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９、程鹏的修炼时间
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不过其实也未必一定如此……
比方说，明明喝的是可以增长魔力的剧毒饮料，得到的结果却是魔力完全没有变化，反而内力精进了。
看着这条系统消息，程鹏有些愣。
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啊？这不是完全不沾边的事情吗？
而且他也对消息中的“精进”这个词很有疑问。
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他现自己的内力总量果然并未有所增长，也就是说，这个“精进”并非指的是内力增加。
那么指的是什么呢？
横竖他现在只能全身乏力地躺着，所以程鹏干脆切换出游戏论坛，搜索起和“真气精进”相关的词条。
这一搜索，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些名堂！
一个论坛Ｉd是“风铃”的玩家在半个月前曾经过一条帖子，是有关于内力精进的。
风铃说：武者内力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往往会出现真气充盈，经脉溢满的情况。以二星级内功之中蓄积内力最快的童子功为例，大约三十天的修炼就可以完成正常的内力蓄积过程，然后内力的增长会进入低谷期，一般在五十天的时候彻底停止增长，此时再修炼内力，就会得到提示“你的真气充盈，经脉已经溢满，无法再有所提升。”
针对这种情况，大多数玩家会选择寻找更加高级的内功，内功越高级，内力的上限就越高——比方说乔喜就是如此。
可风铃却说，当内力修炼到顶点之后，还能够通过种种方法对已经修炼完成的内力真气进行精炼，使其有所精进。
真气精进之后，虽然总量不会提升，可是使用内力之时会更加圆熟如意，而且内力的“质地”也会有所提升，各方面的效力都会加强。
和内力修炼不同，真气精进是没有止境的，相信只要功夫下得足够深，就算是低级的内功，最终也能拥有足以媲美高级内功的效果。
在这个帖子下面，不少人都回帖询问如何使内力精进，但风铃完全没有回答过。
程鹏一直翻了好几页，才看到一个Ｉd“大河桑”的玩家在三天前回帖说自己一位好友因为和内力不相上下的敌人比拼内力最终险胜，而获得了真气精进效果，但这个效果并不明显，大约是精进程度不够的缘故。
这个回帖让很多热切的玩家都灰了心——比拼内力是非常凶险的事情，就算赢了也会身负重伤，而输掉的话不仅可能挂一次，更会让内力的最大值减少！内力积蓄何等困难，谁舍得冒着这样的风险去追求什么“精进”呢？还不如找高级内功更加实际！
天色将晚的时候，程鹏终于熬过了虚弱期，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照着雾雨魔里莎留下的“蘑菇饮料调配说明书”，为自己调了一杯浓度较低的毒剂。
定定神，打个坐，吃饱喝足，确信身体状态良好之后，他咬咬牙，一仰头将那杯不知为何颜色又绿又红，比雾雨魔里莎本人制作的卖相更差的饮料喝了下去，然后放下杯子，盘膝打坐，试图用内力抵抗毒素。
不久前刚刚经历过的热痛感觉再一次在腹中腾起，但这次的疼痛和上次相比，剧烈程度差了很多。
程鹏连忙运转内息，将冰玄劲的内力一股脑儿朝着疼痛传来的地方调运过去，内力所至，热痛的感觉立刻有所缓解。
系统提示：【你的游戏角色身中剧毒，请寻找解毒方法。】
他看到自己游戏角色的生命值开始慢慢下降，虽然下降的幅度并不是很快，却触目惊心。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他所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调集更多的内力，尽量往热痛的方向压缩。
几分钟之后，随着一条系统提示的弹出，他满是汗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在危险之中摸索出了用内力消解毒素的方法，获得真气衍生技能“运功化毒”。因为你的内功并不适合这种用法，所以化毒能力比较薄弱。】
冰玄劲不适合化毒？
程鹏暗暗叹了口气，却没有感到失望。
冰玄劲已经是相当厉害的内功，冰冻效果堪称一绝，这段时间以来一次次帮助他克敌制胜，是他不可或缺的重要技能。
至于化毒什么的，正如鹰隼不会潜水、虎豹不会飞翔，他原本也没有指望这门在《大唐双龙传》小说里面并未详细介绍的内功在治伤逼毒方面有什么成就——看宇文化及在和傅君绰一战之后养伤那么久，就可窥见一斑。
如今的化毒功能，只怕还是因为长生诀而获得的吧……
有化毒就足够了，大不了注意控制药量就是。
随着化毒能力的领悟，生命值下降度迅降低到可以忽略的地步，反倒是之前没什么变化的内力开始消耗。
内力消耗的度很快，简直和全力作战差不多。
过了好一会儿，当内力全部耗尽之后，生命值的下降度再次回复到一开始的模样。
程鹏不禁捏了把冷汗。
他也不敢贸然喝别的药物，万一这蘑菇饮料跟生命药剂什么的抵触就糟糕了。
所以他只能等，看看这次自己运气如何。
事实证明，程鹏的运气真的不错。
当生命值还剩不到百分之五的时候，腹痛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
你饮用了剧毒的药剂，在运功化毒的过程中，真气略有精进。】
和上次略有不同，但总的结果是让人满意的。
程鹏笑了笑，给刘雪姬了个短信。
“兄弟我偶得机缘，在魔法之森闭关苦练内功，等开打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没错，他已经打定主意，趁着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还没决斗，先利用这些毒蘑菇，让真气好好精进一番。
以毒药促进内力修炼，在小说里面并非特别罕见的事情，相信这样做的玩家为数不少，或许已经有人将真气精进到了相当的高度。
对出身武者的他来说，魔法的学习、抗魔途径的追求，固然比较重要，但武艺和内功才是立身之本，与其追求未必能够到手的东西，不如好好精进真气！
幻想乡很大，可以有的机缘也不在少数，比方说刘雪姬给他的那张名单里面所说的“武艺高强而且态度友好的红美玲”、“热心教育的大宗师上白泽慧音”、“只要老老实实听她传教就很好相处的东风谷早苗”……都是值得去试试运气的机缘所在，甚至就连魔法森林里面，都还有一位虽然不是很亲切，但至少会收留迷路人过宿，而且有时还会去人间之里表演人偶剧的魔法使爱丽丝。
但正所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与其考虑天上飞的大雁可以烧烤还是可以清炖，还不如回家把米缸里面的小黄米淘洗干净，下锅煮熟了，起码后者肯定可以吃饱。
所以程鹏决心哪里都不去，就留在魔法森林里面闭关修炼！
当雾雨魔理沙从香霖堂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雾雨魔法店旁边，多了一顶虽然很朴素但看起来就知道很结实的小帐篷。
帐篷前面插着一块木牌，木牌上有一行字。
此地为程鹏闭关处，欲往雾雨魔法店者请自行出门右转。
黑白的魔法使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香很安稳。
即使强大的魔法使，其实也是希望有个邻居的——哦，前提是不要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情窦根本还没开的少女魔法使根本无法理解另外两位魔法使的想法。
虽然外表看起来差不多，但年龄的差距还是很显著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鹏的生活变得很简单。
上线之后就是喝蘑菇饮料，化毒，然后修炼内力，如果雾雨魔理沙在家的话就去请教一些关于魔法的知识，否则就练练武舒展筋骨。一天修炼之后，他就在帐篷里面下线，在现实中论坛上查找关于魔力修炼和真气精炼的内容，顺便找找魔法书之类的东西。
因为雾雨魔理沙说了，魔法修炼的王道途径其实是魔法书啊、魔法阵啊什么的，像她这样搞不仅没死还能成为魔法使的，那得有极为坚挺的人品……
程鹏的人品够坚挺吗？
对此他没什么信心。
在他认识的人里面，人品最坚挺的非温德莫属——能够跟许多女性同时保持着亲密关系却没有引出情杀之类悲惨结局，此等人品堪称神；人品其次坚挺的是徐图，坏事做尽却依然逍遥自在，可见老天爷的视力的确不怎么好。
除了那两个非人类之外，包括他程鹏在内，似乎没有谁人品特别坚挺的。
所以他基本已经放弃了修炼魔法的计划——至少雾雨魔理沙的魔法肯定不适合他。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幻想乡里面依然喧闹如昔——不，或者说是更加喧闹了，因为来自各个世界的高手们，很快就加入了一个个组织，然后实力飞膨胀的玩家组织之间出现了更多的摩擦和矛盾，大规模的pk不时生。
但这一切都和程鹏没关系，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专心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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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作者真是不好当。
写三国、写大唐、写暗黑，很多从老书《热闹喧嚣的彪悍人生》跟过来的老读者说，“啊拉……不是说这样不好啦，只是感觉爱不够……”
写幻想乡，有新读者说“感觉不怎么正……”
唉，还是抡起斧头把自己劈成两半好，这样就能两边兼顾了。
啥？你说“那样不是就死掉了吗？”
哈，那种细节问题就不要深究啦，深究细节的都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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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渐渐拉开的帷幕
“整理一下东西，咱们出门吧。”一周后的一天早上，魔理莎这样对程鹏说。
“好的，雾雨女士。”
魔理莎翻了翻白眼，却没有开口。
自从她明确表示不允许程鹏称呼她为“雾雨老师”之后，这个异人就总是以“雾雨女士”来称呼她。
女士，而不是小姐。
她曾经找霖之助问过这两个词的意思，一直照顾她的半妖叔叔思考了一会儿，答非所问：“这个年轻人不错，很不错！”
她又去问过灵梦，灵梦自己当然不明白，不过玻璃神社里面学艺的异人们有很多，她找异人们询问，答案是：“女士是对于值得尊敬的女性的称呼，往往用来称呼年长的或者身份高贵的女人。”
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无论是年长还是身份高贵，都让她觉得很高兴。
所以她满意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今天带程鹏出去，是准备去拜访一个朋友。
和她相比，那个朋友可能做到两件她做不到的事情。
第一：弄明白为什么同样的蘑菇在程鹏身上会有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效果。
对于蘑菇饮料在程鹏身上的效果，雾雨魔理沙当然会觉得很奇怪，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挥了作用——没有怎么思考，她只是笑着说“虽然效果和我的不一样，但有效就好”。
嗯，就这么简单，既没有把程鹏切片化验，也没抓起来当小白鼠。
其实她是很想研究一番的，但一想到要在这种并没有太大意义只能稍稍满足好奇心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她就没了兴致。
作为一个寿命很短的人类，她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而那个朋友和她不同，她是不老不死的魔法使，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研究。
第二个目的，是要给程鹏找个像样的老师。
魔理莎深知自己并非一个善于教导别人的人，而且她虽然擅长动手、对于打架的本事颇具自信，但当程鹏几次向她请教魔法书相关知识之后，她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能够指导别人的知识水平。
和寿命漫长、学识渊博的普通魔法使不同，野路子出身而且年纪尚幼的她，在知识储备方面有着先天的劣势。
但那个朋友就不同了！
“虽然爱丽丝擅长的是人偶，可她毕竟是正规的魔法使，在魔法书方面比我专业得多。”她很不负责任地说，“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你就来请教她吧，她和我可不同，基本上每天都在家。”
“其实帕秋莉比爱丽丝更加渊博，可她住在红魔馆……那地方老实说对人类并不友好，爱丽丝就不同了，以你的性格，一定能和她好好相处的！”
程鹏很诚挚地感谢了魔理莎对自己的照顾。
然后，他跟着骑着扫帚慢慢飞的导师，见到了那位魔法使的前辈。
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为什么你要住回这里呢？留在那里不好吗？”当看到提着行李返回帐篷的程鹏时，魔理莎满脸惊讶，“爱丽丝很好相处啊。”
程鹏无语叹息。
是啊，很好相处没错。
但他觉得压力很大……
和充其量就算是眉清目秀的魔理莎不同，人偶师爱丽丝是个美丽到让人炫目的级大美女！
看着她的脸，就算是程鹏这种自诩定力过人的强者，也不禁心跳加、血压上升、荷尔蒙分泌度提高了至少五十个百分点。
面对着这样的级美女还能安心研究学问的人，那得木头到什么境界？
至少程鹏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留在爱丽丝那里？
呃，虽然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傻子也看得出爱丽丝对魔理莎的意思——哦，天然呆的魔理莎本人似乎没看出来，又或者看出来却故意装傻。
所以程鹏觉得自己还是回来住的好，大不了有问题的时候再去请教就行。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魔法之森里面总是会出现来追求爱丽丝的狂热粉丝了。”当魔理莎疑惑离去之后，他独坐在帐篷里面，笑着自言自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然后，他又喝下了一瓶蘑菇饮料。
当刘雪姬传来消息，说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的决斗就快开始的时候，程鹏的真气精进已经颇显成效。
虽然内力总量没有显著变化，但无论是对内力的控制能力，还是内力本身的效果，都产生了相当的提升。
比方说凝水为冰这件事，过去他一旦功，整个身体周围的温度都会大幅度下降，如果对着水盆施展，整个水盆表面都会结上一层薄冰——这已经是最低最低限度的出力，会消耗大约百分之五的内力。
而现在，他可以把内力凝聚在一只手上，让水盆仅仅自己手掌接触的地方结出一块比较厚的浮冰，而且只需要消耗百分之二左右的内力。
如果继续精进下去的话，大约能够展到将百分之一不到的内力凝聚在指尖，让只被指尖接触的冻成冰柱，别的地方连水温都不下降的地步吧？
但……那可能需要很多时间。
不过至少现在他的冰冻投枪威力已经大大提升，凝练的冰玄劲甚至能够对没有实体的幽灵产生伤害。
这些天来，他服毒练气之余，也曾经不止一次前往魔法之森深处的反思之道——就是那条开满鲜红曼珠沙华的小径，寻找那些凶狠的幽灵们战斗。
魔法之森里面并非没有较高等级的怪物，但只要是四星级或者更高的怪物，每一个都会带着不少部下。程鹏实在没办法在收拾四星级怪物的同时对付七八个三星级的怪物和数十个二星级的怪物——光是那铺天盖地的弹幕就足以逼得他无法近身，所以他只好去找那些总是孤身行动的幽灵们的麻烦。
没有实体的幽灵对物理攻击有着非同寻常的抵抗力，简直是完全无视实体攻击的，唯有凝练到一定程度内力才能伤害它们。
一开始程鹏打得很艰苦，甚至不止一次被区区三星级别的幽灵赶得落荒而逃——这玩意简直就是武者的克星！
可随着真气不断精进，他对付起幽灵们也渐渐得心应手。
在陈无眠和萧默然来拜访魔理莎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枚从四星级幽灵身上爆出来的水滴状蓝宝石，向魔法之森生态专家魔理莎请教这东西的用途。
“魔理莎老师，您在吗？我们带了上好的红茶和点心来哦～”
被美食和红茶吸引的魔理莎放下了那枚不久前还让她两眼光的蓝宝石，高兴地接待了两位访客。
陈无眠和萧默然这对好友都是从其它世界搬到幻想乡居住的，又瘦又弱、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陈无眠有着奇怪的基因病嗜睡症，虽然在现实中已经靠着基因调试而大大缓解了症状，但在游戏里面却依然如故，经常睡着；而经常冷笑的萧默然则是个典型的闷罐子，全部的表情都是各式各样的冷笑——似乎除了陈无眠之外，没有谁能够分辨他的冷笑究竟是“喜笑颜开”还是“怒极而笑”。
“他们都是好人呢！”魔理莎毫不介怀地给两位前来求教的青年一人了一张好人卡，“每次都会带着礼物来——嗯，程鹏你也是，你们都是好人！”
程鹏苦笑，萧默然冷笑，陈无眠傻笑——哦，他又睡着了。
陈萧二人住在红魔馆，师从于幻想乡最强的魔法使帕秋莉?诺蕾姬。不过二人出身的世界并不一样——萧默然出身于《游戏王》的世界，在收集了很多怪兽卡之后，决心自己建造魔法塔，研究将怪兽卡具现在游戏王以外世界的方法。于是他来到了幻想乡，历经许多磨难之后终于成功拜入帕秋莉门下，系统地学习魔法。
但是建筑魔法塔可不是一项小工程，仅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帕秋莉这样的大魔法使也颇为吃力，更不要说萧默然这个魔法界的新手。所以他又把本来在《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名校霍格华兹求学的好友陈无眠也找来，一人研究召唤类魔法，一人研究咒文类魔法，倒也算相得益彰。
“如果你还认识什么厉害的魔法系人材的话，请务必联系他和我们谈谈。”告别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萧默然认真严肃地说，“建成魔法塔的话，对于魔法师的实力提升将有飞跃式的帮助，这是对大家都很有利的事情！”
程鹏答应了下来，并在他们离开之后就联系了魏野。
之前聊天的时候魏野曾经说过，自己的成长方向是仙术士，在程鹏看来，仙术和魔法似乎也差不多。
“差太多了！”魏野同样认真严肃地回答，“我们仙术士追求的是人和天地的统一，最终目标是成就与大道和谐一体的天仙；可魔法师们却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扭曲自然——彼此的理念完全南辕北辙，见面不打起来已经是涵养了得，别指望我们能够很好合作。”
“如果将我的仙术用在那个魔法塔上，唯一的结果就是它将失去破坏周围平衡，从世界本源盗取力量的能力——你确信那些家伙需要我的帮助吗？”
程鹏考虑一番，放弃了联系萧默然的打算。
不到三分钟之后，他就收到了刘雪姬来的短信。
“来博丽神社，灵梦和大小姐的决斗就快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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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决斗之前的二三事
收到刘雪姬的短信之后，程鹏丝毫没有耽搁，急急忙忙赶到了博丽神社。
和他刚来的时候相比，博丽神社完全变了模样，从半山腰开始，无数巴掌大小的光石片浮在空中，将整个山头映得灯火通明，简直犹如白昼一般，远远望去，闪烁的光芒仿佛巨大的云彩，云彩中央的博丽神社再不复昔日的简朴，而是显得典雅大方，犹如云中的神殿一般。
行走在无数光点之中的巫女和神官们，自然便是神殿之中的仙人。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拊我顶，结授长生。”
看到程鹏走近，刘雪姬笑盈盈地说了这么一段。
程鹏看着周围仙境一般的景象，不由得连连点头。
通过这段日子以来每天下线之后泡论坛，他已经不像刚来时候那样对博丽神社的地位茫然无知，自然明白这座神社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幻想乡最核心的所在，以天帝居所的“白玉京”形容也毫不为过。
守护幻想乡的伟大巫女所居住的地方，理应是这个模样！
跟在刘雪姬身后，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穿行在茫茫光点之中，程鹏来到了博丽神社后院的大树旁。
树下，一位穿着朴素红白旧衣的巫女正注视着那株参天的古木。
“灵梦，你准备出了吗？”刘雪姬问。
巫女摇摇头，依然注视着古木。
“幻想乡……你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吗？”
“很好啊，大家都很有爱……我很喜欢这里。”
“那不过因为你是不死的异人而已。”博丽灵梦并没有将目光投向讶然的刘雪姬，而是透过光芒之中的古木，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对于只有一次生命的人类来说，幻想乡是一个很残酷、生存不易的地方。”
“当年人们之所以搬到这里来居住，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有着残暴的领主和蜂起的盗贼，因为统治着国家的人肆无忌惮地残害着他们——相比之下，虽然幻想乡里面要面对着妖怪们的威胁，总还是好得多。”
“这就是所谓‘苛政猛于虎’的道理吧。”程鹏立刻便想到了柳宗元那篇著名的文章，“永州之野的毒蛇中人必死，却依然没有官吏来得可怕。”
“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我也无法想象那样的时代，但怎么也觉得非常可怕。”博丽灵梦叹了口气——这是程鹏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除了“淡然”以外的神情，“可怕到幻想乡的人们，宁可和袭击人类的妖怪们战斗，也不愿意离开。”
程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外面的世界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果知道了人类现在离开幻想乡，其实可以比在这里过得更好的话，或许会深深打击到这位巫女吧。
“其实妖怪们也很可怜的。”博丽灵梦话锋一转，突然又说起妖怪来，“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消灭了多少妖怪吗？”
刘雪姬摇摇头。
“这两年比较少了，我刚成为巫女之后的那段时间，因为刚刚获得力量，不能很好地控制，然后年纪小不懂事，每次受到人们的拜托就会去退治妖怪……”博丽灵梦的脸色微微黯淡，“死在我手上的妖怪，多得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程鹏悚然一惊。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见识到了不少妖怪，深知能够称得上“妖怪”的，即使本身力量并不很强大，多半也有些特别的本事——但更多的则是实力强得可怕，譬如乌鸦天狗射命丸文那样厉害的角色，居然也只是天狗族人，而非天狗一族的“妖怪”，妖怪们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这样厉害的妖怪，却在博丽灵梦手下死伤无数！
博丽巫女，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啊！
“后来我年岁渐长，阅历也渐渐丰富，就常常在想，为什么大家非得杀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不能用较为和平的方式解决矛盾？”
“袭击人类，是妖怪的天性，但这个天性其实并不要求非得做到‘杀死人类’的地步；我去退治妖怪，妖怪们打不过完全可以认输，也没必要非得跟我战斗到被我杀死的地步——有什么必要呢？”
程鹏和刘雪姬面面相觑，无法回答。
“我可以控制出手的分寸，但仅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减少遍布于幻想乡之中的杀戮和残酷，究竟怎么做才好呢？”
“而且啊……无论对于什么样的敌人，我都能轻而易举地获胜，这样的战斗，也越来越索然无味了……”
程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现自己越来越不明白博丽灵梦了，之前明明还在悲天悯人，但一瞬间之后居然就开始感叹敌人太弱打得不尽兴缺乏挑战和悬念……
这种跳跃式的思维，让他无法理解。
“所以我提出了符卡战争的规则，让原本你死我活的战斗用比较温和而且也比较有悬念的方式来进行。”博丽灵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随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幻象一般，“基于符卡规则，因为战斗而带来的死伤会大大减少，妖怪们不用杀人就可以完成‘袭击人类’的行为；而英雄们要退治妖怪的时候也不用付出巨大的牺牲进行血战，努力加上少许运气就能够得到胜利——这同样也适用于妖怪们挑战我。”
“如果能够把这套规则普及的话，相信幻想乡一定能够变得很好吧……”
“是的！”刘雪姬大声回答，“你的符卡规则，必定会给幻想乡带来一个更加平和却也更加充满活力的未来，会让大家生活得更加开心，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会因此受益——即使他们并不感谢你。”
“不仅如此，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妥善运用这套规则，为自己寻得更多的充满悬念的挑战！”
博丽灵梦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弟子。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然后，狂风掀起。
这阵风来得毫无征兆，方向又是扑面而来，程鹏和刘雪姬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然后，等风突然停歇的时候，博丽灵梦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道黑色的裂缝，出现在古木下方。
提示：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决斗即将开始，有意前往参观者请从间隙通道进入决战地点。】
程鹏和刘雪姬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惊讶。
关于“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会在哪里开打”的话题是这段时间论坛的热点之一，幻想乡几乎每个地点都被拿出来讨论，但却都有各种不合适的因素——这种不合适要么是针对蕾米莉亚而言，因为吸血鬼这个种族的弱点毕竟太过明显；要么是针对那么地点的原住民而言，毕竟两个顶尖高手的战斗，肯定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巨大的破坏。
至于博丽灵梦……倒是根本没有人担心她可能会输。
有和幻想乡的妖怪长者们关系很好的玩家曾经打听过这个问题，答案是完全一致的。
“大概这一战之后，幻想乡就再也没有吸血鬼了吧……”
“即使这两年脾气变好了，但那个鬼巫女依然不是可以挑衅的目标呢！”
“活了五百岁都没学会在强者面前谦逊的家伙，死不足惜。”
诸如此类的言论从一个个老牌妖怪们嘴里说出来，她们不约而同地提前给蕾米莉亚判了死刑。
老实说，吸血鬼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在幻想乡里面的人缘并不好。
一方面是因为她避世隐居，几乎没有人际交往；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过于高傲，做事肆意妄为。
就拿前不久的红雾异变来说吧，没有和任何人联系，随随便便就掀起冰冷的红雾遮住了整个幻想乡，这种行为不仅让人类吃了大苦头，几乎到了无法出门的地步，也让很多喜爱阳光的妖怪们火冒三丈。
如果不是博丽灵梦出手，让她收掉了红雾，只怕这位吸血鬼早就已经死在因为被遮住阳光而愤怒出手的大妖怪们手下了吧……
毕竟就算加上同住的大魔法使、能力女仆和武术家门卫，人丁稀薄的红魔馆也不足以战胜数目庞大的“喜阳族”。
比方说——向日葵花田的风见幽香，那就是著名的强大妖怪；还有会因为如此严重罪行而震怒的阎王殿下；加上很多曾经被蕾米莉亚有意无意得罪过的妖怪……
得知蕾米莉亚要和博丽灵梦约定时间再次决斗，相信很多妖怪都心中暗喜吧。
当程鹏从黑暗的间隙通道来到战场的时候，立刻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飞在空中的参观者有很多，其中不少都散出令他战栗的恐怖气息，但这些围观者们之中，却只有寥寥无几面带忧色，反而有不少喜笑颜开。
比方说，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闪电般冲过来，拿出纸笔询问他和“博丽灵梦的弟子”究竟有和关系的射命丸文。
幸运的是因为大战迫在眉睫，又或者是刘雪姬的身份让这采访狂人有所忌惮，这次她并没问什么令人难堪的问题。
采访之余，程鹏也询问了她对于这一战的看法。
“我们天狗一族是飞得最快的，唯一能跟我们比度的大约就是吸血鬼了。”射命丸文满脸笑容，“所以从今天之后，幻想乡最的称号就由我们天狗一族独享了！”
“难道你忽略了我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雾雨魔理沙乘着扫帚飞了过来，，大声说，“我对自己的度可是很有信心的！”
“用不了几十年，你就会老到连门都出不了，更不要说‘度’了。”射命丸文很无所谓地说，“我还不至于跟寿命短暂的人类计较。”
这强有力的回击让雾雨魔理莎哑口无言。
而就在他们交谈的短短几分钟里面，战场所在的广袤大地上，已经挤满了参观者，还有不少拥有符卡的玩家正在腾空飞起，以便占据更高的观战位置。
遍布于各地的黑色间隙之中，还在源源不断地走出人流。
“或许幻想乡的十多万玩家都聚集在这里了吧？”程鹏好奇的观察着人群，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真是太壮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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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正式开打了！
这将是本书第一次描写高星级的战斗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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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２、幻想乡第一次的符卡大战
“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
这是公元前六世纪，贤者晏子出使楚国时，用以形容齐国人口众多的话语。
如果翻译成现代白话，大致上就是说齐国临淄人口众多，大家举起袖子就能形成云彩、遮住太阳；大家抹一把汗，就能形成雨水；肩膀挨着肩膀、脚跟碰着脚跟……总之是人多得一塌糊涂！
这话当然只是艺术夸张，但程鹏却觉得，若晏子复生，来到此时此地，必定会哈哈大笑，叫着：“喏！这就是我们齐国的景象！”
广袤无垠的大地，即使程鹏飞在十多米的空中也看不到它的边缘。
而此刻这广袤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前来观战的玩家。
甚至连穷极他视力的地平线上，都能隐约看到人影攒动。
玩家们可不是节日大典上那训练有素的阅兵队伍，他们不可能排成整齐的密集阵型，反而在不断地走动和交谈着，这让原本就有点拥挤的大地上更加嘈杂。
乱糟糟的声音汇成一片，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听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程鹏用力摇了摇脑袋，又运起真气堵住耳朵——也亏得他这段时间真气精进不少，否则还真没办法把内力用得这么精密，要是在以前，他倒是能用内力把耳朵堵起来——顺便把整个脑袋也冻起来，称得上是很有个性的自杀方法。
果然，堵住耳朵之后，世界一下子就清净了。
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实在是很奇妙的体验。
于是程鹏居然还有兴致去研究研究玩家们的分布情况。
这么一研究，便被他看出了一些问题来：
在场的玩家们，似乎不少都是有矛盾的……
比方说他已经看到之前在山道巧遇过的“小虫子有大理想”那群人，他们把神色不安的茜蒂丝护在中央，满面怒色地和另外一群人数至少是他们五六倍的玩家们争吵着，袁九牧甚至连程鹏送他的那把带闪电伤害的长剑都拔了出来，一看就知道很有开打的架势。
而另外一边，魏野、何茗混在不少仙术士打扮的玩家们之中，和一个独臂有角、绾着双髻的女子一起，被成群的幽灵玩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少玩家手上都拿出了武器和符卡，若非那个女子本身的气势逼人，只怕他们早就已经乱刀齐下，将魏野他们砍成肉酱。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正在对峙的两群布偶；看到大群提着大刀、巨剑等暴力感十足的大型兵器的玩家们围住了一个穿着级重铠、扛着远比他们的兵器更加大号、简直像是神殿立柱的级巨剑的家伙，满脸愤怒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温德，温德正站在一群漂亮的女孩子中间，脸上的面具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此刻他满面春风，谈笑风生，不知道说了什么有趣的话，那些女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
程鹏忍不住过去一个短信：温德啊，你什么时候对巫女都下手了？人家可是侍奉神的！别给人家捣乱成不！
答复很快就回来了：我左手边这个戴着大帽子的可爱萝莉和她身边那个穿着红色衣服、胸口挂着镜子的美丽御姐，就是她们信仰的神啊。
我勒个去！
程鹏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温德——想不到短短的不到十天，这家伙居然连神都泡上了……那个小女孩也就罢了，温德这小子不是萝莉控，大约只是在刷好感度而已；但那个身材火爆、气场强大的红衣女子……看她的眼神和笑容，只怕距离“攻略成功”已经就剩下几厘米了吧……
于是他对温德出一个真挚的表情：双手捏拳，竖起中指。
然后他刻意忽略了距离温德不远处保守估计上千人的眼中喷火的男性玩家们。
管他去死！
继续注意着玩家们，程鹏又看到了曾经同路的希腊人伊奥里亚，这位很擅长烧火的兄台正架起烧烤架子，用自己的左脚充当柴火，烤着一只已经初现金黄的山羊。
在烧烤架子前面，一个穿着黑衣的白少年正满脸的不耐烦，而一个没有脚——幽灵都没有脚——的女玩家双手各提着一把小巧的剔肉刀，满脸期待。
程鹏还找到了王虎，那家伙正和几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家伙吵架，几秒钟后，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似乎职业女性制服的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半自动步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虽然还想多找找有趣的画面，但程鹏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因为，主角登场了。
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昏沉沉偏偏有着足够照明的光线，在这样的天空中，两个身影浮现了出来。
穿着朴素红白巫女服的，自然是博丽灵梦；而另外一个穿着粉红色华丽洋装、还长着蝙蝠翅膀的，无疑就是吸血鬼蕾米莉亚?斯雷卡特。
“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动手开打了吧？”蕾米莉亚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你提出的那个规则很有趣，这些天我一直在熟悉它，现在我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很好地掌握——博丽巫女，你不败的神话就在此刻划上句号吧！”
“我也希望如此。”博丽灵梦依然神色淡然，仿佛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威胁，“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重申一下规则。”
然后，她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
并不洪亮，却压倒了一切的嘈杂，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连堵住耳朵的程鹏都明明白白地听懂了她说的那些话。
“先，战斗应该是堂堂正正的，必须明确提出挑战，并获得对方的同意，才能展开符卡系统。”
“我知道大家都有各自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些必须在战斗之前就说明，作为战斗的赌注，如果你对于赌注不满意，那么可以不打，但无论如何，只能收取事先商定的赌注！”
“开战之前要言明自己所准备使用的符卡数量，使用符卡之前也要明确宣告，不得偷袭！”
“符卡用尽了的一方就是失败，当然体力耗尽也一样，失败者必须交出事先约定的赌注，不得抵赖。”
“战斗要按照符卡来进行，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如果觉得困难的话，就设计出符合自己战斗习惯的符卡来吧！”
“即使符卡战斗相对安全，也不是绝对没有危险，所以务必三思，更要作出相当的觉悟！”
“最后，因为强者可能败于弱者手下，所以即使失败了也不可以恼羞成怒，更不能因此报复！”
“以上，即为符卡战斗的规则！”
说完了这些，博丽灵梦注视着满脸不耐烦的蕾米莉亚：“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那么我就说一句吧——你可不要忘了赌注！”
“如果我输给你，我不仅不会阻止你用红雾遮蔽天空，还会替你阻挡来妨碍你的妖怪们；而如果你输给我的话，以后就不许再动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异变’的严重事态！”
“很好！和约定的完全一样！”
“那么请看吧，这是我准备使用的符卡……”
“何必要看，双方的符卡早在战斗之前就约定好了。”
“仪式总还是要做的，至少给日后做个榜样。”
拖拖拉拉了大约十分钟，二人的战斗终于正式开始了。
先出手的是蕾米莉亚，这个以强大著称的吸血鬼却很罕见地没有直接攻击，而是放出了一张酷似印象派图画的符卡。
“【冥符?鲜红的梦魇！】。”
以她为中心，血色光芒猛地展开，将整个天空完全遮住。
随着血光掠过，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温度下降，一些怕冷的玩家甚至开始颤抖起来。
对于吸血鬼来说，寒冷和鲜血都是她们的盟友。
随着这张符卡的放出，玩家们之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叫。
“八！八星！”
“以前不明明是七星级的吗？难道看错了吗？”
“不会所有人都看错的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七星和八星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八星级……这已经是幻想乡常规水准之下的最高等级了，除非那几个……难道说大小姐一直在隐藏实力吗？”
“剧情加成吧！一定是剧情加成吧！身为坚定的二小姐党人，我不承认这个评价啊！”
蕾米莉亚自然不可能会理睬玩家们的惊叹，她正面对着生平最大的强敌，哪有分心的余地！
虽然依靠着剧情或者是构筑的战场，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了一个等级，但蕾米莉亚的准备工作并非如此而已，她拍打着翅膀，以惊人的度和博丽灵梦拉开距离，放出了第二张符卡。
“【狱符?针之山！】”
那张红色为底、绘着恐怖针山的符卡猛地炸裂，化作无数闪烁寒光的针尖，形成了一大片浩浩荡荡的云朵。
仅仅不到半秒钟之后，呼啸的针之暴雨已经淹没了博丽灵梦所在的位置。
针雨之中，传来了博丽灵梦的声音。
“【体术?行云流水】。”
针之暴雨仿佛永无止境，一直倾泻至少一分钟。
而当这场致命的暴雨终于停下的时候，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站在原地，安然无恙的博丽灵梦。
红色光华在她周围旋转着，只是已经非常黯淡，似乎随时都可能破碎。
“真想不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她笑了起来，“这场战斗，看起来会很艰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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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３、和玩家们各自的战斗
高远的天空上，八星级的吸血鬼蕾米莉亚?斯雷卡特和深不可测的博丽灵梦正在激战，蕾米莉亚出的肉眼不可能数清的无数光弹，激烈地冲撞着博丽灵梦用符卡制作的防护罩。
战场的位置很高，下面还有不知道谁制造出来的魔法防护，所以虽然弹幕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天空，在低空和地面的玩家们却依然是安全的。
并非没有玩家企图飞到更高的地方去看个究竟，但玩家们的符卡等级一般都不高，而低级符卡并不具备“飞上高空”的能力。
虽然也有一些玩家仗着种族特殊——比方说本身就是擅长飞行的天狗或者吸血鬼之类——拍着翅膀飞过去的，但当一位银披肩、穿着华丽礼服的吸血鬼男玩家大叫着“我乃黑森大公国王室的亚当?路德维希！堂堂最古的吸血鬼！区区弹幕休想阻止我！”紧接着被一鲜红的光球直接炸成了一蓬血雾，死得不能再死之后，大家都明智地退回了低空。
近距离观看高手交锋固然是好事，但这种凶残的误伤方式实在让人提不起勇气来啊！
须知那高空之中，可是到处都飞遍了这种红色的光球啊！
程鹏其实也想飞上去的，他甚至还催动着自己的三星级符卡尽量朝着高处上升，幸运的是他的符卡飞行度比吸血鬼和天狗们差远了，所以在目睹了包括那位“最古的吸血鬼”在内的数十名玩家被弹幕无情误伤之后，他果断停止了上升。
其实直到此时，他也不过才飞到最多五十米的空中而已，距离至少一百米以上的战场还差得远呢。
天空中的战斗依然在进行。
第一波弹幕徒劳无功之后，外形犹如少女的吸血鬼立刻再次动了弹幕，这次是无数的锥形光束，度并不如何快，却似乎有自动追踪的能力。
如果她只是从一个方向出光束，或许博丽灵梦还能够凭借度躲避，但蕾米莉亚拍打着那对展开后甚至比身体还大的蝠翼，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鲜红的闪电，绕着博丽灵梦急旋转，同时不断攻击，凭借自己的高将只有一个方向的单调冲击化作了毫无空隙的重围。
博丽灵梦的护身红光仅仅撑了一瞬间便被破坏，她并没有再次展开可以护身的符卡，而是挥动御币，将一张符卡化作无数灵符，朝着将自己重重包围的光之海浪反冲过去。
然后，强光笼罩了整个天空。
包括程鹏在内，所有盯着天空的人都猝不及防地中了招。
强光之下，众人双目如盲，很多飞行技术不过关的玩家直接失去了平衡，从空中摔了下去，一时间噼里啪啦犹如下饺子一般，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痛呼和惨叫。
程鹏抬起左手捂住眼睛，同时用耳朵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听到刘雪姬也一声惊呼，但并没有掉下去。
“谢天谢地……”
但还没过两秒钟，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听到了枪声。
“该死的食肉动物，当我们吃草的好欺负啊！”一个少女气急败坏地怒叫，“信不信老娘崩了你！”
“意外！完全是意外！”王虎气急败坏地大叫，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猛烈的枪声。
“意外你老母！你就是故意的！什么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啊？我们兔子活该让你们这些禽兽吃吗？”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然后响起的是其他玩家们的惨叫。
“不要开枪啊！会误伤的！”
“我的帽子！我的帽子！”
“谁他妈开枪打我的屁股！老子是纯爷们，要搞基的找熊去！”
“救命啊！我中枪了！”
“嚷嚷什么嚷嚷，中两枪有什么大不了的！”
“中枪的又不是你！”
“睁大你的牛眼看看，老娘肚子上这是什么！”
“肠子……啊……你连肠子都被打出来了……呕！呕！”
“真是没用的男人，肯定没上过标本课和解剖课……”
“在那之前你不考虑治伤的问题吗？啊……说迟了……”
当程鹏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正手足并用，在人群之中狼狈逃跑的王虎，而在这位兄台身后，过二十位手持各式兵器的制服兔妹子正大呼小叫地追杀。
不过虽然场面如此壮观，但王虎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
那些兔子美眉们的武器威力并不怎么大，除了偶尔掷出的手雷之类强力武器之外，一般的手枪和步枪都不会对皮粗肉厚的虎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王虎之所以逃跑，只怕主要是为了避免被包围起来乱枪轰杀吧——毕竟其中好几个兔子美眉可是扛着俗称Ｒpg的单兵火箭筒呢……
但程鹏并没有长期关注王虎那边，因为另一边，更大的乱子已经爆了。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大吼了一声“砍死那条淫.棍！”，然后保守估计一千名以上——这个数目还在不断增加——的男玩家，手持着各式长短兵器——以冷兵器为主——浩浩荡荡地朝着可能因为暂时失明而和周围的妹子们走散的温德。
上千人，或者更多，追砍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并没有王虎这等神出鬼没的绝罕身手。
所以结局是明摆着的。
就算温德再怎么拼命逃跑，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程鹏只用了半秒钟就估算出来，最多一分钟之后，这个级花花公子就会被围堵成功，然后迅地被大卸八块。
“活该！”
不再理会那注定会被砍死的色狼，程鹏再次抬头，看向高空的战场。
但他失望了。
厚重的弹幕疯狂地冲击着，汇集成视力无法透过的光之幕，在光之幕的里面，不断传来激烈的拳脚相撞之声，更不时有狂风激荡，搅动漫天的红云。
“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居然用体术战斗了……”还在他们身边的乌鸦天狗记者惊讶地说，“体术战斗的话，对于人类来说不是会很不利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人类！”乘着扫帚飞在空中的雾雨魔理沙不忿地叫道，“灵梦就算是用体术也不会输的！”
“我并不认为巫女会输，毕竟她的强大有目共睹——但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她最厉害的力量，是可以将任何攻击化为无效的博丽之力，这是与维系幻想乡存在的大结界浑然一体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可她现在并没有使用这种力量。”
“……的确是这样呢！如果灵梦动用了博丽之力的话，根本就不会生这样的战斗，因为对方所有的攻击都会失去效果……”
“灵梦说‘总是使用博丽之力，太无聊了’。所以这次她打算不用博丽之力而取得胜利。”刘雪姬开口说道，“我劝过她，但她不听。”
与此同时，在广袤大地的另一边，一群玩家们正簇拥着几个少女，激烈地讨论着。
“奇怪！巫女怎么还没有使用博丽之力？”一个穿着酷似睡衣的魔法袍，头上戴着月牙饰帽的少女疑惑地说，“难道她以为真的可以依靠身体的力量和大小姐战斗吗？”
“如果她不用那种力量，这种近距离的战斗是必败无疑的。”一个扎着辫子的银女仆说，“大小姐不可能面对不动用博丽之力的巫女还会战败！”
“大小姐她拳脚功夫很厉害吗？”之前程鹏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无眠小声问，“没看到过她跟着美玲练武啊……”
“拳脚功夫？她怎么可能会啊！”红魔馆的武术教头兼门卫红美玲笑着拍拍手，“可是打架并不见得非得要会功夫，光靠着吸血鬼的力量、度和非凡体魄，她就足以胜过任何武术家！”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的道理，对吧？”
“没错！所以这样的战斗，她没理由会输！”
话音未落，云层中猛地传出一声极为猛烈地撞击，紧接着两个身影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朝着相反的方向退出很远。
“你很厉害啊！”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伤口的吸血鬼大小姐咳嗽两声，疲倦地说，“区区一个人类，居然有这样的身手——你真的还能算人类吗？”
和她相比，博丽灵梦伤得要更重，一条右手已经软软地垂了下来，原本握在手上的御币也已经无影无踪。
但即使如此，她的表情依然淡然，看不出喜怒哀乐。
“看来我的确是有些大意了呢。”没有理会骨折的右臂，她拿出了又一张符卡，“【灵符?光鸦阵！】。”
光的符卡猛地崩裂，化作一只只光的飞鸟，朝着蕾米莉亚冲过去。
蕾米莉亚先是拿出一张符卡，却犹豫了一下，没有动用，反而扇动翅膀，飞快地后退。
符卡战争不同于普通的战斗，双方可以使用的符卡总数是有限的，当初约定的符卡数量并不多，她得节约剩下的符卡。
战况展到现在，外貌幼小实则年长的吸血鬼已经占据了优势，现在要做的是确保优势，避免因为乱用符卡而导致符卡耗尽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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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４、地面上的混乱
高空之上，吸血鬼和巫女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而在地面上，庞大的玩家群之中，也爆了一处又一处的骚乱。
忽略掉完全无视重力法则到处乱窜，躲避着枪林弹雨的王虎，忽略掉因为他的原因无辜中枪的路人们，忽略到某个身材高挑的兔女妹子扛着Ｒpg半跪瞄准的凶残动作，程鹏专心研究着另外一边的战场。
以茜蒂丝为的萤火虫们，和以莉格露为的昆虫大军，终于从争吵演变成了动武。
因为战局实在太混乱，所以一时间程鹏也无法分辨究竟哪一方占了上风——按说萤火虫们在数量上是有绝对劣势的，但不知为何许多其他玩家也参加了战斗，还有人喊出了“百战天虫嚣张过头啦！今天兄弟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之类口号。
倘若程鹏熟悉幻想乡的各个势力，其实并不难从装束和习惯上判断战斗双方，问题在于他根本不熟悉。
所以他只能将目光投向战场中央，两个长着触须和翅膀，装束相似却气质迥异的少女。
绿衣的萤火虫，茜蒂丝；白衣的萤火虫，莉格露。
同样的黑色斗篷，同样的光触须，身边同样环绕着昆虫。
不同的是，茜蒂丝身边清一色都是萤火虫；莉格露的身边却有各种不同的昆虫。
而且，腼腆中带着善意的茜蒂丝和天真中带着狂气的莉格露，差别也的确是一目了然的。
因为离得太远，战场又实在太嘈杂，所以程鹏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他能够看到的就是两位同出一族的少女交涉一番之后，各自退后了两步，然后同时拿出了符卡。
下一瞬间，五颜六色的虫群和光的虫群就化作弹幕，面对面撞在一起。
相比天空中的八星级战斗，茜蒂丝和莉格露之间的战斗反而更好看。
至少对于程鹏而言，两位萤火虫少女的战斗，他是能看出名堂来的。
茜蒂丝的身体素质要差上一些，所以她的战术是尽可能快移动，避免被对手抓住，然后不断用弹幕骚扰，而她所施展的弹幕虽然威力不大，却几乎都是追踪型的，可见为了这场决斗下了相当的功夫。
第一次见到的莉格露显然没茜蒂丝这样准备充分，她就是反复冲锋——飞踢——弹幕——再冲锋——再飞踢……如此简单地循环。不过虽然战术单调，可强大的攻击力却能够弥补战术的不足，这从那些被她的弹幕或者飞踢波及，立刻就化光飞去的玩家们的遭遇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样下去的话，结局不外乎两种：假如茜蒂丝一直不被抓住，那么到最后必定会因为符卡数量的优势的而获胜；但假如她被莉格露抓住机会施以重击，结果肯定是当场ko，没准连命都会送掉。
毕竟，符卡战斗也是有相当危险性的。
究竟战斗会如何展？程鹏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能确定——他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觉得大约还是茜蒂丝的胜算比较高，毕竟气呼呼横眉怒目的莉格露怎么也不像是状态很好的样子。
正当他一边研究双方的弹幕，一边琢磨如果自己处在这个位置上，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李维的短信。
“鹏哥！你在幻想乡对吧？”
“没错，怎么了？”
“能用画面共享的方式，把那边的情况传回来吗？”
“……好的，稍等。”
只要不是在任务、决斗之类“私密状态”之中，玩家们就可以将自己所见的画面共享给好友，当然这需要支付一些通用点数，但比起穿越星界之门的花费来说，却要合算得多。
程鹏开了画面共享之后，李维立刻大叫起来。
“快快快！看你左下方的地方！”
程鹏好奇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群正在观战的玩家。
“果然是那个牲口！总算让我找到他了！”李维的声音怒不可遏，“风水轮流转！这回你小子落在大爷我的手上了！”
他的声音随即暗了下去，最多一分钟之后，李维的身影就从一个黑色的间隙通道里面跑了出来。
他居然直接开了星界之门赶来了！
李维气势汹汹地一路直奔刚才程鹏所看着的方向而去，然后在快到的时候却突然放慢步子，轻轻巧巧地靠近，来到了一个块头比他高出一大截、手提鞭锏类兵器的玩家背后。
然后，他突兀地大吼一声，亮出巨盾，高高跳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对方扑倒在地。
“让你个牲口用字典砸我！你丫的还用辞海！今天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他的吼声是如此的响亮，就算空中的程鹏也能清楚地听见。
被他这么一吼，程鹏立刻回忆了起来。
这位被李维偷袭放倒，正在用巨盾狠砸的玩家，可不就是当初那个在日本游戏动画公司key社楼下将他撂倒，用大型字典对着脑袋猛砸的兄台么！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或者说，世界真小！
那玩家自然不甘挨打，竭力反抗，但他吃亏在先，又被李维这么一个大块头压着，还有那面巨盾在不断攻击，所以始终无法挽回败局，大约一分钟之后，终于随着一声怒吼化光而去。
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维大笑着举起右手，食指中指比出胜利的“Ｖ”字，同时给了程鹏一条短信。
短信上是一张截图，截图的内容是一条系统提示。
你袭击并杀死了玩家邢空，这次主动袭击行为降低了你的道德值，会在以后的游戏中造成不良影响。】
李维会在意这个吗？
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程鹏相信这家伙完全没在意什么“不良影响”。
但还没等他降下去和李维说话，徐图的声音却又突然传来。
“稍等一下，请注意右边大约两百米外的那群人。”
程鹏好奇地看过去——他之前开放的画面共享是针对所有好友的，只要愿意，谁都可以现场收看——反正一个人看或者十个人看，收费是一样的。
他看到一群女玩家正手持各种兵器，将一个金男子团团围住。
那群女玩家人数众多，年龄相貌也各不相同，他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倒是那个被围在中间的男玩家有些奇怪。
这男子明明是东方人相貌，却有一头蓬松的金，披着和时令不符的毛领斗篷，穿着类似沙滩装的短衫短裤，黑色的宽大墨镜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大半，嘴里还叼着一支正在冒着袅袅青烟的烟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徐图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激动，似乎有些诧异的意思，“她怎么离开那个世界，跑幻想乡来了？她不是不喜欢战斗的吗？”
他念叨了两句，突然惊叫起来。
“这小丫头想干什么？小小年纪就学别人pk……程鹏快帮我评估一下那个金毛！”
你正在评估玩家岳峰，他的实力不会对你构成威胁，只要你别衰神附体就好。】
星级评价：二星入门。】
“二星入门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但不到一分钟之后，徐图还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程鹏和李维打招呼，就急急忙忙朝着那群人跑过去。
“误会！都是误会啊！”等跑近了，他大声叫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啊！”
正在对峙的双方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他，然后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类似旗袍式样的武斗服的少女惊讶地说：“爸？你怎么来勒？”
呃？徐图的女儿？
程鹏立刻想起徐图不久前曾说过他女儿过十五岁生日的事情，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女孩。
很普通。
意外地很普通呢……
充其量也就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既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和徐图一般貌似忠厚实则阴险，也不像曾经见过面的徐图的小姨子常雫那样烟视媚行勾人魂魄。
总之，只是一个很常见的年轻女孩罢了。
虽然如此，程鹏还是急急忙忙朝着那边赶去。
八卦之魂无处不在，就算是光明磊落的程大侠也不能免俗。
还没等他凑上去，却又听到了惊人的话语。
“你怎么也来了？”
“我看到你在这里，有点担心……”
“喂喂！大叔阿姨要卿卿我我，我们是没意见啦，可不要当着我们这些还没找到男朋友的大龄剩女的面好不好！”
“是啊是啊！徐大叔你这是在放闪光弹！”
“群嘲！红果果的群嘲！”
“当心我们对常阿姨和小孜报复哦～”
程鹏顾不上分析这些话内的涵义，只是好奇地看着正温柔对视的两个人。
这种温柔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在徐图脸上看到呢……
和他面对面的那个女人大约三十五六——或者其实已经四十多岁，只是不像这中年大叔一般显老，嗯，肯定是家族遗传，他小姨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相貌和他女儿一样普普通通，眉清目秀，戴着朴素的眼镜，穿着简单的学者装束，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这真的是姐妹吗？
想起那个唯有“妖艳”二字可以形容的祸水级美女常雫，又看看这个除了有几分书卷气之外简直普通得会在人海中淹没的女书生，程鹏稍稍有点恶意地怀疑起这对姐妹的血缘关系。
徐图并没有和妻子寒暄很久，他满脸堆笑地走到那个金男子身边，很熟络地勾搭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大家都误会了，这位兄台可不是坏人……”
话音未落，程鹏就收到了他的短信。
只有四个字。
“杀了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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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５、骚乱仍在继续的状态
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叫口蜜腹剑？什么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请看徐图！
看着依然抱住不明就里的岳峰谈笑风生的徐图，程鹏忍不住叹了口气，一翻手拿出杆标枪，凝聚了冰玄劲之后，脱手掷出。
毫无悬念，那个被徐图哈哈笑得完全没了警戒心的金男子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一枪穿心，甚至连笑容都没来得及换成惊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化作白光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程鹏快跑两步，拾起地上的标枪，问道，“怎么说得好好的就要杀人？”
“他得罪了我老婆，那比得罪我还严重！”徐图笑容一收，恶狠狠地说，“我刚才只是防止他跑路而已！这黑心商人宝贝多着呢，不一把拉住他，没准他早跑了！”
“可至少得先问清楚吧……”
“你脑筋太不灵活了！问清楚他就反应过来了！”徐图冷笑着说，“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跟我老婆的行会有冲突，那么杀掉有什么不对的？”
程鹏楞了一下。
似乎说得也没说……
但总觉得不对劲啊！
不过徐图并没有给程鹏太多的考虑时间，他又一把拉住程鹏——好在这次没勾肩搭背，否则程鹏非得有心理阴影不可——向彼此介绍起来。
“这是我老婆常曦，她懂得二十多种外语，翻译过不少大部头的外文专业著作！”徐图满脸骄傲地指着刚才和他对视的女子，“典型的内敛型东方美女！能追到她是我毕生最大的成功！”
程鹏微笑，很有礼貌地鞠躬，叫大嫂。
“这是我女儿徐孜，刚过十五岁生日，算是你侄女，很漂亮很可爱吧？你这当叔叔的见面礼可不能少！”
程鹏微笑，拿出暗黑世界收获的一把附带火焰伤害的刺客拳刃，递给大叫“爸，你又来了！”的马尾元气少女。
“这是我的好朋友晁椋，不是凉快的凉，而是木京椋……她是工会会长，很厉害的！”
程鹏微笑，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这个……哦，你认识的，我小姨子，三十多岁了还没把自己推销出去的大龄剩女一只，要的话我可以折价卖给你，咱们兄弟好商量，半卖半送都成，省得她经常来蹭吃蹭喝——”徐图还没说完，已经被柳眉倒竖的常雫一脚踹翻。
且不谈这边的说笑，在幻想乡人间之里一处僻静的屋子里面，金男子岳峰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可恶！大意了！”他恨恨地说，“我早就该想到徐图绝对不是会跟人笑呵呵搭肩膀的那种！完全被他的笑容给骗住了！”
“这一下损失……还好，损失不大，话说刚才那一击究竟怎么回事啊？完全没感觉到就死了……”
他翻开系统日志，脸上浮起了苦笑。
“靠！原来是第一高手——我居然能让玩家之中最强的程鹏从背后偷袭，也真是有面子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靠着各种奇妙的道具顺利击败了不少高级Ｂoss，得以晋升二星，但实际上战斗力并不怎么样。对上程鹏这种能够硬撼四星级Ｂoss的高手，就算对方不偷袭，正面战斗只怕也是秒杀。
“真想不到程鹏居然也会放下身段玩暗杀——他还真听徐图的话呢……这么一来，以后跟他们做交易的时候就要特别小心了……”
“说起来也真惊人，那群娘子军居然能够只凭着说话习惯和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就把我给认出来，也真亏她们叫什么‘万能家政研究所’？！根本就是是职业的侦探吧！这下惨了！还得破财消灾，否则她们要是把我的身份给捅出去……至少在我搬家之前，必须让这个秘密继续不为人知！”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在幻想乡人间之里经营小杂货铺子的玩家，就是赫赫有名的黑心商人“风月先生”。
如果他的身份暴了光，那些被他狠敲过竹杠的工会一定会大举杀进幻想乡，二十四小时无休地追杀他吧！
“雪灵，统计一下这段时间的收获。”
“最近这段时间幻想乡里面的外来玩家——也就是主人常说的‘肥羊’很多，生意获利很大，截至现在，扣除尚未折现的原料，已经收入通用点数一万一千两百点，游戏币折算成幻想乡货币为十九万五千四百三十元，另有约相当于此数目三分之一的存货和不便统计的原料。”
“既然赚到了……那么准备搬家吧，这边只怕住不下去了。”
“遵命，主人！”
于是符卡化作的女仆们立刻忙碌起来，开始为大撤退作准备。
臭名昭著到不亚于徐图的黑心商人“风月先生”岳峰，就是用这种谨慎的态度，才能够一直逍遥到现在。
程鹏当然不知道这些，此刻他已经和李维一起来到了曾经是温德的某个不明生物旁边，一起双手合十低声祈祷。
“这里长眠着温德，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李维如此说道，“……他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全人类的繁衍而作斗争！”
“安息吧，我们会怀念你的。”程鹏倒是言简意赅。
然而那堆不明生物就怒了。
“我还没死！”他叫起来。
“还是死了吧，死了就解脱了。”李维严肃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没办法泡妞的啊。”
的确，此刻的温德身上花花绿绿，尽是那种强力的染色剂，而且还属于绝对洗不掉的类型。
事实上，这种染料一般是用来捕猎野兽的时候，给对方打标记，防止它逃脱或者隐匿的。
“李维说得有理，你现在这种情况，不死上一次只怕不行。”程鹏忍着笑说，“自己照照镜子吧，已经不像个人了……”
温德当然知道自己此刻的囧相，他看看笑得前仰后合的李维，又看看满脸同情的程鹏，长叹一声，化作白光消失。
程鹏和李维对视，都忍不住摇摇头。
正当他们打算去接刚刚复活的温德时，附近的玩家们突然跌跌撞撞地让开，走出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来。
“嗨！看看我们遇到了谁！神奇的东方隐士程和李！”
听到这个声音，程鹏顿时翻了翻白眼。
这种兼具着狂妄、不可一世和理所当然的语调，除了当初在暗黑世界遇到的傻瓜赫尔曼，还能是谁！
循声望去，包括赫尔曼在内，数百名骑士簇拥着一个满身金甲、仿佛完全用金子打造的骑士走了出来。
“朕乃大明正统，弗兰克?朱是也。”那金色的骑士威严地说，“众卿平身，无须多礼。”
“谁跟你多礼了啊！”李维没好气地回答，“你有病吗？”
遗憾的是，他的不满被对方直接无视了。
“这东方的世界，真是广袤浩瀚啊！”弗兰克?朱提着马鞭环顾四周，很有气质地感叹，“六百年了！我大明正统，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土地上！”
程鹏很想告诉他，幻想乡的位置在日本，虽然也是“东方”，却和明朝实在没多大关系。
不过看看火冒三丈却被完全无视的李维，他明智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然而仅仅这一片大地，我们就满足了吗？我们的目光可以这么狭小吗？”弗兰克激动起来，拔出佩剑指向天空，“不！我们的目标是横扫**、一统万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他的带领下，那些骑士们狂热地大叫着这句口号，然后齐刷刷拔出了马刀。
“我来了，我看到，我征服！”
成群的骑士呼啸着冲向密密麻麻的人群，眼看着就要大开杀戒。
然后，一声怒喝，所有的战马同时长嘶，几乎人立起来，更有不少骑士摔了下来。
“弗兰克，你这个疯子！”拦住这些骑士的，同样是一批骑士，只是他们没有战马，穿得也很朴素。
步行骑士们的领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相貌稍稍有点秀气，穿着圣青色的铠甲，提着一杆长枪。
“幸亏我们来得及时，否则只怕你又要捣乱了！”他愤然说道，“你这个狂妄的家伙，究竟要给别人添多少麻烦才满意？”
“没有教养的小子！见到伟大的王，不知道先致以敬意吗？”一个骑士大喝，“跪下！”
回答他的是一道呼啸的狂风。
另一个光明会的骑士挥剑击碎了狂风，策马向这青年冲了过去。
“以大明的名义，讨伐逆贼！”
但他甚至都没能和青年交上手，就被一个冲出来的中年骑士拦住，盾牌挡住了马蹄，然后长剑准确地从他肋下刺进去。
“不堪一击！”中年骑士甩掉剑上的血，冷然说道，“果然越狂妄的人就越没有实力呢！”
弗兰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金、雷纳，你们是一定要拦在我的面前吗？”
“骑士的职责是守护，守护无辜，守护荣誉，我们不能认同你的做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当然就只能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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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毛玉的忧郁、程鹏的叹息和王虎的暴走
骑士对骑士的战斗其实挺乏味的，尤其当双方没有战马的时候。
本来光明会的人是有战马的，但当天空中的两位绝顶高手全力爆气势之后，就连玩家们都站立不稳，何况战马！
程鹏是少数在突然掀起的腥风之中能够稳稳当当站住的人，他顾不上身边的战斗，抬头看向天空。
万里丛云被抵挡一空，娇小的吸血鬼全身燃烧着血色的火焰，犹如一颗自九天坠落的流星，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向悬浮在空中的巫女。
如果自己面对这一击，该怎么办？
程鹏想象了一下，便哑然失笑。
怎么办？挂回去呗！
居然想这种问题，真是冒傻气！
难得的机会，好好观摩才是正理！
不仅他如此，此刻所有玩家几乎都如此。
追杀着王虎的兔子们、被兔子们追杀的王虎；大打出手的昆虫们，决斗的两位昆虫妖怪；烤肉的和正在等烤肉的；争吵中的幽灵和仙术士们；拔剑对砍的两伙骑士；正在叫卖的小贩和大骂奸商的上当者；漂亮的美眉和喋喋不休的追求者；因为大开眼界而欢呼的少女；心情有些紧张不安的中年人……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天空，注视着那颗充满狂气和傲气的赤红流星！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流星撞在了巫女出的阴阳玉上。
程鹏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重重摔出去。
好在他身法过硬，空中一个翻身，亮出符卡，漂了起来，才避免一个结结实实的跟头。
顾不上担心会不会撞到人或者被人撞到，他急忙抬头。
蕾米莉亚周身的红光已经散去大半，整个人笔直地倒栽出去，看起来伤势不轻。
但是在她的右手上，却出现了一杆赤红如火、鲜艳欲滴的长矛。
“【神枪?刚格尼尔！】”
开战到现在，程鹏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和普通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多了一股强烈的傲气和凛然威严。
长矛脱手，燃起熊熊烈焰，又似一路流淌着鲜血，正中刚刚释放阴阳玉、还没回过气来博丽灵梦。
于是博丽灵梦也被打飞了出去，摔得比蕾米莉亚更加狼狈。
但是当娇小的吸血鬼稳住身子，观察这一击成果的时候，却看到吐血的巫女手上又多了一张符卡。
“【符卡?生灵活祈！】”
下一瞬间，原本伤得几乎站不起来的巫女便恢复了活力。
见到这一幕，红魔馆的吸血鬼领主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那最后一张残破的符卡。
即使还有少许残弹，但连最后底牌都放出来的她，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再战的余力了。
虽然对手也只剩下了残弹无几的最后一张符卡，可就算是拼格斗，自己也必败无疑了。
“我输了。”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即面容一肃，大声说，“我会遵守赌约，从今往后，绝不在幻想乡中挑起异变！”
随着这声宣言，红雾的异变和博丽灵梦、蕾米莉亚的决斗……林林总总的事情，这场延续了好一段时间的系统剧情，终于在此划下句号。
随着这声宣告，刚才还在观战的npc高手们一一消失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于此，唯有又重新打起来的两个昆虫妖怪，还在鏖战不休。
随着这声宣告，原本乌沉沉的天空中突然放亮，刚才还不见边际的广袤大地变成了一片旷野，大家这才现原来是在人间之里外面的一大片荒地上，也是玩家们常常练级的地点。
但是虽然npc的大戏落下了帷幕，玩家的大戏却才刚刚开始。
pc们消失之后，玩家们就没了压制，刚才就矛盾纷起的各路玩家们，不知道在谁的带头之下，终于打了起来。
一开始是有矛盾的各个组织之间打，然后是没什么矛盾，只因为看不顺眼就开打，最后是逮到合适的就打……
比方说某个曾经和程鹏有一面之缘的火元素人，他原本烤肉烤得好好的，正在把一块烤好的羊腿分给等得急不可耐的鬼族萝莉和白正太，但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来一个巨大的野猪，砰的一声将三人一起压在下面。
于是三个人自然就怒了，奋力推翻那只野猪，也不管那个显然是玩家的倒霉野猪是怎么口吐白沫，还低声惨叫“什么东西捅了我的菊花……”，各自操起一件兵器——烤肉铁钎、盛肉平底锅、切肉小刀，恶狠狠地冲向野猪飞来的方向。
在那个地方，一个用长枪作为支点，撑着自己飞快旋转的的玩家正运腿如飞，噼里啪啦将周围的敌人一个个踢飞。
“看着吧！这就是天下无双的阿基米德流支点枪法！”那玩家兴高采烈地大叫，“强者便是要逆天啊！星级不够又如何？我的枪法能够突破天际啊！”
可他的枪法真的没能突破天际。
全身燃起火焰的伊奥里亚猛冲过去，以连程鹏都要吓一跳的惊人度一下子就到了这玩支点枪法的玩家身边，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然后这希腊人便完全展现了火元素的真正形态。
几秒钟后，随着烤肉的香气冒起，一道白光从他怀里飞了起来。
类似的事件还生了很多，总之战局越来越混乱，渐渐地无可收拾。
程鹏挥动长枪，把一个大叫着“为了永远十七岁的美少女而战！”，却全身上下只穿着蒙面头套和内裤的变态抽飞，顺势回过枪尖，从一个现出乌龟原型，正骨碌碌一路乱撞的玩家壳子缝隙里面刺进去，穿过惨叫声中升起的白光，狠狠地插在地上，借着这股支撑力腾空而起，然后收起长枪，乘着符卡朝空中飞去。
地面上已经乱得不可开交，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只能先暂避锋芒了。
但他没能飞到高空。
一群穿着白色风衣，胸前写着“猪突”，背后画着幻想乡特有生物毛玉——一种毛茸茸犹如绒球的小怪物——的玩家们，摆开整整齐齐的阵势，同时出了制式标准符卡。
排山倒海的弹幕横扫了挡在他们眼前的玩家们，余波击中程鹏，将原本就飞得不是很稳的他直接轰了下来。
“今天是一个光荣的日子！”那群风衣玩家的领右手捏拳放在胸前，作感慨万分状，“我们‘毛玉突击军本部’经过长期的蛰伏和艰难的储备，终于一鸣惊人！”
他的身后响起了阵阵欢呼。
“太祖有云，卑贱者最光荣，我们要代表一直以来位于幻想乡最底层，饱受压迫的毛玉们，举起革命的大旗，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他的身后响起了阵阵欢呼。
“现在，我以‘毛玉突击军本部’第一任部长兼终生名誉部长孟焕的名义下令！”他举起右手，指向天空，指尖有金色的光芒闪烁，“兄弟们，跟我上！砍死他们！”
他的身后想起了——惊呼之声。
“怎么回事？哥儿们捧个场啊！给点欢呼行不行！”这“毛玉突击军本部”的头目孟焕不满地回过头去，正打算说什么，却感到一阵狂风从身边经过。
然后，他就挂回了复活点。
“怎么回事？”看到突击军的兄弟们纷纷挂回来，他跳脚大叫，“谁偷袭了我们？”
“就……一个人……”一个原本站在队伍最后面的玩家满面惊惧，“居然就一个人啊！”
“啥？！”孟焕打开系统日志。
你主动攻击玩家程鹏，对方可以正当防卫。】
你被玩家程鹏杀死。】
“程鹏？那是谁？为什么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当一个满头大汗的参谋低声告诉了他程鹏的身份之后，这原本万丈雄心的孟大官人忍不住猛拍大腿，长吁短叹。
他们准备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准备在幻想乡打响自己的名号，却想不到因为打错了目标，便出师未捷身先死，当真是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程鹏自然不知道孟焕他们的忧郁，被一而再再而三无辜波及之后，纵然脾气很好的他也已经动怒，长枪挥动，朝着任何胆敢攻击自己的人动反击。
他的反击可比别人的攻击要犀利得多，虽然用的不是暗金武器剃刀之叉，而是一杆普通的冰冻长枪，但依然每一击都会让至少一个玩家倒下。
一路走来，如入无人之境。
“闹！闹！闹！让你们闹！”程鹏一边怒吼，一边朝着战场边缘冲过去，“信不信我捅死你们！”
嗯，别人当然是信的。
因为每一个找他麻烦的人，都被他反手一枪捅死了。
一枪一个，势如破竹。
冲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
却并不是已经冲出了人群，而是这里同样也倒了一大群玩家。
成群有着兔耳朵的男女玩家们端着各种轻重武器，对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疯狂射击，但子弹却根本打不中那飞快窜动的人影，反倒是人影每一次攻击，必定有几个玩家倒下。
程鹏愣住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来这大开杀戒的高手正是王虎。
王虎刚才一直被这些兔子们追杀，现在终于怒气值爆满，吼叫着转身反攻。
他可是玩家之中的顶尖高手，这一出手，那些普通玩家哪里抵挡得住！
但程鹏惊讶的并不是王虎会动手大杀特杀，而是王虎的实力。
他看到王虎的时候，便觉得王虎似乎厉害了很多，于是顺手扔了一个“评估”指令。
三星级！
王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晋级了！
但还没等程鹏翻开系统日志查找系统公告，就不得不收拢精神，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因为眼中冒着腾腾杀气，周身斗气甚至形成了猛虎虚像的王虎，已经瞪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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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７、见证新时代的吼声
王虎的眼神很狂热。
杀气，毫无掩饰的杀气。
当和他双目相对的瞬间，程鹏只感到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双竖立的金色瞳孔中，已经没有任何“人”的成分，完全是狂野的杀意。
没有怀疑，毫不犹豫，程鹏立刻抬起长枪，爆出了无双乱舞。
梨花飞雪枪！
白光绽放，化作无数飞雪布满周围，一朵朵枪影汇成的梨花笼罩了王虎所有可能扑过来的方位。
然后，王虎真的扑了上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破到了三星，但看起来他显然和当初的程鹏一样，还不能很好地驾驭三星级别的力量，此刻完全陷入了狂化状态，即使面对着程鹏引以为豪的绝技也毫不退让。
血花飞溅。
当枪影散去的时候，王虎身上已经多了数不清的伤口，白色的练功服完全被鲜血浸透，整个人几乎染成了血人。
但他终究没有后退，正面突破了梨花飞雪枪的防御。
一声咆哮，带着狂怒、痛苦和杀意，他的利爪已经到了程鹏面前。
不及细想，程鹏大吼一声，长枪转动，狠狠地砸了出去。
一道黯淡的黑光绽放，环绕在程鹏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不祥的波动。
属性攻击，斩！
这斩属性攻击威力无比，唯一的缺点就是几乎中者必杀，若不是王虎此刻给予了程鹏可怕的压力，他是绝对不会动用这种招数的。
只是比武而已，至于打到谁挂掉这么严重吗？
但很显然，王虎是完全抱着杀掉他的态度战斗的。
所以程鹏可以选择的也只有一条路。
你要战，那就战吧！
砰！
嘎啦！
寒冰长枪从中间处折为两段，王虎冲锋的身影却也被逼退了几步。
哇的一声，脸上已经布满兽纹，双手化为虎掌，眼中绿光如火，獠牙犹如利刃一般的兽人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显然被斩属性攻击伤的不轻。
但他的眼神却更加炽热，若刚才还有少许清明或者说战斗的技艺，现在已经完全充斥着癫狂。
毫无疑问，此刻的王虎才是最可怕的状态。
没有等他再冲过来，程鹏已经拿出了在暗黑世界入手的暗金武器，剃刀之叉。
背着肩带，提着金色的三叉戟，程鹏冷然注视着王虎。
跟狂的人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只有先打倒他再说！
样子极为华丽的三叉戟似乎唤回了王虎的少许理智，又或许是刚才那一击对他有所触动，总之他并没有急着冲上来，而是用虎爪扯开了自己的白色练功服，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声沉闷的响声，貌似普通的练功服居然深深陷入干燥的泥土之中，甚至砸碎了几块小石头！
这件衣服，非常沉重。
程鹏的眼睛缩小了一些，心中更是有些惊异。
一直以来，王虎居然都穿着负重的练功服在战斗？！
那么脱掉了练功服的他，度会快到什么地步呢？
程鹏不想尝试。
就算用鼻子想也知道，一直度就很快的王虎脱了负重练功服之后，起码在度上肯定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是最可怕的。
不见剑客阿飞，全部的诀窍就在于快；君不见东方不败，一个打几个都能游刃有余，靠的就是他比几个人都快！
跟“快”战斗，无疑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可他别无选择。
就算他想举手认输，以王虎此刻的精神状态，也不可能会答应吧……
所以他只好同样亮出底牌。
那张金光闪闪的符卡。
“宣告！”
爆?金色模式！】
金色的光芒在程鹏身上爆，犹如天上的太阳坠落人间。
骤然被强光刺激，已经像野兽多过像人的王虎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所有的动物都怕强光，就算猛虎也不例外。
程鹏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当然不会！
所以他的反应就是——缩地！
无双觉醒状态下的他本身素质就高的可怕，几乎已经接近了四星的等级，此刻动缩地，根本已经远远出了他能够熟练掌握的极限。
不过他也不需要多么准确地落地，他只需要横着剃刀之叉，扫向王虎。
剩下的，“度”自然会为他搞定。
此刻“度”不仅仅是王虎的决胜兵器，也同样是他的。
砰！
砰！
这一击并没有完全命中，王虎在即将被击中的刹那及时作出反应，双爪拍了过来。
利爪犹如刀刃一般，一爪拍中了剃刀之叉的枪杆，一爪拍中了程鹏的胸口。
银白色的铠甲上泛起钝色的光波，程鹏只觉得犹如被大锤猛击一般，胸口一阵气闷，更隐隐作痛。
度是一把双刃剑，力平等地作用于双方。
在他以高化为力量击中王虎的同时，王虎对他攻击也有着同样的度。
幸运的是，他有铠甲，而王虎没有。
所以他还能捂着胸口，一边痛苦地咳嗽，一边驻枪警戒；王虎却已经重重地甩了出去，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虽然他只用了不到半秒钟，就大吼一声跳了起来，但从那颤抖不已、流血不止的右手虎爪就能看得出来，刚才那下硬拼，他吃了大亏。
“嗷呜！”
王虎脸上的兽纹越来越重，身后居然长出了虎尾。
当他额上显出“王”字图案的时候，这个一贯温和正派的青年，出了一声充满狂气和杀意的大吼。
“龙！击！炮！”
张禅念退后半步，将巨剑对准前面前面一群举着大剑砍刀追杀自己的幻想乡玩家们。
刚才目睹了蕾米莉亚和博丽灵梦惊天动地的一战，让玩家们收获良多，许多经验值早已累积足够、却因为领悟不足而没能突破的玩家们，纷纷突破了瓶颈，升到了二星。
现在才升二星的玩家，老实说真的不算厉害。
但是，架不住人家人手足够多啊！
正所谓量变引起质变，一两个二星级不足以威胁十大高手之一的张禅念，十个八个也没什么，但几十个一起上，还有差不多同等数目的早就已经升到二星的高手……
如果是几分钟之前的他，必定被乱刀齐下，砍成一片无法分辨的肉酱。
毕竟对手太多，空间又不算宽敞，这么多人，这么多刀，就算是十大高手之的程鹏，只怕也扛不住吧？
可现在不同了！
“因为目睹高手决斗而突破极限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们啊！”
出身怪物猎人世界，凭借非凡的实力远同世界的其他高手，在蛮荒的世界之中一骑绝尘的张禅念冷笑着，启动了刚刚才因为晋级而领悟的能力。
炮击精髓！
耀眼的白光仿佛气流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填充在他所使用的巨大兵器“铳枪”的炮口上，化为一枚亮的耀眼的光球。
然后，张禅念便出了自己晋升三星之后，第一次的全力轰击！
“高歌荣耀——”穿着圣青色老旧铠甲的骑士金钰面对着数柄刺向自己的利剑毫无惧色，甚至没有任何退让，而是大声高呼。
他是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华人少年，在大同世界降临之后，因为仰慕骑士文化而来到英国，旅居于此。
追寻着那些传说中骑士的足迹，亚瑟王、兰斯洛特、高文、杰兰特、加雷恩、格拉海德……虽然只是难以考证的传说，虽然只是美好的神话，他却觉得很满足。
然后，《大冒险》推出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进入了游戏，前往了《亚瑟王传奇》的世界，成为了追随在王者之剑号令下的一名骑士。
他比任何人都要刻苦，他的品德连敌人都要夸口称赞，他的成长令所有人侧目，就算几位最优秀的骑士，也不禁对他充满赞赏。
直到他遇到了弗兰克。
或许是命运，又或许是宿缘，再或许只是单纯的气场不合。
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几乎是在相对的第一眼，就确认的对方为自己的死敌。
一个讴歌着荣耀，穿着朴素的铠甲，手持平凡的长剑，踏过一个个战场的骑士。
一个缅怀着荣耀，穿着华丽的金甲，指挥着千军万马，踏破一座座城堡的领土。
战斗便从那一刻开始。
对于弗兰克来说，荣耀什么的，只是自己获得权力和地位的道具罢了，只是幌子和借口罢了，他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些。
可对于金钰来说，荣耀是他战斗的理由，是他获胜的动力，是他一直在追寻的目标。
这场战斗旷时日久，从双方刚刚晋升二星的时候就开始打。
其中弗兰克曾经占过上风，乘着圆桌骑士们寻求圣杯的机会突袭他们总部，前后杀死了金钰十几次。
其中金钰也曾经占过上风，集结了一群同样重视荣耀，宣誓捍卫正义的骑士们，在出身商人的老骑士雷纳德参谋之下，奇袭光明会位于英雄无敌世界的主城，将他们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圣柜夺走，掐灭了他们雄霸一方的野心之火。
而现在，人手占了上风的弗兰克，似乎又要获得胜利了。
可是，命运似乎存心要跟他开个玩笑。
因为在战斗中，在目睹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决斗之时，金钰突破了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瓶颈，踏入了三星级别的行列，并且获得了专属于自己的力量。
那是引领着骑士走向胜利的光芒！
“誓约胜利！”
以他为中心，咆哮的狂风挟带着怒吼的雷电，仿佛是在欢呼着胜利的士兵们一般，冲破了光明会骑士们的包围。
而且，反过来包围了他们。
……这是同一瞬间生的事情。
三个刚刚晋升三星级的高手，不约而同地动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这一击，犹如当初程鹏击溃马元义的梨花飞雪枪一般，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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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８、最强者的证明（一）
高手交锋是什么样子的？
轰然巨响，天地震动，狂风席卷四野，漫天浮云溃灭？
那是博丽灵梦Ｖs蕾米莉亚，而且已经打完了。
在程鹏和王虎附近的玩家们看到的是，一道耀眼的金色闪电，和一道璀璨的白光，面对面撞在了一起。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噼里啪啦的闪电声，还有不断传来的破碎之声。
“似乎很恐怖啊！”
“那两个人真的很厉害呢！”
“不会是npc吧？玩家也能打得这么华丽？”
程鹏自己可没心思注意周围人说什么，王虎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按说这种硬拼的打法，晋阶三星有一段时间的他怎么也比刚刚晋阶三星的王虎要有利得多，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平分秋色！
……不，并不完全平分秋色，如果单纯以力量而言，王虎甚至还稍稍占了点优势。
毕竟他是兽人，而程鹏是人类，双方在力量等身体素质方面的确有着少许差异。
纵然程鹏比他领先一步，实力要强出一些，至少这种毫无花巧可言的硬拼，还是对他有利的。
但也仅仅是有利而已。
如果是别的敌人，面对着以恐怖力量和气势压过来的虎人，大约早就已经心怀惧意、溜之大吉了。
可程鹏是普通人吗？
当然不是！
所以他非但没有任何担心或者害怕，反而觉得非常高兴。
是的，他很高兴！
一直以来，身为玩家之中的第一高手，他其实扮演的是一个寂寞如雪的独孤求败形象，虽然有不少朋友，但能跟他一对一平等战斗的，却根本没有。
是的，根！本！没！有！
释天鹏很强，现实中的少林武僧，要是在游戏外面，几个程鹏都不够这位大和尚打的。
可在游戏里面，释天鹏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什么“打十次会输九次，剩下一次平手”的那种，而是甚至连程鹏的底牌都逼不出来，释天鹏就败了。
“西园双鹏”私下也较量过很多次，十次没有，九次总还是有的，在这些战斗中，释天鹏每每不是倒在斩属性攻击之下，就是被梨花飞雪枪击溃了自己的乘龙冲霄棍，没一次能够打到程鹏动用濒死时候的真无双。
他们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出手度的差距、出手力道的差距、防御力的差距……作为武术家，释天鹏原本最大的优势是苦练多年的精确和招数，但在每天都会苦练枪术的程鹏面前，他的精确并没有什么优势，而那些传统招数面对程鹏简单却直接的枪法，也并不能占到什么上风。
所以他真的不是程鹏的对手，无论数据或者实战。
乔喜也是一位颇具实力的高手，身为《大唐游侠传》世界的第一高手，他的刀法当真称得上神鬼莫测，纯粹以招式来说，甚至比释天鹏还强。
可他没学到厉害的内功，出身的他基本素质也和出身武将的程鹏相距甚远。
软件的优势，并不能弥补硬件上的决定性差距。
所以他也同样不是程鹏的对手。
除此之外，程鹏并没和玩家中的高手较量过。
大枪工会高手甚多，但没有人比释天鹏更强，释天鹏都输了，诸如毕永、柳叶飞他们自然不会来自取其辱。
而别的高手……说实话，程鹏这人交友并不广阔。
在他认识的人里面，称得上绝顶高手，能够有希望和他战斗的，似乎只有王虎。
不过……以前的王虎，也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没打过，但程鹏就是有这个信心。
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玄妙无比，或者可以用“高手的直觉”来称呼它。
但起码这种感觉真的没错过。
而现在，这种感觉告诉程鹏，现在的王虎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王虎了！
现在的王虎，真的有挑战他的实力！
所以，他非常高兴！
只要不是变态，谁当真喜欢一个人横刀立马傲视天下，然后长叹一声“无敌真是寂寞”呢？
那叫变态！
程鹏当然不变态。
所以他一直期待着遇到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玩家，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他一直期待和那些同列于十大高手行列的玩家们好好战上一回，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所向无敌，这天下第一的名号究竟有没有水分！
所以，就是现在！
无双觉醒的金光越凌厉，程鹏却不愿再和王虎用拼力气这种没营养的方式耗下去。
他枪势微微一缩，乘着王虎扑上来的瞬间，起脚就踢。
这一脚落了个空，王虎居然在空中一个倒翻，从他头顶上翻了过去，用匪夷所思的方式躲开了这十拿九稳的窝心脚。
感觉到头顶传来的炽热杀意，程鹏身子猛地一伏，连踢出去的右脚都没收回来，直接一个劈叉矮下去，刚巧躲过抓向天灵盖的利爪。
然后也不等王虎跳到他的背后，剃刀之叉转了半圈，直接抡了过去。
三叉戟猛地一震，然后又突然变轻。
程鹏双手放开兵器，左手捏成拳头猛击在身边的泥土上，激起犹如海浪一般的尘浪，自己则借着反震力跳了起来，右手则拿出一杆寒冰长枪，刺向那个居然借着三叉戟的枪尖为支点，跳起至少五米高的白色大猫。
＼枪势未到，白蒙蒙的冰寒雾气已经将周围统统笼罩，原本还算暖和的天气刹那间似乎变成了寒冬腊月，甚至隐约出现了一些雪花。
猫科动物一般都不喜欢寒冷。
王虎也不例外。
就算他因为无法驾驭突然晋升三星而获得的庞大力量而陷入了狂暴化，但这种情况下的他，本能反应反而更加敏锐。
挟带着冰寒雾气的长枪还没到面前，王虎就已经啊呜一声低吼，身体不可思议地在空中转折，翻向后面。
虽然他的冲刺似乎比程鹏的缩地慢一点，不过这空中回转自如的敏捷性和协调性，却让程鹏着实要自叹弗如。
可程鹏会让他这么轻轻松松地退远吗？
当然不会！
轻啸一声，身上金光还未散去的程鹏突然化作虚影，然后无数个虚影化成金色的轨迹，轨迹尽头，他的人影再次清晰起来，却是又一击横扫，仿佛巨镰割草一般，拦腰斩向后退之中的王虎。
要说度，无双觉醒状态加上全力以赴的缩地，这种时候的程鹏，绝对不会输给任何玩家！
王虎这次正在后退，骤然遇到这种突袭，顿时吃了亏。
虽然他的协调性和诡异能力让他能够在空中自由转折，但再怎么自由转折，也没办法击败惯性。
此刻正全力后退的他，整个人都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又怎么可能再改变方向？
无可奈何之下，狂暴化的兽人也只能大吼一声，已经化作利爪的双手同时拍出，幻化成无数的爪影，希望可以拦住程鹏。
如果他神志清晰的话，一定会大叫“火中天津甘栗拳”吧？
缩地加上横扫，能不能击破王虎得意的绝招？
程鹏根本不想尝试。
他直接放下寒冰长枪，任凭这颇有价值的武器被打飞，双手却摆开了平推的架势。
你有绝招，难道我没有吗？
推山手！
猛冲、缩地、推山手。
这是程鹏最近研究出来的打法。
过去他的推山手都必须脚踏实地才能得出来，虽然威力很可靠，却失于笨重，只能打带有防守性质的正面攻防，想要用来进攻，多少有些不怎么协调。
因为进攻往往就要奔跑，一跑起来，推山手力的架势就被破坏了。
这也是当初石龙遇到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推山手利于防御而不利于进攻，他何至于被宇文化及击伤，最后苦战也未能脱身，惨死在武馆之中呢？
程鹏学会推山手之后，就已经现了这一招的缺陷，不过他以前根本就没得选择，因为他充其量对于推山手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能按照石龙的教导简单运用。直到晋升了三星，实力上完全追上了石龙，才真正将推山手完全领会，能够融化在别的招数中施展出来。
虽然只是简单的冲锋加猛击，却也让他费了不少功夫，更在魔法之森里面不知道打死了多少敌人，才算是练成。
这招练成之后，第一个对手是某个倒霉的四星级蘑菇怪，当时程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缩地冲进蘑菇怪群落之中，在众小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记推山手平平正正地推了出去，结结实实地印在那大蘑菇的头上，将它直接轰成一片碎块。
然后程鹏又多次试验了这一招，确认这一招虽然消耗很大也有些风险，但威力的确比单纯的推山手提升了许多，至少多了三成的出力。
那么，王虎能不能接的住这么一击呢？
结局很快就见了分晓。
漫天爪影化作熊熊烈焰和双掌幻化出了山岳虚影轰然相撞。
然后王虎犹如被踩了脚的猫一般尖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倒栽出去，轰得一声撞倒许多玩家，带着至少三个人一直滑行了差不多七八米，最后才算停下来。
可他再也站立不稳，倚着伸手那个不幸遭到无妄之灾的着甲玩家，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程鹏长长地吐了口气，结束了无双觉醒，驻着剃刀之叉，稳稳当当地站在场上，站在一片空旷之间。
王虎的确是个好对手，甚至逼得他连刚刚研究出来的招数都动用了。
但就算是因为狂暴而潜力全开的王虎，也还只能让他苦战，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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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９、最强者的证明（二）
击退了狂的王虎，程鹏也觉得一阵疲累。
刚才那一战之中，他已经几乎把招数都施展了出来，却也只是击退了王虎而已。
“你这家伙，比我预料的更强啊！”看着呼呼喘气，慢慢爬起来的王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喂，现在稍稍冷静一点了吧？”
“冷静你妹！你出手太重了！”眼神重新恢复清澈的王虎没好气地回答，“我双手都骨折了！”
说话间，他因为掌握不住平衡，啪的一个跟头栽倒。
“抱歉！”
“抱歉你妹！有空抱歉不如把我扶起来！”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一个相对平静的角落——这里刚爆了一场混战，仙道系的玩家和死灵系的玩家因为仙术士魏野的毒舌而大打出手，最后以仙道系全灭、死灵系也挂掉一大半的结局告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你怎么也想到来玩的？”程鹏问，“为了观摩高手比武？”
“当然！我可是被三星的瓶颈困扰很久了！”王虎坦然回答，“林涟说这里有高手决斗可以看，我就过来了。”
“林涟是谁？”
“一个猫族的玩家，我的朋友。”王虎随口回答，“她上次来乱马世界，在猫饭店吃了饭没钱付账，刷了三天盘子，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哦？听起来很有趣的人呢。”
“是啊，非常地小气，经常说‘钱是很重要的，要妥善使用’——其实就是完全不用而已。”想起了那个有趣的女孩，王虎不禁笑了起来，“明明一毛不拔，还想要可伦婆婆的菜谱，真是人材！”
“后来怎么样了？”程鹏好奇地问，“后来呢？”
“她在猫饭店刷了大约两周的好感度，最后终于还是把菜谱弄到手了——用她的工资作为交换。”王虎笑呵呵地说，“临走的时候，她还送了我们一人一个布玩偶呢。”
“哦？什么玩偶？”
“就是幻想乡特产的‘毛玉’，那种毛绒绒的低级怪物。”王虎说着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毛绒玩具，“就玩具来说，比那种会袭击人类的怪物要可爱得多呢。”
程鹏不置可否，只是连连点头。
“后来呢？”
“什么后来啊？后来她就回去了啊——偶尔还寄个玩偶给我，或者来一两封信谈谈有趣的事情……”
“你有回信吗？”
“当然！我经常把修炼的心得给她呢！”
程鹏身体僵了几秒钟，然后问：“修炼心得？”
“是啊，她的实力那么差，肯定是想要问我修炼的心得吧——我知道的，女孩子脸皮薄嘛。哈哈！所以我不等她开口要，主动就给她了！”王虎很自豪地说，“很详细的哦！”
“……这女孩真可怜。”
“什么？”
“没啥。”程鹏叹了口气，“你有请柬？”
“是啊，她送给我的，说是打败了一群各色猫类，才从火焰猫燐团长那里得到请柬哦！”王虎拿出一张式样和程鹏的请柬差不多，只是正面画着一个身边围绕几个幽灵的猫女，背面用凌乱的字体写着“来幻想乡玩吧喵～巫女和大小姐要打架了喵～有热闹可以看喵～”的文字。
“我的教导果然是很有效的，她们‘小猫暴走团’有一百多人呢，可她硬是从里面脱颖而出，抢到了只有两份的请柬。”王虎自豪地说，“我觉得，或许我很有当老师的天赋！”
“……是很有天赋！”程鹏叹了口气，他总算现王虎的缺点了。
“对了！你看——”王虎突然大叫起来，指着远处人群中一个正在战斗的女孩——那边大群猫耳玩家和狗耳玩家正打得不可开交，“快看！那就是林涟！”
程鹏顺着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有着飘逸的长和令人赞叹的美腿，大约二十三四岁，青春貌美、活力十足的漂亮女孩。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王虎大叫的时候，那个女孩正好转过身来。
看到王虎在注视自己，她顿时露出了笑容，战斗力直线上升，一拳把一个本来和她打得不相上下的长耳犬娘轰中面门，打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狗头绒球。
“哈哈！干得漂亮！”王虎大笑，“不愧是我的弟子啊！”
“弟子你妹！”
“啊？你怎么骂人啊？”
“怎么你妹！”程鹏跳起来，吐沫差点喷到王虎脸上，“有空在这边和我唧唧歪歪磨蹭时间，还不如过去陪她打架呢！“
“以我的身份去参加她们这个等级的战斗，总感觉有点欺负人。”
“欺负你妹！快去！”程鹏怒吼一声，施展出无师自通的中国足球真传飞腿，将王虎一脚踹飞，犹如飞火流星一般画个弧线，正撞中一个打算偷袭林涟的短耳犬男。
看着喜出望外的林涟和犹在不明傻笑的王虎，程鹏只能摇头叹息。
天下白痴，何其多也……
“天下白痴，何其多也！”
“魏野你给我闭嘴！不是你这张臭嘴，老子何至于刚刚升三星就被人轰杀回来！”何茗暴跳如雷，“我何茗也是堂堂天下排名二十二的高手，就这么被人乱刀砍死了，你不憋屈我还憋屈呢！”
“少年啊，要心平气和……”
“我掐死你再心平气和！”何茗想起当时魏野那碎碎念碎碎念的样子，又想起原本还算有礼貌的死灵玩家领越来越黑的脸色，想起最后人家一拥而上，刀剑棍棒胡乱砸下，自己虽然干掉几十人却终究还是被挂回来的场面，就恨得牙根痒痒，“‘给地府打工打到脑子不清醒了么？’这话能说吗？你也不看看场合！”
“贫道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啊。”虽然一身装备几乎被打烂了，但魏野却若无其事，依然从容不迫、云淡风轻，“我当时不是给他们放了《平家物语》开头的诗歌了么？你不觉得很应景么？”
“应什么景啊！你没看到人家当时都快气炸了吗？”
“但我说的是事实啊。”魏野淡淡微笑，说道，“陶醉于四季映姬的说教里而迷失了自我的亡魂，扮演憎恨生者的白玉楼住民而丧失了原有立场的可怜虫，在死亡的御座之下充当奴隶的那些家伙，也配质疑仙家的立场？”
“你还说！就因为这段话，咱们才被砍回来的！”
“没什么，反正你习惯了嘛。”魏野丝毫不为何茗的暴怒所动，“贫道记得，仅仅在与程破军的战斗之中，你就死了至少二十次吧？”
“我一定会战胜他的！”何茗大吼一声，提起身边的熟铜棍，朝着复活点——茨华仙深山中的修炼堂——门口走去。”
“少年啊，你这是去做什么？”
“找程鹏决斗！我好歹也是三星级高手了，没理由还输给他！”
“那么带上贫道吧，贫道没有你的‘不屈’天赋，死了之后有虚弱时间啊……”
另外一边，程鹏却遇到了麻烦。
一个戴着单片眼镜，金碧眼、手持双枪的玩家，拦在了他的面前。
“程，最强的程，对吧？”那个外国人用出人意料的流利京片子说到，“我找你很久了。”
程鹏愣住了？
“我不记得认识你啊……难道我们在暗黑世界有过节？”
“你和我从来就没见过面，当然也没有矛盾喽。”金男子笑得很快活，“只是我好不容易升到三星，现自己从天下第九升到了天下第八，觉得或许可以来挑战一下你这天下第一而已。”
程鹏又是一呆。
他表面上作沉思状，实际上却打开了论坛，在自己收藏的资料栏里面找到了“天下高手”这一块。
天下第九高手，来自英格兰的法籍青年宇飞，在《求生之路》中曾经创造以一个人阻击二十位精英玩家的辉煌纪录——对于一个枪战游戏而言，这种战绩简直犹如神一般了！
关上论坛，程鹏打量着宇飞，又看看自己。
“如果我说，咱们约个时间再战，你会怎么回答？”
“我看得出来你刚和很厉害的对手战斗过，连铠甲都受损了。”宇飞依然笑着，却毫不放松，“但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换句话说——你是一定要打这一场喽？”
“没错！”话音未落，宇飞身子猛地向后退，双枪已经对准了程鹏。
“ＦＩＲe!”
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连珠般响起。
不过，程鹏却早就已经不在原地。
在宇飞后退的瞬间，他也已经施展缩地，朝着左侧移动。
看宇飞的动作，他的双手必定是从右向左，也就是说射击方向是程鹏的右侧。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绝无可能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判断出宇飞射击的方向，但程鹏岂是一般人！
他展开缩地，身子一闪就到了左侧五六米外。
可还没等他动进攻，却感到了一阵危险。
不用看就知道，宇飞已经瞄准了他！
这次他连看清宇飞双手的时间都没有，只好继续朝着左边躲闪。
砰！砰！砰！砰！
当！
程鹏铠甲的胸口冒起一道火花，正是子弹和铠甲撞在一起的后果。
“射击里面有个基本功，叫做预判。”宇文充满自信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用看也知道他正在飞快后退，拉开距离，“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判断之下。”
“是吗？”程鹏笑了。
“那么，看看这一招吧！”
说着他猛地抡起寒冰长枪，狠狠地抽在地上，冰玄劲同时全力动。
烟尘斗乱，周围好大一块地方都笼罩在了灰尘之中。
烟尘的面积不断扩大，很快就将宇飞也笼罩了进去。
片刻之后，随着一道白光闪起，烟尘渐渐散去。
“运气的确是非常重要的。”铠甲破碎、左肩不断流血的程鹏笑着，注视着宇飞化光而去的地方，一杆只剩半截的寒冰长枪正在地上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击双方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最后的结果是宇飞的枪歪了一些，没打中他的心脏而打中了肩膀，反而是他的投枪正中目标。
“所以呢，你应该输得心服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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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最强者的证明（三）
常言道，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
程鹏看着那个提着巨剑，在漫天尘土、鸡飞狗跳之中气势汹汹横扫千军而来的高手，忍不住一声长叹。
这都什么事啊！
老天爷啊！他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休息而已而已！突然就一群人鸟兽散，狼奔豕突地从他身边经过，然后这位巨剑兄台就大笑着砍过来了……
“我只是坐在这里，连路过打酱油都木有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翻身站起来，忍痛用三星时候获得的天赋能力“心血流转”将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值转换成体力值。
没办法，现在得迎战！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那身穿重铠的高手所用的巨剑大的可怕，简直不像是剑，而像是故宫大殿里面的顶梁柱！
饶是程鹏也善使长兵器，自诩勇力过人，但面对这样夸张的巨型武器，他的第一选择也是暂避锋芒。
一个翻身，他直接从巨剑上方跳了过去。
迎接他的是一脚势大力沉的猛踹。
程鹏丝毫没有犹豫，寒冰长枪出手，精准地点中了对方那戴着沉重铁靴的足尖。
森森白雾化为寒冰，顺着对手的脚尖一路向长攀升。
自从真气精进以来，程鹏冰玄劲的冰冻能力也大大增强，像现在这样仓促间一出手就能冻住对手的事情，以前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先用冰玄劲封住对手的行动，再进行和平交涉，实在不行要动手开打，至少自己也占了优势！
只看刚才那一剑的气势，他就知道这个对手居然也是三星等级，二星级哪来这么夸张的攻击力！
不过这一剑的力量散而不聚，真正遇到高手，其实不仅不能克敌制胜，反而可能会因此吃亏——这人多半是跟王虎一样，刚刚突破瓶颈，还不能很好地适应自己的力量。
若是程鹏身体状况良好，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将这不知名的高手刺于枪下！
“误会！误会啊！”他借着那一枪的反冲力道，一个倒翻退出几步，大叫，“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可迎接他的并非预料之中的“哦，抱歉。”而是——
“是不是一伙有什么关系！”那人笑得极为豪迈，“你是高手！这就足够了！”
说着，这重甲大汉拿出一瓶火红的药水喝了下去，已经蔓延到他腰间的寒冰飞快地散去，迅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叫张禅念，来自怪物猎人的世界，刚刚才升到三星！”重甲巨剑的张禅念叫道，“我生平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与强大的敌人战斗！”
“强大的npc我打得多了，可强大的玩家却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你既然让我撞上，那就别想走得了！”
说着，那足够压死几个程鹏的巨型大剑恶狠狠砍了下来。
“靠！你武痴啊！”程鹏一闪身躲过大剑，以寒冰长枪点向剑身靠近剑柄的位置，企图用冰玄劲将对手的右手冻住，却现一贯无往不利的冰玄劲居然在接触到对方武器的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丝毫无法起到效果。
“哈哈！我的铳枪的主要材料可是火山的矿石！根本冻不住的！”
张禅念一边大笑，一边挥动那和他身材完全不衬的怪兽级别兵器，简单而充满震撼力地乱砍。
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只要你够重够快，那就威力十足——正如把一辆核载8吨的卡车载到61吨，再开到7o码的高撞过去，天下哪个高手抵挡得住？
程鹏现在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完全不讲理的对手，这么一种完全不讲理的打法！
这张禅念的铠甲极为沉重，防御力也无懈可击，他的长枪点上去，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时不时溅起几点火星，这就是极限了。
可程鹏却绝对没有能够无视那巨剑的强大防御力。
所以他几乎是被一边倒地追砍。
退！退！再退！
在这种攻防能力都级恐怖的敌人面前，什么“阵地战”、“御敌于国门之外”之类屁话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后退，不断躲闪，等待机会——或者自己制造机会。
“你想拖延时间，等我体力耗尽吗？”张禅念的声音从那重铠下面传来，“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天赋可是‘活力无限’！也就是说，我的体力值是无限的！”
就算涵养好如程鹏，此刻也忍不住想要骂娘了。
体力值无限？！
怎么会有这种怪物啊！
要是他程鹏体力值无限，那么就算不考虑心血流转的效果，他也能依靠耐力战拖垮任何一个四星级的敌人，哪怕是面对五星级的，只要不像吕布那么夸张，就不无胜算。
而无限的体力值，落在张禅念这级大力士手上，更是如虎添翼——不，简直是给老虎配备了喷气式飞行器啊！
虽然程鹏的躲闪并不消耗太多体力，可终究还是有体力消耗的，面对体力无限的敌人，他要是一直这样打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力竭而败。
“我可不接受这样的失败！”
如此大喝着，程鹏终于抓住机会，亮出了自己的符卡。
“宣告！【神眼?战争女神雅典娜的恩赐】！”
这张符卡启动之后并无任何声光效果，因为程鹏并未使用它出弹幕，而是将它的效果以暗黑技能“内视”的方式使用了出来。
刹那间，他周围的世界微微暗了一些，反倒是张禅念身上出了微弱的光芒。
这光芒遍布他的全身，铠甲和巨剑都不例外。
然而这光芒又并不均匀，有些地方强烈，有些地方黯淡，总的来说，强烈的地方少，黯淡的地方多。
程鹏定睛看去，一眼就看中了张禅念铠甲上位于右臂位置的一个光点。
他冒着被巨剑砍中的危险欺身上前，寒冰长枪犹如离弦之箭，又似天空落下的雷电，一闪而过，却笔直地刺去，正中那个光的亮点。
嘎啦！
张禅念原本酣畅淋漓的攻击势头猛地一顿，右臂不自然地扭曲了起来。
这一击打中了他铠甲的薄弱之处，正是两段铠甲的交接点。
程鹏的枪势相当沉重，虽然直接打中铠甲正面会被这铠甲惊人的防御力挡住，但垂直刺中铠甲相对脆弱的接头，这威力就不是接头处那薄薄的软片所能挡得住的了。
枪尖毫不费力地刺穿了铠甲，然后程鹏积蓄已久的冰玄劲便顺着铠甲上的这个小破口飞快地侵入，眨眼将就把张禅念的右臂完全冻住。
刚才那嘎啦一声，就是右臂僵直的张禅念再也无法控制巨剑，不仅没能克敌制胜，反而被巨剑可怕的惯性将右手手臂拉得脱了臼！
胜负已分！
程鹏一招得手，丝毫没有犹豫放松，反而继续挥动长枪，对准所看到的铠甲各个薄弱环节接连攻击。
嘎啦、嘎啦、嘎啦！
片刻之后，当他收枪离开的时候，地面上已经多了一尊样子奇怪的冰雕。
“真是好本事！”他刚走了一步，却听到了冰雕张禅念出的感叹。
玩家的区域聊天是不受异常状态影响的，就算是被冻成了行为艺术雕像，也不妨碍这武痴在区域频道里面感叹。
“你是一个难得的好对手，你叫什么名字？”
“程鹏。”
“程鹏？”张禅念的声音里面既有惊讶，更多的却是欢喜，“号称‘天下第一’的程鹏？”
“没错！”
“哈哈！痛快痛快！”张禅念大笑起来。
“等我将三星级的力量融会贯通之后，一定再找你打上一场！”
这是他化作白光飞去之前，在区域频道里面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程鹏叹了口气，在几株小树之间找了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坐下。
他真的是累了！
虽然程某人的确很能打，可先后跟几个同等级的高手战斗并且获胜，且不论体力值和生命值的消耗，这一场场全神贯注、稍稍分心就会导致败亡的战斗，已经让他的精力几乎消耗殆尽！
现在，他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下线，然后好好地睡上几个小时，就算是电子管家eＴ再怎么批评也别想叫他起床！
问题在于，哪里才算安全的地方呢？
抬头看去，到处都在打。
幻想乡各个玩家势力之间本来就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平时大家都以“爱”来压制矛盾，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两个仇家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所以就算pk规模一般也不会太大，可现在——
过十万玩家，都聚集在这里啊！
过去挨了打的，现在可以呼朋唤友一起上。
过去吃了亏的，现在可以用拳头把场子找回来！
过去看不顺眼的，现在可以抽冷子敲闷棍。
至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譬如徐图之流，那更是如鱼得水。这里惹点事情，那里招点麻烦，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把局面引向更加混乱。
所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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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最强者的证明（四）
“不幸啊！”
程鹏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犹如一条已经被晒干的鱼，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这里有十多万人吧！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偏偏就找上我了啊？为什么居然就那么巧啊！”
是啊，无论是谁，经历了他刚才遭遇的那些事情，都会出这样的疑问。
在打醒了王虎、击杀了宇飞和张禅念之后，程鹏并没有赢得期待中的休息，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卷入各种战斗。
他和各个势力的玩家战斗，打垮了一支又一支队伍；他个来自各个世界的高手战斗，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新晋的三星级——他甚至还被卷入了茜蒂丝和莉格露的决斗，无巧不成书地替茜蒂丝挡下了一次攻击，于是本来稍稍落在下风的善良阵营萤火虫抓住机会一击打败了邪恶阵营的同族，出耀眼的光芒开始了朝着“妖怪”进化的过程。
可程鹏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不仅没有好处，他还前后损毁了三杆寒冰长枪，丢失了六只标枪，连三叉戟“剃刀之叉”和亮银甲“貔貅明光铠”的耐久度都已经下降到不足一半，天晓得得付出多少维修费！
“真是太不幸了！”
抬起微微抖的右手，透过手指看着太阳，他第一次现，原来自己的手臂也并不总是那么坚强可靠，也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果然……没有人是神勇铁金刚啊！就算成龙大哥都免不了用替身的……”
几分钟前刚结束的战斗中，他用尽心机和手段，最后靠着喷血迷眼的方法，施展出了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招数，才将一位身材巨大、肌肉厚实，条条肌肉棱角分明到简直犹如传说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一般的猛男打成冲天而去的白光。
若非这位自号龙彪的好汉之前跟一群练迎风一刀斩的剑豪们大干了一场，身上挂了大大小小十几处彩，输的肯定是根本就已经油尽灯枯的程鹏。
“疯了！都疯了！”
现在场上的形势已经混乱到了极点，所有的玩家，不分阵营，不分善恶，只是一味地挥舞着兵器或者拳头，朝着任何看起来可能有威胁的敌人动进攻。
场面完全失控，战斗也毫无理性，可能一分钟之前你还在跟某个抡着大锤子的怪力男硬磕，一分钟后某个手持短刀的忍者妹子就已经出现在你的背后，而下一分钟很可能你会看到一群出身兽族的玩家显出原形，施展最原始也最恐怖的攻击方式，或撞或咬，朝着你动袭击！
在这种情况下，高手们也难以自保，只好拼命地战斗，将周围的敌人一一打退。
但是，玩家里面存在一个人打十万的强人吗？
当然没有！
既然没办法一个打十万，那么非同寻常的战斗力就只不过是让周围的玩家更加警惕，更加在意，更加积极地对高手们动攻击而已。
所以很快的，那些二星顶峰来寻找机缘的玩家，那些顺利突破了瓶颈晋升三星的玩家，就一个两个地怒吼着、惨叫着、哀鸣着、叹息着、被乱刀或者乱棍或者乱枪或者乱拳打死，挂了回去。
比方说刚才程鹏和当初十大高手之中排名第七的刘玄交手时，就不知从哪里冲出一群扛着单兵火箭炮的玩家，大吼着“Ｒpg神教满载！”、“吼姆拉教主千秋万世！”的口号，一阵毫无准头的狂轰滥炸。
可怜的刘玄恰巧挡在程鹏和那些Ｒpg神教的教徒们中间，当即被炸成了白光。
为了干掉这群疯子，程鹏不得不又将少许生命值转化成了体力值。
……事实上，他现在的生命值还剩不到十分之一，完全已经进入了濒死状态。
“现在只怕都不用三星级高手或者什么Ｒpg神教了，随便再来一个二星级的玩家，踩都能踩死我吧……”
程鹏一边自嘲地笑着，一边运转内息，催动真气流转，希望尽快恢复体力。
作为玩家，挂上一回没什么可怕的，但他不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挂在乱战之中。
论坛上，已经有人在现场报道这里的混乱战况，更有一群不怕死的妖怪玩家们——一个两个不是长着翅膀就是顶着狗耳，统统都是他认识的乌鸦天狗射命丸文的部下，换句话说，是职业记者——不，他们这些好无节操可言的家伙不能算记者，而应该算狗仔队！
天下哪有看别人还有力气就采访，没有力气就直接抡起棍子当头猛砸的记者啊！
“一群牲口！纯牲口！”
程鹏惊讶地回头看去，看到的是躺在地上，抬着右手比出中指朝天怒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被打成了猪头的李维。
“你怎么了？”
李维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似乎想要站起来，但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起身，最后索性滚啊滚啊，滚了七八圈，才滚到程鹏面前。
“被邢空那个混蛋堵住了。”
李维有气无力地说：“那混蛋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一手熟铜锏使得是出神入化。我完全不是对手，让他暴揍了一顿——最过分的是他别的地方不打，拳脚兵器统统朝着我脸上招呼……”
“那你怎么没挂？”
“嘿嘿……”李维得意地大笑，却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剧烈地咳了半天，直到程鹏怀疑他会不会就此断气挂点的时候，才算恢复平静。
“那牲口被一个长得像街霸里面的俄国佬桑吉尔夫差不多的大块头摔跤王盯上了，他的仿制亢龙锏能够破坏别人的兵器，可那摔跤的大块头压根不用兵器——于是他就仆街了！”李维哈哈大笑，“恶有恶报啊！”
“那大块头叫什么？”
“似乎叫龙什么来着……他大叫着‘不够！不够啊！我要和更多的强者战斗！’就跑远了，我没来得及看他的名字。”
程鹏点点头，却又问道：“在那一战之后，你又参加了别的战斗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遇到了龙彪，挂了他。”
“……靠！”
李维这才说出了他和邢空战斗之后的经历——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他被一个野蛮人玩家用斧子砍；被几个僵尸玩家压住了啃；被穿着纳粹军服的玩家们乱枪轰；被大吼着“政委最高！多炮塔的光芒照耀世界！”的红军玩家用枪托砸；被七人的冒险小队拳打脚踢；被来自艾泽拉斯的血精灵妹子们用魔法狂轰滥炸；被出身格斗之王的冒牌草薙流低手们用便携式喷火器烧到半熟……种种悲惨遭遇，听得程鹏目瞪口呆。
而最近的一次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被战斗”，则生在李维和一群开着手工制作的级简陋的小型搭载型机器人玩家们之间。
“那怎么打得起来？”程鹏惊讶了，“你不想是会去招惹一群机甲的疯子啊。”
李维长叹一声，慢吞吞翻过身来，让程鹏看背后那几个巨大的机械脚印。
“当时我正趴在地上喘——就跟现在一样，那群牲口居然都不看脚下，直接从我身上踩过去了！”
李维愤愤不平，李维愤愤不平。李维愤愤不平x３。
……这家伙，还真是属小强的，怎么都打不死啊……
看着被这样翻来覆去狂殴，居然还能骂得中气十足的李维，程鹏不由得暗暗佩服。
李维果然不是他程鹏这样的凡人可比！
接下来的几分钟还算平静，虽然身边有只喋喋不休抱怨的小强，但程鹏还是把握住了这难得的和平时间。
所以当李维亲切问候某个来自月世界的残暴御姐，体位也换了六七次的时候，终于恢复了少许体力的程鹏翻身坐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
“嗯，这地方太不安全，我换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去！”
“其实我觉得躺这里挺好，视野开阔，而且很安全……”李维话还没说完，一个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砸在他的头上。
于是一直坚挺到现在的李小强终于没有能够继续坚挺下去，两腿一蹬化作白光。
程鹏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他现这个金光闪闪的不明坠落物——自己居然认识。
弗兰克?朱。
欧洲著名工会“光明会”的会长，自称拥有建文帝嫡传血脉，是大明王室正统继承人，企图征服整个东方的……脑残。
程鹏可不想和脑残扯上关系，所以他半蹲下来，右手捏成拳头，准备用一记漂亮的上勾拳送这个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家伙回复活点。
但就在这个时候，弗兰克开口了。
“隐士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帮我的！”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程鹏楞了一下，原本会一击毙命的重拳也停在了空中。
“这个给你！”弗兰克拿出一个蓝白相间的剑鞘，递给程鹏，“这是任务道具，死了一定会爆出来，所以绝对不能还给那个正义白痴！”
“拜托了，我的挚友啊！”
说完，他眼一闭腿一蹬，干净利落地咽了气，化作淡淡的白光。
程鹏看着手上的剑鞘，听到了系统提示。
你获得了任务道具：亚瑟王的剑鞘。这件名为理想乡的宝物能够源源不断地为你回复体力。】
“难道我突然人品爆了？＂
还没等程鹏明白过来，突然听到了怒吼。
“受死吧！窃贼！”
回头看去，那个虽然浑身是伤却气势冲天的圣青色骑士，已经摆开了冲锋的架势。
“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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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２、最强者的证明（五）
对方很强，毫无疑问。
不仅实力强，更重要的是气势强大！
和王虎他们完全不同，这个长得颇为秀气的骑士，周身笼罩着“无畏”和“胜利”的气息。
程鹏仔细打量着对方，然后——
“虽然这话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先说一下。”面对着怒冲冠的骑士，程鹏却忍不住问道，“我看你有点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圣青色的骑士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他问。
“我叫程鹏，以前在三国无双世界混的，也去过大唐双龙传和暗黑破坏神……”
“不认识！”骑士冷然回答，并且爆出了比刚才更猛烈的气势，“不过，横竖只是一个小偷的同伙罢了！”
程鹏苦恼。
程鹏很苦恼。
他清楚对方战斗的理由，也知道只要自己交出那名为“理想乡”的剑鞘，这一仗多半就不用打了。
但他真的舍不得！
就算是任务道具也好，这东西实在是很有用啊！
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使用任何恢复道具，甚至不用装备起来，只是将“理想乡”放在物品栏里面，就能快地恢复体力。
从刚才拿到这个剑鞘到现在，最多一分钟时间，他原本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体力值已经恢复了差不多有一半的样子。
对于普通玩家而言，“快恢复体力”或许并不是非常有用，可对于程鹏来说，这个属性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器！
因为，他能够用“心血流转”把体力换成生命值啊！
只要带着这个剑鞘，他甚至有信心回三国无双找吕布较量较量，没准能赢个一招半式什么的……
所以，要把“理想乡”交出去，他的的确确是舍不得！
程鹏并非一个贪心的人，他的人品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的，但这“理想乡”并非他巧取豪夺而来，乃是弗兰克?朱转赠给他的，虽然说很可能属于赃物，可这么转了手，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舍不得。
“佛门常言人有三毒，曰贪、曰嗔、曰痴。”沉思之后，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掣出了三叉戟，“虽然有些抱歉，但我看上那个剑鞘了，就算用武力我也要把它留在手上！”
“你要夺回它的话，就来打败我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
倘若换个场合，程鹏和金钰或许还能成为不错的朋友，正如他和王虎一样。
但因为亚瑟王的剑鞘“理想乡”的缘故，这两个人现在却成了死敌。
对于金钰来说，身为骑士，不能保护主君贵重的宝物，乃是极大的耻辱！所以他千山万水地追杀弗兰克等人，为的就是夺回剑鞘，让本来因为失去剑鞘而重伤死去的亚瑟王避免悲惨的结局。
而对于程鹏来说，虽然很抱歉很不好意思，但将这件重宝留下的决心却也无可动摇。
正义也好、自私也罢，既然下定了决心，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强者生，弱者死，用力量来决定就是！
轰然巨响，三叉戟和骑士剑正面撞击。
程鹏凝聚了大量冰玄劲真气的剃刀之叉上爆起一蓬冰花，犹如节日的烟火一般，朝着天空喷出老高。
而金钰身上本来无形的风盾则一阵巨震，显出了白色的轨迹。
风盾被破，对于金钰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刚才那一击的份量，却让他吃了一些亏。
短兵器相对于长兵器来说，在“力量”方面始终是要吃些亏的。
所以大约十分之一秒的刹那间，他一个踉跄，视线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
便是此时，程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糟糕！”不及细想，金钰立刻双足力，朝着前面猛冲。
他刚刚冲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极为尖锐的杀意，仅仅以毫厘之差落空，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程鹏本拟一枪穿心的杀招被金钰躲过，也不禁惊讶了一下。
刚才他一击之后立刻动缩地，乘着金钰在正面硬拼中吃亏的瞬间冲到对方身后，企图一枪刺这小子个透心凉，却不料对手竟然如此果断，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几乎是后背贴着枪尖躲过了这一枪。
“我这一枪要是再向前三寸，你就完了。”为了拖延时间以便恢复更多的体力和生命值，他并未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冷冷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东西借我用上一阵子吧。”
“想得倒美！”
回答他的，是一道割裂地面的剑风。
这道剑风威力不错，足以正面击溃一个寻常的二星级玩家，不过对于程鹏来说却根本不够看，他只是稍稍退了半步就躲开了它。
可金钰立刻挥出了更多的剑风。
一道、两道、三道……二十道、三十道……一百道……
一开始，还能看到一条条鲨鱼背鳍形状的剑风痕迹，到了后来，一道道剑风互相影响，赫然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剑网！
程鹏稍稍有点吃力地抵挡着源源不绝的剑风，心中却有些高兴。
刚不可久，这些剑风威力不差，消耗想必也不小，对方或许是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居然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蛮干，看来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但等他将目光投向对面那圣青色的骑士时，却看到金钰仿佛丝毫没有费力，依然在气定神闲地挥动佩剑，出更多的剑风。
这是怎么回事？
又击退了一波剑风，同时不得不避开更多剑风之后，他看出了原因。
原因在于风。
缭绕在对手身体周围，呼啸的风。
他不知道对手是用什么方法来操纵风的，但毫无疑问，那一道道剑风根本不是对方靠力量急挥动佩剑、撕裂空气而出的；而是由周围的风主动依附于他的剑上，然后顺着剑势自动冲出来的。
换句话说，金钰的剑风攻击，根本就不消耗除了正常挥剑以外的体力。
以三星级玩家的身体素质，就算这样挥个一千次，也不会费多少力气。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等了！
程鹏迅下定决心，然后他微微躬身，以三叉戟作为突破点，朝着已经铺天盖地、几乎将周围完全笼罩的无数剑风冲了过去。
直到现在，他还没正面挨过剑风攻击，不知道金钰的剑风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但他相信，无论那剑风有多强，也不会比自己的长枪突刺更强！
犹如连珠雷响，三叉戟一口气击穿了许多剑风，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突入了金钰布下的剑风阵地。
于是轮到金钰吃惊了。
他曾经完成了一个很困难的任务，获得了风精灵西鲁芙的加护，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操纵风，这使他能够使用更加沉重的武器和铠甲，出手间的度也可以更快；自从升到三星之后，更是多了将风凝结起来化为利刃的手段。
便是靠着这种手段，他才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把弗兰克和他引以为豪的“燕云十八骑”统统击溃，差一点就成功地夺回了亚瑟王的剑鞘。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招至少在三星级的世界里面是无敌的，却不料仅仅才半天不到的时间，就遇到了能够对付这一招的高手！
“难道说，一直以来我都是坐井观天，根本没见识过真正的高手吗？”
纵然意志坚定犹如磐石，面对着这种乎想象的状况，他也不禁有些动摇。
所谓“必胜的信心”，本来就是要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而比起程鹏，金钰的实力的的确确是要逊色一些的。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就顺理成章了。
“唉！这回栽了！”当收到朋友雷纳德来的短信，询问有没有成功追回“理想乡”的时候，已经回到复活点的金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回答，“‘理想乡’落在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手上。”
“能有多厉害啊！不过就是趁人之危赢了你一次而已。我相信你只要调整好状态，绝对能胜过任何人！”
金钰回忆着刚才程鹏犹如神鬼一般挥动三叉戟，势大力沉地一击不仅击碎了自己的剑风、击碎了自己的风盾、击碎了自己的剑势、甚至连精钢打造的骑士双手剑和全身铠甲都一并击碎的一幕，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个人……我赢不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一直以来，我都不如他。”
是的，一直以来，他都不如程鹏，那个兼具才能和努力的家伙！
程鹏曾经说过看他有点面熟，这并非错觉。
只是，一直埋头学习的程鹏，又怎么会对总是努力追赶他，却始终没能过他的诸多手下败将之一有什么深刻印象呢？
同学四年，他们只在大学毕业的庆祝会上聊过两句。然后金钰就回家继承了家族的生意，不久之后还去了英国，程鹏则进了研究所，追求留名青史……
金钰叹了一会儿气，然后拨通了一个好友频道。
“表妹啊，我现了一个不错的对手……”
即使是高洁的骑士，也并不拒绝使用计谋或者寻找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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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３、最强者的证明（六）
程鹏并不知道有位被他打败的骑士正在算计他。
就算知道的话，他也无所谓。
既然决定硬抢亚瑟王的剑鞘“理想乡”，自然就做好了被怨恨、被报复的心理准备。
何况，做都做了，有必要再瞻前顾后的吗？
享受着这件贵重宝物带来的非凡效果，他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在混乱的人群中前进着。
对于已经不用担心体力问题的他来说，混乱已经不再能够妨碍他。
普通的玩家就算成群结队，他打不过也能靠着缩地的高扬长远去。
至于那些刚刚冲到三星级，控制不住力量而陷入暴走状态的人，虽然应付起来很麻烦，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
毕竟如王虎、张禅念、宇飞、龙彪、金钰这个等级的高手，真是少之又少！
不知不觉间，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周围的玩家们比例不对！
因为亡灵系对于物理攻击有额外的防御力，所以混战至今，亡灵系的玩家们已经占了相当的优势。
虽然按照他买的资料上所说，整个幻想乡的十多万玩家，只有差不多五分之一是亡灵，但在这样的混战之中，亡灵系玩家的优势却展露无遗。
一般的玩家如果在脑门上挨一板砖，或者被背后捅一刀，多半会挂回复活点；但亡灵玩家就没这个问题，哪怕敌人用的是带有魔法性质的武器，他们也只会受到普通的伤害，不会因为致命伤而直接秒杀。
所以慢慢积累下来，战场上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玩家是亡灵各族的。
但是现在，他周围的玩家们，却几乎都是人类和各种妖怪，一眼望去，看不到几个亡灵。
这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程鹏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玩家魏野对你使用了有益技能“洞阳剑祝”，你的武器对恶魔及精类生物的伤害力增加，对不死生物及虚体生物的伤害力增加，火焰伤害增加，暂时获得神圣属性加值，有效时间还有29分52秒。】
魏野？！
程鹏吃了一惊。
恰巧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懒洋洋笑嘻嘻却带着奇怪调子的声音。
“程破军，这边这边。”
绕过一颗肥硕的芭蕉树，程鹏看到了魏野。
那顶颇具太平道特色的束黄冠和圆领窄袖束腰的素白唐风道服早被他收了起来，连法剑、护臂和箭壶也全都摘了去。这位一向从容不迫的仙术士，现在全身裹着绷带，犹如木乃伊一般躺在一个怎么看都是临时挖出来的地洞中，嘴里叼着一截干草，手上有几点暗红色的火星正在不断闪烁。
每当人类玩家经过的时候，魏野就会手一指，一点火星疾飞出去，落在那玩家的身上，然后那个人类玩家常常会愣一下，接着便大喜过望，朝着某个亡灵玩家冲过去，挥起闪烁红光和白光的武器，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你这是什么技能？”程鹏问。
“洞阳剑祝，太平要术里面的技能。”魏野笑着回答，似乎想要起身，却猛地白了脸色，闷哼一声差点没栽倒。
“看起来你伤得不轻啊……”
“一般般，比起被轰杀的何茗要强多了。”魏野没心没肺地笑着，完全不拿自己的伤势当回事，“那家伙本来拖着我找你决斗的——因为他刚刚也升到三星了，结果没找到你，反而被一群白玉楼的玩家们堵上了。”
“白玉楼？”
“嗯，就是死灵西园寺幽幽子的部下们——一群为了力量连生命都舍弃的可怜虫啊……”魏野露出了招牌式的嘲讽笑容，”他们还信誓旦旦说是为了‘爱’……只是为了‘爱’的话，力量强弱根本是无所谓的吧！”
程鹏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而且那些家伙们，不去努力狩猎喂饱他们那个永远吃不饱的怪物老板，反而有空过来pk……为了‘爱’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程鹏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爱’啊什么的，只是借口罢了。就像勾引无知少女的风流男人，嘴上说着爱，心里却只是想着上床，想着搞定了这个小妞之后，下一个猎艳的目标是谁！”
程鹏微微皱眉，他觉得魏野说话未免有点尖刻。
“其实从他们的行为就看得出来，犹如土狼一般成群结队，猎杀着比自己弱小的玩家，通过恶心的行为获取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满足感——这样的人真的可能有‘爱’吗？不过是一辈子撸管子，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的撸sir罢了！”
程鹏叹了口气，问：“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吗？”
“差不多吧，刚才是兴头上，说得比现在更痛快一些。”
程鹏大致明白为什么魏野会被人打成这样了。
“何茗挂掉了？以他的实力，又升到了三星……居然这么容易就挂掉了？”程鹏有些好奇地问，“对手里面也有高手吗？”
“高手我到没见着，不过有个穿着厨师服装的，一手日本刀使得颇有几分火候。”魏野答道，“评估实力只是二星，可出手之间又狠又准，完全不像是普通的二星级——感觉就像大枪工会的释天鹏他们，只怕是现实中的剑豪，把自己本身的剑术施展了出来。”
“说来也可怜啊，堂堂剑豪混到在游戏里面给人当厨师……我觉得那个叫‘东流星辰’的要是回到古代，只怕也能扬名立万，成为一代高手。”魏野说着说着就走了神，“程破军啊，你记得几年前那个切黄瓜剑圣的视频吗？那剑圣什么都能切，黄瓜、鸡蛋、蘑菇、烛火、钢板、弓矢、气枪子弹……要在古代绝对是了不得的大高手，可在现代却只能卖艺……”
“人家也不至于卖艺那么惨吧，好歹还是有道场、收徒弟的。”程鹏笑着反驳，却现话题被带偏了，急忙问道，“那个剑客这么厉害，于是何茗就被他劈了？”
“当然不是！”魏野连连摇头，“那人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比释天鹏、毕永、柳叶飞之类更强。小何他人虽然有些脱线，但手底下绝对不含糊，对上释天鹏等人也没吃过什么大亏，又怎么会败给那个东洋剑客呢！”
“那他是怎么挂的？”
“他先后轰杀了四个人，于是被那东洋剑客抓住破绽，一招大袈裟，几乎整个人都劈成了两半……你没看到当时那个场面，真是太威武太壮观了！”
程鹏叹气，作别幸灾乐祸的小胡子仙术士，继续前行。
他毫不畏惧地朝着战圈的最核心走去，想看看在十万人大战的中央地带，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景色。
“……那么你看到了吗？”刘雪姬好奇地问。
“没。”程鹏苦着脸回答，“还没走到中央地带，我就被人撞飞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挂在路边的一棵树上，错过了那场大战最激烈最精彩的阶段。”
刘雪姬捂着嘴，低声浅笑了起来。
程鹏只有叹气。
谁叫他刚才是被刘雪姬给叫醒的呢……
这下真是什么形象都没了！
不过说实话，想起刚才的场面，就算是他也不禁暗暗心惊。
当时他距离战团中央已经很近，看到的是两群分别施展出合体技能，一个化成巨大毛玉球，一个化成巨型火车，迎面对撞的玩家。
很不幸的是，他被那辆至少两百个机械境出身的玩家们合体化成的火车给迎面撞上了。
就算本身武技再怎么厉害，面对集结了几百个玩家力量的猛冲，他也只有俯称臣。
这种硬碰硬的冲撞没有任何技巧可用，只能凭借蛮力硬抗。
所以只是一下，他就被干净利落地撞飞，挂在了路边的树上。
若非刚入手的“理想乡”功效非凡，他最后又抓紧时间施展了一个“心血流转”，只怕现在已经挂回了魔法之森的帐篷里面。
而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不远处那简直跟大号炸弹弹坑差不多的战斗痕迹，却不知道激战的双方，究竟胜负如何，实在是不知道。
打开论坛，关于“幻想乡十万人大混战”的报道连篇累牍。他选了几条观看，大致上都是介绍某某势力和某某势力大战，结果双方各自损失多少多少……
虽然各家关于胜负的说法有所出入，但对于损失的说法却是一致的。
前去参观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决斗的十多万玩家，几乎统统挂回了复活点，只有最多二三百人得以幸存！
“身为不足三百人的幸存者之一，我似乎应该感到光荣才是。”程鹏笑着关掉了那个帖子，又开了另外一个。
这个帖子的作者正是“百晓生”申琦，她并没有正面报道玩家们的大混战，而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从那些突破到三星的玩家们彼此之间的战绩这一点出，讲述这场战斗。
“在这场混战之中，领先其他玩家一周以上突破的程鹏表现极其抢眼，一个人先后击败了同为顶尖高手的多名三星，根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十名三星级高手败在了他的枪下。”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这样大出风头，最后居然没挂回来——笔者消耗了一个极为罕见的珍贵道具，记录下了这场混战中一切的杀伤pk结果（即为本文附件，有意者可付费下载），确认程鹏居然根本没挂！”
“请注意，除了他之外，当时所有参战的三星级高手全部都挂了！”
“天下第一高手，果然是名至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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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到这里差不多就落下帷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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