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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河九天     首席御医txt下载     首席御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六七章 挑战

    第二六七章挑战

    “曾主任,你这是……”

    李伟才一进病房的门,就奔曾毅病床而来,把手上提着的营养品一放,就关切地打量着曾毅的情形,脸色焦急,比自己的亲人生病住院还要紧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伤到哪里了,医生怎么讲的,严不严重?”

    曾毅笑道:“皮外伤,不要紧的。”

    “你说这是怎么搞的!”李伟才搓着手,道:“昨天下班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今天就住院了,早上我听到这消息,都惊得要六神无主了。”

    “李主任,坐!管委会的工作那么忙,你还来看我,谢谢!”

    李伟才就道:“这是应该的!曾主任平时对我们大家都很关照,听说您住院,同志们都很揪心,都要过来看望你,是我好说歹说才给按住了。不是我要阻止同志们来看望曾主任,这是同志们的一片心,是我想着这么多人一下子都过来,会影响到曾主任的休息养病。”

    曾毅让李伟才赶紧坐下,不然他一定会说个没完没了的,“李主任,我估计是要在医院住上几天了,管委会的工作,你要多担着点。”

    “一些小的事情,我和大家商量着就能做主,但重大的事情,还是一定要曾主任来定夺。”李伟才表了态,道:“在不影响曾主任养病的前提下,我会把管委会的重大事情,及时向曾主任汇报。”

    韦向南在一旁削着水果,心道这李伟才倒是个有趣的人,大概是曾毅在高新园区的铁杆支持者吧。

    高新园区今后这段时间最大的项目,就是星星湖开发的事情了,曾毅就把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向李伟才交代了一番。

    正说着呢,廖天华等人就到了,几位市领导紧赶慢赶,还跑在了李伟才的后面。

    “廖、赵市长……”曾毅就要从床上起来。

    “躺着,躺着!”廖天华上前两步,按住了曾毅,“你现在受了伤,还搞这些客套干什么,要是牵动伤口就不好了。”

    看到曾毅被包扎成这个样子,廖天华的心立时悬了起来。

    曾毅也就顺势又趴下了,道:“领导们有市里的重要公务要处理,还为我这么一点小伤特意到医院一趟,让我心里实在是惶恐。”

    “是我这个做市委的,心里惭愧才对,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同志,让同志们流了汗又流血。”廖天华抓住曾毅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曾毅同志,你受苦了!”

    有廖天华在场,赵占兵不好多表什么态,只是关切着曾毅的伤势,“小曾,你现在感觉如何?要是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就一定要讲出来。”

    自从诸葛谋被赶出高新园区后,赵占兵就对曾毅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现在看到曾毅这个样子,他还是有些感同身受,毕竟都是做干部的,就算平时再怎么为权势明争暗斗,但谁也不想摊上这种丢掉性命的事。

    “谢谢领导的关心!这点小伤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休养几天,我就可以重新工作了。”曾毅说着。

    廖天华道:“就是怕你在医院里躺不住,不肯好好地养伤,我们几个才专程过来一趟。”

    “是啊!”李建新接过廖天华的话头,道:“你对工作有热情、有干劲,这一点市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目前的工作,就是在医院好好地养伤。”

    李建新不愧是做秘书长的人,这话说得比李伟才有水平多了,表面上是在给曾毅布置工作,实际上却是很隐晦地表扬了曾毅一把,又把自己的关切之意,表达得非常清楚明白。

    刚才方南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李建新听得一清二楚,以方南国的地位身份,一般是不可能讲那么重的话,他要是对谁不满意,往往什么都不需说,就已经让下面胆战心惊了。今天之所以会对廖天华发那么大的脾气,只有一种可能,说明方着急了,所谓的“爱之深、关之切”,就是如此了。

    廖天华此时问道:“医院的大夫在哪里?要是不了解清楚具体的情况,我始终是放心不下。”

    李伟才一直站在旁边,在庞大的市领导阵容面前,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现在听廖天华这么讲,才赶紧道:“廖请稍等,我这就去把医院的大夫请过来!”

    “不用了,真的没有那么严重!”曾毅说着。

    李伟才还是跑了出去,过了一会,领着一位大夫进来,道:“廖,这位是省人民医院外科的梁主任。”

    廖天华伸出手,道:“梁主任,辛苦你了!曾毅同志的伤情,还需要你多多费心,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请尽管提出来。”

    梁主任客气了一下,道:“那我就把情况简单得讲一讲吧!”说完,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病案夹,“唰”地抽出一张照片,“这就是曾主任的伤情照片了!”

    在场的白阳市领导,在看清那张照片之后,无不倒抽一口冷气,这伤口也太恐怖了,完全就是皮开肉绽,大半个背部都紫青红肿。

    胡开文一阵头晕目眩,胡三家啊胡三家,你这是要老子的命啊!

    “伤口非常大,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这只能说是曾主任的运气好,要是歹徒把钢棍换成砍刀,这一刀下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梁主任指着那道七八寸长的伤口,脸色严峻,他知道曾毅是邵海波的师弟,那在曾毅的一众领导面前,肯定是要往大了说。

    廖天华暗道一声侥幸,真如这医生所言的话,可不就真是不堪设想了嘛,现在想起方南国刚才电话里的口气,他还心有余悸呢,“梁主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让曾毅同志尽快痊愈。”

    “这一点请放心!我们医院已经这样做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梁主任收起病案本,往胳膊下一夹,道:“不过,有些事情就不是我们医生能保证的了,听说那个袭击曾主任的凶手,目前还在潜逃?”

    这句话明显就是在挤兑了。

    廖天华有些难堪,也有些恼火,回头看着曾毅,斩钉截铁道:“小曾,你尽管放心养伤,这次就是挖地三尺,我们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凶手!他胆敢向国家公职人员寻仇,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赵占兵此时也道:“廖,我看有必要成立一个专案抓捕小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为自己的同志讨回这个公道!”

    廖天华瞥了一眼赵占兵,心道这还用你来建议吗,人家省厅早就成立抓捕小组了,不过他还是道:“既要为小曾同志讨回公道,更要以儆效尤,狠狠震慑一下这股坏分子!”

    “有领导这句话,以后我们下面的人干起工作来,也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市里一二把手,都表示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曾毅自然也要表示一下感激。

    廖天华仔细问过曾毅的伤情,咨询了医院的治疗方案,然后又讲了一些慰问之类的话,才领着白阳市的一众领导返回。

    胡开文没有走,刚才几位重要领导在场,根本没有他讲话的资格,他心里早就着急得不行了,他必须把这件事向曾毅解释一下。

    胡三家只关了不到两个月就被释放,这件事确实是胡开文在使了力,毕竟也是位副市长,自己堂侄被抓起来,这让胡开文脸上很不好看,白阳市的上上下下,也因此都在讲一件事,说胡开文这位堂堂的副市长,还按不住一个小小的副主任。

    但胡三家敢对曾毅打击报复,这是胡开文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他要是知道胡三家放出去之后会做这事,就宁可自己丢点面子,也绝不会让胡三家出来。

    “小曾同志,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我痛心疾首!”胡开文看着曾毅,脸上有些自责的神情,道:“这事要怪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胡三家他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胡市长不必这么讲!”曾毅摆了摆手,道:“人心隔肚皮,胡三家肚子里藏了什么歹毒的主意,也不会讲给胡市长听的!”

    胡开文可不想跟曾毅有任何的误会,一是曾毅背景深厚,二是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自己接管星星湖的项目,“太不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曾毅知道这件事跟胡开文无关,胡开文现在一心想接管星星湖开发的事情,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种事情出来。只是曾毅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会是胡三家搞出来的,一个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都不会傻到在刚被放出来的时候,就去向一位国家公职人员寻仇。

    “我的这个伤,怕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了,管委会的具体工作,我刚才已经向李主任交接过了,我休息的这一段时间,就由李主任来配合胡市长的工作。”曾毅给胡开文吃了一颗定心丸。

    胡开文一听,着实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以前对曾毅是存在一些偏见的。从这件事情上看,曾毅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一码归一码,并没有因为胡三家的恶意寻仇,就搞盲目扩大。

    “你放心养病,高新园区的工作,离了谁,也不能离了你。早日养好伤,也好早日投入到工作之中来。”

    自从那天看到常俊龙向曾毅道歉后,胡开文掌控高新园区的念头就淡了很多,他只想好好地把星星湖的事情做好,等扎扎实实的政绩到手,自己完全可以冲击一下常委的位子,那时候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市领导了,跟曾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何必现在搞得你死我活呢。

    把事情解释开,胡开文才离开了省人民医院。李伟才还耽搁了一会,他把病房的卫生情况仔细检查了一遍,叫来护士把桌椅摆设都擦拭干净,才放心离去。

    “这个李伟才,很有意思!”韦向南笑了笑,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曾毅。

    “官场上最多的,就是这种人,其实人不坏,只是环境使然罢了,官场中的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官场生活法则。”曾毅说到。

    “中午想吃点什么?”韦向南问到,一上午,这一拨一拨的人进进出出,曾毅别说是养病了,饭都快被耽搁了。

    “我想想看……”曾毅笑着,“现在一提吃饭,我就头疼,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叶清菡走了进来,双手各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进来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说着,她把饭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道:“南姐,曾毅这里就由我来守着吧,你回去休息。”

    韦向南看着曾毅,笑道:“这下好了,你不用发愁吃什么了。”

    叶清菡就去打开饭盒,一个里面装的是菜和米饭,另外一个里面是炖好的鸡汤,盖子一拧开,满屋子都是香味,叶清菡道:“本来一早就要过来换南姐回家休息的,谁知我们那个经理不给批假,我一生气,把他给炒了,耽搁了一会,顺便就做好午饭再过来。”

    “辞了最好!”韦向南说到。

    叶清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不是个轻易开口求人的性格,虽然曾毅和韦向南都曾表示过会帮她安排工作,但她还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试一试。结果正如曾毅所说,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想找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实在是非常困难。

    “你不是整天把领导两个字挂在嘴边吗?”韦向南看着曾毅,“怎么样,清菡的工作,曾领导是不是给过问一下?”

    曾毅哈哈一笑,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谁让我今天吃了清菡做的饭呢!”说着,曾毅从床上坐起来,道:“不过,我要多吃一点才行!”

    叶清菡看曾毅从床上坐起,心里一紧张,差点把手里的饭盒弄翻,急声道:“你躺着就行了!”

    曾毅笑呵呵一摆手,“没事,现在一没外人,二没医生,不用演什么重度伤残人士。”

    韦向南站起来,道:“那我就回去了,晚上我再过来!”

    叶清菡就道:“南姐要是忙的话,就不用来回跑了,反正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一个,正好留在这里照顾曾毅。”

    “行,到时候看情况吧!”

    韦向南也不客气,叶清菡今天说是因为经理不给批假,所以才把经理给炒了,这个理由骗骗别人还行,但骗不过韦向南的,叶清菡这是专门辞了职,过来照顾曾毅的,所以把曾毅交给叶清菡照顾,韦向南是再放心不过了。

    从沙发上提起包,韦向南准备走呢,谁知病房的门又一开,就看崔恩熙也提着一个巨大的饭盒走了进来。

    “恩熙小姐,你不是今天要回京城的吗?”

    韦向南问到,随即回头看了一眼曾毅,眼中带着一丝戏笑,一幅我也帮不上你的表情,刚才问你中午想吃什么,你小子还头疼,现在可倒好,已经不是头疼想吃什么的问题了,而是头疼该吃什么了。

    崔恩熙进门看到正在给曾毅盛饭的叶清菡,脚步就僵住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淡雅的笑容,朝韦向南微微欠身,道:“本来是要回京城的,可是曾大夫是为我受的伤,就这么走了的话,我心里会非常愧疚的。”

    “坐下说话吧!”韦向南抬手邀请,不过自己却不打算留下来,道:“我有事,正好要走,你陪曾毅聊吧!”

    说着,韦向南又朝曾毅戏谑一笑,出门走了。

    曾毅看到崔恩熙手上的饭盒时,也是有些头大,急忙一抬手,道:“崔小姐,谢谢你来看我,快请坐!”

    崔恩熙笑着一欠身,然后看着叶清菡,道:“这位是……”

    “叶清菡,我朋友!”曾毅就介绍了一下,道:“清菡,这位是崔恩熙小姐。”

    崔恩熙就朝叶清菡淡淡一笑,道:“认识你很高兴!”崔恩熙心里其实有些失落,因为曾毅称呼自己,始终是很客气的崔小姐,而称呼对方,则是“清菡”,这明显要亲昵了很多。

    叶清菡爽快地伸出手,道:“认识你也很高兴,恩熙小姐!”

    不光是女人的直觉,崔恩熙手里的那个饭盒,也告诉叶清菡,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孩,对曾毅的感情不一般,这让叶清菡有些紧张,非常恐惧,但同时心里又涌起一丝坚强,她一直都在逃避的一个问题,似乎有些躲避不过去了。

    崔恩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跟叶清菡浅浅一握,不过在心里,她已经把叶清菡的这个举动,理解为是一种示威和挑战。

    所以,崔恩熙收回手,就抱着自己的饭盒走到床前,笑道:“曾大夫,你现在受了伤,必须非常注意营养的问题,我给你做了韩式的饺子,还有美味的海带排骨汤,对于伤势的恢复,很有帮助。我来帮你盛!”

    崔恩熙的性格,跟叶清菡有些相似,只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比较柔弱罢了,在受到挑战的时候,她几乎也是在一瞬间,就选择了反击。RO!~!

第二六八章 天府街

    第二六八章天府街

    曾毅顿时头大无比,心中苦笑不已,自己受伤的时候,能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做好了饭过来照料自己,这怎么都不能算是坏事吧,别人此时不知道要怎么羡慕了呢。

    可有好也有坏,比如眼下,自己就很头疼该怎么办了。

    崔恩熙笑盈盈地把饭盒里的食物一样一样拿了出来,饺子的分量倒不是很大,但有好几种,而且每一样饺子,还专门配了一碟特制的蘸酱,另外就是一窝排骨汤,连砂锅一起带过来的,打开之后热气腾腾。

    把食物摆出来后,崔恩熙不经意地扫了叶清菡一眼,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逼曾毅做出个抉择,以便跟叶清菡分出个高下。

    崔恩熙外表的柔弱,只是出于家庭的教养,但家庭给予她的另外一样东西,就是无与伦比的自豪和自信,作为平海集团的大千金,她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这包括了任何一个方面。

    叶清菡轻咬了一下嘴唇,心里很是紧张,她以前一直都在逃避对曾毅的感情,在曾毅面前,她总是有些小小的自惭形愧,她也知道肯定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曾毅,可当这个对手真的出现时,叶清菡才发现自己不想退却,也无路可退。

    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要吃你的!叶清菡心里这么想着,脸色放平静了很多,也是微笑着回视崔恩熙。

    曾毅也看出这两人的心思了,有些挠头,眼下的重点,不在于自己这顿饭想吃什么,而在于这两人已经把这个看成了是一种较量,无论自己怎么选,都不合适的。

    明明一件小爽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如此痛苦呢,曾毅心中叹气,其实他还是更想吃叶清菡送来的食物,因为两人接触的时间久了,叶清菡对曾毅的口味喜好十分了解,做出来的东西更对曾毅的胃口。

    至于崔恩熙,曾毅更愿意理解为她只是有些过意不去昨天自己挨的那一棍,曾毅并不认为就那么一棍,就能让人对自己青眼有加,以至于以身相许,这种事或许存在,但绝不会发生在崔恩熙的身上,她身后可是平海集团。

    心中琢磨片刻,曾毅就有了决定,他不想跟崔恩熙搅得太深,不现实,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造成任何的错觉和误会,今天这种情况,或许就只是赶上了被架起来,自己不能让误会变成现实,有时候误会一旦造成,就无法挽回,到了最后,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曾毅干笑了两声,道:“我是个大夫,比较重视养生,现在受了伤,对食物就更挑了,我想……”曾毅说着,眼光就开始往叶清菡那边看了过去。

    崔恩熙脸上表情不变,但已经意识到了曾毅的决定了,心顿时就往下沉。

    “小毅!”

    曾毅还没说出答案,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邵海波大步走了进来,一边就在说了:“赶快擦把手,开饭了!你嫂子做了你最爱吃的椒盐排骨、滑藕片,还特意煮了一碗姜丝黄酒,活血化瘀,喝一口对你的伤肯定大有好处……”

    话没说完,邵海波就看到病房里的情景了,于是举着自己手里的保温盒,自嘲地笑道:“我就说根本不用担心你吃不上可口的饭,可你嫂子不放心,非要做。你看,这都快成大会餐了。”

    曾毅心道救命的人终于来了,师兄出现得太及时了,这选择题终于是不用做了。

    “这可不行啊!”

    邵海波笑呵呵把饭盒往桌上一放,然后看着叶清菡和崔恩熙,“我看以后大家有必要提前商量一下,免得做重复了。曾毅再能吃,也只有一个肚子,别再给撑坏了,这么多的菜,也太浪费,太奢侈了嘛。”

    这倒是化解了崔恩熙的尴尬,她已经隐约猜到了曾毅的答案,自然不可能再让曾毅去做什么选择了,只要选择没有做出,自己就不算失败,就还有机会。

    那天晚上在江滨公园,崔恩熙本来是要告诉曾毅,自己准备到荣城来,要在南云医学院学习中医,可惜王达勇的铁棍猛然抽了过来,让她的话没有说完,她是因为什么要到荣城来的,答案不用说也很清楚。

    可崔恩熙没有想到,还有人已经走在了自己的前面,她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但曾毅刚才那一刹间的抉择,也让她感觉了深深的危机。

    曾毅从床上下来,笑道:“就是,这么多的饭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大家的午饭都吃了没?要是没有吃的话,就一起吃吧!”

    崔恩熙自然不会有意见,欣然接受;叶清菡也没有反对,她跟曾毅的师嫂又没有什么好争的。

    只是邵海波道:“我的午饭你嫂子也准备了,就在办公室放着呢,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曾毅笑道:“来都来了,还再跑回去一趟,多麻烦,就在这里吃吧!一会说不定还有饭菜要送来,咱们几个加一块,怕是都消灭不了。”

    邵海波也就不客气,把白大褂摘掉挂起来,笑道:“好,那今天就沾你的光,我也尝尝清菡和崔小姐的手艺。”

    这又让崔恩熙有些失落,曾毅周围的人,似乎都跟叶清菡比较熟络,看来自己并不占任何上风。

    叶清菡收拾出一张桌子,把饭菜都摆上,又搬来椅子,让大家都坐下吃饭,还特意给曾毅找来一张很高的椅子,“能坐下来吗?不能坐的话,可千万不要勉强!稍微忍耐几天,等伤口好一些。”

    “没事!”曾毅大咧咧地坐下,首先拿起邵海波带来的黄酒,道:“黄酒虽淡,但也是酒,我先喝一口,解解馋!”

    正如曾毅所说,郭鹏辉来的时候也带了饭,是他老婆专门准备的,随后冯玉琴也让人送来了一份,搞得病房的桌子上都摆不下这些饭盒。

    邵海波笑了,道:“看来你住院的这段时间,我都不用再让你嫂子准备午饭了,来你这里蹭就行了,反正你也吃不了这么多。”

    曾毅则是直摇头,他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还真能收到这么多的饭盒,就受个伤,竟然把大家都给惊扰了。

    崔恩熙和叶清菡此时的神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这么多的饭菜放在一起,有长辈送的,有同事送给的,还有亲人送的,她们两个的那点小心思,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比下去了。

    难道你去跟冯玉琴比,还是要去跟郭鹏辉的老婆比?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曾毅就闲不住了,他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并不棘手,加上他自己就是大夫,几幅活血化瘀的药吃下去,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疤收敛了。虽然不影响行动,但这伤要彻底好,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这段时间曾毅都不用去上班,这对于已经习惯了每天做事的他来说,清闲日子比不清闲时还要难受。

    早上叶清菡到医院换了韦向南回去休息,看到曾毅待在屋子里的那个样子,就笑道:“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透透气,呼吸点新鲜空气,心情都会好一点,伤口也能好得快一些”

    曾毅就道:“好啊!去哪?”

    “刘思琪的父亲,刚在荣城开了一家不大的饭馆,要不要去看看?”叶清菡就问道。

    曾毅点了点头,继将军茶攻陷了各地政府机关的礼品茶市场外,刘老三的腊肉也一路斩关夺将,拿下不少企事业单位的订单,如今已经成为南云县的又一大支柱产业。在尝到特色经济的甜头后,南云县政府花大力气扶持偏远山区的农户养绿色生态猪,为了保证质量,还规定了每户每年只能养五头猪,多了绝不会收购。

    如此肉质天然有保证,再加上刘老三的独家腌制方法,做出来的腊肉口味地道独特,在市场上自然大受好评,现在荣城凡是上档次的饭店,都有南云县的刘老三腊肉,销路十分火爆。

    刘老三当初听了曾毅的意见,没有把腌腊肉的秘方出售,而是在腊肉厂占了八个点的股份,结果仅是第一年分到手的红利,就是当初他卖秘方的好几倍。

    赚了钱的刘老三,放心不下在荣城读书的闺女,两夫妻一商量,干脆重操旧业,把饭馆就开到了荣城来,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方便照顾闺女。

    饭馆开业的那天,刚好是曾毅受伤的第二天,刘老三给曾毅通过电话,不过曾毅当时有伤在身,自然不可能前去贺喜。光是应付那些前来医院探望自己的人,曾毅都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如今才稍稍空下来。

    两人就定了去刘老三的饭馆,叶清菡挑了挑,选出一件比较宽松点的衣服,要帮曾毅穿上。

    “我自己来就行了!”曾毅笑着,伸手要接衣服。

    叶清菡没答应,道:“你站着就行了,不要乱动,别再把伤口给弄开了!”

    “没事,就穿个衣服,怎么会弄到伤口!”曾毅笑道。

    “那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叶清菡拿着衣服,一点商量的余地的都没有,“你两手稍微张开点就行了!稍微忍耐几天吧,等伤口彻底好了,你再怎么动,都不会有人管你的!”

    曾毅也知道叶清菡较起真来有多厉害,只好站在那里,两手稍张。

    叶清菡帮曾毅把衣服套好,系好扣子,又检查了一下,确认不会蹭到伤口,这才笑道:“好了!可以出发了。”

    说完,叶清菡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对了,要不要通知一声恩熙小姐,她昨天说今天中午会过来的。”

    这几天,崔恩熙似乎和叶清菡达成了一种潜在的默契,两人尽量避开了不见面,一个在的时候,另外一个就不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差点就要你死我活、见个真章,现在却又谁都不着急发动较量了。

    曾毅一想,还是道:“打个电话吧,免得她白跑一趟!”

    电话打过去,崔恩熙得知曾毅要去以前南云县朋友开的饭馆贺喜,表示也会过去。

    在医院等了有十几分钟,崔恩熙就到了,见到叶清菡时,脸色还有一丝的尴尬与不自然。

    “现在就去刘思琪家的饭馆,还是先透透气,转一转?”叶清菡问到。

    “先转转吧!”曾毅说到,“现在时间太早,饭馆都还没开门呢,我在市里随便转转,等联系好刘思琪,再过去不迟!”

    三人出了医院,去转天府街,反正荣城只要提起逛街,天府街绝对是不二的首选,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而且走入街道,入眼全是古香古韵的建筑,极富人文色彩,带着一股历史的沧桑感。

    只是三人的架势,却不像是来逛街的,现在时间还早,天府街的行人并不多,但崔恩熙和叶清菡依旧很紧张,生怕行人会撞到曾毅,于是各自守在一边,注意力全放在了行人和曾毅的身上,至于街道两边的店铺,两人根本没有抬眼去看。

    三人这么一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人眼神里的嫉恨之色,完全都遮掩不住。大家谁也没见到如此奇怪的景象,两位极其出众、难得一见的美女,像是护着一件易碎易裂的精致物品似的,将一个大男人拱在中央,那紧张的神情,让所有男人都恨不得自己就是中间的那位。

    可现在,曾毅占据中间的位置!不少人的牙都啐了,完全看不出那小子哪里好嘛,完全就是一地摊货,竟然会被美女当成宝贝一样。

    曾毅看出了两人的紧张,突然笑了起来。

    叶清菡让曾毅的笑给弄懵了,问道:“你笑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是跟你们两个有关的!”曾毅呵呵笑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纳闷,她们都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是跟自己两个人有关的。两人就都看着曾毅,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曾毅就道:“我跟江滨公园的夜市,还不是一般的有缘啊,第一次去那里吃饭,就遇到流氓调戏美女,逼我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谁知等我再跟另外一位美女去的时候,这种狗血的事情竟然又发生了。”

    叶清菡有些吃惊地看着崔恩熙,道:“曾毅是在江滨公园跟人打架受的伤吗?”她只知道曾毅是为崔恩熙挨了一棍,但不知道是在江滨公园的夜市。

    崔恩熙也是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道:“曾毅说他的朋友曾经在那里的舞台唱过歌,不会就是……”

    叶清菡突然就笑了,“是我啊!”

    崔恩熙也吃惊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就立刻问道:“你那次是怎么回事,曾毅也受伤了吗?”

    叶清菡摇头,“那次他倒没有受伤,其实他很打的,当时要不是他出手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就是那次之后才认识的吗?”崔恩熙不由自主往叶清菡那边近了一步,“能讲一讲吗!我很想听。”

    “好啊!我也想知道曾毅那天是怎么受的伤呢!”

    两人这一聊,就站到一块去了,反而是把曾毅撇在了一边,互相讲着当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场景。

    这似乎并不是自己要的效果吧!

    曾毅双手插在兜里,心中苦笑,这两人虽然聊到了一块,但言语之间,却都在互探着对方的虚实,只能说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很有心机的人,那点小女生的心思,根本掩饰都掩饰不住。

    “你们渴不渴,要喝点什么东西吗?”路过一家热饮店时,曾毅问到。

    “一起去看看吧!”叶清菡说到,然后看了看崔恩熙,想知道对方的意见。

    崔恩熙也没有反对,三人就朝热饮店走了过去。

    到了店门口,两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快走一步,各自为曾毅推开了一扇玻璃门,大概是都没料到对方也会这样做,等推开门,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好意思。

    曾毅此时却是突然一个回头,盯着街道上的行人。

    崔恩熙赶紧跟着看了过去,曾毅刚才的动作,就跟那天进入夜市时一模一样,那天她以为曾毅是看到了熟人,后来才意识到曾毅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看到什么了?”崔恩熙问到,她也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曾毅跟上次一样,疑惑地收回目光,他又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没什么!”

    “先进店里再说吧!”叶清菡也被曾毅的动作搞得有些紧张。

    曾毅就迈步朝里面走去,他刚走进去,叶清菡就放开手里的玻璃门,玻璃门随即往弹回,被阳光一照,发出一道刺眼的反光。

    “嘭!”

    曾毅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一个转身,推门就往外走,然后直直朝街道的中央走了过去。

    叶清菡和崔恩熙吓了一跳,赶紧跟在后面。

    天府街是一条步行街,全街禁止机动车行驶,所以路的中央被种了很多绿树花草,做了不少的景观,围着景观树,放置了很多古香古色的长条凳,供行人走累的时候休息。

    此时街上的人不多,长条凳上稀稀落落坐了一些人,大多都是年轻的男男,或者小情侣,因为来逛天府街的人,基本都是年轻人,或者是外地来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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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就是这了

    第二六九章就是这了

    曾毅径自走到一条长凳前,站住了,沉声道:“朋友,亮个面吧!”

    他面前的长登上坐了个人,打扮得跟游客差不多,脚边放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但看不到对方的长相,一张巨大的荣城市旅游地图遮住了他的脸。

    叶清菡和崔恩熙跟上来,紧张地站在曾毅身后,她们都不清楚曾毅这是怎么了。

    “咳,今天真是丢大人了,回去没法向兄弟们交代了!”

    坐在长凳上的人就收起地图,塞进了脚边的旅行包里,然后站了起来,冲曾毅干笑了两声。

    曾毅看清楚对方的脸,原本沉着的脸就带上了一丝笑意,“苏大哥,你这是搞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我的后面。”

    苏健纯摘掉头上的脑子,在青色的头皮上使劲挠了一把,道:“不说了,已经够丢人的了。”

    曾毅身后的崔恩熙就松了口气,原来曾毅跟对方认识啊。

    叶清菡是意外,她跟苏健纯认识,当时在火树银花,就是苏健纯教训了白家树,后来苏健纯到荣城后,曾毅带她一起去跟苏健纯喝过好几次酒,彼此很熟悉了,这是她不知道苏健纯今天这是在干什么。

    “你这不会是从医院就跟着过来了吧!”曾毅看着苏健纯的这身打扮,这可绝不是什么街头偶遇,他没好气地笑道:“苏大哥,你这么一副奇怪的打扮,跟着我干什么啊。”

    苏健纯就知道不说清楚是混不过去了,道:“这不是知道你受伤了嘛!兄弟几个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就这点身手了,所以一合计,就决定谁轮休,谁过来盯着,怎么着也不能再让曾兄弟吃了那暗亏。”

    “咳!”曾毅无奈苦笑,“我道是什么事呢!”

    “今天轮到我了,谁知道才跟了这么一截路,就让你给发现了,这要是回去,肯定被兄弟们给责怪死了!”苏健纯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好歹自己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竟然一出门就让曾毅给发现了,脸丢大了。

    曾毅就道:“苏大哥,回去代我谢谢大家,好意心领了,保护就不必了。我这一大活人,要什么保护啊!”

    “那不行!”苏健纯把包往肩上一挎,“既然暗的被你发现了,那就明的!反正不管你怎么说,今后你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要是再让你受次伤,我们兄弟几个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呢!”

    “我的身手苏大哥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纯属意外了!”曾毅笑着,“真的不必为心了,工地上的活重,大家难得轮休一天,就好好休息吧!”

    苏健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跟一根标杆似的,反正不管曾毅怎么说,他都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走哪跟哪,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而是兄弟几个一起做的决定。

    大街上也不是争执这个的时候,曾毅只好先作罢,向崔恩熙介绍道:“崔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大哥,是我的好朋友。苏大哥,这位是崔恩熙小姐,也是我朋友。”

    苏健纯就跟崔恩熙打了个招呼。

    叶清菡此时笑道:“苏大哥,不带你这样吓人的,一声不吭跟在后面,差点把我吓死!”

    苏健纯又挠了一把头皮,“行了,你这丫头就别戳我的痛处了,你苏大哥现在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曾毅笑了笑,道:“其实这次能逃过一劫,最应该感谢苏大哥!”

    苏健纯有些意外,“怎么说来着?”

    曾毅就道:“要不是以前喝酒的时候,你们总给我讲那些观察环境、判断危机的手段,说不定这次就真的着了道。”

    “真的假的啊?”苏健纯笑着,有点不相信。

    曾毅就把那天的晚上自己是怎样躲过那一记冷棍的情形讲了一遍,这确实要归功苏健纯兄弟几个。

    这几位杀神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杀场上任何一个细节的判断失误,就会造成生命的消逝,他们那些个保命的手段,都是用命换回的,平时或许觉得没用处,但到了关键时刻,就能救命。

    垃圾桶又不是镜子,根本不可能看清楚身后的情形,当时又灯光昏暗,所以曾毅在垃圾桶身上看到的,其实就是一道黑影。要不是苏健纯几个平时喝多了总喜欢讲那些个九死一生的故事,又给曾毅讲过各种环境下的判断危机的经验,曾毅根本不可能灵光一闪,意识到垃圾桶上的那道黑影就是一记冷棍。

    听完曾毅的描述,苏健纯心里舒坦不少,不过还是道:“你这是在编故事哄我的吧!”

    “你问她!”曾毅一指崔恩熙,“当时是不是这个情况?”

    崔恩熙连连点头,眼神里有些兴奋,她一直不明白曾毅那天为什么会在地上突然跃起,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现在终于弄清楚了,“苏大哥,真是这样的,是你救了曾毅一命,也救了我一命!”

    苏健纯一摆手,“别刺激我了,曾毅受伤,哥几个心里难受着呢!要是没有曾毅帮衬,我们几个现在还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呢!”

    “不说这些了,显得见外!”曾毅哈哈一笑,“今天碰上了刚好,我们请苏大哥吃饭!”

    “吃饭我喜欢,但酒就不能喝了!”苏健纯先把话说在了前面,他今天可是带了任务出来的,被发现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喝酒的话,回去后真的没法向其他人交代了。

    买了热饮,几人一起往前走,苏健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表面若无其事,其实早把周围的一切都收在眼底。

    有了苏健纯在,两位女性终于解放了,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逛街。

    曾毅跟苏健纯没话找话,道:“对了,最近大家都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都好,都好!”苏健纯点着头,顿了一下,又道:“你这么一问,还真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别客气,有事就说!”曾毅道。

    “在荣城你还认识其他手艺不错的正骨大夫吗?”苏健纯问到。

    曾毅就道:“谁受伤了?”

    “老五的腰伤,让你给调整之后,这半年都没有犯过。昨天工地上来了一批设备,人手不够,找他过去帮忙,他那不服输的倔驴脾气你也知道的,有个大件,大家一起抬就是了,他非要逞能,自己一个人抗,结果往下放的时候,就听‘咔嚓’一声……”苏健纯直摇头,“今天躺着了。”

    “半年没犯,不代表腰伤已经好了,这点我早就给他讲过了!”曾毅也是很无奈,这些人脾气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嘱咐抛在脑后了,你有什么办法呢!而且自己现在也受了伤,根本无法做正骨这种大动作。

    “要是没有合适的大夫,让他忍忍,反正以前也都是这么忍过来的!”苏健纯道。

    曾毅摇了摇头,道:“荣城好的正骨大夫,倒是认识一个!这样吧,你给老五电话,让他到市中医院去,我们在那里汇合!”曾毅就想起了市中医院的华老,如果华老出手的话,应该可以帮老五把腰伤复位。

    “总给你添麻烦,出来好好逛个街都不成!”

    “治病要紧,我有什么好逛的,就是在医院里待久了,出来透气罢了!”

    曾毅说完,招呼了一声走在前面的叶清菡和崔恩熙,大家就掉头往回走。

    路上曾毅给中医药学会的汪主任打个电话,问清楚华老坐诊的时间安排,又要了华老的电话,这才奔市中医院而去。巧的是,今天华老刚好坐诊,曾毅也就没有再专门给华老打电话,等去了之后当面说。

    荣城市中医院不大,但地段不错,就在市政府的旁边,距离不过三百米,从外面看还行,但进去之后,很是冷冷清清,如今来看中医的人很少,诺大一个门急诊大厅里,活动的人寥寥无几。

    负责导诊的护士,正坐在柜台里,百无聊赖地织着毛衣,也没有医院的工作人员上前进行指责。

    这种情形,根本无法跟西医医院相比,在省人民医院,门诊大厅永远都是人挤人,能容纳几百人的候诊大厅,往往半夜就有人在那里等着被叫号了,晚来一会,就只能站着了。

    老五还没到,曾毅几人站在大厅,看着挂在墙上的介绍栏。

    华老的照片,被挂在了最显眼的第一个位置上,下面写了很大的一段介绍、一长串的头衔,最后才是华老的坐诊时间,曾毅看了一下,果然是今天坐诊,诊室安排在二楼。

    “苏大哥,你在这里等老五,我先上去跟华老打个招呼!”曾毅交代一句,就要迈步上楼。

    此时坐在门诊大厅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立刻上前,问道:“这位兄弟,你是要挂华老的门诊吧?”

    曾毅一看,心里就乐了,真是没想到啊,在如此冷清的市中医院里,竟然还有号贩子的存在,看来华老在南江正骨这一行,确实是名气很大,他点头道:“是啊!”

    果然,那人就道:“兄弟你运气好,我这里有华老的号,时间也好,就在下周二,五百块一个,要不要?”

    曾毅左右看了看,心道这号贩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这大厅里总共没几个人,很安静,就算说话的声音小,坐在旁边的医院工作人员,也能够听得很清楚,可这家伙完全就是毫不避讳。要知道在别的医院里,号贩子属于是严打对方,虽然一茬一茬打,也消灭不干净,但绝不敢如此嚣张的。

    “下周二太远了,我们今天就要看,你有号没有?”曾毅问到。

    那人就笑了,“兄弟你是第一次挂华老的号吧?”

    曾毅点头,道:“是!你怎么知道的?”

    “听你说这话,我就知道了!”那人背起个手,一脸的老成,道:“你晓得华老的号多难挂吗?今天的号,你想都不用想了,肯定是没有了!就是能挂到一个月以后的号,都算你走运了,我这张可是下周的号,今天你走大运了,知道不?”

    曾毅心里就来了兴趣,笑着问道:“那今天的号哪去了?”

    “哪去了?”那笑,“当然是一个月前就挂出去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就别想着弄今天的号了,根本弄不到,你知道为什么吗?”

    曾毅摇头,“为什么啊?”

    “因为华老已经诊完五十个号,下班回家了!”那人说到。

    曾毅看了看表,中医院是八点半上班,现在才十一点过一刻,华老坐诊才三个小时不到,怎么可能看完五十个号下班走人呢。

    “别看了,我不会骗你的!”那人一指大厅里的导诊护士,道:“不信你去问服务台。”

    曾毅还没开口,坐在那里织毛衣的导诊员头也不抬,道:“刚走,就三分钟前!”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那人就从兜里掏出一张门诊号,道:“下周二的号,绝对是真的,要不要?我给你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华老的号是很难求的,说不定一会再来个人,这号就没了!”

    曾毅的心思并不在这个号上,他是在琢磨,华老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诊完五十个号呢,正骨可是个体力活,就是大名鼎鼎的“快手”陈说峰,也不可能这么快!

    “到底要不要嘛?”那人催了。

    曾毅一摇头,道:“先不要了,我上楼看看去!”

    那人就收起票,道:“你还是不信!得,你去吧,我这里就撂一句话,不过两分钟,你还得来找我!”

    曾毅没理他,迈步上楼,然后找到介绍栏中所说的华老诊室门口,门是开着的,曾毅往里看了一眼,刚好有个青年男子夹着病案本出来,正要锁门。

    “不好意思,大夫!我问一下……”

    “找华老是吧?下班了!”那青年没等曾毅把话说出来,就“咔嚓”一下锁了门,夹着病案本头也不回地走了。

    曾毅这就纳闷了,怎么回事啊,华老还真是下班走人了?

    等一下楼,刚才那个号贩子就笑了,“怎么着,又回来找我了吧,我没有说瞎话吧!说句痛快话,要不要吧?”那人又拿出那张下周二的门诊号。

    曾毅就道:“我们这病情拖不起,必须今天看,你有没有办法?”

    那人就收起号,“咳,你早说嘛!”说着,他朝大厅的角落里走了几步,示意曾毅借一步说话。

    曾毅跟了上去,道:“你有办法?”

    “我给你指条路!”那人把曾毅又往旁边拽了拽,压低了声音,用极其神秘的口气说道:“一会你出了门诊大楼往左拐,靠着墙有条路,进去直走,到了尽头再左拐,看到有栋二层的小楼就对了。去吧!”

    “你得给我交个底啊,不能说去就去!”曾毅探着对方的口风。

    “骗不了你的!”那人看着曾毅,“你说,我刚才那些话,有一句假的没有?”

    “没有!”曾毅笑着,“不过,我这心悬着呢!”

    那人就道:“华老今天肯定看不上了,但华老的儿子,手艺也很厉害的,明白了不?”

    曾毅恍然大悟,原来华老的儿子在这后面开了一家个分号啊!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怕都接的全是私活,这也不奇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上了正骨名医的老爹,就开分号。那些来市中医院正骨的人,挂不上华老的号,就一个不落,全都又进了儿子的诊所,说不定还不用交税呢,卫生局的人是绝不会到医院里来查黑诊所的。

    曾毅对华老儿子的黑诊所没什么兴趣,不过他突然想起上次开理事会的时候,王主任说的话,当时汪主任可是极力推荐自己一定要来华老这里见识一下的,难怪就是指华老儿子的这个门诊吗?

    再想起卫子刚的腰,让华老儿子整了好几次都没整好,曾毅就决定就决定到后面去看看,看到底有什么稀奇!

    “多谢指点,华老的技术那么好,我想华老儿子的水平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曾毅笑了笑,就告辞那号贩子,来到苏健纯几人跟前,道:“我到后面去看看,你们就留在这里等老五,他要是到了,你们就打我的电话。”

    “我跟你去吧!”叶清菡就道,她不放心曾毅到处乱走,毕竟身上带着伤呢。

    叶清菡不放心,崔恩熙自然也不放心,“我也去!”

    苏健纯今天是来干什么,心里更清楚,“一起去,老五来了,会打电话的!”

    曾毅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大家一起去。出了门诊大楼,曾毅先给华老打了个电话,“华老,我是曾毅!”

    华老接到曾毅电话时,很意外,道:“原来是小曾理事,有事吗?”

    “一位朋友的腰伤犯了,想找华老帮个忙,我现在在中医院了,但华老已经下班了。”曾毅笑着。

    华老更意外了,道:“小曾理事在开我的玩笑吧,你的正骨水平,可不在我之下啊!”

    “不敢隐瞒,最近出了点事,身上带了伤,不得劲。”曾毅解释了一句。

    华老一听,也就不再推脱,道:“既然小曾理事信得过,那我就试试吧,你们在医院等我十分钟,我很快就到。”

    “华老出手,肯定是手到病除,那我们就在医院等您了。”曾毅笑着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放下电话,叶清菡指着前面一座小院子问道:“刚才那人说的二层小楼,会不会就是这栋?”

    路肯定是没有走错,但眼前唯一能看到的一栋二层小楼,就在这座小院子里,院子前面挂了一快牌子:“院属小百花幼儿园”

    曾毅正想着会不会是找错了呢,结果苏健纯到前面一看,就很肯定地道:“没错,就是这了!”

    搞个意外惊喜,哈哈!RO!~!

第二七零章 宰相看门狗 (求月票)

    曾毅往里一看,就有些吃惊,人可真是不少,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上百号人。

    这可不是来幼儿园接小孩放学的家长,一看就知道是来整骨的患者,因为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张又光照片。照片的封皮袋上,写着各自拍照的医院名字,近一点的,有省人院、市人院、医附院、市二院、白阳市人院;远一点的,就是南江省各市各县的医院,甚至还有很多来自于外省的患者。

    曾毅扫了一圈,看到还有人提着京城某医院的袋子,心道自己真是低估了华老的知名度,这里的患者根本就是天南海北,什么地方的都有,难怪华老有南江正骨第一之称,名副其实啊。

    “人太多了,就站外面看看吧,别进去了!”叶清菡小声提醒了一句。

    曾毅点了点头,但还是往里走了几步,想看个究竟,身后的三人只好跟上,把他护在中间,怕被的患者给碰到。

    刚上前,就有人过来了,低声问道:“是找华大夫看病的吧?”,曾毅扫了一眼,心道这人又是干什么的,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那人就道:“称们几位到底谁看病?一位三百块,先交钱吧!”

    叶清菡直咂舌,道:“怎么这么贵!”

    “华氏正骨的招牌,就是这个价,所有人都一样,每位三百!”那人伸出手来,催促道:“到底几位啊?快交钱吧,交钱才能看,不交钱站在这里也是白站!”

    曾毅一笑,难怪华老能用最新款的奔驰车来代步,这个收费标准可是不低啊,就是比起黄灿黄老,还要高一些呢!在东江省”黄老的门诊挂号费,是标准的两百块一位。

    既然敢开这么高的价,想必华老的儿子是有点真名堂的,曾毅一琢磨,就打算进去看看。

    不远处的地上,蹲了一位黑瘦的小个子”看到曾毅掏出钱包,就直打眼色。

    曾毅拿出钱包”却不急着付钱,而是问道:“有票吗?”,那人就不耐烦了,“没有票!在我们这里看病,从来都是不开票的!”

    “没有票”谁知道你是真是假啊!”,曾毅就背起了手,他从小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医疗阵仗没见过,从这个人一主动靠上来,曾毅就知道这不是个好鸟。

    眼前站了上百号人,说句不夸张的话,这都是排着队来给华老儿子送钱的,如果换了是曾毅,就不会急着先收钱,这样倒显得自己跟江湖骗子似的。真正有派头的大夫,都是一副标准的脸孔:你爱看不看,我绝不强求。

    “不是真的”我敢站在华大夫的诊所门口收钱吗!”,那人脸色明显变了”往人群那边的二层小楼看了一眼,急促催道:“快交钱!不交钱,你今天肯定是看不上了,病长在你身上,多等一天,受苦的可是你自己!”,曾毅就笑了”这完全就是不打自招啊,我只怀疑你有假,但没说你是假收钱的。

    苏健纯也是混江湖的,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瞪眼,就一个字:“滚!”

    那人一听,“你还敢横!告诉你,今天惹毛了我,你就别想…………”,“啪!”

    苏健纯很干脆,一个大耳光就甩了过去,打得那人趔趔趄趄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找死!”,苏健纯又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眼神就已经很不客气了。

    那人站稳之后,看都没敢看苏健纯一眼,捂着半边脸,一声没吭就夹着腿走了,他看出来了,今天自己是遇到横的了。

    叶清菡和崔恩熙此时目瞪口呆,都是惊诧地看着苏健纯,这苏健纯的脾气也太暴躁了,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呢。

    苏健纯也不解释,面色如常地站在那里,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那人是个骗半,是骗钱的!”曾毅淡笑着,解释了一句。

    叶清菡和崔恩熙却是不信,怎么可能呢,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华大夫的诊所门口冒充工作人员骗钱吧。

    曾毅朝地上蹲着的那位黑瘦小个子抬手一邀请,道:“这位兄弟,方便说句话吗!”,蹲在地上的黑瘦小个子就站起来,往曾毅这边走过来,道:“兄弟,你的脾气可真爆!刚才那人是骗钱的,半个小时前,有一个从外省乡下来的妇女,不知道这里看病的规矩,稀里糊涂就交了三百块钱,最后知道被骗,急得都哭了呢!她这次过来,兜里总共就带了五百块钱,剩下的两百块,还得坐车回家呢!”

    说着话,黑瘦小个子就摇头叹气。

    曾毅笑着走近几分,低声道:“运气好而已,要不是你刚才打眼色,我也稀里糊涂上当了呢!谢了,兄弟!”

    现场这么多人,知道那人是骗子的肯定不在少数,但大家都视若无睹,唯独这位黑瘦的小个子一脸焦急地给曾毅打眼色,这让曾毅心里对他很有好感。虽然识破骗子伎俩跟小个子的提醒没多大关系,但曾毅还是很热情地向对象道谢。

    小个子急忙摆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道:“兄弟别怪,我也是外地来看病的,人生地不熟,遇到这种事,可不敢像你这样站出来。刚才那一巴掌,打得我心里直叫好!”

    “怎么能这样!”叶清菡一跺脚,气愤道:“连别人治病的钱也要骗,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崔恩熙没说话,但也是在心里唏嘘,真是没想到啊,果然是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那会是个骗子呢。

    叶清菡恨恨一咬牙,“你怎么不早说,刚才真是便宜他了!”

    “给他个教训就走了!”,曾毅笑了笑,遇到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刚才骗自己的,肯定跟之前骗那位外省农妇的不是一个人,就算是送去〖派〗出所,也没有人证,而且受骗金额也不够立案的标准,顶多就是教玉几句,或者拘留三天,还不如像苏健纯那样,给他来个横的,长点记性。

    “兄弟你这也是来看病的?”,黑瘦小”个子问到。

    曾毅点点头”“是啊,本来是想挂华老的号”结果说要等一个月,别人就指点我到这里来了。”

    黑瘦小个子叹了口气,道:“其实挂华老的号,和挂华老儿子的号一个样,人家是父子,这手艺能差到哪里去,进去之后都一样,三分钟完事”

    “这么快?”曾毅眉角一抬,“那能有效果吗?”

    黑瘦小个子笑了笑,道:“我是腰椎间盘突出,怎么说呢,当场一按,真叫个舒服,走路都能带风,回去之后只要不干重活”就能保持住效果。但我是个农民,不干活吃什么,这一动,就又要来找华大夫给按一按了,我这是来第三次了。”

    曾毅微微頷首”刚臣间盘突出确实一按就能出效果,但要想彻底好”是需要多按几次来巩固疗效,甚至还要配合其它的手段。这骨头长歪了,有时候比骨头断了还要难治,因为长歪是个长期过程的累积,所以想治好,自然也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

    “手上的片子能看看吗?”曾毅笑着问到。

    小个子就把手里的又光片递给曾毅,“看吧!”,曾毅抽出片子,抖了抖,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最后道:“这种腰伤我见过,有个小法子能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小个子就看着曾毅,“兄弟你这是懂点整骨呢,还是身边有人也得过这病?”

    “算是都沾一点吧!”曾毅笑了笑。

    小个子一琢磨,就道:“试试就试试,兄弟你一看就不是那种说瞎话的人,只要能治好腰,试试又怕井么!”

    “很简单,就是个姿势,一会你让华大夫正完骨,回去之后每天坚持练练这个姿势,坚持上一个月,这效果就出来了!”曾毅笑着。

    “姿势好,姿势好!”小个子很高兴,练姿势又不用huā钱。

    曾毅捋了一把袖子,准备摆姿势,刚抬一下胳膊,就觉得不得劲,只好笑了笑,收起姿势道:“不好意思,背上受了点伤,我让我这位大哥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曾毅看着苏健纯,“苏大哥,麻烦你了,就是以前我讲的那个熊的姿势!”,苏健纯“嘭”一声,把肩上的背包丢在地上,然后就在那里摆了个姿势,不断活动着,样子有点像是一只笨拙的老熊在扭动,时不时还蹭一下树。

    周围的人看着这边,还是那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只当是病友之间的经验交流。

    小个子模仿着做了几下,道:“这还真有点像熊呢!”

    曾毅笑了笑,道:“我们平时总讲虎背熊腰,虎背熊腰,熊在动物里,是真正的铁腰,你要是坚持练这个姿势,这个病就一定能痊愈。”,小个子就笑了,“有点意思,有点意思,我回去练着试试看吧!”,曾毅是看这小个子人不错,才教了他这个办法,看小个子也学会了,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道:“这里这么多人,怎么也不见大家排个队,你躲在后面,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啊!”

    “排着队呢!”小个子往人堆前指了指,道:“看到没,那里有个叫号的。”,曾毅看过去,才发现楼前的台阶上,有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把躺椅里,躺椅的两根扶手上,横了一根小木棍,中年男子双手抓着小木棍,悠闲地晃悠着。

    “里面刚进去十个人,一会这十个人看完了,他会叫号的。”小个子就看着曾毅,道:“忘了,你第一次来,肯定没打电话预约吧,那你今天可能是看不成了!”

    “还要电话预约?”,曾毅问到。

    “是啊,要先打电话预约的,在电话里报上你的名字,这样就算排上队了,然后他会告诉你什么时间来这里看,等叫你的名字时,你就可以进去看了!”,曾毅就道:“那我今天不是白来了?”,小个子想了想,道:“要不,你去跟那叫号的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现在排个队?”

    正说着呢”就听前面“咔噔”一声响,躺椅后面的一扇防盗门打开,一位老汉提着又光片走了出来,脸上都是轻松神色,看样子是刚正完骨的患者,这是见效了。

    随后”里面又走出两位中年妇女,也是提着又光片”脸色稍微松快,她们走出来后,防盗门再次紧闭。

    “咳!”

    坐在躺椅上的胖中年清了一下嗓子,把手里的小木管往旁边一放,拿起一张小纸片,“王小山,来了没?王小山!

    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像是电视剧演的那种宣旨太监,慵懒的背后,是一种傲,一种横,掩盖不住的趾高气扬和颐指气使。

    喊了两声没人应声,胖中年又点下一位:“张彩凤,张彩凤来了没有?”

    人群就有个女的喊了一声“来了!”

    “站到前头来!”胖中年手里的棍子,就在台阶上划了一个圈,然后“哆”地点了一声。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提着又光片上了台阶”就要去敲那扇防盗门。

    不“怎么着!这耳朵也不好使了是不是?”胖中年的棍子立时就戳在了红衣服女人的腰上”阴阳怪气道:“要不要看完华大夫,再顺道去前面门诊大楼挂个耳科的号啊!我有说让你进去了吗!”

    问红衣服的女人有些发懵,嗫嚅问道:“不是点到名就可以进去了吗?”

    双“这么漂亮的一双耳朵,怎么就听不进人话呢!”胖中年横了一眼”“这里的人都听到我的话了,怎么偏偏就你听不到呢”我说的是“站冽冻头一来”还要再重复一遍吗!”

    点说完,胖中年的棍子又“哆”地一声,点在刚才画圈的地方,“站到这里来!”

    生红衣服的女人心里似乎有些生气,不过看在要请华大夫治病的份上,只好往回站了站。

    好“怎么着!眼睛也不好使了?”胖中年的棍子使劲在地面又戳了一下,“我说的是站到这里,这里来!我说你这人究竟是听不见呢,还是看不着?什么都弄不清楚,就跑了出来,多危险啊,家里怎么也不派个人跟着点!这里是华大夫诊所,这个你总弄得清楚吧?”

    红衣服的女人脸色极度难堪,在单位里,领导骂人都没这么难听啊,不过还是忍了,道:“清楚!”

    “真清楚了?清楚了,就站到这里来!”

    胖中年手里的棍子,再次戳在了刚才的地方。

    曾毅就有些皱眉,这个家伙狐假虎威倒是可以理解,但未免也太恶了吧,整栋二层小楼的廊厅下,就坐了他一个人,宽敝到可以溜冰了,却非要别人站在那窄窄的台阶上。

    叶清菡是个急脾气,已经在骂了,道:“太可恶了!”

    前面红衣服的女人站到棍子指的那个地方,胖中年才肯罢休,道:“你这不是挺好的吗,听得清,看得着,怎么刚才就非要犯浑呢!”

    正说着呢,有个头发huā白的老头,手里提着装又光片的袋子,步履蹒跚,也要迈步去上台阶。

    胖中年的棍子,就点在了老头的手上,尖声道:“我说,你干什么的啊!退后退后,谁批准你上来的!”

    “我是王小山!”老头笑了笑,“点我名了!”

    “你就是王小山啊!”胖中年很不满,脸上却是一幅怪笑,“你又是个什么情况啊,喊了半天都没个动静,是听不清楚了,还是不会说话,要不要跟张彩凤一起到前面挂个号给瞧瞧?”

    老头上岁数,也没什么脾气,还是笑道:“岁数大了,腿脚不好!”

    “腿脚不好你早说啊,我过去搭手扶你一把,你看把大伙都给耽搁的!”胖中年很是没什么好脸色,“现在的人呐,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怎么什么人都能放心让他出来!”

    说完,棍子又是往地上一点,“站着吧!”

    叶清菡就要往前去,她很生气,这都是什么人啊,别人是来看病的,又不是给你作践的。

    曾毅伸手就拽住了叶清菡的手,摇了摇头,低声道:“让这拨人先进去看病!”

    叶清菡又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她有正义感,但社会阅历远不如曾毅,这时候你上前指责那胖中年,只会导致看病中断,现场的患者非但不会觉得你是在为他们出气,反而会责怪你耽误了他们看病,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旁边的崔恩黑,立刻把头扭到一边,她看到了曾毅去拽叶清菡的手,心里难受,不想看。

    胖中年又喊了几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上前,他几乎都要数落几句,然后让大家都在门口的台阶下站好。

    过了好大一会,估摸里面的人看完病了,胖中年拿棍子敲了敲防盗门,随即防盗门开了缝,“进去吧!还站着干什么,又装听不见是不是!真愁人!”

    等那十个人进去之后,胖中年拿棍子一捕,防盗门就锁上了,然后他又躺倒椅子里,晃悠了起来。

    “下一拨估计就轮到我了!”黑瘦的小个子说到,“兄弟,你去那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排个队。那人是华大夫的亲戚,得罪不起,嘴巴又臭,你忍忍脾气,排上队就好了!”

    曾毅冷笑了一声,背手迈步就朝前面走了过去。

    一个负责守门叫号的,充其量不过就是打杂的,都敢如此骄横无礼,曾毅今天不想见识,也得去见识一下了,这华老的儿子,究竟有什么能耐底气,敢如此蛮横!!~!

第二七一章 华氏正骨

    第二七一章华氏正骨

    曾毅从人群中穿过,发现这里还有人在做生意。

    有租椅子的,五块钱一个小时。来整骨的人,大部分都是腰腿疼痛,无法久站,所以租椅子的生意还不错,这会工夫租出去有五六把的样子。

    还有做黑车的,进去的人,都必须人手一张光片。有些从外地来的人,没有拍光片,又对荣城的交通情况不熟,这些人就负责用车把你送到最近的医院拍片子,再把你送回来,五十块钱一个来回。这个价可不便宜,平时坐出租车,从荣城的最南边坐到最北边,也就三十多块钱,何况最近的西医院距离这里只有两站路,区区八百米远的距离。

    别说是曾毅,就是他身后的苏健纯,今天也是大开眼界、长了见识,这个诊所的门口,完全就是一个“小社会”,三教九流,五色人等,一应俱全,比起大医院的就诊情况还要复杂。

    曾毅走到楼前的台阶上,道:“麻烦,我想问一下……”

    “干什么的!往后退!”胖中年手里的棍子立时扫了过来,抽在曾毅的大腿上,然后不耐烦地喝道:“往后退!往——后——退!”

    这动作,这语气,都让曾毅很不舒服,完全就是幼儿园的老师在教训三岁小孩子,不过曾毅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想问一下,排号是不是在这……”

    “你这人是耳朵有问题呢,还是听不懂人话?”胖中年“蹭”一下站起身,曾毅还没火呢,他倒先火了,拿着棍子往后一指,喝道:“我让你后退、后退,说五六遍了,你总听得见吧!要是真听不见的话,我给你指个道,出了医院的大门,你往左拐,两站路就是医附院,挂个耳科让大夫好好看看,看好了再来。”

    叶清菡顿时火了,曾毅好言好语地向你请问,你哪怕就是不回答,也不用这么损人咒人吧,道:“怎么说话呢,你会不会好好讲话!”

    “怎么着?你是大夫,会看病是不是,不会讲话你也能治?”胖中年斜瞥了叶清菡一眼,这是在提醒呢,别忘了,你是来看病的,想看病,就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说得不够清楚明白吗?往后退!让大伙都听听,看是我说的话没人听得懂呢,还是有人白长了一对耳朵,不听人话。”

    叶清菡脸色愤然,往台阶上一步,她是忍不住了。

    曾毅一伸手,又拽住了叶清菡,跟这种看门狗,没有必要一般见识,何况重点不在这里,是在这扇防盗门的背后。

    胖中年看叶清菡还敢翻脸,一伸手,就去推曾毅,“我再说一遍,往后退!”

    苏健纯的腰都绷成了一个弓形,随时准备出手,他知道曾毅之所以不发脾气,是要进里面去看看,所以就忍着了,但此时看胖中年伸手要推曾毅,苏健纯就没法再忍了,他怕曾毅再受伤。

    胖中年的手马上要碰到曾毅,曾毅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带着叶清菡往下退了一个台阶。

    旁边的崔恩熙赶紧一扶曾毅,然后呵斥道:“我警告你,他的身上有伤,你要是再动手,我们就不客气了!”崔恩熙也生气了,看这胖中年训斥别人,跟训斥曾毅,完全就是两种感觉,她此时也气得捏紧了粉拳。

    胖中年冷哼一声,来这里的哪个身上不带伤,有伤你还敢跟我耍横,找死!他根本没把崔恩熙的警告放在眼里,身子往前再欺一步,手中棍子一扫,“再往后退!后退!”

    棍子扫过,差点就打在曾毅几人的脸上,曾毅只好一手一个,拽着叶清菡和崔恩熙再往下退了一个台阶。

    胖中年的棍子连续扫了几下,逼得曾毅连连后退,最后不但下了台阶,还站在了距离台阶有三步远的地方。

    崔恩熙和叶清菡生气到不行,要不是顾虑到曾毅身上有伤,两人怕是就要一甩胳膊,挣脱曾毅要跟这胖中年发飚了,这也太欺负人了,那语气,那口吻,根本就像是在呵斥猪狗牛羊一样。

    苏健纯冷哼了一声,他已经把这胖中年的样子,死死印在了脑子里,你等着,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就站在那里吧!”那胖中年居高临下,藐视了一眼,然后坐回到自己的躺椅里,小棍子往手里一拍,翘起个二郎腿,道:“说吧,你什么事?”

    崔恩熙和叶清菡一听,肺都气炸了,这死胖子平白无故把别人训斥一顿,原来就为了让你站在他指定的地方,如此才能跟他讲话,欺人太甚啊,是在是欺人太甚。

    曾毅已经没有跟胖中年说话的兴致了,他瞥了一眼苏健纯,心道都说政府衙门的脸难看、话难听,可比起眼前这个,就要远远不如了,这哪里是看病,根本是找病来了,骨伤好了,人被气瘫了。

    苏健纯收到曾毅的颜色,往前一步,道:“这位大哥,看华大夫是不是要在这里排队?”

    胖中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拿棍子往苏健纯脚下一指,道:“在那站着吧,等我叫你的名字!”

    苏健纯根本没理这一茬,曾毅没打电话预约,怎么可能被叫到名字,他直接往台阶上去了,道:“大哥,我看我名字在不在名单上!”

    胖中年不耐烦一甩手,道:“都有,都有!谁批准你上来的,下去!下去等我叫名字!”

    苏健纯上前两步,没等胖中年发作,就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里,然后嘿嘿一笑,道:“就麻烦你给看看,我的名字到底是不是在上面。”

    “下去!在下面站好了,再跟我讲话!”胖中年还挺横,“听明白没有!”

    趁人不注意,苏健纯把两百块,放在了胖中年手里写名单的小纸片上,“你看我这都上来了,就给看看吧!”

    胖中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翻出后面的小纸片,把那两百块夹了起来,这脸色才有些好看了,道:“说吧,叫什么名字?”

    “张大勇!”苏健纯随口诌了一个名字。

    胖中年随便往纸片上一看,就拿手一戳,道:“着什么急,你的名字不就在这里嘛,下一拨第一个就是你了。”

    苏健纯心中冷笑,马匹的,老子随口诌的名字,就在名单上,还在下一拨第一个,原来你小子故意数落别人,是嫌别人不给你发“红包”啊,行,今天老子就给你发个大“红”包,“那我就放心了!”

    胖中年的棍子就在身旁又画了一个圈,“既然上来了,就站这里等着吧!”

    苏健纯就往旁边一站,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已经在琢磨怎么收拾这胖中年了。

    此时防盗门一开,一下走出了四位患者,就是刚刚才进去的那一拨人。

    曾毅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这才过去三分钟多一点的工夫,这个效率,可实在是有点惊人啊。

    胖中年就又开始点名了,等他点够十个人,里面的十个人也刚好都出来,这一拨十个人就往里面走。

    曾毅抬腿要进去,苏健纯自然要跟上,胖中年就道:“不许带家属!哪个是患者,让他自己进去。”

    “没事,我进去看看!”曾毅一摆手,示意苏健纯不用跟进去了,他还专门侧了侧身子,让身后的九个人先进去,自己最后一个进。

    房间不大,就二十个平方出头的样子,靠左手边的墙跟前,摆了七八张椅子,靠右手边的墙边,放了三张平板床,铺着海绵垫子。

    “按顺序,一个一个来,都把光片准备好!”

    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坐着一位年轻人,脸色很臭,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一扎一扎的红钞票,钞票上面垛了一台点钞机,看来这才是真正负责收钱的人,那堆钞票,至少也有十七八万了。

    曾毅就在最后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看这华老儿子到底要怎么来治病。

    先上去三个人,分别在三张床上趴好了,就有三个大夫拿起了他们的光片开始,也没穿白大褂,岁数大的,有四十多岁,年轻的那个,看样子只有二十岁出头,曾毅也分不清哪个才是华老的儿子。

    三人看完光片,岁数大的那个问了一句,“多久了?”

    病人答:“三四年了!”

    “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病人犹豫了一下,答:“第二次了!”

    “上次肯定不是我给治的吧?”

    “上次也……”

    病人还没说完,就听“咔”一声,那大夫已经上手了,毫无准备之下,疼得病人闷哼了一声。

    “好了!”那岁数大的大夫整了整衣服,道:“回去静养!下一位!”

    曾毅目瞪口呆,这……这也太神速了吧,一不问症状,二不问病史,三不咨询病人平时是否有其它治疗手段,甚至都不上手去触摸一下患处,只凭一张光片,上来直接就是最猛的那一下,这也叫正骨吗?

    后面还有让曾毅更吃惊的,那位年轻的大夫看完光片后,根本连问都不问一句,让病人按自己指定的姿势趴好,就是猛然一按,一声“咔嚓”之后,也是那句话:“回去静养!下一位!”

    曾毅终于知道华老为什么能一上午就诊完五十个病人了,这完全就是工业流水生产线啊,一看光片,再猛然一按,一个病人就交代过去了。

    光片确实可以更直观准确地看到病灶所在的位置和情况,这一点曾毅并不否认,但正骨却不能这样做!

    人体有几百块骨头,但没有一块骨头是可以独立存在的,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整体,在对病变畸形的骨头进行矫正前,正骨的大夫一般都会对其它关联的骨头进行一番矫正松动,如此把出位脱出的骨头复位时,才不会对周围的骨头造成新的压迫,导致别的骨头变形脱位。

    而眼前这是什么啊,根本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依靠发力的技巧,一下把病变脱位的骨头复位了,病人当时肯定是松快了,那这样复位的骨头,究竟有几成痊愈的机会?如果再引起关联骨头的新病变,那岂不是按下葫芦又浮起了瓢。

    两位病人从床上下来,到门口去交钱,每人三百块!

    曾毅再次咂舌,识破门口的那个骗子后,他以为三百块或许就是骗子随口一说,没想到这里的收费标准,还真的是就三百块。

    从进了这扇门,到往床上一趴,再到下床交钱,前后不到三分钟,折合下来,平均一分钟就是一百块钱,这哪里是治病!那三位大夫往床边一站,根本就是三台活动的印钞机。

    而病人得到什么了?一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二不清楚平时需要注意什么,甚至连自己的病情都没弄清楚,就稀里糊涂就把钱就交了出去,说不定还因为这次的治疗,受到了更大的暗伤。

    此时又上去两位患者,递上光片,然后往床上一趴,静静等候着大夫对自己“下手”。

    曾毅的心中一阵阵发冷,这就是南江第一的华氏正骨吗?

    第一批的三位患者里面,就只有一个还在那里趴着了,一个膀圆腰粗的大夫,在他的背后来回按着。

    曾毅看得明白,那不是在正骨,只是一般的按摩,因为这位患者的光片上,根本就没有异常,换言之,他的骨头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的疼痛,可能是别的问题引起的病,或许是肌肉,或许是神经,或许是中风,或许是风湿……

    那位膀圆腰粗的大夫,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却根本不提这件事,而是按部就班地做着按摩的工作,看看时间差不多三分钟了,就停下手,吩咐一声“回去静养”,然后让病人下床去交钱。

    曾毅在这一刹那,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了,可见心中有多么气愤。他终于明白外面那个胖中年为什么会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了,在这伙人的眼里,患者根本就是主动送上门,伸长了脖子等着自己来宰割的牛羊,自然无需好言好语了。

    平时都说西医独大,所以西医大夫心狠手辣,可就是衰落到了极点的中医界,又何尝没有败类呢!中医没有善恶好恶,只有人性,才有善恶好恶。

    曾毅胸中猛然一痛,痛彻骨髓,就是上次在东江儿童医院,看到那位孙云水大夫的恶行时,他都没有如此心痛过。他心中一直都以中医为傲,此时亲眼看到中医里的败类,就像是浑身的骨头都给打碎了一样,虽然没有病痛,额上的汗珠,却开始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

    “咔吧”

    曾毅一捏拳头,站了起来,过去一把拽住正要付钱的那位患者,“慢着!”

    那人还在愣神的工夫,曾毅已经抄起他手中的光片,来到那名膀圆腰粗的大夫面前,“啪”地一声,把光片竖在对方的面前,“我想请教你一下,他的骨头到底哪里有毛病,你又做了什么治疗?”

    膀圆腰粗先是一愣,随即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他什么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曾毅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那患者还很纳闷,怎么回事啊!

    膀圆腰粗看曾毅手里没带光片,又看了看那位患者的表情和反应,心里就明白过来了,负手往那一站,道:“你是来捣乱的吧!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这一下,屋里的三位大夫全放下了手里的患者,门口那位负责收钱的年轻人,更是一把抄起屁股下的凳子,“怎么着,进来偷师窃艺的吧!”

    “滚出去!”膀圆腰粗猛一抬手,指着房门,单手叉腰,“小子,趁老子还没翻脸,自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客气!”

    “马匹的,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门口的年轻人拎着凳子,“你胆子胆挺肥,敢到华大夫诊所的来偷艺,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这年轻人挺聪明,不提,而是说曾毅是来偷艺的。

    周围的患者一听,心中恍然,原来这小伙子是来偷艺的,难怪!一招鲜,吃遍天,真要是能把华大夫的手艺学个一招半式,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你看看人家那桌子上摆的钱,多得都只能用点钞机来数了。

    “就你的这点手艺,还不配我来偷师窃艺!”曾毅冷哼了一声,对那膀圆腰粗道:“你就是华彩唐的儿子吧!”

    华彩唐就是华老,曾毅现在动了气,也懒得叫尊称了。

    “这名字也是你叫的吗?”膀圆腰粗一听就生气了,“六子,你还戳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偷艺的家伙给我请出去!”

    叫六子的年轻人提着凳子往曾毅面前一站,道:“小子,识相的,就自己滚出去,要是让你六老子动手请的话,可就……”

    曾毅一抬手,一个巴掌就打得那六子往后猛跌,把身后的床都撞得歪在一边,“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讲话!”

    这一下,屋里就爆了,膀圆腰粗从床后面冲了出来,捋着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华老,您怎么过来了!呵呵呵……”

    此时门外就传来那个胖中年的谄媚的呼声,听得见他噔噔噔下台阶去迎接了。RO!~!

第二七二章 散架

    第二七二章散架

    古箭道修者,以炫丽的弓矢之技,在异世界演绎一个个精彩传奇,且看一个武道废物,如何箭破九天!《箭破九天》,书号2157372

    华彩唐去而复回,没有在市中医院的门诊大厅里看到曾毅,反而是把现场的几位工作人员给惊动了,一打听,他才知道曾毅去了后面的诊所,于是就赶紧寻了过来。

    一进小院子,华彩唐就看到了崔恩熙,前不久的中医研讨会,他也在场,亲眼看到曾毅和崔恩熙交谈甚欢的情景。虽然华彩唐在南江的中医界很有名气,但在那个场合,他只能是个听众观众,坐在下面静静看着听着一切,根本没有上前认识崔恩熙这些人的机会。

    “是崔小姐吧?”

    华彩唐笑着问了一声,就到了崔恩熙面前,笑呵呵道:“果然是崔小姐!你好,咱们在中医研讨会上见过的。”

    胖中年此时紧紧跟在华彩唐的身后,准备大拍一下马屁的,华老平时可是难得来这里一趟的,谁知华老一开口,就把他给吓了一跳,难道华老和这些人是认识的吗?

    崔恩熙只是淡淡一笑,微微欠身致意:“你好。”研讨会上人太多,她对华彩唐没有什么印象。

    “对了,怎么不见曾毅理事啊?”华彩唐左右一看,把自己的尴尬一语带过:“刚才他还在电话里跟我约好的呢。”

    崔恩熙就知道这人是谁了,道:“曾大夫到里面去了!”

    华彩唐就觉得有些不妙,好端端的,曾毅为什么要进去别人的诊所呢,这可是同行的一个大忌,而且刚才在电话里,曾毅明明说的是他自己的一位朋友要正骨啊。

    当即华彩唐不敢耽搁,抬手道:“崔小姐,那咱们里面说话,里面说话!”说完,华彩唐几步上了台阶。

    胖中年抢在前面,赶紧掏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一打开门,就听到膀圆腰粗的怒喝声:“狗东西,我看你是找死来的,敢在我华信义的地盘上捣乱,今天要是不给你长点记性,你就不知道你华大爷是干什么的。”

    华彩唐看清里面的情形,当时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儿子华信义正抡起一把折叠凳,兜头就朝曾毅砸了过去,他心中一急,大喝道:“放肆!住手!给我住手……”

    话音没落,华彩唐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卷过,一道黑影就冲了进去,然后就听“嘭”一声巨响,折叠凳断为两截,华信义被人拧着脖子就按在了墙上,脑袋撞在墙上,又发出一声“砰”的声音。

    苏健纯抓着膀圆腰粗的头发,往后一拉,然后又要往墙上再去撞。

    华彩唐急忙喊道:“住手!住手!”

    苏健纯这才松了手,把华信义一扔,回身站到曾毅旁边,冷冷看着屋里的一切。

    “妈的!”华信义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怒火上头,弯腰还要去找家伙什,嘴里叫嚣道:“狗东西,老子今天要是不废你个零件,你就……”

    “你给我闭嘴!”华彩唐大喝一声,站在自己儿子面前,狠狠地瞪了一眼,“成何体统,长口打打杀杀,还有没有大夫的样子,给我闭嘴站到一边去!”

    华信义被华彩唐再次呵斥,这才放弃了再动手的冲动,恨恨站在一旁,咬牙瞪着曾毅。

    华彩唐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这都要你死我活了,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姓曾的你一个电话,我大老远就折回来了,可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到我儿子的诊所来。

    “曾理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华彩唐就问道。

    叶清菡也崔恩熙看到里面动了手,也急急跑了进来,一脸紧张地站在曾毅的身后,想看看曾毅有没有事。

    曾毅微微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道:“多问一句病情,便要拔拳相向,华大夫真不愧是名医之后,这气魄,可比别人要大了很多。”

    华彩唐的脸一黑,他听懂曾毅的意思了,这是在教训自己的儿子,也是在提醒自己,名医的名头来之不易,不要让你儿子的胡作非为,败坏了你的名头。华彩唐就回身一瞪华信义,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向曾理事道歉!”

    “道什么歉!”华信义抬手指着曾毅,“这小子根本就是来找碴的,你是什么东西,别人的病情要你来问吗?狗拿耗子多……”

    “闭嘴!”华彩唐狠狠训斥一句,他怕自己儿子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把事情弄得更加无法收拾,就赶紧点明了曾毅的身份,“曾理事是省中医学会的理事、保健局的专家,他问你话,那就是在提携你,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

    华信义吃了一惊,他已经隐约猜到曾毅是谁了。

    “提携可不敢当,不管是在华老面前,还是在华大夫面前,我都是个晚辈!”

    曾毅冷冷说着,华彩唐这话明显就是在维护华信义,顺道还暗讽曾毅手伸得太长了,我还没老死呢,我儿子还用不着你一个小辈来教训。

    “正好华老也在,晚辈就斗胆请教一下!”曾毅拿出那张光片,“恕我眼拙,这张片子还要请华老上眼一看,看看这骨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华信义就脸色一变,那个病人是他接的,骨头有没有问题,他自己最清楚。

    华彩唐一看自己儿子的表现,就知道这是让人家曾毅拿到了把柄,心中更为不爽,不过他没接过片子,他要是看完下了结论,那就是砸自己儿子的招牌。疏不间亲,华彩唐在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维护自己儿子的。

    他回过头,对华信义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曾理事跟你探讨病情,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要对曾理事动手,真是混到到了极点,还不赶紧过去道歉!”

    华信义知道了曾毅的身份,自然就不敢拧着来了,别说曾毅是南江省的一号御医,就是人家那个中医药学会理事的身份,要想下个绊子对付自己,办法多的是。他就上前几步,道:“曾理事,对不住啊,刚才不知道是你,我的脾气冲了点,你多海涵,晚上我摆酒向你谢罪。你不要跟我这种粗人一般见识。”

    曾毅今天到这里来,是因为他在前面门诊大厅听说华彩唐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内,就处理完了五十个骨伤患者,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心中疑惑好奇,想着解开这个谜题,这才跟到了后面。

    谁知到了现场,他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有多严重,都说医生是要为病人解除痛苦的,而这里却根本就是痛苦之地!

    病人身上带伤,已经是痛苦不堪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能解除病痛,好让自己轻松一些。结果见到医生之前,却要先忍受门口那位胖中年尖酸刻薄和恶语相向,身上的痛苦还没有解除,心里再添一份痛楚,如此痛上加痛,你于心何忍!

    即使这样,病人也硬生生忍了下来,只要能治病,病人觉得自己受点气、挨点骂,不算啥;收费比较贵,也还能接受。

    可你收了病人的钱,却一不告知病情,二不尽心治疗,只当病人是自己赚钱的工具,恨不得病人放下钱就立刻走人,免得耽搁了自己赚钱的速度。可因此耽误了病情的治疗,或者留下更大暗伤隐患,这难道就是病人花了钱,又忍气吞声,所求来的结果吗?

    这哪里是医生,分明就是白衣屠夫!

    曾毅心中生气,听华氏父子这么说,就明摆着是要互相维护,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华信义所后悔的,只是刚才没认出自己,打错了人,惹了不该惹的人,今天要是再换另外一个人,多嘴问一句病情,怕已经被打了出去。

    对于这样的态度,曾毅也就不再客气了,道:“道歉免了,你只要告诉我,这位患者的骨头到底有什么问题,让患者对自己的病情做到了然于心,尽到你医者的本分,也就行了!”

    华信义脸色再变,他没想到曾毅还死咬着自己不放。

    “咳!”华彩唐请咳一声,他也觉得自己儿子真是不会说话,难道认错了人,就可以成为拔拳相向的理由吗,这样的道歉,就是自己也难以接受啊,他就想出来打个圆场,“曾理事,要不……”

    “如果华大夫不能解释我心中的疑惑,我会再去找合适的人、合适的部门去请教的!”曾毅冷冷撂下一句。

    华信义当下脸都有些白了,他这个诊所根本见不得光,这是他赚外快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手续。

    以前没人来找碴,那是因为大家都顾忌自己老子是保健局的专家,认识省里的领导,所以只要不出医疗事故,大家只当没看见,轻易不来惹这个麻烦。但如果是曾毅来找碴,那自己铁定是完了,不光要声名扫地,还要应付很多的衙门口的秋后算账。

    华彩唐气得都要吐血了,这曾毅根本就是仗势欺人,他很想一甩脸把曾毅赶走,可又知道这不行,他一跺脚,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曾理事的话吗?”

    华信义也恨不得将曾毅撕碎,却又无可奈何,今天真要是把曾毅惹急了,就不是隐瞒病情、欺诈病人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自己今后还能不能继续在中医界混的问题了。

    他上前两步,从曾毅手里接过那张光片,拿起来对着光看了起来,迟迟不肯说出结论。

    曾毅心中没有丝毫同情,他刚才已经给过对方机会了,只要华彩唐看过片子,然后向病人说清楚实情,哪怕你华信义就是说自己看走了眼,曾毅也能接受。他要的是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今后收敛一些,不敢再肆意妄为。曾毅并不指望着要把对方一棍子打死,拯救中医,拯救医生的形象,唤醒医德医风,并不是靠打死一个两个败类就能做到的。退一步说,今天你把华信义打倒了,那外面的病人要怎么办?

    可这父子俩的表现,让曾毅深深失望了,他看出来了,华信义敢这么胡作非为,要说其中没有华彩唐一丁点的默许和支持,那是绝不可能的。

    既然你们给脸不愿意接着,那我就让你们自己打自己的脸!曾毅也要给华彩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他还不能做到一手遮天。

    周围的病人,此时都聚在旁边,好奇地往里探着头,议论纷纷,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出来没有!”

    华彩唐催促了一声,看自己儿子那吭吭哧哧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早就告诫过你很多次,好好地看病,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就是不听,还跟我大讲那些歪理,现在出事了吧!

    华信义额上的汗就冒了出来,他知道今天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心一横,道:“好像……好像骨头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那位患者顿时就叫了起来,既然没有问题,那你刚才治了半天是在治什么呢。

    “这个……这个……”华信义脸上的汗珠子更多了,“你的骨头……确实没有问题,这个病可能是其它原因导致的,你去大医院查查吧……”

    “马匹的!你再说一遍!”

    那患者当时就爆了,道:“老子花了钱,排了队,还站在外面让你们的人训得跟龟儿子似的,但老子都忍了!现在老子钱都交过了,你却告诉我,说我的骨头没问题!你早干什么去了!”

    华信义的蛮横之气完全没了,抹了一把汗,道:“这个……刚才我看走眼了。”

    “看走眼了?!”患者就“呸”地啐了一口,指着华信义道:“你他妈的是干什么的,你是正骨的!要是别人说看走眼了,我信,你说看走眼,鬼才信呢!”

    周围的患者就有些骚乱了,怎么回事,华信义不是神医吗,听说是一治一个准,自己就是冲着这个才过来的,现在怎么就会看走眼了呢!

    华信义听到四周的议论,心中火大得很,但曾毅站在跟前,他又不敢发火,只好任由大家评头论足,一瞬间不知道在心里把曾毅咒骂了多少遍。

    “你把老子的人,都给丢光了!”

    华彩气得浑身颤抖,不过他不是在气自己的儿子,而是在气曾毅,“平时告诉过你多少次,患者奉上自己的血汗钱,以性命相托,这是多大的信任,治病的时候一定要细心细心再细心,而你却看走眼了,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吗,你对不对得起大家的信任!”

    这话明着是在教训华信义,暗着却是在帮华信义找退路。

    华信义怎能不明白,当即就顺着台阶往下爬,赶紧接过话茬,对那位患者道:“实在是对不住,今天我看走眼了,这是我华信义学艺不精,我向你道歉!这样吧,你的诊费我分文不收,另外再双倍还给你!”

    “我要的是这个钱吗!”患者瞪起眼,道:“什么狗屁的神医!连光片你都看不懂,还好意思出来给人治病!”

    “消消气!消消气”华彩唐上前劝了一句,然后道:“听我说一句,你的这个病呢,先不要着急,就由我先来治着看看,不光是你,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由我来治。我是华彩唐,你们可能都听过我的名字吧!”

    周围一下就安静了,华彩唐?那不是市中医院的华老吗!听说是给省领导治病的,号特别难挂。

    大家的焦点,顿时就从华信义的身上,转移到了华彩唐那里,没人再关心华信义究竟是走眼了,还是故意那样做的。大家都在琢磨一件事,如果能让华彩唐来给自己治的话,那自己今天可是占了大便宜啊,享受到了省领导的待遇。

    曾毅也不禁暗道华彩唐这一手玩得极其漂亮,一下就扭转了局势。不过,曾毅可不想让华彩唐如此轻易就蒙混过去,既然你要死挺你儿子,那就让出出汗,曾毅就扫了一眼苏健纯。

    苏健纯当时就喊了一嗓子:“华老大夫,你来治的话,怎么收费,会不会很贵啊!”

    华彩唐差点吐出血来,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可能在自己儿子的黑诊所里坐堂应诊,更不可能收钱,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就是授人以柄,丢人都要丢到姥姥家了。当即他咬着牙,强笑道:“今天是我义诊,全部免费!大家就不要在这里站了,到前面的门诊大厅排队吧!”

    这一下,又轮到华信义吐血了,眼前得有七八十号病人吧,这要是全部都义诊,得损失多少啊!

    苏健纯此时又喊了一声,“华老大夫搞义诊,是大好事,机不可失,大家谁要是还有生病的亲戚朋友,就赶紧叫过来吧!”

    这倒是提醒了那些患者,当时就有二十多号人拿起电话,开始在传播这个好消息。

    叶清菡明白过来,就帮着苏健纯使劲喊了两嗓子,煽动大家都打电话叫人过来,她心里早已乐不可支,老华今天要帮亲不帮理,替自己儿子受过,但就怕他受不起啊。

    华彩唐的脸,此时黑到了不能再黑,曾毅既然来挑刺的,自己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搞流水线作业了,否则又要被这小子借机,可真要一个个认真来治,光是眼前这些,就足够自己应付的了,要是再叫一些过来,自己这把老骨头,今天怕是要累散架了。

    但这还不是华彩唐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自己今天没让曾毅借题发挥成,这小子日后要是记恨在心,时不时都要来找碴,那自己可就麻烦了。

    曾毅当然明白华彩唐心里是怎么想的,故意冷笑了一声,扭头便走。

    出了门,就看那胖中年又站在台阶上,挥起棍子在赶人,“都下去站好了!看病要排队,幼儿园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怎么你们就不明白呢!小时候没上过幼儿园的话,就在这里报个名吧!”

    苏健纯哪里还会再客气,一把夺过那胖中年手里的棍子,道:“华大夫很会接骨是不是?”

    胖中年一瞪眼,“你要干什么!”

    苏健纯冷笑一声,一掌拍在了那张躺椅上,“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你的骨头散成了这个样子,华大夫还能不能接好!”

    胖中年不明白苏健纯这是什么意思,等苏健纯离开了,才骂了一句:“神经病!看精神科去吧!”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嚓”一声响,他脚边的躺椅突然就散成了一堆木头。

    我的个妈呀!

    胖中年看着那堆木头,当时脸色就白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觉得脚下发软。只是一掌,就把椅子打成了这个样子,好像……好像刚才那人还在自己身上拍了一掌吧……

    “噗通”

    胖中年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哭的表情都有了,他现在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已经不怎么安全了,刚一这么想,他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开始隐隐作痛,马上就要断成一截一截的了。

    等出了幼儿园的小院子,叶清菡就道:“苏大哥,你怎么弄的,把那死胖子吓得都快瘫痪了。”

    苏健纯嘿嘿笑着,却不作答,他哪有一掌拍碎椅子的功夫,这种事是有窍门的,但讲出来就没意思了。

    几人到了门诊大楼前,正好遇到了老五下车,能看得出,一步一步走得很痛苦,但腰板还是挺得那么直。

    众人顿时心里以咯噔,怎么把老五给忘了,这下得罪了华彩唐,还真让老五等曾毅伤养好再正骨吗?

    “五哥!”曾毅笑着就过去了,远远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了,来,握个手!”

    老五哈哈一笑,道:“跟我还玩这一套!”说着,却是伸出手。

    马上就要握到手,意外发生了,曾毅突然脚下一崴,就往地上直直倒去。

    老五哪能让曾毅甩到,赶紧伸手去拽,就在这一刹那,曾毅一下抓住老五的胳膊,先是一拽,然后猛然起身,这肩膀就正好顶在了老五的腰上。

    “咔嚓”一声。

    就看老五的脸上立刻露出松快的表情,而曾毅的眉头,却是皱了一皱。

    叶清菡和崔恩熙的心思一直都在曾毅的身上呢,看到曾毅皱眉,就急急上前,撩了曾毅的衣服一看,两人的泪珠子当时就下来了。

    这几天书评区很多书友都提了意见,说最近的情节不爽,银子今天又把前面的章节重新看了一遍,并且反思了一天。

    我是个情绪上头,就无法控制的人,这几天描写的这个正骨的桥段,是要为以后情节埋个伏线的,只是书中描写的这些场景,都是银子亲身去见识过的,正因为如此,写的时候心里就有气,在一些丑恶的小人物身上,浪费了很多的笔墨,让大家看着也不是很爽。

    是在是不好意思,今后银子会注意这个问题的。RO!~!

第二七三章 养伤

    出了这件事,曾毅自然不可能去刘老三的饭馆了,被叶清菡和崔恩熙催促着回了医院,这两人一路上泪珠子都没断过。

    回到医院后,医院给护士们下了死命令,在病好之前,都不准曾毅再出门了。

    曾毅哪能受得了这个,这几天就已经把他闷得够呛了,跟邵海波一番讨价还价后,邵海波才勉强同意曾毅出院,但前提是曾毅回南云县去养伤。

    现在大家谁也不放心把曾毅再放到荣城的大街上去,不是别人在背后抽他闷棍,就是他自己路见不平,反正总会出点事。

    事情定下来后,由韦向南送曾毅回南云县,她这次回去,可以说是一举多得,可以侍奉公婆,可以带带孩子,另外,蔡成礼的那个宝贝儿子,现在还在长宁山上,跟着汤皓麟、汤颖心做着康复,她要是待在荣城不管不问,似乎也说不过去。

    崔恩熙自然不可能跟着去,她在荣城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只好返回京城,但她已经决定明年一定要到南云医学院来学习中医。她能够这么放心地走,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叶清菡也无法前去南云县,韦向南已经帮叶清菡安排好了新的工作,就在她旗下的进出口公司做事,先从小职员做起。

    跟着曾毅一起前往南云县的,还有苏健纯那帮兄弟中的一个,叫做徐力,是他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个,跟曾毅差不多的年纪,但已经是很多年的老兵了。

    路上开车的任务,自然就交给徐力了,他的车子开得很稳,虽然车速很快,但很难感觉到快。以前坐汤卫国的车,快的时候,总是让人悬着一颗心”这就是苏健纯把徐力派来跟着的原因,徐力年纪不大,但以前是干狙击手的,性格超级冷静沉稳,属于是那种酒喝多了,直接倒头就进桌子底的人”绝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中午到达长宁山的时候,汤颖心和汤皓麟都眼巴巴地等在了后面别墅区的入。”一人蹬着一辆小孩子骑的那种自行车。看到韦向南的车子出现,两人就把小车子蹬得哗哗作响,赛着谁能更快地朝到车子跟前。

    “小心,慢着点!”,韦向南急忙下车”把两人给拽住了。

    “我骑得快,是我先到的!”汤皓麟道。

    “是我先到的!”,汤颖心有些不服气,平时什么都能输,但今天比谁先到自己妈妈跟前,自己绝不能输,她一指身后,道:“不信让小致中来说!”,蔡致中此时站在汤修权的身边,闻言却不敢上前,他现在虽然已经能站起来稳稳地走上几步了,但跟汤皓麟、汤颖心比起来,那还差得太远。

    那两人又是无法无天的削猴子转世,这几天把没少折腾蔡致中,让爬树也不会”让掏鸡窝也不会,看着那两人整天跑东跑西,一会上树弄松子,一会去掏鸡蛋”一会又拿出个笼子,商量着山上去抓松鼠来跟老母鸡一块养”这都把蔡致中羡慕坏了。不过他此时的眼神,却是一直盯着那边的两辆小自行车,他没骑过这东西,来到这里之后看到汤皓麟汤颖心骑,已经羡慕很久了。

    “一起到的,一样快!真是厉害,这小车子都比大汽车跑得快了!”韦向南笑得很开心,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意,弯下身摸了摸两人的脑袋,然后就朝汤修权走过去,“爸,你怎么还出来了,山上风这么凉!”,汤修权微笑着頷首,“带他们两个出来活动活动,路上都挺顺的吧!”

    “很顺利!”韦向南就答到。

    “那就好,回家,回家坐下慢慢说!”,汤修权呵呵一笑,伸手牵着蔡致中,只等曾毅下车后,就一起回家。

    曾毅身上有伤,下车有点慢了,不过一下车,就被汤皓麟两个小家伙发现了,两人这次连小车子都顾不上骑了,往旁边一扔,就张开胳膊往那边跑了过去,嘴上直喊:“曾毅舅舅!曾毅舅舅!”,韦向南急忙快步上前,一把牵住一个,道:“别闹,曾毅舅舅的身上有伤,这次可不能抱你们了。”,“曾毅舅舅,谁把你打伤了,我给你报仇!”汤皓麟还挺有心,立刻就开始“安慰”曾毅。

    汤颖心也是很认真地点头,“我也给曾毅舅舅报仇!”,“哈哈哈!”,曾毅笑着摸了一下这再人的脑袋,道:“好,等曾毅舅舅养好伤,咱们三个一起下山,打得他们落huā流水,屁滚尿流。”,“好!”汤皓麟就双手叉腰,道:“我会铁砂掌!连小张叔叔都打不过我!”,小张是汤修权的警卫员,自然是“打”不过他。

    汤颖心就道:“我也会铁砂掌,我还会九节鞭……”,韦向南笑得乐不可支,没看出来,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挺护短的,她道:“曾毅,我都有点嫉妒你了!”,曾毅呵呵一笑,道:“所以说,南姐你以后必须把他们放在身边自己来照顾,否则这就要被我给拐跑了!”

    汤修权一板脸,道:“你们这一下车,就开始商量着要把我的宝贝孙子孙女带走,这个我可坚决不能答应!”,不过眼里却全是开心。

    “你老要是不点头,谁能带的走啊!再说了,谁敢啊!”,曾毅笑道。

    汤修权就看着曾毅,“你平时最警惕,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回家去说吧,长宁山的空气好,环境好,你多住一段时间,把身体彻底养好了再走。你这一来,我也有个下棋的对手了!”,一行人往回走,曾毅观察了一下蔡致中,他让汤修权这么牵着走,基本已经能保持住平衡,再有一段时间,估计就能自己迈步走了,看来自己的判断完全没有错。

    汤皓麟和汤颖心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带路,每当车子往前超过一些距离的时候,蔡致中明显就走得快了一些,几乎都要拽着汤修权了。

    曾毅就道:“致中,如果你不要别人抱你”能自己走路,我就送你一辆小自行车!”,蔡致中一听,眼里就褶褶生辉地看着曾毅,生怕曾毅反悔。

    “我说到做到!”曾毅笑着,“绝对跟他们的车子一模一样,还是新的!”,蔡致中就觉得脚下突然充满了力气”道:“我现在就已经能自己走路了!”,说着,撇开汤修权的手”就自己挣着往前走。

    说实话,比以前要强很多了,竟然一口气走了二十多步,这才有些摇摇晃晃的感觉”于是赶紧站住了身子,维持住平衡”然后回头看着曾毅。

    “很好!很棒!”曾毅竖起两根大拇指,“加油,再努力努力,我看你明天就能骑自行车了。”

    蔡致中感觉更带劲了,道:“明天我肯定能走更远!”,韦向南看着也是觉得惊奇,蔡致中的这个毛病,竟然还真是娇惯出来的,现在不但能自己走路,而且还能在失去平衡之前,又自己回复过来!

    平时韦向南总觉得把孩子交给老人来带,心中有些愧疚”现在却稍稍有些释然了,如果是自己来带,肯定也是会娇生惯养的。现在两个小孩虽然被公婆带得野了一点,但却胜在健康活泼”比起别人的小孩,也多了一份童年的快乐”如果真要被惯成了蔡致中那个病怏怏的样子,自己还不知道有多妾伤心呢。

    回到屋子,两个小家伙吵着要看带给自己的礼物,韦向南这次带了不少东西过来,都是小孩子的玩具,比如遥控汽车,滑板,旱冰鞋,当然,还有小孩子专用的各种护具。

    两个小家伙戴好护具,就冲了出去,不是带着滑板滑轮,而是带着自己平时的“武器”,大概是觉得带了护具之后,自己更加威风了,于走出去找干休所其他的小孩比试去了。

    蔡致中被警卫员小张领着,也跟了过去,直到吃饭的时候,三个家伙才肯回来,浑身脏兮兮,抢着进了洗手间。

    汤修权就笑道:“你们送来的这个小孩,可真是爱干净,脾气也大。刚来的时候,是坚决不肯和麟儿心儿下地去玩,现在倒好,三个小疯子。”

    韦向南就不好意思道:“给你和妈添麻烦了。”

    汤修权呵呵一摆手,“我和你妈现在退休了,整天也没个事情做,全靠带这三个小疯子解闷呢,有什么麻烦的,我们还怕你们不来麻烦我们呢。就是我们两个带孩子的方式跟不上时代了,还是跟养卫国那时候一样,粗生粗养,怕你们心疼孩子。”,韦向南急忙摆手,道:“不会,不会,其实粗生粗养挺好的。”,“你们放心就好!”,汤修权一点头,“行,吃饭吧!”,汤修权虽然是知识分子,但一向不主张娇惯孩子,他认为要让小孩子顺着天性成长,大人要做的工作,只是引导小孩子树立高贵的人格即可。

    饭桌上的气氛,跟平时在荣城吃饭完全不同,有三个小孩子在场,显得非常热闹,而且也无需刻意去应酬什么人,一顿饭吃得曾毅肠胃都妥帖了许多。

    第二天,曾毅和往常一样去爬山,韦向南也跟着去了,在城里耳没有这个条件。

    两人刚到山上,就接到警卫员小张的电话,说是有人到干休所来了,是找尊毅的。

    韦向南就笑道:“以前总觉得自己忙,现在跟你一比,我发现我还有清闲的时候,你这都躲到这里了,竟然还无法清闲。”,曾毅也是摇头苦笑,“下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谁的消息如此灵通!”

    向书友们道个歉,请假一天,竟然歇了三天。

    可能也是预感到身体有些吃不住了,那天请了假,结果第二天就发了烧,在床上躺了两天。

    也许我就是今天生的劳碌命,休息不得。

    今天少更,明天争取恢复正常更新!兄弟们,银子我又活回来了,充满了干劲!!~!

第二七四章 牛二哥

    第二七四章牛二哥

    两人下了山,远远就看见汤修权的小院子前站了位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礼盒,身后趴着一辆很豪华的轿车。

    看到曾毅走过来,年轻人迎上几步,道:“曾主任,你好!”又看到韦向南,赶紧道:“韦总你好!”

    曾毅是有些意外的,他没想到大清早来看自己的,竟然会是白家树,就伸出手,道:“原来是白总,稀客稀客!”

    “昨天到荣城办事,才知道曾主任受了伤,到医院没看到曾主任,我一琢磨,就猜着曾主任可能是到南云来了。”白家树笑了笑,道:“我回龙山路过这里,就来碰碰运气,曾主任的伤不要紧吧?”

    曾毅摆摆手,道:“多谢白总关心,不要紧,一点皮外伤!”

    “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现在的歹徒,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白家树唏嘘两句,把手里的礼盒递上,道:“一点补品,小小意思,曾主任一定要收下。”

    “让白总破费了,屋里坐吧!”

    曾毅难得没有拒绝,抬手邀请白家树到屋里坐,白家树一大早上山来见自己,绝不是探病这么简单,身后的徐力就上前接过白家树手里的礼盒。

    果然,白家树客气道:“就不坐了,免得打扰到汤老,如果曾主任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到山下吃个早饭!”

    曾毅微微颔首,道:“也好,我有大半年都没吃到南云的早餐了,白总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肚里的馋虫!”

    白家树没想到曾毅如此痛快就答应了下来,心道跟聪明人讲话,果然是省心省力,“能请曾主任吃顿饭,是我的荣幸!”他就要过去开车门。

    此时韦向南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提了两个盒子,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家树,谢谢你今天来看望我家老爷子。”说着,韦向南把两个盒子递到白家树面前,道:“在荣城这么久了,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拜访白主席了,实在是太失礼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转交给白主席,顺便替我道个歉,等回到荣城,我一定登门向白主席请罪!”

    “言重了,言重了!”白家树急忙客气,“韦总你这说得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嘴上这么说,白家树却是把那两个礼盒给接了过去,他心里明白得很,人家曾毅刚才能收下自己的礼物,怕是早就准备好这份回礼了,这就叫“礼尚往来”!自己明明是来看曾毅的,让韦向南一说,就变成了探望汤修权,这礼物你不收都不行,人家又不是送给你的,而是送给你老子的,只是托你转交罢了。

    白家树把礼物放进车里,道:“韦总,一起去吧,南云县的早餐很有名的!”

    韦向南一摆手,笑道:“不了,你们去吧,孩子睡醒了。”

    白家树只得作罢,邀请曾毅上车后,就驱车下山,徐力很自然地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目视前方,一语不发。

    三人下山,就进了南云县城,曾毅离开这里有大半年了,此次重回故地,感觉非常亲切。

    南云县城的变化现在非常大,当初曾毅走的时候,才刚挖下地基的深坑,现在已经变成为十几层高的大楼,速度慢的,此时刚刚封顶,正在做着外墙装修;有动作快的,都已经完成了招商,打出了巨幅海报和招牌,开店纳客了。

    大街上最显眼的,就是开通了多条公交线路,曾毅刚来南云县的时候,县城就是东西南北四条街,两步路到头,一条公交线都没有,大家也没坐公交的习惯,而现在都开通了有六七条之多,有跑城内的,也有跑城外几个景区的。

    “曾主任,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吧?”白家树笑呵呵问到,“就是我这个常来南云县跑动的人,每次来,都能发现有新变化呢!”

    曾毅感慨道:“是啊,变化太大了!”

    “其实这都要归功于曾主任!南云县的两大招牌,将军茶、刘老三腊肉,这都是曾主任给发掘出来的,这些事情在南云县,几乎是人人皆知!”白家树说这话,虽然有点恭维的成分,但心里其实也很是佩服,如果没有曾毅的话,南云县今天就绝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白家树见过太多的官员,嘴上谈发展的时候,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会谈,就是白家树的老子也不例外,但要论最后的成果以及受惠之众,能比得上曾毅的人,绝无仅有。

    车子直接到了南云县商贸酒店的门口,这里的早餐,做得比较有名,比起街头小摊上的早餐,也稍微精致一些。

    进去餐厅,里面大堂坐得满满当当,除了附近的百姓,还有不少外地的游客,白家树已经定了包间,当下就领着曾毅过去。

    在今年以前,南云县一家星级的酒店都没有,商贸酒店所谓的包间,也就是在餐厅大堂靠墙的位置,用木板围起来的独立格挡罢了,现在看起来可能觉得很不起眼了,但在以前,也都是县里各局行领导常来吃饭的地方。

    早餐是南云县特色的豆花,有几种好吃法,白家树让餐厅每样都来了三份,又点了一些小菜小吃,八宝稀饭,就是一顿正宗的南云县早饭了。

    徐力吃得很快,风卷残云一般填饱肚子,就站起来,道:“我出去转转!”说完,就推开包间的门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白家树暗道曾毅的这个秘书可真有眼色,看起来好像冷冰冰的很死板,但心眼里倒是挺活泛的,知道自己有话要对曾毅讲,吃完饭就主动避嫌了。

    “曾主任,来,再尝尝这个包子!”白家树又把一笼包子推倒曾毅面前,“这是他们店里新推出的,里面的肉馅,是用加了将军茶卤出来的野猪肉做的,吃起来一点都不会腻,别的地方绝对是吃不到的。”

    曾毅一听就笑了,加将军茶卤肉,这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个怕是算不上是创新菜式,只能说是借着将军茶的名头在卖包子。曾毅就摆手笑道:“够了够了,已经吃很饱了。”

    白家树就给曾毅倒了一杯茶,道:“曾主任这次受伤,怕是要有一阵子休养了,我听说白阳高新园区要搞一个大的地产开发项目,如果曾主任不受伤的话,肯定就要由你来主持了,我还想着到时候要去曾主任那里讨点事做呢。”

    曾毅心道白家树果然是找自己有话说,就摆手道:“我休息了,但这个项目又不会中止,白总如果有兴趣投资的话,我还是非常欢迎的。”

    “说实话,我原本对这个项目的前景倒是挺看好的!”白家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这次参与开发的,都是一些很有背景很有来历的公司,据我所知,就有蔡氏集团、均胜公司、平川建设……,对了,平川建设曾主任一定很熟悉了,就是以前的飞龙建设。”

    曾毅有些意外,飞龙建设是袁文杰的公司,当时袁公平落马,袁文杰被拘,飞龙建设自然也被查封起来调查,案件明了之后,听说是被人收购了,但曾毅并没有关心是被什么人收购的。

    现在白家树专门提起此事,曾毅就知道这件事不寻常,否则怎么会如此巧呢,跟自己有过节的人和公司,竟然全聚到这个项目中来了。

    心里暗暗留意了这件事情,曾毅举起茶杯笑道:“白总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有这么多有实力有背景的关系一起参与开发,我看这个项目的前景一定差不了。”

    “如果这个项目是由曾主任来主持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立刻就参与进去,现在么……”白家树微微摇了摇头,笑了两声,不置可否,但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顺道又很隐晦地恭维了一把曾毅。

    “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想着凡事三思而后行,总是不会错的!”曾毅笑了笑,就开始专心喝茶。

    白家树把自己要说的消息说完,也就点到为止了,陪着曾毅一起喝茶,顺便聊着自己那间茶叶代理加工储存厂的情况,那厂子虽然不算是暴利,但收益很不稳定,尤其是明年周围几个县也被授权参与将军茶的种植后,白家树那个加工厂处于三县交界的地方,业务量会变得非常大,相应的业务分成,也会翻几倍。

    曾毅只是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跟白家树一起坐下来吃饭,还聊得挺投缘。

    水足饭饱,两人准备离开,刚站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徐力的声音,喝道:“退后!”

    “退后就退后!”有人在跟徐力讲话,“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嘛,何必赶人!”

    曾毅推门走了出去,一抬眼,发现正在跟徐力交涉的人,竟然是老熟人,老熊乡的那个牛旺林,以前开着手扶拖拉机,领着曾毅转遍了整个老熊乡。

    “牛大哥!”曾毅喊了一声。

    牛旺林也看到曾毅了,眼里全是惊喜,立刻喊了起来:“曾老弟,怎么会是你啊!”说完,他不是往曾毅这边跑,而是回头扯起了嗓子,道:“哥,是曾毅啊!”

    曾毅往那边一看,就看到牛旺森正大步走了过来。

    牛旺森比以前阔气多了,穿了一身名牌西装,标签都没捡,显眼得很,不伦不类的是脚下蹬了一双耐克运动鞋,走起来虎虎生风,人没到,声先至,“熊日的,你说算这算球怎么一回事,竟然打搅了曾老弟吃饭,哈哈,怪我,怪我,都怪我啊!”

    “哈哈!”曾毅也是大笑,看到老熟人,心情果然是大好,“我说牛,你这是搞什么呢!”

    牛旺森尴尬一笑,“这不是吃完饭了,看到这位兄弟站在这里把门,我想着会不会是县里又来什么大投资商,就让旺林过来问一问,谁知道是曾老弟你在里面。”

    “牛的嗅觉可真是灵敏!”曾毅一指白家树,笑道:“这位是市里的白总,大投资上,躲在包间里,都被你闻出来了。”

    白家树就拿出名片,笑道:“商人嘛,一身铜臭味,让牛见笑了!”

    牛旺森把名片接过来收好,道:“怎么会呢,白总你这是自谦,刚才唐突了,两位勿怪啊!”说完,他往包间里瞄了一眼,道:“两位怕是没吃好,这样的吧,这顿我请,要吃什么就添,算是我向你们赔罪了!”

    “不至于,不至于!”曾毅笑着摆手,“我们都吃好了,正要出门呢,牛大哥可就别客气了。”

    牛旺森也看到包间里的情况了,知道两人是吃好了,也就不再坚持,搓着手笑道:“你看这事闹的……”

    曾毅就岔开话题,道:“牛大哥今天到县城是公干?”

    “来向康汇报工作!”牛旺森笑了两声,道:“另外,从县里到咱们老熊乡的路,终于是修好要通车了,我想请康去主持通车仪式。今天碰着曾老弟,那就更好了,你是咱们老熊乡致富脱贫的大功臣,乡亲们都念着你呢,这个通车仪式,你一定是要去参加的。”

    “是啊是啊!”牛旺林一旁直点头,“如果曾毅去主持,就最合适不过了!”

    牛旺森就朝牛旺林暗暗瞪了一眼,事是这个理,但这话能这样说吗,要是传到县领导的耳朵里,我这个还要不要干了!

    曾毅就推辞道:“这是老熊乡的大好事,要是少了康和将县长,肯定不行的。”

    “康平时工作非常忙,市里县里两头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出席这个仪式!”牛旺森就转移了话题。

    “我想康是会去的,他一直都很关心老熊乡的事情!”曾毅说到。

    牛旺森一听,就道:“要不曾老弟你帮我去说说,你跟康比较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别看我在老熊乡威风,可一到县里,尤其是见了领导,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好啊,我也很久没见老领导了,是应该去拜访一下的!”

    曾毅只是想了片刻,就答应下来了,自己今天就是不跟着牛旺森去,牛旺森见到康德来,也一定会提见到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见康德来,总好过让康德来来见自己。曾毅对康德来有一种良师益友的感情,尤其是康德来上次在南云县驻省办对曾毅讲过那番话之后。

    牛旺森看曾毅答应下来,很是高兴,有曾毅出面,请康主持通车仪式的事情,就十拿九稳了。

    白家树不可能跟着去,跟曾毅告辞,“曾主任,那我就先回去了。”

    曾毅也不挽留,“谢谢你的这顿早饭!以后还要多走动才是,路过白阳的时候,可一定记得要来找我!”

    白家树连连称是,曾毅的这句话,让他心里很是欣喜,这就表示曾毅开始能够接纳自己了,看来自己这步棋没有走错。

    上了牛旺森的车,曾毅就笑了,道:“我说旺林大哥,你现在可是鸟枪换炮了啊!”

    牛旺林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要是没有曾老弟,我这辈子也就是开拖拉机的命了,别说是我,就是整个老熊乡,怕是都没人开得起这好车。”

    牛旺森陪着笑,没有搭话,牛旺林是他堂弟,他把牛旺林安排给自己当司机,多少有些徇私的嫌疑。其实牛旺林现在做茶叶,每年并不少赚钱,但他就是觉得没有吃皇粮的威风,于是硬磨着牛旺森让自己进了乡政府,当了这个小车司机。

    “以前的拖拉机呢?”曾毅问到。

    “在院子里闲置着呢,想卖,可没人买,大家都等着路修好之后买轿车、面包车,拖拉机现在是没人能看得上了!”牛旺林抱怨了几句,虽然那拖拉机不怎么值钱,但砸在自己手里的感觉总是不好。

    “留着吧!”曾毅就道,“说不定以后我去老熊乡,还要再过过瘾呢!”

    此时此刻,曾毅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龙美心,记得以前龙美心在老熊乡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开着拖拉机去兜风,把别人家的牛羊撵到差点就要跳崖。当时董力阳还给手扶拖拉机起了个外号,叫大号卡丁车。

    想起这些,恍如昨日,所有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只是一转眼,老熊乡就不是以前的那个老熊乡,就连牛旺林本人,也都有些讨厌手扶拖拉机了。

    “行,曾老弟要过瘾,那我一定给你留着,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牛旺林就笑着发动了屁股下面的大众越野车,一踩油门,奔县政府大楼去了。

    曾毅拿起手机,想了想,给龙美心发去一条短信:“以前开拖拉机载我们上山的牛二哥,现在开越野车了!”

    过了一会,龙美心短信回复过来,“那他的拖拉机呢,给本姑娘留着!”

    曾毅笑了笑,自己果然没猜错,龙美心就是这么一个反应,多大的一个人了,还童心未泯呢。

    办公室里,康德来正在接待晏治道,他很明白晏治道这次下来南云县的目的,还是为了机场的事。

    晏治道坐在康德来的沙发上,心里很急,偏偏康德来总是在东拉西扯的,根本不给自己开口讲这件事的机会。

    正如曾毅所说,要想拿下这个机场,并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方方面面都得跑动,跟龙山市同时竞争的,还有好几个兄弟市,各个势在必得,综合比下来,龙山市的优势并不明显,晏治道目前取得的这点进展,也不占丝毫优势。

    算来算去,除了通过曾毅牵线,在孟群生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外,晏治道这段日子跑来跑去,得到的全都是些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话,没一个准信,他岂能不急。RO!~!

第二七五章 千里请援

    第二七五章千里请援

    秘书此时敲门走进来,给两位领导的杯子里都添满了水,然后低声道:“康,白阳市的曾主任过来了。”

    在体制内,事情的重要性,向来都不是以紧急、大小来排列的,级别高的领导,就是事情再小,那也比小领导的大事要重要。所以有晏治道在场,秘书一般是不会进来通报别的事情,但晏治道早有吩咐,如果曾毅来了,必须第一时间通报,秘书只好进来提醒一声。

    “是曾毅同志吗?”晏治道就先问了起来。

    秘书点头回复道:“是,晏市长!”

    “快,快让他进来!”晏治道哈哈大笑,看着康德来道:“你这个老康啊,原来是要给我个意外惊喜,你都把曾毅请过来了,却跟我卖了这半天的关子。”

    康德来是有苦说不出,他也没想到曾毅会赶在这个时候过来,看来这有些事情,是想躲也躲不过去的,他就道:“请他进来。”

    秘书不敢怠慢,出门到了外间,对曾毅盛情笑道:“曾主任,快请进吧,我早都说了,你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是了。”

    “哪能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不然岂不乱套了!”曾毅笑了两声,就跟着秘书要进去。

    牛旺森整了一下那身名牌西装,跺跺脚,精神抖擞地也准备进去。

    秘书一抬手,道:“牛,晏市长正在跟康商量市里的大事,你现在就要进去……”

    牛旺森就尴尬地站住了脚,“市里的事情更重要,我可以等的,没事,我就在这里等。”

    曾毅看牛旺森吃了闭门羹,就道:“牛大哥,那我先进去,等出来之后,咱们好好叙一叙。”

    在县委的门口,大家一般都是用正式的官称,很少有人会称兄道弟,曾毅这是故意的。

    果然,秘书就想起来了,好像曾毅当年就是在老熊乡扶的贫。他把曾毅送进去,倒了杯茶,等再出来,对牛旺森的态度就好了很多,热情道:“牛,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是将军茶,是我的一点私货,这就给你沏上,你先坐下来喝杯茶,解解乏,可能要等上一会工夫了。”

    牛旺森哪能不明白,这是康的秘书故意卖给自己一个结交的机会,当下就道:“王秘,你说这话,可就是在批评我没有把工作做好,咱们老熊乡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将军茶。回头还请王秘务必抽个空,到老熊乡关心一下咱们基层的工作,别的不说,将军茶一定是敞开了供应。”

    王秘书客气道:“我就是给领导跑腿的,哪有资格下去啊!”

    牛旺森道:“在我们基层同志的眼中,你就是领导。”

    王秘书摇着头,拿出一个洗刷干净的杯子,去给牛旺森沏茶。

    牛旺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挺感慨的,王秘书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自己高看一眼,原因不用想都知道,人家曾毅对自己是真不错,当初自己能当代替赵成柱当上这个,也是曾毅起的作用,可自己刚才算怎么一回事,竟然连句客气的场面话都不敢讲,还不如自己的那个堂弟牛旺林呢,老熊乡能有今天,离了谁都不能离了曾毅,凭良心讲,人家曾毅去主持这个通车仪式,绝对是最合适的,也是最有资格的。

    “小曾啊,来来来,快坐下说话!”晏治道抬起手,很热情地朝曾毅招呼。

    “晏市长也在啊,我还正说要去龙山拜访你呢!”曾毅说着。

    “你这个小曾,就会灌**汤,我可是不信你这话!”晏治道哈哈大笑,示意曾毅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来。

    “康最近都好吧!”曾毅又向康德来打了个招呼。

    康德来笑着微微颔首,“别客气了,坐吧,到了这里,就别有什么拘束。”说话间,他朝曾毅打了个眼色,示意晏治道是来者不善。

    曾毅笑了笑,就坐在旁边的一张沙发上,道:“这才离开半年,南云县的变化就已经是天翻地覆了,等下次再回来,我怕是都要不认识了,跟我印象中的南云县完全不同了。”

    “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刚才听秘书通报,我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呢!”康德来一脸笑意,看到曾毅,他确实很开心,“什么情况,这次回来是私事,还是公干?”

    “一点个人的事情,要在南云待上几天。”曾毅答到,他受伤的事,因为案子还在侦破当中,所以并没有闹到人人皆知的地步,康德来完全不知道他是回来养伤的。

    晏治道终于是找到了话题的切入点,道:“刚才我跟康还念叨你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可是个意外惊喜啊!当初让你离开南云县,真是我们龙山市的一大损失!”

    康德来就抓起杯子喝水,他不愿意谈这个话题,让曾毅背着处分离开南云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桩憾事,至今想起,仍是心中愧疚。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我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般,我对组织上的一切安排,都能理解,都坚决服从!”曾毅笑了笑,跟晏治道说话,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上次京城一别,这都有两个多月了吧?”晏治道佯作是计算时间。

    曾毅道:“是,有两个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晏治道感慨了一下,道:“最近你跟孟处长有通过电话吗?”

    曾毅就知道刚才康德来那个眼色是什么意思了,道:“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孟处长身在京枢要地,在很多事情上都是高屋建瓴,凡事还是要多向他请教才行!”晏治道说到这里,脸色一凝,道:“不过孟处长的工作确实很忙,我最近有几次联系他,都没能打通电话。”

    曾毅一愣神,这个应该不会吧,就算孟群生帮不上忙,也肯定会实言相告的,绝不会不接电话啊,但晏治道这么讲,也不可能是在说谎,这就让曾毅有些疑惑,难道孟群生出什么事情了吗,“大概是到下面考察去了吧!”

    晏治道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曾毅的推断,不过又道:“正好你也在,我再给孟处长打个电话看看!”说着,他还真掏出了电话。

    这也是没办法了,晏治道并没有说谎,他最近几次联系孟群生,电话那边总是没人接,偶尔一两次接起,孟群生也是匆匆一句“正在开会,稍后我打给你”,然后就挂了电话,再然后就毫无音讯了。这让晏治道心中没着没落的,在机场这个项目上,他唯一能够抓得住的,就是孟群生这方面了,结果孟群生现在又一反常态,这让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曾毅没有阻止,孟群生的反常,也让他有些担忧。

    电话响了很久,在最后要自动挂断的一刻,才被接了起来,里面传来孟群生疲惫的声音,“是晏市长啊,你好!”

    晏治道就关切道:“孟处长你好,听你的声音,好像有些疲惫,要不我稍后再打过来,你先休息吧。”

    “没事,你说!”孟群生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今天曾毅到龙山来了,现在就跟我在一块呢,我提起上次跟你联系没打通电话的事情,曾毅就有些担心。”晏治道就问到,“你看要不要跟他通几句话。”

    “不用了,你让他别担心,前几天家里有点事,比较忙罢了……”孟群生说到这里,突然又道:“唔,我跟他讲两句吧。”

    “好的,我把电话给他!”晏治道笑了笑,伸手把电话递给曾毅,低声道:“孟处长要跟你讲两句。”

    曾毅就接过电话,道:“孟大哥,没什么事情吧?”

    孟群生笑了两声,道:“没事,没事,放心吧!”顿了一下,他又低声道:“我一会给你去电话。”

    曾毅就知道孟群生肯定还是有事,便道:“那一刻钟吧,我刚到,有点事情正在向晏市长和康汇报。”

    孟群生就道:“行,那就这样!”

    曾毅把电话又还给晏治道,晏治道拿起来,还想再跟孟群生寒暄几句,谁知那边已经挂了,他尴尬地笑笑,把电话收起来,道:“听到孟处长的声音,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没什么事,晏市长放心吧!”曾毅说到,他知道晏治道是担心机场的事情有变动。

    晏治道听曾毅这么说,才有些放心,看来孟群生的家里可能真出了点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自己需不需要去走动一下。

    曾毅刚到,也不可能立刻就走,耐着性子陪晏治道和康德来聊了十多分钟,才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搅两位领导了,你们还有重要的公事要办,等什么时候领导清闲了,可一定要想着召见我。”

    “我也得走了!”晏治道站起身来,他哪能这么容易就放曾毅走,“小曾,我们一起走!”

    “好啊,求之不得!”曾毅笑着,心中却是苦笑,晏治道果然对机场的项目很热心啊。

    门口的牛旺森一直等着康德来召见,听见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响,就赶紧站了起来,然后就看曾毅陪着市长晏治道、还有县委康德来,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牛旺森的眼睛就瞪大了,乖乖,曾毅竟然在市长跟前,也能谈笑风生,换了自己,早就紧张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曾毅向牛旺森打了眼色,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把通车仪式的事情,向康德来讲过了,然后就跟晏治道,一起走到了电梯间。

    康德来看着两人进了电梯,就回过身,背手朝办公室走去,走过牛旺森身前,还道:“小牛来了,进来坐吧!”

    牛旺森急忙应了,跟着康德来就走了进去,他偷瞄了一眼,觉得康德来今天心情很不错,一时心中大定。

    走进电梯,晏治道对曾毅道:“这次回来办事,有没有什么困难?”

    曾毅就道:“谢谢晏市长关心,就是个人的一点小事,都办妥了。”

    “你是小晏的老上级,以前没少帮助他,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讲,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晏治道微微笑着,换作平时,他是怎么都不会对人讲这句话的,堂堂一位大市长,平时别人想找市长帮忙都只恨没有门路,而自己现在却上赶着要让别人开口求自己帮忙,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如果有,我一定不会客气,不找老领导撑腰,还要找谁为我撑腰啊!”曾毅笑着,这个情必须得领。

    晏治道笑了笑,道:“你是咱们龙山市走出去的干部,小晏也常在我跟前提起你,虽然以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令人遗憾,但我知道,你对咱们龙山,尤其是南云,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是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是,回到南云,我就感觉非常亲切!”曾毅笑着,晏治道不会以为自己不肯帮忙,是因为自己还在记恨当初黯然离开南云的事吧。

    “这次回来你也看到了,南云的变化很大,我相信你看到这一切时,心里一定是开心的、自豪的、欣慰的!”晏治道说东说西,目的还是要以情动人,希望曾毅在机场的事情上,为龙山出把力。

    刚出电梯,曾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孟群生打来的话,曾毅就抱歉道:“晏市长,我接个电话……”

    晏治道也猜到是谁的电话了,呵呵笑道:“接嘛!”说完,他背着手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做出回避的样子。

    曾毅按下电话,道:“孟大哥,你说!”

    “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开门见山地讲吧!”孟群生顿了一下,“你的接骨水平,我是早就知道的,久泰集团的董总曾经对我说你其它方面的医术,更是了得,所以我想请你到京城来一趟。”

    曾毅就问道:“是谁生病了?孟大叔……”

    “电话里不好讲,你先来吧,就当是帮孟大哥一个忙!”孟群生道。

    曾毅就知道生病的不会是老孟,老孟生病了,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难道是乔文德乔老?

    “孟大哥客气了,不过就是跑个腿的事,你看我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合适?”曾毅问到,孟群生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这个忙不帮不行,说什么都得走一趟了。

    孟群生听曾毅这么问,心中大定,给乔老看病,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去的,曾毅能这么问,就说明他已经猜到病的是什么人了,而且以前也肯定是给这种级别的大人物看过病。既然知道,曾毅还敢毫不犹豫地就答应,就说明他手底下是有真名堂的,这让孟群生感到一丝希望。

    “我来安排吧,你等我的通知!”孟群生道。RO!~!

第二七六章 未雨绸缪

    第二七六章未雨绸缪

    挂了电话,曾毅正想去跟晏治道告辞,身后就传来将中岳的笑声:“晏市长,会议室都准备好了,您一定要给同志们讲几句,大家一直都盼着您能过来呢,要是就这么让您走,同志们可饶不了我啊!”

    “我这次下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必劳师动众了嘛!”晏治道客气着。

    “我已经按照晏市长的意思交代了,可同志们平时都很为晏市长的魅力所折服,热情踊跃,我也不好强拦着啊!”将中岳再次邀请。

    他不能跟康德来比,康德来现在是市委常委了,虽然排名靠后,但也算是跟晏治道平起平坐了。康德来可以只送晏治道到电梯门口,但将中岳就不行,必须按照接送上级领导的规格全程执行,不能打丝毫折扣。

    晏治道就看向曾毅,有些犹豫,不去吧,怕下面的人会有所误会,但要是去吧,肯定就让曾毅给溜走了,他今天再次偶遇曾毅,可不想又一次错失良机了。

    将中岳顺着晏治道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了曾毅,心中很是意外。

    “将县长你好,好久不见了!”曾毅收起电话,笑呵呵上前打招呼,“我正说要去拜访你呢。”

    “是曾毅啊!”将中岳作出一幅很熟络热情的样子,在曾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这是要搞意外惊喜吗?怎么回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呢!”

    话是这么说,可将中岳的心中仍然难掩一股失落,当时曾毅能够来南云县,还是自己给领的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曾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可如今呢,却成了淡水之交,要不是在楼下碰见,或许双方都难有再说话的机会了。记得自己刚认识曾毅的时候,曾毅还只不过是卫生厅的保健局的挂名小干事,有衔无职,可一转眼再见面,曾毅几乎都要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回来处理一点私人的小事情,就不敢惊动老领导们。”曾毅笑着,“打算着等事情办完了,再一一去叨扰几位老领导。”

    “欢迎叨扰,你嫂子平时可没少念叨你,等你忙完了,就到家里来,让你嫂子多做几个好菜!”将中岳很是热情,他老婆平时确实没少提起曾毅,不过大多都是埋怨,埋怨将中岳当时昏了头,放走了一条大鱼。

    “好啊,一定去!”曾毅笑着,“嫂子上次还托我在荣城帮她留意一件首饰,我这次也给带过来了。”

    将中岳就板起脸,道:“别把她的那些事放在心上,你平时工作也挺忙的,买首饰这种小事,怎么能去麻烦你呢,太胡闹了,回头我一定说说她!”将中岳听曾毅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说完,将中岳又回过头,继续邀请晏治道,“晏市长,同志们都在等着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向您汇报呢!”

    将中岳倒是很想跟曾毅多聊几句,可惜有晏治道这位市长在旁,他自然不可能撇下市长不管,去跟曾毅聊天。

    晏治道此时又何尝不是觉得将中岳有些碍眼,讲话有什么好讲的,又什么时候不能讲,非得这时候让我讲话,还打着汇报工作的旗号,你们南云县有很多的工作要向我汇报吗!晏治道刚才听曾毅讲电话,依稀猜出可能是孟群生的什么家人生病了,他还想要旁敲侧击地问一问,看自己需不需要去探望拜访一下。

    曾毅好容易逮到机会脱身,就笑道:“那我不打搅两位领导了,等领导们抽出空了,我再去拜访!”

    晏治道只好无奈作罢,道:“那小曾你也先去忙自己的事吧,咱们再联络!”

    将中岳就赶紧抬手,请晏治道上楼。晏治道心里没好气,一背手,就朝楼里走去,也不容将中岳跟曾毅说几句道别的话。

    看着那两人进了楼,曾毅也不耽搁,直接返回了长宁山,孟群生那边,可能会随时要让自己出发的。

    “一大早就有人找,出去一圈,又揽回一件事来,你这是在养病吗?”韦向南看曾毅在收拾药箱子,难免要说上几句,“病人要紧,难道受了伤的大夫就不是病人了吗?”

    汤修权倒是没说话,坐在沙发里戴着老花镜看书,随口道:“由他去吧,他自己就是大夫,心里有数。他要去,肯定就有自己要去的道理。”

    韦向南也就是发几句牢骚,说完了,又进房间,帮曾毅收拾衣服,早上才帮曾毅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放进柜子,现在又要拿出来了。

    汤修权此时问道:“病人的病情,你有大概的了解了吗?以后可不要什么病,你都大包大揽。”

    “朋友相托,没办法拒绝的,我就是去看一看,未必就有治病的法子。”曾毅收拾好行医箱,往脚边一放,坐到汤修权对面的沙发上,低声道:“这次生病的,是乔文德乔老,好像病了有一段时间了。”

    汤修权就放下了书,乔文德那可不是一般人啊,此人的政治眼光,就是放眼整个体制,也都是首屈一指的,多年来,高层领导班子历经几番巨大调整,很多人上去了,也有更多的人下去了,可乔文德的官,却始终是只升不降,越做越大。

    在国内的高层之列,最难做的官,就要属组织部的部长了,手握官帽子予取大权,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是如履薄冰。每一次官员的任命调整,就是一次政治上的博弈,在调整中,既要贯彻最高领导人的指示,又要平衡各方势力,要是没有极大的能耐,是绝对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可乔文德就做到了,在他的任内,几乎听不到任何对他不满的声音,名副其实的“政坛不倒翁”。

    汤修权摘掉老花镜,站起身来,打开客厅旁边的一间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古朴拙气的小盒子,道:“我给翟老搜罗了一个小玩意,正好你去京城,就帮我转交给翟老吧。”

    曾毅接过来,顺手塞到药箱里,道:“到了京城之后,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它转交给翟老!”

    汤修权微微颔首,就不再说什么,他已经知道曾毅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给乔文德看病,可不是寻常的小事,弄不好反而会惹火烧身,汤修权让曾毅捎东西给翟老,只是个托词,目的是要让曾毅先把这事告诉翟老知晓,如此即便是医治时有小许的差错,有翟老照应,断然不会有什么大祸。

    他知道曾毅是个谨慎的人,给大人物治病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再复杂的情况,曾毅也肯定有办法应对的,绝不会硬来强来的,这个倒是不用自己多担心,但就怕万一啊,所以未雨绸缪也未必是坏事。

    韦向南收拾完行李箱,出来道:“这次出来,也没料到你会去京城,就没有带什么厚的保暖衣服。京城不比南江,这时候气温很低,风又大,你自己到了京城,一定要记得先添几件衣服。”

    “好,我记下了!”曾毅笑着点头,又站起身来,道:“我这次去京城,也不知道要待多久,来的时候带的那些礼物,我都已经分好了,还写了名字,如果到时候不能回南云的话,南姐你就帮我……”

    “争取能回来!你现在身上有伤,最好不要在外面多待,事情一了就回!”韦向南又嘱咐了一句,不过还是道:“万一耽搁了,我会让小张帮你把那些礼物送过去的,你就放心吧。”

    吃过午饭,曾毅接到了晏容的电话,他就笑道:“是晏市长告诉你我在南云吧!”

    晏容就嘟囔道:“是啊,他现在一门心思搞那个机场,谁要是能帮他搞定机场落户的事,他都恨不得把自己闺女送给对方!我真倒霉,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位老爸!”

    曾毅哈哈大笑,“很多人恨爹不成钢呢,你有个当市长的老爹,就知足吧!”

    “不过曾主任你太不够意思了,来南云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晏容在电话里佯作生气,“本来是要请你吃饭的,现在得考虑一下了!”

    “我悄悄来的,谁都没有告诉!”曾毅笑着,“打算等事情办完了,再跟大家一一见面的。”

    “那不知道曾主任晚上是否能赏脸抽个空,给我一个做东道主的机会?”晏容笑道。

    曾毅就道:“怕是不行了。本来是要在南云多住一段时间,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有一件事,怕是今天就要离开南云了,下次吧!”

    晏容的语气就有些失望,“很久没见曾主任,还想着能跟你见个面呢!”

    “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我一直都待在白阳,也没见你过来看望老领导,这个必须得批评啊!”曾毅哈哈笑着。

    晏容在电话里顿了顿,道:“那……那……”

    “那什么,有事就说吧!”曾毅笑着,他跟晏容很熟,虽然现在不多见面,但平时晏容也没少在电话里问候他。

    “就是机场落户的事,曾主任如果有什么门路的话,请一定帮帮忙!”晏容在电话里叹气,道:“我快被晏大市长逼疯了!”

    曾毅呵呵笑着,心里有些意外,晏容受的是西式教育,一向是个比较自主的人,除非她自己认为自己有必要开口,否则谁也无法让她开口的,从京城回来之后,晏容给曾毅打过七八个电话,但没有一次提起机场的事,今天突然开口,想必是有什么原因,“你说!”

    “可能我说了,你会觉得我矫情!”晏容顿了顿,道:“可能你也有些了解,其实我父亲这个人,对于金钱一向是非常看淡的,他当官就是想做点事,搏个好名声,是典型的文人政客。可现在这套根本就吃不开,别人去跑项目,手里提的都是真金白银,他去了就是以理服人,顶多送点土产、吃吃喝喝,光靠这些,怎么可能办成事。每天看着他迎来送往,见人就说好话,我心里也很难受,他做这个事,一部分肯定是为自己,但如果真办下来,受益的却是龙山市的百姓。曾主任,你觉得对不对?”

    曾毅微微颔首,“是,晏市长并不是为他自己在跑这个项目。”

    “如果曾主任有办法的话,请一定要指点一二。”晏容又是叹气,她很不想对曾毅说这些话,上次在京城适逢其会,自己开玩笑说一说可以,真要是正式说出来了,晏容就觉得自己和曾毅的关系会有点变味,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晏治道旁敲侧击了无数次,她也不为所动。

    “晏市长返回龙山了吗?”曾毅问到。

    晏容就道:“没呢,他不放心自己闺女办事,准备亲自出马,还等着晚上跟你一起吃个饭呢。”

    “这样吧,饭就不吃了,我可能今天就要出发去京城,如果晏市长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前往。跑项目这种事,待在家里是想不出办法的,不如大家到京城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曾毅说到。

    “你又要去京城吗?”晏容问到,随即才意识到正事,道:“好啊好啊,我现在就通知他!”

    “呵呵!”曾毅笑了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用太发愁!这件事毕竟是晏市长要做的工作,你的本职工作,是做好南云县投资局的事情,要是这个工作做不好,小心康打你板子啊!”

    “他把我撤了职最好,我就立刻去白阳投奔老领导!”晏容咯咯笑着,她很感激曾毅没有为难自己,还反过来开导劝解自己。

    两人又在电话里扯了几句闲话,就收了线。

    很快,曾毅就接到了晏治道的电话,“小曾,听小晏说你要去京城?”

    曾毅点头道:“是啊,有点私事!”

    晏治道也猜到是什么事了,他闺女已经不止一次提到曾毅的医术高明,“我正好也要去京城,咱们路上做个伴,你看好不好啊!”

    “这样最好,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曾毅笑着。

    “那你就开始收拾吧,等收拾好之后,咱们就出发!”晏治道哈哈笑着,“这回路上可不寂寞了!”

    下午的时候,孟群生电话打了过来,“曾毅,怕是要辛苦你了,这边比较紧急,明天早上你能不能赶到京城?如果有困难的话,我来解决。”

    曾毅看了一下表,道:“没什么问题,明天早上我一定到!”现在是下午近五点,快一点返回荣城的话,还能赶上晚上飞京城的班机。

    “那到了京城之后联系!”孟群生客气两句,也不耽误曾毅出发,就挂了电话。

    徐力已经把曾毅的东西都在车上放好了,看到曾毅出来,就立刻拉开车门,然后发动车子。

    “先到南云县城!”曾毅在车上坐好,道:“时间有点紧,可能要跑快一点了!”

    徐力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只是一点头,就踩下油门出发了。

    下山的工夫,曾毅打了两个电话,一是让汤卫国帮自己拿机票,二是通知晏治道出发。

    车子飞快进城,直奔县委小招,晏治道今天就下榻在这里,他的秘书从里面搬出来很多东西,都是些土产,特意还加了不少滋补品,大概是想找机会看望一下孟群生这个生病的家人吧。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吗?”晏治道问到,“小晏还到市里去了,说是京城冷,怕你没准备防寒的衣服,要不要再等一会?”

    “不等了!”曾毅一摆手,笑道:“我怕晚了会赶不上航班。”

    “是,飞机不等人!”晏治道看着自己秘书把东西搬上车,就道:“那咱们就出发吧,我打电话告诉小晏一声。”

    徐力的车子果然开得很快,昨天来的时候,路上花了将近四个小时,今天返回,却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到荣城机场高速的路口,汤卫国已经等着了,远远看到曾毅的车子,他就打开警备灯,拉响警笛,一踩油门,就狂奔着在前开道。

    有意思的是,路上还遇到了另外一个车队,几辆省牌的黑色奥迪,在一辆警车的护送下,也是奔机场去的。汤卫国追到跟前,车速没减一分,直接向前闯过,这副有恃无恐的架势,倒吓得那车队赶紧靠边让道,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大佬出巡呢,否则哪敢如此横啊。

    等汤卫国的军野蹿过,黑色奥迪车里的领导就齐齐侧目,想看看究竟是哪位大佬来了,结果除了看到一辆豪华越野紧跟其后外,就什么也没看到。领导们的鼻子顿时都气歪了,这又是哪个王八蛋二世祖出来瞎胡闹的。

    那边车里,晏治道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我的乖乖,曾毅这也太强势了吧,去个机场,竟然也用军野开道,刚才那个车队里,似乎……好像是有副省长的座驾吧,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是汤卫国跑得急,实在是时间紧,到达机场的时候,飞机就只有三分钟起飞了,汤卫国没走候机大厅,直接就进了紧急通道。

    看到飞机时,飞机的舱门已经跟机场的固定登机舷梯脱离,还是通过旁边的舷梯车,几人才上了飞机。

    曾毅刚刚坐好,系上安全带,飞机就合拢舱门,开始了滑动,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迎头钻进了黑色夜幕之中。RO!~!

第二七七章 转了性

    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寒风凛冽刺骨,刚下飞机的人,立刻就让京城的气温给来了个下马威。

    “我都安排好了,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咱们龙山市的驻京办!”晏治道也是觉得这天气冷得有些受不了,道:“今天走得急,连晚饭都没好好吃,走吧,咱们先回驻京办,吃个涮羊肉,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

    曾毅就道:“晏市长,晚上我还有点私事要办,可能去不了驻京办了。”

    晏治道一愣神,孟群生到底在电话里跟曾毅讲了什么事啊,怎么紧张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呢,他只好道:“那行,先出去吧,驻京办的车,应该等在外面了!”

    两人顺着人群往前走,准备上机场的接引摆渡车,徐力在后面提着晏治道准备的那些土产,得有一百多斤重吧!曾毅想搭手,但被徐力拒绝了,他可不想曾毅的伤再出一丁点问题。

    人群外面突然传来叫喊声:“曾毅!曾毅!”

    三人就站住脚往外看,之间不远处停着一辆**牌照的车,龙美心并没有看到曾毅,只是站在车边,双手拢在嘴上呐喊。

    “我在这呢!”曾毅一抬手,对晏治道道:“晏市长,我有朋友过来接我了!”说着,他就分开人群,往那边走了过去。

    晏治道就有些感慨,这曾毅在军界的人脉似乎很宽广啊,在荣城就有军车护送直入机场,到了京城,竟然也有军车等在了停机坪上,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城,没有点通天的能耐,怎么能随意进到这里来。看来小晏没有看错,曾毅上次到京城来的时候,应该也是被军车接走的。

    想到这里,晏治道就搓了搓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换上一幅笑容,也跟了过去。他的机场想要获批,没有军方的点头是不可能的,这几乎是国内所有跟机场项目人最头疼的事了,空中管制权被牢牢抓在了军方手里,只要跟上天有关的事情,就绝对绕不开军方的审批。

    龙美心看到曾毅的脖子上,围着的正是自己上次送的围巾,当时就笑得很开心,道:“你就是要来京城,也不用这么急吧,害我大半夜来接你,看被风吹成什么样了!”

    曾毅哈哈一笑,道:“本来一下飞机,我还觉得京城好像不怎么样欢迎我,这北风明显是想把我往回吹,不过看到龙大姑娘,我这又立刻感觉到了首都人民那种春天般的热情,连心都快融化了!”

    我呸!”龙美心啐了一口,“没幽默威,就别学人家油腔滑调,你这是要冷死我啊!”

    罗刚永一直站在车边抽烟,看到曾毅,就把烟头踩灭,上前笑着伸出手,道:“曾毅,咱们又见面了!”

    "罗司令,你好!"曾毅就笑着把手伸了过去,跟罗刚永握在了一起,“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呢,让我很惶恐啊!”

    “哈哈,还不能这么叫,副参谋长,副参谋长而已!”罗刚永呵呵笑着,但也没有太过于纠正曾毅的叫,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他这个旁系到最边缘的副参谋长,突然被翟老叫上玉泉山当面训话,这也就意味着,罗刚永升任副司令员的事情,基本已成定局,年前就要正式下任命了。

    “先上车吧,一张嘴,牙都快被冻碎了!”龙美心跺了跺脚,这机场的风实在是大,加上前两天刚下过雪,实在是冷得有些难熬,风在脸上吹过,犹如千万把小刀子在切割。

    晏治道就有点着急了,不等曾毅介绍,主动开口问道:“小曾,这两位就是你在京城的朋友吧,幸会,幸会。”

    曾毅就笑着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山市的晏市长,是我的老领导,这次我就是搭晏市长的顺风车过来的。”

    “罗刚永!”罗刚永伸出手,主动跟晏治道打了个招呼,道:“晏市长你好,幸会,幸会。”

    “能够认识罗司令,是我的荣幸才对!”晏治道很客气地伸出双手一握,他刚才已经听到曾毅的介绍了,知道这是一位即将升任司令员的将军。晏治道对于**部队的编制还是有所了解的,**部队在省一级是没有司令员的,只有总队的总队长,能叫司令的,那就只能是**总部的首长了。

    晏治道就暗暗吃惊,曾毅的面子也太大了,大半夜的到京城,还能让**总部的首长前来迎接。

    “这位是我外甥女,跟曾毅是好朋友!”罗刚永简单一介绍龙美心,就转开话题,道:“晏市长,不知道你要来,实在是对不住,要不就在车上挤一挤,我搭你一段。”

    “不了,不了!”晏治道连连摆手,不过却在猜测龙美心的身份,看罗刚永的意思,似乎龙美心的背景还要深一些,“驻京办的同志已经等在外面了,出去就能坐上车,就不麻烦罗司令了。”

    说完,晏治道冲龙美心一笑,又对曾毅道:“小曾,既然罗司令来接,你就去吧。”

    曾毅歉意笑了笑,道:“那咱们就明天早上再碰面,到时候我去驻京办找晏市长。”说完,曾毅对徐力道:“大徐,那就辛苦你一趟,送晏市长去驻京办。”

    罗刚永本以为徐为是晏治道的秘书或者是司机,现在听曾毅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看错了,道:“到了京城,这种事自然得我的人来做,小李!”

    罗刚永的司机就上前一步,脚后跟猛一磕,也不等罗刚永再下命令,直接就抢过徐力手上的东西,抗在肩上就往摆渡车上走。

    “这不合适,这不合适!”晏治道急忙阻止。

    罗刚永笑了笑,道:“晏市长难道连这点帮小忙的机会也不肯给我吗?”

    “这不合适啊!”晏治道脸色有些焦急,“太麻烦罗司令了嘛。”

    “晏市长就不要客气了,今天时间有点晚了,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咱们再好好聚一聚!”罗刚永很客气地讲了一句,就把晏治道的话堵死了,意思是就这样定了,我没有时间再和你说这些客气话了。

    晏治道只好作罢,道:“那就等罗司令有空的时间,我去拜访你!”

    众人就此分别,曾毅就上了罗刚永的车子,徐力很自然就坐在了驾驶位上,不等任何人吩咐,就发动车子,开始朝外驶去。

    晚上的灯光有些暗,罗刚永此时这才有些看清楚曾毅的这位司机,心道这不是一般人啊,看样子也是部队下来的,奇怪,上次见曾毅,他可没有带司机,按说他也不是如此高调的人啊。

    等车子驶上进城的路,龙美心才道:“张参谋晚上要守在山上,让我来接你,今晚你就住在城里吧,明天再上山。”

    曾毅道:“上了你的车,自然是听你安排!”

    龙美心一瞥眼,道:“怎么转了性,平时你这芝麻大的小领导可是最难伺候的,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了。”

    曾毅一拍脑门,作出后悔状:“原来你没有安排啊,早知道我就跟晏市长走了,他还安排了涮羊肉呢!”

    龙美心恨得牙直痒痒,才夸了一句,这小子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她咬牙道:“我安排了烫猪蹄,就怕你不敢去!”

    罗刚永一旁淡淡笑着,他知道曾毅这么晚到京城来,肯定是有紧急的事,所以他刚才就没有真的邀请晏治道一起进城。

    车子直接到了罗刚永的家里,用罗刚永的话讲,曾毅不是外人,到了京城,断然没有让曾毅住在外面的道理。好在罗刚永家里比较大,安排曾毅和徐力往下,还是绰绰有余,家里还特意准备了接风的晚宴。

    不过曾毅明早还得办事,就不能喝酒,罗刚永也没有勉强,吃过饭,徐力进了自己的房间。

    龙美心这才问道:“你这次来京城,是有什么急事吗?”

    曾毅道:“以前的一位老朋友,请我到京城来给人看病。”

    罗刚永微微颔首,“病情很复杂吗?”其实他想问的是:得病的人不普通吧?

    “明天去看过才能知道,估计情况不会乐观,应该是病了有一段时间了,我只是去看看,未必就能治午了。”曾毅说到。

    龙美心就道:“怕是不行!”他现在只是猜测病的人可能是乔文德,这可能性很大,给乔文德看病,规矩多得很,龙美心现在并不合适过去。

    龙美心也不勉强,摊开手一耸肩,“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去睡觉!”说完,站起身来,慵懒地一伸腰,准备朝自己卧室走去。

    “吃完就睡,肥死你!”曾毅低声嘀咕了一句。

    龙美心听到了,回身得意地看着曾毅,道:“本姑娘基因好,怎么吃都不胖,气死你!”

    等龙美心走了,罗刚永看看时间道:“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清晨,翟荣泰还跟平时一样,出去散步,顺便拎着鸟笼子,让鸟儿也透透气,等回到家里,往老躺椅里一坐,张杰友就立刻递上热茶。

    趁着翟老还没捡起内参,张杰雄就汇报道:“老首长,曾毅到京城来了!”

    “哦?”翟荣泰有些意外,随即哈哈笑道:“我不信,他要是来京城,敢不告诉我?”

    “是凌晨到的,因为太晚了,我就打搅老首长。”张杰友就解释了一句。

    翟老平时一个人在山上有些闷的时候,就会自己跟自己下棋,以前他会乐此不疲,但最近总是下着下着,就会把棋盘一推,道:“不下了,没意思!”然后又莫名地骂上一句:“一群白眼狼,都快把我这老骨头给忘到天外边去了!”

    话说回来,谁敢把翟老给忘了啊!那些想见翟老的人,多得都数不过来,只是翟老自己不愿意见罢了,见到他就会很烦。

    所以,张杰雄心里明白,翟老这是又想起曾毅了,曾毅是为数不多几个不让翟老烦,很乐于见到的人之一,又能在下棋上胜过翟老一筹,翟老只要棋瘾一上来,自然就想起曾毅来了,可惜曾毅离得太远,翟老不骂才怪。

    每当这个时候,张杰雄就会在旁边开玩笑道:“老首长,要不我去把曾毅捆来,让他陪你下棋?”这话说得次数多了,翟老都不信了。

    “他还知道来京城啊!”翟老哼了一声,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我还以为他的地图上,就没有京城这个地方呢!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没空见他,让他从哪来,还回啊去!”

    张杰雄笑了一下,道:“老首长,曾毅这次来京城,是有事情要办!”

    翟老就更生气了,敢情这还不是来看自己的,当下他把茶怀就磕在桌上,拿起内参使劲抖了两下。

    “美心小姐刚才来电话,说曾毅这次来,是受朋友相托,来给人治病的。”张杰雄走近两步,低场道:“生病的人,很可能是乔家的老爷子。”

    翟老的眼角就抬了一下,乔文德病了吗?这倒是没有听说啊!

    有人说国内的政治是老人政治,虽然有些夸大,但也算说中了一些特点,一位老人的生死,往往关乎着国内政坛一股势力的兴衰。就比如对面的常家,老常一死,常家的威风就不在了,所以有的人病了,就不单纯是生病那么简单,它也是一件很重大的政治事情。

    既是如此,那乔文德生病的事,翟老不知道,也就一点都不意外,或许是乔家的人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以免被人有机可乘。、

    “好像很久没看到老乔了吧?”翟老自己问了自己一句,道:“前几天别人送来的那些辣味,你找个机会,送过去一些!”

    张杰雄就道:“是!”

    翟老不可能真的生曾毅的气,其实曾毅很用心,每隔一周,他都要跟自己的专职医生专门通电话,沟通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些事情,翟老心里都有数,只是他要不这么说,难道还要说自己很想曾毅吗!那样的话,翟荣泰说不出口,也不是翟荣泰的风格!

    曾毅前脚赶到龙山市的驻京办,孟群生后脚就到了,是来接曾毅的。

    “辛苦你了,大老远让你跑一趟!”孟群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就一个电话,什么情况都没讲,就把人家曾毅给催了过来,这似乎不怎么合乎做事的规矩。

    “孟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曾毅笑了笑,“你也是相信我,没拿我当外人,才会给我打个电话的,对不对?”

    “是!”孟群生拍了一下曾毅的肩膀,道:“你这么想,我很高兴,那孟大哥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这就出发,路上边走边说。”

    晏治道让人搬出那些准备好的土产补品,道:“孟处长,我从龙山带来了一些土产,本想亲自给你送到家里去,但就怕你没有时间,今天刚好凑巧,我让人给你放到车上去,不值几个钱,就是想让孟处长尝个地道口味。”

    孟群生也没工夫跟晏治道客气,微微颔首,道:“谢谢晏市长了,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这么多我哪能吃得了,放着都坏了!”

    “不打紧,要是你觉得还可口,吃着舒心,我再带来就是了,这些东西龙山多的是。”晏治道一摆手,让人把那两包东西都放进了孟群生的后备箱。

    在去的路上,孟群生才给曾毅交了底,“曾毅,我也就不瞒你了,这次病的是乔老,情况有些严重,一会到了地方,你务必谨慎小心,如果心中没底,也没有关系,就当是走个过场,千万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啊!”

    曾毅点头,“这个我有分寸,孟大哥放心!”

    孟群生就往座椅的深处坐了向分,然后轻声叹了口气,其实这次请曾毅过来,他也是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在晏治道面前,孟群生这个发改委的司局长助理,牛气得厉害,但放在树大根深、枝叶繁茂的乔家,他连旁系都算不上,孟群生能在发改委谋到这个职位,也是因为乔老爷子发了话,否则这么抢手的位置,是绝对不会轮到他的头上的。

    现在乔老病了,在乔家,就是天大的事,他一个旁系都算不上的人物,根本就没有发言权的。只是孟群生深感乔老知遇之恩,才壮着胆子向乔老推荐了一下曾毅,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孟群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好在是乔老对孟群生宽容,竟然准许了让他推荐的人来试一试,今天如果成,孟群生就算为乔家立下了大,证明乔老以前没有白白看重他;但要是不成,后果可想而知,孟群生在乔家就更没有地位了。

    孟群生这段时间没有心思做事,就是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这么做,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出一份心、尽一份心,否则乔老这次真的挺不过去,孟群生后半辈子都会心中难安的。

    乔文德没有住在玉泉山,而是住在京效的西苑别墅,也是一处老干部安享晚年的好地方,山庄里有温泉园林、大桥流水,环境非常舒爽。

    到达乔家的时候,秦一舟就站在大门口的岗亭旁边,这是待客的礼数,另外此时也不比平时,对于上门的大夫,必须要给予重视,这样才能让对方全力以赴啊。

    曾毅一下车,秦一舟看到再没别人,眉头就稍稍皱起,孟群生也太孟浪了,怎么能找来这么年轻的一个大夫呢。

    “群生,这就是你说的神医吧!辛苦了,辛苦了!”

    秦一舟还是表现出了极高的素养,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同曾毅握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秦主任吧?”曾毅呵呵一笑,“咱们以前通过电话的,我记得你的声音。”

    秦一舟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也算是个记性很好的人了,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曾毅就道:“去年孟主任在南江省人民医院受伤,孟大叔给你通过电话……”

    秦一舟就记起来了,当时自己按着那个号码打回去,是个年轻人接的电话,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这未免太巧了吧,“世界真小,没想到群生说的神生,就是你。这么算起的话,我们都是老熟人啊嘛,是不是?呵呵!”

    “是啊,这事我清楚,是个了不起的医学奇迹!”秦一舟就笑着,不过心里还是不怎么看好曾毅,这只能说明对方是个治外伤的好手,但未必对疑难杂症也有高招,“曾大夫,快请进吧,咱们到里面详细叙说!”

    乔家的院子很大,屋子是座三层的小别墅,曾毅走进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他心里就笑了,当年乔文德本来要去南江养老的,自己负责布置居所,当时自己所想到的,不就跟眼前的陈设有些相似嘛。

    乔文德的几个儿子都身居要职,此刻不在家,都去上班了。几个儿媳妇最近都伺候在乔文德身边,但看到秦一舟领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大夫,就都没有露面。

    对于孟群生推荐大夫、参与治疗的这件事,根正苗红的乔家成员,都觉得孟群生的动机有些不纯,是在拿老爷子的命博前途。

    秦一舟把曾毅领进一间小会客室,道:“这几位都是医疗小组的大专家,病情上的事情,就由专业人士向你解说。”

    屋里坐了好几位专家,各个老成稳重的样子,没有一个是低于四十五岁的,看到曾毅,也是齐齐皱眉,太儿戏了!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又把乔老当成什么人了,怎么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人,都能来给乔老看病了!

    曾毅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也不以为意,道:“秦主任说病情紧,我能先向几位前辈了解一个患者的具体情况吗?”说完,曾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专家们开口,他这一名“病情紧”,就是告诉这些专家,你们对我有什么怀疑,现在都可以先搁置在一旁,大家先集中火力,共同研究一下病情。

    秦一舟给曾毅倒了杯水,就坐在一旁,神色严肃看着现场所有人。

第二七八章 后生可畏

    国内的医术界,最是排资论辈,年轻的大夫治好的病倒再多,基本都会被归为“偶然”,;而年老的各医就是治坏了病,也只是无心之失。当然,如果你能靠上一个显赫的前辈名家来提携你,年龄资历就不是问题了。

    曾毅一没有师承宗派,二来年轻得离谱,第三在座的又都是西医,人家一看他手里的药箱子,就不怎么愿意跟他多说话,要不是这次生病的人身份不一般,今天很有可能就把曾毅给晾在这里了。

    “基本的病情是这样的!”,医疗小组有位老专家,五十多岁,面色红润有光,看样子是个组长之类的人物,道:“患者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厌食,不喜欢吃东西,甚至闻到饭菜的味道,就开始呕吐,后来又发展到不能入睡,情况比较复杂,持续的时间也长。

    这里是病历,你先了解一下,等会咱们一起去复诊,等复完珍再集中讨论,你看如何?”,曾毅就点头道:“好,我先看病历,然后再去实地观察患者的具体情况。”

    组长就把病历本推倒曾毅面前,“有什么特别需要了解的,可以问我!”,换了是普通人,在病历本上都会记录这个人以往一些比较重大的得病治病经历,以及身体的日常状况、家族病史:但像乔文德这种级别的人物,就只能是“一病一案”了,绝不允许医生去随意调查翻阅乔文德以往的病历,只有医生在无法确认病情的情况,觉得可能是某种原因导致的,才可以根据需要,去翻阅和咨询以往的病历。

    就是乔文德专职医疗小组里的专家,也只有组长、副组长这样的人,才有权限去查阅乔文德所有的病历,而其他医生是没有这个权限的。

    曾毅是临时请来的能给他看这次的病历,就算是很不错了,至于以往的病历,曾毅就只能是问、而不能看。

    不光是这次,曾毅平对跟翟老的专职医疗小组组长交涉,虽然有翟老的亲自授权但也是只能问、不能看,所有文字性的东西医疗组都是不会给曾毅看到的,这是规定,除非曾毅担任翟老的医疗组长。

    所以曾毅也不多问,先静下心来仔细翻阅乔文德的病历,看能不能找出一丝端倪。

    对于病历这个东西曾毅对西医的做法非常推崇,从病人应诊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资料:包括医生的观察、设备的检测结果、医生的诊断和推测、下的结论和制定的医疗方案,都会详细记录在案,可以让任何一名新接手的大夫,都清楚知道病人的发病的全部过程,以及前面医生的治疗思路。

    中医以前也有病历,不但有病历,还有“祝由”,。这里的祝由,可不是指江湖祝由科那些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把戏。

    “祝”是告诉“由”是缘由说的说是大夫必须告诉病人生这个病的原因是什么,让病人做到心中有数。可惜后来医者没有坚持下来,因为害怕医疗纠纷,草草一个药方就把患者打发了,也不说明药方的药效是什么甚至具名都不敢。

    国内现在有一些西医,因为害怕医疗纠纷,也会在病历上捣鬼,一手huā体字写得跟捉鬼天师画的符似的,生怕病人认出自己写的是什么,但好在是写病历的这个规矩,还算是坚持了下来。

    曾毅看病历的工夫,又有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是化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身穿深蓝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旧式的公文包,头上戴一顶羊毡帽,中山装的外兜上,还插着一管钢笔,完全就是以前的老派知识分子的行头。

    “顾老来了,快请坐吧!”,秦一舟就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那老者。

    “秦主任坐,秦主任坐!”,老者呵呵笑了两声,连续谦让,但还是被秦一舟让到了那张椅子里,他坐下后歉意地说道:“我是最晚来的吧?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一早有个例行任务。”

    “理解,理解!”,秦一舟笑着给顾老倒了杯水,又顺手把自己兜里的一盒黄鹤楼放在了顾老面前,道:“这么冷的天,还要麻烦顾老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辛苦了。”

    “职责所在嘛!就是跑了好几趟,也没能为乔老解除病痛,我这心里很是惭愧啊!”,老者摆了摆手,就要去摸那烟盒,一抬头,看见屋里多了个曾毅,道:“这位是新来的大夫吧?”

    “晚辈曾毅,受孟主任相请,过来试一试。”曾毅笑了笑,站起来跟老者打了个招呼。

    老者有些纳闷,看曾毅脚下的行医箱,应该是个正宗的中医,怎么却看起了西医的病历,他一时有些搞不懂,就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病历,道:“这里还有我写的病历,一起看看。”,把病历本交给曾毅,老者就坐在那里开始吸烟,跟秦一舟轻声聊着天,等着曾毅看完病历。

    这老者叫顾益生,益生医生,人如其名,他是医疗小组标配的中医,“医生”同时也是〖中〗央老干部的健康顾问之一。

    如今中医界断层得很厉害,老一辈的国手相继过世,而后起之秀中,又少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就连水行舟的得意弟子潘保晋,都不能入选〖中〗央保健委的中医专家,穷其原因,还是因为确诊率低,治疗效果不能保证。

    这在医院坐堂行医还可以,但要担负起国家领导人的保健任务,就有点勉强了。

    所以,现如今〖中〗央保健委的中医国手奇缺,硕果仅存的几位,还要优先保证现任国家领导人、以及历任重要国家领导人的保健需求,至于其他的,很多都已经不再专门配备中医保健专家了,这不是因为领导们不需要、不重视中医,而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合格的中医专家了。

    就拿顾益生来讲,他现在一个人就得负责七八位退休老领导的保健任务,所以秦一舟才会如此重视。而大国手水行舟,以快八十岁的高龄,还要整天在全球飞来飞去,执行各种外交保健任务,这也是中医大国的一大国殇。

    曾毅看得很仔细,足足二十分钟,才把病历看完,搞得旁边的那些大专家都心中不耐”心道你小子挺能装模作样的,西医的病历你也看得”中医的病历你也看得。

    “这个……”,组长想了半天,竟然又把单毅的名字给忘了,只好道:“病历现在也看完了,相信对病情你也有初步的了解了”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曾毅就道:“要不先复诊吧,等诊完了,我在和几位前辈慢慢论证?”

    组长心道你小子倒是挺谨慎,也罢,复诊就复诊,他对秦一舟道:“秦主任,你看现在方便复诊吗?”

    “几位专家已经交流完病情了吗?”秦一舟就站起来,道:“如果没有疑问,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为乔老复诊了!”

    众人就站起来,把白大褂穿好,跟在秦一舟的身后出门,然后上了楼梯。

    曾毅走在后面”上前帮顾益生提着那个旧式的公文包”道:“顾老,我是晚辈,提包的就我来吧。”

    顾益生呵呵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掐灭”道:“辛苦你了,看样子”你是中西医皆通,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如此,了不得啊!”顾益生对曾毅这份谦虚礼貌,有些好感,不像专家组的其他西医专家,见面跟自己客气,心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略懂一些罢了,在经验方面,肯定不如顾老!”曾毅笑着请顾老先走,道:“等复完诊,还要请顾老多加非点。”

    “唔!”顾益生就点点头,他知道曾毅说的指点,不是指医术,自己的病历都已经给曾毅看过了,是什么结论,这小子也早就清楚了,有什么可多说的。这小子指的是让自己多提点一下这里看病的规矩,有眼力啊,一点都没有年轻人身上的莽撞之气。

    医疗小组的专家上了二楼,走进乔文德的卧室。

    屋里有两名贴身的护士,已经把乔文德今天的常规生理数据检查完毕,看到专家们进来,就把记录本递上来,然后站到一边去了。

    组长看了一眼,就把记录本传给后面的专家,走到乔文德床前,问道:“乔老,你今天感觉如何?”

    乔文德看起来十分虚弱,睁开眼皮,看到问话的是医疗组的组长,就道:“每天都问一遍,我便能不治而愈吗!”

    组长就有点尴尬,不是他不尽心尽力,实在是乔文德这个病比较特殊,生理数据都算是比较正常,可他就是不吃不睡,这又不是什么急症重症,不能动用救急的法子;也看不到任何器质病变,可以开刀一切了之;而且还没有器官发生衰竭,你要怎么治,你能怎么治啊!

    医疗小组跟踪一个月,除了发现乔文德有很轻微的胃炎外,就没有任何发现了,他们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治疗方案,而且还不敢过多使用药物,因为乔文德的厌食原因至今都还没找到,而很多药物,却是都会导致更严重的厌食,医疗小组可不想把乔文德的厌食越治越严重,所以只能是每天输一些葡萄糖,然后加一点补锌、补维生素的〖药〗品,维持乔老身体正常的生理。

    可以说,乔文德的身体,就是在医疗小组的专家们的眼皮底下,眼睁睁地一日不如一日的,偏偏还不能动手医治。

    后面的专家看到数据,也是很头疼,奇了怪,乔老这到底是个什么病,总不能是精神性厌食吧!他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要知道精神性厌食,一般都属于那些极度厌世、或者是疯狂减肥者才会得的病。

    乔文德看组长的反应,就哼了一声,道:“群生推荐的那位大夫,到了没?”

    秦一舟立刻上并,道:“到了,刚看完病历,正要亲自进行诊断。”

    “让他过来吧!”

    乔文德说完,就又闭上了眼,他现在的精神很差,就是换作是一位年轻人,不吃不睡一个月”怕是也早都要崩溃了,何况还是一位年逾八十的老人呢,他能撑到现在,也是意志力极为坚强的人。

    秦一舟就朝曾毅一抬手,“曾大夫!”然后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则就站在凳子旁边,随时应付情况。

    曾毅提着医药箱上前,不忙着动手,而是先观察着乔文德的气色,确实很差,整个人虚弱不堪,看来被这病痛折磨得不轻。

    看完乔文德气色”曾毅伸手在乔文德的胃肠部位按了按,然后又突然身子往前倾脸几乎要贴到乔文德的脸上,道:“来,请张。!”

    乔文德没有张口,却是一下张开了眼睛,虽然躺在床上、虽然整个人很虚弱,但这眼睛一旦睁开,乔文德顿时就有一种慑人的气势,他盯着曾毅看了许久,发现曾毅只是淡淡看着自己,似乎就是在等着自己张口他的眼神才稍稍缓和问道:“你就是群生请来的大夫?”,“是!”,曾毅答到。

    “好!”,乔文德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又闭上了眼,随即嘴张开。他心里有些不快,刚才听到曾毅那年轻的声音他就觉得吃惊,孟群生也太不成熟了还指望他以后能做到泰山崩而面不改色呢,谁知这么一个小病,他就原形毕露,开始病急乱投医了!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不堪大用啊!

    曾毅看了一下舌苔的形状颜色,又凑近了一嗅,立刻闻到乔文德的口中,有一股极重的口臭味,他心里就大概有了底。

    “好了,可以了!”

    曾毅让乔文德把嘴合上,这才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搭了脉,细细品味了两分钟后,就站起来,退到了一旁。

    此时顾益生又过来,也是坐在那张凳子上,品了品脉,然后脸色凝重地退了回来。

    秦一舟看大家都诊完了,就抬手示意专家们楼下讲话。

    回到之前的小会客厅,专家们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就把矛头指向曾毅,企图化解自己的尴尬,“曾大夫,你病历看了,也亲自诊断了,是不是有什么结论了?”

    曾毅没有理会专家们的询问,而是神色凝重地思索了片刻,然后去问秦一舟,“根据病历记载,病人在得这个病之前,曾经患过感冒,当时有没有吃药治疗,是不是吃了什么口味极重的食物?”

    秦一舟之前还真没把曾毅放在眼里,可曾毅这一问,他就有些骇然了,道:“药没有吃,只吃了一碗辣汤!这是乔老的习惯,每次感冒,他都不吃药,吃上一碗辣汤,出一身汗,感冒自然就好了!”

    曾毅又问:“那病人不喜欢吃饭之后,还给他做过辣汤吗?”

    秦一舟道:“做了,以前乔老最喜欢吃辣汤,可这次病了以后,做好辣汤给他吃,他却说汤是臭的,闻着就想吐,根本吃不下去。就是换了平时他喜欢的其它几样食物,也是如此,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闻着就要吐。”,这也是秦一舟最为纳闷的地方,乔老这一生是无辣不欢的人,谁知最近这一病,他竟然说辣椒如屎一般臭,怎么吃得下,这可真是邪门的事情啊,能有什么病,让人五味失调呢?

    曾毅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一副闭口不语的架势。

    顾益生觉得曾毅这个动作很奇怪,道:“曾大夫,你是不是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

    曾毅就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看法!”

    顾益生可不这么认为,曾毅刚才的问话看似平常,却非常符合中医的观点,他必定是有结论的。

    “曾大夫但说无妨嘛,我们在这里只是做病情论证,你大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有任何的顾虑!”,顾益生还以为曾毅是怕出言犯了什么忌讳呢,就“提点”,了一下。

    曾毅却是苦笑道:“乔老的这个病,是可以治的,但我开出的药,乔老必定是不会吃的,所以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现场的西医专家们对视一眼,都是心中冷笑,这哪是医生,分明就是江湖神棍嘛,不会治就不会治,非得说是病人不肯吃药,难道你还敢开出个〖砒〗霜、鹤顶红来?

    秦一舟以为曾毅是在故意拿捏呢,道:“曾大夫,先不管行与不行,要不你先开方子,等开出方子了,大家一起讨论看合不合用?”,“是啊,你先说说看,就依你的诊断,这是个什么证,该用什么药?”顾益生道,他也很好奇曾毅究竟有何底气,敢说这病能治,难道自己真老了,眼界还不如一今年轻的后生了?

    一位西医专家也立刻开口道:“曾大夫,你这就不对了嘛!行不行的,那也要先讲出来大家才知道嘛!”,这话完全就是冷嘲热讽了,他已经把曾毅当成个骗子了,哪有这么年轻的中医,就算是你懂医术,难道站在这里的顾老就不懂了吗?大家都说顾老医术高超,可换了几个方子,也不照样跟我们西医一样,甚至还不如我们呢!

    “那我就斗胆讲两句吧!”曾毅把药箱子往脚边一放,道:“如果我没有诊错的话,乔老的这个病,是伤食之证,通俗讲,就是吃坏了东西,被食物伤到了。人被食物所伤,身体自然就会厌恶食物、排斥食物,乔老现在不思饮食、闻饭欲呕,甚至觉得饭臭到难以下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认为该用什么药呢?”,顾益生又问。

    “非大黄不能治!”曾毅道。

    这一下,顾益生的脸色都变了,年轻后生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乔老已经一个月都吃不下饭了,你竟然还敢用泻药!!~!

第二七九章 推陈致新

    第二七九章推陈致新

    “大黄?”秦一舟看着曾毅,“这是什么药?只有一味吗?”

    “药若对症,一味足够了!”曾毅淡淡说道。

    “真要……”秦一舟本想说如果真对症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但看顾益生朝自己打眼色,就知道这药怕是有点名堂,这话就没有说出口,而是转口道:“曾大夫的话,真是很有道理啊!”

    在场的西医专家也没有完全理解曾毅的话,就看着顾益生问道:“顾老,这大黄是什么药,都有什么功效,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嘛!”

    顾益生呵呵笑了两声,没有接这个话茬。虽然不怎么赞同曾毅的用药方法,但他还是很欣赏曾毅的胆色以及辩证能力,因此怕说出大黄的作用后,会让曾毅难堪,毕竟曾毅也是中医界的人,就算有错误要指正,也不能由西医代劳,牧师教和尚怎么念经,顾益生对此是很反对的。

    曾毅也对顾益生抱以微笑,他很感激这位老人的风度,不过他不想让顾益生为难,顾益生身为医疗小组的中医专家,论证方子、确定治疗方案是他的职责,他不可能对这个问题进行回避。

    “伤食者必然厌恶食物,这个道理很好理解,所以只要把积滞在病人体内的宿旧食物排泄出去,病人自然就能除旧纳新、重新进食。这个大黄,功效骏快,最善利下攻积滞,用西医的名词讲,就是泻药!”曾毅主动把话讲明白。

    此话一出,顾益生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年轻啊,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果然,西医专家们先是吃惊,随即就驳斥道:“荒谬!患者已经一个月粒米未进了,体内哪有什么宿旧食物!”

    有的专家直接就甩脸色了:“患者目前的症结,是无法进食,但并无其它生理机能方面的问题和状况。所以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让患者尽快开口纳食,只要吃东西,身体自然就会慢慢恢复。你不但不从这个思路去想办法,反倒是要让患者排泄。这是什么逻辑,恕我无法理解,也不能苟同!”

    “我不是反对中医,但治病可不是按照医书来生搬硬套!”有专家直接给曾毅上课了,道:“你得区分情况,做到活学活用!一个健康的年轻人,一天泄上个几次,身体都会虚弱无力的。你再看看患者目前的状况,已经虚弱到了极限,这时候怎么还可以再用泻药呢,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顾益生的脸色很难看,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连中医的皮毛都不懂,有什么资格来指点别人用药的得失?顾益生倒不觉得曾毅这个药开得有什么不对,但错就错在乔文德不是一般人,这泻药一旦喝下肚,出了问题可就很难挽回了。

    “我们坚决反对这个治疗方案!”

    西医专家们说得斩钉截铁、义愤填膺,要不是曾毅是乔老身边的人请来的,他们都要觉得这人根本就是怕乔老死不了,赶过来补一刀的。

    秦一舟就有点为难了,曾毅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而且看样子是有点道行的,否则顾老早就拆穿他了,但这个药似乎又开得很离谱,还是要慎重一点啊。

    “曾大夫,没有其它的方子吗?”秦一舟问道。

    曾毅摇头,“我个人水平有限,能想到的法子,就这一个了!”

    其实曾毅刚才看过顾老写的病历,顾老在一开始就认为这是伤食,但只采用了一些保和导消的保守药方,既补又消,是希望乔老的身体能自己慢慢调理过来,但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效果就是乔老躺在床上连睁开眼皮都觉得费劲。

    对于顾老的治疗方案,曾毅不方便给予品评,也不会拉出来借机抬高自己,因为他很明白顾老为什么不用大黄这味药。

    在中医界有句话,叫做“大黄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过。”,作为一名御医,顾益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不用大黄,也是有情可原的。

    大黄是中药里出了名的四大金刚之一,外号“将军”,有“猛张飞”之称,就是因为它的药性极为骏猛,用得好,就是一味良药,用不好,那就是杀人的利刃。世人都喜欢进补,觉得好东西吃得越多,那对身体肯定就越好,就是到了生病的时候,亦不例外,觉得病了身体会虚,更要进补,哪还有再攻下泄泻的道理,这种想法,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所以医者在用药的时候,都尽量不会用到大黄,真要是泄出事了,你跟病人讲不清啊!

    但曾毅向来认为,治病的时候,如果认证准确、思路无误,就完全可以用药进行精准打击,由此化繁为简、直中病根。就像是“斩首行动”,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只要病根一去,其它的一些小许症状,自然会树倒猢狲散了。

    对乔文德的这个病,曾毅认为大黄最合用,因为大黄最善于涤肠荡胃,犹如“清道夫”一样,将滞留在肠胃中的一切宿旧陈物,统统打扫出去,由此推陈致新,快速把乔文德的肠胃重新到以前的正常状态、无毒状态。

    这个功能,很像是某些电脑产品所设的“一键拯救系统”模块,将一切重新复位还原了。

    而且曾毅刚才把过脉,乔文德虽然看起来虚弱,但脉象洪实,并没有到“虚不受药”的程度,完全可以使用大黄这味药。

    秦一舟看了看顾益生的脸色,见对方没有表示,就道:“曾大夫,非常感谢你今天能过来一趟,你的这个方子,我会找几位中医专家来论证一下的。”

    曾毅早就知道说出来也是这个结果,道:“没关系,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如果患者今后要用大黄的话,一定要谨慎,最好是找有经验的大夫在旁。”

    秦一舟心道这小子倒是谨慎,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意思很明显,你们现在用大黄,我可以负责,但我走了之后你们再用大黄,就跟我曾毅没有任何关系了,出了问题,那也是你们找的大夫没有经验,而不是我今天开的药方导致的。

    “那是自然,如果这个法子可行的话,到时候说不得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呢!”秦一舟说到。

    旁边的西医专家都有些生气,这小子一番害人言论,最后又半点责任都不肯担,简直就是滑不溜丢的老泥鳅啊。

    “曾大夫这个观点可真是新颖,厌食就是被食物伤到了,要把食物泻出去才能治好!”一名西医专家冷笑了几声,看着旁边的几位大夫,道:“看来我们都是学艺未精,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精神性厌食患者,早知如此,给他们吃几粒泻药,自然就会欣然接受食物,重新焕发人生活力了。”

    要不是地点场合不对,几位专家都要哄堂大笑了,是啊,治病要是都这么简单,世上哪还有难治的病。

    曾毅回头冷冷看着那名大夫,“我并不是反对西医,但我想治病并不能按照公式来生搬硬套,得具体区分情况。乔老的这个病,是伤食以致胃土失和,所以胃土排斥食物,无法进食;而精神性厌食患者,胃土并没有受伤,却也很排斥食物,这是因为病根出在了胃土之母上。”

    旁边的顾益生顿时眼前一亮,道:“妙啊!胃为土,心为火,火来生土,所以心火是胃土之母,而心又主神思,如果病人主动拒绝进食的话,心火就不去生胃土,胃土没了生气,自然就不能纳食了。要治疗精神性厌食患者,还得治心啊!”

    曾毅就笑了笑,道:“顾老高见!”说完,他一瞥刚才那名专家,“所以即便是症状相同,也要具体区分,而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那专家顿时憋红了脸,刚才就是他指责曾毅生搬硬套、不会具体区分情况,谁知一转眼,这顶大帽子又被曾毅回赠了过来,而且还附赠另外一顶“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帽子。

    真是丢人可是丢到家了!那专家还没法反驳,西医为什么要把这个病叫做“精神性厌食”呢,就是西医也认为这个病是出在了病人的精神和思想上,谁能料到中医的扯淡理论也能解释得通呢。

    周围的几位西医专家,也是尴尬不已,一脚踢在铁板上,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啊!

    “医术上的事,咱们暂且先搁置,还是集中精神讨论眼下的情况吧!”秦一舟打了圆场,化解了现场的僵硬气氛,他将双方的针锋相对,归为了“医术交流”,这样谁都不会尴尬,反正中西医切磋上百年了,至今都没有个定论。

    “是,病情如火!”顾益生走过去,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招呼道:“来,我们大家再合计合计,争取今天拿出个行之有效的方案来!”

    曾毅已经把自己的观点讲完了,就不适合再待下去了,毕竟给乔文德治病,他无法做主,只有专职医疗小组才能做主,他就道:“秦主任,孟主任现在是……”

    “你要找群生是吧?我带你过去!”秦一舟怎能不明白曾毅的意思,就领着曾毅出了这间会客厅。

    其实通过这番辩论,秦一舟对曾毅还是有些刮目相看的,至少曾毅说得那些东西,连自己这个外行都听明白了,从逻辑上讲,完全是合乎情理的,可惜自己不懂医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

    孟群生此时就等在外面的大客厅里,看到曾毅出来,就急忙站起来,走上前道:“怎么样?”

    曾毅摇了摇头,道:“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孟群生当时脸色就有些发白,稍稍一滞,挤出一丝强硬的笑,道:“你不要这么想,哪有医生可以包治百病呢。”

    “是啊!”秦一舟难得应承了一句,道:“群生,曾大夫千里迢迢过来,着实不容易,你替我招待一下,我还得去继续盯着会诊的进展。”

    “好!”孟群生点了头,心却直往下沉,他很明白,自己这次完了,非但没有帮上乔老的忙,反而是失去了乔家很多人的信任,不过这也是他自己选择,怨不得曾毅,当下他道:“曾毅,我送送你!”

    曾毅点点头,正要迈步呢,身后的楼梯间突然传来脚步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曾毅,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一下,在场的秦一舟和孟群生全都吃惊了,要知道能够出入乔家的,可都不是普通人,而且还是从二楼下来的,这是贵客啊,可怎么会认识曾毅呢。

    曾毅回过头,就赶紧笑着伸出手,道:“是张将军啊!”

    张杰雄永远都是那副毫无表情的脸色,他从楼上走下,道:“正好!在这里碰到你,就省得我专程去南江找你了,你这就跟我去玉泉山。”

    跟在张杰雄身后,送张杰雄下楼的人,正是乔文德的二儿子乔冠东的夫人,叫做黄曼琳,此时她也是有些吃惊,孟群生请来的这个年轻大夫,怎么还跟翟老认识啊!

    “张参谋长,这位是……”黄曼琳就客气问到。

    张杰雄虽然只是翟老的警卫参谋长,但在翟家的分量却很重,属于是心腹人物。就算是翟家二代中的那几位砥柱人物,有时候也需要跟张杰雄一起商议事情,所以张杰雄驾到,黄曼琳都要屈身折贵亲自接待,还要称呼对方一声“参谋长”,而不是什么小张,这是个结交看重的意思。

    张杰雄很简短一句介绍:“我给夫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曾毅,是翟老最看重的大夫。”

    就这一句,已经很了得了,黄曼琳的态度当时就热切了很多,道:“不知道曾大夫来了,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可不要放在心上。”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道:“岂敢岂敢,夫人言重了。”

    张杰雄就算知道曾毅是来给乔文德看病的,但也不能问曾毅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乔家愿意讲的时候,自然就会讲的,他等这两人寒暄完,道:“东西送到了,我就不打搅了,这就回去告诉老首长一声。夫人不必送了,留步吧!”

    黄曼琳微微颔首,道:“回去一定代我转达问候,替我谢谢翟老!”

    “是,一定带到!”张杰雄把军帽戴上,回头问曾毅:“曾毅,你现在是要……”

    “我也正要告辞呢!”曾毅笑道。

    张杰雄就一抬手,道:“那正好,我载你!”说着,就要领曾毅一起出去。

    秦一舟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声道:“这怎么可以呢!曾大夫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哪能劳张参谋长的大驾接送,这不合适,不合适!”

    “秦主任不要客气了,反正顺路,也省得我再专程去请曾毅一趟了!”张杰雄道。

    秦一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难道还真要让张杰雄再去专程请曾毅吗,他只好道:“那……那我送送张参谋长、曾大夫。”

    孟群生也是紧随其后,他没想到曾毅竟然还跟翟老认识,心道自己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不会被认为是病急乱投医,拿乔老的性命在搏前程。

    送到门外,就看张杰雄甲牌子的车停在那里,曾毅正要上车,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秦一舟道:“秦主任,来的时候,我看到孟大哥的车里备有一些南江的地道特产,好像其中就有大黄,成色上佳!”

    曾毅心里也觉得这事很巧,晏治道送给孟群生的那些龙山特产里,竟然会有大黄,这可不是什么补品,应该是晏治道让人去采购滋补药品的时候,药店的人顺便给推销的。因为龙山出产上好的大黄,当地也有不少人喜欢用大黄泡酒,用来治疗一些头疼脑热、跌打瘀伤、口舌生疮之类的常见病症。

    晏治道又不懂医,药店的人说好,他就当作是好东西给采购了回来,谁知道现在就用上了。

    秦一舟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曾毅也就不再多说,跟孟群生告辞,约好有时间再聚,就上了张杰雄的车,离开了西苑别墅。

    等张杰雄的车子一走,秦一舟就赶紧反身回到屋里,向黄曼琳汇报了曾毅今天看病的情况,本来是不看好,觉得曾毅下药有些孟浪,但现在有张杰雄这么一个意外事情,就不得不重新慎重考虑了。

    黄曼琳听完秦一舟的汇报,道:“一会专家会诊完毕,你把顾老请上来讲话!”

    “是!”秦一舟就知道黄曼琳是要找顾老询问这个方子的具体情况,道:“那我就先下去,看看专家有没有得出结论。”

    等秦一舟离开,黄曼琳拿起电话,拨给了自己的丈夫乔冠东,把情况简单一讲。

    “人留下了吗?”乔冠东问到。

    黄曼琳道:“被翟老请去了,现在应该是在玉泉山了!”

    乔冠东略微一琢磨,道:“老爷子的病,一刻都耽搁不起了!这样吧,我现在就回西苑,你把大家都叫回来,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用药的事,是眼下乔家的头等大事,而且又牵扯到这么一个有争议的方子,别说黄曼琳无法决定,就是乔冠东也无法下这个决定,必须要把乔家的几大砥柱人物全部召集起来共同商量,说不得最后都还要惊动老爷子本人呢。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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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舵手

    第二八零章舵手

    到了玉泉山,翟老见到曾毅,就先问乔文德的病情:“姓乔的老家伙,要不要紧?”

    曾毅想了想,道:“只能说是危而不急!”

    这就是说,乔文德这个病虽然很危险,但一时半会还要不了命,不会发什么急症。

    翟老沉思了片刻,道:“你给我详细讲讲吧!”

    曾毅就自己刚才给乔文德看病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结论,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不光是翟老诧异,就是站在一旁的张杰雄,也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乔文德的这个病,竟然是吃坏了东西导致的,这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乔文德一个月无法进食,估计都饿得手足乏力了,可曾毅却要对方吃泻药,这个治法,也更难以理解。

    “你对这个方子,有多大的把握?”翟老问到。

    曾毅又在心里认真琢磨了一番,道:“认症无误,我有至少八成的把握!”

    翟老就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两步,道:“危而不急,危而不急!乔文德这个老东西,一辈子都在做着各种抉择,而且运气总是不错,每次都能左右逢源,没想到老天爷最后还是要让他再做一次抉择!”

    曾毅和张杰雄都没说话,似乎是有这么个意思。

    “如今的老骨头们,可是没有几个了。”翟老心里似乎有所感触,叹道:“希望他这次运气依旧不错!”

    上次常洪赢心脏病发,翟老能送药过去,一是事情紧急,二是医院已经用尽了抢救办法,如果不送药过去,常洪赢只有一死,这时候翟老送药过去,谁也说不出闲话来,再者翟老的地位远在常洪赢之上。

    可这次不一样,乔文德的病一点也不紧急,用不用药,一时半会都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不用药还好些,而一旦用药不慎,后果就难以设想了。而且以乔文德的地位,翟老也不能替乔家做出任何决定。

    “乔老的病拖了有一阵了,乔家的人此时肯定也在琢磨着要采取一些行动了!”曾毅说到。

    翟老微微颔首,一个月都不见好转,乔家的人不动都不行了。

    乔冠东返回西苑别墅,先去楼上老爷子的房间看了一眼,就脸色沉重地退了出来。

    秦一舟此时汇报道:“早上医疗小组复诊过了,讨论的结果,还是建议采取保守治疗方案,再观察观察!”

    乔冠东哼了一声,迈步朝书房走了过去,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乔家的几位核心人物,各个面色凝重。

    乔家的老大叫做李钊雄,之所以姓李,是因为乔文德以前的化名叫做“李汉生”,眼下是中办的副主任,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乔天琪是乔文德的独女,在某行业监督管理会任职,副部级;乔文德外甥孔振平,不到五十岁,已经是中部某省的省长,眼下正在京城参加党校学习……

    孟群生和顾益生也坐在书房里,不过他们没有资格对乔家的大事发表意见,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是要把自己知道的讲出来,好让乔家这些核心成员在抉择的时候,有一个依据。

    “冠东,坐!”李钊熊把一盒烟递给乔冠东,道:“大家就等你了!”

    乔冠东也不客气,坐在了一张椅子里,那椅子就是专门为他留的,“今天把大家叫在一起,还是商议老爷子的病。早上群生请了一位新的大夫来,似乎是有些办法。”乔冠东顿了顿,道:“群生,你把情况给大家讲讲。”

    孟群生也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价值所在,赶紧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李钊雄听完,就道:“顾老,您是保健委的老专家了,您”

    顾益生思索片刻,道:“根据我的观察,这位年轻的大夫正如孟主任所说,是有水平的,切症也合情合理,不过,这方子就有待商榷了……”顾益生当下把大黄的具体功效,以及服用之后的影响,给在座的介绍了一下。

    乔冠东吸了一口烟,眼前烟雾缭绕,有点像是他现在的思绪,抓不着个重点,他道:“顾老觉得这个方子可不可行?”

    顾益生哪敢做这个决定,只能实话实说,道:“方子有些行险,如果是我来治,是不敢开这个方子的。”

    李钊雄心里有些不快,他是中办的副主任,专门负责中央领导的后勤工作,保健也是其中一项,所以他还兼着中央保健委的副主任,平时没少跟这些中西医专家打交道,自然明白顾益生话里的道道。

    顾益生这话说得极其保守,先把他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就是你们用了这个方子,那也跟我顾益生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又很聪明,没有说这个方子无效,而只说有些险,至于愿不愿担这点风险,就看你们如何抉择了。

    “书房里烟大得很,群生,你陪顾老先到小客厅坐着!”李钊熊找了个理由,干笑了两声。

    “是啊,我这熏得眼睛都有些疼了!”顾益生站起来,他知道乔家的人这是要召开“闭门会议”了。

    等这两人一走,李钊雄就道:“老爷子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众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李钊雄的意思,就是今天必须要做一个决定了,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有一些事情,该向老爷子明说的,也必须明说了,趁着老爷子现在头脑还明白,把今后的大盘子定下来。

    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无法逃避。可乔文德对于乔家,实在是太重要了。

    远的不讲,李钊雄能够在中办担任副主任,这就是中央领导的心腹,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是不敢用的;而乔冠东如果不能时时跟上面保持同心同德,让自己始终站在正确的队伍里,也不可能在中纪委这种衙门里身居要职。

    乔文德的眼光毒辣可见一斑,他很早就为两个儿子选好了路,并且扶着他们一步步高升,他的那些政治智慧、政治嗅觉,是你没有经历过那些风浪,就很难与生俱来的。

    所以,在场的乔家核心成员,谁也没有急着开口,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乔家这艘大船,眼下还不能没有乔文德这位经验丰富的舵手来掌舵操盘,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乔冠东此时问了一句:“大哥,群生今天请来的大夫,给翟家的老爷子治过病,你了不了解情况。”

    李钊雄点点头,作为中央保健委的副主任,要是对于这些情况做不到了如指掌,那他就太失职了,“翟家的独孙翟浩辉,以前得过疯病,这个很多人都知道,谢老也去治过,但没有效果,后来翟浩辉去了一趟南江,回来这病就好了,现在还在总参工作了。”

    “群生请来的大夫,就是从南江来的!”乔冠东补了一句,然后看着李钊雄,“大哥你看这事可靠不?”

    李钊雄想了想,道:“翟浩辉的病,不是保健委的专家经手,具体的情况很难知道了。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件事,常家那位已经过世的老爷子,有一次心脏病发,在军总医院抢救无效,被下了病危通知,已经是救不活了,后来翟老送来两颗药,竟然让常老爷子起死回生。这件事,有好几位保健委的专家都在场,后来常老爷子去世的那次,也请了配药的那位大夫过来,可惜来晚了,赶到的时候,常老爷子已经去了,听当时负责抢救的专家讲,那位大夫很年轻。”

    “如果这两件是指同一个人的话……”

    坐在旁边许久没开口的孔振平,也开了口,这个消息着实令人振奋啊,如果跟今天孟群生请来的那位大夫是同一个人,那这个方子的可信程度,就大了很多啊。

    李钊雄就拿出电话,“我核实一下!”

    此时秦一舟敲门进来,扫了一眼,看屋子里没有顾益生和孟群生,就道:“刚才老爷子专门过问了今天曾大夫看病的事!”

    众人明白老爷子的心思,他之所以会过问,完全是因为这位大夫是孟群生请来的,老爷子对孟家的这老父子俩,到底还是有感情啊。

    秦一舟又道:“我不敢隐瞒,如实向老爷子讲了情况。”

    李钊雄就示意秦一舟说重点,伤食病又不是癌症,瞒着老爷子没有必要,何况说开了也好,“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老爷子让我去问顾老一句话!”秦一舟顿了一下,道:“老爷子想知道顾老行医一生,用大黄治好病的例子有多少,治坏了的又有多少!”

    李钊雄就轻轻跺了一下脚,真是关心则乱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去问这个呢,顾益生说大黄不能用,只是根据大黄的功效、以及老爷子当前的情况来推断的,但到底大黄用了是否一定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他可没讲啊。

    乔冠东站起来,“我去请教顾老!”他也是坐不住,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李钊雄要留下来核实曾毅的来历,这事就只能乔冠东去做了。

    “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偶尔会用到大黄,最近这几年,却是没有再用到这味药了。”顾益生听到秦一舟的问题,先是很意外,思索了大片刻,道:“现在仔细一回忆,好像用大黄治好病的例子,倒是能想起来几十例,但治坏治伤的,还真的想不出。”

    乔冠东和秦一舟齐齐松了口气,想不出,那很可能就是没有,也就是说,这味药并没有顾益生之前说得那么可怕。

    乔冠东就坐下来,对顾益生笑道:“顾老,您是用药的大行家,您给斟酌一下,看这个药能不能有一种比较安全的用法,既能看出疗效,又不至于出现很严重的后果?”

    这就是试药了,中医上常用这种手段,在无法确认病因的情况下,顾益生有时候也会先下一两手药,去探一探病情的深浅。

    琢磨了一下,顾益生道:“对于大黄这味药,我用的不多,但根据经验,如果要用的话,倒是可以降低了剂量先吃上一剂,大黄的药性是出了名的骏猛快捷,一剂就能知道有没有效果。”

    “多少剂量是安全的?”乔冠东又问。

    顾益生想了想,说了一个数字,道:“绝不能超过15克!”

    “早上曾大夫来,有没有开出剂量?”乔冠东继续问到,这个必须得问清楚,毕竟顾益生也讲了,他不太会用这味药,而那位曾大夫既然敢开这味药,必然就是会用这味药了。

    顾益生一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说……”当时曾毅一说药名,医疗小组就吵开了,哪还能顾得上细问剂量啊。

    乔冠东就扫了孟群生一眼,心中有些不悦,光有方子,不留剂量,你这办的是什么事啊,顾头不顾尾的。

    孟群生忙拿出电话,道:“我现在就给曾大夫打个电话,把这些都问清楚。”

    “是乔家!”

    曾毅接到孟群生的电话,先向坐在对面的翟老说了一声,看翟老不反对,才接起电话,道:“孟大哥!”

    “曾毅,你现在方便讲话吗?”孟群生问了一句。

    “方便,孟大哥请讲!”

    孟群生就直入主题:“你早上开的方子,需要用多大的剂量?”

    “90克!”曾毅说了个数字,“足量一剂。”

    孟群生心中吃了一惊,这个数字的差距也太大了吧,那边顾老说绝对不能超过15克,而曾毅一开口就是90克,还必须是足量一剂。

    放下电话,孟群生把剂量一讲,顾益生就直摇头,“不行,这绝对不行!剂量太大了,会出问题的!”

    年轻啊,太年轻!顾益生已经在心里给曾毅贴了个标签,这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后生啊。

    “这个剂量不能用?”乔冠东再次向顾益生确认。

    “绝不能用,剂量太大了。”顾益生还是摇头,但他清楚,乔冠东把一句话问两遍,就不是问自己能不能用,而是要知道有什么办法既安全又能用药。在心中斟酌了许久,顾益生才咬牙道:“如果一定要用,剂量必须减半,最多……最多能用三十克!”

    这个剂量,顾益生还是有把握的,他把过脉,知道乔文德目前的身体状况,三十克的剂量,应该是在安全界限之内的。

    乔冠东就知道这个药还是能用的,只是顾益生不敢用罢了,这也可以理解,谁也不想出现自己无法挽回的局面。

    在楼下等了一会,李钊雄那边也打听清楚了,根据军总医院专家的描述,当时抢救常洪赢的年轻大夫,就是今天被孟群生请来的曾毅。这让他大为振奋,只要不是赤脚医生瞎开药方,那就比较靠谱了。

    秦一舟把这些消息,还有顾益生的那些话,都原原本本去告诉了乔文德。

    乔文德闭眼在床上想了很长一会,最后道:“告诉顾老,剂量减半,先吃一剂。”

    秦一舟的背上就出了一层冷汗,乔老这是在冒险啊,可见他被这个病折磨得有多么痛苦,躺在床上睡不着,看见吃的东西又想吐,这哪是人受的。

    乔文德自己下了决定,医疗小组的人虽然很反对,但在乔家几位核心人物的要求下,也只能勉强一试。

    乔文德试药,就不简简单单是试药了,现场的急救设备全部打开,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几位西医专家更是全身披挂、严阵以待,急救车也等在楼下,医院方面更是专门预留了急救室,如果一旦有不测情况发生,也能确保乔文德的生命万无一失。

    那边顾益生虽然知道西医们做了完全准备,但还是有些紧张,饶是给不少领导治过病,此时也是一头细汗,他架起了两个药锅,一边煮着大黄,一边煮着解药,两碗药几乎是同时端到了乔文德的面前。

    即便剂量已经减半,但看到乔文德喝下一半的药汤时,顾益生还是忍不住上前夺下药碗,坚决不让乔文德再喝了。

    就是这一半的药汤,也搞得现场气氛极度紧张,大家各个屏气静声,都在仔细观察着乔文德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生怕不能及时发现不对劲的情况。西医专家们都认为乔老吃了泻药,一定会大泄特泄,顾益生紧张的表情,更让他们觉得这种猜测几乎就是事实,而且马上就要发生。

    可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从下午一直等到了半夜,

    李钊雄几人就坐在隔壁,大家没敢睡,都是坐在椅子里,困了就打个盹。

    秦一舟走进来的时候,几个人立刻警醒,李钊雄问道:“情况如何?”

    “我问过顾老了,现在药物的有效期已经过了!”秦一舟说到,“老爷子没有出现排泄的情况,而且已经能够睡着了!”

    “好啊!”

    李钊雄一拍椅子的扶手,老爷子可是有将近一个月都不能睡着了,看来这药是完全对症的!乔家渡过这次的难关,大有希望啊!

    “刚才老爷子醒了,吩咐顾老明天无需减量,再吃一剂!”秦一舟说到。

    第二天,顾益生胆战心惊地又熬了一剂药,被乔文德一口不剩地喝了下去。顾益生此时直后悔,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是乔文德的保健医生呢,这次乔文德就算能被治好了,自己也要被吓出一身病来。

    喝完两个小时后,乔文德的肚子终于有了点动静,西医专家们精神大振,这是要泄了。

    谁知乔文德便出几粒宿粪后,肚子就又消失了动静,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但大家不敢大意,继续盯在屋子里,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情况,等到大半夜,大家就有些撑不住了,毕竟是连续折腾两天了。在乔文德的屋子里,专家们沉沉睡去,隔壁房间里,乔家的几位核心成员也都打着盹。

    秦一舟坐在椅子上,猛然一个打盹,就醒了过来,睁开眼,他习惯性去看床上乔老的情况,一看之下,就吓出一身汗,睡在床上一个月的乔老竟然不见了。

    “乔老!乔老!”秦一舟赶紧喊醒大家,然后急匆匆地满屋子去找。

    隔壁的李钊雄几人就被惊动了,听见秦一舟在外面大喊“乔老”两个字,几人平时就是再如何地泰山崩而面不改色,此时也都齐齐变了色,难道……难道老爷子就这么去了吗……

    几人冲出屋子,就看到秦一舟正在挨个打开房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李钊雄问到。

    秦一舟就道:“老爷子不见了!”

    李钊雄恨恨地一瞪眼,人不见了,至于这么大呼小叫嘛,“大家都去找找!”

    秦一舟才是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但这两天他的精神也完全处于紧绷的状态,乍一睁开眼,老爷子不见了,换了谁都得吃惊,秦一舟刚才都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之中呢,不然老爷子怎么会不见了,现在想想,这未必是坏事啊!

    大家匆匆下楼,刚到客厅,就听外面传来威严的声音:“嚷什么!我还没死呢!”

    众喜过望,赶紧推开房门,就看外面银装素裹,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原来昨夜竟是下了一场大雪!

    乔文德此时就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大扫帚,脚下已经扫出了一片空地。

    秦一舟赶紧拿出一件大衣,冲过去给乔文德披上,道:“乔老,外面这么冷,还是赶紧回屋吧!”

    李钊雄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一个月不吃不睡,卧床不起的老爷子,竟然自己下地去扫雪,这不是还在睡梦之中吧!

    乔文德扔下扫帚,就往屋子里走,道:“我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一舟,你招呼一下!”

    李钊雄上前两步,伸出手,就要去扶老爷子。

    谁知乔文德一瞪眼,道:“你这个保健委的副主任,我看做得实在是不合格!”说完,乔文德自己背着手,也不用人扶,就自己走进了屋子里。

    李钊雄有些惭愧,他知道老爷子的意思,自己作为保健委的副主任,却没能发现曾毅这等神医,这实在是不称职啊,而且还害得老爷子受了这些苦。但此刻他一点不介意被老爷子训斥,老爷子还有力气训斥他,也是一种好事啊。

    众人跟着进去,就听乔文德道:“准备早餐,然后把曾大夫请过来,我要当面道谢,钊雄你亲自去请!对了,怎么不见群生啊,让他也过来!”

    唉,又熬了夜,白天有事耽搁了。RO!~!

第二八一章 飞雪

    第二八一章飞雪

    李钊雄不敢怠慢,此时天还没大亮呢,他就冒着雪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上积了一些雪,有些滑,好在是西苑别墅的工作人员在雪一开始下的时候,就做了消雪融雪处理,所以李钊雄还算很顺利就下了山。

    李钊雄没有曾毅的联系方式,先给孟群生打了电话,让他赶到西苑别墅去。

    “老爷子的病见好了吗?”孟群生先问到。

    李钊雄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道:“那位曾大夫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有有有!”

    孟群生心中激动,赶紧找曾毅的电话号码,虽然李钊雄只是淡淡的一声“嗯”,但在听在他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任何天籁之音。这就是说,老爷子在用了曾毅的方子后,真的见好了,看来李钊雄让自己上山,多半是好事了。

    李钊雄记下曾毅的号码,声音有些和缓,带着一丝亲切,道:“群生啊,抓点紧,老爷子还等着你呢!”

    “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孟群生等李钊雄挂了电话,就赶紧出门,同样是冒着雪,奔西苑别墅去了。

    玉泉山披上了一层银妆,显得比平时更有味道,淡淡的,有一丝静穆飘逸的感觉。

    山顶上,翟老驻足远眺,道:“好一派苍茫气象啊!”

    “天地变成了一种颜色,人显得就更加渺小了!”曾毅就站在翟老的旁边,一大早陪着翟老到山顶来锻炼。

    “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多的感慨!”翟老训斥一句,但自己也是出一声轻叹,曾毅的一句话,让他联想起很多事情。

    原本已经快要停止的雪,此时突然又有变大的趋势,转眼成了鹅毛大片,纷纷扬扬洒落下来,两人的头上肩上,落了不少的雪花。

    身后传来“嘎吱、嘎吱”,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曾毅回头去看,现是张杰雄。

    张杰雄走到跟前,递上一部手机,道:“你的手机放在屋里,响了好几次,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给你带过来了!”

    “谢谢!”曾毅笑着接过手机,看到未接的都是同一个号码,但不认识,就道:“这么早,谁会给我打电话,搞不好是打错号码了吧。”

    正说着呢,电话又响了,曾毅就接起来,道:“你好!”

    “是曾大夫吧?”电话里传来既热情,又略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

    曾毅就道:“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李钊雄!”李钊雄报上自己的大名,他这个名字,在京城权贵圈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可报出名字后,听电话里那边的反应,似乎曾毅并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字,李钊雄就补了一句,道:“我从西苑别墅过来的!”

    曾毅就知道是谁了,张杰雄给自己介绍过乔家的情况,只是自己一时半会没有把李钊雄对号入座,“李主任你好,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手机没带在身边。”

    “没关系!”李钊雄笑了一声,道:“曾大夫现在人在哪里,方便不方便?我想请你再辛苦一趟,复次诊。”

    曾毅听李钊雄这轻松的口气,就知道乔文德的病见好了,道:“好,没问题,稍后我联系孟主任,这就过去一趟。”

    “群生已经在西苑了,我是正要过去呢,所以刚好能捎曾大夫一段。”李钊雄呵呵笑着,总不能说自己是专程来请的吧。

    曾毅当然也不可能让李钊雄亲自来接自己,道:“太麻烦了,我这地方有点偏僻,就不折腾李主任了,我自己过去吧,半个小时可以吗!”

    李钊雄道:“可以可以,随时都可以!太失礼了,你是大夫,理应去接你才对嘛。”

    曾毅不纠缠这个问题,道:“那我现在就出,咱们等会见!”

    “等会见!”李钊雄挂了电话,让司机就把车子停在了西苑别墅的门口,不过却是车头向外,一幅自己正要下山的样子。

    过了二十分钟,就看一辆甲越野车飞驰而来,车身后面扬起漫天的雪尘。

    甲看到李钊雄的座驾,先鸣笛一声,就开始减,然后稳稳地停在了李钊雄座驾的旁边。

    翟浩辉从车上跳下,快步朝李钊雄的车子走了过去,李钊雄已经放下了车窗,露出一张笑脸。

    “李伯伯,您这是要去办公?”翟浩辉笑哈哈朝李钊雄打了个招呼。

    李钊雄淡淡一笑,“是啊,领导不休息,我就不能休息。”

    “下这么大的雪,李伯伯还要操劳国家大事,真是辛苦!”翟浩辉朝自己的手哈了口气,道:“就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碰到这种天气,都直想躲在家里不出门呢。”

    李钊雄笑了两声,道:“你这一大早,不是也出来了嘛!”

    “这不是来给李伯伯办差嘛!”翟浩辉哈哈一笑,指着自己身后的曾毅,道:“知道李伯伯要找曾毅,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曾毅两步上前,道:“你好,李主任!”

    李钊雄心里非常吃惊,翟浩辉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只要在京城,晚上必定会在玉泉山陪着翟家老爷子,现在天色这么早,曾毅能跟着翟浩辉一起过来,这就是说,曾毅晚上是住在翟家的。这哪是翟老看重的大夫,分明是格外看重啊,保健委的专家那么多,可也没听过谁能住在翟家啊!

    “你就是曾大夫?”李钊雄就推开车门下来,“哎呀,果然是青年才俊,仪表不俗啊!我得谢谢你,妙手回春!”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不敢当。”

    “李伯伯,人我是不是就交给您了?”翟浩辉看着李钊雄。

    “交给我,交给我!”李钊雄呵呵笑着,“本来就应该是我去请曾大夫的嘛!浩辉啊,辛苦你了,走,到家里坐坐!”

    “就不坐了!”翟浩辉摇摇手,笑道:“人我就交给李伯伯了,我还得赶回去部里去做事呢,改天吧,改天我去拜访李伯伯!”

    “你看你,什么拜访,说得那么客气!”李钊雄竖起眉毛,“到李伯伯家里,那不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嘛!”

    “是是是,改天我去串门子!”翟浩辉笑着又搓了搓手,“那我就先走了,这天气,冷得可有些撑不住了!”

    “去吧,去吧!”李钊雄笑着挥手,“看你这孩子,来去匆匆的!”

    看着翟浩辉驱车离开,李钊雄心里还是有些感触的,翟浩辉自从病好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可没这么会说话、会办事,见谁都是一副当兵的臭脸,难道这曾毅除了治病,还会治心?

    李钊雄就笑着邀请,“曾大夫,来,上车,我送你上山!”

    “说了不麻烦李主任,到底还是又麻烦你了!”曾毅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在古代,怎样去请大夫,那都是有礼数的,今天我这已经算是很失礼了呢!”李钊雄笑着让曾毅上车,然后吩咐司机一声:“掉头,先回山上!”

    车子很快到了山上,乔家的那些医生,此时都已经散了。

    乔文德听说曾毅来了,笑着从屋里出来,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那天第一次看到曾大夫,我就犯了这个错误,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啊。”

    曾毅笑着道:“人之常情!”

    乔文德一摆手,道:“屋子坐!”

    众人直接进了里面的饭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都是厨房特意做得清淡食物,害怕乔文德久病初愈,再次给吃坏了。

    乔文德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对旁边的人道:“我吃清粥小菜可以,但曾大夫是年轻人,要准备一些有营养、长气力的食物才行。”

    曾毅就道:“其实清粥小菜,最是养人!”

    “曾大夫要是不嫌弃我这粗茶淡饭,那就一起坐下吃点吧!”乔文德一伸手,“一大早就搅扰曾大夫,怕是也没有吃早饭吧!”

    这就是乔文德说话的厉害之处,先说换菜,再提邀请,让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必须坐在饭桌上,你拒绝了,就是觉得清粥小菜太简陋了。

    曾毅心中苦笑,只得道:“那就叨扰了!”

    “是我们招待不周才是!”

    乔文德先坐了下去,然后招呼大家都坐,特意让曾毅坐在了自己跟前,道:“这一个月来,身心所受的痛楚,想起来仍是令我印象深刻。而曾大夫一剂简简单单的药,就能让我大病痊愈,这份执简驭繁、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比起那些痛楚,更令我印象深刻啊。”

    “乔老过誉了!”曾毅笑着,也没敢太过于谦虚,对于乔老这种人,你要是自谦,说这次治好病就是运气,他给你当真了,说不定就以为你是在拿他的姓名冒险呢,所以得慎言。

    乔文德拿起桌上的一块小馒头,掰下一小块,放到了嘴边,细细嗅了一下,奇怪,同样的食物,今天就觉得不是臭的了。其实在吃饭之前,他还是有些顾虑,此时才完全放心,看来是真的痊愈了。

    把馒头放进嘴里,嚼了半天,然后顺着一口稀粥吃下去,屋子里所有人的心,才跟着那块馒头一起落了地,老爷子终于能吃饭了。

    “曾大夫的医术如此高明,不知道是师从哪位国手?”乔文德突然问到。

    今天字数少,就这一点,有些顶不住,抱歉!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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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八一章飞雪……】a!!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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