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漫漫青城(三十)斩杀化身
“响水潭”谷域寂静无声,漫漫的青光石路上,阵阵清燃升起。白白的细丝状的燃气不住地腾起,凝聚成一片烟雾朦胧着谷路。
青色的烟,像夜雾一样流动着,缭绕四周,盘绕成一圈圈的燃柱,愈盘愈高,渐渐地远去。
两道粉红的骨架似凝了血,透着红光,身后燃起一溜的青燃,一吸燃满了谷域。青燃一旋,扭成青色的烟柱,转而又旋成乱摆的青光,追向逃遁的骨影。
两道骨影默然前行,一闪便是五百丈远。
身后的青燃似助了风势,随着骨影燃得更快,青光石路转眼便在骨影里跳燃起冲天的气焰,烧得破碎的谷域时而响起叭叭的爆气声。爆声未落,青烟抖出无数的青色魔爪,伸向逃遁的骨影。
两道骨影泛着红光,凝白的牙骨张开。“‘聚血岩’好鬼异,似乎吸血脉更强势了”。
“那是,你、我和主体数十万年,吸的精血不足万分之一,大多血魂都被此岩吸收,炼髓的效用更堪一层”。另一道骨影白齿里挤出长长的风声。
“可惜了,这如果是在灵境,有如些多的血魂,早就突破凝血境......”。凝白牙骨张合的牙缝里多了一丝叹息。
“有何可叹的,如今这‘凝血潭’落入圣境。已经难回灵域,我等怕是早被灵域通缉了”。骨影白齿再次拉起长风。
“混吧!主识意决,想不明白为何要找欲战。接这个破差事,那死植物怕是早就升灵到灵境”。凝白牙骨又是一声长叹。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还不是为了‘透影碎心箭’吸去那一缕神血”。两道骨影越谈越离奇,竟然道出天大秘密。
“不可乱说,神血之事,只有主体才知晓,可不能乱猜呀”!呼啦!两道骨影遁速似慢了一吸。一股子青燃从骨脚板下升起。
骨影猛得卡了音,遁影快了点,差点被青燃烧上骨体。
青燃不住地盘旋上升,拉着白白的细丝不住地腾起,一只只鬼爪似的青丝,抓着骨骸留下的残影。呼啦!只见一片青烟满天横流,疯狂的火燃一个接着一个爆去骨影,又张牙舞爪的追踪着两道极速的骨架。
随着道道爆燃,两道骨影被啃食似的越来越小。
“老大,你的骨势比我消耗的快呀”!凝白骨齿呲着白牙嘿嘿的笑道。
“晕。这千年来,都是我在外面守望,你在谷内凝血,不知得了多少的好处”。骨影白齿没好气的回道。
“那点血魂都让主体吸去,我哪得到好处”。两道骨影才聊两句。
青光石岩猛得闪起烟燃,滚滚的青雾弥漫,仿佛凝着沉雷的浓云从青光石岩升起。一股一股地青波从四域流来,似要挡住骨影的进路。忽然间,青燃爆起。似一阵狂风压低着火焰,从四处蹿过来。
两道骨影嗯了一声,卷入青燃浪潮里。跟着遁出两道青红火影。青燃仿佛有了生命,也有了知觉。如一条巨蟒疯狂的卷向逃遁火影。
咣噹噹!嗵!滚滚气燃的谷域里,响了几声鬼异的声音。
卷着气燃遁行的火影,影子一顿,现出青红的骨骸。飞腾的气燃向来路涌去,瞬间形成一道青燃墙。
青白骨骸似被当头一根,顿了一下。向后翻了个跟头,头骨朝下拍在青燃气墙上,印出瘦瘦的骨洞。青红骨骸竟然被打没了影。
另一道骨骸遁了一息,猛的伸出硕大的骷髅头,黑洞的瞳洞盯着青燃谷域。
咣噹噹!又一道晶光锤影燃着青燃飞来。
骨骸吓得猛得向后遁去。一道骷髅头滴着水渍打在青燃石路上。爆着残影的青燃,被滴着冰水的骷髅头砸出一个青洞,冰清的青白石岩现出,似流动的水波被冻结在石路上。
“老大,快出手,那架骨头会躲呀”!被骷髅头洞穿的谷域,撕着许多冰火碎片,一簇簇的燃屑掉落,破裂的空域里转来粗里粗气的吼声。
惊退的青红骨骸骨爪一伸,似要抓住落在青燃石路上的骷髅头。
唰!一道金光龙影穿过击碎的谷空,不偏不正的斩在骨爪上。
嗡鸣声四起,青红骨骸被打的抖起了筛影。无数的青燃星星点点的撒落。青红骨骸一屁股坐在青燃石路上,滑出数百丈,骨脊重重的撞在青燃墙上。
青光一闪,大头朝下的青白骨骸从青燃墙上现出,脑袋一歪,倒栽葱的支在青燃墙边。似乎这青燃石路只能进不能退。
“凝术,出手呀”!青白骨骸呲着变形的白齿吼道。
“晕,凝个屁术,‘凝血潭’谷域根本不能凝术”。青红骨骸呲着白牙骂咧道。
两道骨骸瘫在青燃里,傻了一吸。“凝血潭”青光石路鬼异之处,就是无法结术,因整个骨骸只有识域存在,丹域不知如何消失了。似真力全无,却又能遁行,想结术根本就不可能。
进入青光石路的修者,个个如此,想通过谷域,只能依靠神识,神识越强者,窥视越远,遁速越快。青燃烧灼越轻,不会燃去骨形,缩小骨影。这跟境界没有关系,凡是入青光石路者都会被隐去丹域,只存骨骸。
青白骨骸洞了眼抖着细纹的青红骨骸,一骨碌爬了起来,青光一闪,踏着青燃冲向混沌的谷域。
“打这个贱骨头”!水汽渐重的空域里转来粗暴的喊声。落在青岩上的水淋淋的骷髅头,不知何时消失了。
空域里再次响起滚雷似的声音,几声咣噹噹后,一道冰凌的骷髅头影砸向青白骨骸。
嗵的一声。水淋淋的骷髅头重重撞在青白骷髅头上,轻脆的声音响过,青白骷髅头断了似的向后折去,一个倒栽葱,再次撞到青燃气墙上。
青红骨骸从重影中清明过来,看了眼断了的骨爪,又看了看倒栽葱的青白骨骸,黑洞瞳洞里闪出一点红光,一声尖吼又冲向青燃谷域。
青燃如水,带着温气,很明显,前方就是“凝血潭”。两道鬼异的术法就是从潭内打出。只要冲入潭内,化出圣躯,无修者可以敌过两大化身。
“老大,这家伙厉害,还得你出手”。碎裂的青燃谷域里转来急切的声音。
没等声落,一道金光龙影斩中青红骨骸的眉心。血光爆开,青红骨骸被滚滚的青燃吞噬,火影挣扎了数下,消失在落烬的青色气燃里。
谷域外,黑色的气团里。两道影子狡杀在一起,道道半月骨刺飞出,穿向黑色的空域。噗噗的划着无数的黑光。
唰!流光从黑域洒下,瞬间没入影子战团中,阵阵的爆破声响起,缕缕的血气飞线似的射出,钉子似的扎向黑色空域。线影一缩,凝出一滴血滴,被黑色气团吸去。
咣!一身血气的芫倩飞出战团,猛得捂住额头,手中“璇骨刺芒斩”抖着血光。
燕仪俏影凝立空域,“溧魇”闪着阵阵的黑光,凝目看着退出战团的芫倩,不知芫倩为何无故停止攻伐。
燕仪本似为有“溧魇”在手,战胜芫倩有七分把握,没想到,芫倩的战力并非燕仪想的那么简单。
芫倩看似虚弱,苟延残喘,必竟是降灵者,一道半月骨刺有如圣兵在手,杀得燕仪措手不及,没有“溧魇”在手,怕是早就败在半月骨刺下。
燕仪战得寒颜时,芫倩不知为何退出战团。
芫倩的牙咬得嘎嘎直响,露出青筋的手死死的抓着额头,豆大的汗珠子扑扑簌簌的掉着。玉白的俏脸瞬间布满了红斑,痛得半月骨刺都差点掉在空域。
芫倩呻吟一声,血目慢慢的移向谷域。化身怎么可能被击杀。
“凝血谷”虽然化血炼骨,但对修者并无害处,反而会把骨髓中的杂质炼出,使修者的骨髓更加的精纯。等进了“凝血潭”后,会肌生骨坚,有如脱胎换骨一般。
化身怎么会被斩杀,谷域内无法结术。难道进入“凝血潭”的还别有修者,谁会有这等战力,两技便斩杀了化身,就是主体与化身对决,没有百年大战也别想战败化身。斩杀?根本就不可能。
化身虽然是修者主体分化,有独立的意识,技法不同,却与修者秉性相同。是修者个性补充,可由修者在分化身时,主导其分化的方向。但有一点不能改变,就是与修者神识相通,如同一识。
化身被斩杀,必伤到主体,虽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对其神识伤害会极大。
芫倩沉吟一声,慢慢的抬起挠得散乱的红发,一双红目盯着凝神的燕仪。手指间的血色珠子轻轻一捻,一缕血气打着卷的飞入鼻息。
长长的吮吸声过后,芫倩的红斑脸又退了色。半月骨刺嗡声响起,芫倩虎视眈眈的盯着燕仪阵阵冷笑。“死鸟儿,你失去一次机会,交出‘溧魇’”。
“没你那么卑鄙”。燕仪手中“溧魇”一晃,无数星光砸向欲言的芫倩。
芫倩嘴角斜起,盯着飞来的光点。这光并非实器,也并非是技法,却可以侵入神识。半月骨刺只能勉强挑开的光点,却无法将其斩杀。(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七章漫漫青城(三十一)罡元之气
流光拖着淡青色的尾巴,从天边坠落下来,瞬息间,恰似瀑布飞溅的水花,光怪陆离的布满瞳影。
一片火红色的亮光亮起,沉色的天穹闪烁着密集的星火。芫倩对了眼,挑豆似的抡着“璇骨刺芒斩”,斩向一道道光点。
半月骨刺挑出无数的旋光,斩在溅落的光点上,如同斩在泥潭中,入光容易,抽斩难。芒斩困在光点中数十息才勉强抽出。
芫倩百年来被困在“溧魇”里,虽然没有太大的危险,却难以脱身。
青光石路燃光漫起,却被俨然而来一片灰蒙蒙的大雾压制的平铺在光路上。一躯青红骨骸背靠着青燃火墙,骨躯又小了一圈,却梗着光秃秃的脑袋壳没有动。
燃气温着灰雾,隐去细碎的空域。
“老大,这骨架子没了气息,燃化了吧”!粗里粗气声从灰雾域里传来,似很近,却看不见禁识奴的影子。
“雪奴,不可轻敌......”。一声厉声响起。
雾域一动,硕大的冰晶头伸出灰蒙的雾气,瞪着黑溜溜的豆眼,盯着无气无息的骸骨。
“术兄别叫嚣,你的战力太差,在这里起不了作用,一边候着,别乱说话”。戴着小红帽的冰晶头,撇着嘴不理幻影莫邪的劝告。
黑溜豆眼闪着晶光,变得绿汪汪的。死死的盯着青红骨骸手里的两个虫袋,冰脸凝出一缕的欲色。手中骷髅头链晶锤响了几声咣噹,飞向骸骨。
轰!一股冰寒的烟气爆起,青燃墙上的燃气现出一片黑色,顿了息,又呼的跳燃起。青红骨骸被骷髅头砸陷了胸,深深的瘪了下去。
禁识奴嘿嘿两声,雾气一凝。硕大的冰躯跳到青燃里。
青燃猛得爆起,一股子卷龙似的气燃旋住冰甲披风,几声爆气过后。青燃石路上,禁识奴光溜的冰雕胖体被青燃吞没。瞬间燃去数十倍,只留下尺高的小冰人。
禁识奴猛得一拉骷髅头链晶锤,跳到青红骨骸前,伸出小冰手抓向虫体。
瘫瘪的骸骨,歪歪的骷髅头瞳洞里闪出一道血光,燃着气焰的骨爪猛的抬起,迅雷之势。一把抓住禁识奴冰躯。
禁识奴豆眼一瞪,喉咙咕噜两声,拉了两下链晶锤。
噗!一股青气爆起,禁识奴被硬生生捏爆了体。
唰!金光龙影从远域同时透空而出,骨爪抬起似想挡住匕影,金光透爪而过,斩在青红骨骸的额骨上。
青红斑纹骷髅头被斩成两半,掉落一滴粉红的血珠。跟着整个骸骨被青燃吞噬,不见的骨影。只留下一滴血珠和两个虫袋。
许久。青燃墙与青燃石路上的气燃鬼异的消失,皎洁温柔的月光,透过不知多高的谷缝,撒在青光石路上。顿时青辉泛起,银芒四溅,清凉的光晕照得石路,闪着青色的凄凉。
一道黑影落到青光石路上。伸出细丝黑线,卷起血珠和虫袋,一闪消失在柔和的月光里。
青光石路在线似的月影里寂静无声。偶尔落下斑驳的黑影,似有流云在谷域飘动。
碧水青波,“响水潭”域内,飞波翻滚着碧玉般的浪花,飞溅着似玉如银的水珠,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霞光,迸发着续而不断的哗然声。
一个巨大的旋涡在潭中形成,螺形的水流,转着急速的水势,雄浑磅礴,豪迈坦荡,奔涌出股股的散珠,喷着青色气雾。
青色的雾被旋转的气流,扭着变形螺柱,从涡心向空域伸去,搅得潭域混沌一片,像是一团团的浓烟下坠,又像天穹上云气被扯下。
气旋外是碧水涡流,飞流泻入潭中,水珠四溅,如云漫雾绕,分辨不清哪是水,哪是雾。似水旋了天,还是云落了水。
旋涡中心,莫邪微闭着眼,盘坐在涡形气旋里,道道环流飞旋在体外,旋近裸躯时,化得无影无踪。
气旋一角,古欣羞妮着面容,一只手抱着玉峰,一只手捂着惊张的小嘴,丽眸子里闪着莹光。
古欣的境界已经到了凝气一阶,竟然在百年时间里突破了凝气境。
古欣能顺利的突破境界,多亏莫邪的守护和雄厚的圣物保障。虽小有波折,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圣者突破凝气境是一大坎,一旦过了此关,凝气境修炼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古欣刚刚突破,莫邪就弄出这么大的动惊,吓得古欣半放神识急忙收敛,躲到了潭域一角。
看着莫邪突破的声势,古欣又惊又喜,又不觉得面红耳热。取出数件圣服,都被潭水里猛得燃起的青燃烧成了破甲。古欣本以为莫邪搞得鬼,心里怨气滋生,数次后才知这“响水潭”域根本无法遮羞。
古欣凝思时,咔嚓,一道闪电从气旋的气雾里游龙般的乱窜,跟着是声声雷霆之声。倾刻间,闪电乱挥,这儿一道,那儿一道,慎是吓人,雷声像炸裂了天穹似的轰隆隆地响起。
惊雷刚刚砸落在飞旋的涡流里,闪电亮起,滚滚的气流似被球形的闪电打散了,琼浆飞去,碧玉粉碎,溅出的水花形成大片喷雾,像一团青白色的轻烟消失。
闪电刚吸,雷鸣响彻潭域,刚刚现形的涡流,冲激出无数汹涌澎湃的巨流,势如奔马,宛若游龙,迁回旋卷有如碧玉连环。
莫邪面色平静,手指捏着术法,似天塌地陷都与其无关。
突然,光洁的圣体微微一颤,莫邪面色随着跳了数下。丹海内似乎被体外的雷霆引动了。
一瞬间,丹域内云气密布,压向丹空,并非凝出云雾,却见道道闪电,霍的从丹域里劈出。无数龙影穿空而落,击在丹海之上。
龙形闪电刚接丹海面,溅起朵朵真气雾花,仿佛丹海上瞬间开了无数的花儿,在龙形闪电里跳耀。
真气雾花溅起,飞旋在丹空内,打了个卷影飞向丹空上静寂的阴明珠。
珠体流泻出清冽的光波,轻仰慢飘的在雷霆丹域里旋动。珠光如潮,恍若寒冰,晶莹清冷的光华,猛得被雾花击中,跟着闪出一瞬银色刺目的双色光花。
眨眼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把“阴明珠”从沉迷中震醒,旋转的珠体,猛的快了一吸。随即,道道龙形闪电再次划破了丹空,一声惊雷搅起狂燥的丹海,无数的真气雾花爆起,飞旋的飞入旋转的“阴明珠”内。
莫邪眉心微跳,脸上现出一丝惊凝之色,体外飞旋的气流里,竟然有丝丝鬼异的气体从碧色的水旋中凝出,随着飞旋的水势化成气丝,流入丹海内。转吸进入意念三经四脉,在意念经络里做着大小周天的循环。
数吸之后,鬼异的气体化成龙形闪电,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击向丹海每个角落,溅起朵朵怒意的真气花。
这就是罡元之气?莫邪心里一喜。
凝气境,主要凝化三气来进行境界突破。阴阳之气、罡元之气、混元之气,又称之为凝神三气。
只有凝得三气中一气才能突破境界。莫邪在突破凝气二阶时,凝结的阴阳之气,四处寻找,终于在“魂阴谷”内吸到精纯的阴阳之气,得以聚化阴明珠,突破凝气二阶。
此后数百年间,莫邪坐在“战影晶台”内日夜修炼,炼化了不知多少启识珠和花髓,早已炼得真气溢满丹海。但苦于无处寻找罡元之气,只好压抑着境界。
百年前,莫邪在浩城遇到鹈侉,在其骨摊上发现了一颗晶石,并以高价购得。当时莫邪只为了得到“响水潭”的信息,拾起晶石后,莫邪打了个大大的寒战。晶石内透出一丝鬼异的气丝,瞬间搅动沉寂的丹海,吓得莫邪愣了一吸,不由得心里一喜,踏破铁鞋,竟然在小小的晶石内得到一缕“罡元之气”。
入“响水潭”域,经历千难万险,莫邪没有半点后退之意,明知潭内无“鹈首令”,依旧拼命杀入“响水潭”。原因就是从“响水潭”灰蒙的气雾里,嗅到浓重的“罡元之气”。并且越是深入“响水潭”域,越是气息浓重。几乎令莫邪无法自持,数次想立即突破境界。
罡元之气十分的鬼异,在青燃石路上,爆燃四起,丹海、内肌都似被燃化了,可是这里“罡元之气”却未燃烧,在“响水潭”内凝成鬼异的雾气。
莫邪似为丹海内的真气没有消失,似乎与罡元之气有关。难怪进入“响水潭”的都是化圣境以上的大禽者,原来进入潭域不仅仅是为了炼化骨髓,更是为了罡元之气而来。
数万年来,无数的大禽者明知“响水潭”危险,特别是近千年来,进入潭域的禽女更是有进无回,依然有禽者视死如归,秘密迎然而解。
原来禽者修炼虽然长久,但想突破境界与圣者大同小异,都逃不过聚化“凝神三气”这一关,只是圣者为了炼化阴灵珠,而禽者为了炼化妖丹,似乎,这不过是名称上差别,更无本质上差异。只因两族之间隙过大,没有大能者细细研究罢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八章漫漫青城(三十二)阴灵珠
缕缕罡元之气化成漫域的雷霆闪电,条条莫测的龙形光影划破了丹域,闪着使人目眩的惨白的光。
莫邪丹域如同落入可怖的天劫中,耀眼的闪电时而蓝光急骤驰过,咔嚓的雷声随之轰鸣。时而粉光蛇影飞旋而落,霍霍惊雷,震得人心收紧,圣体惊鸣。
为寻找“罡元之气”,莫邪细研过《混元心法》,这部师傅莽然传下的修炼秘术,对罡元之气谈得很细。
“天地俱生,天地氣交,從陰陽則生。逆之則死,從之則修,逆之則亂,從之則炼,气之削也......”。
心法谈得虽然细,莫邪无师而解,只能莫明的理解其意,为防止炼化“罡元之气”时再生魔焰,莫邪苦思相克之道。虽然偶然得到几缕“罡元之气”,试着炼化,却没有引动惊天雷霆,如今“响水潭”内的碧水里,凝聚着无穷的“罡元之气”。
炼化之始,就引来雷霆万钧,惊得莫邪神识内敛,收了禁识奴和幻影,神识能集中在丹海之域。
咔嚓嚓!刚刚炼化的“罡元之气”,却不为莫邪所利用,化成龙形闪电穿空而落,满域细亮的闪丝,无始无踪,接天连地的落向丹海。
丹海如同燃沸的油锅,爆着滚滚真气花,飞旋的穿过闪电晶丝飞向阴明珠内。
每朵真气花击在阴明珠壁上,似在刻印花纹,一闪一花,一闪一纹。万朵真气花击过,阴明珠体晶花四溅,似无数花影透体而出。
莫邪轻点淋在闪电光影中的黑色战甲,黑鳞鳞的甲影闪起两色光芒,一青一绿,映着缕缕闪芒。
战甲瞬间展开落在丹海之上,一大片的丹海似着了黑浪。一息间隐去的跳跃的真气花。
唰......叭......!爆豆似的声音从展开的黑甲上响起,一道龙形的闪电落在鳞甲上,青光泛起,一缕青烟爆开,四体似打出星星的青花。
嘶!一缕鬼异的青气窜入意念穴,意念三经四脉一阵微小的抖动,青色的火焰瞬间在意念经络中燃起。莫邪光洁的圣体由里向外透了青,一股子青烟从七窍窜出,整个圣体被青光火气吞噬。
旋在周身的碧色的水涡,非旦没有被青光火气燃烬。反而更加的旋紧,似乎青光火气不是在吞噬莫邪的圣体,拉猛似的向体内吸着缕缕碧气。
莫邪圣体嗡鸣一声,一股子黑焰从圣体窜出,轻吟一声,化成黑色的影子扑向飞燃的青光火气。青光火气猛得聚成青光,像火山爆发似的直冲云霄,瞬间与散落而来的黑影绞杀在一起。
黑影青光,爆起两色的星芒。随着烧燎的噼吧声,高低强弱的变化着。两道光影左摆右摆,蹦蹦跳跳,前仰仰。后俯俯的撒扯在一起。
两道黑青的火影环住莫邪的圣体,拉枯似的东扯西拉。
莫邪圣体似充了气的皮囊变着形状,被两道火影烧得要化了灰。
莫邪神识紧紧的凝住阴焚之火,驱驶黑色火焰抗拒着青焰侵体。莫邪想借突破境界时炼化黑色战甲里的阴烬之火。却没想到这阴烬之火会鬼异爆燃圣体,虽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也不敢轻易让阴烬之火随意的燃烧。
罡元之气本是纯阴阳之气,其性似阴似阳。聚阴则阴,聚阳则阳,处于阳阴互化之间。阴烬之火正是混阴之气凝化的原火。
“响水潭”是炼化修女的纯阴之地。数十万年来,只有修女可入其间,又有无数的修女骨之精气被炼化在碧水中。正好着了阴烬之火的道。
黑色战甲里本来有阴烬原火和阴寒原火,却被罡元之气单单激出一道青火。莫邪本似为两道原火会同时燃起,手捏着“玉寒冰晶”准备随时冰结原火。
阴三火不同于魔火,魔火似侵神识为主,一旦燃起,如果神识不敌,最多魔化神识,走了魔道。阴三火不是魔化神识,而是将精魂彻底的烧毁,直至把整个圣体都燃成灰烬。
莫邪神识强悍,对付魔火有几分把握,数次突破被魔火所困,都在强大的神识支持下坚持住,直到熄去魔火。阴三火是先燃圣体,再燃精魂,神识对其几乎有些力不从心。
阴烬之火虽然强势,阴焚之火也不势弱。本来阴三火就难分伯仲,特别是莫邪炼化的阴焚之火也是精纯虚阴之气聚化的原火。两火同燃,莫邪圣体没什么危险,却被两股阴火吸来吸去,拉扯的不成样子。
古欣被碧水旋涡顶到潭域一角,本想给莫邪护法,看莫邪突破的声势,那里还用得着护法。旋流再紧一吸,怕是古欣将被光溜溜扔出“响水潭”域。
看着莫邪变着形的圣体,古欣禁不住咧着小嘴,突破境界都这么可怖吗?这么撒来扯去,再强的圣体也要爆了。古欣突破境界时都未敢外放神识,始终看守着丹海。看到莫邪被两道火气锤成了这样,惊得小嘴都合不上了。
“是阴焚之火”?古欣终于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盯着跳动撒打的黑色火焰,暗呼一声。“那个是?阴烬之火?邪儿在炼化虚、混二火”。
“难怪邪儿战力如此的惊人,原来有‘阴焚之火’加持,如果炼化‘阴烬之火’战力将会怎么样”。古欣又惊又喜,竟然都忘记了遮羞,摆着娇媚的裸姿,眨着晶光闪闪的眸子。
莫邪内敛神识窥视黑色战甲,道道罡元之气无声的落在四体上,只见道道青光爆起,朵朵青烟升腾,却不见阴寒之火的影子。莫邪神识一眼映着晶光的阴明珠,并未受减弱的真气花的影响,晶花呈现出深蓝色,时而有淡淡的红光耀眼。
体外的碧水并未受两道阴火的影响,反而因两道火焰的的绞杀,炼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千条万缕的闪电晶丝洒下水花,一抹抹晶光,激起一碧碧真气花。
随着飞入阴明珠的真气花越来越多,道道美丽的古怪的花纹在阴明珠上闪现。跳动的符光轻灵如流水,激情飞越,光踪如缕,道道冷清清蓝光里,白灿灿的晶花影子更加的殷实。
莫邪感觉到阴明珠聚化的真气花渐多,渐渐的有溢满之态。丹海内的浩瀚真气凝液已经消失不少,并无枯竭之势。
凝气一阶突破到凝气二阶要聚化阴明珠,珠体一旦成形要经历四个阶段的转化,第一阶段就是兑化为“阴灵珠”。只有兑变成“阴灵珠”,才能突破境界。
莫邪未见过圣者突破,不知何时才是兑化的时机。而此时即要关注“阴明珠”,又是抗拒阴烬之火。渐渐的感觉神识无法分解。
啪!莫邪手中玉寒冰晶飞旋而起,似被破了壳的冰蛋,腾起阵阵冰寒之气。寒气如丝如缕的扑向阴烬之火,转眼间,压去莫邪圣体外的青光火焰。
一道青光似失去的火势,鬼异的从半青半黑的圣体隐去。阴焚黑火也一息从体外消失,莫邪寒冷的圣体挂了一层的白霜,似长一层白色的绒毛。
青光刚刚隐去,意念三经四脉的青色火流也跟着消失,一缕青芒被两道黑晶气流旋入阴明珠内。
晶花闪闪的“阴明珠”猛的向外扩出,瞬间就透了明。三道光影从“阴明珠”映出。展在丹海上的黑色战甲,轻鸣一声收成,无声挂在丹域上。任凭道道罡元之气凝成龙形闪电如何的击打,都没有半点光影现出。
莫邪神识一缓,面色现出层层红晕,虽然不知阴烬之火是否被炼化,但珠体的小小的变异,令莫邪吃惊不小。
嗡的一声,缓缓轻旋的阴明珠转的更快了,两色晶火从珠体上甩出,晶火转瞬间燃起无边的火气,滚滚的丹海真气被落下两色晶火和罡元闪电同时击中。
丹海顿时一石惊起千重浪,滚滚的真气凝液散珠化雾。变得雾蒙蒙,烟袅袅,蒸腾飞升。
阴明珠越旋越快,升起的真气雾,未再化成真气花,而是化成无数晶光丝与丹空射下罡元闪电一起吸入阴明珠内。
珠体瞬间变成银子般的白,射出银白色的光,蓝色的光芒被猛的推出珠体,化成万道碧光,神速般地撒向丹空。
丹域里响起幽鸣之声,似天外仙音落下。一道耀眼的光带穿过薄雾,化成一条绚丽的彩虹。远域响起一声玄音,虚空之门闪现在空域。
虹光刚接虚空之门,晶光之桥漫过虹影。丹域与识域一息相通。
阴明的珠体猛得收回道道光芒,珠体变幻着数种光环,时而蓝、时而黑、时而青。每一道光环闪过,珠体都爆出同色的光晕。转瞬间,阴明珠化成一颗碧色的珠体。
晶光之桥上飞过三道光影,一息没入虚空之门内。
识域内,七道晶光射出各色的闪电,却只有蓝色的电光击在三道光影。光影一闪,似被蓝色闪电擒住拉入小小的光点内。
跟着天籁之声响起。虚空之门闪着幽光,渐渐的幻去。晶光之桥唰的从刚刚幻化的“阴灵珠”内抽出。
莫邪突然一声惊呼。“九儿......”。(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九章漫漫青城(三十三)幽灵古院
符光闪闪的“阴灵珠”里,一朵白色梨花宁静地开放在浅蓝色的珠空中。
花蕊里,翘尾冰九斜拄着花萼,微闭着动人的眸子,噘着微红的小嘴,似已经睡着了。身边躺着一只虚影弧虫,晒着幽白的肚皮,呲牙的幻嘴里响着风声,嘶啦啦的道道弧光从鼾声鸣笛中闪着晶丝。
冰九猛的瞪开一只半闭的丽瞳,斜瞥着霞光四溢的珠空。一流晶光消失。
丹海内虚空之门渐隐,突然阴灵珠内一颗流光划破丹空,擦着无比奇异的光芒,击在虚空之门上。
跟着万道流光从虚空落下,滚滚雷霆,从四域聚来,响彻四方。猛烈的山崩似的隆隆滚动,斜若穿过整个丹空。粗如虬枝的电光闪过,闷雷咕噜。
突如其来的夺目的闪光,使渐暗的丹空顷刻之间辉煌雪亮。道道光芒划着永不消逝的痕迹,无情的切割着破碎的虚空。
莫邪体外的波涛汹涌,“响水潭”一排排山岭般的巨浪从那灰沉沉的遥远潭际,排山倒海之势的呼啸着、咆哮着向莫邪滚动过来,巨大的涡流支天接地,似从空中直砸下来一个旋转的锥体,巍然矗立莫邪圣体外。
强紧的洪流,激起涛天的浪花,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响声。旋涡卷得四域的水势遮了天地。飞旋的黑天黑地,看不见潭域的影子。
啊!一声急短的惊呼,一道玉影被旋入天际,唰唰闪了几道残影,被接着天地的水旋旋没了影。
浩城,沉浸在墨云滚滚的黑晕里,浓沉的云团遮黑了整个城池。凉风搀合着腥湿的土气,街上的幌子,骨摊。行禽,仿佛都被风卷走了,不见了影子,只剩下参天古树和随着风狂舞枝间树屋。
电闪雷鸣,暴雨哗然,像天河决了口子,狠狠的砸着浩城的残败。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抽着,青色大街上哗哗的水流,溅着拳头大的水花。似无数的石头从天而落,砸着可怖的水洞。
闪电一亮一亮的,似巨蟒在云层上飞跃,暴雷猛地在沉云里炸开,黑云被撕开一道雪白的裂缝。玉光一闪,一丝不挂,雪白晶莹的玉滑胴影凝立在空域。黑瀑的秀发随着雪色的闪电飞起,有如天女下凡一般的灼人眼目。
裸女一惊,一道黑色战甲流纱一般遮住娇美的玉体。惊慌的神识一眼,猛得捂住嘴。“浩城”?
数百里外,“聚血台”道道流光吸着天地惊乱的灵气。台巅环光里,面色红光闪闪的鹈偿。气息猛得爆起,整个禽体外道道流动的弧光聚成一只虚影鹈鹕,跟着又瞬间的化去,一道奇异的光环从鹈偿体内透去。闪闪的一环环的扩向天际。
粉光一闪,一道浩瀚的神识飞天而去,一息数百里。
数百里内的万物。一影一木,一雷一雨,就连那撕空而落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唰!神识飞回,鹈偿原来苍老的面容,脱了皮似的变得细如嫩瓷。灰白发丝渐渐的变得如墨散落在鳞羽战甲上,一股子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锋刃一般的透出,炯炯的黑瞳微抬,凝向某一空域。
唰!一道虚翅飞展,鹈偿消在台巅。
风雨中惊魂未定的圣女,眼神一凝。只见一道红光拉开的雨帘,冰冷的气息从红光里现出,一位沉面禽者凝立在空域,一股威压直侵神识。
噼啪两声,神识在空域里交错而过。沉面禽士脸上现了一缕惊色,撇了眼圣女身后渐渐缝合的云隙。阴沉的脸现出笑意,向圣女一拱手。“在下浩城之主鹈偿,不知圣友可从‘响水潭’来”。
古欣抖着漫身的水汽,想否认,神识一眼鹈偿的境界,凝心一阶大禽者,忙回了礼。“城主,在下不小心进入潭域”。
“哦!哈哈哈!无妨,圣友能从潭域出来,已经破了千年的魔咒,乃是浩城的大恩人,请授本主一拜”。鹈偿说着真要拜谢,古欣吓得花容变色,连忙躲到一侧。
鹈偿深行一礼,黑发飞扬而起,薄薄的嘴唇抿着冷笑,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射出锋芒。脸色一沉。“圣友擅入‘响水潭’可是重罪”。
话音未落,手中石杖一抬,一道玄光飞去。古欣花容凝霜,想逃遁已经没有机会,鹈偿出手太快,一拜一抬间,杀念说起就起。没有一丝的征兆,玄光已经罩住古欣。
玄光紧收,数道光环将古欣圣体锁住,勒得战甲深陷体内,差点断了骨头。
古欣轻嘤声,媚眼一翻,眼前一片黑影。
“住手......”。淋淋密雨里响起娇呵声。
鹈偿慢慢转过头,石杖现出玄光,似要打将过去,杖影一闪又收回杖势,阴森森的脸凝出温色。
豆大的雨点沙沙的溅起水花,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在罩空的玄光上爆着小水泡。
雨影一淡,三位修女凝立在呼呼地雨风里,滴滴雨珠凝在秀丝上,微粘在俏面上。
鹈偿目光落在当首的禽女身上,暖阳似的脸烤得暴水都退了色。“哟!金鸢少主何时到我浩城,怎么不打个招呼”。
金鸢俏面如花,笑得雨儿都跳跃起来。“恭喜城主突破凝心境”。
“哈......哈......哈!同喜同喜”。鹈偿跟笑断了气似的,身子抖着珠光。
“城主,世侄有一事相求”。金鸢随着笑,轻声说道。
“什么事!是这位圣女吗”?鹈偿笑意一凝,话语虽然温,却有了一丝的寒意。
“正是,此圣女是在下密友,求城主看在老祖的面子往开一面”。金鸢笑面求道。
“别的事,少主吩咐一声,偿某都可以照办,只是此女犯了本城的大忌,私入‘响水潭’,偿某也无办法,放了她,无法向老城主交待”。鹈偿摇摇头,却用老城主封了金鸢的嘴。
金鸢俏脸沉了下来。老城主铁面无私,杀伐专断,金鸢早有耳闻。
“别和他墨迹,老鸟儿放了古圣友”。官柯一脸的怒容,瞪着厉瞳,咬着尖尖的细牙。
“你什么东西,小小狐女敢在浩城撒野”。鹈偿脸色彻底的阴了下来,撇了眼官柯,手中的石杖环光泛起。
突然,鹈偿的脸冰凝,看了眼某处雨空。
一道阴森的神识波在鹈偿识域中荡起惊波。“鹈偿刚刚突破境界未稳,为了一个小圣女也值得动这么大火气吗”?
鹈偿寒颜,数百里外的神识源虽然没有现身,神识惊波令其寒颜。这道神识鹈偿十分的熟悉,当年游历兽域时,曾经数次见其与大禽者斗法。
“圣主远来浩城,偿某有失远迎。鹈偿并非火气大,只是老城主有言在先,鹈偿不敢违背,我这就回城禀过老城主”。鹈偿的脸惊出股股的冷汗,忙神识道。这官芸可不好惹,是狐族圣地的圣主,得罪她,以后的事就多了。
“好,我也正想拜访鹈仪,难道百万年不见,也不给本主面子吗”?远域神识透过阵阵冰寒之意,似这雨都要冰结了,打在鹈偿的脸上,抖起阵阵的寒波。
鹈偿手中石杖荡起玄光,锁在古欣圣体上的光环一吸隐去。
古欣神识忽悠一下,清明起来。眼前现出一片白白花的雨影,轻嘤一声,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转而又惊愕起来。
黑光一闪,扁乐扶住古欣微软的圣体。“师姐没事吧”?
“师妹......”。古欣警戒的目光凝在鹈偿身上。
鹈偿哼了声。“古圣友请先随我入城主府听从老城主发落,几位也可同去”。
鹈偿知道,就算到了城主府,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要个面子。老城主才不会管这事。鹈偿之所以要擒古欣,只因想知道“响水潭”内发生何事。千年之变,一朝而解,而小圣女从潭域内破空而出,鹈偿心里疑云重重。
没想到,一个小圣女引来这么多的事,金族、狐族等大禽者都相继出手。官芸神识之外,鹈偿还感应到数缕可怕的神识,令其心里都惊了雨。此圣女什么来头,有这么多兽族大兽者保护。
细雨濛濛,分不清鹈偿脸上是汗,还是雨,滚滚的流着,升着阵阵清烟。
“几位小修友请”。鹈偿硬挺着面子,心里都惊破了胆,嘴上却不松口。虚影白翅一闪,抖得争先恐后雨花爆成朦朦的水汽。鹈偿卷着四位修女落入浩城。
一阵咆哮声,雨箭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落得更急,浩城变得静寂,只有雨肆意的狂下着,风在吼,雷在咆哮!水过漆盖的大街上黑压压的跪拜着无数的水鸭子。见到鹈偿飘然落入城主。雷吼似的声音,压过了滚滚惊雷。“恭贺城主容登凝心境”!
鹈偿的脸抽了抽,落入城心的偏僻庭院。
贺声未隐,雷鸣轰隆隆的散成一阵阵霹雳,道道的闪电照得阴森的林间黑殿,显得更加的鬼气。
咔嚓嚓又是一声霹雳闪电劈开乌云,金箭似的闪影从密布的浓云中射下,黑殿忽明忽暗,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生的气息,那厚重的喘息声,似被闪电雷霆吞噬了,庭院无声,静寂的隐在雨瀑里。(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章漫漫青城(三十四)一撞头疾
鹈偿脸色微凝,像似往一样,垂首低眉,低三下四的大气不敢出,寞然的等着黑殿内丝微变化。
金鸢、官柯虽然嚣张的不得了,此时也温顺的如春阳,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老城主。众所周知的禽族大禽,境界深不可测。金鸢虽然随着老祖前来拜访过,却从未听老祖谈起过,只是听得老祖话语间有几分恭维。
院域无声,百年未变,无论是鹈偿,还是隐匿在远空的不露面的几位大禽者,都未敢急色,虽然时域变迁,浩城依旧沉在雷声轰鸣中,乌云在燃烧,喷着可怕的闪电火焰,天空在颤抖,掉着倾河的雨珠。雷雨与风暴更为有力,劈得宁静的小院,陆离的闪着**的光。
“响水潭”域,潭水依旧沸腾。天地都似乎颠簸着。一股碧气倒卷着浪潮。暴风和霹雳在潭空里盘旋着,隐隐的雷声一阵紧一阵松的滚着,雪亮的球形闪电扫着长尾,隆隆的落下。
一道球光砸在丹海上,丹波卷起惊天动地的磅礴气势,铺天盖地滚滚腾空而起,千万条张牙舞爪的水龙,翻滚着,缠绕着,拥挤着,厮咬着,昂首摆尾,一路抉雷裹电,咆哮的冲上丹空。
倏而,腾空而起真气惊涛,打了一个旋,卷入“阴灵珠”内。珠体外似有万千猛虎在翻腾咆哮。碧练四破,化为点点玉珠飞溅,雨打花开,幻作朵朵白莲飘浮。
莫邪惊直了眼,已经无法操纵罡元之气,意念经络,三经四脉,疯狂的鸣叫着,炼化着狂啸的罡气,就连全身普通的七经八脉都引动,吞噬着罡气做着大小周天的循环。
此时的莫邪。就是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撞着咆哮碧练,狂吮着片片雪白的闪电。
丹海内的真气凝碧,几乎是一吸就要见了底,吓得莫邪内敛的神识都慌了神,没想到,冰九辅助突破会是这样的声势。
啪!一拍圣袋,莫邪手中现出十颗“百启真晶”,这是是莫邪近百年来炼化的最后的家底了,再不能支持住风卷残云似的吞噬。怕是只能放弃二重突破。
莫邪为了这次突破,算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储备五十颗“百启真晶”,一颗“百启真晶”就是百年真气,五十颗近五千年炼化真气储量。
圣境,圣者修炼最为容易,说其容易是与植族、兽族、虫族相比,三族修炼一阶动辄千年万载,一境十万、百万都难说。而圣者百年内必须突破固根境。五百年突破培行境,五千年突破凝气境,五万年突破化身境......。
这是圣者修炼的基准线,如果不能在时限内突破境界。只能灯枯油烬,怨不得天地,只能怨机遇和资质太差了。好在圣者每次突破一阶,都有寿命的加成。百年、千年的寿命对一些资质相比一般的圣者来说,也算是一种享受和上天的恩赐。想想圣者修炼为何,长命万载应该是动力之源。
莫邪千年突破到凝气三阶。这对圣者来说就是个奇葩,如果圣域知道莫邪有“百启真晶”,一晶可省百年修炼,怕是莫邪身上挂的将不只十六、七块追杀令的问题。贪婪的洪潮能彻底的吞噬莫邪。
时光如水,日月千更,莫邪在滚滚的罡元之气里,捏着惊跳的心。十颗、十颗的“百启真晶”跟嚼糖豆似的被丹空中的罡元闪电击得粉碎,涌着狂潮似气浪冲向“阴灵珠”。
“阴灵珠”体环绕着碧练,聚集着,变幻着,竭力的吞噬滚滚而来的真气流,狂怒的罡元闪电似乎发了疯,击在渐渐枯竭丹海上的球形闪电,斜着袭向真气环聚的“阴灵珠”。
咔嚓!一道很细的球光击在“阴灵珠”上,却未炸开,流光一闪,一条金色的丝光,纤舞着,柔韧着,钻进碧色的珠体内。
珠体亮起一道蓝光,似从遥远的珠体深处被击出,映得一线球域形成翡翠珠帘。跟着缕缕罡元闪电击向“阴灵珠”,宝蓝色光芒映遍丹空。
清凌凌的波光映着浑圆的“阴灵珠”,碧得如透明的硕大玉石般的珠体,在混沌的丹海里卓然而立,滚滚的真气流变成薄薄的轻雾,托起这颗浑圆的碧珠,丹海变成碧蓝如洗的湛蓝,碧珠下的枯竭丹海,也映得蓝如透玉。
滚滚的球形罡气闪电并未停歇,聚着天地间的罡元之气,在海天一色的湛蓝中,由碧色渐渐演变成青光。
青光如流,一缕击上“阴灵珠”,一缕飞向被冰九击穿的虚空之门。道道青光沿着晶光之桥流入识域,跟着一道耀眼的光弧线飞出虚空之门。
光弧带着耀眼的光芒划过喧嚣的丹海,像一滴绝美的眼泪闪着白光,利剑般将丹域划成左右两边。那一条闪亮的白线,像银河的流光重现,隔开球形闪电击在“阴灵珠”上。
莫邪手中最后十颗“百启真晶”飞入口中,丹海内顿时无数条白龙抖动银须,狂奔着,怒吼着,喷云吐雾,扑入闪着青墨绿光的“阴灵珠”。
轰隆!“阴灵珠”随着一条银白色的光带倾泻下来,轰鸣喧嚷,响起震耳欲聋的爆声,千丝万缕的光丝汇成澎湃的光流,激流迸裂出千万滴的碧光,似飞流直下,碧落九天。
隆声过后,碧光里。皎洁如月光珠体静静流泻出清冽的光波,轻仰慢飘的浮在清澈丹空中,光如潮,恍若寒冰。
晶光之桥唰的收入虚空之门,一道晶光冰出光门隐去的光点,噗的一声击入刚刚化形的“罡元珠”上。碧光轻泛,石落无声。
浩瀚的丹域,只有碧色的珠体和枯竭的丹海,几丝流线似的真气轻环着“罡元珠”。
唰!莫邪神识一泻六百里,刚刚还千万匹猛兽搏斗、怒吼,扭打翻滚着的“响水潭”,最后溅着几星珠飞玉散,升起一片雾气燕腾,变得轻荡涟漪。
潭面上绿水玲珑剔透,翠绿欲穿。莫邪长了数寸的眉毛猛得跳了数下,腾的跳起,瞪着惊瞳凝视着这片碧波荡漾潭域。“欣儿哪”?
莫邪顾不上稳定刚刚突破的境界,跳马猴子似的在“响水潭”域内窜着。
一吸间,莫邪撞了一鼻一额头的血痕,痛得捂着脑袋一阵乱蹦。此时,莫邪才知晓,所谓的浩瀚的“响水潭”域,不过十里之地,四壁是青青的岩石,神识可以透石而过,看似无边实为虚幻。
莫邪这一急,可是吃了大亏,鼻子撞得流着血丝,额头青紫,凝着大大的於血块。
“你娘的......”。莫邪怒骂着,如今的圣体不说是千锤百炼,硬如晶铁,也是百术一击,不留一痕。怎么会被撞成这般的熊样,这可是凝气四阶大圣士呀!
“雷影”。一缕神识闪过。
碧绿如绸的潭域里闪过一线黑光,勾着尖尖的刺芒,似盯着莫邪的青斑额。
“欣儿哪”?莫邪跳着脚,揉着额头,这个痛呀,痛得骨头都要碎了,神识都差点被撞出脑壳。
尖尖刺芒弯着光刺转了一圈,啪的弹直了刺芒。“吞雷神刺”只负责护法,没再意古欣,何况莫邪弄得惊天动地,谁还再意圣女呀!“吞雷”看好主人才是正事。
莫邪痛直了眼,无话可说。
咣噹噹,禁识奴拉着骷髅头链晶锤遁出空域,豆大的晶眼一瞪,拽了两下骷髅头。“主人,你修炼了铁头术”。
莫邪鼻子一筋,哼了声,不知是喷着怒气,还是痛的。眼皮一翻,心里骂咧两句。“滚!去找欣儿”。
“我拷,这娘们又丢了”。禁识奴环视“响水域”,口不遮拦的说道。跟着满脸又现出了苦色,豆眼直了。主人突破了,又轮到他了,娘们没了,主人又要赶自己出家门了。
“别碎嘴,快找......”。莫邪瞪了眼,蔫了头的禁识奴,还想骂两句,发点狠,又咽了回去。
“死娘们,再找回来,腿他娘的撅断......”。禁识奴心里骂咧着,拉着骷髅头链晶锤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一道虚影闪现,渐渐的殷实。幻影满面凝云的立在莫邪身前。
“幻儿去找......”。莫邪指头点着紫红的额头,道道红光泛起,血於是没了,穿心的痛却没有消失。
幻影神识四域,“响水潭”十里水域,一目了然,那里有古欣的影子。只有禁识奴撒欢似的跑着,拉着骷髅头链晶锤,叮叮嗵嗵敲着晶岩。
一锤落下,透空的晶岩,泛起道道清波,有如碧水落石,一石激起千层水浪。锤光闪过,骷髅头被弹回潭域。
幻影惊愕,雪奴手中的骷髅头链晶锤威力不亚于“吞雷神刺”,如果“吞雷”不结“雷影龙纹匕”,如今很难战胜骷髅头链晶锤。这“响水潭”也变得鬼异,不知何时被晶岩包裹。
禁识奴一锤击在碧色晶岩上,竟然只有青色的波光,没有半点破裂之势。
幻影瞥了眼痛得直搓头的主人,想明白,主人能撞成这样都是轻的,如果是其它未炼过“傀儡术”的圣者,这头可能就撞爆了。
“我拷,这石头真硬,老大快来帮忙,这娘们可能从这儿钻出去了”。禁识奴骂咧的砸着清粼粼的晶岩壁。(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漫漫青城(三十五)万古咒虫
“嘿嘿嘿!傻子”。“雾化石”吐着淡淡的雾气骂了一句。
莫邪眼神一低,瞄了眼“雾化石”,忘记了,还有这么个没事干的。“雾儿,欣儿哪”?
“哦!主人,我正想告诉你,欣主人让你突破时给扔出‘响水潭’”。“雾化石”慢声细语的说道。
“晕”!莫邪气得鼻子直冒烟,这儿都急出了火,“雾化石”才嘚嘚出来。
“拷,小石头,你也会玩主人了”。禁识奴一吸遁到莫邪身边,瞪着豆眼喊道。
“雾化石”吞云吐雾,未理挑事的禁识奴。“主人,我在寻找‘凝血原石’”。
莫邪眉头挑起,惊愕的神识四域。“凝血原石”是何石头?从来没有听说过。
“雾化石”神经兮兮的吐出一股子雾气,清雾腾起吞噬莫邪的圣体,瞬间隔绝了与幻影和禁识奴的神识联系。“主人不可声张,此石是万年血化之石,是凝血境突破境界少有的奇物,在灵界价值连城,百城不换......”。
“雾化石”涛涛《石经》起了荐子。听得莫邪眼皮直跳,越听越心动,越听越眼睛越大,圣境还有此物?头皮一麻,脑袋嗡的一声。“雾化石”后面长长的经论都听不到了,莫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响水潭”静静的碧水,发起愣来。
禁识奴伸着粗脖子,瞪着豆大的瞳影,骨碌碌的转着,自言自语道:“老大,死石头在诱惑主人,不知道又在出什么臊点子”。
一溜烟禁识奴没了影子,数里外,禁识奴如同青蛙似的趴在清透的石壁上,弓着圆圆的大屁股。伸着大冰脑袋,筋着鼻子来回的嗅着。嘴里嘟囔着。“娘的,这石头里一定有宝贝,龟石头不会无顾的说秘话”。
嘎吱吱!禁识奴拽着的骷髅头也派上用场,呲着白花花的大冰牙啃着通透石头。一串串的晶花飞起,骷髅头冰牙爆着可怖刺耳的声音。
转眼间,禁识奴嗅了数圈,在清透的岩石上留下圈圈的白痕。
“雾化石”猛的停了长篇《石经》,急火火的喊着。“主人快让那个贪婪的家伙停了,一会儿把老虫子引来了”。
“雾化石”声音未落。雾气未消,莫邪神识一凝,黑瞳爆起无数的清影。
哦......啊......哦......啊......的低沉的声音,从远域传来,似无数沉闷的号子声,穿透了清透的岩壁。
声音越来越慎人,越来越低沉,重重的呻吟声,如同被噎住了音。响着半声调子。
一道血影透出清透的石壁,莫邪的眼珠子跟着鼓了鼓,一只不知名的虫影,拉着血淋淋的血线。舞着奇异的爪子。爪影一抬,滴着白浆的爪尖,闪起道道刺目的晶光。
呜的一声落下,爪锋滴滴白影飞溅。爪尖勾住清空,猛的一收锋势,哦......啊......的沉闷声响起。一条无腿的身子向前收动着,齐刷刷断着身的虫体拉出一流长长的血迹。
嗷!禁识奴咬到似的叫了一声,一个高窜了起来,嗵的声坐在“响水潭”内,碧水涌起,气浪涛天。骷髅头闪着晶光撞入禁识奴怀里。
空腔音响起,禁识奴在飞溅的水花里,穿出数十丈远。
莫邪眼里爆出惊光,术法一凝,“穿心剑”透空射出一道晶芒。
爪锋虫影看似慢,一吸到了清壁前,爪尖一抬,带着倒刺的血爪落在空域,血爪一分,一个小小的刺状的嘴伸出刺毛爪缝。哒的一声,刺嘴击在清透的石壁上,一点血滴从击点上渗出,
莫邪脑信子嗡的声麻了,这可怖的虫影,根本无法看清境界,只能微弱的感应到血寒之气。这气刺寒,有如针刺着神识,令莫邪外放的神识猛的痛了一息。
唰!莫邪脸色煞白,冰寒透体,神识阵阵的颤栗。此虫竟然能伤神识,难怪气焰滔天的禁识奴都吓没了声。
嗡......嗡......嗡,清透的石壁,抖着阵阵的碧波,道道环光从爪锋虫影的刺嘴前漾开,一道道血色的丝线漫来,清透的石壁似裂着细细的小缝。
未等莫邪的眼皮惊跳完,无数的虫影喊着齐唰唰的号子,哦......啊......掠进视线。
冰寒的血气越来越重,阵阵可怖的气息压入“响水潭”。莫邪和幻影不由得向后退去。
爪锋虫影透出的气息,根本不是莫邪此时的境界可以承受的,那道寒息血气缕缕透过清透的石壁,令莫邪神识都要冰结了。
莫邪与化身境大修者神识对决过,就是培行境时,也敢抗拒一、二。而此寒息血气根本不是莫邪可以对峙的,一旦凝视虫影,有如万刺穿在识域上,囚在域内的黑色气团都差点被破去符光禁制。
爪锋虫影越来越多,两只硕大的爪尖勾着清透石壁,刺嘴嗡嗡哒哒的啄着清壁,血缝布满了石壁,几息间跟流着股股的粗大的血流,壁穹都染成了红色。
“主人,快逃,这虫子并非本界之物”。“雾化石”惊嚎一声,嘶哑的声音,跟从虫缝里挤出来。
“逃?逃个屁呀,这往那儿逃”!莫邪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禁识奴把清透的石壁啃齿了数圈,就没找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叫那个雪胖子把屁股抬起来”。“雾化石”跟着喊道。
禁识奴早就直了眼,抱着骷髅头链晶锤,咧着嘴流着冰涎。
“雪奴......”!莫邪从魂不附体中清醒过来,连喊数声禁识奴。
“嘘......!别出声,别让虫子看到我”。禁识奴瞪着豆大的冰瞳,傻傻的嘟囔着。
“主人,快收了雪胖子屁股下的‘血凝原石’,就是此石透了血原之气引来的这群虫物”。“雾化石”不由分说,跳到禁识奴身上撞着硕大的冰躯。
幻影眼神里透出寒光,一步踏到禁识奴身前,腿起脚落,踹在禁识奴的后背上。
骨碌,冰冻了似的禁识奴被踹了个跟头,趴在地上,撅个屁股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唰!血芒从渐合的水洞里射出,一珠寸大的血珠躺在青碧的水底。
血光一闪,莫邪收起“血凝原石”。
清透石壁外的刺嘴停了一息,四域沉入鬼异的静寂里。
莫邪脸上刚现喜色,石壁外的刺嘴齐唰唰的抬起,一道血光落在清壁上,石壁漫开的血流猛得聚向刺嘴击落的一点。清壁剧烈的颤抖着,无数的血纹再次现出。
“我拷......”。莫邪吓得心慌跳个不止。
突然“血凝原石”消失的空域,碧水再次分开,一道碧色的晶门现出,幽光一闪。惊魂的莫邪没等缓过魂来,已经消失在光门里。
咔嚓嚓!清透的石壁响着声声的破裂,无数纹光闪现,整个岩壁风化了似的掉着晶色的石渣。
“响水潭”谷域外,黑色光罩覆盖着谷口,凤莺、绿毛欲桐、赵亘等大修者环形守着黑域,这一守,已经千年之久,五位大修者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凤莺已经传晶信给鹈族、凤族、金族等禽族族主,绿毛欲桐、赵亘也向本族送了密报。
“降灵虫士在响水潭”!此事一石惊起千重浪,无数的大修者已经赶来,却因一直无法进入“响水潭”域而干着急。
如今的浩城,已经聚集数百化身三阶以上的大修者,远域修者还在陆续的聚来,大能之辈虽然多,却对封印的“响水潭”域无能为力,就连“响水潭”在何处都找不到了。
数百大修者拉网似的找了数百年,只能接到凤莺等修者一封封的求救晶信,也知道就在浩城外“聚雨台”附近就是找不到。
“聚雨台”被数百位大修者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一阵风吹过都能惊来百道神识。无奈众修者虽然多却无法将晶信送入“响水潭”。
“响水潭”黑色光罩内。幕色悄然,朦朦胧胧,浑浑沌沌,四域漆黑一片。偶然有一缕霞光飘忽不定将要消失,转眼又被黑暗包围。又有微重的声音传来,又似无声的空鸣沉侵在黑幕里。
突然一抹子血影现出,芫倩混身荡着血光,手持双月骨刺颤微微的站在空域。
皎洁的银色弥漫出淡淡朦胧的光,深邃的空里,燕仪晃着“溧魇”抖着星芒看着血气渐失的芫倩。“芫倩战到此时,你还有何技可用”。
芫倩未理燕仪,血红的脸滴着点点血汗,咬着牙凝视着“响水潭”谷域,眼里闪着惊异之色。“‘战血金珠’怎么消失了”!
一流惊汗从芫倩的脸上流下,不由的寒战连连,嘴角一拉又现出一丝的鬼笑。厉目一斜,瞥着傲气的燕仪。“燕仪,你我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本祖不和你一般见识,咱们灵境见”。
芫倩不等燕仪回应,取出一颗星石,啪的一声捏碎,黑漆的天幕飞溅出一道光柱,柱芒华光四射,流银泻辉。四域黑黑的夜蔓被轻轻地拉开,群星吐着清幽的亮光,熠熠生辉。
光华落到芫倩身上,血色的影子化成万道晶光,慢慢的收向天宇
阵阵狂笑声回荡。“燕仪非我所愿,‘凝血潭’域已破,万古咒虫将入侵圣境,本祖用‘战血金珠’镇压其数百万年,如今本祖职责已尽,回灵境复命”。(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二章漫漫青城(三十六)落入囚笼
“万古咒虫”!燕仪听着玄音中最可怖的四个音,脸唰的白如簿纸,骨头色都现了出来。
燕仪在圣境修炼数百万年,虽然未经历混乱时期,却也经历三大恐怖时期。史称三爆之乱。即百万年魂爆、百万年虫爆、百万年魔爆。
三爆中以虫爆最为可怖,数不清的“万古咒虫”涌入圣境,蚕食一般吞噬着圣境所有可食的生灵。所劫之处,只有青石四野,再无生灵存在。
每次虫爆虽然时期不长,都在万年左右,但万载时间足可以令圣境生灵涂炭,万灵化为枯骨。虫爆之后被灭的何只是一族一地,怕是数万族群都将被“万古咒虫”吞噬。
“万古咒虫”在何处?燕仪被狞笑声惊直了眼,神识黑蒙蒙的空域,瞳影落下幽深的谷口。青绿的石壁上,隐隐的透着几行字。“一路一咒地,化髓死又生”。
“这是咒冢”?燕仪丽眼都惊傻了,嘴角猛烈的抽着,一步步的向后退着。
数百万年,无数圣境大能之辈都有一个共同的使命:寻找“万古咒虫”化血之地。
圣境秘典记载,“万古咒虫”有生养生息之地,称之为“咒冢”。
“咒冢”是“万古咒虫”沉睡之地,十分的隐秘,无法轻易的找到,但其有一特性就是化血。“万古咒虫”一旦食得足够的血魂之后,就会激发狂性,倾巢出动,争夺血食。
“万古咒虫”一旦被惊醒,万年的血劫自此开始。圣境万族的灭顶之灾来临,无数的族群将在这场血劫中灭亡。
圣境大能之辈寻找“咒冢”,就是为了截断“万古咒虫”的血食,制止“万古咒虫”化血。然而数百万年过去,却没能打到“咒冢”在何处。
燕仪没想到。“咒冢”会在这里。青绿的石壁上,隐隐的透着几行字。“一路一咒地,化髓死又生”。这正是说得是“万古咒虫”的冢地。
黑光闪过,燕仪不由得收起“溧魇”。弥漫谷口的黑幕落去,五位大修者瞪着惊喜的瞳影盯着面色惊变的燕仪。
“恭贺......”。众修者说了两个字,被燕仪惨变的神色吓没了声,随着其目光落到青苔古碑上,脸皮抽了风似的筋了起来。
“封印......”。燕仪冰冷的说道。
六位修者不约而同的取出一个个黑箍,术法一点箍光大放,道道箍影落下谷口。箍光扎口似的将青淋淋的谷口扎紧。众位修者用术相同却没有惊奇。似乎这是大修者必备之物。
“凤莺,我等在此守候,你速回浩城招得援兵”。燕仪手中“溧魇”黑光一闪,“探墟锥”凝出,抬手扎入虚空,一阵灼阳之气涌入。
数位修者瞥了眼“探墟锥”。好一位隐而不露的大禽女,没事装猪,众位大修者都蒙在鼓里。
凤莺深行一礼,身后化出一道虚影丽翅。消失在透空的虚洞里。
忽悠!幻影莫邪扶了扶晕眩的头,露着一只牛眼盯着夕阳暮色。
深红色的云霭,映照似水的天穹,朦胧的暮霭从天边伸展来。蔚蓝渐变铁灰色。
暗红的暮色夹着烟气云雾浓浓重重压着天穹,数百闪闪的惊光分列在沉暮里,
幻影莫邪凝视着天色沉光,苍白的脸色被映得绯红。慢慢的放下手,直勾勾的盯着从云缝里射出的落日残辉。
“哈哈哈”!一阵狂笑刮了风似的扑来,“聚雨台”屏响着阵阵的蜂鸣。“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闹得我熊族不得安宁的孽贼”。
青苍渐变空域里,黑甲一身的老熊士凝出空域,似穹空的星芒一闪,即到了“聚雨台”前,厚嘴一张,凝出一张獠牙血齿。
“熊付,你可别吃独食,被其害苦的可不仅仅你一家”。娇声娇气的狠笑声响起,一位面颊嵌着梨涡的狼女,理着青翠的柳丝,围拢着暮色凝在空域。
“倚城主,你可不要找事,我族损失最大”熊付凶巴巴的吼道。
“哼!你家损失何物隐而不报,神神秘秘,我族数万修骨都被此圣盗走,天下共知”。狼倚娇哼一声,俏脸凝怒呲起小尖牙。
“有本家主多吗”?丽影大红袍甲禽士瞪着尖目凝出空域。
熊付、狼倚一脸的凶容都消失了,相视而笑。
“鸫禽主”。两位兽者忙行了一礼,心里凝着笑,鸫禽主丢的东西说不上贵重,比起那家都不足为论,只是那东西的意义非凡呀!
锦鸫瞥瞪着眼,咧着嘴,不以为然的斜了眼两位兽者,厉目凝向莫邪。
幻影莫邪这脸呀!说不上是什么色了,刚一现身,脑袋就木了,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傻傻的盯着空域。
这千里空域里,那里是这三大兽族,幻影莫邪神识闪过,魂都惊没了。千里之域,数百万战队,战甲明晃晃凝在空域。数百位惊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幻影莫邪的神识都无数凝空,一吸间只能看到数百丈内的影物。
幻影傻了,连点战意都没了,傻傻的站在“聚雨台”上,歪着脑袋。
真得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数百化身级的大修者来围杀他这个小罗罗,值得吗?
“各兽友,有些账不能只你几家来算”。说话间,微紫色天暮里,流出数道光霞。
一位笑面的植士,头顶虚影迎春花潇洒的遁空而落。跟着数位怒目的植者分立在其身后。
锦鸫瞥了眼笑面植士。哼了声。“迎宾有些账是得慢慢的算,你植族还是靠边站会儿,没你说话地方”。
“鸫家主境界高,看不起迎宾,但本祖是植族战队副统帅,说话可比你有份量”。迎宾笑意未消,横了眼锦鸫。
锦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迎宾一语捅在锦鸫的软肋上,提起这事,锦鸫气就不打一处来。
“行了,有些事情还得从头来算”。一股子药香气扑面而来,温沉的暮色像起了薰雾。数位兽者薰得直眨巴眼睛,连打了数个喷嚏。
仙风道骨的老圣士转着两颗药丸子,飘然落在众修者面前,向锦鸫等修者打了手势,算是见了礼,身形一闪,凝立在“聚雨台”前的光罩外。呲着一口笑牙,瞄了眼幻影莫邪。“小子,好难找你呀!你可把本祖的腿溜细了”。
老圣士说完,未理睬吓傻的莫邪。回首看向众修者。“各位易家老祖还在路上游历,让我稍给众位个口信,小圣士抓到了,给他留着,等他来后再定罪”。
唰......唰......!又有数十位大修者落在光罩前,怒目凝视老圣士。
“药鹊!你想护断,此时可不是时候”。锦鸫没好气的说道。
“护断!护什么断!本祖千里迢迢追杀的千余年,就为了护断吗”?药鹊吹胡子瞪眼,手中的药丸子转得紧了紧。
来到浩城的圣族大圣者还真不少,算算不下三十余圣,认识莫邪的却少得可惨,能为莫邪说话的更是少。还真别说,就药鹊与莫邪渊源最深,也只是药圣子与莫邪谋过一面,余下的就是亿万里追来追去的恨意。关键时刻先不说恨在那里,还真得为莫邪出头,他不出头,圣族圣者就没人愿为这个素不相识小圣士出头了。
“药鹊,圣域的事,我们管不了,但我数族的损失,小圣士必须偿还”。熊付怒吼道。
“付熊友,别那么嚣张,伤我圣族大识之士的事,还没算,你叫嚣什么”。药鹊长白的眉头一挑,呵斥道。
熊付黑皮脸腾的泛了红晕。动动嘴没了声。
唰!数位大圣者遁落药鹊身前,傲视着众修者。
“药鹊,这是何意?你想为此孽圣引起族域大战”。锦鸫厉目不屑的凝着众圣者,在兽域撒野,众兽者可不会惯着圣者。
“鸫家主,本祖不会偏袒小圣士,只因他屡犯族规,圣云城已经通令擒拿,何况易家家主也有授意,要等他到了再处置小圣士,我药鹊众修者不给面子,易老头子话......”。药鹊拖着长音,没了后话。
众修者眼皮惊跳,仅仅是药鹊,还真镇不住众修者,就是禽族也不会给药鹊的面子,植族就不好说了。迎宾与药鹊的情份极重,不会因此太多计较。
易老头子就不同了,在兽域各族大兽者里极有人缘。兽域万族多多少少都与其有些交情。圣族与兽族数万年和平不是没有原因的。
易家坐镇兽域边陲,有如尖刀刺在兽域的门口,令兽域万族无不寒颜。特别是易老头子持掌易家后,对兽族更是恩威并用,远交近攻,分化兽族势力。令兽城大伤脑筋,易家来个信,兽城长老会研究数月,得猜明白易老头子想干什么,防不胜防呀!时不时的就吃了一亏。
就说这孽圣,就是易家踢过来的球,杀不能杀,伤不能重。为祸兽域数百载,兽城早就火大发了,答应的事,又不能反悔,真是满肚子苦水往肚子里咽,有苦难言呀!
“药鹊,就等易老头子来定夺此事,总得给植族、兽族点说法”。锦鸫瞳影一转,把植族也拉上。迎宾给你扁鹊面子,有的植者不给,我道想看看圣族如何时处理此事。(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三章漫漫青城(三十七)落魄圣士
药鹊捻着白毛胡子,撇着嘴嘿嘿两声,细眯着愣头愣脑的莫邪,手一抬,一道晶光飞去。
四域凝起一团绿光,阵阵药香夹着微湿的水气弥漫而来,莫邪干瞪着的黑眼里闪着绿莹,一息间,数道绿索从药香里幻出。唰的缩向莫邪的圣躯,随着几声交错的金鸣声,莫邪被数条绿晶链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一只雪白的细腻的圣女一般的手伸来,提起哑巴似的莫邪。“各位修友,今日之事,先告一段落,等易族主来时,再请各位公审孽圣”。
锦鸫豆鸡眼跳了跳,呵呵呵的笑笑。一闪挡在药鹊的身前。“药罐子,孽圣已经擒到,总不能由你看守吧”?
药鹊提着莫邪眨巴两下眼睛刚想说话,数道身影闪现,挡在药鹊等圣者面前。熊付头顶虚影嗡鸣着。“不错,易家的面子已经给了,小圣士不能由圣族看守”。
四域传来阵阵应和声,虽然听不出是谁,但也能听出不下数十位大修者相附和。
药鹊眼皮阵阵惊跳,当然晓得,小孽圣捅了多大的乱子,如此强行把小孽圣带走怕是要引起公愤,何况这里是兽族内域,圣族虽强,但也压不过地头蛇,没有点说法,想把小孽圣带回圣域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众修友放心,将此圣索在‘浩城府’,由三族各派一位大修者看守如何”。药鹊挑着飞扬的白眉毛,抓着莫邪的雪白嫩手泛着幽幽绿光,道道绿莹过电似的从五指尖传向绿晶链。
莫邪闷哼一声,感觉无数针刺扎入圣体,细细的绿晶链索了骨头似的捆紧了。一片凝血的汗滴,透出微红的脸。莫邪张张嘴想喊,喉咙跟着一紧,无数的绿刺毛卡入喉咙。只传出一声哼音。
四域一阵沉默,锦鸫仰胫长啼,笑得尖鸣刺耳朵。“好,药圣友就如你所说”。
锦鸫声未落,一道红光闪现,一位拄杖老狐士笑立在空域。“即然如此,本祖愿当兽族守护”。
“木守”?锦鸫豆黑眼阵阵惊跳,想回绝,神识四域,金族、鹈族等族者都变得无声。就连狼族、熊族也无兽者自告奋勇。
锦鸫晓得。数族都对官芸心悸,谁也不想惹那只骚狐狸,都怕沾了腥。何况看守孽圣也不是什么好事。“嘿嘿,那就有劳木狐友”。
“殷塑圣友,此事有劳了”。药鹊瞥眼木守,心里明镜几分,知道木守为何会自告奋勇。
殷家与孽圣有点渊源,莫邪夺了少主殷何的未婚妻,至今白涓在何处都无法知晓。殷家对孽圣莫邪早就恨之入骨。让其去克狐族是最好的人选。
迎宾瞥了眼锦鸫、药鹊。又瞄了瞄木守殷塑,心里明白了大概。数族与孽圣的恩怨,从二十一道追杀令可知渊源,植族都细细的查过。多少知道点内情。
“杜植友,这事看你的了”。迎宾回首看向挑着三角怒眼的杜极。
当年杜园被盗了不少的蜜晶,并且有杜系二女失踪,这笔帐听说都算到了孽圣莫邪的身上。
杜极哼了声。闪化成一道虚形花影,落过药鹊面前,脸红脖子粗的盯着耷拉着脑袋的莫邪。
药鹊白毛眼跳个不停。心里暗骂道:“娘的,都他娘的会选,小圣士有你苦头吃了,不死也得剥层皮呀”!
药鹊手里晶光一闪,孽圣莫邪飞向殷塑。
殷塑伸出黑铁似的大手,一把捏住莫邪脖子,就是咔嚓一声,似胫骨被捏碎了,惊得四域响起数声嘘音。
莫邪被绿晶索勒得混身痛麻,嘴咧了咧,一流血水从嘴里淌出,流过鼻尖,沿着额头滚进密密的黑发里。
唰!唰!未等骨碎的痛传遍全身,两道爪影飞来,尖尖的爪尖一扣,锁住莫邪髁骨。
嘎吧!髁骨细了一大圈。木守、杜极捏着两支垂落的脚丫,轻轻一拉差点没把莫邪三马分尸。
药鹊的脸变了变色,瞥了眼捏脖子拉腿消失在空域里的三道身影,心里长叹一声,如今能救小孽圣的只有易老头子了。老不死的再不来,怕是小孽圣活不了多久。
一缕血阳撕开天际黑沉的云层,血剑似的射向**的浩城。抖着红光的古树叶,撇着点点红珠,镀上了一层血金,映着透空而落的血色。
红如烈火竹林里,寂静的黑殿,染了一片黑火,渐渐的从透空的叶隙里升起紫色的雾气。
鹈偿垂首站在黑殿前的荒草里,头上顶着一团的水气,升着熔金残阳如血的红雾。身后,四位修女盘膝坐在空域,可没有鹈偿那般的古董,傻傻的站在草丛里,像一尊石雕。
金鸢瞥着死木头似的鹈偿。这个老顽固脑袋一点都不开窍,千年了,就站在老城主殿前不走。无数大修者神识过这里,却没有半点办法。
四位修女只好老老实实的陪着,心里虽然有怨气又不敢发,老城主太诡异了,金族、狐族族主都对其没有半点办法,又何况四位修女。
扁乐不知何时已经突破了凝气一阶,似一朵黑色的玫瑰花扎根在空域。这事还真得感谢浩城的千年灵雨和鹈偿,没有鹈偿关键时候帮了扁乐一把,扁乐怕是也无法顺利的突破。原本古欣和扁乐看着老古董鹈偿气就不打一处来,如今却也恭敬了不少。不然这千年陪站,不知要生多少的怨气。
官柯的百年期限早到了,狐族并未来狐者擒其回奴殿。道是安心的陪着。似乎官柯和狐族大狐者都知道,只要二位圣女无恙,孽圣莫邪必然回到浩城。
突然,鹈偿的身子微微的一颤,目光凝向霞剑满天的云际。微红的眉头挑起。
千年来,数百圣域大修者聚向“聚雨台”。鹈偿也接到族内密报。“令其严密注视各族动向”。
鹈偿却一反常态,躲在老城主荒园里不出来。鹈偿不是不想出去,神识四域,三族数百大修者各据一方,境界最低的都是凝心二阶。那有自己凝心一阶禽者说话的地方,如今就连浩城府都被三族占据,鹈偿也只得守在老城主园中图个清静。
唰!鹈偿目光刚刚凝去,古欣、扁乐同时凝向血光尽染的天际。跟着两位圣女惊得丽瞳圆睁,随即似被天际徐徐落下的血光爆了珠,血芒在黑亮的丽瞳里炸开。
古欣猛得捂住惊张的小嘴,一声嘤音压在喉咙里,一股子泪水泉涌似的夺眶而出。
扁乐的牙嘎的一声,似咬碎了。一流血丝从嘴角流出,眼睛一睁,一口血光喷口而出,眼前昏黑,瘫倒在空域。
金鸢、官柯都吓傻了,忙扶住古欣和扁乐,神识向血色暗淡天幕。
“莫......”!二位兽女此时才神识到天际飞来的光影,吓得面如土色,扶着古欣和扁乐的手不由得放开,任由两位圣女烂泥似的瘫在空域。
金鸢手指尖都麻了,不住的抖着,看着落向城域的弧光。
唰!官柯如流星一般遁去,跟着金鸢也没了影子。
鹈偿回首看着瘫在空域里的两位圣女,微微的摇着头,千年来,鹈偿虽然如石雕不问世事,但四女间的神识波动却一目了然,没想到,身后这四位修女与那个叫莫邪的圣士渊源极深。鹈偿思量再三,还是出手帮了扁乐。
一座仿佛荒芜已久的古殿前,草木丛生,厚重的青石岩,被石缝里挤出的野草、蔓藤拱起,半支着掀开。葶苔、楼阁、殿壁爬满了古藤,一看便知此地至少千年无人打理。
三位大修者拉扯着人形尸影,落入殿院。互瞄了一眼,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殷圣友,我等可是要活物,你这么卡着孽圣的命脉想干什么”。木守面色阴沉的说道。
“木狐友放心,我给小圣士留着一口气,他死了,我还怕各族找我麻烦”。殷朔咬着牙呵呵的冷笑。说心里话,殷朔恨不得一爪捏爆了莫邪的圣体。可是又不行,药鹊说了,小圣士身上的圣袋十分的诡异,根本无法解禁。
“殷圣友,药圣友已经锁住孽圣,何必还如此残忍,不如先关好孽圣,等易族主前来发落”。杜极手轻轻的一动,莫邪的小腿骨折成角形。
“好,二位修友一起放手”。殷朔瞥了眼木守。只见木守抓得虽然紧,似乎并未伤到孽圣的经脉。
三位修士互看一眼,三道晶光飞起,莫邪被三根长长的晶索抛向殿域空地。跟着三色的弧光亮起,片片透明晶片向空域合拢去。转眼间一个三色的球体环在荒芜的草域上。
莫邪双目紧闭,被三色晶索拉在球域里,一股股的血丝从嘴角流出,嘀嘀哒哒的落下。几息间,球域底出现一小窝血水。
唰!一道道弧光从三条晶索飞入球域,窜起一缕缕鬼异的火燃。
莫邪圣体上爆起三色的火焰,一朵青、一朵绿、一朵粉。呼得燃起,瞬间把莫邪吞噬。
木守锁起眉头,斜瞄着盘坐在空域里的杜极和殷朔。“两个老不死的真毒呀!竟然用阴寒之火和阳炎之火煎熬小圣士”。(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四章漫漫青城(三十八)吞噬三火
缕缕青燃漫过晶链,呼啦!烧过莫邪残断的腿腕,燃上肢体,瞬间与绿燃在腰部合拢,化成两条撕扯的绿龙游向胸部。
呼!又一道粉红色的火龙从莫邪脖颈上的晶链燃起。喷着分叉的火舌,跳着气焰火花向头部和胸部燃去。
三道火燃一吸在莫邪丹海处融汇。聚成三条绞杀的火龙,爆发出三团盛大的燃花,跟着三色爆花挤压在一起,转瞬间化成一朵巨大的伞花在莫邪丹海处开放。
朦朦胧胧地暮霭里,残败的殿台下,阴霆被人形的三色火焰咬得破碎,透过树缝泼上天穹三色斑驳的光影,把落日后黑沉的天际照得鬼异。
薄纱似的潮雾,被燃烧着的火躯上升起的三色火气,驱赶向远域,在千丈外的残破石墙上形成一圈环形的雾屏。
三色火燃越烧越旺,把黑绿的树叶都燎卷了叶子,时而粉燃跳向火头,树域、殿墙烧成血红色,四域如同化了血影,映着三张可怖的笑脸。时而青燃得了火势,黑沉沉的枝影、残石变得赤目獠牙,如同无数鬼怪在啃啮着黑暗。
转而那碧绿的火焰盖过粉色的火头和青色的火躯,在血色和青狞中点上无数绿的虚花。一簇簇耀眼的绿花在夜空中亮起,像一丛丛倒置的花朵盛开着绿花,飘散着粉色的花沫。
三色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开,瞬间又化成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火蛇,扭曲的卷过人形的圣体。“倏”地一下收紧了火势,人形圣体抖出阵阵的微颤的光,闪着诡谲的灵波。
木守青色的瞳影跳着青燃,嘴角微微的拉着。一道神识波飞入三色燃火里。“小圣士,我知道你还能撑一会儿,再能抗也挡不住三火的灼烧。说《幻影》在何处,交出来。我可以用阴烬之火挡住二火,让你少受点煎熬之苦”。
人形火燃里,沉默无声,似乎被三色燃火封了口,根本无法回答木守的神识波。
殷朔眉头微挑,斜目看向木守。“死狐狸在玩什么把戏,说好了让小圣士吃点苦头,怎么阴烬之火明显就是出工不出力”。
啪!殷朔指尖跳起一小团粉燃,有规律地在尖顶飘散,像簌簌飘飞的樱花。火莹中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飞腾起。
殷朔半眯着眼,脸上凝着冷笑。神识波飞入跳燃的火花里。“莫邪,你我虽然有怨,那也不过是后辈之事,本祖无所谓,只是‘花髓天香’阵里的‘寒血噬魂花’寒髓,你得交给本祖”。
三燃冲天而起,火焰眨眼间密布荒凉殿域。嘹亮的火鸣声随之爆发,卷着龙形的火势抽着低矮空域。却没有一丝神识波从气燃中的飞出。
殷朔哼了声。指尖炫丽的粉色火焰划破夜空,沿着粉色的晶链滑向三色人形气燃。
莫邪体外的火气瞬间长了火势,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和颜色,像血蛇一般盘绕成一圈圈。愈盘愈高,呼的助了风势落下,把青焰、绿花压制下去。
杜极看看殷朔,又看看木守。想不明白这两个老家伙要干什么?杜极最关心的是莫邪圣袋中的“蜜髓”。元老杜芳一再叮嘱,“杜族蜜髓不得外露他族”。小圣士真是烧死了,谁来打开封印的圣袋。
杜极搓燃一缕阴寒之火。极速的打入凶势的粉红阳炎之火里,又不觉得皱起了眉头。“好强的‘阳炎之火’”。
杜极有几分不解,阴三火、阳三火都是阴阳互化之气燃,本来就难分伯仲,只与神识驱火的强弱有关。殷朔、木守、杜极境界相同,神识也是相差无几,战力更是难分谁强谁弱,之所以会同担此任,各族之间也是考量过的。为何殷朔的阳炎之火会这般强势?
杜极狐疑之时,一道弧光飞入城主府。
嗵的一声,白纱衬甲的狐女跪在地上。咚咚咚三个响头,跟着是声声的抽泣。“老祖,求你放莫圣友一马”。
木守指尖青燃爆起,凝眉神识诡异的“阳炎之火”。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伏地抽泣的官柯,脸色渐沉。“官柯,族主令你百年取回圣物,你千年未果,自身难保,还敢为此圣求情”。
官柯轻抖着柔肩,泣不成声,哽咽的说道:“官柯已知无颜回族,应爆于荒野,又不甘心,只得苟且于世。但莫圣友对我有恩,官柯誓死为其求生”。
“混账,你还以为自己是少主吗?你的命能值几何”。木守怒呵一声,长袖一甩,青光飞向官柯。
芒影闪过,跪伏在石草间的官柯被抽出数十丈远。哇的喷出一口浓血,蜷缩在黑沉沉、血灿灿的草丛里不醒人事。
“老狐狸,对本族后人也下如此的狠手”。金光翅影飞展的空域,一闪落在官柯身前,抱起抽搐的官柯,怒目翘着胡子,吹着怒气的木守。
木守狐目一挑,正欲发怒,扫了眼金光虚翅。怒挑的眉毛落了下。“呵呵呵,是金鸢少主,去去一边玩去,少管狐族的事”。
“三位大修者对一位凝气境圣者用此酷刑,真是不知廉耻”。金鸢小脸变得煞白,黑晶的瞳影里爆着急火,嘴里却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来的一只死鸟不知天高地厚”。殷朔瞥了眼叫嚣的金鸢,本想发怒,见木守气焰都消了一息,只好狠狠的骂道。
杜极的脸红红白白。三位化身级的大修者火炼凝气境小圣士是有些不耻。可是殷朔、木守都用阴阳三火,自己不用阴寒之火牵制,小圣士必被炼得魂飞魄散。
而此时杜极可不是这么想的,打入三色火焰中的两缕“阴寒之火”如入泥潭之中,似乎被某一种火燃吸住了火势。几吸之间就没了影子。
杜极一直似为是自己神识太弱,无法驾驭“阴寒之火”与“阴烬之火”和“阳炎之火”抗衡。数缕“阴寒之火”打入后,杜极脸色变了,想收火已经来不及了。那有心思去理一只化识境的小鸟的叫嚣。
“鸢少主,不得无理,本祖看在金鹘好友的面子不与你见识,带着这只笨狐离开此地”。木守脸色一沉,冷哼了声,沉声呵斥道。
话音未落,木守的面色跟着一变,一双红瞳凝向粉红人形火影。
啪!指尖跳燃的“阴烬之火”想熄去,却感觉一阵抽力从手中晶链传来,燃着火花的“阴烬之火”唰的沿着青色的晶链飞向人形火影。
木守脸猛的抽紧,抖起条条黑纹,一缕神识飞入渐近人形火影的“阴烬之火”。想阻止火气飞入火团。
唰!一道黑光斩在神识波上,木守脸色一黑,身子跌跌撞撞退出数十丈远,脸色一白跟着被红晕吞噬。
“阴烬之火”竟然与木守失去了联系,好在木守出手极快,斩断了手中的晶链,不然体内的“阴烬原火”必被吸吮一空。
木守无心再理金鸢,看向一身气燃的杜极。
只见杜极如一幅轻盈的烟影,飘悬在空中,四周升腾着玫瑰色的雾气,好似从香炉里逸出烟,笔直升起,软绵绵的往四周乱滚。
杜极脸色红晕,惊得一头的冷汗,瞪着烟朦朦的绿瞳,盯着远处跳燃的粉红火燃。
木守心里这个气呀!好你个殷朔竟然用诡异的术法吞噬“阴烬之火”。真是不把本祖放在眼中。
嘎吧!木守气得牙都要咬碎了,杜极和自己的晶链一断,小圣士已经被殷朔控制在“阳炎之火”中,再想掌控怕是没有机会。
果然,殷朔一脸鬼笑的挡住爆燃的人形火躯,抱着膀子,轻蔑的看着木守和杜极。“两位好友,孽圣罪恶深重,不好掌控,还是由本祖压制为好”。
木守、杜极脸色阴沉下来,互看一眼。“殷圣友,你也想护断”。
“哈哈哈,护断谈不上,我只想保孽圣安然回圣城定罪”。殷朔鬼笑的说道。指尖再次跳燃一缕粉火,打入人形火影里。
“殷朔,三族可是商量好的,要等易家老祖来后再处置莫邪”。木守气得鼻子都冒了烟,猴精的圣者,明显要把孽圣独吞,一旦《幻影》落入圣城手中,狐族将无密可保。
“哈哈哈,两位好友别火,本祖只是不想让小圣士在易家老祖来之前被折磨死,并无独占之意”。殷朔嘿嘿的笑道,看着两个跳马猴子似的修者,脸上现出得意之色。药鹊说的果然不错,两位脑袋比木头还木。
木守阴着脸,黑沉的不成样子。出手去夺,众兽者听到,自己和杜极将颜面全失,不夺,孽圣落在殷朔手中,再想逼莫邪交出《幻影》已经没有机会。木守这个气呀!简直都要气疯了。但是又拿殷朔没有办法。
看看杜极,这支死花明显不想出头,也不出力,躲在后面一声不吭。
殷朔笑得极灿的面容,突然定了格。脸皮跟着抽到一起,跳动的目光盯着手中的“阳炎之火”。
粉红的火燃随风飘荡,仿佛长长的羽翎,在粉光里闪耀着微芒,一阵风儿吹散,一簇簇的火屑,卷向身后黑红的火影。不知何时,人形火影周围跳燃的“阳炎之火”变了颜色。缕缕黑色的火气卷着粉红的火燃,一息熄去。就连殷朔手指尖上的“阳炎之火”都被抽入黑蒙蒙的火气里。(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五章漫漫青城(三十九)战锣金鸣
唰!殷朔的脸都吓白了,竟然忘记斩断神识源,张开大口连吹数下,想息去指尖“阳炎之火”。
风助火势,不吹则已,这一吹,殷朔的嘴就再也没收回去。一股股的气流吼着,荡出想合上的牙缝,拉着风笛声乱卷向“阳炎之火”,
呼啦!“阳炎之火”像乱撞的恶魔,忽而横扫,卷向黑燃爆起的人形火影。
殷朔的脸都抽变了形,嘴里冒着阵阵巨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的嘴巴里,锐利的风舌伸得长长的,丹海内的真气流诡异的被抽出圣体。
“吞噬原火”!杜极惊呼一声,绿色技戈斩向殷朔腕间的晶链。
断金之声鸣起,一团粉燃爆开,殷朔被百道粉光击出数百丈远。呼!一阵火燃掠过殷朔圣体,擦出无数粉色金花。
殷朔伸着脖子一息定在空域,差点把身后的石山撞成灰,呼!粉燃穿过碎开的石缝,,冲向远空,石山瞬间化成一团石气。
再看殷朔伸长的脑袋变得光秃红亮,满头的银发都烧得精光,只留下红中透亮的脑袋壳。
殷朔红脑袋一抬,木守差点没笑喷了。这殷朔的眉毛、胡子都烧得精光,脸没烧肿,抽了肉似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
殷朔干瘦变形的脸盯着远处跳燃的黑气,嘴一咧,吐出一股子青烟。刚想张口大骂。
“噹—”!一声长长的金鸣声响彻四域,震得金鸢、官柯猛得抱着脸跌坐在空域。
“战锣金鸣”!殷朔三位大修者惊愕一息,顾不上细研孽圣为何能吞噬阴阳三火,战袖一卷提起被黑雾环绕的莫邪遁向城外。
“战锣金鸣”是三族共设的战争号角,声及万里。金鸣一响,必有惊天战事发生,无论大修者在何处都必须聚向金鸣之地。
数千里外,墨黑的云团像黑浪一样在半空中翻滚。碰撞着,拥挤着。没有惊天动地的呼啸,但有浩瀚和无边的气势。
滚滚浓雾,把奇峰异景遮的无影无踪,山风似紧,却无法吹散雾气,只有阵阵阴气围绕着黑沉的山峦。
金鸣之声,穿破波涛滚滚的黑雾,把黑沉的天幕击穿出万道金剑。一座青山露出石砺的山尖,仿佛那万道金芒似从山尖向四域扩散。金鸣一熄。万物沉寂,千山隐匿。
金芒刚逝,数十道流光划破黑寂的夜空,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闪闪的一瞬,尚未被看得清楚,流光便已转瞬即近,消失在黑色的雾幕中,空留一道即逝的裂痕
随着亦真亦美裂痕掠去。漫舞的飞絮中。棵棵高大的梢树拔地而起,参天而立,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之间。一座宏伟的建筑群隐在幽深的绿叶里。
殿壁黑漆如铁,在交错的树阴里,森森的透着巍峨,石阶层层高起。面面琳宫合抱,复道萦行,青藤拂檐。玉栏绕砌其间。殿前殿后黑沉沉的听不到一丝的异声。
噹!万道金光,从殿顶闪起,随着震耳的洪声,射向万里之域。金光下,殿域闪着金晕,一个个金辉兽面,彩焕螭头,赤目凝天,给人以肃穆、静谧和森严的气氛。
金光刚落,十余道流光踏着即逝的金光剑影而来,一息遁入静寂的大殿。
殿内数百奇花石樽闪灼在空域,清流漫于石花樽间,四域飞雕甍绣,花影虚空,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穿石绕檐。
殷朔、杜极、木守提着黑乎乎的圣影,刚遁入殿内,猛得一愣。只见百花石樽之首坐着一位鹤发童颜圣者,三位修者忙深行一礼,低首遁落各自石樽上。
“战锣金鸣”又响了一吸,又有几位大修者匆匆遁入大殿,行色惊疑的落了座,四下看看,见殿内大修者个个面色阴沉,目光闪灼。本想问问,看看当首的老圣者,张张嘴又咽了回去。
停了数吸。“战锣金鸣”再未响起。数百大修者面色疑云密布,不知易啸想干什么。
易啸环视殿域,见蔌花石樽坐无缺席,微微点点头。“各族好友都是奉本族之命来浩城见降灵者,如今不然,‘响水潭’内有战事发生,各族必须同仇。请凤莺禽友”。
丽影虚翅一闪,凤莺小脸微汗的站在殿中,向易啸和各位修者一礼。
凤莺?数百修者大半以上都熟悉这位大禽女,凝心三阶,凤族赫赫有名的烈女,生性好事,爱打不平,不少修者都与其交过手,多数被打的叫几声莺祖才肯放手。她怎么会在浩城?数位修者不禁汗颜。
“各位......”。凤莺轻呤的声音响彻殿域,满面狐疑的大修者们听了几句就惊暴了眼,这怎么可能?简直不相信凤莺说的是真的。
“响水潭”有史可记已经数百万年,竟然是“万古咒虫”的“咒冢”,还有降灵者守护?数百万年无声无息的吞噬着数以万计的大禽女。
“荒唐......”!未等凤莺说完,一声暴呵响起,一位头顶鹈鸪虚影的俏面禽者站起,甩起羽鳞甲,飘然立于当空。
“凤莺不要危言耸听,‘响水潭’化生我族浩城整整四百万年,怎么可能是‘咒冢’”。俏面鹈士拉开手晶羽轴看了眼后,厉声说道。
俏面鹈士不说还好,话音一落,数十位大修者忙取出晶轴查看,脸色刷的变了色,齐刷刷的看向俏面鹈士。
一位头顶绿色崖菊花蕊植女站起,阵阵花香飘来,瞪着绿色瞳影问道:“鹈侣禽友说的时日可准”。
鹈侣眉头跟着一锁。“崖莎,你怀疑本族‘万年典’”?
四域响一片惊嘘声。如果鹈侣说的时日不差分毫,百万年虫爆、百万年魔爆、百万年魂爆,四百万年,正好是虫爆之日。
唰!数百位大修者脸色都变了。跟着鹈侣眼神一凝,脸色变得紫里透青。立即有金族、鹈族、鸠族、凤族、鸽族,数十族大修者跳起,身形一闪要遁空而去。
端坐的上首,默而不语的易啸,轻轻抬手,一道白光击在殿空。
殿域上淡蓝色镀金的光环,扩向四壁,一道光屏挡住众禽者的遁路。
数位大禽者怒目回身。“易啸,你这是为何”?
易啸面色平静,扫了眼火急火燎的大禽者,沉声说道:“各禽友,‘万古咒虫’从此地发源,是你等一族一地可以抵挡的吗”?
众禽者慢慢低下头,眼中虽然布满急色,火气消了不少。“万古咒虫”所到之处虽然青石四野,万族消迹,但想战胜“万古咒虫”,必须圣域大修者共同出手才有希望。以数族之力根本无法抵抗。
众禽者遁回石樽,急色看向易啸。
“莺禽友细细说来”。易啸不动声色的再次看向凤莺。
凤莺又把如何进入“响水潭”,如何与芫倩大战,燕仪如何力战降灵者一一道来。
易啸白眉轻锁,凝目凤莺。“你说有个叫金伢的禽者入潭,禽在何处”?
“在潭域竹林里见过,后不知去了何处”。凤莺轻声说道,细眉也是一挑,那位小禽士,凤莺并未注意,如今也是生起一丝疑云。
易啸侧首看向药鹊。“药友,小圣士从何现身”。
药鹊凝眉,易啸问得多此一举,此事已经说过数次。“从聚雨台”。
易啸眉心一挑,看向殷朔。“小圣士哪”?
殷朔一愣,手中黑漆漆圣影闪过,黑炭似的莫邪被投到殿域中心。
啪!一声爆音,四团火气从黑雾中炸开,四色飞花带着可怖的火影,渐向殿空。遽然,枝枝秀丽的花朵,束束耀眼的光线,啪......啪......啪,爆着黑色的、粉色的、青色的、绿色的星星般的花朵。
几声哼声响起,数道幻光打在四色火气花上。随着几声爆音,漫天的火燃随之熄去。
黑头黑脸的圣影从气燃中现出,瞪着黑亮亮的眸子四下扫视一圈。扯了扯嘴角,低首站在微薰的空域。
易啸微微点点头,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一闪又变得沉颜。“莫邪,还不现出真身”。
黑头黑脸的圣影爆起一团清烟,消失在空域,虚光闪过,一位黑发如瀑的凝气四阶圣士,身着黑甲,威风凛凛的凌空而站,双膝一屈,跪拜在空域。“莫邪见过易族主”。
易啸手捻长髯,心里骂道:“娘的,小家伙,千余年到了凝气四阶”。
“莫邪,你是否进过‘响水潭’,如实说来”。易啸脸色一沉,声音带着威压问道。
“是,易族主......”。莫邪未敢谎言,一五一十把“响水潭”内所遇之事道出。唯一未谈到,斩杀化身和“凝血原石”。
四域大修者听得阵阵嘘声,没想到一位凝气境小圣士竟然进了“响水潭”内,所说之事,众修者闻所未闻。就连凤莺都惊得凤目上下打量着莫邪。
莫邪说的事,凤莺经历过,但“响水潭”谷域内的事,凤莺一无所知,原来谷域如此诡异。
“莫邪,你说见过怪虫,不知何样”。易啸并不关心“响水潭”,只想知道潭内封印怪虫是否是“万古咒虫”。(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六章漫漫青城(四十)少主之难
莫邪手中亮起一颗晶珠,双手送过头顶。
易啸扫眼三域,术指一点晶珠。一团摄影闪现空域。
一只看不清虫形的虫影,一吸撞到清壁上,爪尖一抬,带着倒刺的血爪落在壁空,一点血滴裂开无数血纹,向清壁四域扩去,跟着壁影深陷,似被血爪穿透。
嘶......。殿内响起阵阵吸气声。虽然众修者都未经历过百万年虫爆。但各族经典中都有“万古咒虫”的影像和记载。
易啸眯了眯眼睛,看向下首的黑颜老兽者和植者。“鹬傅速令近域禽族退守百万里,化识境以下族人远迁千万里外”。
“柏樱速报植城集结五百万化圣境以上植者,远援兽域,务必在十载内到达”。
“药鹊速去青城,召来青城战族,急袭浩城。再报圣云城集结远征军,支援兽族”。
哗啦,数百大修者站起,如今非一族恩怨之时,无修者再想孽圣莫邪之事。三族有盟约:“爆乱时代,三族共抵”。如果任何一族不援,必放爆乱入其域。这苦头各族都吃过。
未等鹬傅和柏樱下令,数百修者齐声应允,急速遁空而去。
转眼间,大殿变得空荡,只留下莫邪傻傻的站着。
青城?
“药祖等等我......”。莫邪一溜烟化成青光,追向慢慢悠悠遁行的药鹊。
药鹊斜眼追来的莫邪,吹胡瞪眼一阵媚笑。“小子,算你机灵,知道跟着本祖”。
莫邪一阵憨笑。“药祖,我想回圣域”。
“回圣域,大战将近,全域皆兵,你身为凝气四阶大圣士应该战在杀场。竟敢临阵退逃,这可是十恶大罪”。药鹊遁住身形,挤眉弄眼的训道。
“药祖,血战咒虫,我道是不怕,怕就怕,我在这儿影响三族关系”。莫邪凑近药鹊低声说道。
“晕,小子,你还知道惹了一屁股骚,把本祖要的东西拿来”。药鹊咯楞着眼。瞥着苦脸莫邪。心里骂道:“臭小子,本祖为了你腿都遛细了”。
莫邪神识一眼空荡的四域,取出一个圣袋。“药祖可是要它”。
药鹊眼神一亮,伸手接过圣袋,神识一吸。“小子,千年来没少折腾呀”!
“嘿嘿嘿!药祖,那些多出来的是我送你的婚礼”。莫邪挤眉媚笑,跳眼盯着药鹊的脸色。
“臭小子,你这是在贿赂我。没安好心呀”!药鹊嘴一撇,长眉飘起,轻哼了一声。
“没,没。没有,这才是贿赂”。莫邪贼眉鼠眼的取出一个圣袋。
“药祖,这才是我孝敬你的好东西”。圣袋随声落入药鹊手中。
药鹊两撇长眉尖,嗡的抖了起来。眼珠子鼓出,一把握紧圣袋,神识了数吸。斜眼看向莫邪。“小子,那来的这么宝贵的寒髓”。
“药祖,偶然得到,见其比一般寒髓更堪,因此留下”。莫邪脸儿笑开了花,没想到小小的一颗奇寒晶把药鹊惊成了这样,老子多得是哪?
药鹊轻轻拉过莫邪,搭着其肩膀,哥们似的一阵拍。“小子,有你的。走,本祖给你走个门路”。
莫邪看看浩城方向,眼皮阵阵惊跳。轻轻拉住要遁空而去的药鹊。“药祖,我还有两位好友在浩城,可否一起同行”。
“说哪的话,小意思,去,叫他们来”。药鹊紧握着圣袋,眼里爆着晶花,眼角的鱼纹都抻平了。
“谢老祖”。莫邪刚想遁向浩城,脸色一苦,一脸的难色。“药祖,我怕有去无回呀”!
“晕,本祖还有要事,那有时间与你墨迹”。药鹊收起圣袋,卷起一阵绿风,与莫邪消失在夜幕里。
漆黑的浩城,沉浸在战前的静寂,没有一丝的乱迹。远处的景物都隐藏在深黑色的夜幕中,一点微弱的光透出,照在近处的树叶上,在地上落下片片模糊的黑影。
伴着萤火虫般闪烁的光,嘤嘤的泣声,像一滴滴静音的泪珠,扯着千般的柔情。声音虽然低,在这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夜里,比惊雷还要可怖。浩城似乎都因此痛了,静静得随着泣声惊跳。
淡淡的光晕里四位修女静默的坐着,压抑着轻嘤的哭声,细腮上明亮而莹洁的泪珠儿轻轻的滚着。
金鸢长叹一声。“两位圣友,我和官柯已经努力,不是不让你们去救莫圣友,那都是化身二阶以上的大圣者,去了只是白白送死”。
官柯低首不语,与莫邪相伴数百载,多少有些依恋之情。木守长老都变得无情了,她再有情又有何用。
古欣哭得跟水人似的,战甲前襟流着泪迹,黑了一大片,豆大的泪珠子噼噼啪啪的掉着。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啼嘘,从她心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散布着微酸的气息,编织着悲痛,细语喃喃,却难以听清古欣在说着什么。
微黑眼窝的扁乐,一滴滴亮晶晶的泪珠挂在脸上。突然,双手捂着脸扶在桌上,娇小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雕花的桌面慢慢的浸湿了半个桌子。
金鸢、官柯的声音忽尔变得有些哽咽,说了半句的劝话卡住了,似被酸涩的气息迷了眼睛,丽瞳跟着变得迷离,声音变得颤栗。
四位修女痛楚的心境,似乎把黑沉的夜都感染了,一阵凉风吹过,滴滴冰冷的雾滴从吵吵的树叶尖抖落,滴在官柯的手背上,惊得她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颤抖的手拭着不竭的泪水。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擦不住的流着,或许官柯的痛,参杂着太多的难言心境。
突然,数道红光从黑惨惨的远域飞来,有如火线燃烧着天穹,残淡的星随之暗去。
官柯猛得止住泪水,凝着晶泪,瞪着苍黑的瞳影盯着渐落的红光。
唰!三位红甲狐士落入苍色山岩脚下的古宅,一位手持晶轴的狐士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院落,瞳影凝在官柯身上。
官柯身子微微的颤抖,慢慢的扶着石桌站着,似手一软,身子一沉,跪在地上。
“狐柯听谕”。持晶轴狐士冷冷的沉声喊道。
官柯身子轻伏,低首沉声应道:“罪柯接谕”。
“狐柯接任事务以来,千年未完成,长老会和议,免其少主之位,发配荒域,永不入族”。持晶轴狐士拉开晶轴,读完后猛的一合。“拿下狐柯”。
其身后二位红甲狐士,手中晶光一抖,两道长链飞向官柯,晶链盘了几圈,将官柯微抖的娇躯五花捆起。
唰!两位红甲狐士闪到官柯身边,一个抬手抓向官柯头顶虚形狐影,一个抓住其手,掳下食指上的粉红晶戒。
官柯一声惊呼,头顶虚影一闪,股股血迹流过脸颊,整个脸都扭曲的变了形。
金鸢唰的站起,张嘴想呵止,持晶狐士冰寒的目光凝在金鸢的脸上。“鸢少主,狐族事务请不要插手,出了乱子,不要怨本使无情”。
古欣、扁乐也惊得止了哭声,不知发生了何事。
金鸢的手轻轻的抖着。虚影幻头是兽族的象征,剥去头冠就等于驱逐出族群,狐族再不认其为本族血脉,生死由天定。何况虚影幻头与血脉相通,幻头消失,血脉随之而断,再无法传承。
那枚粉红晶戒是少主之饰,有晶戒在就可以召唤“万禽战队”,少主晶戒被撸去,等于再无特权,永为庶狐。
金鸢虽然知其密意,却不知官柯为何会糟此恶运,如此重责,谁都无法承起,何况一直生在温笼中的官柯。
官柯一声悲鸣,瘫在石草间,一身银甲随着娇躯抖颤着。
“住手......”!怒呵声从远域传来,一道黑光划开黑域,飞落在官柯身前。
三位红甲狐士刚要上前,步子钉了钉似的不动了,看着黑甲圣影,眼皮一阵惊跳,脸色一沉,目现凶光。却又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莫邪?这个瘟神怎么来了这里”。三位狐士虽然没有见过莫邪,可是出城入城都要对着这张衰容,不认识都不行。
持晶轴狐士筹措一吸,声音有些微颤的说道。“莫邪,你不要以为神识超群,就在我等面前卖弄,本使是奉狐族长老会之命,前来锁拿罪狐......”。
呸!没等持晶轴狐士得得完,莫邪吐了口吐沫。吓得狐士猛得卡了音,不由得凝出战戈。
“嘿嘿嘿!本少主从不惹事,也从不怕事,有些事我还真要管管,交出晶戒,留下虚影狐头”。莫邪白牙一呲,黑暗中现出一片雪光,似要呲牙咬人。
三位红甲狐士吓得战戈一挥,拉开架势。莫邪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来之前,三位狐士掂量了许久,生怕遇到莫邪,真是怕鬼鬼来。眼看大功告成,这瘟神就现身了。
“你......你......敢与狐......族......作......对”。持晶轴狐士变得有些结巴,说话都像接不上气。真他娘的想不明白,那么多的大狐士不来,长老怎么派他们三个化识二阶的来办这差事,如今瘟神就在眼前,别说他们三个,就是再来三个怕也对付不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七章漫漫青城(四十一)求得一兵
咣当当!禁识奴拉着骷髅头链晶锤遁出空域,撸了撸袖子,豆眼一瞪。“娘的,谁又欺负主人的娘们了”。
三位狐士惊得瞳影一直,转身就要逃走。
这雪怪的知名度可不差瘟神莫邪,曾经一锤子灭杀了万禽战队。
嗵!骷髅头落在三位狐士背后,众狐士的脸凝起一层冰霜。腿一软,却**的支在空域。
瘫在石草间的官柯伸手轻轻抓住莫邪战甲。
莫邪忙蹲身抱起官柯,手中金光闪过,捆成棕子的官柯,身子一轻,数道晶链断开。“柯狐友......”。
“邪......!不要难为他们,我立过血誓,百年早过,族老已经给我机会”。官柯有气无力的说道。
莫邪眉头凝起,官柯为何而来,早与莫邪说过,只是没想到会有血誓。
莫邪抬手拭去官柯脸上的血迹,斜了一眼三位狐士。
三位狐士早就冻成了冰雕。
“跟我一起回圣域吧”!莫邪理着官柯血粘的发丝,低声说道。
“邪......!我为狐修,生为狐族,死为狐鬼,如今血誓之期已到,荒域是我唯一的归宿。......”。说着,伏在莫邪怀中泣不成声。
长叹一声,莫邪手心一动,轻轻的握住官柯的手。“拿着,也许会有转变的机会”。
官柯感觉手心一热,混身无因而颤,似有一股电流侵遍全身经络。泪水夹着血莹夺眶而出,被扯秃的发丝鬼异生出丝丝红影。“你......”。
莫邪笑笑,伸手挡住官柯微启的小嘴。神识道:“本来早想给你,只是没想到会在‘响水潭’里困了千年之久”。
官柯抬着泪莹的嫩脸,虽然有些苍白,却羞涩不少。盯着莫邪的脸凝视了许久。都说莫邪贪婪,原来如此狭骨柔情。
“我回狐族付命,但愿族老能不发配我去荒域,我会去圣域寻你”。官柯长长的眉毛轻低,柔声神识道。
莫邪在拉过官柯的手,轻轻的摊开,在其手心画了个符号。神识道:“用它寻我”。
官柯双手轻握手中的符文,又慢慢的摊开看了眼。
不远的金鸢耐不住性子了,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一哭一笑。亲亲我我的样子,伸脖凝视官柯的手心。
古欣轻轻一拉,金鸢挣了下,嘴一噘。“我看看送的什么好东西,到我走时也不能差了”。
悲喜交加的古欣知道,莫邪送的东西不会轻,定是不传秘术或是奇宝。
“行了,行了,这个肉麻呀”!黑漆的空域闪过一道绿光。药鹊背着手,翻着眼皮凝立在空域。
古欣等修女忙见礼。
“小子,哪个是你要带走的,是怀里的。还是站着的,快点,本祖还有要事办理”。药鹊摆摆手,算是免了礼数。对着莫邪没好气的喊道。
莫邪扶起官柯,笑着看向药鹊。“药祖,本想都带走。看来还有留下的”。
“别扯皮,办事快点,肉麻死了,老祖都眼热了”。药鹊没好气的催促着。
“邪!解开三位使者冰封,我随其回狐族”。官柯微靠着莫邪说道。
“雪奴”!
“哎!回回都是我唱黑脸,你们当老好人”。禁识奴呲着白板牙,嘟囔着,一拉骷髅头链晶锤,寒锋从空域撤去。
三位狐士嘴巴嘎吧一声响,喊出一声。“你敢伤狐族秘史......”。
“拷,再逼呲,嘴巴再给你冻上”。禁识奴豆眼一瞪,吼了声。
哗啦啦!三位狐士抖落身上的冰痂,偷看了眼呲牙瞪目的雪怪,牙齿不住的打着寒战。
莫邪扶着官柯飞落三位狐士身前,吓得三位狐士脸都变了色,升起一溜紫气。“请问尊名”。
持晶轴狐士心一紧,低声回道:“狐佾”。
“好,我记住了,保护好官柯,出了事,我灭你魂识”。莫邪盯着狐佾的瞳影,冰声说道。
狐佾哆嗦一吸,一挥手,两位狐士忙扶过官柯。红光一闪,四道光影飞逝天际。
莫邪凝视千里,慢慢收回神识。“古欣、扁乐、金鸢走”。
金鸢收回远眺的瞳光,嘴动了动,不知在嘟囔什么,轻轻走到莫邪身边,噘着小嘴。
药鹊看看四位修者,心里骂道:“这也是好友,娘的谁信哪”!
晶光照亮空域,众修者面前多了一个白光梭影。
“都进去吧!带着你们这些小修者,得废了本祖的万里梭”。药鹊边说边行入梭影内。莫邪向扁乐等修女挤挤眼跟着遁入。
一刹那,璀璨的一条细光亮起,慢慢划向遥远的天际,钻进黑暗的夜空。天穹复又如墨,凉风轻轻的吹拂。只留下黑墨的竹林,从墙垣间垂下来。浩城再次沉浸在僻静的夜色里。
整个浩城似乎早已人去城空,只有空留的风声和黑影残楼守着死寂的夜色。
夜风呼呼啦啦的刮着,卷起的冰凉疯狂的拍打着缕空的石窗,吱嘎!吱嘎!黑色的影子在风中摇摇摆摆,呜咽的响着刺耳的尖声。
啪的一声轻音,似吹落殿顶的石砺,砸在黑沉沉的石头上。一点火花亮起,晃出斑驳的一点白。
沉沉的天色,悠悠清风里,突然转来一声长长的喘息声。有如从地缝中挤出般的沉闷。
城主殿外,低首垂立的鹈偿,猛的抬起头,惊疑的目光看向浩城府。
两道漆黑的眉毛聚起,眉心锁起马蹄印,眉头深刻出数道深纹。“老城主怎么在浩城府内,未在本府修炼”?
金翅虚光一闪,鹈偿凝在残破的殿域外。数万年来,浩城府早已变得荒芜,不是鹈偿不去打理,而是根本无法进入殿内,只有老城主才有入殿的特权。
鹈偿身形未凝,殿域内响起痛苦的喘息声。似挤着喉咙在呻吟,声音极沉。“是......偿......儿”。
“唰”!鹈偿热泪盈眶,整个身子都抖了筛子,嗵的跪在石草间,双手捂面呜呜的痛哭,二十万年了,又一次听到那声透心的呼唤。
“是......我......,偿儿......”。鹈偿边哭边拭泪,咚咚的磕着头。
“好......了......,进......殿......来”。喘声歇息了数气才说完。
鹈偿慢慢的爬起。拭着眼角流不止的泪水,一抬脚,一道光门从殿域拉开,鹈偿一闪消失在光影里。
青光闪过,鹈偿吓得混身直哆嗦。
呼!一股浊气扑面而来,鹈偿鼻子一筋,嘴里嗯了声,强压住涌起酸气。
只见硕大的殿域堆满了白花的骨头,散落的叠压在一起。无法分清是何骨,却闪着鳞鳞的白光,支着可怖的造形。
骨堆里,一张细齿獠牙大张着。一排排的尖齿上下罩着,下齿数十排齿尖上躺着一位枯骨似的老禽者,眼窝深陷,如两个聚光的黑洞。战甲残破的铺在尖齿上,露出数十根白色的尖芒。
唰!一道白光从上颌骨细尖的齿锋上掉过,瞬间穿透残甲。甲下的尖齿闪起一道鳞光。
“老城主......”。鹈偿惊呼一声。
“别过来”。骨齿里喘息间响起急切的声音。唰!唰!又有数道白光落下,齿间响起沉重的呻吟声。
鹈偿愣在骨域上,不知如何是好。
呻吟声透了心的响了数声,接着是重重的呼吸。“降......灵......者......走......了”?
鹈偿打了个激灵,凝目被尖齿穿透身体的老城主,那干瘦的样子,根本无法分辨老城主的模样,只能听出声音。
“是,老城主......”。鹈偿声音有些哽咽,下面的话又被老城主打断。
“何......时......了......”?
“亚元季六千年一月一日,老城主......”。鹈偿回答的急切,想问老城主如何解救其,却又被老城主打断了话。
“哦......到......虫......爆了”。齿缝里转来叹惜声。
“老城主,你知道‘响水潭’是咒冢”?鹈偿惊问道。咒冢之事,鹈偿也刚刚听说,浩城的族人都已撤走,如今只留下一座空城。鹈偿之所以没走,就是相信老城主会醒来,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醒来。谁干的,难道是降灵者?
“我也是数十万年前才知晓,可惜无力回天......”。老城主鹈仪残喘的慢慢讲起数十万年前的战事。
浩城本有“响水潭”,却在数十万年某天,突然从空域降下一道神光,打在“响水潭”域。
不久潭域时有诡异发生,老城主鹈仪不得不亲自去勘察“响水潭”。谁知遇到降灵者。数战不敌后,被降灵者锁在虫齿阵中。后来,老城主才知,降灵者是奉灵境之命来赡养“万古咒虫”。
“万古咒虫”,只有大量吸食修女的精血才能繁殖后代。经过数十万年饲养后,“万古咒虫”达到一定数量,就会发生“虫爆”。蚕食圣境万物,一旦“万古咒虫”吞噬一定量的生灵后,炼魂聚魄生成一种奇珠,珠有何用,降灵者未说。
鹈偿吸了口凉气。原来“降灵者”并非善类,来到圣境为了饲养“万古咒虫”?“老城主,先不要多言。虫爆即起,如何将你救出”。
老城主鹈仪呻吟道:“隆灵者升灵,虫齿封印已弱,只要有圣兵,足可以破开封印”。
圣兵?鹈偿脸色阴了下来,圣兵是圣族之物,那能求得。
尖齿里剧烈的喘息着,许久才平静下来。“带上这个圣剑山,或许能求得一兵”。
黑光一闪,一物落在鹈偿手心。(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八章漫漫青城(四十二)再现凶息
鹈偿凝视着手中黑晶,却没能看出其为何物。辗转数下后,看向虫齿里的老城主。
“此物为‘落魄黑晶’,圣剑山必用之物,去了便知”。老城主急喘着把话说完,殿域一片寂静。
鹈偿心里还有太多的疑问,见老城主苟延之势,只好做罢。“老城主保重,我这就去圣域”。
虚影金翅一展,鹈偿遁离凝着死气的大殿。
冷星、清辉洒满沉寂的街头,寂寥的浩城,吸尽了星辰的光华,阴沉沉,刮着阵阵冷风。
一道苍凉光华划过黑域,留下长长的喘息,在沧桑的古城里回响。
数万万里外,一缕晨光撕开天际的灰蒙,剑似的霞光射向青山翠谷,披着缥缈轻纱的山域,有几分朦胧,更增添了幽静、妩媚和神秘。
凌空是郁郁苍苍的树木,从不知多深的翠谷里长出,远远看去,碧树添平谷地,几声幽长的鸟鸣,深邃、空旷的转来。
谷崖边,陡峻、坚硬的岩石耸立,似凝坐的老者,拄腮伏耳聆听着隽永,清呤的声音,又仿佛在期待与沉思着什么。
目光远眺,远远的还是山;青山隐隐,雾气朦朦,隐着层层淡灰的烟冈和霞雾。
一道红光猛然穿透晨明的日丽,落向青翠妩媚的山崖上,白光闪过,一位背着药葫芦风仙道骨般的老圣者站在圆润无棱老人石边,跟着飘来阵阵雾香,把薰人的药气隐去。黑甲英俊圣士在三位丽得刺眼的修女簇拥下立在崖边。
“药祖,这就是青城”。莫邪看着山色青滢的群峰,奇峭之笔,似盘古天开的笔触,巨斧削过了一般。
“那有那么简单,青城虽为圣族聚集之地。实为圣族囤兵之城,禽族共知、共防,四域被数族围困,这里只是凤族的边城”。药鹊凝视着晨光霞雾遮掩的雄伟挺拔的山影,淡然的说道。
凤族?莫邪俯瞰远山,雾峰迷离,千姿百态只留影,郁郁葱葱似墨涂。层层叠叠的峰影缠绕在雾气中,山穿雾、雾隐山,连绵不断。看不到边际。那里有凤族边城的影子。
凌空一道霞光飞来,将远域的雾潆,近域的青碧同时斩开裂缝。霞光缝影猛的扩开,凤鸣之声幽远的传来。
凤影飘然而落,漫天的飞絮莹花冉冉落下。娇笑之声随之而来,笑得清呤悦耳。“药鹊圣友为何匆匆而来,事先也未通晓一声”。
药鹊长胡子轻飘而起,翻了翻眼皮。“凤莺禽友识晓万里,还用得着通报吗”?
“咯!咯!咯”!凤影笑得欲落的飞花凌空散去。一位彩甲禽女,柔媚的立在空域,轻瞄一眼玉树临风的莫邪。“药鹊圣友是祸水东移,还是敝祸而来。凤族可不欢迎”。
药鹊呵呵呵的笑笑,知道凤莺话有所指,只装不知。“‘万枯咒虫’即将侵入兽域,易啸想借道凤域。引兵抵御”。
“此事家主已经接到兽城晶谕,正在商讨。令本凤前来接你共谋其事”。凤莺疏眉细眼,露着温馨的媚笑。连嘴角的弧度都漾着欢乐的波纹。
“哦,凤莺禽友请”。药鹊引步欲行。
凤莺水灵灵的大眼睛闪过伶俐的神色,乌发轻扬。“不过族主有令,凤域霄禁,外族不得入内,还请药鹊圣友独自入内”。
药鹊两条长长的弯眉毛挑了挑,明白凤莺的意思,很明显不欢迎莫邪入族域。无奈的说了数声:“好,好,好”。
药鹊回首看向莫邪,手心晶光一闪,一道晶轴落入莫邪手中。“拿着本祖谕令,等待圣域大军”。
“是”。莫邪应了一声,果然如药祖所料,凤族拒已于门外。
青光一闪,药鹊与凤莺消失在青濛的霞光中。
莫邪玩着手中晶轴,神识着这片神秘的碧峰雾影。转首看向身后的三位修女,无奈的摇头,尴尬的笑笑。“乐儿、欣儿、鸢儿,走,先找个地方小住几日”。
金鸢抿着小嘴,梗着头,雪白的细牙轻咬。“一脸的傲气,有什么了不起的”。
“走吧!鸢禽友”。古欣拉着嘟囔的金鸢跟着莫邪走向崖后的松林。
垄起的石岩间高大、虬劲的青松,塔似的伞开蘑菇枝叉,密密麻麻,遮得山石墨绿。
松影石间铺满嫩的翠草,不高,一簇一堆的隔着阴黑的石岩。
莫邪寻了一棵卧龙似的松树,盘坐在虬龙般的树干上。此处虽然地处松林较深处,却留有透空的树缝,恰好能神识青崖下千里碧峰。
古欣半依在鳞松上,拄着酒窝脸儿,看着闭目打坐的莫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知在想什么。时而拉拉扁乐,又撞撞金鸢。挤眉弄眼的神识着。
扁乐看看莫邪,细葱的玉指点点古欣。轻声说道:“就知道吃”。
古欣笑眯了眼。“邪也千年没吃东西了,我去找一找”。
“鸢禽友,我与古欣寻些圣果”。扁乐见金鸢依旧鼓着腮,似对凤族有不小的怨气。
金鸢白了眼,抿着嘴看向一边。
扁乐摇摇头,化识五阶的金鸢一直没把古欣和扁乐看在眼中,如果不是莫邪,怕是早就叫嚣了。
莫邪微微睁开眼睛。“乐儿、欣儿,此域我等不熟,不可离开十里之域”。
古欣应了声,拉着扁乐蜜蜂似的,咯咯咯的遁没了影。
金鸢瞄了眼扁乐、古欣消失的树域,笑盈盈的看向莫邪。“邪,我也出去走走”。
莫邪眼皮跳跳,知道金鸢要去何处,眼未睁,咧咧嘴。“鸢儿,可用我护浴”。
“去,谁用你”!金鸢白了眼,虚影丽翅一展,遁出十里树域。
莫邪微睁黑眸,神识透空的山域。“晕,遁得真远,五里外的崖下就有水潭”。
莫邪嘟囔着,轻轻拉开手中的晶轴。
青光闪过,郁郁青山,肃穆的林域间,一条红色线影穿岩过峭,在幽邃的山谷间川流而过,连着远域一处青色的标记。
“那就是青城”?莫邪凝眉看着流动的山川。
晶光一缩,放大的图域缩成微小的山影。只见青色标记外,标注着数支兽族。凤族、鹜族,竟然还有数只不认识的名字的兽族,字体鬼异,莫邪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苦笑的摇摇头。真的不认识。
奇怪,雾化石说:“青灵友认为青城不过千万里外”。如今算来何止是千万里。莫邪弹了数下胸前的“雾化石”。
“嘿嘿嘿!主人,不关我的事,青灵友就是这么说的”。一股子青气从“雾化石”中喷出。
莫邪彻了声。“娘的,听他的话,本少主这辈子都不用回圣域了”。
“嘿嘿嘿!主人,这药祖留下的晶轴道是有些意思。怎么都是穿的石山”。“雾化石”跳到晶轴上,沿着红线蹦着。时而扒着画域看着放大的石山。
“石山”?莫邪忙凝视“雾化石”拉近的山影。果然盘旋的红线曲折的穿梭在险峻石山之巅,山峰峭立,峡谷幽深,氤氲升腾,竟然都是半裸山体的石峰。虽然相隔极远,连成一线后,在晶轴上现出赤褐的底色。
莫邪凝视一段后。“雾石,没什么特别的,这是秘路当然要不同了”。
“说的简单,我怎么看这石山都慎得慌,《石经》说,石之本色,以青为先......”。“雾化石”跳在褐色的山影上,又唠叨起来。
我晕,莫邪的脑袋又大了,死石头要讲经了。早知道不搭腔了。莫邪没有办法,只好扣扣耳朵。不听都不行呀!如今树域里只有莫邪,那有人解围呀。
嘶!嘶!莫邪猛的抽了两下鼻子,眉头跟着锁起,抬指嘘了声。
“雾化石”静了音。微风吹来,树枝一颤一颤的,阵阵松涛似海啸,似石鸣,滚滚而过。
莫邪慢慢抬起闪着灵光的黑瞳,凝视着那一小片透空的松域。嘶!嘶!又深深的嗅了数下鼻息,脸色随之阴沉下来,好熟悉的气息,虽然被飞吹得很淡,却刺痛着莫邪每一根神经。
唰!一道虚影渐渐的殷实,幻影莫邪眺目立在身边。
“幻儿,守住这里,等欣儿、乐儿回来。我去去就回”。莫邪声音微急的说道。
刚要遁离,莫邪又现出身形。
咣噹噹!禁识奴拉着骷髅头链晶锤,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遁出空域。
“啊—!主人,我还没睡醒”。说着,一拉骷髅头,一屁股坐上,眼皮一耷拉,盖住了豆眼,拉起鼻音。
“雪奴,办过事再睡,去保护欣儿、乐儿”。莫邪急切的说道。
“啊—!我拷,怎么又是我去找娘们”。禁识奴猛的睁开豆眼,现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快去”!莫邪甩下一句,青光一闪,遁出树域。
“自己的娘们都看不住,回回折腾我,找到了腿打断,看她还跑”。禁识奴没好气的嘟囔着,拉着骷髅头链晶锤遁向某处树域。
“雾化石”扛着莫邪丢下的晶轴,跳到幻影莫邪的身边。“老大,没什么了不起的,又是那只凶狸来偷腥,看把主人急那样。来来,我给你讲......”。
幻影莫邪一拍脑门,抹了下苦脸。“我说主人怎么把雾化石和晶轴都留在这里,哎呀!我晕”。(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九章漫漫青城(四十三)狭路相逢
哗啦啦……!,瀑布从悬崖石缝间像条飞链似的泻下。撞到山根的石头,碰得零碎,千千万万的珠子,飞爆撞击起千万朵水花,在残阳下幻变为五彩缤纷的水雾。
瀑布似从岩缝间挤出,不大的水口,见不到水头,只有无数黑湿的石缝,轻溅着水雾蒙蒙。猛的聚到一起,互相扭打着翻滚下来,散成水瀑,溅得满崖的谷珠飞玉,一片雾气燕腾。
白色的水烟下是清澈的潭水,潭水溅花打着黑湿的岩石,荡着江潮似的水浪。
金鸢浸在抖着水纹的浪花里,轻撩碧水,斜着头洗着雪玉般的手臂,缕缕湿发披散在身上,密密地盖着两肩、胸脯,一直垂到水里,乌黑乌黑的泛着蓝光。
一股浪花涌来,撩起浮在水面的轻纱,纱影随浪沉下,隐隐的玉峰穿透晶莹的水色,现出点点的微红。
金鸢随着水波一沉,白影浮纱滑入清澈见底水潭中。似一枝轻轻的水草,在水间轻荡着倩影。
玉臂一抬,金鸢如水中的浮萍,而去,转眼间划出数丈远。水势一紧,玉影在水中打了旋儿,划向另一侧石岸。转眼间,滚滚的水浪里,多了一条闹水迎花的美人鱼儿。
轰!漫天飞雾瀑花,似被急飞来的风吹断了,万点晶花落空一半,飞向石崖边几棵斜伸的彬树上。风摇的树叶被点点水箭射穿,沉了一下,只留下缕空的叶柄。
乌云般的长发瞬间遮掩住暴露在水纹外的玉体,一对黑亮的瞳影,惊疑的凝向瀑崖的远域。续而双颊泛着熟透的红晕,殷红的嘴唇抿出一丝笑意。
千丈外参天龙柏深深扎入土壤,树冠冲出石崖,似悬浮在半空,翘首昂视。刚劲的枝杈如尖利的龙爪,仿佛飞腾入空,甩着条条碧针似的叶影。
莫邪抱着膀子凝立在飞摇的松冠上,斜瞪着眼看着某一空域。
尖嘴猴腮的狸犹,拉着长长的晶链,瞪着灰溜的眼睛瞪着莫邪。尖牙一呲。“小圣士,千年不见,你成精了”。
莫邪呵呵一笑。“再成精,也没你老祖精”。
“小子,别放屁话。本祖没功夫和你一般见识”。狸犹神识一眼莫邪身后的石崖龙柏,凶巴巴的吼道。
“怎么犹老祖,还没回到狸城”。莫邪身形一闪,挡住狸犹的进路。
“回你个头,本祖今天没时间找你算帐,滚远点”。狸犹瞄了眼莫邪的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呵呵呵,犹老祖不好意思,我现在也改劫道了。这地想过交出十万骨晶”。莫邪看着凶神似的狸犹,笑呵呵的挡着路。
“小子,我知道你是谁,别以为刚才接了我一技。就嚣张起来,本祖有要事在身,让路”。狸犹脸色变得墨黑,尖瘦的下巴抖着白亮尖胡子。一双黑目凝出血光。手中晶光一闪,两条细细的晶链提在手中,哗啦啦的抖着乱声。
“犹老祖。路不可能让,以前梁子今日要算一算”。莫邪见狸犹没有离开的意思,脸色也变得凝重,一道金光龙影闪现,“雷影龙纹匕”握在手里。
狸犹瘦纹脸抽了数下,盯着闪着金光的匕影,心里起了毛刺。狸犹手中的晶链,就是被此匕斩断。莫邪亮出金光匕影,狸犹心里咯噔一下。
当年小圣士不过凝气二阶,被打的东躲西藏,狸犹数次想下杀手都因鬼异的怪面盾、黑甲接住,未能伤到小圣士。刚才狸犹隐遁在山林中,却被黑色飞燃轰出林域。此时狸犹都惊魂未定,一直没想明白,小圣士黑色火燃是何鬼火,为何如此的霸气。
狸犹就是因没想明白黑燃为何物,迟迟未敢动手,不然一个凝气四阶小圣士怎么会放在眼中。
“好,好,小圣士有种,本祖有要事,今日不与叙旧,改日本祖要再领教”。狸犹眼珠转了数圈,气哼哼的撇下一句话,回身遁向来时的林域。
莫邪低眉神识着狸犹远去的背影,刚才莫邪凝结三火,将隐遁的狸犹击出树域,狸犹竟然没有受伤。
阴三火已经被莫邪炼化,威力如何,从来没有试过。如此一击,狸犹轻易的接下。莫邪心里也没了底,必竟狸犹是化识六阶大兽士,上次交手时,吃了不小的亏,虽然千年已过,莫邪境界有所增长,术法修炼却没有长进,只有“阴三火”是莫邪杀手锏,此时也没了底数。
莫邪无奈的收起“雷影龙纹匕”,神识送着狸犹。
远域,凝白的雾气在微斜骄阳下,渐渐的浓郁。一抹子飘起,吞噬狸犹鬼异的影子。
莫邪随着微湿的风,轻轻的嗅了嗅。雾气阻隔了莫邪的感知,但那股子腥气,能从浓重的雾气中分辨。莫邪之所以能发现隐在密林中的狸犹,依靠的就是千里窥味觉神识。
“死狸怎么跟魂似的”。莫邪骂了一句,悄然的遁入龙柏中。
千里外,狸犹微微的转过头,闪着晶光的血目瞄了眼身后,狸光一闪消失在树域里。
“吱吱呜呜”急紧的风吹过石崖上的松枝,斜梗的枝影在残阳的晚风里狂嚣的摆着,发出如同狼嚎般撕心裂肺声。沉了半边的血阳,似被风吹得淡了光晕,昏沉沉的暗了下去。
天穹猛得一黑,千里山域在一丝红光中沉入墨色,只有渐失热气的风,刮得天昏地暗的山林。一阵松香扑来,随之是风卷而来的残落的松叶,细刺似的从黑暗中随飘来,残留下瞬间的清香。
遁在粗大的龙柏虬枝里的莫邪,眉头一挑。
一道龙形金光斩向某处黑域,九条龙影飞弧划破黑林,似一朵绽开的丝花藤,一散一聚,击向一处。
咔嚓!断金之声,从黑惨惨的林域里转出,两道长长晶影划出雪白的光弧。
跟着一声闷音,一张滴着黑血的獠齿透空而来。
呼!齿间的腥风,吹过黑域里飘散的刺叶,道道绿芒闪过,成百上千的芒刺射向莫邪隐匿的龙柏。
“死狸,想害我”。盘坐在树躯里的莫邪也吃了一惊。身形一闪,遁出树身,瞬间逃出百丈之外。
轰!黑暗中的龙柏爆出阵阵油气。一道淡影穿过油雾,向石崖深处遁去。
莫邪眼神一凝,狸犹隐遁之术太快了,乘着急风而来,等莫邪感知时,两者相距已经百丈,还好莫邪先发现狸犹,斩了一匕。而狸犹似乎也有准备。一吸躲过金光龙影,反啃莫邪一齿,险些把莫邪与龙柏一起爆掉,惊得莫邪一身的冷汗。
狸犹眼看要窜入黑域。
莫邪手中黑燃一跳,一朵黑色的火花,隐入夜色里。
狸犹一技得手,心里一喜,眼看要遁过黑崖。一缩脖,狸犹几乎掉进寒潭之中,尖牙哒哒的打着寒颤。
“娘的,什么鬼火”。狸犹心里骂咧着,回手击出两道红青火燃。
轰!五团火花爆开,数道鬼火跳燃在空域。强劲的气焰从爆点向四域扩去,一燃十余丈,留下刺寒的风,刮入黑漆漆的林域。
莫邪被震得对了眼,识域嗡的一声响起玄音,整个人被劲风吹得无影无踪。
狸犹一个前趴飞了出去,随即是石碎声和灼人的石气。浓黑的山域旋了数阵风,沉寂下来。时而有几声滑石声响起,再无异音。
数十息后,一道鬼影慢悠悠的从黑雾中凝出,两道晶光眼神识一圈,哼了两声。“犹祖,石头里不凉吗”?
哗哗啦啦!一阵碎石落下山崖,另一道黑影从黑雾中蹒跚的行出,一手捂着腰,不由得哼了声。“莫邪,你真想挡住本祖”。
莫邪揉着胸口,嘴里吐着血腥气。刚才莫邪算是看清是何物挡过“阴三火”,两色气燃,一青一红。青为阴烬之火,红为何火?
“阴三火”以沉色为主,阴焚之火为黑色,阴烬之火为青色,阴寒之火绿色。
“阳三火”以艳色为主,阳炎之火为粉色,阳灸之火为红色,阳炅之火为紫色。
嘶!莫邪忍着痛,扭曲着脸吸了口凉气,狸犹竟然炼化了阴阳火,难怪能挡住“阴三火”的攻击。
莫邪强咽着浓腥的血气,刚才一击,莫邪被震吐了数口血,如今胸内气血如潮,猛冲着喉咙。
“犹老祖,咱俩的事才刚刚开始”。莫邪擦着角的血迹,手中“雷影龙纹匕”嗡鸣四起。
“莫邪,别以为你炼化了‘阴三火’就能挡住本祖,这里是凤族边城,本祖只是不想引来大禽者,否则,以你的境界挡不住‘阴阳二火’的攻击”。狸犹扶着身边的石崖,身子痛的都要散了架子。嘴里说得虽然狠,对莫邪的“阴三火”也是心有余悸。真要是战起来,短时间内狸犹真拿莫邪没有办法。何况小圣士战力提升到何种地步,狸犹还没摸到底。
“即然知道是凤族边城,还不快滚”。莫邪压了口血气,理直气壮的吼道。
“哎哟!呵呵!看来本祖不象当年一样给你熟熟皮子,你不知本祖利害”。狸犹扭了下腰,痛得咧着嘴。
唰!四颗闪着冷光的獠牙,呲着可怖的痛笑,滴着长长流涎,凝起阵阵可怖的腥风。(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章漫漫青城(四十四)落井下石
“死狸,你是在找我吗”?娇呵声,从月光微明的山域里传来,阵阵玉女清香瞬间扑进鼻子息。金鸢身披微甲,轻纱衬体,扬着薰香的黑发凝立在空域。
凌空罩下的獠牙,猛的顿停在空域。狸犹凝视着刚刚出浴的金鸢直了眼。
“金族少主,我晕”。狸犹想明白了,莫邪为何在此挡着自己,原来有鸟儿在洗浴。
狸犹的脸拉了老长,有点哭笑不得。瞥了眼战意正浓的莫邪。干笑了两声。“找个屁你,‘万古咒虫’侵入兽域,老子逃命还来不及,都滚远点”。
咽着血气的莫邪,嘴一咧,差点没喷了。我说这死狸祖怎么没有一丝的战意,总想着跑,原来是在逃命。“我晕,这狸犹逃得真快呀”!
狸犹未理直眼的莫邪,扭了两下生痛的腰,收了术法,一闪没了影子。
“莫邪,有命活过虫爆,本祖再找你算总帐”。远域传来狸犹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的消失。
莫邪脚一软,差点坐在空域里,阴阳二火互化的威力太冲。莫邪强支着圣体,骗过狸犹,金鸢来的太及时了,再战下去,莫邪败像必露。
浴香飞来,柔柔的暖意包裹住莫邪。神识忽悠一下,眼皮睁了睁,阵阵困意占据神识。
弥漫的花香,魂牵梦绕,缱倦在梦魂中。莫邪有如沉醒在花海,轻吮着静静的浓郁的香味。一阵风来,桂花轻摇,梅花轻落。随风的香味亦浓亦淡的浮过,留下的是眷恋的清香。
眩目的色彩为之一震。一垄雪白映了瞳影,柔媚的眼神,游离的玉峰,在一抹轻纱间惹近惹离,恍惚的似刚出浴的圣女身披薄纱。缠绵绕怀。
冰冷的水印,湿湿的,滑滑的,落入脸颊,能嗅到散发出迷人的体香。艳得惊心动魄丽容近了!轻轻的吻落,温湿的凝香,转而是凉凉的湿润。
好凉的痛,冰结着肌肤,禁不住是轻轻的颤栗,随着滑向唇间的湿凉。痒痒的黑绒盖过艳影,淡香,又是淡香的浓郁,微微的落去。
楚楚的容姿,纯艳的色彩,郁香如雪如玉,软软的压来,粉粉的离去。一声轻嘤眩在耳边,似**的呻吟,又似羞妮喃喃。雪白饱满、柔软娇挺的影子离去飞来。洁白的令人目眩的雪肌,含羞带露,飞溅着冰凉的水滴,似惊了凝结在草甸上的露水。馨香溢出,留下阵阵微寒。
莫邪想睁开眼睛,眼皮沉重的打着晃子。冰凉玉液落下,娇软可人的粉红。凝着鲜艳欲滴、嫣红玉润的峰尖,温暖了冰雪中欲凉欲失的面颊。
想吮吸,手变得又沉又重。根本无力抬起,一声娇喘和着重重的气息转来,若即若离,火热而娇羞的轻啼在耳边轻轻的回荡。
温热的细腻如丝、柔滑似绸的雪肌轻轻的伏来,游蛇似的湿滑随着热香极重的气息扑面。急促的呼息,鲜红娇艳的唇影含羞轻分,娇息婉转。
阵阵沉迷,清霞染成浓烈的艳红色。晚风里,凉叶偏偏移动,寸寸飘落,铺迭满地。恍恍惚惚的不知过了多久,激情的火热淡去,只有淡淡的湿香弥留。
“邪!族域陷落,鸢儿不得不离开”。一声柔柔的轻音回旋在耳畔,轻轻一声叹息,凝着悲凄。哒的冰凉的泪滴落在莫邪的脸上,沉重的眼皮睁了睁,跳了跳。
一张清丽的面容,玉颊生晕,冰莹莹的泪影恍惚在眼缝里,温香的手落在莫邪平静的面颊上,轻轻的拂过,慢慢的滑开。“邪,保重”。
清香浮起,一缕身影消失,只有温光拂过残香。
不知过了多久,莫邪慢慢睁开眼睛,放眼望去,满目飞起的水珠,瀑布流得飘逸,轻轻地从岩石上浮起,清朗、明快,被微风轻柔地梳理。
柔柔如风、飘飘似雨的瀑布,从高高的山崖间挤出,倾泻而下,丝毫不留意岩石的阻挠,破碎的融进泛着绿光的水潭。
莫邪轻轻的坐起,一层透明的光罩,罩住了半裸的圣体,圣服轻盖在身上,被微烤的骄阳晒得暖烘烘的。抬起手,手心是一颗羽晶,闪闪的在阳光下,跳着羽化的丽光。
莫邪傻傻的愣了愣,努力回忆着识域里混浊的记忆,有狸犹的诅咒,金鸢的留香,有喃喃的媚语。
“金鸢”?莫邪轻唤一声,四域回声袅袅。只有哗然的水瀑声回应着。环顾一圈,莫邪低首看着手心的羽晶,轻轻的按在眉心。
晶光一闪。识域里闪出粉红的三个篆字。“无影术”。一行清丽的小字凝在粉红的大字下。篆字一凝,清丽小字渐渐的放大。“随你千年,终于译完术法”。
莫邪慢慢的取下术晶,愣愣的凝视着千里山域,一直不解金鸢为何千年相随,原来是为了学习圣语,翻译术法。一声叮咛又在耳边响起。“邪!族域陷落,鸢儿不得不离开”。
凄美的残阳在凝望的目光中渐渐的落去,晚霞的凄情,映着淡灰的云层透出点点哀愁,一抹云霞悬挂在天穹,温馨而孤寂的衬着夜幕降临的前幕。
渐渐残阳被晓月代替,黄昏消失在无言中。残星夜色覆着凄凉,凄凄惨惨的照着黑色的山域。无数飞舞的莹尘羽化成几抹微弱的流光,消失在月影婆娑的穹空里。
莫邪眼神迷离的看着破晓前飘逸的星光,薄明的晨光从苍山溅起。雾气丝雨沾落欲湿,凄凄的拂落无声,从透明的晶罩上慢慢的滑落。使那清晨更美,雾雨更愁。
“莫邪—”!“莫邪—”!声声呼唤从雾气沉沉的晨光中传来,古欣、扁乐遁出**的林域,站在水瀑飞腾的石崖边。
古欣急的面色微白,抖着混身的水汽,眺目飞泻下来的银链,晨风吹过,轻雾洒在扁乐的脸上,凉丝丝的。急色的环视着,这片水花四溅崖石瀑布。
咣噹噹!禁识奴拉着骷髅头链晶锤懒洋洋的遁出林域。“娘......,别喊了,主人就在这里,我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扁乐落到瀑布底碧璃般的潭水边,凝视着飞流直下,声如奔雷,激揣翻腾的蒙蒙水气。禁识奴是莫邪的术奴,感知不会错的,莫邪在哪儿?为何没有半点回应。
前夜,数声术法的玄音回荡在林域,扁乐和古欣想来援助莫邪,却被幻影和禁识奴挡住。一日过去,莫邪还没有回来,扁乐和古欣都急出了火,吼了幻影数声,幻影才放古欣和扁乐出来找莫邪,却只让禁识奴跟着,幻影坐回龙柏粗根上又研究起去青城的秘路。
扁乐、古欣都气糊涂了,一路呼唤而来,却一直未见莫邪的影子。
“莫邪,你出来”。扁乐咬牙切齿的喊着,金鸢数日未回,不得不令古欣和扁乐温火中烧,这些日子,怎么看金鸢的眼神都怪怪的,常常的盯着莫邪发呆。如今与莫邪同时失踪,两位圣女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雪奴,莫邪在哪”!扁乐对着石崖吼道。
咣噹噹!禁识奴拉着晶光锤落到潭边石岩上,狠狠的跺着脚。“嘿嘿嘿!女主人,主人就在这里,十有**是在修炼”。
“修炼”?扁乐凤目一睁,和谁修炼,修什么炼。
禁识奴一捂嘴,豆眼骨碌碌的转着,嘿嘿两声。“我只能感知在附近,一定受伤了。是受伤了”。
古欣拉着小圆脸,瞪着惊跳的黑眸子,凝立在烟濛濛水瀑里。见鬼了,明明感知在这里,人哪?
禁识奴一屁股坐在石头,噹!噹!弹着骷髅头。“就在这里好好找”。
透明的光罩里,莫邪气得眼睛都立了起来,好你个雪奴,一肚子的坏水,你把她们带这来干什么。
莫邪狠狠心,咬破了嘴角。清光一闪,莫邪立在禁识奴身后。
嗖!禁识奴一个高窜起。“啊!主人,你怎么躲在我屁股后了”。
莫邪鼻子哼了声,嘴角流出一缕血,猛的捂住胸口。
“女主人,主人真受伤了”。禁识奴跳着高的,指着青石上的莫邪。
古欣、扁乐面色一缓,四下看看,细眉不由得挑起,有金鸢的气息?死鸟儿哪?
莫邪苦着脸,慢慢的坐下。气喘的说道:“欣儿、乐儿不要慌,我与凶狸大战一场,只是受点轻伤”。
古欣、扁乐互看一眼,遁落到莫邪身边,上下扫视着,慢慢的凝在莫邪脖颈一点红印上。
“打得真激烈,伤的好重呀”!扁乐没好气说道。
“凶狸手段诡异,我这是第二次与其交手,比上次轻多了”。莫邪应和的回道。
“是吗,脖子都咬紫了”。扁乐气得大眼睛都圆了一圈。
“不可能呀!他没咬我”!莫邪忙摸了一把脖子。
“谁咬的”?古欣跟着问道。
莫邪眼睛一直,没了声,咧着嘴揉着脖子。
“主人,你说的是那只老狸猫,不是在禽城吗?这么远跑这儿来了”。禁识奴伸着脖子,瞪着豆眼说道。
莫邪心里这个骂呀!好你个雪奴,敢落井下石。“没事,好多了,走,去找幻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