾迪确实很长时间都没有 ” ” 闯过什么祸了,特别是在丰庆县搞了那个医学检测试剂项目后,这小子明显踏实多了,回家的时候,说起一些专业术语,都是一套套的。对于顾迪的这个改变,顾明夫当然是乐于见到的。这也是他此时能够心平气和地谈话的一个原因。
“是曾毅的事!”顾迪往顾明夫旁边的沙发一座。身子使劲探过来,道:“省里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曾毅托你来的?”顾明夫不着痕迹地问着,右手捏着杯盖,轻轻地划着水面。
顾迪摇摇头,道:“是我知道这事后,给曾毅打的电话,他没托我求情。只说请你务必准了他的请求。”
“哦?”顾明夫似乎也有点意外,坐在沙发里凝滞片刻,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突然叹道:“他总是给我惊喜啊!”
顾迪就愣住了,这里面全是惊,哪来的喜啊。自己都快为曾毅的事愁死了,真要是背了处分,曾毅的仕途岂不是要倒霉了?
顾明夫看着顾迪,很严肃地道:“这一点,你还要向曾毅多学习啊,眼光一定要放长远!”
顾迪更摸不着头脑了,这跟眼光长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就不明白曾毅自请处分的高明之处在哪里呢!
“你不明白政治斗争的险恶之处。要么不出手。出手必然要置对手于死地!”看顾迪不怎么明白,顾明夫难得有兴趣。主动点拨着顾迪,道:“这个时候退一步,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最大保护。在官场上,我从未没见过有争议的官员能够.. ””登上高位,若你所图甚大,有时候就必须要隐忍啊!”
顾迪睁大了眼睛,他也不是愚钝的人,何况顾明夫已经点拨得如此直白了,在心里一琢磨,顾迪就明白过来了,曾毅这个时候自请处分,实在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论那个暗中捣乱的人是谁,既然选择了用这种没有底线的手段来打击曾毅,如果不搞臭曾毅,必然不会收手,曾毅此时自请处分,主动把责任揽在身上,一来让对手很难再有下一步的举手,这极大地维护了丰庆县的稳定;二来这时候曾毅自请处分,其实仔细一算,其实什么过错都没有,毕竟省里还是认可了丰庆县关于事故的xìng质结论,可事情再要往下发展,丰庆县稍微再有风吹草乱,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大环境下,曾毅就有了实实在在的过错了。
更重要的一点,那时候曾毅必然被丰庆县万民所指,铲倒古树的事就算跟曾毅没有半点关系,但曾毅也没办法洗清了,落了这么一个坏名声、背了这个污点,曾毅今后想要在仕途再上升,必然是困难重重,谁都可以把曾毅的污点拿出来随时攻击曾毅,就算不奏效,也能搞臭你。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顾迪不是不明白。
“我明白了!”顾迪今天着实上了一课,很认真地看着顾明夫,道:“我要向曾毅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顾明夫呵呵笑了两声,自己儿子能有这个态度,他心里十分高兴,自从顾迪进入叛逆期之后,好像就再没有这样听自己讲过话,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丝毫都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言,他道:“曾毅”首席御医 第七二零章 死罪可饶”确实是很优秀,不过你也不差,我看你的生意就做得有声有sè嘛。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太忙,平时对你的关心和帮助都远远不够。”
顾迪的眼圈子猛地一热,自己家老爷子身为一省之长,平时是个多么注重权威的人啊,今天却主动向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做起了检讨,这让顾迪突然感觉自己以前挺不像话的,对老爷子的误会也太多了,他一吸气,瓮声瓮气地道:“以前是我太年轻,不懂事,总是给你闯祸,今后我会改的!”
“也没什么嘛,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很正常,很正常!”顾明夫也是极其欣慰,就算他做过再打的政绩,也没有看到儿子长进更觉得自豪,他伸手在顾迪肩上一拍,道:“开饭吧,今天我高兴,陪我喝一杯?”
顾迪使劲一点头,道:“我在楼上还放了瓶好酒,放了很久,就是准备送给你的。”
顾明夫哈哈一笑,道:“儿子送的好酒,必须得尝尝,快去拿!”
顾迪起身就往楼上去了,不一会,拎着两瓶酒下来了,脸上一副舍不得的样子,道:“原本还想自己藏一瓶,算了,都孝敬你了。”
顾明夫看着顾迪那副模样,心里没来由一阵高兴,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把好酒都贡献出来了。不过等接过酒一看,顾明夫就道:“这酒可了不得啊,是真正的顶级茅台!据我所知,能够享受供应的老首长,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数,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顾明夫有点吃惊,没想到顾迪竟然还能搞到这种酒,就是他自己,也只是喝到过两次而已。
”首席御医”顾迪脸sè尴尬地笑了笑,道:“上次去曾毅那里看到的,走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我自己就拿了两瓶。”
“你呀!”顾明夫笑着摇头,随即道:“也罢,今天就沾沾你的光,我也喝一喝这顶级的好酒!”顾明夫清楚得很,顾迪嘴上是那么讲,这酒多半是曾毅故意让他拿走的,否则就不会让顾迪看到了,看来这个小子关系倒是很不一般啊,这酒到自己手上,要送出去都有点舍不得呢。
顾迪就赶紧把酒放到桌上,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顾明夫则是走到一旁的博士架前,从上面拿起两个做工极其jīng致的酒杯。
顾明夫的夫人此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两父子坐在饭桌前分酒,也是感到十分意外,随即脸上又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把菜往桌上一放,道:“我再去炒两个下酒的好菜!”
顾明夫也没有反对,等夫人离开,他端着酒杯轻轻摇晃,欣赏着酒的成sè,道:“曾毅的事我会酌情办理,不过,你得告诉曾毅,要做好暂时受一点委屈的准备。”
顾迪点着头,道:“最好是越委屈越好!”
顾明夫呵呵一笑,儿子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自己只是稍微一点拨,他便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关窍,这个时候,必须让曾毅受点大委屈,只有如此,才能让曾毅一身清白,再说严重点,如果能让上级组织都觉得在这件事上亏欠了曾毅,那效果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自己儿子对于入仕丝毫没有兴趣,否则还可以好好地栽培一番!
”娱乐秀”顾明夫完全不担心曾毅的仕途会因此一蹶不振,就凭曾毅送给顾迪的这两瓶酒,如果曾毅的仕途今后蹉跎了,怕是都要有让你想不到的大人物跳出来了,顾明夫也不担心丰庆县的果子会被那些暗中捣鬼的人给摘掉,以自己对曾毅的了解,这小子既然敢提出自请处分,那肯定就是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一切,自己只需作壁上观,欣赏这一出好戏就可以了。
第二天上午,顾明夫正在办公室审批文件,秘书敲门进来,把一厚沓新递来的材料端端正正放在顾明夫的办公桌上,然后拿出最上面的那一份,道:“顾省长,关于丰庆县的事情,省里有关部门已经拿出处理意见了,决定将曾毅调往它处任职,听说这是大老板的意思。”
顾明夫依旧看着手里的文件,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秘书就把那份文件单独放在一边,然后抱着顾明夫批过的文件出去了。
等办公室的门合上,顾明夫拿起笔在文件上批了几个字,然后放到一边,抬起手捏着发酸的眼睛。对于这个处理结果,顾明夫心里还是很高兴见到的,如果这真是李德群的意思,说明李德群虽然对曾毅略有不满,但在决定一名干部前途的关键时刻,李德群心中并没有任何成见,他还是很注重保护年轻干部的。如果李德群这时候把曾毅死死按在丰庆县,那曾毅可真是难受大了。
不过等拿起那份处理意见一看,顾明夫却是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的这位大班长还真不是一般强势啊,按照这个意见办,曾毅就是死罪可饶,活罪难逃了!(未完待续。)
第七二一章 活罪难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官场上更是如此,两天之后,曾毅要被调往它处任职的消息就传到了丰庆县。
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古飞渡了,空穴不来风,既然能够传出这种消息,这说明省里还是认定这次的事故跟曾毅有一定的关系,否则就不会批准曾毅的自请处分。
只要曾毅一走,这丰庆县县长的位置,怕是非自己莫属了吧!
古飞渡挨个把县里有资格竟1争这个位置的人数了一遍,越数就越觉得高兴:专职副书※记宋明华无疑是最有资格的人了,但宋明华上面没人,下面也没有根基,这才当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摆设,基本上宋明华可以排除掉;其它排位靠前的常委,也就和自己同时到丰庆县任职的那两位了,自己和他们比起来,明显更具优势;至于剩下副县长中,最有希望的是副县长郑辉煌了,可惜郑辉煌这几年没什么拿得出的政绩,唯一的靠山还是市里的副市长,也不具备很强的竟1争力。
想来想去,古飞渡就在办公室坐不住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省城,打听打听消息,顺便走走门路。
此刚曾毅正坐在市长何思贤的力公室里,手里捧着一杯茶。
何思贤面sè凝重,一支接着一支北吸着烟,连续吸完三支,看曾毅还是那么沉得住气,何思贤就忍不住道:“关于你自请处分的事情,省里已经有了态度,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曾毅成下茶杯,点点头,道:“听说了一点。”
何思贤有些心烦,伸手又想去摸烟,结果发现盒里已经空了,就把烟盒使劲揉成团,扔进了旁边的纸篓中,道:“你本人对此还有什么想法,现在都可以讲,市里会代你转达的。”
曾毅但道:“我接受组织上的安排和处置。”
何思贤就忍不住要骂娘,他是多么希望曾毅能够有点说法啊,如果曾毅还有说法,那自己就可以再到省里去争取争取,说不定这事还有转围的余地。可曾毅直接就放弃了任何解释和辩驳,来了个“接受组织上的一切安排”,这让何思贤多少有点有气撒不出来的感觉,他极不愿意放曾毅离开,像这样能做事的干部太少了,再者,这次的事也不该曾毅担责。
“你再好好地想一下!”何思贤的手指狠狠在桌上戳了两下,市里已经接到了省里有关方面的通知,按说省里有了意见,市里就应该立刻开会下正式的文件,可何思贤实在不甘心,特意把曾毅叫过来,坚持要把这个流程走一遍,可没料到曾毅会是这个态度。
“我已经想清楚了!”曾毅看着何思贤,道:“谢谢何市长能给我这个解释的机会。”
何思贤更是心烦,他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又拿出一盒烟,结果拆了半天,却没有拆开,最后干脆把烟盒往桌上一扔,高声喝道:“走!冇你要走就赶紧给我走,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
说完,何思贤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双手一叉腰,看着外面的风景,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憋得厉害,彷佛要炸开了似的。除了对曾毅的“怒其不争”外,让何思贤觉得更憋得慌的,是省里对曾毅的处理意见,虽然省里还没正式对曾毅的去向做出交代,但何思贤已经打听过了,省里准备把曾毅调往中化市!
这不是明着要整曾毅嘛!
何思贤最生气的就是这一点,现在整个东江省的人都知道,是曾毅搞坏了中化市的铁路站规划,这时候把曾毅派到中化市,等着曾毅的,只能是中化市上上下下的同仇敌忾,还有为曾毅量身定制的各种小鞋,能让曾毅八辈子都穿不完。
曾毅为佳通市立下了莫大功劳,他拿下的这条铁路,必将让佳通市的人民百年收益,可曾毅最后落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他要孤身一人到中化市为佳通市受过,如果是风风光光地走,也还好一些,可曾毅是在丰庆县百姓的误会和指责中离开的,虽说早就知道政治是无情的,可曾毅的这个待遇,还是让何思贤觉得根本无法接受。
这对曾毅太不公平了!
曾毅此时站起身来,朝何思贤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临走轻轻合上了办公室的门。
大门关闭的一刹,何思贤转过身来,他很想再叫住曾毅,可脚下只是往前挪了短短的三寸,就算自己把曾毅叫住又如何,难道还能违抗省里的指示吗?
何思贤坐回到椅子里,沉默了许久,重重地叹了一声气,自己虽然也是一市之长,可到了现在,自己才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是那么地有限。
回到丰庆县,曾毅写好了一份文件,把包起帆叫了过来,道:“把这份文件送到县人大,你亲自去送!”
包起帆应了一声,不过等接过文件一看,当时脸sè犬变,就道:“曾一…曾县长,这,,这不行,事情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我……,“
曾毅一抬手,打断了包起帆的话,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包起帆的眼圈就有点发红,他手里拿着的文件,是曾毅递给县人大常委会的请辞,曾毅要辞去县长一职,虽然已经有传闻说曾毅要离开,但包起帆始终认为那不可能,他觉得曾毅的主动请辞,只是在非常情况下的一种变通手段;再者,曾县长在省里那也是底蕴相当深hòu,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所以看到曾毅的这份请辞,包起帆首先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就是为曾毅抱不平,古树被铲的事跟曾县长没有半点的关系,现在却要让曾县长为此受过,根本就没有道理,这不公平!
“曾县长,您真的要走?”包起帆声音带了点cháo湿,道:“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是知道您的。您真要走的话,就把我带走吧,我在您身边还没有干够呢!”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曾毅摆摆手,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满足了。”
包起帆上前一步,道:“曾县长,我是识真的!”
曾毅笑了笑,不跟包起帆做无谓的纠缠,道:“那就帮我把这份文件送过去,这可能是我交给你的最后一件任务了。”
包起帆听了这话,就道:“这绝不是最后一个人物,只要曾县长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哪怕一个口信,我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包起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着曾毅走的,就算曾毅同意,上级都不会同意,他这么讲,首先是发自于内心的,曾毅的能力和品格都让他很敬佩,其次,包起帆相信曾毅的仕途绝不会因此磋趾,两次去南江,他所受的震撼都太大了。
等包起帆离开之后,曾毅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按照流程,上面很快会下来正式的文件,免去曾毅县委常委、副书※记的职务,不过县长一职,还需要向县人大请辞,曾毅干脆就提前主动办了。
网把第一个抽屉里的东西整理完,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里面就传来陶桃的声音,显得很jī动,道:“气死我了,发生这么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曾毅一听,就知道消息已经传到南江去了,便道:“这很正常,不过是平常的工作调动罢了!冇”
“正常个鬼!”陶桃在电话里爆了粗口,道:“这事要是正常,本姑娘以后就倒着走路!他姥姥的,本姑娘绝饶不了这个在背后下黑手的王八蛋!”
曾毅呵呵笑了两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实在不行,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你桃子姑娘手眼通天,给我解决个副市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陶桃被曾毅这么一说,都不知道是该气了,还是该乐了,最后在电话里恨恨一啐,道:“今后本姑娘就只干一件事了,我跟那个王八蛋不死不休!”
曾毅还想再说一句,谁知道陶桃撂下狠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曾毅无奈摇摇头,这是第二个顾迪啊,估计今后几天,还要有好几个顾迪蹦出来。
放下电话,准备继续收拾东西,谁知电话接茬又响了起来,曾毅苦笑,心道自己刚说曹cāo,曹cāo就到,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打来的电话要为自己抱不平!
拿起电话一看号码,曾毅有些意外,竟然是董老身边的那位刘助手,曾毅就按下接听,道:“刘助手你好,我是曾毅。”
“曾毅,你马上准备一下,董老要去丰庆县!”刘助手的声音很严肃,道:“现在董老已经在荣城机场了,半个小时后起飞。”
曾毅异常吃惊,董老这时候到丰庆县来干什么啊,他急忙问道:“刘助手,这事太突然了,匆忙之间,我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准备了?”
刘助手道:“丰庆县不是要办企业家讲座吗?董老愿意去讲这堂课。”
曾毅更吃惊了,这企业家讲座的事确实有,也已经办过两三期了,可曾毅怎么也不敢惊动董老这样的大人物来给县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乡镇企业家讲课啊,谁知道董老竟然主动要求要来参加这个讲座,而且还挑了这么一个时候。
这里面是什么道理,曾毅很明白,心里不由感觉一热,道:“刘助手放心,我现在就准备,董老落定的时候,我一定在机场门口恭候。”
“好,那就这样,到了再联系吧!”刘助手就挂了电话,心道曾毅可真是好命啊,董老已经很多年不参加这样的会议了,而且规格还这么低。jīng彩小说尽在记住我们的网址:
第七二二章 不变的保证
曾毅立刻打电话给刚出门不久的包起帆,让他马上去组织县里的企业家,然后就匆匆赶往可荣城机场。
到达机场的航站楼出口,顾迪、董力阳、肖江波已经等在了那里,身后还站了十多个人,都是东江省鼎鼎有名的企业家代表,分量丝毫不比当时南江的千亿考察团逊sè。
董老主动要求到东江来,曾毅自然不能让董老此行过于低调,所以在来的路上,他通知了顾迪等人前来机场一起迎接,谁知这一通知,就到了眼前这么多人,估计还有不少人在赶来的路上。董老是经济大家,在宏观经济领域有很大的权威和话语权,他的到来对这些企业家来说,也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谁都有好多问题要向董老请教和求证呢。
“曾县长,你可是为我们这些人请来了一尊点石成金、指点迷津的大菩萨啊!”董力阳首先迎上曾毅,双手一抓曾毅的右手,道:“我代表东江省的所有企业家,感谢曾县长!”
“言重了,言重了!”曾毅和董力阳是老熟人,也不和他讲那些多余的客套话,上前一一和到场的企业家握手认识,然后大家就簇拥着一起往出口走去,董老的航班马上就要落地了。
如果有记者在场的话,怕是都要被机场出口的这个阵势给吓到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全都是东江省企业界的大佬,一抬脚一翻手,都能影响到东江的方方面面,平时要见一个都很难,没想到现在全都出现在了这里。
不到十分钟,董老和刘助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 ” ” 机场通道内。
企业家都是认识董老的,当时一个个站直了身子,顺手还把西装扣子扣好,再整理整理领带,准备跟董老握手认识。
曾毅正要抬手向董老打招呼。脸sè却微微一滞。在董老的身后,他还看到了陶桃和徐力,这两个人平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今天却凑在了一块,陶桃是一脸的杀气,徐力就不要提了,那目光已经能够杀人了。
这两人怎么也跟着过来了?曾毅心里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这两人在东江再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风波来,以眼下的情况看,如果事情闹大了,最先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
曾毅就朝顾迪看了一眼,看来只能让顾迪去找这两人去做工作了。顾迪现在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打算。
“董老!”曾毅手上和脚下的动作并没有停顿,他迎上董老,道:“欢迎您老到东江来!我们东江省的企业家知道您老要来,全都自发前来机场迎接。”
“董老是经济界的如来佛,我们这些做企业的人,应该是主动到董老那里去迎取真经才对。现在董老亲临东江,这是对我们东江全体企业家的莫大关照,更是我们的莫大荣幸。按照礼数。我们这些人应该是前去京城迎接董老的,今天这样。已经是很失礼了呢,请董老勿怪。”董力阳的口才,一点不比曾毅差,甚至在某些方面,他能甩出曾毅大半个地球。
“是啊,是啊!”身后的企业家纷纷附和,全都表示认同董力阳的说法。
.. ””董老呵呵笑着,在曾毅的介绍下,一一和到场的企业家握手认识,嘴里也客套道:“一介蠢蠢老朽,惊动各位商界名流前来机场迎接,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简短一翻寒暄,曾毅领着董老朝外走去,外面已经等了一长溜的车子。
董力阳一看,顿时暗道失策,早知如此,应该调一辆中巴过来,现在前去丰庆县,路上至少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在车上能向董老请教多少问题啊。
不光是董力阳,其他企业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个个齐齐懊悔,大家今天接到消息就匆匆赶来,谁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只好就这样了,等到了丰庆县,再看情况寻找向董老请教的机会吧。
顾迪此时慢吞吞地落在了后面,他是见过陶桃的,刚才曾毅一打眼sè,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等众人登车缓缓离开后,他才走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陶桃,稍微一寒暄,然后带着两人也离开了机场。
“董老,小吴山的调研还顺利吧?”在路上,曾毅问着董老。
董老微微一颔首,道:“可以说是不虚此行吧!小吴山的实际情况,远比报告上的那些文字要更真实,也更jīng彩。”
这两天县里一团糟,曾毅也没顾上去了解小吴山养老产业研讨会的结果,不过听董老这句话,曾毅就知道小吴山这次肯定是出彩了,他顿了一下,道:“调研工作是非常辛苦的,董老应该先回京城去休息的。”
董老”首席御医 第七二二章 不变的保证”一摆手,笑道:“整天务虚,搞多了不是什么好事,有机会还是要多务实啊!”
曾毅也就不再说那些客气话了,他把丰庆县前两次企业家讲座的情况,向董老简单汇报了一下,好让董老决定今天在丰庆县要讲什么主题。
车子到了县界入口,就看到路边又停了一溜车龙,大好几十的人站在路边,为首的是市长何思贤。何思贤得到消息,要赶去机场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在丰庆县这里等着,跟他一块站着的,还有丰庆县的大大小小领导们。
董老没有下车,只是让曾毅下车去把何思贤请上车,然后两个车队汇合成一个,就浩浩荡荡直奔丰庆县而去。
何思贤见到董老,心里反而更觉得闷,如果曾毅留在佳通市,那将给佳通市带来多大的益处啊,看看马上要开工修建的铁路,再看看今天来丰庆县讲课的董老,还有那些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企业家们。何思贤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省里的命令自己不敢违抗,但如果能抓到那个在背后捣乱的人,自己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到了丰庆县,企业家讲座的会场还没有完全收拾妥当,董老便提议到特种钢材的项目工地去看看。
特种钢材的项目工地,就在火电厂的旁边,这是丰庆县重新规划出来的工业区,选址综合考虑了周边的一切环境,今后县内凡是工业项目,尤其是不利于空气质量的项目,都会逐步向这边集中,以便进行统一管理、统一监测,对于那些无法达到空气排放标准的项目,会被勒令关停,或者选择离开丰”首席御医”庆县。在曾毅的力推之下,丰庆县已经出台了详细的配套规章制度,使得空气质量检测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之上。
旁边火电厂的一号烟囱此时已经竖了起来,其它两座烟囱也在修建之中,而旁边的特种钢材项目工地,才刚刚完成了土地平整工作,现在还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曾毅到达的时候,工地的zhōng yāng站了十来个人,看样子应该测绘设计人员,此时十来个人围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么,站在最zhōng yāng的就是王曦了。
王曦也观察到了工地外的情况,看到曾毅从车上下来,他立刻把身边的设计人员打发掉,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董老,那位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王曦王总工!”曾毅朝董老简单做了个介绍,他也没料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王曦,王曦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王曦上前见过曾毅,得知站在曾毅身边的是董老,也是又惊又喜,赶紧同董老握手,然后又和市长何思贤寒暄了两句。
“随便过来看看,没有打搅到王工的工作吧?”董老笑呵呵地问到。
王曦就道:“当然不会,董老亲临是我们的莫大荣幸,只是现在工地还处于规划期,没什么可参观的。董老要是感兴趣,我给你讲讲规划吧!”
董老微微颔首,他来丰庆县,是来给曾毅撑腰的,毕竟曾毅是在他的推荐之下,才来到丰庆县的,特种钢材作为曾毅引入的最大一个项目,董老当然要来捧场,到这里看什么并不重要””,哪怕只是在这里站上一脚,意义也会非比寻常。
当下王曦就领着董老走进工地,一边抬起手,向董老介绍着将来的规划,这边是研究场所,那边是熔炉,左边是锻造车间、右边是仓库。
工地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董老听完规划,只是向王工表示一下祝贺,然后什么也没讲,返身准备离开工地。
何思贤此时看出来了,他以为董老是被曾毅邀请来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倒像是董老自己要过来丰庆县走走看看的,这就让何思贤吃惊了,除了曾毅的能量之外,难道说zhōng yāng始终有人在关注着丰庆县?
送董老上了车,王曦找个机会把曾毅留下,等周围没人了,便关切问道:“曾县长,这两天我听到一些传闻,说是你要离开丰庆县了?这让我很意外!”
曾毅微微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个事!”
王曦这次是真的意外了,因为曾毅没有说“是有这个传闻”,而是说“是有这个事”,这说明曾毅离开丰庆县应该是仈jiǔ不离十了,这让王曦觉得不可理解,曾毅在丰庆县干得非常出sè啊,怎么突然说走就走呢,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当初谈合作的时候,曾毅更是提也没提。
“我还是希望曾县长能够留在丰庆县。”王曦说到,曾毅的突然离开,让他心里有点没底,想着会不会是情况有变。
曾毅便往王曦的身边走近了两步,沉声道:“最多两天,事情就会明朗化了,不管县里人事如何变动,我都可以负责任地告诉王总工:一切都不会变!”(未完待续。)
第七二三章 一语定终生
“明夫同志,我们说两句话。”
今天的常委会结束时,李德群主动留下了顾明夫,等其他常委离开之后,李德群抽出一支烟,伸手递给顾明夫。
顾明夫很自然地接过来,掏出火机慢条斯理地打着,不着急开口,而是等着李德群的下文。
“预算委的董老今天到了东江,这件事明夫同志知道了吧?”李德群自己也点了一支,吸了一口,侧脸看着顾明夫。“”,手打
顾明夫微微一颔首,道:“开会之前,我刚刚得到的消息。”
李德群就把烟换了一只手掐着,笑着说道:“董老可是个不能怠慢的人物呐,稳妥起见,是不是由省里出面接待一下?”
顾明夫就明白李德群的意思了,这是要自己出面去接待一下董老,李德群肯定也是猜到董老突然驾临东江的意思了。这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曾毅请董老过来的;二是董老自己主动过来的。前者的可能非常小,因为曾毅已经自请处分了,就不会节外生枝再搞这一出了,其次,曾毅也不大可能向上级宣示力量,这可是个大忌讳。索“” 看最新章节
如果是董老自己主动过来的,那目的就显而易见了,就是为曾毅撑腰打抱不平来了,这个时候,李德群自然是不好出面去见董老的,你顺了董老的意思不好,违逆了更不好,不如干脆不见。
顾明夫笑呵呵地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董老难得来一次东江,也请他为我们东江的经济把把脉,开开药方。”
“如此最好!”李德群重重一颔首,随即道:“这事我就不出面了,由明夫同志你全权代表。”
顾明夫还是笑着点头,道:“好的,这事我来办吧!”
李德群抬起手又吸了一大口,吐出烟雾之后,突然道:“董老这次是去了丰庆县吧?如今的一些年轻干部。可是了不得啊!”李德群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无奈和调侃,完全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顾明夫就没有着急这个话茬接茬,也是吸着烟,一边揣摩着李德群的这句话,这话到底是表扬曾毅呢,还是批评曾毅呢?想了半天,顾明夫也没想明白。李德群之前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讲过话,这让他完全没有一个判断的标准。
“年轻干部的工作,确实不太好做,尤其是尺度不好把握,缰绳放松点吧,他们就信马由缰。不定什么时候就捅出哥大篓子来;缰绳收紧点吧,又束手束脚,没有了年轻干部该有的冲劲和激情!但不可否认,年轻干部有时候还是可以做得很出sè的。”顾明夫说了一大段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套话之后,就看着李德群,道:“就拿这个丰庆县来讲,经济工作这两年就搞得非常不错,我还打算拿丰庆县做个典型呢。”
“做得不好。就得狠狠地批评。做得好,那就必须大力地表扬!”李德群表了态。他明白顾明夫的意思,这是要给董老一个面子,曾毅那是董老推荐到东江搞经济试点工作的,你突然之间把曾毅调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否认曾毅的经济工作成果,否则这就是否认在董老。
看李德群表了态,顾明夫也是松了口气,有了这个肯定,自己对董老也有了交代,不然董老质问起来,自己这个省长可就要受夹板气了,由此看来,李德群刚才的那句话,并没有多大的批评成分,曾毅的政绩在那里摆着,也不是轻易就可以否定的。
李德群的脸,此时掩在烟雾之后,能够成为东江省的一号,李德群的一举一动,必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这次把曾毅调离丰庆县,李德群自然也考虑过了这些方面的压力,但他还是毅然决定把曾毅调走。
凭心而论,李德群对曾毅并没有多深的成见,之前直接干预丰庆县的领导班子成员的调整,是因为曾毅政绩未出就先搞权斗,而且闹得实在太大了,一个龙窝乡加上一个来福医药,闹得省内省外沸沸扬扬,大几十号的人齐齐落马,让东江省着实丢了大脸。
在这种情况下,李德群必然要对曾毅有所惩戒,如果不对曾毅加以约束,下面要出的事情怕是就更大了。
后来医改事件中,神医马恩和由反对变为坚决支持,李德群就对曾毅的印象有所改观,否则他的夫人也不会到丰庆县去为马恩和捧场了,捧马恩和的场,其实就是捧丰庆县医改的场,可惜有了前面的叫停,很多人都没有看明白这一点。
再后来曾毅整顿龙窝乡煤矿之后上马火电厂项目,又引入检测试剂、特种钢材项目,李德群才算是真正认识到了曾毅的能力。至于铁路规划的变更,李德群是有些不快,但肉毕竟还是烂在了锅里,铁路站不管落在中化市还是佳通市,那都是东江省。
以李德群的政治智慧,自然轻易就能看出丰庆县这次古槐被铲事件,幕后是有黑手的,这是对东江省稳定大局的蓄意破坏,李德群岂能容忍,以他往rì的强势xìng格,必然会要求严查到底。
可这次李德群没有这样做,曾毅提出自请处分,李德群干脆就顺手推舟,直接把曾毅调离丰庆县了。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在古槐被铲之前,老首长的孙子邱大军来过东江省,邱大军提到了曾毅,而且为曾毅说了好话,请李德群务必要对曾毅有所关照。
李德群又不是不了解邱大军的xìng子,如果邱大军是请自己出手惩戒曾毅,李德群倒觉得很正常了,这就是邱大军。结果邱大军反倒向李德群推荐起了曾毅,这就让李德群不得不慎重几分,以自己的观察,邱大军和曾毅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邱大军的身边除了能留住酒囊饭袋外,也容不下曾毅这样的能人。
私下一调查,李德群就对邱大军和曾毅交恶的事情有所耳闻了,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何交恶,但事实肯定是假不了的,那么邱大军为曾毅背的书。显然就是别有用心的。
这件事让李德群很是恼火。因为老首长的关系,他从来没拿邱大军当外人看,可没想到邱大军这个混账对自己都要设计。
果不其然,很快就发生了丰庆县古槐被铲的事情,李德群震怒之余,也不得不考虑老首长的一世英名,把曾毅调离丰庆县。不仅仅是对曾毅的一种保护,更是要保护邱大军。
可以想象,一旦丰庆县的事情闹大,曾毅在无路可退之下,必然选择坚决回击,那时候就不是谁对谁错的事情了。很可能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曾毅能力和心计都超乎寻常,从他这次主动自请处分就能看出,这个人异常之冷静,而且有很强的把控大局的能力,再加上他背后的力量,事情一旦搞大,邱大军想全身而退非常难。
届时很多人都要面对抉择,甚至自己这位省委书记。都要面对和顾明夫分道扬镳的抉择呢。曾毅真要是到了绝境,顾明夫不会坐视不管的。再进一步,可能还要牵连到早已致闲的老首长。
李德群自然不愿意见到这种结果,他一出手,把曾毅给调到了中化市,如此一举三得:首先,让事态变小,保证丰庆县的稳定;其次,满足了邱大军的要求,让其难有下一步的举动;最后,李德群也实在是厌烦了中化市领导无休无止的告状了。
自
从铁路站规划变更之后,就有人不断到省里来,诉苦的有,告状的也有,耍赖也不少,目的都是要严惩那个破坏铁路规划、搞臭省里一盘棋的“坏”分子,李德群是不胜其烦。现在传出了这个坏分子就是曾毅的消息,如果自己再没有任何表示的话,今后的队伍怕是就不好带了。
只是可怜了曾毅,不过是一个自请处分,结果就来个羊入虎穴。
丰庆县今天的企业家讲座办得非常成功,得知前来讲课的是经济大师董老,不仅仅是县里的企业家,很多市里省里的企业家都是闻风而来,原本能坐五百人的会场,硬是进来一千多号人,过道上挤得送水的服务员都过不去。
讲座足足两个小时,董老深入浅出地,讲了讲企业家的视野、企业家要遵守的几个原则,最后回答了一些企业家关心的问题。
会议结束之后,县里准备了简单的晚宴,当然,晚宴不可能接待所有的企业家,只邀请了二十多位省内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大企业家,留下来陪同董老共进晚餐。
晚餐之后,大家把董老请进县委小招的会客厅,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会谈,这次董老就没有再讲那些基础xìng的东西了,他简要地讲了讲这些大企业家比较关心的宏观经济政策,分析了一下国内外的经济形势和动态,让企业家们受益匪浅。
何思贤自然也是带了问题的,他等董老讲完之后,就道:“今天有董老以及省内的企业界jīng英们在场,机会实在是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就斗胆请董老和各位为我们佳通市的经济把脉开方,还请各位知无不言啊。”
董老笑呵呵地饮了一口茶,道:“其实大方面呢,我刚才都已经提到了,你不妨就讲讲具体的,我们大家一起剖析剖析嘛。”
何思贤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事情,就道:“那就以丰庆县为例吧!”说着话,何思贤扭头看向丰庆县的一众领导,道:“你们把县里的问题讲一讲吧!”
曾毅没有着急开口,他确实有一些问题和困惑要咨询董老,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不过曾毅还没想好要怎么来开这个口,先在心里整理着思绪。
“咳!”坐在曾毅旁边的古飞渡此时清了一下嗓子,笑着道:“那我就先提几个问题吧……”
何思贤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狠狠地看向古飞渡,心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排名在前的县长还没开口,你一个常务副倒是讲了起来。何思贤让丰庆县的领导讲话,原本就是想给曾毅一个机会,一来董老欣赏曾毅,只要曾毅开口,董老必定会悉心指点,只要董老愿意点拨。那么丰庆县乃至佳通市都会受用无穷;二来曾毅和在场的企业家也有交情。曾毅开口介绍丰庆县的情况,这未尝不是个推介丰庆县的好机会,说不定就能拉来几笔大投资大项目呢!
可惜一番心思,却被古飞渡这个家伙给破坏了,何思贤岂止是不快,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要开口训人了。你古飞渡就是讲得再好,又有个屁用!
“……总而言之,在产业结构升级方面,我们的经验还不是很足。”古飞渡一番长论,最后把问题的落脚点放在了产业结构升级方面,完了笑着环视一圈在场的企业家。道:“在这方面,还请董老多指点,同时也请各位企业界的人士多多帮忙,给我们丰庆县多介绍、多引入几个大项目,我这里代表丰庆县的全体百姓感谢诸位。”
说完,古飞渡还站起来朝大家一拱手致意,最后脸sè平静地坐下。
这架势,彷佛自己已经是丰庆县的当家人了。在场其他几个县里的领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眼下曾县长只是提交了请辞,还没真的辞掉呢!
董老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听古飞渡讲完,然后问一旁的何思贤,道:“这位同志是什么职务?”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都有些憋不住了,尤其是丰庆县的那些领导,心里快乐坏了,古飞渡啊古飞渡,你嘚啵嘚啵讲了这大半天,敢情人家董老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古飞渡也是涨红了脸,董老的意思他明白,你是什么职务,凭什么可以代表丰庆县?古飞渡并没觉得自己有何不妥,曾毅已经请辞,从这个角度叫,自己现在才是丰庆县zhèng fǔ方面的最具话语权的人。
“是丰庆县的常务副县长,古飞渡同志!”何思贤介绍了一下,心里也是一阵舒坦,这个古飞渡简直是自找难堪。
董老“哦”了一声,然后笑呵呵地看着古飞渡,道:“古副县长提到了产业升级和大项目,那么能不能先为我们讲一讲这两者的关系?”
古飞渡的脸愈发红了,他刚才明明讲的是产业升级,讲得也还在理,不过最后却画蛇添足,向企业家们去争取大项目,这一下让董老抓住了把柄,现在反过来一问,立时让古飞渡得不偿失,大家没觉得古飞渡在关心产业升级,倒觉得古飞渡的心里其实只有大项目、大政绩,前面的那番长篇大论,不过是虚话罢了,最终的目的是大项目。
古飞渡此时就有点难受了,如果自己能讲出这两者的关系,那勉强还能混过去,如果讲不好,那自己的形象就全毁了。
“……我认为,这两者应该属于是辩证统一、相辅相成的关系,产业升级必然要有大项目的支撑,大项目的成功,必然带动产业的升级……有大项目的示范引导,产业升级必然会更加顺利……产业升级的最终结果,也必然是出现几个典型的大项目……”
好在古飞渡还是有些口才的,洋洋洒洒,又是一番长论,连“辩证统一”这样的抽象词汇都弄了出来。
讲完之后,古飞渡观察了一下在场人士的神sè,同时捏了捏手心的汗,他觉得自己这番话纵然不出彩,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大错,这都是平时开会时讲话的那个套路和调调,四平八稳的。
“古副县长的这番话,着实jīng彩啊!”董老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古飞渡。
古飞渡看到董老的笑容,登时心里长出一口气,看来自己是过关了,只是没想到还能得到董老的褒奖,难道自己这番话真有大道理,或者是讲到董老心里去了。古飞渡摆出一脸谦逊状,开口道:“其实……”
“以古副县长的理论功底,做个副县长有些屈才了!”董老打断了古飞渡的话,道:“如果在我们zhōng yāng党校做个讲师,我想肯定会大受欢迎啊!”
古飞渡的谦虚顿时就僵在了脸上,然后就变得异常灰白惨淡,董老话里的讽刺意味,他终于是听出来了!这根本是一句反话,说他古飞渡担任副县长有些屈才,其实是说以他古飞渡的水平,怕也就只能做个主任科员了,因为学校里的一般讲师,行政级别对应的就是科级。
该!
旁边的包起帆立时在心里道了一句,他对董老的这个评语,实在太认同了,就古飞渡的这个水平,怕是主任科员都不够格啊!
在场的全是人尖子,怎能不明白董老的意思,大家看着那个倒霉的古飞渡,心道古飞渡算是完蛋了,董老可不是个没有影响力的人,古飞渡今天让董老给下了这个评语,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那古飞渡以后想要获得提拔,可就难了。(未完待续。)
第七二四章 噩梦的开始
座谈会结束之后,董老有些jīng力不济,返回房间休息去了,何思贤陪着到场企业家又联络了一番感情,今天的活动才算是圆满结束。
何思贤走的时候,心情明显好了一些,有董老今天的丰庆县之行,曾毅就算离开,也不算窝窝囊囊了,这让自己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古飞渡却是极其郁闷,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本想在董老和到场企业家面前出个彩,也算是为自己争取县长之位再镀镀金、装饰一下门脸,谁知道门脸没装饰成,反倒让董老一挥手连带门楼子都给扒掉了。有了董老的这个评语,自己今后肯定是整个东江官场的笑话,用不了几天,“讲师副县长”的外号怕是就要人人皆知了。..
郁闷归郁闷,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加快活动,趁着这个笑话还没有传开,先把县长的位置的搞定。
拿定主意之后,古飞渡没有回家休息,而是乘车连夜奔赴云海。
曾毅安排好一切,打算回去休息,就看到了顾迪,以及陶桃和徐力三人等在了县委小招的门口。
走近了看,陶桃和徐力的表情已经从机场出来时那么杀气凛凛了,估计顾迪已经做过他们两个的工作了。
“挨闷棍的滋味不好受吧?”陶桃看着曾毅,还是那一副拽拽的口吻,道:“要不要本姑娘帮你伸张正义,正好我最近有点手痒痒,想找个倒霉蛋舒筋活骨呢。”..
徐力没有讲话,目光直视着曾毅,以示还要算上自己一个。
曾毅无奈笑笑,道:“很正常的事,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
顾迪靠在车上,手里掐着一支烟,道:“我就一点都不担心老曾。老曾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别看眼下老曾是吃了点亏,但今后那个下黑手的人,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还给老曾,这话我都敢打包票,我太了解老曾!是不是,老曾?”
曾毅哈哈一笑,在顾迪肩上拍了一下。道:“我倒是宁愿不挨这记闷棍,太耽误事了!”
“不遭人嫉是庸才,你这么能干,肯定会有人眼红的,这也是给你提了个醒,今后要更加小心啊!”顾迪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烟。吐着烟圈道:“我现在倒是很好奇那个敢向你老曾挑衅的人是谁,我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家伙的胆子上是不是真长了毛?”
顾迪呵呵笑着,他倒是心口如一的,他确实不担心曾毅,曾毅压根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自己只需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倒是那个向曾毅下黑手的人该担心了。曾毅这小子认真了。那就是玩命的。
“一时半会,怕是也抓不到这个家伙了。眼下只能是忍了!”曾毅看着陶桃和徐力,道:“你们两个也不要为我的事折腾了,明天一早就回南江去,真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开口的。”
“这还像句话!”陶桃笑了起来,道:“到时候如果不能让本姑娘舒筋活骨,那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徐力没有表态,站在那里半响,最后道:“我就留在东江了!”
曾毅想再劝一句,突然想起了徐力说这话的原因,是自己告诉徐力,要把徐力调到东江的,曾毅无奈直摇头,原本这是个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自己要被调到中化市,前途未卜,怕是徐力还要在南江待上一段时间了,他道:“你先回南江,我这边稳定下来再想办法调你过来。”
徐力这次没有让步的意思,道:“我出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去!”
曾毅一皱眉,这事确实是自己晃了徐力,不过眼下自己确实不好调动徐力了,这次去忠华,肯定不会让自己担任什么实权职务了。
一旁的顾迪道:“那就待在东江嘛!”这话说得轻巧至极,顾迪完全有这个底气。
徐力感激地朝顾迪看了一眼,他是知道顾迪背景的,有顾迪帮忙的话,自己肯定就能留在东江。
“那就麻烦老顾你了!”曾毅说到,既然顾迪愿意帮忙,曾毅也不好再冷了徐力的心。
“多大个事啊,我回头就办!”顾迪笑了笑,道:“有徐力在你身边,也省得我们这些人整天瞎cāo心!是不是啊,桃子?”
陶桃先是一滞,随即恶狠狠剜了顾迪一眼,道:“关本姑娘屁事!cāo心的事别找我,我嫌烦,我只对整人的事有兴趣!”
顾迪哈哈大笑,也不去再逗陶桃,他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道:“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云海去了,老曾你自求多福吧!”
“捎我一段!”陶桃往顾迪车门旁一站,道:“小吴山还有大事等着本姑娘回去做主拍板呢,既然这边没什么事,本姑娘也先回了!尽耽误事!”说着,陶桃直接拉开车门,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能给桃子姑娘做车夫,那可是我的荣幸啊!”顾迪朝曾毅促狭一笑,就迈腿钻进车子,发动车子打了声喇叭,很快消失在夜sè之中。
等两人离开之后,曾毅又把徐力暂时安排下来,这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古飞渡按时回到了县里,只是神sè有些疲惫,他昨晚到了省城,跟自己的靠山老丈人一直商量到了后半夜才躺下,没休息多久时,又赶回丰庆县上班,在这个节骨眼,尤其是县里的jǐng报还未解除,如果被人抓到什么小把柄以致影响到了竞争县长之位,那就得不偿失了。
进到办公室,古飞渡打了个哈欠,觉得眼皮子沉得厉害,只好把秘书叫进来,道:“给我一杯浓茶,多放茶叶!”
秘书就赶紧忙去了,不一会,端着一杯茶进来,里面的茶叶足足一寸厚。
“董老今天是什么安排?”古飞渡喝了一口热热的浓茶,才感觉舒服了一些,开口问着董老的行程。
“吃过早饭,已经返回省城了,曾县长也跟着了!”秘书答到。
古飞渡就在心里闷哼了一声,心道走了好,最好是现在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他现在特别恨董老和曾毅,此生都不希望再看到这两人。
“古槐广场那边的情况如何?”古飞渡又问到,这才是眼下县里的大事。
秘书道:“还是有群众自发到广场上护树,不过数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也就三四十号人的规模,情绪也较稳定。古树的情况还在观察之中。”
古飞渡想了片刻,道:“你安排一下,我到广场去看看。”
秘书就赶紧出去安排车子了,自从事情发生之后,自己老板这还是头一次要去广场呢,之前一直都是专职副书记宋明华带伤坚守在广场上,那些群众如今只和宋明华谈,其余的领导,就是曾县长陪着何市长也去过一次广场。
古飞渡去广场,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宋明华在这次突发事件中的表现异常亮眼,已经引起了省里一些领导的关注,这可是自己那位在省直机关担任党工委书记的老丈人亲口讲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古飞渡可不想风头都被宋明华一人全部抢光。
不到两分钟,秘书进来汇报说是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古飞渡就端起杯子,朝外走去。
到楼下大厅刚出电梯,古飞渡随身带着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古飞渡就对秘书道:“小刘,我的包落在楼上去,你去取一下!”
秘书就知道是要自己回避,赶紧爬楼梯上楼去了。
古飞渡出了大楼,走到一旁的僻静处才按下接听,毕恭毕敬地道:“爸,您还有什么吩咐?”
电话传来声音,道:“那件事有结果了?”
古飞渡立时双眼冒光,连带着身子都开始颤动,道:“这……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爸,还是您的底蕴深厚啊,老将出马,一个……”
“我打听过了,丰庆县的县长人选省里已经有了决定,明天新县长就会到任!”电话里的声音非常低沉。
“到……到任?”古飞渡感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跟,浑身上下都凉透了,到任的话,岂不是说新县长是外来的,而不是从县里现有干部中提拔?
“这件事已经定了,你暂时就不要动这个心思了!”电话里的声音又带了几分jǐng告提醒的意思。
古飞渡回过神,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结果,怎么可能呢,县长已经连续两任都是外来,这次应该照顾一下本地干部才对啊,他不甘心地问道:“新县长是什么背景,爸您有没有打听到?”
“叫做孙友胜,至于是什么背景,我打听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电话里的声音说到。
“孙友胜?”古飞渡异常吃惊,以至于声音都变了调。
电话那边立刻察觉到了古飞渡的异样,道:“你知道这个人?”
“丰庆县的火电厂项目,走的是电网的关系和门路,当时电网那边的具体负责人,就叫做孙友胜,我还跟他见过两面!”古飞渡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道:“会不会就是此人呢?”
“那应该不会错了,听说这位新县长也是国企出来的!”
电话里的声音,让古飞渡的凉已经不再是从头到脚了,而是从里到外每个毛孔都冒着寒意。当时搞火电厂项目时,自己可是亲眼看到,那位孙友胜跟曾毅的关系是非同一般地好,如果真是孙友胜来担任县长,那自己岂不是彻底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七二五章 噩梦不醒
董老到达云海市之后,就被省zhèng fǔ的人给接走了,顾明夫之前已经亲自和董老通过了电话,要代表东江省zhèng fǔ欢迎董老的莅临。
曾毅和董老告别之后,就乘车前往云海饭店,孙友胜目前已经抵达了东江省,并于今天一大早到省委组织部办理了手续,明天就可以前往佳通市报到了,眼下孙友胜就住在云海饭店,上任之前,曾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向孙友胜交接。
到达云海饭店,孙友胜已经等在了楼下的大厅,看到曾毅出现,孙友胜很是兴奋,上前伸出双手和曾毅一握,然后就伸出胳膊,揽住曾毅半个肩膀,道:“什么也不说了,曾县长的这个大恩大德,我孙友胜此生都会铭记在心。”“”,手打
曾毅哈哈一笑,道:“现在我可不是曾县长,你才是!”
“我哪有当县长的那个本事!还不是你关照我,把路都提前给我铺好了,否则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揽这个差事啊!”孙友胜满脸的感激,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曾毅一句话,我孙友胜就是下油锅、上刀山,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皱眉头我就是孬蛋!”索“” 看最新章节
曾毅笑着一摆手,在孙友胜的胳膊上轻轻一拍,道:“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怎么可能让你去下油锅、上刀山!”
孙友胜哈哈一笑,道:“是我失言了,那今后就不提这见外的话了!以后我们是有难同享,有福共享,哪个王八蛋要是敢冲咱呲牙,我们就大刀片子一起伺候!”
“是这个理!”曾毅呵呵笑着,道:“孙县长真豪气!”
“可不吗?这一出京城,我都感觉头顶的天都敞亮了一些,说起话来都气壮啊!”孙友胜一边开着玩笑,一边领着曾毅进了电梯,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到房间坐下。孙友胜给曾毅泡了杯茶。曾毅就把丰庆县的基本情况对孙友胜讲了讲,包括哪些人可用,哪些人需要堤防;哪些事比较急,哪些事可以缓;哪些政策尚有不足,还需要改善;哪些政策基本见效,可以持续巩固;哪些项目是需要高度重视的,哪些项目是需要注意的。都对孙友胜一一做了交代。
孙友胜一一记在心里,等曾毅讲完,他笑着道:“我这次到丰庆县,就打算只做三件事:一,你制定的方针政策坚决不变;二,你反对的事情坚决反对;三。凡是不老实的,坚决削他丫的!”
曾毅呵呵笑着摇头,道:“这话不对,事情是会发生变化的,我们要根据情况的变化来及时调整自己的执政方针、完善自己的理念。我之前的很多政策,其实都是错的,今后这纠错的工作,怕是就要辛苦孙县长了。”
孙友胜大手一摆。道:“我自己是什么水平。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是什么水平。所有人都明白,所以这三个坚决,我肯定是要做到底了!”
曾毅也不跟孙友胜再纠缠这个,他道:“按照流程,你上任的时候,我肯定要提前离任,所以到时候肯定是不能在县里为你祝贺了,这里我就先提前恭喜你。”
孙友胜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别这么讲,搞得我心里很难受!”
“我这是真心地恭喜!”曾毅脸上的表情十分诚恳,道:“虽然我们以前是有过误会,但我始终都认为,你是个有大格局、大抱负的人,这些年窝在京城,只是因为没有能够一展抱负的机会,只要有这么一个机会,你肯定就会做出一番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大事业。现在这就是个机会,我这个恭喜,是提前恭贺你今后飞黄腾达。”
一番话说得孙友胜的心情非常激动,直有和曾毅相见恨晚的感觉,孙友胜确实是个有想法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拼命想挤入翟家的核心圈,可惜始终不受青睐,混到三十来岁,还是一事无成,不管是之前的房管局局长,还是电网的主任,那都是混生等死的职务,虽然有实权,但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大政绩,说不好听一点,这就是个人形的盖戳机器。
这跟地方上综合部门的实职一把手根本没法比,在如今的大环境下,想要在仕途上有所抱负,还必须是从地方一把手干起,就是zhōng yāng部委的一把手,也必须要有经略一省的资历。
和曾毅、庞乃杰比起来,孙友胜这些年的成就几乎是零,进步也是零,这让孙友胜很郁闷,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局面。
可让孙友胜没想到的是,上次自己只是在曾毅面前稍稍抱怨了一下,讲了讲自己想到地方做事的想法,转眼间,曾毅就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拱手相送,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县之长,真金白银的综合领导位置。
孙友胜岂能不明白这次机会对于自己仕途的重大意义,这既是翟家对自己的一个考验,也是自己是否进入翟家核心圈的一个重要契机,只要能够入了家里长辈的法眼,就算自己的起步比别人晚,将来的成就也照样不可限量,超越庞乃杰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这个难得的机会,正是曾毅给予的,这份情,孙友胜又怎么能不感激呢,毕竟自己以前可是狠狠得罪过曾毅的。
现在曾毅把自己领进了门,至于后面能不能得到家中长辈的青睐,就看自己能不能交出一份让家里长辈满意的答卷。
所以在这次来东江之前,孙友胜想了很多,他在心里为自己做了个准确的定位,那就是坚决做翟浩辉的左膀右臂,坚决跟随曾毅的步伐。
孙友胜已经看明白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翟浩辉在翟家的地位,只有辅佐翟浩辉,才有可能获得家里的栽培和扶持,这次丰庆县任职,xìng质正在于此。而坚决跟随曾毅的步伐,也很简单,曾毅是个善于开创的猛将,不管放到什么地方、任何环境之中,曾毅总能打开一番新局面,可曾毅再能开创。也需要一个人来守成吧。
而自己。便是要做这个守成的人!
这就是孙友胜对于自己的定位,他要做曾毅的一个弥补和辅助,对此孙友胜还是很有信心的,或许自己没有曾毅那能打能拼的本事,但要只是守成的话,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这点都做不到。那自己这三十多年的饭都白吃了!
“我这次能够到东江,全靠曾毅你的大力举荐。”孙友胜感激地看着曾毅,道:“这里我谢过了!”
“是老爷子欣赏你!”曾毅笑了笑,他这次之所以会想到孙友胜,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其实孙友胜是有智慧的。只是没有用到台面上而已,他的yīn谋诡计,让曾毅也很难招架;而且孙友胜还是翟家的子弟,这天然就比其他人更值得信赖,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不用孙友胜,还要用谁?
最重要的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曾毅看到了孙友胜由内而外的心态转变,这才是最关键的。找准位置比什么都重要,孙友胜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轻飘浮夸的公子哥了。
“这次到丰庆县,我肯定会干出个样子来,绝不会辜负老爷子的器重!”孙友胜说到,这是对曾毅说的,也是对翟老讲的。
曾毅就道:“你初到县里,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找包起帆询问,这个人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孙友胜点了点头,他明白曾
毅是在向自己推荐人才,孙友胜不可能不答应,他顿了一下,转而道:“那个常务副县长古飞渡,我看不怎么老实啊!”
曾毅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道:“味道刚刚好,喝茶,喝茶!”曾毅现在真要为古飞渡感到可悲了,孙友胜别的能耐没有,但要是论整人,孙友胜绝对是一把好手,今后古副县长怕是连睡觉都要做噩梦了。
孙友胜也呵呵笑了起来,端起杯子也品了一口,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得太直白的。
省委组织部的文件,很快到了佳通市,佳通市又通知了丰庆县,县人大临时召开紧急常委会,批准了曾毅的请辞,算是为即将到来的新县长腾出了位子。
两天之后,孙友胜在佳通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黄松的陪同下,到丰庆县走马上任,一套流程走完,算是正式接了曾毅的班,成为了丰庆县的新一任县长。
送走副部长黄松,丰庆县zhèng fǔ方面的领导成员走进会议室,新县长到任,自然需要重新商量一下分工的事情,这也是惯例了。一般来讲,继任者的任命书上如果没有上级明确的分工指示,那么以前是怎样分工的,现在就还会保持不变。
这其实就是个走流程的事情,目的主要是让新来的同志跟县内的老同志熟悉一下。
孙友胜端坐在长条会议桌的首席位置,虽然以前常坐这个位置,但今天感觉还是非同一般,他大口灌下一口茶水,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道:“目前我县的头等大事,就是安抚古槐广场上的那些群众,我初来乍到,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太清楚,不好冒然插手,稳妥起见,也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就由古飞渡同志全权负责,没有问题吧?”
古飞渡迎上孙友胜投来的商量目光,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为县长分担是我这个当副手的份内之事,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古飞渡不想接这个差事,接下了意味着以后古槐广场再有什么事,那就是自己的责任了,不过古飞渡还是硬着头皮揽过来了,一是古槐那边确实没什么大情况了,二来要跟孙友胜斗,至少要显得有担当才有人肯追随自己。这也是自己老泰山最近始终在强调的一点,既然新来的县长怂了,自己索xìng就把气魄弄大一些。
“飞渡同志的大局观很强嘛!”孙友胜笑眯眯地表扬了两句,心道古槐广场的事就是你小子整出来的,现在踢给你收拾最合适,你小子敢推三阻四,老子会让你死得更惨,不过等孙友胜收回目光,口风却是立时一变,道:“但是,县里的发展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暂停中断,飞渡同志扛起了古槐广场的重责。县里的一些其它小事。难免就无法面面俱到了,其他同志也辛苦辛苦,暂时帮飞渡同志分担一下吧!”
古飞渡当时脸sè大变,什么叫做暂时分担,这分明就是要分自己的权,刘备借了荆州,就没见他有归还的时候。
“孙县长。我……”古飞渡就急忙想解释一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所有的重担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嘛,这不人xìng!”孙友胜直接打断了古飞渡的解释,严肃地盯着古飞渡,道:“你觉得其他同志干不好?”
古飞渡看看孙友胜。再看看其他副县长那跃跃yù试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被分权是注定了,今天自己不分权,那明天县里其它方面只要出了一丁点的事情,自己就是被指责的对象了,而且会让人觉得自己企图跟一把手搞对立。
“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具体的分工吧!”孙友胜看古飞渡没有再辩驳,立刻抓回会议主导权,以不容辩驳的语气。就把分工方案给宣布了。
随着每个人分工的落实。古飞渡脸上的肉都疼得抽动了起来,分来分去。自己手里有分量有油水的权力全给分了出去,除了个那个古槐广场事件的虚名外,自己就剩下一些鸡肋权力了。
古飞渡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联合古浪搞这个鬼呢!曾毅在的时候,好歹自己是大权在握,在县里说句话那也是分量相当重的。搞走曾毅,自己非但没有享受到任何好处,等来了个孙友胜,倒把手里的重要权力全给丢了,这真是得不偿失啊!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这个就是最鲜明的注解了。
古飞渡的肠子都悔青了,只是还没有办法反对,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光杆司令,因为孙友胜讲得很明白,这个分工方案只是暂时xìng的,是为了县里稳定大局的权宜之计,一句话就把古飞渡给堵死了。
县领导分工会议结束之后,消息立刻在全县机关上下传开了,谁也没有想到,新县长竟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上任第一天,就把常务副县长的手里的权给消掉了,这要是再往后走,古飞渡岂有好rì子过?
原先有些人想着曾毅离开之后,是不是要投靠古飞渡,现在全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自己不投靠新来的县长,那至少也要观察观察再说。
只是这还不算最让人震惊的事情,因为这毕竟只是万米长跑的开始,最后谁输谁赢,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呢。最让丰庆县干部感到震惊的,是包起帆再次获得新县长的信任与器重,依旧担任铁打的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
这是什么样的奇迹啊?三朝元老,这个事物在如今的官场上,简直在比公鸡蛋还要稀少!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孙友胜的指示,包起帆在所有街头巷尾的公告板上,发布了关于保护古槐的最新进展,从今天起,保护规格再次升级,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古飞渡全权负责古槐的保护工作,在公告的后面,还留了古飞渡的相片和电话号码。
包起帆对此不是很理解,这不是帮古飞渡在搞宣传嘛!
古槐的事情,经过这么些天的处理,已经基本平静,很难再闹出什么大风波了,就算古槐无法抢救回来,县里也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是古树发新枝!目前县城境内的槐树,七八成都是从那棵古槐地下的根茎蔓延出来的,到时候原址再蔓延一棵,或者挪一棵分支过来,都算是让古槐的生命得到了延续,县里百姓也比较容易接受。
可以说,这个时候让古飞渡到古槐广场配合护树队一起晒太阳,那就是白白提升古飞渡的人气和威望。
没过几天,包起帆就改变了这个想法,事情的起因是省里派了一个考察团,前来考察丰庆县的经济成果,全县的领导都去迎接,谁知考察团刚进县里的工业园区,就跑出个女子来告状,说自己和古飞渡存在不正当的关系,如今被古飞渡威胁了云云。
考察团的领导哪有兴趣管这事,应付了两句,就把那女子给打发了,只搞得古飞渡当时直跳脚,骂这是有人在搞自己。
结果第二天,孙友胜又指示包起帆以县zhèng fǔ办公室的名义再发一份正式的公告,为古飞渡正清白。
公告被贴到了公示板上,一时间,全县的百姓都知道那位保护古槐的古副县长,是一位“绝对经得起考验”的合格干部。
古飞渡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广场上晒着太阳呢,没听完秘书的汇报,当时猛地站起,然后又一头栽倒,继而人事不省,被送进了县医院进行抢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