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８、天下大事
在封神演义的故事里面，“文王返西岐”绝对是非常重要的故事。
因为这个，是周朝崛起和强盛，乃至于取代商朝的开端。
若无这一步，“周朝”便无从谈起，更不要说壮大到能够取代商朝，和这一步相比，别的事情大多不是那么重要，不是无可替代。
整个故事里面，重要性可以与之相比的，寥寥无几。
程鹏站在御书房门口，听到帝辛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满含同情和惋惜：“伯邑考世子……孤也见过他，也听说过他的名声，是个很有才干的年轻人。纵然比起其弟略差，也已经是足以支撑国家的栋梁之才。原本还想着将来若是他不能继承西伯侯的位子，就邀请他入朝为官来着……”
“姬昌他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天下惨事啊！”
叹息一阵之后，帝辛便很爽快地批准了姬昌还乡的请求。
“唉！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当程鹏把这个消息发在聊天频道里面之后，温德不禁叹起气来，“咱们阻止了纣王成为暴君，结果他就这么通情达理——要是他还是暴君的话多好！直接一个命令砍了姬昌的脑袋就天下大吉了！”
“要是他真的是暴君，我们何必要帮他？”程鹏淡淡地说，“就算再大的利益，也不值得我们为之扭曲做人的原则吧。”
“……说得也是！”
“那我们该怎么办？”杜早苗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姬昌回国吗？他回国之后恐怕就不会再来了。”
“这一去，便是斩断金锁龙归海，脱却囚笼虎入山，天命大势缓缓展开……”程鹏沉吟着，心情颇为犹豫，“……你们说啊……如果现在利用我们的影响力，有没有可能说服帝辛把姬发给唤到朝歌来？”
“让周武王代替他老子在朝歌办公？”魏野笑了，“这主意不错！”
“但真的可行吗？”申琦从可行性的角度提出质疑，“以帝辛的性格，真的会答应这种事吗？”
程鹏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姬昌长子新丧，便令他次子入京，形同人质。这种事情——现在这个有人情味、讲道理的帝辛多半是做不出来的。
但凡天子，大抵上可以分为要脸的和不要脸的两种，前者若非运气太糟糕，多半能够成为明君；而后者若非运气和才能兼具，几乎十成十会成为昏君。关键就在于要脸的人做事有底线，听得进别人的劝告，就算有什么错误往往也能及时改正；不要脸的人做事就比较没下限，一个不小心就天怒人怨了。
从商朝国政的角度看来，帝辛做人有底线、做事顾脸面，乃是国之大幸；然而从天运的大势看来，他再怎么有底线顾脸面也挽回不了商朝灭亡的命运——历朝历代亡国天子里面不要脸无下限的绝对不会太多，但依然还是亡国了；反倒是有时候没下限的做法更加有效率，往往拥有背水一战的可能……
程鹏反复思考了很长时间，又跟大家讨论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劝说帝辛召姬发入京的念头。
帝辛绝对不会喜欢这个主意的，为了一个并不是很靠谱的主意，动摇大家长久以来在帝辛那里积累的信任，这个险不值得冒！
最重要的是，就算这次成功了，真的把姬发召唤到了朝歌，系统也必定会刷新出相关剧情，让他有理由返回西岐去的——姬发可不是姬昌，这个年轻人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对于商朝的忠诚，却充满了野心的火焰，这是纵然宣传忠君思想的封神演义也不能掩饰的。
除非能够一劳永逸地杀了姬发，否则再怎么阻扰，终究只是徒劳罢了。
所以几个小时之后，程鹏等人就出现在了礼送姬昌出京归国的队伍之中，目送着这位日后被尊为周文王的老人在少许侍卫和大批玩家的簇拥下，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离开。
第二天，他便在论坛看到了“周文王过五关的时候遭遇山洪，危急关头昔年入京之前所收义子雷震子赶来相救”的相关内容，详细的文字描述加上适当的视频录像，将这段剧情清清楚楚地展示出来。
心中暗暗叹了一声，他便放下了对于西岐那边的关注，将目光投向了北海。
姬昌这一走，用不了多久天下大势就要变化了。在那之前，必须尽快解决北海的问题！让商朝众臣之中称得上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太师闻仲返回朝歌！
所以当天下午，他就鼓动黄飞虎找到了帝辛，请求率领众人前往北海支援，理由是“闻太师年岁已大，常年在外征战太过辛苦。臣身为臣子，当替天子分忧；身为弟子，当为师长分担。”
“爱卿所言甚是！”这个理由显然很合帝辛的胃口，所以他略一考虑便答应了下来，“北海那边的形势孤也略有所闻，多是旁门左道之士在拖拖拉拉，妨碍大军行进，袁福通之流的兵力却是不值一提——朝歌二军缺乏足够的战阵磨砺，爱卿正好可以带他们出去经经战火、见见血。孤很久不见老师，说来也颇为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他虽然有道术在身，较常人更为健壮，可毕竟年纪比老首相还要大一些啊！”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黄飞虎回府整军，次日便率领包括程鹏等人在内的大批人马出京，浩浩荡荡地奔赴北海，替代在外征战许久的闻太师，前去讨伐叛臣袁福通。
大军在路上走了数日，终于来到了商朝统治的边陲地带，那是荒凉的北方大地，寒冷而且贫瘠。这里的统治者们与其说是诸侯，不如说是一个个部族的酋长，而那个所谓的“盟主”袁福通，只是一个稍通道术的酋长头子罢了。
按说这种敌人在精锐的正规军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可程鹏他们却看到一座座五光十色的阵法屹立在双方阵地之间，不少道术之士正在交锋，打得煞是壮观。
“只是些不入流的手段罢了，既无杀戮之力也无定国之功，充其量拖延时日而已。”闻仲的脸色依然沉稳严肃，长期的征战仿佛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似的，但他并未拒绝帝辛的命令，“飞虎你来接替，老夫是信得过的。对你也没什么好叮嘱的，总之遇事小心一些——”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依我看，那些两教的道术之士来路都有些问题，不可轻信！”
黄飞虎连连点头，将老师的叮嘱牢牢记住。
交代完了这些比较重要的事情之后，闻太师便带领大军返回京城，让这群久战疲惫的士兵们可以还乡休整。
这个消息下去，军营中顿时欢声雷动。
出征多年，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程鹏他们，也终于和已经外出许久的魏野等人重新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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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阐教的计划
“袁福通他们没什么好怕的，一群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魏野说，“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支持他的阐教修士们。”
“阐教掺和这件事干什么？”
“谁知道呢……最诡异的是这些所谓的‘阐教修士’来历不明，甚至连阐教的玩家们都不认识他们，而他们的法术也完全不像是阐教众人……天晓得哪个旮旯缝里面蹦出来的！”魏野叹了口气，“他们的道术也罢法宝也罢，都没什么好在乎的，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们善于布置阵法，那些阵法虽然威力不大，却能够有效地阻碍大军前进。”
“是啊！每一次我们击溃了袁福通的军队，这些家伙们就会布下阵法，妨碍我们追击，让那个光头佬可以有时间跑路——真是烦死了！”何茗愤愤地说，“那些阵法真是活见鬼！一布下来就铺天盖地，冲不过去也绕不过去，甚至连破解都破解不了，只能等那些自称截教中人的家伙赶来……”
“自称截教？那么说，另外一群人也有问题喽？”
“当然。”魏野摸了摸胡子，眼中精芒闪烁，“阐教也好、截教也罢，都不过是道门的分支，一身道法万变不离其宗。别说是这些实力平平的家伙，就算是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也不可能布下我认都认不出来的阵法！”
“那这两群人是来干什么的呢？”程鹏皱起了眉头，“按照过去的表现，他们就是在袁福通倒霉的时候出手相救，然后双方在阵法中进行厮杀，往往杀得同归于尽……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了他们可能是来渡杀劫的吗？”白羽冷冷地问，“难道你估计错误了？”
程鹏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点头。
“我想，我的确是猜错了。他们不是来渡杀劫的，他们是被派出来引动天地杀劫的炮灰！”
“什么？！”
“还是我来解释吧。”申琦接过话头，“这段时间我收集了不少情报法，发现有些加入了阐教的玩家有时会提到‘引发杀劫’的话题。因为他们在论坛说话很有顾虑，所以初步得到的情报并不详细。我动用一些关系，找到了几位线人，这才收集到了少许内部消息。”
“阐教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这话说出来，程鹏、魏野、张禅念等人一起咳嗽起来——无他，这句话对于他们这些热心时政而且年纪不是太小的人来说，太容易让他们联想到大同社会来临之前的某些事情了。
申琦自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脸色古怪，径直说了下去：
当初第一轮封神演义的时候，因为帮助截教的玩家太多，硬是扭转了天地大势，在几次交锋之中将阐教杀得大败，十二金仙尽数进了封神台，西方二圣原本就是来中土拉人的，没有义务也不打算为谁出力，自然站到了截教这边。于是截教内有万仙，外有强援，反倒是阐教只剩元始天尊和一些没多大本事的弟子，就算人教太上老君支持他，双方的力量也完全不成正比，以至于双方诛仙阵一战，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不敌而走，两教弟子几乎悉数进了封神台，若非鸿钧道祖降临，只怕杀得兴起的通天教主能够提着诛仙剑堵上玉虚宫……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因为在第一轮之中，支持截教的玩家们大多已经参与，所以导致这第二轮世界他们进不来。能够进来的都是当初第一轮没有深入参与，或者根本就没参加第一轮世界的玩家们。这些人数量比当初第一轮时候浩浩荡荡的大部队要少了很多，立场也不是那么坚定——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之中支持截教的已经不多，反倒是支持阐教或者墙头草的占了多数。
在这种情况下，支持阐教那边的玩家们便在一个名叫“天剑盟”的组织牵头下，开始逐步逐步地布局……
“他们的第一步，是尽可能早地引发杀劫。”申琦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细细说来，“杀劫对于我们玩家没什么影响，对于ＮＰＣ却有很大的影响。一旦杀劫发动，身在劫中的ＮＰＣ们思想便会混乱，头脑便不再清晰，很容易就会犯下平时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因为我们的缘故，帝辛现在还不是昏君，所以商周交替之势还不明显，很多ＮＰＣ的态度并不坚决。可只要杀劫充分发动，就算帝辛本人能够坚持下去，他麾下众臣也会不断出问题，将国家逐步逐步推倒崩溃边缘——ＮＰＣ们也不傻，届时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不仅如此，只要杀劫发动，那些身在劫中的截教ＮＰＣ们就会从不死之身变成可以击杀退场的ＮＰＣ，支持阐教的玩家们就能从容地布下阵势，一个一个地围杀ＢＯＳＳ……”
“……真是好算计！”程鹏叹了口气，“想法很好啊！”
“想法好也得做得到才行！”张禅念恶狠狠地说，“支持商朝和截教和可不是只有我们！我就不信别的玩家们都是猪头，会任由他们作怪！”
“这些和北海的战争有什么关系呢？”白羽皱眉问道。
按说这些提问都应该由楚凤歌来问，毕竟身为白之翼的会长，同时是欧洲最著名的玩家将领之一，她对于计谋和兵法的认识远在仅仅只是打手的白羽之上，但楚凤歌却显得心不在焉，坐在那里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程鹏看到这一幕，暗暗皱眉，便给魏野发去私聊，询问这位怎么说也是楚凤歌丈夫的家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可真不知道，她前几天收到一封来自火星新区的邮件，然后就这样了。”魏野很无辜地回答，“我自己还纳闷呢！”
火星？！
程鹏暗暗叹了口气，大致上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炮灰只不过是那些玩家们利用贡献值兑换出来的而已，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他们懂得的那些特殊阵法，虽然稍稍花费了一些，但终究还是炮灰，死再多他们也不会心疼。但作为道术之士，这些炮灰们的死却会影响天地间的气运变化，让天地大势更快地朝着杀劫的方向转化。”申琦的介绍终于到了尾声，“用足够的牺牲引发杀劫，这是堂堂正正的王道手段，就算我们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众人听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无语。
正如申琦所说，那些支持阐教的人们利用牺牲炮灰的方法来引发杀劫，是堂堂正正的手段，根本无法可破。
别看他们现在是在北海这边战斗，但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开打。反正这些炮灰的存在价值就是死掉，死得越惨越好，死得越快越好，死得越多越好！
程鹏他们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阻止支持阐教的玩家们不断兑换出这些炮灰们，然后让这些炮灰们去死。
要是这个计划放在第一轮封神演义的时候，必然只能是笑话——那时候支持截教的玩家人数众多，足以正面挫败任何的计策，无论阴谋还是阳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但放在双方实力对比已经反过来的现在，这个做法便极为有力。
包括程鹏他们在内，支持截教和商朝的玩家们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避免天地大劫的到来，让原本激烈残酷的劫数可以用不那么极端的方式爆发，最终双方不要打到刺刀见红的地步，争取双赢或者说妥协。
而若是杀劫提前发动的话……
“顾不了那么多！”程鹏沉思许久，站了起来，提起长枪走向帐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们有什么手段，终究得打赢了才能算数——只要我们赢得了战斗，他们的所有谋划就都只能是一番空话！”
说完，他便离开了大帐，去黄飞虎那里申请了出击的许可，骑着龙马冲出军营，呼啸着冲过了那些炮灰道士们刚刚厮杀的战场，冲向刚刚重整完毕的北海联军大营。
几分钟之后，商军营地里面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北海联军，又一次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溃散了！
但这一次，他们却没那么容易逃走了。
因为一匹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神马已经抢在大军之前冲了过去，马上的骑士一身金甲，手持红雾弥漫的长枪，一人一枪拦在了企图逃跑的大军之前。
“袁福通，留下命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些隐藏在北海军中的支持阐教的玩家们纵然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好纷纷冲了出来，迎上了程鹏。
借助炮灰战术引发天地杀劫，这个计划虽然给力，但说出去却见不得光。若是不能利用北海战事推动的话，执行起来未免会有些麻烦。
所以纵然已经认出了那立马横枪拦住大军的究竟是谁，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一战的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当袁福通骑着玩家们给他找来的神驹冲出很远，逃到了那些炮灰修道士们布成的阵法之中，终于定下神来的时候，还能依稀听到后面战场上程鹏的怒喝。
“还有谁！”
他的怒吼声回荡在旷野之上、天地之间，无人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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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北海兵锋
自从程鹏等人加入北海讨伐军之后，战斗的效率立刻被提升了许多。
讨伐军中并非没有勇将，楚凤歌和何茗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虽然楚凤歌虽然经常心不在焉，虽然何茗经常热血上头忘乎所以，但这两个人随便哪个都能孤身冲破敌阵；更不要说白羽和张禅念这两个足以横扫千军万马的绝顶强者……事实上甚至不用他们这个等级的人物，就算黄飞虎的两个弟弟黄飞彪和黄飞豹，也已经足够碾压北海叛军之中所谓的“猛将”了。
然而无论他们当中的哪一个，都只能击溃敌军，没办法拦住逃跑技能出神入化的袁福通。这厮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匹宝马良驹，跑起来一溜烟，眨几下眼睛的功夫就能跑出好几里地，一见情况不妙，转眼就逃之夭夭，众人追得精疲力尽也追不上。
直到程鹏的到来，这种情况终于得到了改变！
袁福通的宝马虽快，程鹏却比世上任何一匹宝马更快！
当他全力发动缩地的时候，整个人简直就化成了金色的闪电，呼吸间就可以冲破北海大军，拦在打算逃跑的袁福通前面。
而这个时候，自然就轮到了那些保护袁福通的玩家们出手。
只可惜火力全开的程鹏战斗力太过恐怖，当他卯足了力气，将罡气贯注在魔枪上化作无数光之刃扫荡出去的时候，莫说沾着就死碰到便亡，就算是离着他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也一样属于光之刃的打击范围之中。往往他将魔枪轮圆了一个横扫，就是好几十甚至好几百人。纵然那些玩家们全力出手也无济于事，甚至连他们自己都顶不住这种火力，拼了老命也不过只能保护袁福通逃跑罢了，再无余力照顾军队。
如此这边打了几回，整个北海叛军的士气便低落到了极点，眼看着随时都可能全面崩盘。那所谓的“七十二路诸侯”更是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带着队伍脱离叛军，脑子笨一点的就落荒而逃，脑子机灵一点的则跑来讨伐军这边投降——等到程鹏他们来到讨伐军之后的第六天，堂堂的“七十二路诸侯联军”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力，再怎么来上几回便要溃不成军，到时候袁福通孤掌难鸣，除了投降和彻底逃跑之外再无别的选择，这场绵亘许久的叛乱终于就要画下句号。
在这种情况下，背后支持袁福通的阐教玩家们终于按捺不住，派出了真正的高手队伍。
当程鹏又一次出战，打算按照惯例直接冲到敌军阵后去大杀四方的时候，一道赤红的火光拦住了他。
“邪魔外道！休再逞凶！”
程鹏的身影仿佛电影特技一般停下，完全无视惯性的效果，让那个打算名为阻拦实为偷袭的玩家蓄力已久的招数落了个空，只将他身前的地面轰出了三四米的一个大坑，却连他一根毫毛都没擦到。
这结果显然大大出乎那人的意料，让他原本计划一击轰杀程鹏，然后站在敌人化光而去的地方摇摇头感叹两声“邪魔外道不堪一击”的构思全盘落空，便如卯足了力气的拳头打在了空处一般，难受至极。
“你是谁啊？”程鹏当然没有配合对方的必要，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个脚踩青云站在空中的身影，“穿着古代袍子浮在空中，是打算秀大腿吗？”
程鹏平素是个很端方的人，但作为一个经常上网的新一代网虫，他也一样懂得讽刺挖苦的手段。
投之以琼瑶，报之以桃李；倘若投过来的是恶意，那他回报的自然也是唇枪舌剑。
那人被他一句话噎得吹胡子瞪眼睛，连忙降下云头，落在了他前面数百米的地方，周身有几朵仿佛具有灵性的火焰缓缓旋转，显然是护身的法宝——虽然口气很大，但他可不是不知道程鹏的威名，绝对不敢在这位冠绝天下的强者面前托大。
“我乃玉虚宫门下长生子，程骠骑逆天而行，不怕有什么妨害吗？”
程鹏楞了一下，仔细打量这人。
这人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相貌倒也帅气，一身道袍显然是刻意改过，少了几分古板肃穆，多了一些时装的风韵，穿着身上颇为合衬，看得出来是个颇有品味的人。他手持着一支五色流光的短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宝物，周身环绕着六朵颜色并不显眼却十分灵活的火光，想来是护身之用，腰间还佩着一把宝剑，因为没有出鞘的缘故，也看不出有什么奥妙……只是程鹏注意到，这人的双眼瞳仁里面并非纯黑，而是一片火红，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一般，显然是精修火焰法术的人物。
一般来说，专修火焰法术的玩家，本身的领域都会倾向于火系，就算不是这个类型，也会在有意无意之中流露出大量的火力，在身体周围化作一圈火云，甚至连领域都会被火力所染红。唯有那些将领域和道淬炼得完全契合的顶尖高手，才能把这些渗漏的火力也都收回去——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比方说申琦，就是一直到本身的等级提升到六星中阶的时候才彻底完成这一步，将火力完全内敛。
换句话说，能够把火力全部收回体内，不泄露出半点火气的，都是一等一的大高手！
这人虽然身体周围围绕着几朵火焰，但那是法宝之功，这些火焰只和他气息相同，却并非从他体内流出，显然也是能够将一身火力全部收敛起来的人物，不容小觑！
“你是谁？”程鹏并没有理会那个什么“玉虚宫门下长生子”的名头，直截了当地问，“是阐教那边的一般玩家？还是推动天地杀劫那一伙的？”
长生子显然没料到程鹏会问这个问题，顿时皱起眉来，脸上露出少许惊疑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然而他的表情已经足够回答程鹏的问题。
程鹏轻轻叹了口气，收起魔枪，掣出了神枪昆古尼尔。
“果然和我们猜的一样啊……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之间就是无可调和的敌人了。”他一边说话，一边催动昆古尼尔枪尖下方那圈卢恩神文快速旋转，不断地储备力量，“也好，让我来领教一下你们阐教的手段，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他便连人带枪化作一道闪电，直奔长生子。
程鹏的速度极快，但长生子却也不慢。这人既然能够被派来对付程鹏等人，自然是手底下有点真本事的。程鹏这边刚刚动手，他便在杀机感应之下出招，只见那支短杖上腾出一道火光，犹如有生命一般迎着程鹏飞来。
程鹏的速度极快，那火光的速度也是极快，两者方向相反，顷刻间便撞在一起。
神枪昆古尼尔上腾起耀眼的光芒，卢恩神文高速旋转，犹如钻头一般，狠狠地轰在那道火光之上。
那火光的确不凡，但和昆古尼尔相比却终究差了许多，一开始交手的时候还能勉强撑得住，但连续几次碰撞之后却终于败下阵来。只听得一声悲鸣，火光顷刻间退去，重新回到了短杖之中，而刚才还五光十色的短杖此时已经黯然无光，甚至杖体上都出现了好几个清晰的裂纹，显然是遭受了重创。
这个结果并未出乎长生子的意料，他使用这支短杖并非为了击溃程鹏，只是要略挫对方的锐气、以及争取少许时间罢了，虽然短杖受损的程度稍稍有些超出预计，但就整体结果来说，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因为就趁着程鹏击退短杖所化火光的时候，他已经祭起了自己真正厉害的法宝。
手上捏了一个剑诀，佩在腰间的宝剑便脱鞘而出，化作一道纯青的霞光，霞光中点点滴滴有流光溢彩，宛如一片片鳞片似的，更似有一条青色的游龙在霞光之中飞腾游走，散发出无穷的威压。
光是这把宝剑，便足以横扫绝大多数一般所谓的高手。但长生子深知程鹏的厉害，根本没有存着光靠宝剑就将对手斩落的想法，剑光流动的瞬间，他手上法决迅速变化，最后张开嘴巴，大喝一声“咄！”
随着这声大喝，剑光猛地炸裂，化作无数青色的丝线，四面八方展开，化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剑网，几乎要把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完全笼罩。
此乃飞剑剑术里面极为高深的手段，名曰“剑气成丝”，将一把飞剑的力量压缩成无数的剑丝，看似细小，但力量反而更加凝练，威力也会上升很多。
但凡能够施展出如此剑术的人物，无不是剑仙一流中的顶尖高手！
程鹏以前没有和剑仙们交过手，对于这一招的理解仅限于论坛上的资料，可后方的魏野却经常跟剑仙朋友们切磋，一见长生子用出这种手段，顿时变了脸色，在队伍频道里面大喊。
“当心！这些剑丝的威力很大！”
程鹏正打算硬闯无数剑丝组成的阵型，听到魏野的话，心中念头一转，下意识地收身后退，神枪昆古尼尔转了个头，将企图从后方包抄他的剑丝一一击退，顷刻间就退出了剑网的范围。
在这个过程中，神枪和那些剑丝相撞了不少下，虽然每一下的威力不是很大，但这些力量叠加起来，却让程鹏手腕震得微微发麻，心中也是暗凛。
剑气成丝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长生子见程鹏被一击逼退，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自信满满地说：“此乃我苦心钻研很久所创出的独门剑术，称之为‘剑网尘丝’，程骠骑若有信心，不妨来我剑网之中一试。”
程鹏皱起了眉头，注视着那片游动不定的剑网。
他当然知道对方用的是激将法，也知道贸贸然闯入这种敌人擅长的范围之中战斗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但他却依然想要试一试。
无关智慧，无关战术，只是作为一个强者，当一位实力不错的对手以这种纵然是他也要为之赞叹的手段发出挑战的时候，所必然会升起的战斗意志。
单纯的追逐胜利的意志。
“这是你的绝招吗？看起来很厉害。”
“不是看起来，事实上就是很厉害。”
“那么……不试一试的话，的确是可惜了！”
说着，程鹏周围的领域开始发光，强大的罡气和领域结合起来，然后以最狂暴的方式提升着力量，化为简直如同太阳坠落地面的光芒。
下一瞬间，他连人带枪，化作一颗耀眼的流星，迎着“剑网尘丝”最为强盛的正面，狠狠地冲了过去。
“给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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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１、破招
当程鹏整个人化作流星冲向剑网的时候，无论明处暗处，双方观战的人全都呆住了。
程鹏绝对不会被剑网尘丝难倒，这个基本上是肯定的。除了信心十足的长生子之外，就连那些躲在暗处随时准备支援他的阐教中人也都这么认为。
船头敲鼓名声传，在过去的一次次冒险和一次次战斗中，程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打下了赫赫威名，斩杀了无数的强敌，长生子虽然有些本事，但和那些他所对抗过的敌人比起来，却也算不了什么。暂时击退他，差不多就已经是长生子的极限，想要克敌制胜……虽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但很显然，那属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概率事件。
毕竟……在天剑盟之中，长生子只是“一圣三神七子”之中的第三阶级而已，纵然他身为“剑盟七子”之首，已经是连一般的高手都要仰望的人物，但和那些超凡脱俗的绝代强者相比，差距还是存在的。
至于程鹏……别说这“七子”之首，就算是“七子”之上“三神剑”，对上他也不敢说有什么胜算。或许唯有那众人仰慕和追随的“剑圣”，才能赢得了他吧？
嗯，或许，或许而已。
毕竟就算是那位“剑圣”本人，也不曾和程鹏真的交过手，自然不能确定彼此的高低。
他们倒是曾经有机会在同一个战场上，彼此的身份还是敌人，然而“剑圣”几次出手，要么是收拾一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弱者，要么打的是同样败在了程鹏手下的人物，再要么……就是被人以超乎想象的绝招压倒性地给击败了。
当然，那个绝招是仅仅在那处战场上才可能出现的规格外手段，一招出手根本无人可敌，败在那一招之下并不丢人。莫说是当时的他，就算是现在的他，再次对上那一招也依然没有多大把握——相信程鹏必然也是如此。
所以归根究底，就连“剑圣”自己，也真的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赢得了程鹏。
如果他此刻是孑然一身，那多半已经找上门来，和程鹏光明正大地决斗一场，不计成败、不问胜负，只求痛快。可他不能，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肩负着整个天剑盟的责任，更肩负着游戏之中一整个团体的希望。他没有任性的权力。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次，让自己熟悉的部下们去试探程鹏的身手，通过一场场战斗判断出程鹏全部的实力，然后仔细评估，推敲出合适的战术，最终将其斩于剑下。
程鹏从来都是独行客，独行客可以逍遥自在，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剑圣”已经不再是独行客，他是一个群体的首领，首领是不能任性的，他必须胜利。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场战斗，才有了这场看似公平决斗，其实一点也不公平的决斗。
长生子必败！
“长生子输了。”程鹏才化作流星升空，白羽便开口说道，“胜负已定。”
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说的是“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的废话，但却充满了信心，半点也不容置疑。
在场的众人里面，诸如黄天彪黄天豹之类对她不熟悉的闻言顿时皱眉，若非自矜身份，甚至已经要出口反驳，但熟悉她的魏野等人却都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虽然他们并不是都能从程鹏那一招里面看出名堂来，但白羽身为整个大冒险中最强的玩家之一，她说出来的话本身就是保证。
纵然这位“最强者之一”和实力一样出名的是她的好运和对于基本技能的疏忽，以至于她的战斗方式相当的僵硬和古板，灵动性甚至连一般的高手都不如，但实际上能够凭借那种僵硬古板的方式击败一个个强敌，这本身就证明了她的实力。
眼光！
白羽的各种能力里面，不熟悉她的人重视的是运气，但真正熟悉了她之后，就会被她的眼光所折服。
那是能够在千头万绪之中看穿关键的锐利，是能够在错综复杂之中找出线索的敏锐。凭借着这种已经超出常理之上，甚至可以称之为“天才”的眼光，白羽才能以不可思议的“好运”完成一个个任务，赢得一场场战斗，获取很多旁人羡慕嫉妒的收获。
事实上，在眼光方面，就算是程鹏也对白羽自叹弗如。
那是天赋，不仅是上天给予她的与生俱来的才能，也是她长期锻炼的结果。正如魏野对于“数”的把握和理解，程鹏在“坚定”方面无人可比的表现，楚凤歌在“兵法”上出神入化的掌控能力一样，白羽的眼光是通过自己的长期努力，将天赋的才能充分锻炼，发掘出了全部的潜力，最终诞生的能力。
这种能力乍看上去没什么逻辑性可言，但其实是详细考虑的结果，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她是非常可靠的。
……至少比长生子对于战局的判断更可靠。
当长生子见到自己引以为豪的剑网尘丝被程鹏化作的炽热流星以最没有技术含量、最野蛮也最笨拙的法子正面突破的时候，一贯以从容沉着来要求自己、力争培养出配得上“剑盟七子之首”这个身份的他惊讶得长大了嘴巴，甚至连被那炽热流星轰成白光回到复活点的时候，都还在茫然。
“怎么可能？”当发现周围的景色已经变成熟悉的玉虚宫之后，他忍不住喃喃自语，“不可能啊！剑网尘丝正面的威力……可是至少相当于三十次六星级的出力啊！他又不是那种强力的ＭＴ，哪可能扛得住这样的攻击！”
“你错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却是一个目睹了战斗结果之后就用回城道具返回的中年人，“你的剑网尘丝，从一开始就存在一个极大的破绽。”
“什么破绽？”长生子急忙问道。
“盟主说这个破绽要靠你自己去找出来，否则就没有意义。”中年人拍拍同伴的肩膀，安慰地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盟主可是很肯定地说，一旦你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和才智找出这个破绽，然后将其解决，那么我们剑盟的三神剑就会变成四神剑了。”
“加油吧，我等着你追上来，和我们并驾齐驱！”
且不说得到了鼓舞的长生子是怎么重新振作起来，去练功房玩命苦练，力争早日找出自己的破绽并且弥补，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此刻的两军阵前，已经随着程鹏一击轰破剑网尘丝、正面击杀了长生子，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场的高手不少，虽然实力不够强但眼力不错的人则更多，长生子那一招剑网尘丝，乃是将一把威力绝伦的飞剑剑光强行分化，压缩成一道道剑丝，看似薄弱，但其实每一道剑丝的威力都不亚于原本的飞剑，而且因为体积变小了，攻击起来更加诡异和阴险，更令人难以防御，的确称得上是非同寻常的绝技。
然而程鹏却用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击破了它，凭借压倒性的力量，正面轰穿了整个剑网，将一道道剑丝全都轰断，最终连长生子本人都被一举击杀。
这是何等惊人的威力！
“……咝！”杜早苗忍不住抽了口冷气，感叹起来，“我一直知道他很高手，可没想到他居然高手到这个地步了！刚才那一击，他等于一招就击破了二三十道六星级出力的剑光吧？这种威力……别说六星级了，就算在七星级里面也罕见啊！”
“早苗小妹妹，你这就错了。”申琦很亲昵地从背后抱住她，凭借身高的优势将少女的脑袋抱在自己胸口之间，将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那一招其实问题很大的。”
“啊？有什么问题？”
“那些变成一条条丝线的剑光，的确每一条都有六星级的威力，但彼此却是独立的，根本没有连成一体，所以他这一撞过去，看似击破了二三十道剑丝，其实只是先后击溃了二三十次六星级出力的招数罢了。你之所以惊讶，是把那二三十道剑丝的力量加起来计算的，然而实际上，它们每一招都是单独的。”
杜早苗还有一些茫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一把筷子折不断，但一根一根折就很容易了。”同样作为法术系高手的魏野说得比申琦更加浅明，“明明应该把筷子都集中在一起使用的，结果那家伙居然把它们拆开布阵——这种奇葩的做法……果然智力是硬伤啊！”
“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连续熬夜看动画片而神精萎糜的李一开口替长生子辩解，“要把那些力量强大的剑丝聚集在一起而又不彼此干扰，是很困难的事情。想得到和做得到之间，本来就存在差距的。”
杜早苗这才完全明白，又忍不住问：“那么……你们做得到吗？”
“我不行。”李一坦然回答，“师兄或许可以吧……”
“我也不行哦……虽然正在努力，也找到了关键的诀窍，但还要稍稍花一些时间吧……”申琦叹了口气，“的确，从‘想得到’到‘做得到’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人的目光聚集在魏野身上，这小胡子笑了笑，抬起右手。
一道法术的光芒出现在他的掌心，然后分散成十几条细细的丝线，接着慢慢靠近，互相缠绕，最终犹如绳索一般拧起来，重新结成一股，但彼此间却依然泾渭分明，半点都没融合。
“类似的事情，破军他应该早就能做到了，所以才会那么有把握地正面冲上去吧。”魏野笑了笑，散去法力，“那家伙自以为厉害，其实只是鲁班门前耍大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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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变故
自从长生子出场并且被击败之后，阐教的玩家们就正式从后台跳到了前台，开始频繁出手。
他们人手众多，其中实力强劲的也有不少，比方说和那个长生子差不多等级的人物就有好几个。这些人各有奇能，突然出手的情况下，甚至连程鹏都吃过小亏，最倒霉的温德更是前后被杀了三次——那些阐教的玩家们似乎也对于温德这个“折花圣手”深恶痛绝，只要有机会，各种大招就毫不留情地朝他轰过去。
温德的实力原本就不是特别强，到目前也只是六星中阶，而且对于“道”的淬炼也不够圆满，如果不是他能够将强力的仲魔和自己合体，大大提升自己实力的话，他甚至连一流高手都算不上。但即便是他跟仲魔合体了，也只是和长生子不相上下而已，遇到这个等级的高手偷袭，几乎一打一个准，一不小心就立仆当场……
虽然温德吃了苦头，可也正因为阐教玩家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追杀温德身上，导致他们在战斗中的效率下降，被程鹏他们以及迅速聚集起来的支持商朝和截教的玩家们连续几次打败，吃了不少的亏。
就整个战争来说，阐教的形势颇为不利。这并非他们的人数不够多，也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英勇，甚至不是因为他们缺乏能够顶住程鹏等绝顶高手的高端力量，而是因为——他们的队友太过坑爹！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程鹏等人自然是神一样的对手，勇力和智慧兼具，无论斗智斗力都稳稳压着阐教玩家一头，但仅仅是他们的话，阐教玩家们可以靠人数优势来对抗，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上，两个人打不过四个人上，四个人打不过八个人上……总之反正他们人多，用人堆也能堆死程鹏他们！
但遇到袁福通这个胆小如鼠逃跑如飞的队友，阐教的玩家们就只能无奈了。
袁福通有多坑爹呢？这家伙不止一次在前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转身就跑，一眨眼便逃得看不见人影。可他跑了，这边战场怎么办？
他们不是没考虑过抓住袁福通，不让其逃跑。但袁福通身为北海叛军盟主，有系统大爷的加护，甭管怎么抓住，哪怕是借来惧留孙的捆仙绳把他给捆成粽子，只要他觉得情况不妙需要逃跑，便能立刻从捆仙绳里面钻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招出神马，狂奔如飞，将一切都抛在脑后，直奔天边而去。
随便什么战争，主帅逃跑都会导致全军士气直线下降，这是不管阐教玩家们如何奋战都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往往他们正打得激情澎湃，后面便传来叫骂“袁福通你个王八蛋！”，紧接着全军士气就像黑科技爆发时候的房价一样呈高台跳水趋势，一转眼就兵败如山倒，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狂奔逃窜，留下阐教玩家们在后面断后顶缸当炮灰。
这种事情连续发生几次之后，就连程鹏他们也忍不住同情那些阐教的玩家们了。
他们又不是铁石心肠的恶棍，看到刚才还跟自己打得不分上下的勇士们因为被战友给卖了，愣了一下便跳脚大骂的场面，多少忍不住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但是兔死狐悲是一回事，战斗是另一回事！
前后大概两周的战斗之中，阐教玩家们死伤无数，甚至连跟长生子差不多的六个顶尖高手都每人死了好几次。
这连场恶战不仅打得北海叛军士气低落，更让支持商朝和截教的玩家们赚了大量的功勋，一个个喜笑颜开。
黄飞虎也颇为满意——他这还是第一次带兵出征，加上对手又是老师花了很长时间都没能解决的敌人，所以原本已经做好了常年征战的心理准备，却想不到靠着异人们尤其是袁福通的帮助，这场战斗打得极为顺利，眼看着兵锋已经推进到接近袁福通老巢的地方，再过几天就能直捣黄龙，将袁福通的势力连根拔起，到时候任凭这厮再怎么能跑也只是孤家寡人，再也掀不起风浪来了！
有这份成绩，他黄飞虎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一个人的幸福，往往要建筑在另一个人的不幸上。黄飞虎的幸福、商朝和截教玩家们的幸福，自然就建筑在袁福通和阐教玩家们的不幸上。
北海叛军大营此刻已经阴云密布，来来往往的士兵们脸上都是愁容满面，看不到半点信心和希望。
这也难怪，无论意志多么坚定的人，连续不停地失败失败再失败，从一次失败走向下一次失败，始终看不到胜利的曙光，终究都难免要灰心绝望——更不要说这些ＮＰＣ士兵们绝对算不上意志坚定。
从一开始袁福通跑了之后还勉强支撑着战斗一段时间，到现在几乎是一触即溃，甚至比袁福通跑得还快，所谓的“北海联军”已经从泥捏的变成了纸糊的，进一步变成了连实体都没有的袅袅烟雾，甚至已经不用手推，一口气就能吹散。
“这样不行！”一间略小的军帐中，天剑盟七子之中除了长生子之外的其余六个正在激烈地讨论，商量该怎么做才能将这场战争拖得更久一些。
他们并不在乎袁福通的死活，也不在乎北海叛军是赢是输，但原定的死伤数量远远没有达到，推动天地大劫提前发动的计划才进行了一小部分，在这种情况下，袁福通还不能死，北海叛军还不能输！
然而……要怎么做才能达成这个战略目标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全都无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高端武力打不过程鹏，战场厮杀又因为袁福通的缘故根本毫无胜算，现在更因为全军士气低落到瞬间崩溃，甚至连发动阵法都已经来不及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拖延更多的时间，谈何容易！
正在天剑盟七子苦恼之际，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什……什么？！”
“盟主他们怎么做到的？”
“神了！”
“太好了！”
“这下轮到那些家伙头疼啦！”
“哈哈！神通不敌天数，现在天数发动了！管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几分钟之后，程鹏等人一个个铁青着脸，看着一封刚刚从驻守朝歌的萧默然那里发来的消息。
【西伯侯姬昌病重，好友姜子牙奔赴西岐，受姬昌临终所托，辅佐其子姬发继位，尊称为“太公望”，武王姬发尊其为“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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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３、决斗之约
姬昌死了。
姬发继位了。
姜子牙成为西岐首相，被武王尊为“尚父”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封神演义里面的主线“商周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商周战争是怎么回事？商周战争就是商朝从一个失败走向另一个失败，最终完全崩溃了；而周朝不断胜利，不断高歌猛进，最终赢得天下的过程！
一旦这个过程开始，那便是天地大劫正式拉开序幕，也意味着阐教群仙会开始正式出手，将那些和自己理念不同的对手一一消灭，最终完成道家思想领域的独霸。
而一旦这个过程开始，北海袁福通是死是活，北海叛军存在与否，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系统这一手，可是真够狠的！”这个消息让一贯没心没肺的魏野都变了脸色，阴沉沉地说，“眼看着我们就要大功告成了，结果却来这么一下……”
“好心情全都给破坏了！”白羽脸上也出现了怒气，“姬昌就不能迟几天再死吗！”
“真奇怪……姬昌的病情此前并不严重啊……”申琦把自己的记事本翻得飞快，找到了好几条情报，“你们看，直到前天的时候他还精神不错，能够跟姜子牙在竹林里面对弈，还杀得姜子牙丢盔弃甲，大呼‘不许用易数耍赖’呢！”
看着那条消息，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申琦说得对，姬昌就算要病死，也不该这么快！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呢？”程鹏自言自语，虽然是疑问句，却没有要询问谁的意思。
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原因。
虽然很荒谬，虽然有很多疑点尚未解明，但既然只有这一种可能，那么再怎么荒谬再怎么原因未明，事实也依然是明摆着的！
“姬昌不是病死的，是被杀掉的！”今天难得精神不错的楚凤歌冷冷地说，“杀掉他的，就是那些阐教的玩家们！”
“这不可能！”申琦惊呼，“姬昌可是天命加护的人，绝对不可能杀得死！”
“有什么不可能的！天命加护的人算个屁！我杀过的天命之人加起来双手双脚都数不清了！”楚凤歌冷哼一声，“程鹏不也一样杀过天命之人！刘备、曹操、库洛洛?鲁西鲁、多尔衮?爱新觉罗、赫连勃勃……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天命加护的？结果还不都死在了他的手下！姬昌难道比别人多几条命或者多几个脑袋吗？”
“可阐教的玩家为什么要杀姬昌？这会损害西岐的气运啊！”
“气运不算什么，只要天命依然还在他们那边，他们的气运就会不断上升。”魏野解释说，“从短时间看来，姬昌的死必然会让整个周朝的气运下降不少。但这种下降只是暂时性的，用不了多久他们的气运就会升上来，而且还会因为前期的损失而加倍反弹——毕竟姬昌原本就会死，他的死根本就是天命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说这些都没意义了。”程鹏叹了口气，打断了大家的讨论，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马上全力出击，争取尽快击溃北海叛军！”
“……可想而知，程鹏他们一定会全力猛攻，争取尽快击溃北海叛军。虽然说袁福通的生死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但我们至少要给他看看我们天剑盟的厉害！打掉他们的气焰！”另一边的军帐里面，天剑盟七子最终做出了如此的结论。
第二天一早，正当程鹏他们准备引领大军全力猛攻，一举击溃北海叛军，然后一路追击犁庭扫穴，将袁福通的老巢一口气攻下来的时候，一个信使从北海叛军大营中奔来，送上了一份文书。
约战文书。
这封越战文书写得十分精彩，不仅音韵切合、朗朗上口，用词也十分工整，很漂亮的四字骈文，而且内容更是厉害，几乎没有一句不用典，很多明明可以说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偏偏要拐个弯子用暗喻讽刺之类手法讲出来，更夹杂了很多生僻难认的古体字……若非程鹏自己也是古文专家，怕是要跟杜早苗、温德、李一等人一样，靠着系统大爷自带的黑科技翻译工具来看懂这篇文章呢！
而这篇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文章，其实总的来说就一句话的事情：
明天早上，在袁福通的总部北海城外决战，三阵定输赢！
这封信让程鹏等人都有些疑惑，不知道阐教的玩家们究竟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千古不易的至理名言，既然敌人邀战了，那么就打吧！
程鹏略一思考，便提起笔来，在越战文书上写了一个“可”字，让传令兵交给对方。
他不是写不出那样一篇文章来，但有什么必要呢？
事实上如果不是脸皮厚度不够的话，他原本打算在文章上画一个圈，然后在下面批注：已阅，交相关部门办理。程鹏。
当这封信回到了天剑盟七子之中素来以诗书才华而自豪的风流子手上的时候，这位一贯优雅的年轻人看到程鹏那个显然随手写来，全无半点认真的“可”字，气得咬牙切齿，将文书撕得粉碎，跺着脚大骂“竖子如此侮辱文章！是可忍孰不可忍！”并且强烈要求第二天的决斗之中，自己要第一个出场，豁出自爆飞剑也要给程鹏一个下马威。
“那可不行。”正当同伴们劝说的时候，军帐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平和的声音，“兵对兵将对将，既然要和程鹏决斗，我当然亲自上场！”
天剑盟七子一愣，转头看去，却见包括长生子在内的四人跟随着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身后，走进帐来。
“盟主？！”
“您怎么来了？”
……
“我当然要来。西岐那边的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现在要做的是集中全部力量，从正面击溃那些不明.真相、不辨是非的愚蠢家伙的信心！”
“明天的战斗，我们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干净利落，赢得漂亮！”
“明天的决斗……我们能赢吧？”杜早苗有些不确定地问。
“当然！”程鹏笑着说，“我们不仅能赢，还会赢得很漂亮，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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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４、三战定输赢（一）
２４、三战定输赢（一）——
狂风呼啸，吹得地面上一片光秃秃犹如被水洗过了无数遍的礁石，空中弥漫着粉末状的雪粒，一颗颗细小如微尘，但却因为风势的缘故，打在铠甲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迎着风而立的商军士兵们即使用盾牌遮住脸，也依然被这宛如气枪子弹一般的雪粒打得吱哇乱叫，显得狼狈不堪。
“北海不夜城，果然不愧是天险！”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神牛身上腾起光焰挡住劈面而来的雪粒，远远望着那座依山而建的城塞，感慨万分，“生在如此苦寒之地，也难怪他们想要叛乱。”
“你这话可不是负责平叛的大将军该说的。”
“哈哈，我也就是感叹一下罢了。”被程鹏一句话刺得颇为尴尬的黄飞虎大笑两声，“叛乱者凌迟，诛其九族，夷其城池，迁其百姓。这是规矩……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迁到哪里都比留在这里好吧？这鬼地方没了城池当屏障，人根本活不下去！”
“不是我要扫兴，但两位啊。这种话是否应该留到赢了之后再说呢？”骑着竹马的魏野凑了过来，“你们看，那边杀气弥漫的，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夜城外此刻立起了高大的旗幡，旗幡下隐隐绰绰也不知道藏了多少人手，只从上方那连漫天铅云都被重开一道裂缝的杀气便能看得出来，聚集在那边的阐教玩家们绝对不好对付。
过了片刻，一个使者乘着剑光过来，很信心十足地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准备？”程鹏有些疑惑，纳闷地问，“不是说好三阵定输赢的吗？单挑还是群殴我都没意见，横竖打了就好。还需要什么准备吗？”
那使者显然没想到程鹏居然会这么回答，顿时愣住了。
要是这么说的是别人，他或许已经毫不客气地嘲笑对方的孤陋寡闻，然而这么说的是程鹏，是天下闻名的玩家第一高手，他就不得不考虑对方是否故意在装傻戏弄自己。
嘲笑？发怒？讽刺？脑子里面转过了几个念头，但却都被他一一否决，最终这位还算比较沉得住气的使者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给程鹏解释了一下。
“封神演义”是一个仙术神通泛滥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充斥着各种法术、宝物和阵法，所以一般来说玩家们如果约定“三阵定输赢”，多半就是分别就这三项各斗一场。
“原来如此……那么也就是说，你们准备了阵法、宝物和法术，我们也应该准备这样三种，然后斗上一场，对吧？”
“没错。”使者冷淡地说，目光在商军阵地中扫来扫去，寻找阵法的痕迹，“法宝和法术到也罢了，你们的阵法呢？”
按照规矩，“斗阵”大致上是这样的流程：双方各自摆下一个阵法来，然后互相派出人手去对方阵法之中破阵，阵势先被破者为输。如果双方的阵势同时被破，那就再各自摆下一个阵法来……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这种做法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其实却相当凶险——阵法这玩意威力极大，破阵的难度原本就不低。按说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小心试探，找出阵法的破绽之后再有针对性地进行击破。但双方为了赶时间，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蛮干，结果往往会死伤狼藉。在各种决斗方法里面，这种做法是死人最多的，号称“不是ＰＫ胜似ＰＫ”。
当知道了具体的情况之后，程鹏皱了皱眉，目光投向魏野。
如果说法术，魏野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就算阵法也不会例外。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最有可能获得“法术第一”这个称号的人。当初在无双大蛇战役里面，他的几次阵法手段都令人叹为观止，无论“黄天大阵”还是“伐山破庙”，都是神乎其神的手段。
所以斗阵这回事，当然应该问他。
见程鹏的目光投来，魏野摸了摸那两撇据说很像陆小凤的小胡子，信心十足地笑了。
“放心吧，要说阵法，截教才是行家！阐教那些人的阵法不过是野路子而已，他们祖师爷自己都不会阵法，自然也没传下过什么阵法，跟截教从诛仙阵一脉相传的‘杀机大阵’系列根本不能比！你等着看吧，这一场要他们输得连内裤都不剩，只能捂着菊花跑路！”
（有那么玄乎吗？）程鹏心里暗暗怀疑，但却知道就算自己问出来，魏野也只会拍着自己的肩膀——或者何茗的肩膀——大笑，然后信心满满地来一句“大丈夫，萌大乃”什么的……
所以这种时候，他只要做运筹帷幄状，摆出信心十足的笑容就对了。
嗯，微笑，微笑就好。
截教不愧是阵法的行家，魏野只是在阵营频道里面喊了几句，从各地赶来的截教玩家们之中就聚集起了上百人，全都是对于阵法很有信心的。再经过魏野的临时考察和少许筛选，最终选出了十个人。
“系统大兄偶尔也做点人事，那个‘只要不参与关键剧情，就可以进入下一轮世界’的更新真是帮了大忙，要不然我们到哪里去凑十个分别懂十绝阵的人出来！”魏野笑得很得意，让那十位懂得截教著名阵法“十绝阵”的玩家们开始动手起阵。
“十绝阵？我记得这是十个阵法吧。斗阵不是一对一的吗？”程鹏疑惑地问。
“谁说我们要设的是‘十绝阵’？”魏野的眼中闪过阴险的光芒，“十绝阵名声那么大，阐教肯定有破解的办法，所以我们这次设的不是单独的十绝阵，而是将十个阵法环环相扣连成一体，这样不仅能够大大增强威力，更能把十绝阵本身最大的缺点给弥补了。”
“想破我们的阵？准备填上千儿八百条人命吧！”
程鹏看着那些分别懂得十绝阵的截教玩家们在魏野的指挥下互相配合，将彼此的阵法勾连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片连绵四五公里的庞大阵势。
说起来也怪，这阵势尚未成型之前，便有无穷杀气升起，不仅将众人头顶的阴云尽数冲散，甚至连原本狂暴的风雪都被逼退，一时间商军阵地周围竟然仿佛从极寒的北地回到了春光明媚的中原一般。但当阵势勾连成一体之后，反而再无半点杀气流出，只能看到一片迷迷蒙蒙的氤氲将那片区域完全笼罩，除此之外，就算以程鹏的视力都什么都看不到。
见到这样的情景，程鹏反而放下心来，对于这一场的胜利有了七八分把握。
力量强大固然好，但能够把强大的力量完全收束，一丝一毫都不外流，那便是比单纯的“强”更加高深的境界。以武者来说，三星级四星级的武者便能够轰出气势如虹的大招，但是却要等到掌握了入微境界，才能够把力量集中起来，发出看似毫无威力实则全力以赴的恐怖攻击。
十绝阵名声响亮，程鹏绝对不怀疑它们的威力，而现在魏野指挥那些高手们将十绝阵连成一体，甚至已经能够将杀气都收敛起来，这种力量……就算程鹏自己，也绝对不想去试试！
“破军你看，我就说你可以放心。”当大阵合拢之后，魏野笑着凑过来，先是向程鹏夸耀了一下，然后不怀好意地看向对方的使者，“现在双方的阵法都完成了，什么时候开始破阵？”
那个使者也是识货的人，看到这番阵势，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但却还硬着头皮做出信心十足的样子：“现在是上午十点半，那么就等到十一点吧。”
程鹏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时间不像是有什么问题，便答应了下来，让那使者回去报信，而他们则商量起破阵的问题来。
“对方布出来的是什么阵法呢？”他问，“谁认得出来的？”
“认不出，大冒险这么大，各种各样的阵法多得是，谁知道是什么呢……”魏野很不负责任地说，“虽然说万变不离其宗，可一法传万法，各有巧妙不同，可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小生我毕竟不是真的字典，看不出也是很正常的。”
这话说得在理，大家都点头称是。
“那既然连阵势都认不出来，就更谈不上破阵喽？”申琦皱眉道，“如果我们也破不了对方的阵法，这一场岂不是平手？”
“谁说认不出阵法就没办法破阵的！”魏野冷笑一声，眼中精芒闪过，“不管对方是什么阵法，我们只要用力量硬轰就行。”
“硬轰？可是我记得很多阵法内部都能挪移空间，无论多么强大的攻击，都会被轻易地转移走，对方的阵法不可能没这个效果吧？”施法系“祝师”出身的杜早苗是在场众人里面对阵法熟悉程度仅次于魏野的那个，立刻指出了魏野计划中的漏洞。
魏野又笑了，习惯性地摸摸胡子，斯条慢理地说：“谁规定过破阵非得从里面破吗？”
他这个办法说出来，众人顿时愣住，接着就哈哈大笑。
正是如此，谁规定过破阵不能从外面打的！
不管对方的阵势有多么厉害，如果从外面轰过去的话，集合众人之力，一定能够很快就将其轰散！
“那我们的阵法呢？”程鹏马上想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言，“对方如果也采用同样的方法呢？”
“你们看，我们的阵法绵延十里，而且环环相扣，就算被轰散了一部分，剩下的依然还是十绝阵，谈不上被破阵。”魏野得意地说，“可看看他们的阵法，总共就两三百米的方圆，几下就被轰散了。”
“妙啊！”张禅念大笑起来，“果然大就是好！这次咱们就要狠狠抽那些嚷嚷着‘短小精悍’的二货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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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５、三战定输赢（二）
２５、三战定输赢（二）——
不夜城的天空永远都是明亮的，太阳始终在地平线周围旋转，从不落地，就像是一个巨大时钟一样，甚至不用看表，光是看太阳的位置就能确定现在的时间。
或许老天爷也愿意帮忙的缘故，当双方的阵势分别布好之后不久，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就放晴了。虽然阳光一点都明媚也不温暖，冷飕飕懒洋洋地在天边转着圈子，但终究让人舒服了许多。
时间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程鹏便带着商军这边的玩家们组成浩浩荡荡的大队走向对方的阵地，阵势之大气势之猛，让人忍不住要怀疑他们不是去破阵的，而是要去直接跟对方挥刀开砍，用最干脆的方法打出输赢来。
对方显然也有这个顾虑，立刻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随时准备翻脸动手。
那使者急急忙忙冲出来，拦住了程鹏的去路。
“干什么？”程鹏明知故问。
使者气急败坏地大叫：“我才是要问你们呢在！破阵，破阵！你们这么多人上来干什么？打算靠人海战术硬堆吗？”
“难道不可以？”程鹏反问。
使者顿时冷笑起来：“哦？你们还真的打算靠人数硬堆？哈哈……那么请便，请便！”
他显然觉得程鹏的回答蠢得可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回头走去：“我还以为‘万法归宗’魏野有多厉害呢，想不到居然会支持你们用这种蠢得无药可救的办法……果然见面不如闻名啊……哈哈哈哈！”
程鹏并没有动气，笑呵呵地看着他回到阵地之中，笑呵呵地看着阐教众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派出第一批试探部队冲入己方那座将十绝阵勾连起来的弥天大阵，然后笑呵呵地举起手来。
“全军准备！”
一声令下，无数的兵器举了起来，无数的法术和斗气光芒在众人身上腾起。
“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阐教那边大叫起来，不少人做出了迎击的准备。
“不要误会。”程鹏朗声说道，并不特别响亮的声音在先天真气的催动下传遍了整个战场，“我们是来破阵的，不是来ＰＫ的。”
“破阵的话进来就好，在外面摆出进攻的姿势干什么？”
程鹏叹了口气：“看到这一幕还不明白……看来智力果然是硬伤啊！”
说完，他便挥下了手。
“进攻！”
话音刚落，数不清的攻击便一起发出，各种各样的武器和光芒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弹幕，朝着对方那座立在旗幡之下，被五彩光芒护住的阵法轰了过去。
“犯规！这是犯规！”对方立刻明白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叫，“哪有这么破阵的！”
程鹏笑呵呵地看向气急败坏的阐教众人，不温不火地问：“哪一条关于‘斗阵’的规矩里面提到过‘不许从阵法外面攻击’的？”
阐教众人顿时语塞。
但说不出话来不代表他们不能做事，看着自己这边阵法周围的五色彩光在商军玩家们铺天盖地的攻击之下迅速削弱，便立刻想出了针锋相对的办法，浩浩荡荡地大军一股脑儿朝着商军的阵法冲了过去。几秒钟之后，气势比程鹏他们更加猛烈的无数攻击便轰到了商军的大阵之上。
和程鹏他们这边以截教玩家为主力的人手比起来，对方那边的阐教玩家们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占了绝对的优势——当初第一轮封神演义世界的时候，因为截教的优势太大，所以很多阐教玩家都放弃了战斗，各自躲在洞府里面专心修炼，卯足了劲准备在第二轮报仇雪恨，反而是截教玩家们因为大多参加了最终击溃阐教、逆转天命的那场大决战，甚至跟着通天教主一起提着刀子堵过玉虚宫的大门，所以能够参加第二轮世界的数量寥寥无几，以至于魏野之前找来找去居然都没找到懂得诛仙阵的玩家，才只好找规则的漏洞来克敌制胜——这也可以从侧面证明双方实力差距之大。若非北海讨伐战的关键人物袁福通实在太过坑爹，阐教玩家原本是根本不可能会输掉的。
这回他们全力出击，那惊人的威力立刻呈现出来。魏野精心设计，勾连成一片的十绝阵几乎一瞬间就被轰破了一阵。大阵一破，原本被束缚在阵中的杀气立刻磅礴而出，化作一股形成实质的猩红凶光直奔阐教玩家而来。
有道是“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所谓十绝阵，其实就是将天地间的杀机凝聚起来，化为无人可挡的恐怖攻击。它的威力大得惊人，却有一个极大的破绽——天地间的杀机虽然不难聚集，但聚集却是一个过程。一旦被用掉了，想等再次聚集完成，总是要过一些时间。也就是说，这十绝阵每次轰杀了敌人之后，力量便会大大降低，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恢复。所以在封神演义里面，阐教燃灯道人才施展出“一命换一命”的狠辣打法，安排一个个实力较弱的人去闯阵，用他们的生命去消耗掉十绝阵中凝聚起来的那股杀机，然后再由实力较强的十二金仙出手犁庭扫穴，一举攻破阵法。
魏野在设计阵法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种破阵的方法，所以他将十绝阵勾连成一体，聚拢天地杀机的的效率大大提升，基本上可以做到单阵无间歇连发，这样如果对手还用当初燃灯道人的方法，那无论填进来多少人命，也休想耗尽阵法之中蕴含的杀机！
想要破这弥天大阵，唯有从四面八方一起冲进去，一下子将整个大阵凝聚的杀机全部消耗掉，然后抓紧时间破阵，才能够成功。
不仅如此，魏野还考虑了对方可能会在看到己方做法之后效仿，也从外侧直接攻击阵法，所以他当初便安排下了一个杀招——当大阵被从外侧击破的时候，十绝阵中凝聚的杀机会从被击破的地方全部涌出，化作威力无比的恐怖一击，给予敌人以迎头痛击！
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虽然十绝阵之中凝聚起来的杀机已经被对方探路的炮灰们消耗掉了不少，但靠着整个大阵的不断凝聚，依然拥有恐怖的分量。在大阵被从外侧击破的瞬间，那股杀机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仅仅这一击，就让阐教的玩家们损失至少三成！如果再考虑到剩下的人差不多也已经个个带伤，集结在这里的阐教玩家们的总战力一瞬间就被减少了差不多一半！
这样沉重的打击，已经让阐教玩家和截教玩家的总战力对比发生了质的变化，如果把士气因素再考虑进去的话，现在双方的总战力天平甚至已经被逆转了！如果以程鹏为首的商军玩家们趁着这个机会回身突袭的话，或许能够将阐教玩家们直接击溃！
然而程鹏并没有这么做。
在这里击溃阐教玩家们，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构思，但这样做的话，除了彻底激怒阐教玩家们，让他们现在就跟截教玩家们全面开打之外，还能有别的结果吗？
截教玩家们的总战力原本就不如对方，打短时间的决胜战到也罢了，要是展开全面战争，结果必然是一边倒的溃败，就算加上程鹏等人也无济于事。
这样的胜利，无异于丢了西瓜捡芝麻，为智者所不取。
程鹏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堂堂正正，赢得让阐教玩家们虽然咬牙切齿却无话可说，让他们虽然输掉了这一场，却只是感觉到遗憾和不甘，只是想到下一次扳回场子——强者总是会比较有信心的，这种信心多半会表现为风度。就算暂时吃了亏，只要这种吃亏的方式可以解释为“一不小心”之类，他们往往就不会因此失去风度，会继续使用遵守游戏规则的做法，而不是直接掀桌子翻脸。
虽然计谋将略并不在行，但作为历史学者，他对于大局观的把握却并不会出错。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要在不利的形势下为商朝争夺那一线生机，他就必须牢牢把握大局。唯有如此，才能天运大势的滚滚车轮之下找到机会，以自己和同伴们的力量稍稍撬动一下车轮，让它偏上那么一点点，以火中取栗。
所以当他看到阐教玩家们刹那间损失惨重的情形之后，只是冷笑了两声，便回过头来，招呼大家继续猛攻。
于是战斗便像之前魏野预料的那样，陷入了双方互相比赛谁拆得比较快的破坏王大赛。
很显然，在这个方面，截教玩家们有着绝对的优势！
纵然对方那个被五色彩光笼罩的阵法的确玄妙非凡，防御力远在十绝阵之上，但彼此的大小差距却是压倒性的，所以当阐教玩家们拖着伤痛之躯攻破到十绝阵的第六阵化血阵的时候，那座他们精心打造的玄妙阵法终于再也不堪重负，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土崩瓦解。
三阵交锋的第一战，商军以绝对的优势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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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６、三战定输赢（三）
原本胜算在握的阵法之战输了，这让阐教玩家们有些乱了阵脚。
程鹏他们远远看去，之间不夜城下的军营之中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一直闹到大概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之前那个使者才又来到了阵前。
“准备打第二场了吗？”程鹏问，“斗法还是斗宝？怎么斗？”
无论斗法还是斗宝，他们都有相当的把握——要说斗法，魏野身为法术系玩家之中赫赫有名的强者，“法术第一人”称号最强有力的候选者之一，绝对不会害怕任何对手——他的“万法归宗”之名，甚至连阐教的玩家们都不得不承认，想在斗法这个环节胜过他，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很显然不会有多大。
而要是斗宝，程鹏就更要笑了，他的神枪昆古尼尔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的显眼，既没有霞光万道也没有瑞气千条，却是实打实不含水分的八星黄金级兵器，更拥有极为罕见的至高神器特性，就算对手是西游记里面那些个动辄分海开山的强力法宝也不一定会输，更不要说对上封神演义里面这些把山打裂一条缝就算是强力的法宝了。纵然对方玩家们可能也收集了一些特别厉害的宝物，但绝对不可能压得倒昆古尼尔，最多也就是平手罢了。
换句话说，接下来的两场，大致上应该是一胜一平，加上之前已经赢下来的第一场，三战两胜一平，可以称得上是绝对优势，阐教玩家就算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乖乖认输。
拥有这样的优势，程鹏自然底气十足。
面对程鹏的提问，使者显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左顾右盼。
“我懂了！”魏野笑眯眯地摸摸胡子，“你们输了之后打算翻脸不认账，直接杀过来开打，对吧？”
“要开打吗？好啊！”张禅念立刻高兴地凑过来，“我最喜欢明刀明枪地干架了！要我说你们也别玩什么三战定输赢的把戏，直接放马过来，大家刀对刀枪对枪捉对儿砍一回，打出个输赢来，多干脆多爽快啊！”
那使者嘴角抽动了两下，露出了一个硬邦邦的笑容：“我们不会这么不要脸的。”
“是啊，因为在之前破阵的时候损失惨重。”魏野接过话头，“现在打的话，多半会输吧？”
使者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牙齿咬得紧紧的，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回答：“传达我们盟主的建议——这种打法慢吞吞的没什么意思，之前程骠骑不是说过要单挑或者群殴吗？所以接下来两场就单挑和群殴，如何？”
程鹏皱了皱眉，没有急着回答。
在队伍频道里面和大家商量了一阵之后，他这才开口，不急不慢地问：“单挑我可以理解，群殴怎么打？”
“每方三个人，如何？”
程鹏又皱起了眉头。
这使者的回答未免太快捷了一些，显然是事先就想好了的答案。也就是说，在三对三的战斗之中，对方肯定是有充分把握的。
大冒险里面有很多联手合击的技能，比方说著名的双剑合璧什么的，往往可以产生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对方的三个人如果练过合击技术的话，三人联手至少可以抵得上四个顶尖高手一，那样的话，己方就要吃亏了。
“怎么？难道说天下闻名的程骠骑也有怕的时候？”使者见程鹏沉吟不语，不由得开口嘲笑——他被魏野讽刺了一番，此刻怒气值爆满，说话自然毫不客气。
但程鹏压根没在意他的话，而是打开了聊天频道，正在和大家讨论。
“其实以小生看来，我们可以把战斗改成二对二。”魏野说，“我和小何联手，或者凤歌和白羽联手，都不会输给任何用双剑合璧之类手段的人。”
这自然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但程鹏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安。
魏野和何茗，白羽和楚凤歌，这两个组合在之前那段时间的战斗里面已经曝光过很多次，对方虽然一直躲在幕后，但却不是睁眼瞎子，不可能没收集到资料，不可能没考虑过破解的方法。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如果对方真的有专门针对这两个组合的手段……那他们可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送菜上门了。
当他提出这种可能之后，众人都表示了赞成，就连一贯信心十足的冰山女白羽也不例外。
“既然二对二不合适，那么不如来个大的吧！”魏野琢磨了一下，又建议说，“三对三有什么意思啊，不如十对十吧！”
十个对十个？
大家仔细考虑其这个建议来。
商军这边要凑十个顶尖高手并不难，程鹏、白羽、魏野、张禅念、萧默然、楚凤歌、何茗，这七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剩下的三个位置，那么多截教玩家里面绝对能挑出几个好手来，凑出一个全部由六星巅峰高手组成的队伍绝无问题。
问题在于，对方的十人组有没有这个战斗力呢？
程鹏想了一会儿，干脆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们这么有把握，是因为懂得专用的合击阵法吗？”
那使者愣了一下，随即否认。
“我们的代表不会合击阵法。”他说，“如果你不信，大可以签个系统合约，如果我们的代表使用了合击阵法的话，就算我们输。”
这么干脆这么光棍的答复，反而让程鹏他们纳闷了。
“你们……就这么信心十足？”何茗忍不住问，“这可是重要的决斗啊！派出连合击阵法都不会的三个人，不觉得太过儿戏了吗？”
“儿戏？我可不这么认为！”使者傲然答道，“我们的那三位代表实力非常可靠，就算不会什么合击阵法，他们也能打败任何敌人！”
这个自信心满满的回答让程鹏他们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程鹏还是提出了将三对三改成十对十的建议。
“十对十？”这下轮到那使者愣住了，他眉头紧锁，打开了私聊频道不知道跟谁讨论起来。
讨论了两三分钟，他关掉私聊，向程鹏点了点头。
“原则上没问题，但我们也要追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既然你们要把三对三改成十对十，那么最后那场一对一的单挑就要提前，跟群殴一起开打！”使者大声说，“你们不是想爽快一些吗？那就索性爽快一些，两场一左一右分开，同时动手，一次性把胜负都决出来！”
程鹏沉思了一下，看看同伴们。
在大家的脸上，他看到的是跃跃欲试的自信心。
“好！我答应你！”
于是双方击掌为誓，这场决斗的修改方案就这么定下来了。
决定之后，使者便告辞离去，临走的时候他透露出自己将会是阐教方面的十人之一，表示要在战场上用实际行动打某些人的脸，于是又收获了魏野的冷嘲热讽，铁青着脸走了。
接下来程鹏他们便开始在截教玩家们之中挑选，最终选出了四位高手。
这四位高手都是法术高强、同时武艺也不弱的全才，他们的本事虽然及不上程鹏、白羽、魏野三人，却也不亚于其他几位绝顶高手，足以应对任何强敌。
至于“阐教玩家派出的十个代表都是程鹏这个等级的高手”那种可能……嘿，要是他们真的有那么多高手，之前的战斗之中为什么不派出来用呢？
现实可不是某些喜欢故弄玄虚的三流作者的拙劣小说，阐教玩家们又不是笨蛋，有高手不用，非得一场一场输得几乎连裤子都要当掉，才派出高手们来打擂台……这是何等蛋疼和脑残的精神？万一程鹏他们不答应呢？
何况，之前一开始说好的决斗方式可是三对三，程鹏、白羽、魏野这三人组合的威力想必无人不知，三对三的战斗之中，倘若对方没有合击手段的话，怎么看也不像能赢得了他们的样子……
“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跟着队伍走向战场的时候，申琦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没有阴谋吧！绝对是在打着什么阴险的主意！”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程鹏笑了，“接下来的两场，我们只要赢一场就行了。无论是十对十的群殴还是一对一的单挑，我都觉得我们胜算是很大的，怎么也不像是会输的样子啊。”
申琦仔细琢磨了一番，也觉得程鹏说得很有道理，但依然还是面带疑惑。
事实上，程鹏也有同样的疑惑。
他的疑惑并非来自于经验或者“女人的直觉”，而是来自于先天灵觉的感应。
在先天灵觉的感应之中，对方队伍里面有许多强烈的气息，其中不少都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能够让他感觉到威胁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就算是六星巅峰强者之中，也只有那些将本身的“道”淬炼到完全契合的顶尖强者，才有这个资格。
阐教阵营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中暗暗一凛，但高昂的斗志也同时升起。
跟弱者战斗有什么意思！他在别人休息和玩耍的时候都抽空修炼，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变得更强，就是为了要击败强者！
不管阐教那边有什么高手，他都绝对不会输的！
然而程鹏不知道的是，在阐教那边，也有人远远地打量着商军的队伍。
“高手很多啊……”一个相貌普通，一身青衫的男子淡淡地说，“有些出乎意料了，想不到截教中人居然能够凑出这么多高手来。”
“但我们是不会输的！”之前那位使者在他身边说，“无论是我们还是盟主你，没有输的可能！”
青衫男子点点头，仿佛胜利只是理所当然一般。
“其实赢了这一仗，也只是为了面子而已。”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不管怎么说，北海这一场，咱们的确是输了。”
“可我们赢得了西岐那边，那才是大势所在！”另一个穿着文士服，腰间悬挂着玉笛的人说道，“边边角角的胜利，让给他们又何妨！”
青衫男子笑了笑，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你说得没错，想要处处都赢，未免太贪心了一些。”
正说话间，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女子背后背着的长剑突然嗡嗡鸣响，自己飞了出来，这剑一片火红，仿佛在熊熊燃烧一般，此时自动出鞘，更不断鸣响，仿佛是跃跃欲试一般。
“南明在激动，那边有它的宿敌。”
“哦？”众人微微色动，“能够让它为之激动，视之为宿敌的宝剑可不多啊！能感觉到对方是哪一把神剑吗？”
女子手抚赤红宝剑，闭目静思片刻，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不行，太远了。只知道对手实力极强，不在南明之下。”
这个发现让众人脸色为之一变，但领头的青衫男子反而笑了起来：“这样也好！棋逢对手打起来才有意思，欺负菜鸟有什么光荣可言！”
“不管对手有什么样的法宝，什么样的手段，但既然他们先天立场就错了，那就是在和苍天为敌，在和天地大势为敌，在和天下苍生为敌！你们要记住一点——”他提高声音，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邪！不！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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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７、三战定输赢（四）
极北的午后阳光虽然一点也不温暖，可还算明亮。照在身上，亮在心里，让人的心情都为之开朗了许多。
可程鹏却看到魏野的脸色阴了下去，阴沉得就像暴风雨之前的铁灰色天空一样。
“破军啊，我突然看到一个老熟人。”他用努力想要装得镇定却依然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哦？请讲。”
“把那场单挑的名额让给我如何？”魏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眼中狰狞之色却出卖了他，“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谈人情什么的就太俗气了！”程鹏笑了，但随即就收起了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啊！”
“当然！如果对手是那家伙的话，我可是绝对不能输的！”
与此同时，北海那边的玩家们之中，被众人簇拥着的青衫人也注意到了这边。
“咦？”他看到了魏野一拨竹马，从大队人马之中走出来，不禁笑了，“魏野这家伙，想要跟我单打独斗吗？”
“盟主……”周围几人见到这意料之外的变化，顿时变了脸色，“该怎么办？”
“没什么，虽然和原定的计划有些不一样，但总不能临阵退缩吧。”青衫人笑着一弹佩在腰间的长剑，那斑驳的古剑嗡嗡作响，从鞘中飞出，飞到他的脚下，化为一道既宽且长的剑光，将他托了起来。
“我去教训魏野，程鹏就交给你们了。”他挥挥手，催动飞剑迎着魏野飞去，“我很快就干掉他，你们可不要落后啊！”
听着部下们斗志满满的回答，青衫人却叹了口气。
天剑盟三神剑加上七子，这样的十人组绝对堪称豪华阵容，在玩家们之中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梦幻组合，在同等数量的战斗之中基本上能够保证横扫，然而……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却是超乎想象的！
程鹏，白羽。这两个人随便哪个都稳赢三神剑中任何一人，就算是他自己，对上那两个人也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剩下的八个人里面，萧默然拥有“同时使用最多装备的人”这个头衔，麾下召唤师大军威力无比，一人便可成军；张禅念是赫赫有名的狩猎王，越级挑战简直成了习惯，死在他刀斧之下的高级怪物数量多得数也数不清；楚凤歌在亚洲区不怎么出名，但却是欧洲区最著名的将军，“纯白的女武神”之名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何茗虽然因为常年跟魏野一起行动而被盖住了光芒，可实际上也是超一流的高手，是魏野所属“太平独立军”的第一强者，号称“命比小强硬、胆比狮子壮”，冲锋陷阵踏破千军的次数只怕还在程鹏之上！而另外四人之中，两个当初在第一轮封神演义世界就出现过，只是因为前期闭关修炼，后期各自有现实中的原因而未能上线，所以都没有参加主要的剧情战斗，但就名声来说，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在剧情战斗之中大放光彩的高手；另外两个他没什么印象，可光是从气度和姿态看来就知道绝非易于之辈，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一个手持连南明离火剑都视之为宿敌的神剑的家伙……
仔细估算一下就知道，这十个人的战斗力至少相当于五到六个“三神剑”等级的高手，剩下的也没有一个比“七子”要差。以总战力来说完全压倒了他的部下们，这场战斗的胜负根本毫无悬念！
三战两败，这一次的赌斗已经输了。
但他还是要战斗，而且要赢。
就算是为了面子，他也要至少赢下单挑的这一局来！
何况……输给程鹏那等豪迈正直的英雄人物倒也罢了，要是输给魏野这种阴险小人……只怕连吃饭的胃口都要受到影响啊！
而且……对面的魏野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很久不见了，老周你看起来似乎混得不错。”二人见面，却没有直接大打出手，而是犹如老朋友一般在寒暄，魏野的笑容看起来依旧阳光灿烂，仿佛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似的，“都带着这么一大票手下了，浩浩荡荡呼三喝四的，简直就是九千岁出巡的架势啊！”
“不敢当，你魏大少才混得好呢！左边是老婆右边是基友，老婆还附带一个暖床的冰山美人，基友那边没准也附带点什么吧？每天晚上精力够不够，要不要吃几颗蓝色小药丸？”
魏野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跟楚凤歌的夫妻关系原本就只是搪塞双方家长的，彼此之间别说那些消耗很多精力的事情，就连同床共枕也只有回家看望家长之后那几次而已，纵然那几天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甚至还貌似亲昵地相拥而眠，但实际上彼此都只感觉到不舒服，为了瞒住家长而努力忍耐罢了。此刻这姓周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着实让他恼火！
不过魏野毕竟是闻名遐迩的毒舌王，脑子微微一转，就想到了反击的方法：“蓝色的药丸？你ＯＵＴ很久啦！我现在都看帅哥靓照助兴来着……”说着他一弹指，面前浮现出了一个相貌普通，手持长剑的阴沉男人照片，“只要看看这帅哥的靓照，我立刻就精神抖擞，可以再大战个三百回合。”
这下轮到对方无话可说了——他和魏野之间存在一个致命的差距，就是脸皮的厚度。魏野连自己是基佬的事情都敢光明正大地承认，脸皮之厚已经到了震古烁今的境界，相比之下他终究还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一想到自己的照片可能被一个同性恋每天看啊看啊，就觉得毛骨悚然，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哪里还能再保持风度！
“你个死基佬！”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吗？原来你是传说中的傲娇受啊……”
回答魏野的，是一道从天而落的凛冽剑光！
这一剑的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股锋利至极的锐气，仿佛能够将万物都一剑砍断似的。
魏野看着剑光落下，不仅没有躲闪，甚至连半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满不在乎。
“老一套！”
说话间，他身上腾起了一个由白色云雾组成的文字，迎向剑光。
剑光轰然落下，砍在那个白色的云字上，犹如砍中了什么滑韧的东西一般，方向立刻倾斜，狠狠地斩在地面上，激起无数的砂石烟尘。
“周任！你翻来覆去也就这一招了吗？”魏野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沉，眼中却渐渐泛起了恶毒的火焰，“看来果然是智力问题！”
“任你花招百出，我自一剑斩破！”周任身上腾起了猛烈的剑气，化作一道道青色白色的剑影，绕着他旋转不定，“玄门正宗的境界，岂是你这旁门外道能够理解的！”
魏野身上白雾大盛，无数云文次第浮现，环绕着他结成一个由数不清的文字组成的护壁，这些文字还在不断游动，不断组成零散的句子：“口气有什么用？你当自己是癞蛤蟆？靠吹的就能把牛吹上天吗？”
说来也怪，他的这些云文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力量，可周任的剑光斩过来的时候，却总是会被云文给挡住——或者软绵绵停下来，或者硬邦邦弹回去，或者滑到一边，总之始终无法突破这些云文的防御。
“我有三千灵文，遍载诸方大道。周任，你的御剑术也在我三千灵文所包含的范围之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破不了我的灵文之法！”
“只要力量够强，哪里有什么法术是破不了的！”周任恶狠狠地笑了起来，“混元祖师在你的帮助下将一篇《道德经》演化成五千灵文，几乎穷极了天地间一切法门的变幻，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在紫青双剑合璧之下灰飞烟灭！”
当他说到“混元祖师”的名字，魏野眼中狰狞之色更重，几乎要喷出火来，随即便阴阴冷冷地笑了：“我记得某人一贯坚持要斩灭一切外道非人，却不知道后来怎么变成了三眼四臂青面獠牙的模样——天魔法身好用吗？不用谢我哦。”
周任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回答：“果然是你！”
“当然是我，你以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那么好心，把堂堂域外天魔刹那罗的魔血送给你？那可是被系统评价为七星级的高等血统哦！”
周任闭上了嘴巴，神色渐渐凶狠，眉心更是有一道火光亮起，仿佛有只竖着的眼睛一般。
“呦～连第三只眼睛都出来了！等一下是不是要四条胳膊一起动手跟我打啊？你不是一向要斩杀非人和外道吗？域外天魔算不算外道呢？”魏野笑得极其开心，几乎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当初他跟周任结仇之后，便一直在想办法报复，后来终于找到机会，骗周任将域外天魔刹那罗的魔血误当做护法天神阿修罗的神血喝了下去，被魔血侵蚀，转化成了天魔血脉。
若是对于一般的玩家来说，能够得到七星级的天魔血脉，乃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对于一贯坚持要斩杀一切邪魔外道的偏执狂周任来说，自己居然变成了邪魔外道，那是比杀他一百次一千次还解恨的事情！
过去魏野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不让任何人知道，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当着周任的面说穿一切，看看这家伙脸上的表情。
多少隐忍和谋划，便是为了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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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８、恩怨
虽然几乎无人知晓，但其实魏野和周任曾经有过交情。
虽然不至于像某些文艺作品里面出现的“至交好友反目成仇”那样，但他们的的确确曾经可以算是“朋友”或者至少“熟人”过。
那是在《大冒险》开放之后不算很久的事情，当时魏野师从于三国无双世界的仙人左慈，学习的是各种符箓和法术。然而他对于自己的纯法术能力不是很满意，为了弥补战斗力方面的短板，除了左慈转增他的召唤兽“黄玄熊”之外，他还积极锻炼剑法和箭术，以此来作为辅助。
然而身为术者职业的他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在武斗方面超过武者，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魏野便开始研究“飞剑”的手法，希望通过法力控制剑和箭，达到随心所欲、千变万化的效果，以弥补武力方面的不足。但闭门造车效果终究有限，所以在提升到二星之后，他就离开了三国无双世界，前往仙剑奇侠传的世界，拜入蜀山派门下，学习御剑术。
御剑术是蜀山派的招牌法术，以法力控制飞剑，施展出各种奇妙的剑法，威力不凡。
身家清白、道德良好的魏野很容易就拜入了蜀山派，成为了剑圣独孤宇云座下的外门弟子之一，开始了每天培养真元、打熬筋骨的修炼。
而这个时候，周任已经是蜀山派外门弟子之中毫无争议的魁首。他为人严肃坚定，做事细致公正，无论是在玩家还是在ＮＰＣ中都有很好的口碑。虽然此时他已经表现出对于异类强烈的排斥态度，然而剑圣独孤宇云也同样如此——事实上蜀山派对于异类绝对谈不上友好，或许只有那位云游在外的酒剑仙才是唯一的例外。
作为大师兄的周任，对于师弟师妹们是比较照顾的，大家遇到麻烦和困难的时候也常常找他帮忙。魏野虽然本事高于一般的玩家许多，但他毕竟主要在三国无双世界活动，呆在仙剑奇侠传时间的时间比较少，不仅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而且因为时间不够的缘故，诸如和ＮＰＣ的关系之间也很是缺乏，磕磕碰碰吃了不少苦头，也得到了周任的不少帮助。
魏野当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为了回报，他帮助周任设法取得了原著里面后期才出现的宝物“寿葫芦”和“金罡珠”，更协助周任完成了独孤宇云的考验，让其得以首先拜入蜀山派内门，成为当代的内门第一弟子——当然，这是扣除某个十里坡走出来的天才少年之后。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还算是朋友。
然而当周任成为蜀山派内门弟子之后，实力大进的他就开始频繁前往各个世界，进行他所热爱的“斩妖除魔”事业，消灭各种他所憎恶的妖魔鬼怪。但事实上，这些所谓的“妖魔鬼怪”很多都是与人无害的——或者说，至少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的类型。他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在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不如说是在盲目地扩大打击面。
对于这种情况，包括魏野在内的很多人都劝过，但周任完全不理睬，在他看来，妖怪就是妖怪，这个种群就是靠着抢夺人类的生存资源甚至于啃食人类的生命而延续和发展的，就算有一两个例外，也无法改变妖怪种群本身的属性——不，恰恰相反，因为那些例外个体的存在，让人们对于妖怪的警惕心和敌对心都下降了很多，反而使得那些残害人类的妖怪们得到了更多的便利。正如《老残游记》里面所谓的“清官比贪官更可恨”，极少数对人类无害的妖怪，甚至比那些对人类有害的妖怪造成的恶劣影响更大！
他的话就道理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然而“大冒险”毕竟只是一个游戏，里面的恩怨情仇都是虚拟的，有必要把事情提升到这种阶级斗争的层面来，把问题考虑得如此严重吗？
魏野如此劝说，希望他放轻松一些，不要这么紧张这么严肃，却被他很严厉地批评了一顿，两个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此后魏野回到三国无双世界去参加黄巾军的北上东进大作战，和原来占据辽东的公孙家恶战，夺取了那边的领地，建立起了政教合一的国家，而周任则继续仗剑天下，到处斩妖除魔，为了他的理想和信念而战。二人也曾经又有机会见过面，但彼此已经十分冷淡，可以说形同路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虎和女朋友林涟在“犬夜叉”世界冒险的时候，发现周任正带着一群人在不断挑动人类和妖怪之间敌对，号召人类加强团结、加强锻炼，传授他们战斗的方法，教导他们用各种手段去消灭任何妖怪，而周任本人则以四魂之玉的碎片为诱饵设下陷阱，不断猎杀所有能够杀得掉的妖怪。本身也属于妖怪阵营的王虎顿时就怒了，和女朋友林涟以及故事主角犬夜叉一行一起对抗周任他们的行动，双方激战了很多次。
正所谓好汉不敌双拳，王虎他们人手较少，怎么斗得过周任他们一大群人？尤其是犬夜叉世界的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敌对和激化，大势都对犬夜叉一行十分不利，导致他们步步难行，前后吃了好几次亏。
王虎愤慨之下便想去找程鹏帮忙，但程鹏当时正在三国无双世界参加天下统一战，根本不可能分身，所以徐图便给了王虎一个建议，让他去找也曾经有些合作，有些交情的黄巾军中人相助。
最终，他找到了魏野。
魏野犹豫了很久，直到前往犬夜叉世界，亲眼看见人类和妖怪已经战得刺刀见红，终于下定决心，又去劝了周任一回。
那一回，他们吵得非常厉害，最终动了手。
这一战并没有分出胜负，可仅仅几天之后，王虎便找到了周任所建立的猎妖人组织总部，扬言要跟周任决斗。
周任并没把王虎放在心上——之前他们交手过，王虎的武力虽然不凡，但战斗智慧却比他低了一筹，几次交手都落在下风，若不是有犬夜叉等人相助，甚至可能挂掉不止一次了。
然而这一次交手，情况却截然相反。王虎对于周任的剑术显得极为熟稔，甚至连蜀山御剑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运气御剑的小小漏洞都被他准确地把握住了，打得周任束手束脚，最终败在了王虎手下，输掉了那场决斗，也输掉了他长久以来努力的事业。
周任痛定思痛，一方面反省自己的实力不足，回到仙剑奇侠传的世界开始继续修行，最终成功地抢在小师弟李逍遥一行人之前击毙拜月教主，阻止了水魔兽出世祸害苍生，也避免了故事最终以悲剧收尾，完成了“立功”伟业，并且得到了剑圣独孤宇云的赞赏，授之以真传，甚至将自己惯用的宝剑相赠；另一方面，他则思考王虎为什么会突然对于蜀山剑诀了解得那么详细，很快就把目标放在了魏野身上。
王虎可不是什么开着外挂，无论什么绝技看一眼就能破解的超脑神人，他能够在短短几天时间里面熟悉和破解蜀山剑诀，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同样熟悉蜀山剑诀的人背后指点。而这个人……显然只会是魏野！
如果周任是一般人的话，或许会去跟魏野吵上一架，双方或许会因此形同水火，但也可能因此把话挑明了，缓解矛盾。但周任并非那种直爽的人，他心机深沉，习惯谋定而后动，更喜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命！
所以他并没有找魏野摊牌，而是默默地积蓄实力，同时等待机会。
而机会……终究是被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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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９、了结
被魏野算计了之后，周任一直在等待着向魏野报复的机会，而最终，他等到了这个机会。
随着三国无双世界的结束，魏野离开了左慈门下，到处寻找新的法术和传承，他除了参加黄巾军——这个时候已经改名叫“太平独立军”的活动之外，就是在各个世界里面浪迹，不断完成各种任务，获得很多各式各样的法术和典籍，并且将其慢慢组合到自己所构思的法术体系“灵文?尔雅”之中。这个过程很艰难，虽然太平独立军在幻想乡建立了据点，而且跟几位法术系高人有了交情，可以不时地去请教一番，但幻想乡的那些少女们始终属于实战有余而理论欠缺的类型，可以给魏野的帮助始终犹如隔靴搔痒，触不到关键。
当蜀山剑侠传的世界开放之后，魏野便急忙赶去那个世界，希望能够拜入正式的修道门派之中，有机会学到那些正儿八经的上界天书，将自己的仙术水平整体提升上去。
然而蜀山世界的仙侠门派收徒是非常谨慎的，魏野本身所学甚杂，正邪兼修，所以各个正派都将他拒之门外，让他吃了无数的闭门羹。最终心一横，投入了五台派太一混元祖师门下。
五台派太一混元祖师是蜀山世界最为著名的邪派宗师之一，事实上这个人本身并不邪恶，反而充满豪杰任侠之气，一身所学也极为高深奥妙，厉害非常。只是他素来耳根子有些软，又过于护短，门下弟子犯了错误也往往不愿责罚，而且还常常替弟子们出头，以至于被那些品行不良的弟子们拖累，和正派形同水火，这才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邪派高人——否则以他的人品和传承，怎么也该是旁门宗师，而不是邪道魔头。
魏野加入五台派之后，因为聪明过人而且学识渊博的缘故，很快就得到了混元祖师的赏识，这位老前辈迅速发挥了自己护短的特点，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甚至连几件秘传的法宝都授予了魏野，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五台派下任掌门来培养。
魏野倒也争气，不仅修为日日精进，还帮助混元祖师破解了好几个上古传承的宝藏，甚至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卷天书。靠着那卷天书的帮助，混元祖师将自己一生所学重新修改删减，渐渐从旁门外道转向道门真传，只要假以时日，迟早又是一位正道大宗师。
但就在这个时候，峨嵋派和五台派的矛盾终于全面激化，峨眉掌门乾坤妙一真人齐漱冥发出战书，约混元祖师决斗。
在那一战之中，原本无论道行还是法宝都占着优势的混元祖师不知为何在关键时刻出手顿住，仿佛是走火入魔了一般，被妙一真人以秘法祭出昔年长眉真人留在灵符之中的紫郢青索双剑剑光，双剑合璧如同长虹经天，一招轰杀，形神俱灭。
混元祖师一死，原本就因为他过于欣赏魏野而颇为不满的五台派众人顿时离心离德，只有他的情人许飞娘和弟子魏野还想着复仇，其余的全都一哄而散，偌大一个宗门顷刻间灰飞烟灭。
魏野一直以为混元祖师之死可能是天命流转的结果，又或者是他昔年所积累的恶业在那一刹那化为了劫数，倒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而是把精力放在如何设法向峨嵋派报复上。但不久之后，他便从一些秘密的渠道里面，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初他所“偶然得到”的那卷天书，其实是从周任手上流出来的，而周任本人，则是峨嵋派的外门弟子，并且在妙一真人剑斩混元祖师之后便被正式收入门下，成为了峨眉三代弟子之中位居前列的人物……
魏野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哪里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什么“天书”，根本就是峨嵋派给混元祖师设下的陷阱！周任是这个阴谋的主要执行者，而混元祖师和魏野师徒，则是那条傻乎乎吞下了诱饵，把毒药当成灵丹的笨鱼！
魏野狂怒之下找周任挑战，二人在“倩女幽魂”的世界里面一场恶战，打得天惊地动，但饶是他法力高强、秘宝众多，还是敌不过周任从峨嵋派传承的无上妙法，最终含恨败亡。
周任这一番报复成功之后极为得意，只觉得念头通达，仿佛连法力都长进了很多。或许是老天爷也站在他这边，不久之后，他就在探索道门上古遗迹的时候，从仙人洞府里面找到了一瓶经过祭炼的阿修罗神将灵血，可以让服用者拥有神将血脉。阿修罗乃是佛门三善道之以，也是护法天神八部天龙之一，十分尊贵。他奏明门派之后，便服下了灵血，打算改善血脉，让自己的道行再进一步，争取早日成就天仙之位。
可这一次，他却中了魏野的圈套！
那仙人洞府是真的，仙人留下了阿修罗神将灵血的事情也是真的，甚至连神将的灵血都是真货，但整个一瓶灵血之中，却藏着一滴来自于域外天魔刹那罗的魔血！
天魔之法妙不可言，既然刻意藏在灵血之中，峨嵋派的众人一时间便没能觉察。等到周任服下灵血，按照仙人所留法门运功消化，使其和自身血脉慢慢融合，那一滴魔血便开始发挥作用，最终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他转化成了天魔一族。
为了这个计划，魏野花费了无数的心力，更欠下了不少人情，所费甚巨。但当他听到“峨嵋派第三代弟子周任因为练功走火，在接天峰上闭了死关”的消息之后，却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连眼泪都要流出来。
对于周任这种整天念叨着斩妖除魔的极端分子来说，让他自己变成妖魔，比杀他一千次一万次更加让他痛苦。
尤其是当魏野将这件事向周任挑明的时候，看到了周任讶然和暴怒的表情，更是快活得犹如三伏天里和冰饮一样，舒服地仿佛全身毛孔都在透气一般。
杀他几次有什么用？破坏他的任务有什么用？就算将这偏执狂逼得天上地下无路可走，也不及将他一脚踢到自己所憎恨的那个阵营里面来得痛快！
“你不是要斩妖除魔吗？那么请先斩了自己吧！”魏野操纵着云雾所化的三千灵文，将周任的剑光尽数挡住，“只可惜……身为玩家，你是杀不了自己的！”
“对了，你可以删号嘛……”
被魏野这样冷嘲热讽，周任气得三尸神暴跳，头顶的怒气甚至化作一道赤红烈焰吞吐不定，将他整个人映得如同鬼魅一般。
但是过了几秒钟，他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原来如此……”收起剑光，周任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虽然平淡，却充满了怨恨和决然，“我总算是明白了。”
“那又怎么样？”魏野也不再嬉皮笑脸，冷冰冰地反问。
“没什么。”周任摇摇头，“你果然厉害！这一番较量，是我输了。”
魏野没有回答，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唯恐他又出什么花招。
“不过呢，魏野啊……你终究是小看了我！”
说完这句话，周任便重新放出剑光，那道凛冽剑光这次却不是朝着魏野杀去，而是回过来朝着他自己当头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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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相杀什么的……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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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０、对决
周任这回手一剑直接轰向自己，反而让魏野愣住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周任这一剑绝对是全力以赴，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大冒险里面数十亿玩家之中，只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不做防备的情况下挨住这一剑，十成十必死无疑。
然而，周任为何要出这一剑？难不成他真是羞愤到极点，打算删号吗？
那不可能！要删号的话他早删号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他是打算干什么？莫非是类似温瑞安小说里面“嫁娶之拳”一类攻击自己等于攻击敌人的旁门技艺？
那也不现实，周任厉害的是剑术，除此之外的手段都只能算是平平，在以博学兼修著名的魏野面前玩旁门法术？岂不是跑到李白面前去唱《蜀道难》，跑到杜甫面前去唱《石壕吏》？自寻打脸么！
魏野心中刹那间转过好几个念头，却都在升起的同时就被否决，怎么样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只能全神贯注，同时做好防御的准备。
云气流转，三千灵文环环相扣，化作一篇天书，将他裹在里面，天书之中有五光涟漪、十色荡漾，有日月星辰升起落下，有风雨霜雪交替，有花鸟鱼虫游走……种种异象不断变幻，仿佛将他从整个世界里面隔绝出去一般。
这可不是什么幻象，乃是魏野三千灵文法门全力展开时候才有的异象。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千灵文是他对于大道的理解，虽然还不够全面完善，却已经自成体系、生生不息，已经能够自成一体，俨然是个具体而微的小世界。
只可惜这个小世界毕竟太过粗疏，它的存在需要魏野消耗大量的法力来维持，所以若非敌人实在太过强大，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用出这一招来的。
但周任绝对属于足够强大的敌人，值得他施展出这常规以上的手段来！
这边三千灵文自成世界将魏野护住，而那边周任挥剑轰向自己，也很快有了结果。
那一道剑光奔腾向天，化作几十米高的巨大光柱，轰然砸落在周任自己的头顶上，喀喇一声便将他整个人轰得粉碎，连一点稍稍完整的碎片都找不到。
然而周任挨了这一剑之后却并未死去，并未有象征玩家死亡的白光升起，而是在原地展开了一股苍凉亘远的气息，悠久而绵长，磅礴而浩大，更有亿万星光从那个并不高大的身躯之中迸发，将周围偌大一片空间全部笼罩进去——魏野也不例外。
从周围人的眼光看来，周任回手一剑轰向自己后，他就化成了无数的星光，汇集成一条流淌的星河，把周围的一切包括魏野都吞了进去，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而在魏野自己看来，周任那一剑轰碎了自己的肉身，但他的元神却在刹那间显化出了灿烂星海，无穷无尽的星海绵延不绝，顷刻间就把周围的一切全都淹没，连自己这自成世界的三千灵文都被其冲动，不断摇晃震动，显露出崩溃的趋势来。
“说起来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呢。”周任的声音从星海之中传来，“若非中了你的算计被禁足在接天峰上，我还下不了决心舍弃肉身，去追求元神之道呢。”
这话说的是感谢，但却充满了怨恨和愤懑，听得出他在咬牙切齿：“我在接天峰上借助刑台的法器，接引亿万星光冲刷自身，冲刷一次就死一回，复活过来继续冲刷……连续不断地死了三个月，最终靠着这种绝对没有记载在任何典籍上，甚至可能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笨办法轰碎了肉身，让元神得以直接吸收星光的滋养，逐渐壮大起来……”
“你既然已经没了肉身，那么化身天魔的事情当然也就算了。不仅如此，你还是能够迷途知返，拒绝诱惑、舍弃魔道重归正道的杰出弟子，妙一真人肯定免不了对你另眼相看。”魏野冷哼了一声，语带嘲讽地说，“看来我又要祝周兄高升喽？你还真是有本事，在蜀山派也罢，在峨嵋派也罢，都能受到掌门人的赏识……这一次，恐怕又得了真传吧？峨嵋派乃是太清道德天尊的嫡传，属于‘上面有人’的那种，你这次得到了太清真传，可算是出人头地了啊！日后飞升天阙当个烧火端茶的童子，那是大大的荣耀！”
周任从星海之中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只有你这种道士出身的人才整天想着什么太清源流之类，我要做的只是不断前进而已。倒是你……这三千灵文演化道德的手段，岂不也是在向太清一脉靠拢吗？只可惜人家看不上你，抛再多的媚眼也只是给瞎子看罢了！”
“所以终究还是不如你啊！”魏野仿佛很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出来卖，果然还是有姿色比较容易受大爷们的欢心，你这种傲娇受比我这强气攻更招人喜欢呢。”
周任顿时暴怒：“你才是傲娇受！你全家都是傲娇受！”
随着这声怒吼，那原本只在缓缓流淌的亿万星海陡然加速，无数星光转瞬间就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飞到了眼前，化作一颗颗庞大的星辰，或青或赤、或蓝或黄，有的生着无数长长的星芒，有的喷发出沸腾的星火，有的环绕着激荡的星风，挟带着恐怖的巨响，朝着魏野三千灵文凝聚的小世界轰了过去。
“魏野！今年我就要轰碎你的道法，让你输个彻彻底底！”
魏野三千灵文所化的世界毕竟相当粗疏，哪里抵挡得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看到日月星辰都黯淡了，风雨霜雪都停歇了，花鸟鱼虫都消失了，三千灵文所显化的五光十色全都慢慢凋零，甚至连原本紧密无间的灵文都开始摇晃，眼看着就要土崩瓦解。
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惊惶，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自诩正派的卫道士们，从来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性取向异常的人……可你们算什么好东西吗？异性恋很了不起啊？都是该架上火刑架烤到七成熟的货色……”
他这番话方向完全不对，让原本充满了胜利感的周任顿时暴躁起来，破口大骂。
但魏野完全不为其所动，依然絮絮叨叨地嘟嚷着：“萝莉控是因为下面太小只适合萝莉，御姐控是因为没勇气去追求只能等着别人来主动，女王控是因为有自虐倾向，人妻控是因为自己被人戴过绿帽子，冰山无口控是怕对方露出不满足的表情，公主控是梦想着吃软饭，机器人控是因为知道人类的女性都看不上自己，女仆控是因为内心贫乏没人爱，洋妞控是因为自己的体味太重所以要找同类，弱女控是因为自己太过废柴只能在柔弱少女面前伪装男子汉……还不都是一群变态……”
这番话的打击面实在太广，周任纵然自诩道德之士，也免不了在这些类型里面占到一两种，顿时愤怒地出言反驳，便没有注意到魏野嘴里在絮絮叨叨，双手却缩在道袍宽大的袖子里面不断变化法决。
二人就那种毫无营养的话题争执了好一会儿，魏野突然朗声大笑，三千灵文全部收回体内，整个人直接暴露在亿万星光的轰击之下，刹那间土崩瓦解。
但他的身体虽然被轰散了，却有一颗细小的光芒出现在他之前所在的地方，那光芒极小极细，却璀璨耀眼，任凭亿万星海冲刷而岿然不动。
光芒之中，传来了魏野的歌声。
“道士呀！休再往玄都观前种桃花，休再将玉印换酒胡姬家，休再向邯郸店里争迟差，休羡他紫阁画堂金作马。自有个冷泉煮石野生涯……”
随着他的歌声，那细小的光点骤然涨大，先是混沌一片，然后混沌流转，渐渐分出清浊，清浊不断凝聚集结，各自成型，化作互相缠绕的黑白二色，然后交织渗透，渐渐演化出无数奥妙难言的天篆神文，接着神文渐渐暗去，却见清浊分开，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更有无数清浊兼有的留在天地之间，化为日月星辰、海陆山川、八荒六极、风**雪，然后再演化出万物生灵，俱都欣欣向荣……
这光点不断演化万物，也不断膨胀，犹如一个急速增大的世界一般。周任虽然全力催动元神所化星海冲刷它，却冲也冲不破、刷也刷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光点变大变大再变大，最终将自己元神所演化的星海反过来吞没。
“这是演化天地之宝？！你够狠！”当星海被吞没之前，他恨恨地骂了一句，“下次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话音未落，他已经化作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吞没了星海之后，那已经衍生出一个完整世界的光点也失去了支撑，轰然崩碎，化作白光冲天而去。
过了一会儿，因为死亡脸色苍白、陷入了虚弱状态魏野出现在了商军大营之中的复活点。
他并未有击败强敌的喜悦，也没有因为牺牲至宝而露出任何沮丧，只是默默地拿出酒壶酒杯，自斟自饮。
“……遥闻得白玉京中花已发，便高卧鹤背入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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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１、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魏野和周任的一战，最终结果是同归于尽。
二人都是法术系的巅峰强者，都是有资格竞争“法术系第一人”宝座的强有力侯选，而这一战的精妙，也证实了他们的实力。
无论是魏野的三千灵文还是周任的亿万星海，都已经到了道法完备、自成世界的地步，若是能够再进一步，将自身的世界构筑完整，就能产生出源源不绝的法力，无论战斗多久都不用担心匮乏。
到了那个境界，便是在“神仙”一途上走到了尽头。
至于怎么突破这个极限，成为所有修道中人梦寐以求的天仙，那就得问系统大爷了——各个神话世界里面的仙人们，往往最高境界也就是神仙而已。诸如封神演义的世界，阐教十二金仙也罢，截教四大弟子也罢，都只是神仙中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位教主圣人，才算是天仙中人；而西游记世界的天仙似乎不那么值钱，可故事里面所提到的各种法门，也只有躲避三灾成就神仙的方法，天仙大道依然遥遥无期……至于那些动漫世界，唉！那些世界的仙人……不靠谱的说……
这一战的视频被放到了论坛上，很快就有了好几千万的点击数，火爆的程度超乎想象，甚至连程鹏他们那一战的视频也自叹弗如。
其实程鹏他们那一战也极为精彩。北海方的十个人并非泛泛之辈，乃是天剑盟除了周任之外的最强者，莫说是已经能够将真气化为无数再重新聚集，发挥出远超本身极限出力之大绝招的“三神剑”，便是次一等的“天剑盟七子”也都是将本身之道的契合度淬炼到了百分之百的顶尖高手。而且这十人彼此之间也颇为熟悉，纵然没有合击之法，光是靠着彼此的默契，也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战斗力来。
如此说来，这场十对十的战斗，似乎应该是程鹏他们完败才对。
但事实恰恰相反。
一开始交锋的时候，程鹏他们的确吃了点亏，在天剑盟十人配合默契的进攻下有左支右绌，一会儿就被击杀了两人。但两个同伴迅速阵亡激怒了白羽，她杀气四溢，催动了本身的武道，施展出了大家从未见过的招数。
天倾！
那一招出手，浩瀚苍天仿佛都坠落了下来，以磅礴无尽的气势、苍茫无边的力量坠落下来，将敌人全部罩住。
天剑盟十人纵然再怎么配合默契，终究不是那种能够凭借阵法将彼此力量连为一体的类型，在这种无差别的广域攻击面前，他们的配合顿时瓦解，只能各自抵挡，再也无法顾及彼此。
而这个时候，程鹏他们那群人里面，一位并非出身截教的玩家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那是一道灿烂如星，其中却蕴含着鲜红魔影的剑光。
五台派三把至高飞剑之一，天魔诛仙剑！
蜀山剑侠传的世界里面，五台派的三把至高飞剑分别是五毒仙剑、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这三把飞剑各有巧妙不同，每一把都有不可思议的威力，便是峨嵋派号称双剑合璧所向无敌的紫青双剑，若是不能合璧，也无法胜得过这三把飞剑。
天魔诛仙剑本身需要用很多珍稀的材料，再以绝大.法力奥秘手段炼制许久，最后在成剑之时更需要引来域外天魔，将其封在剑中以增强灵性，因为剑中封着天魔的缘故，这把剑灵活到了极点，在灵性方面再无第二把飞剑可及，就算剑的主人不通腾挪变化的剑术，它也能够凭借自身灵性施展出极为高深奥妙的剑法，如此妙处，当真举世无双！
那位玩家本身的剑术水平如何不得而知，但他的真气之充沛、心神之凝练，却实实在在是超一流高手的水准——或许他得到了天魔诛仙剑之后便不再修炼剑术，全力以赴修炼真气、凝练心神，专心当好后盾，将所有的具体战斗都交给了天魔诛仙剑本身灵性吧——他这番全力出手，得到了充沛真元支持的天魔诛仙剑威势大盛，竟然硬碰硬震开了天剑盟三神剑之首杜潇湘的南明离火剑！
杜潇湘在现实中是一位著名的电子竞技选手，虽然相貌普通，却也有美女职业玩家之名，其一心多用和精确控制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她是天剑盟中第一个将剑气散化为无数剑丝的高手，纯以剑术而论，甚至还在周任之上。只可惜这位美女玩家有着专业人士的通病，就是过度相信自己的能力，对于游戏中的一些基本功看不上眼，所以真气的蓄积量和心神凝练的程度一直就是她的短板。虽然凭借出神入化的剑术和威力无比的南明离火剑，几乎没有人能够抓住她的这个短板，但这次偏偏就是例外！
先是被白羽使用“天魔解体大.法”强行催动的“天崩之势”压住了剑势，失去了腾挪变化的优势，然后又被真气强度在自己之上的人物用威力不亚于南明离火剑的天魔诛仙剑侧面一击，杜潇湘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南明离火剑，剑光被震开了一个极大的空隙。
天魔诛仙剑灵性非凡，立刻便抓住这个空隙进攻，围住她只是一绕，便将这天剑盟仅次于周任的第二高手送回了复活点。
杜潇湘的阵亡只是一个开端，虽然白羽的天崩之势只维持了短短的三秒钟，便因为她的全部生命值都被凶残的天魔解体大.法消耗得干干净净挂掉而消失，但这三秒钟的时间对于那些顶尖高手们来说，已经非常足够。
程鹏双枪连发，残暴地对着天剑盟三神剑次席“驱山神君”祭出的五岳印接连轰出了上百枪，硬是在短短的不到三秒钟时间里面将这件七星级防御法宝的防御值全部轰光，最后一枪穿透了已经化为虚影的五岳山形，将驱山神君刺回了复活点。
张禅念则跟萧默然、何茗三人打了一个配合，由何茗发动舍身突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张禅念发动了威力惊人的大绝招“龙击炮”，逼住了对方阵中那位拥有特殊技能，没有受到白羽天崩之势影响的对手，而真正的杀招却是由萧默然召唤的人偶从对方影子里面跳出来发动的偷袭。这三人联手，就算程鹏也要望风而逃，逃慢一步便是围攻到死的下场，那位天剑盟三神剑之中被称为“腾挪巧妙、神行无双”的中年大叔虽然号称战斗经验最为丰富，从来都是打不过也能逃得掉，这一遭却也没能逃得了，被一刀断头，甚至到死都没发觉从背后挥刀砍来的人偶小一。
三神剑既去，剩下的七子又岂能支撑？虽然七子之首的长生子在强大的压力下爆发潜力，刹那间无数剑丝纵横捭阖的绚烂场面令程鹏等人都为之一惊，甚至一口气击杀了包括萧默然在内的三个对手，但终究也无法力挽狂澜。当他倒在了程鹏的神枪之下后，天剑盟终于再也没有能够撑住场面的高手，一败涂地。
事实上，这场十对十的群殴甚至比魏野和周任的那场决斗结束得更快。
三场比试全败——或者客气一点说成两败一平，反正结果没差别——阐教玩家们自然输掉了约定的赌斗。这赌约可不是故事里面那些想赖账就能赖掉的牙疼咒，是有系统大爷负责公证的合同，所以任凭他们再怎么不高兴，也只能乖乖认输，全部撤走。
阐教玩家们这一走，已经不再有七十二路诸侯支持的袁福通终于彻彻底底地成了孤家寡人。他本想要自杀，一时间却又下不了决心，结果被飞一般冲进城去的程鹏生擒活捉，捆得像粽子一般扔进了囚车。
几天之后，在朝歌城祖庙前面的祭坛上，成汤一族当代辈分最高的老祭司商成——商容的弟弟——主持了堪称商朝特色的活祭，在祭典上，换上了白袍的帝辛砍下了袁福通的脑袋，跟猪头牛头一起供奉给祖先，庆祝胜利，祈求保佑。
“我们中国人也搞活人祭祀吗？这不是美洲土著的习惯吗？”大祭坛入口处的哨所上，杜早苗看着祭台上血腥的一幕，皱皱眉毛，问，“莫非是在故意抹黑？彰显纣王的残暴？”
“这可不是抹黑，商朝用活人当祭品，基本上是可以确定的事情——虽然还不确定是否属于常规，但至少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程鹏回答，“可惜你没有学者资格，否则可以申请一个时间回溯观察证，自己亲眼看看他们的祭祀场面——当然没这么壮观，而且祭品也没这么高级就是。”
“时间回溯……真的能看到过去吗？”申琦好奇地问，“我考了几次都没考到学者资格，一直很好奇……”
“画面有点模糊——黑科技果然也不是无所不能，至少没办法让我们时间回溯的时候看高清视频。”程鹏笑了笑，注意到魏野也在点头，便问，“魏野你也看过时间回溯？”
“我是民俗学者嘛，也可以申请那个的，不过看了几次就不看了——真心没意思，撞大运不说，画面还模模糊糊的。小生我还是别跟自己眼睛过不去，等别人研究结果出来直接看论文好了。”
两位专业不同的学者正在就这个科幻风十足的话题讨论之际，一个系统提示突然传来。
【受西伯侯长期不进京的影响，各路诸侯开始找理由离开京城，集中办公制度即将瓦解。】
众人顿时皱起了眉毛。
过了好一会儿，程鹏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看来，终于要开始讨伐西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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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看到“一波”这个词，大家会想到什么呢？
反正我总是会想到“一大波僵尸即将到来……”
……哈，熬夜太久，有点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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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２、天子之怒
朝歌城的王宫大殿里面，今天的气氛非常糟糕。
往日还算和睦的文武大臣们吵成了一团，争执不下，几乎已经要到开骂的地步了。
帝辛坐在宝座上，注视着这群因为对待西伯侯的不同态度而争执的大臣，满脸都是无奈。
程鹏能够理解他的苦恼——虽然即位已经不少年头，但在这群大多前朝留下的重臣面前，他终究还是缺少说一不二的权威，不能真正的一言九鼎。
比方说这次的情况，若是先王在世的时候，这群大臣们只会各自陈述自己的意见，然后便请求先王裁决，绝对不会互相攻讦，以至于争得不可开交。
虽然说这也是忠心的表现，然而天下没有一位天子会喜欢这种情况。身为王，“威严”也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然而帝辛显然缺乏这种资源。
“武成王，你为何总是想用武力解决问题？目前西伯侯只是有事耽搁而已，只要晓之以理，他定会通晓大义，前来朝歌的！”
“梅大夫您老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天真呢？姬发要是愿意入京，早就可以来了。他拖拖拉拉不肯入京，明显就是心怀二意！现在天下诸侯都盯着朝歌，盯着西岐，如果不能果断出击降服西岐，那么只怕诸侯就会质疑我大商朝的力量和权威了！”
“话不能这么说，不教而诛非人君之道……”
“老朽从军多年，从来都只知道用兵贵在一个‘快’字，只要快，便是正兵也能有奇兵之妙。但若是拖沓许久，不仅徒耗钱粮，更会无益地损耗士气——西伯侯麾下兵多将广，西岐也是坚城，若是先行将其惊动，使其集结大军于西岐城中，那想要攻下来就难了！”
“闻太师，做事须得行正道啊！如今西伯侯反志未明，倘若大商便出兵讨伐，只怕有损天子之明啊！”
“天子之明和天子之威相比，还是后者重要一些。若是只能在被人畏惧和被人小看之中选择其一，那宁可让人畏惧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那岂不成了暴君！”
“胡扯！西伯侯忤逆天子在先，天子出兵讨伐在后，何来暴君之说！杜太师你究竟站在哪边说话啊？”
“黄飞虎！你这是在质疑老朽对陛下不忠吗！”
“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觉得您老啊……该看看医生……”
“竖子岂敢如此无礼！”
眼看着文武大臣吵作一团，白发苍苍的太师杜元铣已经怒得面红耳赤，甚至有挽起袖子动手跟护国武成王黄飞虎开打的架势，而另一边太师闻仲则跟首相比干、上大夫梅伯等争得不可开交，甚至连眉心的第三只神眼之中都开始隐隐流露出火光，显然也是动了真怒，帝辛脸上的无奈之色越来越重，最终变成了无法压抑的怒气。
“够了！”他猛地大吼一声，震得金殿的屋梁似乎都在颤动，“你们都是国之重臣，一个个在金殿之上吵成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众臣悚然一惊，纷纷告罪。
帝辛深深地吸着气，咬牙切齿，看得出怒不可遏，但却又不便对着这群忠义的大臣们发作，只能尽力按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面迸出：“孤累了，散朝。”
“陛下！征讨西伯侯之事——”黄飞虎急忙劝阻，但还没等他说完，帝辛已经又是一声大吼。
“散朝！”
他甚至不等群臣行礼，便径直站起来，怒气冲冲地从后门出了金殿，丢下一班文武大臣面面相觑，自己则返回御书房生闷气。
程鹏和温德站在书房之外对视苦笑，他们都是有社会阅历的人，能够理解帝辛愤怒和无奈的原因，但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无法可想。
年轻的天子想要权威，但前朝留下的老臣们却因为资历的原因对他缺乏必要的恭敬，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对于这种情况，解决问题大抵有两种：
一种是等待，等老臣们都死了，年轻的臣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足以骄傲自豪的资历——比方说黄飞虎被帝辛刚才那么大吼一声，就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显然他完全能够接受这种相处方式，没有任何倚老卖老或者居功自傲的意思。一般来说，这种方式乃是正道，毕竟那些老臣们年纪都大了，比方说太师杜元铣之类，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再活很久的样子，忍一忍等一等，他们自然会死掉。
另一种就是立威，老臣们所依仗的不过是积年的资历罢了，只要天子无视并且摧毁这种资历，那么老臣们便会意识到自己已经逾越了臣子和君王之间的本分，变得恭敬起来。但立威是有代价的，而且难度也很大，稍不小心就可能玩过火，到时候只怕真的要留下暴君之名了……
这两种方法，帝辛不可能不知道。然而看他这种恼火无奈的样子，就知道他既不愿意使用第一种，又不想使用第二种。
“唉！陛下也够为难的啊！”程鹏叹了口气，对温德说，“老臣们今天实在吵得不像话了一点！”
“那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砍了他们吧！”温德笑着反问，“就算要砍，也是去砍姬发才对，哪有对着自己人挥刀子的道理？”
“是啊！”
二人正在窃窃私语，突然侍者跑来报告，说东伯侯国舅姜桓楚求见。
姜桓楚的来意很简单：帝辛是他的女婿，眼看女婿如此窘迫，他心有不忍，决定再次舍下老脸，亲自往西岐一趟，劝说姬发入朝，免得惹出事端。
帝辛得知姜桓楚的意思，看着老丈人那一头白发，看着他说话时不时咳嗽、老态尽显的样子，不由得大为感动。
“小子无能，连累岳丈受此辛苦……孤之过也！”
“陛下无需在意，为国尽忠是老臣的本分。西伯侯想来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以老臣之见，他只是年轻气盛，希望在领地上大展拳脚，不愿意在朝歌整天和案牍为伍而已。只要老臣好好劝说，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陛下放心吧！”
一番对答之后，已经老得腿脚都不是很利索的姜桓楚便告辞离去。
“真是想不到啊，这才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老成这个样子了……”温德摇头叹气。
程鹏打开了系统日志，对照着申琦所整理的“封神演义时间表”查了一下，笑着说：“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表算起来，现在已经是帝辛即位快十六年的时候了，姜桓楚年纪比姬昌小不了多少，姬昌死的时候是九十二岁，老姜也是至少八十岁的人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过得真快……”程鹏仰起头来，目光看向西边的天空，“希望他此行能够有好结果吧，跟西岐的那一仗，越迟打越好啊！”
然而他的希望注定落空。
几天之后，噩耗传来。
姜桓楚在西岐的劝说工作并不顺利，这位老者并不是口舌利索的人，没有辩才无碍的本事，被西伯侯姬发、尚父姜子牙和重臣散宜生等人说得哑口无言。又气又急之下顿时病倒，还没离开西岐回京就一命呜呼。
王后姜氏的父亲、天下诸侯之首的东伯侯姜桓楚劝说西伯侯姬发不成，反而被气死在西岐，这个消息传开，天下为之哗然，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顿时看向朝歌，看向那位坐在王座之上的九五至尊。
要出大事了！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朝廷之上，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文武大臣们看着帝辛那张已经愤怒得由红转黑的脸，一个个屏息静气，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谁都知道，帝辛现在正在气头上，此刻不管哪个大臣敢开口惹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破口大骂——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其实骂的是西伯侯姬发。
帝辛展开姜桓楚临终时候所进的奏表，反反复复地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却一直沉默不语，甚至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但就算是不懂武功的文人，也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正在不断散发出的腾腾杀气，不少体质较弱的文官已经脸色微白，有些经受不住这股杀气。
过了好半天，帝辛才将那卷奏章放在案台上，用尽可能平静地语气问：“诸位爱卿，不知道可有什么要说的？”
“请陛下讨伐西岐！”黄飞虎咬咬牙，奏道，“臣愿率领兵马前往讨伐西歧！必定要逼西伯侯进京谢罪，同时交出那些气死东伯侯的无礼之徒！”
帝辛不置可否，目光又看向其他大臣。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这一回，就算是比干、杜元铣、梅伯等人，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了。
见无人反对，帝辛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嘲讽的笑容。
“之前说要讨伐西岐，你们一个个说这不行那不行的，说姬发他没有二心，说只要好好劝说，他就会回心转意……结果怎么样？”他的声音骤然提高，人也站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拍在案台上，将坚木制成、硬逾青石的案台拍得裂了开来，吼声几乎在皇宫之外都能听见。
“结！果！怎！么！样！”
之前反对出兵讨伐西岐的大臣们纷纷告罪，一时间帝辛的权威赫然高涨。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只是阴沉沉恶狠狠地看向西方。
“孤意已决，出兵，讨伐西歧！”他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孤……亲自统兵！”
“姬发小儿忤逆国法在前，气杀国丈在后，是可忍孰不可忍！孤要亲自带兵去扫平西岐，孤要他明白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孤更要让天下诸侯看看，激怒天子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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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词语比如说“丈人”、“岳父”之类，都是后世才有的说法，不过《大冒险》毕竟是网游小说而不是历史小说，没必要那么计较，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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