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章一百三十 意义重大的极冻馆藏!
“我在等你尽全力。”杜兰德淡淡回了一句,目光一动,扫过脸色始终不动的执法者,还有斜侧方树上的观察员朵朵和红袍男人,“毕竟有三名虚神在场,可以的话,我是想把刀法和斩术保留到之后的。”
言下之意就是:对于你这个不是虚神的对手,我有一定的把握,在不用刀的情况下击败你!
高傲又暴躁的龙舞者这次没有生气,难得用心平气和的口吻说道:“拖时间不是我的风格,应该也不是你的风格吧,你是为了你身后那三个家伙才硬拖时间。”
杜兰德耸了耸肩,并不否认。
洛凡毕竟丢了条手臂,受伤又重,兰子的治疗术再优秀也需要时间。约翰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子还在昏迷之中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我最后说一遍,让你的朋友交出极冻审判的馆藏。”龙舞者邓肯扇动龙翼,冷冷地说,“试探阶段到此结束了,我再出手的话,会直接使用我真正的全力!拟龙流派的奥义与强大,不是你能想象的。我和拳西、本泽那样的家伙,可完全不同。”
杜兰德又看了一眼真名石碑下的执法者,见那女人仍一副暂时不打算出手的静观其变的耐心模样。
“这女人……看来是打定主意,要通过我和龙舞者的战斗,来洞彻我的实力和手段啊。”
杜兰德心中默道,“斯内尔到底给她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居然能让一名虚神,都甘愿为之驱策效力,而且表现得如此耐心。”
反常的耐心,其实意味着巨大的决心。
这让杜兰德心中不由凛然。
杜兰德想了想,忽然深吸一口气,暂时将执法者和斯内尔的事放下,因为在正式对战代表着斯内尔的执法者之前。杜兰德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在意。
再次抬头看向龙舞者,杜兰德很认真地问了个问题:“邓肯,你是地系的战斗法师吧,又主修拟龙流派。而极动审判大人是冰系,他的极冻馆藏到底有什么奥妙,连你这个地系战斗法师也这么想要?”
在眼前的对手与敌人之中,众多2级预备神不足为虑;那名冷面美女和红袍男人虽然强大,贵为虚神,但他们似乎明摆着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至少目前来看。出手的可能性不大;而真名碑下的执法者,因为斯内尔提出的某个条件,选择站在了杜兰德的对立面上。杜兰德很明白,自己与执法者的一战无可避免。
那么,龙舞者呢?
仔细想想的话,地系的龙舞者根本不需要“极冻馆藏”才对啊,元素属性又不匹配。邓肯修炼纯正的拟龙流派,修出了“完现龙体”,能够化身大地巨龙。所以他也不该对杜兰德的“两仪秘藏”感兴趣。
既然如此。这家伙为什么一副“为了极冻馆藏,一定要和杜兰德力战到底”的架势?
总不见的是为了争个实力高下吧?真要是的话,杜兰德可没那么无聊,陪对方玩比拼高下的小孩游戏。
“……我修炼拟龙流派。身体就是我最强的武器。”龙舞者开口了,“我们战斗法师,虽然力量不弱,但其实并不属于力量型的职业者。防御力、生命力、恢复力。也都不属于顶尖的。所以,修炼拟龙流派最大的瓶颈,在于身体。而当年那位极冻审判大人。传说是历代神袛之中,身体最强的一位!没有之一!所以我需要他的馆藏!”
历代所有神袛之中,极冻审判的身体最强?
杜兰德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轻轻吐了口气,冷然问:“就为这个,你不惜把我的朋友伤成这样?”
“不错。虽然我也不喜欢这所学院的残酷环境,但弱肉强食的规则,放诸四海皆然!”龙舞者很淡然、也很当然地说道,“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事实上,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的话,你的朋友可就不是少了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
杜兰德还未回话,还躺在地上的洛凡已经挣扎着吼起来:“你白痴啊?要不是你们用约翰做人质威胁我,以我的速度,你能打中我?”
龙舞者却不理他,依然盯着杜兰德,巨龙脸庞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说起来,小子,你是有一半属性是冰系吧?呵呵,哈哈哈!难怪啊难怪,难怪你的朋友死活都不肯交出极冻馆藏!冰系战斗法师成神太难,因为神火中并无冰系,只有包含了冰系的水系。换言之,冰系战斗法师,只是水系战斗法师的一个分支罢了,拥有的,是‘不完全’的元素属性!成神之路也因此变得极难!极冻审判却是一个例外。你的朋友,那么执着地不肯交出馆藏,原来是为了帮你保留啊,杜兰德!”
杜兰德挑了挑眉。
因为自己的水系神火的融性太低,本来已经放弃了,只打算冲着火系神火而去的。但被对方这么一说,再仔细想想,极冻馆藏对自己的意义,好像还真是挺大的啊。
身体越强大,就能越快地解放审判战刀,令其恢复最巅峰的状态。
至于“以冰系之身,成就水系之神”——不正是杜兰德来到这所学院的最初目的所在吗?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自己能成为水系与火系的双系神袛,水火对立而同一,就像两仪裁决那样!
想到这儿,杜兰德不由心头火热,回头看向洛凡。
洛凡俊脸一板,冷冷说道:“看什么看?我可不是为了你才伤成这样的,事实上,我之前根本不知道那是极冻馆藏!极冻审判?根本没提过说过是谁啊!喂,喂喂,杜兰德,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准笑,给我认真点啊!咦,等等,兰子你干什么?”
一旁的兰子撇了撇嘴,不顾洛凡惊慌失措的抗议声,甩出一团光团,直接堵住了洛凡的嘴巴。
她看着满脸羞恼的洛凡,没好气地说:“行啦,既然受了伤就消停点好不好?”
“罗顿呼自导拉斯李东乱葬!(我真不知道那是极冻馆藏!)”被堵住嘴巴的洛凡还在喊。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不是为了杜兰德才搞成这样的,行了吧?”兰子一脸无奈。
“浪路蓝德遥信日发者!(让杜兰德小心执法者!)”洛凡认真了点。
兰子微微一笑,轻声说:“不必担心,杜兰德已经和原来的他不一样了,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这次他说了,他有个强劲的对手在山顶上,所以他会比任何时候都小心、都谨慎。”
然而兰子话音刚落,却听杜兰德说道:“我好像……有点过分谨慎了啊。”
这话是对龙舞者说的,是对对面始终沉默观战的执法者说的,更是杜兰德自己对自己说的。
“我说过,要救出洛凡和约翰,然后扫荡2级预备区,蹂躏2级预备神,再前往山顶,挺进1级预备区!” 杜兰德仰头看着龙舞者,自嘲一笑,“哼,结果对斯内尔的警惕心过头了点,险些连我自己的目的都忘了。”
龙舞者不为所动:“所以呢?”
“所以我要用全力了。”
杜兰德深深吸了口气,终于缓缓提起左手中的木刀“白色”,目光扫了执法者一眼,“你既然那么想观察清楚再出手,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吧,我的实力,我的手段,还有……我前往1级预备区的决心!”
说罢,杜兰德已经提起木刀,举刀齐眉,凝视着坑坑洼洼却泛着七色光芒的刀身,轻声道:“木刀白色,质零式。”
质零式,是将李尔蒙斯的“零式”,与两仪裁决的最强攻击绝学“十字斩”中的“质的修炼”,两者相互结合后,属于杜兰德的全新招式。
以单一的、纯粹的、极致的物质攻击取胜!
龙舞者眼中燃起浓烈的战意,狂笑一声道:“终于肯用全力了吗?那么,来吧!完现龙体,龙之真形!”
大地巨龙的身体开始剧烈收缩,从五十多米长浓缩到十米左右。龙舞者身上透出沉厚的光晕,似乎不再是血肉之躯,反倒有些“能量体”的味道。体型虽然缩小了许多,他身上透出的龙族气息,却强了数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如今龙舞者的龙躯、龙翼、龙舞、龙鳞、利爪……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荡漾着逸散出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心惊肉跳的气息——
那是规则的气息。
森德洛三大特殊修炼流派之一的拟龙流派,修炼“完现龙体”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龙族强大的力量,不是为了模拟龙族的战技与龙语魔法,更不是为了酷眩和耍帅,而是为了“龙族的形态”。
龙族最强之处,不是天生强大的力量,不是龙族战技与龙语魔法,不是对诸多生灵的天然威压,而是“龙形”!
龙形,龙的形态本身,才是龙族最强大的力量。
无他,因为龙之真形能够引出规则的力量。能体境的强者,彼此间的能级不会差太多,规则的高下就变得尤为重要。
就像杜兰德的两仪眼,也是一种真形。
不同的是,龙舞者邓肯拟的是“龙”,效仿的是龙之真形。杜兰德拟的是“瞳”,效仿的是两仪裁决留下的两仪眼之真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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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一 真形对抗,龙VS十字零式!
能级和规则,共同决定了一个人的综合实力。能体境强者们的能级差距不会太大,比到最后,拼的就是规则。
规则的来源,其实有多种。
最为人们所熟知的规则来源,当然是神火,以及只有神袛才能使用的神器与主神器。
神火、神器、主神器——这三者,构成了规则的最主流来源。三者都是位面规则的具象化产物,目前还没有任何人为制造的方式。
取神火于位面,用于生灵,成就神袛,进而使用神器与主神器提升战斗力,这是规则的第一来源,也是最大来源。
其核心,便是只有主位面才会诞生的神火。但这一规则来源,与能体境强者们没什么关系,只和神袛相关。
其次,则是神级血脉能力了,规则来源于血脉之中,比如杜兰德的审判战刀,内蕴审判规则之力。
神火过于稀缺,不成神又发挥不出神器与主神器的规则之力;神级血脉能力的随机性太强,有点“可遇不可求”的味道。那么,是否不成神就无法使用规则?是否不觉醒神级血脉能力,就和规则彻底绝缘?
不是的。
因为,还有真形。真形的修炼,就是规则的第三种来源。
真形。
所谓真形,即一切能引动“特定规则”的“特定形态”。
概念本身过分宽泛、笼统,因此不为人们所知,就连许多神袛也对“真形”的概念十分模糊不清,但若举例来说——
在主位面“龙巢”的龙族之中,有一尊最完美的龙之形态的雕塑留存至今,是龙族至高的宝藏,那是“龙之真形”。
龙族观摩那“龙之真形”,学习并模仿。就能引动规则之力。
越是“逼真”,引动的规则之力也越大!
那尊完美的龙之雕像,既是龙族的至高传承,其实也是森德洛三大特殊流派中的“拟龙流派”的源头所在!
而在主位面“里尔多森”,圣灵术士们精擅灵魂秘术、幻术与瞳术。他们一共开创出了三十六种强大瞳术,皆能引动不同的规则之力,那些则是“瞳之真形”。
虽然和龙之真形完全不同,但究其根本,都是真形。
三十六种瞳术,变成了森德洛“圣灵流派”的源头。灵魂行者的“碧鳞之瞳”正是其中之一。至于两仪裁决当年所开创出的两仪眼。则是吸取了圣灵术士的三十六种瞳术,再结合两仪裁决自己的独特元素属性,最终创造出的独特的两仪之真形!
真正了解“真形”这一概念的人,其实很少。
就连在神袛之间,“真形修炼”也颇为神秘。
但其实,真形的修炼早已在诸多位面中普及!只是人们不知道龙之真形、瞳之真形、拟龙、拟瞳……等这些修炼的本质,追根溯源,都能用“真形”一词来概括罢了。
森德洛有三大特殊修炼流派:拟龙,圣灵。以及不为人们所知的真形修炼法。
拟龙流派和圣灵流派,其实都可以用真形修炼来概括!
真形修炼的优势,在于没有太多的门槛,无需融合神火。也无需苛求随机性太大的神级血脉能力,只需模拟出那真形即可,但这也正是最大的难点——因为对“精确度”的要求,实在太高太高。有些时候甚至高不可及。
真形,真形。
如果不够逼真,何以为真形?
不足以成为真形。自然也无法引动规则之力。只有能引动规则的形态,才有资格,被称为“真形”!
比如现在的龙舞者邓肯,他对龙族形态的模拟,已足以被称为“真形”了!
不得不说,拥有复制之力的战斗法师,确实在真形修炼上有着其他位面之生灵难以企及的巨大优势。
这一刻,大部分2级预备神还没反应过来,真名石碑下的执法者的脸色,却已剧烈地变化了一下。
她看着龙舞者所化的大地巨龙,低声喃喃道:“他居然……已经将拟龙流派修炼到这种程度了?龙舞者邓肯,恐怕已经具备前往山顶的资格了啊。他难道是为了极冻馆藏,才会继续留在2级预备区?”
之前龙舞者所谓的“超越拟龙,龙舞之语”,与他现在的“完现龙体,龙之真形”相比,根本连屁也不是!
杜兰德根本没把之前的龙舞之语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纯以肉身与体术硬抗,不用刀也不用眼,就连审判刀气都没调动。
龙舞之语,说穿了就是“龙族战技”与“龙语魔法”的一种结合。以肢体舞蹈的方式,表达语言。一爪子拍出去,既包含了龙族战技的犀利,又包含龙语魔法的威能,其最大的优势在于“战技与魔法的同步”,无需念诵出龙语,而是以身体语言代替龙语,以战技攻击的同时,同步施展龙语魔法。
在森德洛,这种将“体术”与“法术”相互结合的手段,根本多得不胜枚举!一点都算不得稀奇。
而如今,以完现龙体为基础,在形态、姿势、心境……等一系列方面,模拟出龙之真形的一丝神韵,并成功引动了规则之力——这才是龙舞者的真正实力!
天地间,浓烈的煞气凭空出现。
若有若无的远古巨龙们的悠远龙吟,彼此交叠着,汇聚成滚滚如雷鸣的威严响音,跨越了时间的长河,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红袍男人仰头看天,只见头顶始终如一的万里晴空,也在这一刻变得阴沉而灰暗,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乌云遮蔽了天空,沉甸甸地压下来。
“拟龙流派,修炼到了这等地步……”
“龙形一展,规则现,连学院中的天象都为之改变!”红袍男人彻底凝重起来,眼中甚至短暂地浮现出一抹战意,旋即隐没,他微一偏头说道,“喂。朵朵,你也看看,邓肯比以前的他厉害了许多啊。朵朵?”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红袍男人不由转头,发现朵朵正按着梅席夫的心口,还在搜魂过程之中,而且脸色古怪。
她似乎看到了某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草坪周围的树上。
所有的2级预备神都震惊地望着阴暗的天空,又看向那头通体散发出土黄色光芒的大地巨龙,忽然感到龙舞者邓肯变得十分陌生。
执法者肃然而立,眉目凛然。
就连山顶上的1级预备神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之事。抬头望天。那黑压压沉甸甸的乌云似乎在扭曲变化之间,化为了一头头来自远古的巨龙,搅动风云,遮蔽天穹,肆无忌惮地展现着龙魂威压。
一名微胖青年愣了好久,摸着胖脸喃喃道:“这是谁搞出来的动静啊?以拟龙流派的造诣而论,不比费马差多少啊!”
1级预备区的某处,斯内尔负手站在高塔顶上,也在仰头看天。片刻后意外又愉快地笑着自语道:“原本只安排了一个执法者作为杜兰德的对手,现在看来,龙舞者邓肯给人的惊喜着实不小啊。”
“说不定,不用执法者出手。就能逼迫出杜兰德的全力呢……”
大草坪上。
杜兰德面对气息愈盛、身上的规则力量也越来越浓郁的龙舞者,左手提刀,“质零式”全力凝聚,却蓄势不发。
“拟龙吗?正好。我这也有一套新招式呢。”
杜兰德根本不理会龙舞者,低头看刀。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有忐忑。更有浓浓的期待。他右手持刀,质零式蓄而不发,然后抬起空着的右手,并掌如刀,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名字:“心零式。”
手刀之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刀气。
这道刀气十分奇异,它虚淡、空灵、若有若无,似乎是世界上最轻最薄的虚无之物,却令所有看到这一抹刀气的人,都不由心头剧跳!!
这就是心零式,与追求极致物质攻击力的质零式相反,心零式抛却了物质攻击,反而以纯粹的灵魂攻击取胜!
“我才不会等你把招式酝酿好!”龙舞者所化的龙形仰天发出一声悠远的龙吟,“杜兰德,我要上了!”
长吟响彻了整个2级预备区,也传到了山顶的1级预备区。而龙舞者已在龙吟吼啸中,俯冲而下,以身躯为武器,撞向杜兰德!天空中的乌云开始狂涌,龙影在云中纵横冲杀,此刻都成了龙舞者身后的背景与力量支撑!
这一刻,所有2级预备神都僵硬着,动弹不得。
执法者横移一步,挡在了还躺在地上的灵魂行者巴洛克前。
红袍男人则凝重地横移一步,挡在了入神搜魂的观察员朵朵面前。
对于这两名虚神强者来说,龙舞者的这一击,足以威胁到1级预备神!
无论是执法者,还是红袍男人,都在护住身旁的灵魂行者和朵朵的同时,设身处地地开始思考:如果是自己面对这一击,应该怎么办?
两人的结论都一样:先以虚神领域压制,挫其锐气,然后暂避锋芒。硬抗也不是不行,但恐怕会非常麻烦,说不定还会受伤。
“杜兰德准备怎么办?”执法者和红袍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杜兰德。
只见杜兰德凝立不动,背对同伴,面对敌人,他的眼神专注,目光却暂时抛却了龙舞者,低头凝视自己的手中的木刀,还有另一手上的刀气。
哗——左手木刀横斩一记。
哗——右手手刀竖斩一记。
当龙舞者气势如虹而来之时,杜兰德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横竖交斩了两记,然后……竟然就没有后续的动作了!
就这么完了?
两道刀气飞掠而出。
一横一竖、一实一虚、一先一后,分别代表着“质零式”与“心零式”。
刀气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有气无力的。刀气一前一后,相隔大约半掌的距离。心零式虽然比质零式晚一些出手,落在后方,速度却更快一筹,因此正在逐渐接近,向质零式的那道刀气靠拢。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两道奇异的刀气给吸引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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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二 好像有点玩太大了
虽然刀气的声势看起来很平淡,远远不及对面的龙舞者邓肯,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投去目光,进而满脸惊异,进而看得入神,进而忘乎所以。
——仅仅是两道刀气,却好似蕴含着某种至高的道理!
零式不是神火,也不是神级能力,而是以刀法与斩术,引动规则之力,进而令天地失声,令万物无光,所以,零式其实也是一种真形——不是龙之真形,不是瞳术真形,而是一种“刀法与斩术之真形”。
两仪裁决留下的《两仪十字斩》亦然,也是一种斩术真形。
这两种刀法与斩术,都是最绝顶的传承,分别由远古时代的李尔蒙斯与最近的一个大时代中的伟大强者两仪裁决所创,机缘巧合下才传承至同一人身上,并在此时此刻,在杜兰德的手中,历史性地合二为一!
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刻。
不过杜兰德此时显然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载入史册的问题,两种真形同时爆发出来,对他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杜兰德的身体骨骼被压得咔咔作响,他眼中却是一片炽热的光芒,死盯着还未彻底合一的横竖刀气。
还有最后一步的横竖合一的步骤,没有做完。
还没有融合的两道刀气,终究不过是心零式和质零式,还不能真正达成杜兰德结合“零式”与“两仪十字斩”、进而创造出全新的“十字零式”的野心。
杜兰德深深吸了口气,接下来才是决定性的时刻,龙舞者什么的,已经在杜兰德的眼中和心中消失了,就连执法者和斯内尔也不复存在,于是,就在所有人的情绪都紧绷到极致,杜兰德自己也紧绷到极致的这一刹那。他反倒忽然放松下来,然后笑了。
在忘记了敌人与战场之后,杜兰德连胜负与成败,也忘掉了。
于是他负手轻吟,有一种拈花微笑的神韵,朗朗说道:
“零式化质,零式由心;”
“质与心合,十字零式。”
平平淡淡的话语,却催动了最不平凡的变化,当最后一个“式”字落下的刹那。心零式的刀气,猛地一个加速前窜,追上了前方的质零式刀气!
两道刀气一旦接近到一定地步,似乎孕生出某种天然的吸引力,在强劲的引力作用下,两道刀气猛地贴向对方!一横一竖,彼此交融,再也难分彼此地紧紧黏在一起。
最终,形成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
十字形。
这一瞬间。“质零式”与“心零式”水乳交融,“零式”与“两仪十字斩”完美结合,甚至不需要杜兰德的主观操纵,它们就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自主地结合在了一起。
零式是霸道的,甚至是残暴的。李尔蒙斯是战斗暴君的代名词,他的零式,就好像一名愤怒而冷酷的暴君临世傲立。没有顾忌,也没有敬畏,有的只是连天地都看不顺眼、于是挥手间将天地牢牢压制、最后死死踩在脚下的超绝霸气。
两仪十字斩却又是另一番意象。并不霸道,更不残暴,平淡中带着尊贵,以辩证之眼看待世界的两面,带着裁决万物的冷静,暗藏淡淡的悲悯,走的是和战斗暴君截然不同的道路,却同样令人难以抗拒!
一个是由于太过妖孽乃至不为人知的战斗暴君。
一个是强大、高尚、为万人所敬仰的两仪裁决。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所创出的截然不同的两式绝学,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合二为一,化作“十字零式”。
强大的规则气息,压得所有2级预备神都喘不过气来。
执法者抬头望天,只见那漫天的乌云都停滞下来。云朵凝成的巨龙们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努力想要挣动,却越来越难以动弹,它们依然在仰天嘶鸣咆哮着,却再没有声音传出。
“这是……什么招式?!”执法者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道,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愕然,这才发现:世界的颜色和声音都已经消失了。
在这个无声音也无颜色的世界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十字零式”。
它正散发着淡淡的光,嗡嗡轻鸣,正面推向龙舞者的巨大龙躯,还未真正攻到,就已经让龙舞者浑身颤抖。
“这样的招式……打不……打不倒我!!”龙舞者愤怒地吼叫,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努力爆发出更强的光芒,却土黄色耀眼的光却在透出体表的刹那,就失去了颜色。
邓肯甚至隐约在杜兰德身后看到了两尊顶天立地的虚影,看不清形态,但那两道虚影只淡淡投下来四道目光,就让气势正浓的龙舞者全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十字零式”一点点靠近。
别说2级预备神了,就连山顶的1级预备神们,都能感受到那股“整个世界都被强力压制,只能静静等待最终裁决”的恐怖气氛!
杜兰德刚从那种拈花微笑的神奇状态中退出来。
他重重喘了口气,然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呆住了,愣了好半晌才愣愣地说道:“这招……是我发的?”
但在“十字零式”的作用下,杜兰德这个施展招式的人,都没听到自己的话。
杜兰德只知道,这招“十字零式”很强!两位伟大强者的绝学彼此结合,似乎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而是衍生出了一些更加神异的变化。这一招的攻击力到底有多少,就连杜兰德自己也有些不好判断了,只知道比预期中还要强,而且强得多!
意识到这一点的杜兰德不由苦笑起来:“虽然我是想来一次大招直接扫平对手,然后让执法者知难而退啦……”
“但我不想直接把龙舞者干掉啊!我还要问他极冻馆藏的事情呢!”
显然,“十字零式”作为一式大招,好像有点太大了……
尤其让杜兰德无奈的是,自己心脏中的审判战刀正在疯狂跳跃,似乎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来,然后加入到十字零式之中。
杜兰德有种感觉,如今的十字零式,依然不是最紧密的结合,如果能以审判之力作为“十字形”的交叉粘合点的话,威力恐怕还会再暴涨一大截!
但两者结合就已经让杜兰德有些掌控不住了,哪敢让审判战刀亮相?
感受了一下自身消耗,杜兰德更是心中凛然:“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恐怕不能轻易施展这招十字零式,威力大得过头,能放不能收啊。而且这消耗也太要命。”
杜兰德不知道的是,若是脱胎换骨之前的他,施展这招十字零式的话,弄不好还要受伤。因为强行承载过强之真形,是会死人的!杜兰德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只是他还不是很明白“真形“的概念,更不知道零式、两仪十字斩、还有两仪眼,其实都能纳入真形的范畴之中。
这时,十字零式已经攻到龙舞者眼前了,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十字形在邓肯的眼中映射出来,点亮了他眼中的绝望。
龙舞者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在这招下生还了。
虽然绝望,却奇异地没有多少不甘,因为差距过大,龙舞者觉得自己败得并不冤枉,一点都不。甚至在内心的某个角落,他有一丝败在如此强大招式之下的喜悦与荣耀感。
眼见着即将命中自己的十字零式,龙舞者眼中涌起淡淡的遗憾:“可惜还没前往1级预备区,成为新的神袛,就要在这里这么死了。”
但就在这时,忽然有一红一白双色拳劲从旁而至,齐头并进地来到十字零式的下方,然后用力往上一托、一顶!
能在十字零式的规则压制下出招——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出手者的实力很强!
出手的是那红袍男人和观察员朵朵,朵朵刚刚完成了对梅席夫的搜魂,就被十字零式的巨大动静震动身心,她脸色骤变,豁然起身,与红袍男人齐齐出拳轰击过去。
但在仓促出招之下,两人虽然将十字零式托得向上抬了一下,稍稍改变了轨迹,他们自己却双双闷哼,身子晃了晃。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那感觉就好像硬抬一座巨山,弄不好就要当场重伤。
红袍男人在心中低骂了一句:“见鬼的招式!简直强得变态!变态中的变态!”
被托起的十字零式虽然被微微托起,避开了龙舞者的要害,却依然能要了他的命。
杜兰德就在此际再度出手了,双臂一抬,隔空一个拉扯,于是十字零式猛地一顿,然后调整了方向,在龙舞者身体的一侧留下一道深长的巨大伤口之后,随后去势不衰,又越过整个大草坪,从脸色微僵的执法者头顶越过,最后,居然狠狠地撞上了大草坪尽头的真名石碑!
十字零式当场破碎。
一向稳妥泰山、自古以来任无数人轰击都岿然不动且毫无声息的真名石碑,竟被撞得猛烈一震!!
就站在石碑下的执法者猛地一个踉跄,险些被震得跌倒在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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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三 真名碑留名:杜兰德.李尔蒙斯!
十字零式撞击真名石碑,震动席卷了整个大草坪乃至于整个神之预备学院。
离得最近的执法者险些摔倒。
她脚边的灵魂行者巴洛克更惨,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又像死鱼般重重落下,“哇”的一大口鲜血狂喷出来,刚刚恢复了一些的伤势再度恶化。好在执法者临时分出了一小部分力量,护了他一下,否则这家伙恐怕就这么悲催地直接挂掉了。
随着十字零式的破碎,消失的色彩这才重新注入这个世界。零式压制退去,在场的2级预备神们,这才能渐渐听见了声音——
轰鸣声。
十字零式与真名石碑相撞之后,经久不散的轰鸣声!
“啊啊,好难受。”
“真名石碑都被震动了?!而且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
“那个叫杜兰德的新生是什么人?是妖孽吗?历史上有人做到过这种事吗?”
距离真名石碑较近的2级预备神们大叫着,痛苦地捂着耳朵,但他们的喊叫声都被轰鸣声盖过去了。
十字零式破碎前,世界无声,所以人们难以听见声音;如今十字零式破碎,人们依然听不见彼此的话语,却反而是因为世界声音太大!
“隆隆隆隆隆——!!”
轰鸣声响彻了整个神之预备学院,震得人们耳鼓剧痛,震得山体摇晃,震碎了头顶的乌云,震动着偌大学院中一切可以被震动的人和事物!
执法者就站在真名石碑之下,实力强大的她很快重新站稳,神情远比其他2级预备神镇定,但她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斯内尔,对于杜兰德这样强大的人,你居然还让我想尽一切办法。逼出他的全力?务必要让他手段尽出?”执法者嘴角牵出一丝苦笑,“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啊……而且,要说全力,刚才那一击刀气十字,难道还不是杜兰德的全力?”
执法者眼神复杂地看向大草坪尽头。
只见杜兰德正一脸郁闷地揉着胳膊,刚才为了保住龙舞者的性命,杜兰德强行调整了十字零式的轨迹,结果双臂一阵酸软,险些把手中的木刀“白色”都扔了出去!
看着那嘟嘟囔囔甩着膀子的青年。执法者凝视半晌后垂下眼睑,心头叹了口气:“好吧……看这表情,确实不像是底牌用尽的人。”
“所以我好像……没有其他选择了啊……”
良久之后,撞响与轰鸣声终于渐渐消退。
山的震荡逐渐停下。
天空再次晴空万里。
2级预备神们大多震撼过度,不少人甚至生出了强烈的逃离的冲动。其实不少人已经逃得远远的了,大草坪空旷了一些,但仍有不少人选择留下来。隐约之间,观战的人们感到自己体内的某些情绪被重新唤醒了。
红袍男人长长吁了口气,他不愧是虚神。依然保持着镇定,但看向杜兰德时却会变得无比凝重。刚才龙舞者的手段,仅仅让红袍男人感到吃惊,但若与杜兰德易地而处。硬接龙舞者的攻击也不是不行,只是没必要。
可杜兰德刚才那一击就不同了!
若与龙舞者易地而处,除了暂避锋芒,红袍男人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仅仅回想起来。红袍男人依然对刚才的“十字零式”心有余悸。
这时,空中的乌云早已消失,云中的群龙也都不见;真名石碑完好无损又恢复了平静;执法者仍站在石碑下。巴洛克仍躺在她脚边;红袍男人和朵朵并肩站在树上;杜兰德依旧在草坪尽头处站着,脚步不动,始终将同伴们挡在身后。
一切都好像没变化。
什么也没发生,也许,刚才的对决只是一个错觉?但当回过神来的众人,再度抬眼看向场中,看着龙舞者的样子,才会清楚地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龙舞者已经恢复了人形,他根本无力维系“完现龙体”,更别说“龙之真形”了。他勉强站着,胸口到侧肋出现了一条巨大且深的伤口,鲜血正一大股一大股地往外喷涌。额头顶上的双龙印记哀鸣了一声,左右一分,贴着体表一番游走之后,又回到了邓肯粗壮的双臂之上,再也不动了,而且变得颇为黯淡。
“杜兰德……你……你……”龙舞者用最后的力气盯着视野中渐渐模糊的杜兰德,吐出一句,“……你很厉害。”
然后就两眼一黑,“扑通”一声仆倒在地。
龙舞者败了,而且败得心服口服,能让他如此骄傲之人都开口承认“你很厉害”,说明他是真的觉得杜兰德很厉害。
哪怕对于山顶上的1级预备神们,龙舞者也始终抱着“我早晚比你们都强”的心理,时刻觊觎着山顶的1级预备神之位,乃至更高的森德洛神袛之位。
但面对杜兰德这么一个年轻得过分、而且真实能级其实不过六十出头的新生菜鸟,龙舞者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恐怕很难超越。
龙舞者倒下了,他败了。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轰然倒地的龙舞者。邓肯的战败,似乎是刚才那一场战斗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唯一作证了。
然而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呼了一声:“啊,你们快看,真名碑……真名碑居然又有动静了!”
喊叫之人就在距离杜兰德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杜兰德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那人正满脸震惊地盯着真名碑的方向,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石碑,另一手还紧紧抓着身旁同伴的手腕,用力地上下摇晃:“快看啊!真名碑又有动静了,这么说,刚才杜兰德那一击打在真名石碑上,已经通过石碑的考验了?!”
“咦?通过考验?”
杜兰德微微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只见真名碑上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嗡嗡轻鸣着,片刻后。原本空白无一字的碑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杜兰德凝神看去,发现全都是一个个战斗法师的名字!
“那些名字,全都是以往通过了真名碑的考验,并成功前往1级预备区的人。”兰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声解释道,“也就是说,他们都是1级预备神的名字,其中的一部分,则最终成为了神!我爷爷的名字就在上面。”
“原来如此。”
杜兰德目光一扫。果然在名字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马努斯、塞尔东、夜翼、米洛、宁顿、劳伦斯、费马、图桑……
还有,斯内尔。
杜兰德瞳孔骤然收缩,眼神微冷。
在这之前,斯内尔还活着而且就在山顶上的消息,是从鲁格的记忆中来,是从执法者的话语中来,是从杜兰德看向山顶的那惊鸿一瞥中来。而现在,看着真名石碑上“斯内尔”的名字,杜兰德终于完全确认了:斯内尔。确实是一名高高在上的1级预备神!
“挺好的。”杜兰德嘴角微扯,掀起一抹冷笑,“终于确认了敌人的身份与所在,我心里也就真正踏实了。”
真名石碑是2级预备区的最大考验。能够得到石碑的认可,就具备了前往1级预备区的最重要的资格。
倒下的龙舞者最最渴求的,其实就是这个认可!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石碑。这一刻,就连执法者都不由回过身来。仰头看向碑面,只见那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名字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不见。旋即。丝丝缕缕的七色光芒在石碑上浮现,笔走龙蛇,穿插交织,渐渐显现出一个新的名字。
——杜兰德.李尔蒙斯!!
“呃……”杜兰德愣了一下,心想这石碑居然连我的姓氏都能知道?好神奇!
虽然有些意外,但杜兰德其实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姓氏暴露。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李尔蒙斯家族只是森德洛的一个还算可以的家族而已,算不上顶级豪门,和汨罗家族那种雄踞于一座战略要塞的古老大家族相比,“李尔蒙斯”这个姓氏,根本没什么视觉与心理冲击力。
也只有森德洛的神袛们,才会通过口口相传,对远古时代那位妖孽到极点的李尔蒙斯有一定的了解,但也了解不多。
别的不说,只说李尔蒙斯集七元素神火于一身,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伟绩!
两仪裁决已经够伟大了,也不过集光与暗双系神火于一身,远远不及李尔蒙斯的七系合一!但李尔蒙斯最后反而出于某些原因,主动放弃了七系神火,不知道去了哪里。
“杜兰德.李尔蒙斯?”
“原来这新生是李尔蒙斯家族的人……”
“李尔蒙斯家族?什么家族?”
“不算特别厉害的家族,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但这家族如今出了这么一个妖孽,他才来2级预备区多少天啊,居然就被真名石碑认可了!”
“而且是擦过龙舞者之后的余劲,不算真正的全力,这实在是……太妖孽了。”
2级预备神们压低了声音议论着。兰子和洛凡也有些惊讶,但更多是为杜兰德能被真名石碑认可而高兴。
片刻后,真名石碑再度归于平静,只是多出了一个“杜兰德.李尔蒙斯”的姓名而已。
执法者叹了口气,回过身来。
杜兰德本人也很快不在意地举步,走向倒地不起的龙舞者邓肯。刚才花了大力气才调整了十字零式的轨迹,保住这家伙的一条命,杜兰德还要问他有关极冻馆藏的事呢,可不能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啊。
在场所有人之中,只有一个人的反应颇为异样——朵朵身旁的红袍男人。
这名虚神级别的神秘红袍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石碑愣了许久,直到碑面上的文字消失,都久久没能回神。
他的目光一点点转向杜兰德,眼神渐渐变得幽深一片,隐藏着某种炽热和期待:“这小子……原来是李尔蒙斯家族的人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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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四 有名失刀,有名弑神
石碑上的性命是:杜兰德.李尔蒙斯。
这让红袍男人沉默下来。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将一切情绪隐藏,实际上正心念急转:“这么说来,也许真的如我之前猜想的那样,杜兰德是走过‘那条道路’才来到2级预备区的!——循着他的先祖留下的足迹而来!”
想到这儿的红袍男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双眸炙热地盯着杜兰德,似乎看到了某些可能性,进而变得无比兴奋。
红袍男人和朵朵是同一批来到预备学院的学员,他实力很强,却始终留在2级预备区,常年混迹于此,其实是为了寻找一条道路。
最初注意到杜兰德,是因为杜兰德本该被淘汰了,却在经过二十多天后,突兀地出现在了2级预备区,这是不正常的。因为朵朵一直呆在前进之路的出口,观察所有到来的新生,而红袍男人向朵朵确认过:杜兰德没从“前进之路”的出口处出来。
换言之,杜兰德不是通过正常途径来到2级预备区的!
做出这一猜测的红袍男人抓住了梅席夫,拜托朵朵解开奴役印记,进而对梅席夫搜魂,以求对杜兰德进行深度了解,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有关那条路的线索!
“喂,朵朵,你也搜魂结束了吧,把结果告诉我吧。朵朵?朵朵?”红袍男人愕然转头,发现自己再一次被无视了。
他不由脸色一黑,“太过分了吧!你不能无视他人成习惯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朋友啊,我还追过你妹妹来着,虽然被拒绝了。等一下,你要干嘛?”
朵朵飘然飞下了树。
对梅席夫完成搜魂之后,她就有点奇怪了。此刻悄然落地,然后踏着柔软的草坪,静静地走向了杜兰德的方向。
朵朵走向杜兰德的时候,杜兰德正走向龙舞者。
杜兰德心情很轻松,也很愉快!
真名石碑已经认可了自己,通向1级预备区的道路已通;龙舞者被击败,抓住这家伙,应该能了解更多有关极冻审判留下的馆藏的秘密,说不定水系成神有望;而斯内尔的身份和所在也被确认了,对手就在山顶。自己很快就上去收拾他。
所以……一切都很美好啊。
剩下的问题只有执法者了,也不知道那女人在见识过“十字零式”之后,还有没有足够的胆气向自己出手?杜兰德一边走一边想着。
杜兰德在龙舞者面前停步,正要弯腰将之拎起,却愕然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无声浮现在自己身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抓住自己手腕的这只手很美,手的主人更美。
杜兰德呆了呆,转头看着抓住自己的冰山美人,蹙眉道:“虽然你是美女。但随便抓人的手腕也是不行的。”
抓住杜兰德的人,正是观察员朵朵。
对许多人来说,朵朵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之前其他人都把她当作一棵树来着。就连执法者也不由眼神一动。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她不是意外于朵朵的出现,而是意外于朵朵的出手干预。
要知道,观察员理论上来说。不能干预2级预备区的纷争,只能观察。
“杜兰德是吧,你的人先还给你。”朵朵随手把梅席夫扔给了杜兰德。然后用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另外,这一场争端就到此为止了。我,朵朵,本次的特派观察员,宣布这一场纷争,就到此为止。”
杜兰德愣住了,真名石碑下的执法者则猛地眯起了双眼。
红袍男人还在弱弱地喊:“梅席夫……好像是我抓的啊,朵朵你干嘛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交出去?”
朵朵却根本不理他,漂亮的凤眼近距离盯着杜兰德,不时闪过的一抹寒芒让杜兰德明白:这女人很认真,没有开玩笑。
杜兰德想了一下,任对方抓着自己的手,笑问道:“抱歉,你我还未正式照过面吧。请问,你到底是哪位?”
“……我的名字是朵朵,来自山顶,我是一名1级预备神。”朵朵难得地放缓了口吻,声音变得柔和了些,“我是被特派下来观察你们的观察员,就像费马被特派去做接引者,类似的概念。现在,请把邓肯交给我,我会为他疗伤,你也就此收手,可以吗?”
朵朵这样的口吻在杜兰德看来不觉特殊,红袍男人却大感惊讶,冰山美人可少有如此温和的时候啊,难不成她……在梅席夫的记忆中看到了些什么?
杜兰德盯着朵朵看了一会儿,却反而冷淡下来:“你是观察员?既然是观察者,就不该随意插手2级预备区的纷争吧。”
不等朵朵回应,杜兰德便轻巧地一拧手腕。
“两仪体术”悄然发动,两种对立又统一的力道同时作用,很轻易地挣脱开朵朵抓着自己手腕的纤纤素手。
不理会脸色微变的朵朵,杜兰德再次抓向龙舞者邓肯的背心,嘴上则平静说着:“邓肯是我击败的,那就是我的俘虏,是我的战利品!朵朵是吧,你是不是在学院中呆久了,连我们森德洛的基本传统都忘了?”
朵朵脸色骤然转冷。
她也是个干脆直接的人,见杜兰德心意已决的样子,索性不再废话,直接动手,再次抓向杜兰德的手腕!
这一次,朵朵纤长的五指间浮现出浓郁的光明力量,还未抓到,杜兰德就感到了一股奇异的吸摄之力,在干扰自己的动作!
然而,出乎朵朵意料的是,杜兰德忽然笑着缩回了手,只是虚晃一招而已,暂时吸引了朵朵的注意力,而杜兰德缩手后已趁着这个空档,一闪身就贴上了朵朵的身体!
他速度倒也不怎么快,却如影如魅!
朵朵只觉一个恍神之间,杜兰德已经和自己贴面相闻,这个在外人看来有些暧/昧的姿势,却让朵朵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体术.如影随形!”
杜兰德才不管对方的身份。以他如今脱胎换骨后的身体,还有两仪体术的博大精深,一旦贴上了朵朵,直接就是一轮零距离的狂轰滥炸般的拳脚攻击!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似鼓点的声音疯狂响起,两人紧贴着、缠斗着、碰撞着,转眼已交换了不知道多少招!朵朵实力极强,措手不及下被杜兰德成功近身,骤失主动的情况下,居然还防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她甚至还有余力低喝一声:“停手!我不想和你战斗。再不停手的话我可要动真格了!”
然而就在她有些支撑不住,打算展开“虚神领域”的刹那,杜兰德身子左右一晃,旋即居然又退了回去,然后在朵朵有些难看的脸色中,一提龙舞者邓肯,反手一甩,邓肯巨大的身躯沙袋般飞出去,被兰子轻巧地接住。
杜兰德微笑着看着朵朵。拍了拍手,对兰子说:“麻烦你啦,兰子,也帮这大块头疗伤吧。别让他死了。当然,也别让他活蹦乱跳地再找麻烦。”
原本正在为洛凡和约翰疗伤的兰子轻哼一声,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个个都让我治疗,真是的。杜兰德你当我是医疗护士吗?我可是为了战斗而来的一名战斗法师啊……”
“护士挺好的,我就很喜欢护士。”洛凡说。
“你闭嘴。”
杜兰德依然看着朵朵,虽然在笑。却已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能感觉到一股怒火正在朵朵头顶酝酿,这女人,就连怒火都是冷的,让杜兰德不由感叹一个性格不好实力又强的女人实在是可怕。
杜兰德弯腰,又随手抓起梅席夫,丢回给朵朵:“既然他的灵魂奴役印记已经被你解除,那就和我没关系了,你看着办吧。要是高兴就放他滚出学院,不高兴就自己奴役当苦力,我都没意见。”
朵朵一言不发地接过梅席夫,冷着脸,又甩手丢给树上满脸无奈的红袍男人。
正当红袍男人以为她就要爆发时,朵朵反倒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盯着杜兰德低沉问道:“你真要将这场纷争进行到底?”
杜兰德淡笑着回道:“这完全与你无关。”
朵朵似乎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杜兰德……或者,我该像梅席夫一样,称呼你为失刀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变成失刀者,和山顶上的斯内尔,还有他背后的水神塞尔东,都脱不了关系吧?”
杜兰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只听朵朵用少有的温和的口吻和声音说道:“停手,停止这场纷争。我能猜到这场纷争的理由,你的表情和反应就是佐证。我也终于明白了斯内尔联系我,让我调查你的理由。所以,你才更要停手。”
“相信我,接下来我会尽量帮你。”
她向杜兰德伸出了手。
……
……
对于还在场的2级预备神来说,事态变得有些奇怪了。
在大草坪的那一头,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衣冷面美女和杜兰德交涉着什么,甚至短暂地交了一番手。
而在大草坪的这一头,在真名石碑之下,灵魂行者巴洛克也在对执法者低声说着些什么:“停、停手……停止这场纷争!不要……不要和杜兰德战斗……”
“……”执法者皱了皱眉,沉默着没回应。
只听灵魂行者低喘着哑声说道:“我看过约翰的记忆了,杜兰德在学院外界,名为——弑神者!”
“别和弑神者战斗,你会……你会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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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五 此战,不可阻
“弑神者,杜兰德是弑神者!你明白这个称谓代表着什么吗?”
巴洛克虚弱地咳嗽着,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我亲眼在约翰的记忆中,透过约翰的视角,看到了杜兰德斩杀火神宁顿大人的分身的一幕!”
“那可是一名神袛分身!能级虽然与我们无异,却掌握了神袛本尊拥有的规则之力,却被杜兰德正面斩杀!当着咏战堡垒所有战斗法师的面、毫无花俏的、正面的斩杀!”
“不止如此,杜兰德他……他还险些杀了水神塞尔东大人的本尊……咳咳……”
“总之,对于那样的人,不能战!无论如何都不能战!龙舞者和他的对决你也看到了,硬来的话,真的会死的。”
灵魂行者的声音都嘶哑了,他看着执法者,用尽力气说道:“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对吧?我知道你知道。我不想看你去送死!所以,无论你和山顶上的什么人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和协议,都不要再继续执行下去了!趁着现在还能挽回,收手!立即……收手!!咳咳咳咳……!”
灵魂行者与杜兰德的那一记瞳力碰撞,其实伤得很深。这是灵魂层面的重创,最是要命。之后他又被十字零式撞击真名石碑的震动波及,伤上加伤。他强撑着说完这番话,其实非常不容易,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地急促喘着咳着,眼看就要背过气去,却还在断断续续地说:“不要战,不要战。”
“……明白了。”
执法者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她温和地看着灵魂行者笑着,并不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彩。那一抹异彩化为淡淡的光芒,融入到灵魂行者的双眸之中。令巴洛克的灵魂能够得到滋润与疗养。
灵魂行者的咳嗽声渐渐止歇,气息也开始稳定下来,然后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谢你。”执法者低头看着灵魂行者,“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所以,真的谢谢你。然后……对不起。”
这个外表平凡、却其实有着极为不凡的沉稳与城府的女人,难得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笑容,叹息着轻声说道:“感谢你的心意,但是对不起。也感谢你告诉我搜魂的结果。但还是对不起……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想确认斯内尔没有骗我而已。”
“所以,非常遗憾也非常抱歉的是——我还是要和杜兰德战斗。”
执法者的声音口吻,渐渐转为硬冷淡漠。
“既然斯内尔提供的有关杜兰德的情报是正确的,那么,斯内尔提出的那个‘事成后的条件’,应该也是正确的。而那个条件,是我一直留在2级预备区的唯一理由,也是我一生的追求。”
执法者抬眼。神情变得决绝。
她冰冷地看向杜兰德,对昏睡过去的灵魂行者、也对自己说:“我无法拒绝斯内尔提出的那个条件,而且……我也不想拒绝!”
……
……
杜兰德看着朵朵伸向自己的手,一阵沉默。
树上的红袍男人已经看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那……那那那……那是朵朵?不是被什么人附体了吧?”
朵朵很诚恳地向杜兰德伸出了手。一向冷淡的脸上甚至挂着柔和的笑容。
但杜兰德没有伸手,于是渐渐的,朵朵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僵硬。
“你知道……”杜兰德看着面前对自己伸出手的朵朵,冷淡地说。“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提‘失刀者’这个名字,因为会勾起一些让人很恶心的回忆。”
面对眼中已溢出一丝煞气的杜兰德,朵朵心中叹了口气。却依然坚持伸着手掌,没有就此放弃收回。
这下杜兰德反倒有些意外了,沉默片刻后,平静说道:“你既然彻底搜索了梅席夫的记忆,那就应该知道了外界正在进行的那场战争。”
“……是。”朵朵点头,“老实说我很意外,也很受震动。”
“你也应该多少知道了扎古力山脉的战役。”杜兰德又问。
“恩,你似乎……就是从那场战役中横空出世的。”
“横空出世说不上,但我至少在那场战役中尽我所能,为森德洛做了些事。”杜兰德以异乎寻常的平静,缓缓说道,“但连番血拼之后,重归咏战堡垒的我,却要面对一伙儿‘自己人’要来夺取我的力量。那次经历,险些要了我的命。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杜兰德顿了顿,凝视着朵朵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真正最可怕的是,那种恶心到极点的经历和感受,险些就冲垮了我对森德洛的信仰!!”
朵朵眉头紧紧凑到了一起。伸出的手掌不再稳定,开始微微颤抖。但她依然没有收回她的手,依然伸向杜兰德。
在梅席夫的记忆里,朵朵看到了很多。她看到了杜兰德,也看到了外界的战争,更大致猜到了杜兰德所遭遇的不公之事。
这所学院与外界隔绝,除了极少数人比方说费马或斯内尔,其他人很难知道外界的消息。哪怕朵朵这样的强大1级预备神,也只是被告知:“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准备继承神火。”其余具体的消息和原因,却一概不得而知。
朵朵虽然很冷,少有情绪,但她其实是个很爱森德洛的人,若非如此,她当初也不会劝妹妹:“不要留在2级预备区,会变成怪物的。离开学院吧,加入到特记番队之中效力,我会拜托米洛大人照顾你。”
只要是对森德洛好的人,就是朵朵的朋友——这就是这位看似冷若冰山、深藏不露的美女的简单逻辑。
外表冷淡,并不是为了将复杂的内心掩盖,恰恰相反,冷淡只是因为内心其实很简单,就像朵朵那个傻乎乎的妹妹果果一样。
“我知道外界在发生什么,虽然不能体会你的感受,但我想,我能理解。”朵朵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正因如此,我想帮你。听我的,中止这场纷争,如果你真爱森德洛的话,就停手,然后我会帮你。比起对付敌人,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更重要,不是吗?”
“这么说,你真要干预?打定主意要干预我的战斗?”杜兰德忽然笑了。
“虽然我是观察员,正常情况下不被允许介入纷争,但现在我要行使临时特别决断权了。你和执法者都是重要的战力,不能因为一个斯内尔,就在此自相残杀。”朵朵的口吻也透出一丝强势,凤眼眯起,盯着杜兰德,“如果你执意要战,那么,我会制服你!”
杜兰德盯着眼前的冷面美女看了好半天,忽然狂笑起来!
肆无忌惮的笑声让众多2级预备神莫名其妙,也让朵朵的脸色冷了下来。
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杜兰德才一脸好笑地说道:“你也知道这场战斗的双方是我和执法者?那么,你就不应该只来劝我,也应该去问问执法者的意愿啊——她想战?还是不想战?你不去找她先问清楚,只跟我一个人说这么多,有个屁用啊!”
朵朵吸了口气,收敛了笑容,又变成了那个冰山美人:“见过你刚才那一击的执法者,没可能还想与你一战的,除非她疯了。”
说完这话,朵朵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杜兰德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随后,朵朵身后近在咫尺之处,响起了一个女声:“你说的没错,我的确疯了。”
说话的是执法者,她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朵朵的身后,而且直接亮出了虚神领域!朵朵冷哼一声,也不回身,同样展开虚神领域,随后只听“砰”的一声撞响,整个大草坪都抖了抖,两个女人的虚神领域,已经狠狠碰了一记!
朵朵身子微晃,旋即站稳。
执法者却闷闷地哼了一声,唇角竟溢出一丝血迹!
执法者虽然是2级预备区的至高王者,有足够的资格和实力前往山顶的1级预备区,但和朵朵这种能够担任观察员的强大1级预备神相比,依然有差距。
“你真要打?不要命了吗!”朵朵低喝一声,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执法者却不答,也不去管唇角的血迹,她硬是挤到了朵朵的身边,双手一张,口中吟道:“黑幅化域,暗界隔绝!”
大片黑光从她手中纵横飞掠而出,在空中拉扯出一条条漆黑如墨的条幅,竟是要形成一个领域,将朵朵困在其中!
“暗界隔绝?你竟敢对我用这种招式!?”朵朵瞬间就认出了这一招,不由发出愤怒冰冷的声音。
这一招没有实际杀伤力,却能将对手封困在一片临时构建的领域牢笼之中,一旦被封住,便是彻底的隔绝,哪怕是强大的观察员朵朵,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脱困而出!
朵朵这下是真的怒了,没想到不仅杜兰德执意要战,就连执法者也如此坚决,甚至不惜对她这个观察员悍然出手?
“看来好好跟你们说是不行了。”朵朵脸色冰冷,眼中神采却在瞬间退去——她已进入到了无我境界。
旋即,朵朵全身骤然爆发出猛烈的白色光辉,白光耀眼而暴虐,就像一只蛮横的大手,将朵朵周身越来越多的黑色条幅撕扯得稀烂,转眼之间,执法者的这招“暗界隔绝“就要被朵朵强势破解。
就在这时,一根手指,突兀地出现在了朵朵胸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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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六 戳胸破境 必杀之心
出现在朵朵胸前的,是一根食指。
这根食指笔直、硬挺、且稳定。指尖上带着异样的尖锐波动,原本对准朵朵的左胸,略一犹豫后,微转向锁骨正中,然后干巴巴地硬戳了一记。
指戳的力道不算很重,却蕴含着神异的力量,那尖锐的波动直透进朵朵的心脏,然后沿着心脏的搏动,顺着血管,传遍了朵朵的周身各处,再狠狠一震,硬是把她从“无我境界”的状态中轰了出来!
“破境指法。”
出手的自然是杜兰德。
自从掌握了“破境指”,杜兰德一直希望与战斗法师对战时,对手主动在自己面前华丽丽地进入“无我境界”,然后自己再轻描淡写地一指头戳上去,让其当场断电。
那感觉,就好像默默看着对手站上舞台,静待对方准备亮嗓的那一刹那,阴险地一脚踹臀,从背后下脚,猛地将之踹下舞台!
“原本我的假想对手是约翰来着。”杜兰德心中嘀咕,他甚至已经幻想过好多遍约翰中指后的憋屈表情。
但那小子昏迷至今,杜兰德索性就对朵朵用了。
朵朵穿着白色的衣裙,圆弧形的领口上恰好露出光洁的锁骨,这本是女人的柔美之处,却被杜兰德毫不怜香惜玉地戳了一记!
朵朵当场全身猛震!立刻被打断了状态。
她身上散发出的白光微微散乱,于是周围的黑色条幅立刻趁势而上,纵横拉扯,构建起一个牢笼。
“……”朵朵僵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实力强大的她很快缓过劲来,但这时“暗界隔绝”也基本成型了。
牢笼是全封闭的,只剩下最后一个缺口,正在飞快地收拢。
“见鬼的!”朵朵紧紧咬着银牙。恨恨低骂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要被困住了,心头好像被堵住一样,既愤怒又失望。
当年的两仪裁决,随意隔空弹指,就能完全发挥出破境指法的威力,杜兰德不过初习,指法造诣不够到家。以他如今的造诣,必须对准心口处攻击,才能确保“破境指”生效。但刚才考虑到对女性不够礼貌,才临时转向。改落点为锁骨正中。
偏离了心口,却又要保证指法效力得以发挥,杜兰德那一指难免重了点,结果……居然在朵朵的锁骨正中留下了一个红中微紫的戳印!
朵朵抬手,摸了摸隐隐作痛之处。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对凤眼的弧度则越发锋利起来!
她人在暗色牢笼之中,猛然抬头,透过那个即将合拢的豁口,看向牢笼外的杜兰德。随着豁口的收拢。朵朵的视野也在缩小,一开始能看到杜兰德的上半身,很快只剩一张脸,然后是半张脸。再然后是一双眼,最后只剩下一只平静淡漠的眼。
“你会后悔的。”朵朵看着杜兰德的眼睛,冷冷地说。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杜兰德帮助执法者对她出手的事,还是杜兰德以破境指法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事。
话音落下的刹那。牢笼上最后的豁口,终于在杜兰德眼前彻底合拢。
“后悔?后悔什么?”杜兰德笑了笑,虽然对方听不到了。杜兰德还是回了一句,“我才不会。”
完全成型的黑色牢笼闪烁了几下,悄然隐没不见。这是一个结界类的牢笼,有点类似储物空间,形成后会藏在空间的夹缝之中。在朵朵脱困之前,牢笼是不会显形了。
“很精妙的招式啊。”杜兰德挑了挑眉。
“小伎俩而已。”执法者这才抹去了唇角的血迹,微微喘了口气。朵朵和她的属性恰好相反,一光一暗。这种对立属性相互碰撞时,力量更强者会占据克制的位置,力量较弱者则是被克制的一方,而且被克制的效果会放大,受到的伤害,也比正常情况下更大。
“哼,不愧是观察员!”执法者心道。
交锋很短暂,也许在旁人眼中不算激烈,但执法者本人却很清楚刚才的凶险之处。
首先是两人的虚神领域相互碰撞,看似只是领域对撞,但实际上,朵朵的虚神领域中,还暗藏着一道圣灵流派的灵魂冲击!
仅仅一次碰撞,就让同样擅长圣灵流派的执法者吃了个小亏。
而且刚才朵朵没回身也没回头,但细微的动作之间,已封住了执法者的后招,令执法者不敢再近身施展体术。所以论实力,朵朵确实比执法者更胜一筹,若非杜兰德在关键时刻出手,单凭执法者一人根本就困不住朵朵。
一时间,气氛变得尤为诡异。
不明所以的2级预备神们彻底傻眼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看场中,又转头彼此相视,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错愕和不解。几乎没人看得懂场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先是一个冷面女人凭空冒出来,和杜兰德有了点摩擦,然后又很友好地伸出了手,但杜兰德非但不领情,反而狂笑不屑。再然后,执法者突然出手,试图封住冷面美女,论声势虽然不及之前龙舞者和杜兰德的拼斗,但明眼人都看出那是虚神领域的比拼!
战斗竟然已经升级到虚神之间的拼杀了吗!
尤其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本该和执法者敌对的杜兰德,居然出手帮了执法者一把,这才彻底封印住冷面美女。
这到底是在闹哪一出啊?
一个样貌沉稳的2级预备神双眼眯起,凝视着场中默然对立的杜兰德和执法者,沉默良久后,眼中终于浮现出一缕明悟:“我好像明白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在周围2级预备神的注视下,这个沉稳男人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笑容,从容地吐出一个词:“原来……是三角恋爱啊。”
“…………”
一阵沉默后,有人叹了口气说:“别理他,这家伙以前的女朋友是高丽位面的,他大概是高丽剧看多了。”
大草坪上。
杜兰德和执法者彼此对视着,两人眼中都已经没有了周围的人。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决心——就连观察员朵朵出面阻止。都没有用!这一战,无可避免!
“不问问我这么执意要和你一战的理由吗?”执法者忽然问道。
“你不会说的,我看得出来。”杜兰德平静回道,“我只要知道你因为某种原因,一定要站在斯内尔那一边,就足够了。”
“说得也是。”执法者笑了,“那么,你呢?”
“什么你呢我呢?”
“我是说,你为什么也这么执意地要战斗?甚至不惜帮助我,先联手封困住观察员。老实说。刚才朵朵的提议挺不错的,如果我是你,我会同意,然后选择暂时避战。”
杜兰德微微晃着手中的木刀“白色”,哼了一声:“没什么特别高大上的理由,我再也不会做那种在自己在外面死拼,回家后却被‘自己人’暗算的蠢事了。简单来说,在我的敌人名单序列上,斯内尔和塞尔东排在最前面。虽然同为战斗法师。但他们不是同胞,而是敌人。而敌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
“呵呵,看来你我有些想法还挺像的。”执法者抿嘴微笑。态度很好,但她的气势则在说话之间,一点点地升腾起来!
浓烈的黑色四下逸散,转眼覆盖了整个大草坪。眼前这个平凡的女人终于展现力量的时候,竟透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尊贵!
“嗯?”杜兰德眼神一动。
老实说,这种犹如暗夜女王降临的感受。让杜兰德想起了夜翼。夜翼虽然在回归森德洛的途中一路受创,伤上加伤,几乎被打落到能体境以下,但夜翼给杜兰德的印象,就是这种挥手之间令夜幕降临,遮天蔽日的感觉。
2级预备神都被覆盖了进去,不远处树上的红袍男人也是。
但红袍男人面容镇定又肃穆,负手而立。和朵朵是老朋友的他,刚才并没有出手帮助朵朵,因为心底里,红袍男人不想阻止这一战,他要看看:很可能循着李尔蒙斯的足迹、走过那一条道路的杜兰德,究竟还有什么与众不同!
在杜兰德身后,洛凡已经恢复了断臂,坐起身来,虽然还没有恢复战斗力,但气息伤势已经大致稳定下来了。
他盯着杜兰德的背影,脸色奇异地说:“兰子,你说杜兰德这么拼命,是因为山顶上的一个敌人?很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居然让杜兰德如此坚决,势要斩杀一切和那人有关的人,杜兰德很少有这么狠辣决绝的时候。”
“是害得他成为失刀者的人。”兰子轻声说。
洛凡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杜兰德与龙舞者战斗的时候,目的只是击败、然后俘获。
如今面对态度远不如龙舞者嚣张的执法者,杜兰德却不再想着击败或俘获。对于执法者,杜兰德只有一个概念:杀死。
真要说的话,执法者本人与杜兰德的仇怨不算很大,但这个人有某种弱点或某种贪求,被斯内尔牢牢握着,于是她变成了斯内尔的刀,变成了斯内尔的剑,变成了斯内尔的武器。
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唯杀而已。
“神之视角”笼罩全场,哪怕在黑暗之中,杜兰德牢牢锁定着执法者的最细微的一举一动。
“冰火双鱼”则在杜兰德周身游走不定,活灵活现,忽快忽慢,与狠压过来的执法者的虚神领域对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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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七 空零突进 领域万化
虚神领域,是虚神特有的优势能力,也是划分能体境巅峰与虚神的最重要标志。
执法者是暗系战斗法师,虚神级别。她的虚神领域是黑色的,黑暗气息浓郁,浓稠厚实地散布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让杜兰德有种窒息的感觉。
杜兰德有些不自在地耸动了几下肩膀,周身那无处不在的规则之力,正压制着自己的身体、体内能量、乃至心脏深处的灵魂。
杜兰德仗着脱胎换骨后的身体,以及冰火双鱼的护体,竟都无法完全抵消那无处不在的规则压制。
这就是虚神领域的强大之处!
“如果我也施展出审判领域的话,应该能与之抵消,甚至反向压制过去。”杜兰德心中想到,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换了以前的自己,或许不动用审判之力,还很难应付这一战,但来到预备学院至今,自己的实力早已大进,就算不用审判战刀这柄大杀器,就算短时间内无法再施展十字零式,依然无惧此战,而且战则必胜!
就在这时,执法者无声无息地出手了。
她好像化作了漆黑的“虚神领域”中的一道幽影,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轨迹和角度,轻飘飘一掌拍向杜兰德的左肩。
整个领域都随着她这一掌而动,翻涌沸腾,却奇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切都进行在无声之中。而且由于浓郁黑暗的遮蔽,外面的绝大多数2级预备神们,甚至看不清场中的战斗细节!
一切视线都被“虚神领域”阻隔在外,此刻只有红袍男人能完全看清一切。
只见杜兰德凛然面对执法者这一掌拍击,应对却出奇简单——提刀、上步、抬手、飞斩!直接一招“质零式”斩杀出去!
执法者哼了一声,手掌不由向后一缩,避开这一刀。
而斩空的刀气去势不衰——
刺啦!!
外面的2级预备神们忽然见到那巨大的黑色领域,就好像一张被撕裂的黑布。被一抹冲天的刀气从内侧剖开,狠狠撕裂!
看到这充满意外的一幕,不少人都面露凛然,但他们还来不及将凛然和吃惊的情绪完全表现出来,被切开的黑色领域就在眼前再度合拢,重又粘合在一起,转眼恢复了完整!
于是人们再度吃惊于“虚神领域”的强大。
然而紧接着,刚刚合拢的领域,竟又被第二道刀气从内部斩开!
瞬息之间的刀破领域,领域合拢。刀再破域,过于频繁的变化,险些让观战的人看花了眼,心中也不知该如何作想了。
而且他们也没空多想了,因为第二道刀气换了方位,不再冲天而起,反而水平贴着地面,急掠横飞!
咔咔咔咔……!
连串声响中,挡在刀气前方的大片树木已被拦腰截断。树木断折,木屑四溅,树上的2级预备神们纷纷飞腾起来。
有个家伙没站树上,而是站在地面上。他根本没看清刀气的来路和轨迹,只看见前方的大片巨木根根断折,而且树木被斩的高度,恰好和自己的腰部齐平!
断裂的树干飘飞起来。那场面让人见之脚软。看不清的刀气,正在急速靠近,眼见就要将这人腰斩!
危机之下。这名2级预备神好似被伐倒的树木,直挺挺匍匐下去,趴倒在地。
紧接着,他就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意从背后急掠而过。
他趴在地上僵硬了片刻,然后猛然弹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脑勺的头发和头皮秃了一块,鲜血正如注涌出。
“妈的,好险!”这人低骂了一句,刚刚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他,眼中却反而涌起搏命般的兴奋与炙热,非但不退,反而靠近了些,一边小心着不知何时就会飞斩而来的刀气,一边竭力想要看清场中的场景。
类似的场面还在大草坪周围各处上演着。
“刀气不长眼!”
“都小心点!”
“别被沾上,见鬼,这刀气怎么一会儿是纯物质攻击,一会儿又变成纯灵魂攻击?速度还快得离谱!”
2级预备神们连连呼喝着,听上去混乱一片,但是……没有人退,更没人离开!
哪怕有人被一道冲天而起的“心零式”波及,哼也不哼地一头栽下来,口喷鲜血,灵魂遭受重创,依然没人离开。
不知不觉间,刚才杜兰德与龙舞者的战斗,还有此刻杜兰德与执法者的战斗,让在场观战至今的人们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悸动。
长期被2级预备区扭曲了心灵的他们,已经沦为怪物的他们,似乎感到血液中的某种东西隐隐沸腾。
这种久违了的感觉,让他们不顾危险,也要留在这里!看到最后!
场中。
黑色的“虚神领域”被执法者放得很大,占据了真名石碑前的整个大草坪,仿佛一头匍匐的黑色巨兽,将杜兰德一口吞进肚中。
杜兰德和执法者的战斗,就在巨兽的体内爆发!
领域大致成椭球形,好像一个黑色巨蛋。此时此刻,蛋中正不断传出轰鸣声,椭球形的领域不停地变形扭曲,一会儿这凸出来一块,一会儿那凹下去一块。
一道道刀气从领域中飞出,巨蛋不停地被人从内部斩开,却又浑若无事地急速合拢。配合上不断的扭曲与形变,好像抽了风。
“在缩小……”兰子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嗯。”洛凡正在疗伤,眉目凛然。
两人都发现了:在不断开阖的过程中,黑色巨蛋的体积正在不断收缩。但缩小并不意味着变弱,恰恰相反,领域变得更加密集,变得更加凝实,也变得更强大更有力!
虽然除了红袍男人,没人能看清领域内的战斗,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不比之前杜兰德对龙舞者时声势浩大,却更加激烈。也更加惊险!
刀气飞斩的频率和密度渐渐提高。
黑色巨蛋形的领域,则越缩越小!
人们心中的那根弦,正被渐渐拉紧。战斗这才没持续多久,居然就直接进入到了最激烈的境地,这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分出胜负吗?
兰子和洛凡脸色凝重。
树上的红袍男人却渐渐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那个不断缩小的黑色巨蛋领域,心中不解:“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啊?”
在红袍男人看来,杜兰德打得很稳,稳稳站立于领域之中,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清清楚楚不紧不慢,透着从容不迫的味道。反观不断控制领域收缩的执法者,却给红袍男人一种打得有些急躁的感觉……
领域之中,杜兰德稳稳站着。
虽然“虚神领域”给自己的压力正越来越重,但杜兰德一点也不着急。
脱胎换骨后的身体,稳若泰山地站着,双脚好似扎了根。
战斗体术的基本功就是站稳,杜兰德能以“如影随形”紧紧贴住一个不断运动的敌人,自然也能在不断变换的压力作用下。以身体各部分的微调来化解压力,稳定重心。
绕身游走的“冰火双鱼”,反倒速度渐慢,却在缓慢之中。孕育出更强的反制之力,对抗虚神领域的压制。
体术为本,法术护体,先立于不败之地。
然后再以斩术克敌。并以瞳术为后备和隐藏手段,以备完全。
——这就是杜兰德针对执法者,设下的总策略。
所以杜兰德稳稳站着。然后很耐心地一刀刀斩着。
杜兰德左手持木刀,右手则并掌成手刀,左右开弓,刀气纵横飞腾——质零式、心零式、零式不攻、还有最基本也最本源的李尔蒙斯的零式——杜兰德打得耐心而放肆,打得扎实又凌厉。
又一刀斩击,险些将执法者的一整只手掌都切下来。
执法者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危险,她用领域压住杜兰德的速度,而她自己的速度却快得直追光之子洛凡,此消彼长之下,杜兰德的速度比拼不过对方,就连刀法斩术,也被这女人频频以急速又诡异的身法脱开。
“杜兰德,你果然在短时间里,无法再用之前那一招十字交斩了。”执法者笑了笑,“你现在打得这么耐心,是想拖延时间,拖到你能再度施展那一招吗?”
说话之间,她又连续三次进逼又被击退。
“没那回事。”杜兰德淡笑着回了一句,“真要拖到我能再施展之前那招,估计观察员女士都脱困而出啦,到时候我们若没分出胜负生死,力量又消耗太多的话,反倒要被她一人给一锅端了吧。”
说话之间,杜兰德手上不停,刀法越来越娴熟,各种零式接连施展出来,竟让杜兰德生出一种难言的酣畅之感!
这时杜兰德忽然横跨一步,在执法者惊异的目光中,一刀点向对方的胸口!
这一下突击极为突然,执法者措手不及之下,再想要避开已经不可能。
但她并不慌乱,双手一错,领域之中的黑色气流居然自动在她面前汇聚,凝成一只小巧的黑色圆盾,盾面上生满狰狞的倒刺。
“哼,真以为我不敢和你正面碰撞吗?”执法者脸色冷淡,双手持盾,以盾面迎着木刀的刀尖,强硬地推拒过来!
砰!
刀尖点中盾面,却出乎执法者预料的——没有任何力道!?
微妙的时间差与滞后,立刻打乱了执法者的状态,正当她错愕之时,木刀上这才猛然涌出狂暴的力量,滚滚灌入圆盾,将盾牌炸得粉碎!
执法者发出一声有些痛楚的闷哼,持盾的双手已然崩裂出血,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
杜兰德正要追击,却忽然脸色一动,停步,挥刀横斩,将一尊无声出现在身体右侧的黑气凝成的甲士劈为两半。
趁着这一点时间,弥漫在领域中的黑色气流再度涌动,化为一团柔和的大手,在执法者身后轻轻托了一下,化解了她的后冲之势。
“嗯?盾牌被击碎,却瞬间凝聚甲士拖住我,再以大手托住后背,化解冲势?”
杜兰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异和凝重,“这分明是以领域化盾、化甲士、化大手、化劲力!领域的运用,居然能如此得出神入化?同样拥有虚神领域,领域强度也差不多,这执法者却比图桑更强,比起扎古力山脉中那老矮人的虚神领域,也更加厉害啊……”
这时执法者轻轻落地,摇晃了一下便重又稳稳站定,沉默地盯着杜兰德,片刻后问道:“刚才那一刀。是怎么回事?”
“一个简单的时间差小伎俩而已。”杜兰德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方手段多样,深藏不露,但杜兰德自问也不差。自己已经在对方面前施展了零式、质零式、心零式、零式不攻、还有之前的十字零式,唯独“空零式”,杜兰德始终有心藏着。
本想着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时刻施展出来,一举占据主动,然后一轮猛攻,就能克敌制胜,却没想到这女人刚才虽然吃了点亏。却还算从容地化解了。
“杜兰德,你一直藏着刚才那招?”执法者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我还以为你是个光明正大、习惯正面分出胜负的人。”
杜兰德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嗤笑道:“对付光明正大的人。我自然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比如龙舞者。但对你,我可不敢光明正大。不过你这‘虚神领域‘修炼得很厉害啊,应该已经到千变万化的层次了吧?”
领域修炼分为五层:初步凝聚领域。控制大小,分清敌我,千变万化。最终形态。
执法者能控制领域中的力量,化为盾牌、甲士、大手,可谓随心所欲,这只可能是“千变万化”的层次才能达到的效果。
但对于杜兰德的这个问题,执法者却没有回答。
此时,在领域外之人眼中,巨蛋领域还在不断收缩,却暂时消停下来,不再疯狂变形或不停地被斩开又再合拢了。
红袍男人的眉头却越蹙越紧,因为他发现:领域收缩的速度,变得更快,也更急切。
“执法者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哪有这么战斗的!这么急剧地收缩‘虚神领域’,不顾一切地提升领域密度,对她自己的负荷也不小吧……打得这么急切,甚至可以说是急躁了,难道……是担心朵朵脱困而出,所以想尽快分出胜负?”
红袍男人的目光一转,又落在领域中的杜兰德身上,却见杜兰德依然不急不躁的样子。
如果说执法者打得太急,那么杜兰德反倒打得有点过于稳健耐心了,这让红袍男人不由担心起来:“这小子是不是击败龙舞者之后自信心爆棚?那样的话,弄不好会死的啊,对手可是执法者,不知道越是不起眼的女人越不好惹吗!”
红袍男人不知道的是,巨蛋形领域之中的杜兰德,表面平静,其实心中正在急速观察分析着自己的对手:
“至少是第四层‘千变万化’的虚神领域……”
“速度上比洛凡略慢一点,却能无声出现在观察员朵朵身后,那么,应该有‘身法速度类’的神级血脉能力……”
“能硬抗住观察员朵朵混在‘虚神领域’中的圣灵冲击,这执法者的圣灵流派的造诣,也不会差!”
“还有,这种异乎寻常的迫切打法……”
杜兰德心中一条条罗列着,双眼则渐渐眯了起来。
执法者的形象,正在他眼中不断被观察着、梳理着、剖析着、推理着……并一点点变得明朗起来。
虚神领域和速度身法,造就了执法者的强大,也是她如今能暂时压制住杜兰德的依仗所在。
圣灵流派的手段,则被她暂时藏住了,应该是打算在关键时刻再使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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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八 背后的目的
相比起强势无匹的龙舞者,执法者其实也强势,却是内敛的强势,含蓄的强势,甚至是阴险的强势。
“而且既然这女人的打法这么迫切,那么,斯内尔究竟委托她对我做些什么,也应该快显露出来了。”
杜兰德抿了抿嘴,心中想着,“那就来吧,就等着你出手了。”
……
……
“斯内尔,你究竟对执法者说了什么?!”
山顶的1级预备区中,高塔之上,费马正满脸愤怒地盯着眼前的斯内尔。费马很少有如此愤怒失态的时候,但斯内尔的所作所为,却让费马满头黑发倒卷而起,狂暴的雷霆在他体表凝成怒龙,发出野蛮的咆哮,整座高塔都在费马脚下颤抖着!
这位有着“小马努斯”之称的1级预备神,一旦真正发怒,竟然有着这般恐怖的威势!
斯内尔气息微微一滞,旋即认真起来,却并不慌乱。
他脚底升起一缕淡青色的风劲,旋绕着升腾而起,密布于体表之上,将费马的压迫力化解无形。
斯内尔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费马,从从容容地站在塔顶的边缘处,双手拢在袖子里,淡淡一笑说:“稀客稀客,费马,你居然会到我这里来,真是少见。”
“如果可以的话,我才不想来你这儿,整个1级预备区也没什么人愿意来你这见鬼的研究塔!”费马冷哼一声,神情愈发冰冷,“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哦,好啊,我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好奇杜兰德如今的实力,所以拜托了执法者。让她帮忙逼出杜兰德的全力,仅此而已。”斯内尔在青色的旋风中若隐若现,平静地说。
如果说费马是一头怒意勃发的人形雷龙,那么斯内尔就是一缕随时可能飘飞出去的风,根本不受力。
斯内尔见费马一脸阴沉,不由抿了抿嘴,又补充道:“你不必这么紧张,这里是神之预备学院,学院有学院的规矩,我知道分寸。而且我跟执法者说过了。让她千万不能伤了杜兰德,不信你去问问她?”
费马眼皮跳了跳,低沉问道:“斯内尔,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了啊,一个对我抱有浓烈敌意的家伙,也许很快就要到山顶上来了,我提前了解一番,然后做针对性的防范,难道是很奇怪的事吗?”斯内尔的口吻冷淡下来。眼睑微垂,目光在眼镜片后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倒是你。费马,听说最近外界的局势越来越不好了,你不去忙你的,却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真的好吗?”
费马嘴角一扯,冷然笑着:“你这种只知道研究、研究、再研究的人,也会关心学院外森德洛的局势?”
“请别把我说得这么冷漠无情!别忘了。我有一具身体,可是在特记番队中任职的副队长,不是吗?”斯内尔推了一下黑框眼镜,旋即摇摇头,“好吧,只是‘曾经’任职。为了让塞尔东大人放心,那具水系的身体,已经不得不主动牺牲掉了——死在了杜兰德的刀下。你知道,塞尔东大人其实挺怕我的,怕我那具水系的身体威胁他的神位。”
“我对你和塞尔东的事不感兴趣。”费马顿了顿,又问了一遍,“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又想对杜兰德做些什么?”
斯内尔沉默下来。
费马是山顶上的最强者,斯内尔有信心在对方面前保住性命,但也仅仅是保住性命而已。
气氛越绷越紧,两人身下的研究塔的塔身嗡嗡颤抖。
最后,斯内尔居然一抬下巴,平静地说:“没什么特殊目的,只是为了活下去。”
费马眉头锁起。
只听斯内尔大有深意地继续说道:“如果杜兰德真来到山顶,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我,我知道他会那么做,其实你也知道,不是吗?费马学长,到时候,可就要拜托你保护好我了。”
费马脸色微滞,旋即吸了口气,不为所动:“那是以后的事了。”
“那就是以后的事吧。”斯内尔微微一笑,面对发怒的费马还能如此镇定的人,整个山顶也就寥寥几人而已,“学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费马沉声道:“你对执法者开了什么条件?”
斯内尔似乎料到了这个问题,笑了起来:“你说呢?执法者一直留在2级预备区是为了什么,你我不都清楚吗?”
“……原来如此。”
费马没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费马轻轻一掌,将面前的一块石砖拍成了虚无,然后微微仰天,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嗯?什么最后一次?”斯内尔愣了一下。
“你挑唆2级预备区的局势,介入2级预备区的纷争,这就是最后一次了。若还有下次,我会进入无我境界,忘记你‘第一血脉研究专员’的重要身份,将你斩杀于此!相信老师也会赞成我这么做的。”费马平静地说。
斯内尔脸色微僵,旋即满不在乎地继续笑着,没有答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别再给我找麻烦。”费马转过身去。
斯内尔却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想去阻止杜兰德和执法者的战斗吧?”
“哼,我倒是想!但除了观察员,就算是我也不能随意前往2级预备区。”
“那你还有什么事这么急?”斯内尔双眼微眯。
“无可奉告!”费马一步踏出,就化为一缕雷光消失在塔顶。
斯内尔沉默片刻,然后十分没所谓地笑了笑,转过身来继续面朝山腰,扶着塔顶露台边缘的栏杆,凭栏而立。
他古怪地笑着,喃喃自语道:“费马就是费马,就算知道我隐瞒了不少事情,但为了大局考虑,也不会轻易对我出手。这样挺好。要是换了塞尔东,肯定二话不说就直接对我动手了吧,这就是人和人之间让人又爱又恨的差距啊。”
“不过仔细想想,我确实没骗人啊。”
“我向执法者提出的条件,确实是事成之后,告诉她‘那条路’的位置。”
“我向执法者提出的要求,也确实是让她逼出杜兰德的全力啊。”斯内尔摸着眼镜的黑框,温吞吞地抿嘴笑着,“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坏。把杜兰德的致命弱点也一并告诉了执法者……但是,我有骗人吗?完全没有吧。”
“倒是杜兰德那小子,可能骗了我们所有的人啊!”
……
……
2级预备区中,草坪上的虚神领域,已经浓缩到一个帐篷的大小了!
浓稠的黑色充满着蛋形的领域,领域还在不断的震颤着,不时有刀气斩杀而出,却无法彻底破坏虚神领域。被困在其中的杜兰德,似乎正试图冲出。但虚神领域也随之而动,始终将杜兰德笼罩在内。
“太急了,真的太急了!”红袍男人咬牙看着那浓稠的黑色虚神领域。
虚神领域不是这么用的,如此激进的用法。如果无法一举压垮杜兰德的话,那执法者自己就要遭殃。在红袍男人看来,执法者完全没必要以这样偏激的战法,与杜兰德对决。根本没必要,而且也不符合执法者的一贯风格。
“该死的,果然还是和斯内尔有关吗?”红袍男人愤愤然骂了一句。“如此不合常理的打法,除了是斯内尔在背后捣鬼,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众多2级预备神们已经看得入神,甚至有不少之前因惧怕而离开的人,又悄然间折返回来。不是为了极冻馆藏,而是为了看完这一战。
场中的两人,一个是对各种秘藏和馆藏都不太感兴趣的执法者,一个是才刚来没两天的新生,却强到了这种境地。这让不少人暗自想到:“我们太过关注于前人留下的馆藏秘藏,是不是反倒限制了我们的发展?”
传承很重要。
但是,如果将目光过分地聚焦在先辈们留下的东西上,想着在已有的蛋糕上如何切分掠夺,而不想着依靠自身的力量开拓进取,将蛋糕继续做大的话,成就终究有限。
甚至可能失去自我,变成怪物,就像2级预备区的这些人一样。
洛凡和兰子倒没空思考这些深奥的问题,他们正有些紧张地盯着大草坪上的战局。洛凡已经能站起身,四肢健全。兰子反倒脸色有点苍白,治疗可是个体力活。约翰还躺着,所以兰子还在努力施展着各式各样的治疗术,同时关注着杜兰德的战斗。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杜兰德的实力怎么进步了这么多。”洛凡紧张之余,又似乎有点郁闷。他自问全盛状态下也打不过执法者,杜兰德却能在击败灵魂行者,又挑掉龙舞者之后,再与执法者激战至今。
“虚神的优势原来这么大!”这是兰子的感受。
这些日子里,兰子的能级已经从105达到了110的能级极限,此时她盯着那漆黑色的虚神领域,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奇异……
兰子知道,执法者如果不是虚神的话,根本打不过杜兰德。可以说,执法者的七成实力,都在那虚神领域上。
但就在这时,一个沉厚的声音忽然响起:“不是虚神的优势大,而是执法者厉害。”
体壮如牛的龙舞者不知何时也醒来了,但还坐不起来,半躺在地上。他瞥了一眼洛凡和兰子,又看向场中,低沉地说:“你以为是个虚神,都能把领域修炼到那种程度吗?”
“不过就是千变万化而已……”洛凡微微冷笑,对于打掉自己一条胳膊的龙舞者,他可毫不客气。
龙舞者却摇了摇头:“不只是千变万化,巴洛克跟我提过一次,他说执法者的领域造诣,恐怕已经到了第五层了。别不相信,喏,你们自己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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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三十九 终形:夜傀!
“你们自己看。”龙舞者有些古怪地笑着,对场中努了努嘴。
洛凡和兰子顺着龙舞者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旋即双双瞳孔骤缩!
不只是他们,2级预备神们也纷纷惊呼出声。
只见场中的蛋形领域,终于在此刻浓缩到了极致,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或是突破了某个阀值,浓缩到极点的领域的形态,开始急剧的变化。
不只形变,就连气息也在发生着某种本质上的转变!
只见那椭球形的领域,一点点拔高、扭曲、变形、重新凝聚……最终变成了一尊头戴牛角盔、身披战袍铠甲、全身幽暗如夜的黑色甲士!
2级预备神们静默无声。
红袍男人张了张嘴,艰难地开口道:“领域第五层……最终形态……!”
“虚神领域”内蕴规则之力,对所有踏入领域之人进行压制,而且压迫力无孔不入,范围广大,而且可控。
这些都是领域类技能的优势。
同时也是劣势。
因为过大的范围、过于分散的规则之力、偏低的力量密度,令第三层以下的领域,只能在战斗中起到干扰和压制的作用。
所以才有了领域修炼的第四层:千变万化。
执法者之前以领域之力化为盾牌、化为甲士、化为大手——这些都是第四层“千变万化”的运用方式,赋予了领域更多的用途和意义,可攻击,亦可防御。
但“千变万化”依然有其局限,那就是无法持久,只能暂时地扭转成某一形态,却无法长时间地固化。
这是因为领域的密度太低了,结构也太松散。就好像水和沙子。
如果想要将领域彻底地固化成某一种形态,就必须增加领域密度,令其结构更稳固,质地更密实。
只有这样,才能将流动的领域,化为坚实的形态。比如眼前这尊幽夜甲士,就是执法者以她的虚神领域为原料,所凝聚而成的领域第五层——最终形态!
红袍男人终于明白,为什么执法者那么急着压缩领域。
因为以她的真实造诣,其实只摸到了领域第五层的边儿。还未完全掌握。想要在战斗中施展出来的话,就必须采用这种极端的“笨办法”,以缩小体积的方式增加密度,最终凝成这具黑色甲士!
“看吧,我没骗你们。”龙舞者叹了口气,脸色复杂地对洛凡和兰子说。
洛凡攥紧了拳头,强行压下冲上去帮忙的念头。因为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冲上去,只会帮倒忙。兰子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尊甲士,急声问道:“杜兰德呢?他怎么还在领域之中?就在那尊甲士的体内?”
话音刚落。黑色甲士的胸口猛地破开一条长长的豁口,一道凝实无比的零式刀光喷涌出来,硬生生将甲士从内部劈开。
刀气呼啸着飞出,杜兰德紧随其后。从黑色甲士的体内冲了出来!
他看起来略有些狼狈,衣衫更破烂了,周身缠绕着冰火双鱼,飞出一段距离后停立半空。回过身来,看着那黑色甲士重重喘了口气:“该死的,居然是领域第五层?差一点就被困死在里面了!”
虽然脱困而出。但杜兰德的脸色并不轻松。
周围环绕的冰火双鱼,变得有些有气无力。就连脱胎换骨之后的强悍身体,都被刚才那急剧收缩变形的领域,给压得受了些伤!
“而且之前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突围,这次却轻松地冲了出来……”杜兰德心中猜测,“也许,是执法者那女人主动放我出来的也说不定。”
不过这次,杜兰德倒是猜错了。
领域的修炼尤为艰难,杜兰德还在扎古力山脉的时候,就想着努力把领域修炼好,却至今卡在第三层,连第四层“千变万化”的边儿都没摸着。对第五层“最终形态”更是一点也不了解。
有些领域化为最终形态,目的还是困敌,比如大地神袛凯恩斯的“别天陨”——那个悬浮于扎古力山脉上空的巨大陨星,将凯恩斯和两名神级矮人包裹在内,成为了一处与外界隔绝的单独的战场。
但有些领域,化为最终形态之后,却放弃了“困敌”这一功效。
比如眼前这尊甲士。
它是执法者探索出来的最终形态,不是为了困敌而生,就算刚才杜兰德不主动突围,这尊甲士也会把杜兰德给“吐”出来的。
现场变得很安静。
杜兰德看着那黑色甲士,只见甲士微微晃动了几下,就稳稳站住。胸口被杜兰德切开的口子渐渐弥合。杜兰德的目光透过甲士的黑色半透明外皮,看到了甲士的内部——执法者的身影,就在其中。
更准确的说,执法者正在甲士的心脏部位。
“领域第五层?最终形态?”杜兰德开口打破了现场的沉寂,虽然心里已有猜测,但他还是想亲口确认。
“是的。”执法者的声音从八米高的甲士中传递出来。
“有名字吗?”
“夜傀。”
“哦,这样啊,名字不错。”杜兰德一边说着,一边凝神观察。这可是一名虚神,以自己的虚神领域为本,所凝练而成的最终形态,不可能只是形态上的变化。要知道每一种最终形态,都是为了强化某方面的能力。
凯恩斯的“别天陨”强化了困敌和压制的手段,将领域化为战场。
那么,眼前这尊“夜傀”呢?目前从形态和大小上来看,肯定不是“别天陨”那一类的。
在场的人很多,却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就连红袍男人也没见过执法者的这一面!龙舞者虽然有所耳闻,以前听灵魂行者说过,却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至于这“夜傀”有何特点,则是一概不知。
正因未知,所以好奇,所以全神贯注地凝视。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夜傀忽然消失了。
瞬息间的从有到无,让不少人当场错愕,呆呆愣住。
只有少数眼力极为敏锐的人才知道:那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快到了极点!甚至远远超过了能体境战斗法师的眼力捕捉极限!
几乎在消失的同一时间,夜傀凭空出现在杜兰德头顶上空,巨大的黑色身体遮蔽了太阳,它对准杜兰德,举拳当头轰下!
而杜兰德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好在“冰火双鱼”已经自行飞起,打算在杜兰德头顶形成两仪盾牌,结果却赶不上夜傀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化盾,黑色拳头已如巨锤般当头砸落!
只听“砰”的一声撞响!
众人只看到杜兰德的身影好像炮弹般一头撞进下方的地面之中,而冰火双鱼这才彼此交缠着,追着杜兰德而下,但速度完全不够,根本就赶不上。
“好快!”光之子洛凡惊呼一声,如果说之前的执法者,在速度上依然略逊洛凡一筹,那么现在则是完胜!
洛凡算是眼力极好的。都吃了一惊。兰子的眼力也极强,看得比洛凡更清楚。其余人之中,除了红袍男人之外,绝大多数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连龙舞者邓肯都有点跟不上!
土石草叶四下飞溅,浓浓的烟尘扬起。
“发生了什么?”有人急声问。
“杜兰德被一拳轰到地里面了!”
话音刚落,杜兰德落地之处,便陡然腾起一道晶亮晶亮的刀光!刀光将还未完全散开的尘土逼退。笔直向天,冲霄而上!
而且这还不是结束,紧随着第一抹刀光。其后的还有第二道、第三道、第四第五第六道……各式各样的零式刀光好像不要本钱一样地冲向天空,一部分刀光对准了半空中的夜傀,其余则瞄准夜傀周围的空处,等若封死了它闪避的退路!
天地间的声音和色彩在这一瞬间尽数消失。
众人只看到夜傀双臂一错,护在身前,尤其是护住了执法者所在的心脏部位,然后就被大量刀光所淹没!
由于零式的作用,众人听不见爆炸声,却能看到一团巨大的烟火在半空中爆炸,仅从那震荡和气流的鼓荡,就能体会到爆炸之剧烈。
狂暴的气流四下吹卷,不少人无声大叫着翻飞出去,兰子一言不发地挡在同伴面前,支撑起数重屏障,红袍男人都忍不住心头一紧——被那么多道零式刀光疯狂轰击,这还能活?执法者是疯了才会停在原地硬抗?!
片刻之后,声音和色彩重归天地。
不少人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发现大草坪周围的树木消失了好多,大草坪则完全不见了,草皮被犁成了废土,似乎在诉说着刚才那无声碰撞的激烈程度。
“呸……呸呸呸!”烟尘消退,杜兰德手持木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他站在一个大坑里,刚挨了一拳栽落地面又吃了满嘴灰尘的他,正有些狼狈地连连啐着,却吐出了丝缕的殷红血沫。
虽然强硬地爆发出激烈的反击,但他还是受伤了。
用力把嘴里的泥巴吐干净,杜兰德这才咬牙狠笑着,抬眼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爆炸烟火也渐渐消散了,当夜傀的身影再次出现时,杜兰德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只见夜傀依然保持着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的姿势。它身上坑坑洼洼的,几乎被零式刀气打成了烂泥巴!
但杜兰德注意到:没有穿透。
整尊夜傀的身体各处,顶多被打得凹陷下去,或被直接切削掉一块,但是,没有一道刀气,能够将夜傀穿透!(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到。
卷八 章一百四十 如影随形 同调至高
兰子脸色微白地撤去护盾。
在她身后,洛凡站着沉默不语,龙舞者半躺着满脸复杂,约翰到现在还在昏迷。
树上的红袍男人悄然握紧了拳头,纯以“虚神领域”的造诣而论,他自问完败给夜傀中的执法者了。
“夜傀,夜傀……攻击力倒不是很出彩;速度虽快,但还在意料之中;但这防御力——”红袍男人眼神凝重,“确实太变态了点!”
红袍男人不由有些惋惜地看向了杜兰德:“他的能级如果不这么寒碜,或者速度上的弱点没这么大的话,要赢并不难。但现在,可就有点麻烦了啊,李尔蒙斯的后人。”
场中,杜兰德喘着气,正眉头紧蹙,盯着夜傀。
夜傀被零式打得坑洼不堪,却无一处被彻底洞穿。
心口处的执法者,更是毫发无伤。
夜傀的本质,依然是执法者的“虚神领域”。执法者不灭,则领域不灭,因此现在,夜傀正在渐渐复原,最终变得完好如初。
杜兰德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居然将领域之力,尽数化为了防御之力?确实挺难缠的。”
是的,这尊夜傀最大的特点,其实不是攻击强,也不是速度快,而是防御超强!
执法者彻底舍弃领域的“困敌”属性,将虚神领域的所有规则之力,集中汇集在夜傀的体表,最终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力量。
而执法者身在夜傀之中,受到领域的保护,同时将自己的速度类血脉能力,也通过某种方式,在夜傀身上得到了进一步强化。正因如此,夜傀的速度,才会比执法者本人更快!
这就是属于执法者的领域第五层,最终形态。夜傀。
领域的最终形态和真形不同,真形是“由无到有”的引动规则的过程,某种意义上,是以“特定的形态”进行“规则的创生”。
但领域的最终形态,却是“对已有规则之力的运用之法”,不会孕生出新的规则,而是让虚神领域所蕴含的规则,发挥出更专一的效力。
执法者,确实是比龙舞者更强更难缠的敌人。
但杜兰德并不慌乱。
就在这时,执法者再度开口了:“杜兰德。看你这副表情,是不是觉得我的夜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觉得,只要你拖延到能再度施展你对龙舞者的那一招十字斩,便能立刻击败我?哼,你以为我为什么拼着消耗巨大,也要尽快收缩领域,凝聚出这尊夜傀?就是为了在你恢复之前,就彻底击垮你!”
红袍男人闻言默然,执法者说得轻描淡写。仅用了“消耗巨大”来形容,但那种疯狂收缩领域的行为,其实远比执法者说得更艰难,也更危险!
而且。如此强大的防御对于虚神来说,是有些不正常的,代价也许不小,恐怕还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杜兰德缓缓提起木刀。很平淡地回道:“我没想过拖时间,就算不用之前那一招,我也能击败你。你的防御力是很强。但只要在同一个地点攻击两刀,我就能破防。”
执法者笑了笑,声音中透出一丝少有的不屑:“刚才为了试验夜傀的防御力,才硬挨你那么多刀,看来让你会错了意?接下来我不会再放水了,以我的速度,你恐怕连斩中我都难,更别说在同一个地方连斩两记了!”
杜兰德直接以一记“零式”作为回答。
双方再次战到了一起。
很多时候,攻击力强大的人,是被速度快的人克制的,因为再强的攻击,打不中便没有意义。
杜兰德的攻击力很强,执法者的速度很快,当然还没快到可以让杜兰德完全打不中的程度,但确实能够有效地避开要害。再加上夜傀那恐怖的防御力,渐渐的,明眼人都看出杜兰德落在了下风。
夜傀对“质零式”的抵御能力很强,对“心零式”的防御能力略弱一点,于是执法者有意识地避开了心零式。
至于“空零式”,在夜傀超高速的拳头面前,杜兰德根本没法打出时间差,就会被轰得翻腾飞出。
这就是虚神的手段,是执法者的真正实力!
甚至有不少人想到:就算杜兰德能再次使用他对龙舞者的那一招,也未必能正面击中夜傀,到时候就是消耗巨大的杜兰德要倒霉了。
“杜兰德,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吧。”执法者又一拳将杜兰德击得踉跄后退,喝道,“单靠现在的你,是赢不了我的!”
杜兰德沉默不答,继续与速度奇快的夜傀周旋。
鏖战还在继续。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兰德似乎越来越被动了。
红袍男人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这杜兰德,也是个发展不均衡的家伙啊,他的速度如果能比现在快上三成,或者能级再高一点,而不是寒寒碜碜的60能级出头的话,这一战早就分出胜负了。”
他想了一下,有了决定:“估摸着,朵朵也差不多要出来了。杜兰德作为李尔蒙斯的后人,手段大概也就这样了,没必要再看下去。我差不多该出手中止这一战了吧,否则等会儿朵朵出来,我可就要遭殃了……”
不只有红袍男人认为杜兰德不可能赢。
龙舞者邓肯,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叹了口气说:“这一战,恐怕就要分出结果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执法者确实比我强,也比杜兰德强。老实说,如果夜傀的速度只有现在的一半的话,杜兰德的攻击力才有机会,破掉夜傀的防御力。”
见洛凡和兰子都没回应,龙舞者笑了笑,平静地继续说道:“杜兰德没有杀我,让我有些意外,作为回报,如果他想知道有关极冻审判的事,可以来找我。但我邓肯是何等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做他的俘虏!”
说话之间,杜兰德又挨了夜傀一拳。翻飞出去,然后吐了口血。
龙舞者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就要离开。
兰子却忽然回过头来,淡淡地说:“杜兰德在真名石碑上留名了,你当时晕过去了吧,好像没有看见。”
“什么?那小子被真名石碑认可了?”龙舞者猛然回头,虎目中射出逼人的精光。
真名碑留名,然后前往山顶——这是邓肯的最大追求,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骤然听到杜兰德已经成功了,龙舞者沉默片刻。旋即嘿嘿笑了几声:“留名就留名吧,小丫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兰子回答他的,是一根横扫而来的乳白色标枪!
“砰”的一声!龙舞者痛呼着被抽翻在地,就听兰子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既然受了重伤,就别再把自己当高手!老老实实地当好你的俘虏。”
看到杜兰德被揍,兰子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而事实证明,再纯良温顺的女人。心情差劲时都是可怕的生物。
邓肯呲牙咧嘴地抱着小腿,怒视着缓缓收回标枪的兰子,眼中射出凶光:“你以为杜兰德还能赢?一会儿他败给了执法者,你们也都要倒霉!”
兰子叹了口气。甩出一团白光堵住壮汉的嘴巴,洛凡则补了一条光明锁链,将好好一个大汉捆成了肉粽。
“你已经能动手了?”兰子有些惊讶地看向洛凡。
洛凡点点头。
“那我们准备准备,就一起出手帮忙吧。”兰子淡淡说道。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乳白色标枪。
她也觉得,杜兰德恐怕赢不了了。
没想到洛凡一伸手拦住了她,摇头道:“不需要。”
“再拖下去。杜兰德可能会死的,他可没有夜傀那么变态的防御力。”兰子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担心我不能胜任的话,那大可不必。我的能级和你一样,都是110个单位的极限,而且刚才看执法者的虚神领域,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都说了不需要了,你就看着吧。”
洛凡笑了一下,上前两步。
然后在兰子错愕不解的目光中,这位俊美英挺的光之子,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出声,扯着嗓子大吼起来:“杜、兰、德!!你小子,到底要放水放到什么时候啊?!有没有搞错?这女人的烂傀儡不过速度比我快那么一点点而已,就让你这么束手无策了?!你小子可以直接去吃屎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兰子气得险些一标枪抽过去。
洛凡却越说越凛然,提声喝道:“杜兰德,你现在的样子简直难看透顶!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一直没有放开手脚战斗!你担心执法者的速度太快,担心她会甩开你,转而对我和兰子出手!所以你始终留意着这边,不断提防执法者过来对付我们,随时准备着救援我们!”
“问题是……谁要你救啊!”
“杜兰德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可是洛凡,咏战堡垒所有女性的梦中情/人!兰子是退役神袛的孙女,他爷爷一根指头就能嫩死你!约翰他——好吧,这小子还晕着呢。”
“总之,杜兰德!你能不能快点解决了战斗,我们才好回去吃晚饭啊!我都快饿死啦!!饿瘦了不帅了你负责啊啊啊!!!”
洛凡两口气吼完,长长吁了口气,然后微微一笑,帅气地甩了甩头发作为收尾动作。
而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惊呆了、傻掉了。
“………………”
“…………”
“……”
没有人说话。
就连还在地上疯狂挣动的龙舞者,也暂时停止了挣扎,见了鬼一样地看着洛凡,看着咏战堡垒光之子那昂然肃立的背影,做声不得。
洛凡这一嗓子,实在是杀伤力巨大!而且吸引力十足,甚至将大批大批的2级预备神的目光,都从场中战斗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这让洛凡身旁的兰子羞愧丢脸得险些当场昏过去!
洛凡这家伙疯了吗?
就算想给杜兰德鼓劲,也用不着这样吧?他自己不要脸皮,也要为我的脸皮考虑一下,为杜兰德的脸皮考虑一下啊!!
“呃,这小子是叫洛凡吧,之前没看出来还是个这么有趣的家伙啊……”红袍男人正打算出手中止战斗呢,也因此愕然停顿,旋即摇头一笑,“只是,有点太想当然了!”
“——杜兰德和夜傀的速度相差那么多,无法正面击中要害,就没有意义。洛凡自己的速度就很快,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这种程度的速度差距,是他一嗓子吼两吼,爱之深责之切地骂两句,就能弥补的吗?太天真了点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暂时被洛凡吸引住了。
但执法者没有。
洛凡本人也没有被投射过来的一道道古怪的目光所干扰,他吼完之后,正死盯着场中的杜兰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见杜兰德依然沉默着,就好像没听到洛凡的话。
但就在洛凡话音落下的瞬间,杜兰德忽然站定,面对夜傀横扫而来的一记铁拳,他轻哼一声,周身环绕的“冰火双鱼”忽然化为两仪盾牌,和对方横扫而来的黑色拳头硬碰了一记!
而杜兰德趁此机会,如猫蹑足,如豹潜行,一个进步,便欺身而上!
他没有立刻爆发攻击,反倒如同一片叶子,随风而动,随敌而动,轻飘飘地,贴上了夜傀的身体。
然后……便紧紧地黏住!再也难分彼此!
这一瞬间,杜兰德的存在感彻底变了,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抹影子——夜傀的影子。
洛凡猛地握紧了拳头:“就是这个!!”
这一瞬间,杜兰德彻底抛弃了自己的速度,反而将对手执法者的速度,变成了自己的速度!让夜傀的节奏与步调,变成了自己的节奏与步调!
夜傀中响起执法者一声略有些疑惑、进而转为吃惊、再进而转为慌张的叫声。
无论夜傀再怎么高速移动,杜兰德始终贴着它,随敌而动,敌往东,我绝不往西,敌向上,我亦绝不往下。不再依靠自己的速度,而是变成对方的影子,紧紧贴住,也仅仅贴住,让敌之速度变成我之速度。
“体术,如影随形。”
“最高境界:同调。”
这时,已经有人被执法者那一声惊叫,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却忽然发现杜兰德怎么不见了?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定睛看去,才发现杜兰德并未消失,而是化为了夜傀身上的一道幽影。
此时,杜兰德正将木刀白色咬在嘴里,手脚并用,好似壁虎般急速游至夜傀的心口部位,然后连续两记手刀挥斩,“质零式”发动,狠狠切入了夜傀的心口部位!
夜傀中的执法者,只觉自己领口一紧,居然被一只伸进来的手掌牢牢抓住!
“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变化太突然,以至于执法者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她抬头,隔着夜傀的半透明身体,看到杜兰德就在自己眼前。
伸进来的这只手,就是杜兰德的手!
执法者愣愣的,看到对方对自己咧嘴一笑,虽然听见声音,但那嘴形分明在说:“——哟,我抓住你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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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四十一 瞳力攻心 空城摆阵
场中的“夜傀”崩溃了。
速克攻,攻克防,防克速,攻防速三者循环相克。而事实证明,当夜傀的速度优势被杜兰德化解,空有强大的防御,还是无法抵挡零式的犀利。
夜傀的防御虽然很强,但毕竟不是黑色矮人那种近乎绝对的防御。
杜兰德根本不需要动用审判战刀,一手抓住执法者后,另一手持刀怒劈,连续十几刀下去,整尊“夜傀”就在执法者徒劳的反抗之中,被劈得一团稀烂,崩溃瓦解。
于是,当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洛凡身上,再次回到场中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逐渐崩溃中的夜傀,还有被杜兰德拎在手里的大口吐血的执法者。
呃,打完了?
这才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打完了?而且赢的人怎么变成了落在下风的杜兰德?!
洛凡这才笑了,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兰子抿嘴矜持一笑:“怎么样,我就说不需要出手帮忙吧!”
“但、但是……”兰子满脸诡异,“但是!我怎么不知道杜兰德还藏着这一手?”
“你为什么一定会知道?你是杜兰德的什么人吗?”
兰子脸色一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最后恼火道:“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女性,光之子洛凡一向绅士又有礼,但这次他嘿嘿笑了笑,给了兰子一个令人彻底无语的回答:“我猜的。”
洛凡确实是猜的。
都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人,一定是这个人的对手。在洛凡心里,一直自认为是杜兰德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天才程度上,抑或是女人缘上,都是对手!
杜兰德的速度是弱点,洛凡对此很清楚,杜兰德本人也很明白。以“速克攻”的原则而论。擅长速度的洛凡,某种程度上是克制杜兰德的。还在山脚下3级预备区的日子里,杜兰德曾经与洛凡多次探讨过速度方面的问题。
当时,杜兰德有意无意地以洛凡为假想敌,思考着针对速度快的人的策略。
而洛凡感受到了这点,但当时,杜兰德应该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所以,我确实只是猜的啊!”洛凡看着场中持刀喘息的杜兰德,心想,“虽然只是猜得。不完全确定。但杜兰德这家伙,可不是那种放任自己弱点不顾的人,他会想尽办法去弥补可能被敌人攻击的弱点。他会提前准备方案,而且一定不止一套方案!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回想起刚才杜兰德那一近身、一紧贴,洛凡暗自衡量,最终无奈摇头:“换了我站在执法者的位置上,恐怕也无法轻易甩开吧。”
这时,已经没有人再看洛凡了。
一个恍神的功夫。场中的杜兰德就逆转了战局,并在瞬息间分出胜负,这让好多被洛凡吸引了注意力而没看到关键点的人,心中大呼郁闷。
郁闷之余则更加震惊!继龙舞者之后。执法者居然也被击败了。这样一来,灵魂行者、龙舞者和执法者尽皆败北,这一场纷争,也该画下休止符了。
不少人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好战、好观战、好参战、好议战——这是战斗法师骨血里的东西。哪怕是被扭曲了心灵、被压抑了本性的2级预备神们,也难以避免地被连番战斗重新唤起了一丝战斗之热血。
唰!
红袍男人突兀地出现在场中,不过他很谨慎地与手持木刀的杜兰德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已经赢了。”红袍男人看着杜兰德。缓缓开口,“可以的话,能否放她一马?”
“不需要……”杜兰德还未回应,执法者已经做出了回答,“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饶我一命?这是侮辱,不是宽恕。况且,我没做错任何事,不需要宽恕!”
红袍男人看着口鼻溢血的执法者,眉头渐渐锁起。
同为虚神,红袍男人深知执法者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她的“虚神领域”被劈成粉碎,连带着执法者本人也当场重伤。她变得极为虚弱。实际上,执法者强行压缩领域,凝聚夜傀,就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巨大的负荷快要将这个女人压垮了。
执法者却仿佛仍不肯放弃似的,抓紧杜兰德的手臂,掐得杜兰德有点疼。
“你已经败了,没必要再这么较劲。”杜兰德淡漠地说。
旋即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没看出来——你到底要为斯内尔办什么事啊?拦住我,不让我去山顶?还是为了极冻馆藏?或是为了两仪秘藏?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跟我打的这一架,其实有点莫名其妙。”
和龙舞者战斗,是为了极冻馆藏,这点杜兰德和龙舞者都很明确。
但执法者口口声声说她选择站在斯内尔那边,实际打起来,再到现在分出胜负,却反倒让杜兰德有些困惑。
“你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斯内尔派来的啊?”杜兰德嘀咕着。
“我当然……不是斯内尔派来的!!我只说过,我选择站在斯内尔那一边,但是……呼呼呼……但是,我不会用他告诉我的手段和方法,来对付你。我可不是他的手下!”
执法者咬着牙说道。
她拽着杜兰德的胳膊,借力让自己重新站起来,急促喘息着,接着说:“他让我逼出你的全力,逼出你的所有手段!而且,还把你的致命弱点也告诉了我!”
“逼出我的全力?我的致命弱点?”杜兰德瞳孔微缩。
红袍男人也流露出注意的神色,而且非常不自觉地没有回避走开。
“是的,你的致命弱点。”执法者根本没理会红袍男人,她只盯着杜兰德,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诡秘起来。
在她脑海之中,则回想起斯内尔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想要逼出杜兰德的全力?想要让他不计后果地动用压箱底的手段?很遗憾,这其实是没可能的!”
“因为杜兰德是个很变态的家伙。他的强大。是很难用常理来揣度的。水神和火神联手,都没能逼出杜兰德的极限。神袛都做不到的事,我们这些预备神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做不到的,别妄想了。每一次感觉将杜兰德逼到极点的时候,他总能折腾出一些新的手段来应对,你到时候和他打一架就知道了。”
这是斯内尔当时的原话。
而执法者很奇怪地反问:“既然如此,你还让我去逼迫他?不是毫无意义吗?”
斯内尔的声音从对讲机那头悠悠然地传过来:“和杜兰德对战,正面战场上是没有胜算的。战场上的他,是一头彻头彻尾的凶兽。下手之狠,心志之坚。比起那些从位面战争中走出来的铁血强者,绝对犹有过之!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是,杜兰德有一个令人无语的弱点——”
“心。”
“是的,心,这就是他的弱点。”
“他的心太大了!装了太多的东西——装下了责任,装下了羁绊,装下了是非,装下了道德。装下了原则,装下了善恶,装下了民族,装下了信仰……他很可能把整个森德洛都塞进他那颗怀揣天下的‘心’中去了!他的心。不够空,牵绊太多,所以他不够宁静。他是个好人,甚至可能成为伟人。但心太大。太过牵挂,太过束缚,就是杜兰德最大的弱点!”
当时。斯内尔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却让执法者听得背脊发凉。
“如果杜兰德身边有他的同伴和朋友,那就攻击他的朋友。”
“如果杜兰德击败了某些人,却没杀死,而是暂时抓起来,当作俘虏,那就攻击这些俘虏。”
“如果杜兰德在战斗中表现出不想把动静闹大,那就闹大。如果他考虑大局,那就尽一切可能搅乱大局。”
“甚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杜兰德在战斗中,对你表现出了敬重和认可,把你当作值得相交的对手……那,就攻击你自己!相信我,他会出手救你的,就算不救也会暂时收手。而那就是你的机会——把杜兰德置于必死之地、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的机会!”
“这就是攻心。”
“这就是逼出杜兰德全力的方法。因为,‘心’是杜兰德强大的源泉,也是杜兰德最致命、最单薄的弱点。”
斯内尔的话语在脑海中流淌而过。
执法者看着近在咫尺的杜兰德的脸,忽然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洛凡、兰子、约翰、还有龙舞者邓肯。洛凡其实还未伤愈,状态欠佳。兰子因为治疗术而消耗不小。龙舞者被捆绑成粽子。至于约翰,这小子居然还是晕的。
洛凡、兰子和约翰,这些是杜兰德的同伴和朋友,按照斯内尔的理论,是要攻击的人。
龙舞者邓肯是被杜兰德击败但没杀的俘虏,也许也在一定程度上被杜兰德认可了,同样是要攻击的人。
但是执法者看了一会儿,却又回过头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硬压下伤势,然后对杜兰德说:“我,不是斯内尔的傀儡!我就是我!我会用我的方法,来逼出你的全力!!致命弱点?我去他妈的!去他妈的致命弱点!去他妈的斯内尔!如果不是他知道那条路的所在,如果不是他正在为外界的那场战争做着相关的研究,而你,杜兰德,你又和他的研究相关,我才不会任他摆布!”
执法者似乎豁出去了,一向城府颇深的她大喊着爆了粗口,然后狠笑着,盯住了杜兰德的双眼!
这一刻,杜兰德听到红袍男人有些惊怒的低呼声:“见鬼的,别看她的眼睛!杜兰德,千万别看她的眼睛!!”
但是杜兰德已经看了,一直在看。
执法者的瞳孔收缩成了极细小的点,她调动起自己的全部灵魂之力,以瞳力为媒介,以杜兰德的双眼为突破口,狠狠撞了进去!
“见鬼的,不是说别看她的眼睛了吗?那是圣灵流派中的三十六种瞳术之一,是……”红袍男人焦急地喊叫,但他后面的话杜兰德都没听见,因为执法者的瞳力已经攻到。
当执法者的瞳力刺过来的一刻,杜兰德目光微闪。
两仪眼本已蓄势待发,冰火双鱼在眸中旋转,就等对方的瞳力撞上来,然后再一举斩杀了。
但杜兰德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微微一笑,撤去了两仪眼的瞳力,放任对方的瞳力裹带着全部灵魂之力,通过自己的双眼,直达自己心脏内部中的灵魂本质。
这是一片冰与火构成的狂暴世界。
磅礴的冰火力量有节奏地搏动着,收缩再扩张,咆哮中奔涌。
一袭黑色衣裙的执法者出现在了这片世界之中,脸色由孤注一掷的狠辣,转为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愕。
她本已做好了硬闯的准备,毕竟杜兰德的瞳力能正面击溃灵魂行者,执法者自问圣灵流派的造诣还在灵魂行者之上,但也没有十足把握击溃杜兰德。
结果,却如此毫不受阻地进来了?
这片冰与火组成的世界,自然是杜兰德心脏内最深处的灵魂本质的所在了。
一袭黑色衣裙的执法者,正是闯入这里的执法者的灵魂。她扫视着周围,低沉喝道:“杜兰德,你在玩什么花样?给我出来!”
“花样?呵呵,你搞错了,我和斯内尔不同,我从来不耍花样。”
杜兰德的声音淡淡响起,他从一片浓烈狂暴的冰与火之间,缓步走了出来。
他赤着身体,随手扯下一大片冰与火之力,随意披裹在身上。
杜兰德迈着稳稳的步子,走到执法者面前站定,淡笑一笑,接着说道:“但对斯内尔准备耍什么花样,我倒是很感兴趣。要不,你就在这里跟我说说?”
执法者眯眼盯着杜兰德看了一会儿,冷笑起来:“你居然这么大胆地放我进来?是不是太自信了点?一旦被突破到了心脏内部,我们战斗法师的灵魂防御力其实是相对脆弱的,你不以瞳力挡住我,却要在这里面对常年参悟圣灵流派的我?你根本毫无胜算!”
“你这话……我之前已经听另一个人说过了。”
杜兰德古怪地笑了笑,“上一个来到这里的家伙,好像也说了跟你差不多的一番话,反正就是‘灵魂对决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云云,态度比你嚣张多了,但大意是差不多的。”
执法者闻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杜兰德抿嘴微笑:“你是第二个。”
执法者双眼微眯:“那第一个——”
杜兰德双手一摊,笑容变得有些冷酷:“——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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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四十二 失刀否?
上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自然就是瞳力无双的火修罗了。
火修罗没修炼过圣灵流派,却觉醒了鲜少出现在战斗法师身上的“瞳术类”的神级血脉能力。他的瞳力令人惊颤也令人敬佩,行事作风却病态到令人叹惋。
直到现在,杜兰德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只可惜,他以瞳力突破了杜兰德的防御,凶猛地冲进来之后,却一头撞上了审判战刀,就此结束了自己在预备学院中的征途,彻底悲剧。
“好了,闲话少说。” 杜兰德微笑道,“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不会有人听到你我之间的谈话,有些之前不太方便说的事,现在也能说清楚了。”
执法者抬眼看看周围,又想了一下,片刻后也笑了:“那好,先把话说清楚再与你一战,也好让你明明白白地战败。”
杜兰德耸了耸肩,对闯入这里后执法者所表现出的强势和自信,不置可否。
只简简单单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执法者沉静下来,坦然说道:“你大概以为我在学院之中,对外界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斯内尔其实已经告诉我了,在拜托我对付你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不少事情,包括学院外正在经历的那场战争,还有你,杜兰德,扎古力山脉之战中横空出世的强者,咏战堡垒的弑神者和持刀者,以及……失刀者。这些我都知道。斯内尔告诉了我战争的惨烈,还有……你的强大。”
“都知道你还跟我打?”杜兰德蹙眉。
“知道才更要跟你打!”执法者坚定道。
“哦?怎么说?”杜兰德并不生气,“另外,可以的话,就长话短说吧。毕竟,你我都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执法者嗯了一声,直截了当地说:“斯内尔答应我,只要我能帮他这一次。他就会告诉我2级预备区的‘天选之路’在哪里。3级预备区应该也有那条路,但我已经回不去了。山顶上的1级预备区中,则有第三条天选之路,但那是最难的一条,我没把握通过。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呆在2级预备区,寻找天选之路。”
杜兰德愣了一下:“天选之路?”
她看了杜兰德一眼,微微冷笑:“怎么,你连‘天选之路’都不知道吗?也是,不过是一个新生。对这所学院又能了解多少……”
杜兰德没吭声,但心中却瞬间想到了许多。
天选之路,这条路,杜兰德在山脚下的3级预备区中,是见过的。它在最后三天才会浮现,只为无法通过考核却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出现。
和杜兰德一起坚持下去的路亚,最终就选择了天选之路。如果她能成功通过的话,就会成为一名咏战堡垒的天选卫士。
“……天选卫士我知道,我来咏战堡垒的第一天。还杀掉过一个来着。”杜兰德喃喃说着。
执法者闻言脸色呆了一下,旋即转为凛然:“这家伙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杀过一名天选卫士?!”
她还来不及询问,就听杜兰德接着道:“天选之路,我也是知道的。在山脚下见过。但我没想到,山腰上也有天选之路?山顶上也有?这所学院中,一共有三条天选之路吗?”
“看来你果然所知有限啊。”执法者叹了口气。
杜兰德丝毫不觉尴尬,摊手笑道:“没办法。十八岁之后,我在森德洛呆的时间也就几个月而已。确实对很多事情不了解。”
执法者眉头微挑,口吻放缓了些解释了一番。杜兰德这才逐渐明白过来——
天选之路,确实一共有三条,都被称为天选之路,却又有些不同。
三条路中,山脚下的最容易通过,通过后的好处也最小;山腰处的天选之路相对困难,弄不好还会丧命,成功通过的好处也大;至于山顶上的天选之路,若能通过的话,甚至能拥有堪比神袛的庞大能级,但通过难度却大得令人绝望。
“在天选之路中,人会面对森德洛本源的冲刷。禁受不住就死。禁受得住的话,则会被冲刷掉身上所有的规则的痕迹,然后才变成天选卫士。”
“换言之,成为天选卫士的人,是无法动用规则力量的。却可以脱胎换骨,身体素质超越一般战斗法师,寿命无边。只要咏战堡垒不灭,天选卫士就不死。虽然失去了使用规则力量的资格,却能获得远超110能级极限的庞大能级!”
“而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成为一名天选卫士!”执法者低沉地说道。
杜兰德听完之后一阵默然。
天选卫士在外界之人眼中充满神秘,少有人知道如何成为一名天选卫士,原来道路就在预备学院中,而且一共有三条。
听执法者话里的意思,山顶上的路最强,但太难走。山脚下最弱,也相对好走,可惜她已经错过了。剩下的选择只剩下2级预备区的天选之路,但执法者找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在哪里。
问题是,当天选卫士有什么好玩的吗?
能级巨大是很好啦,但不能用规则,岂不是连她的虚神领域也要没了?
不死不灭也很好了,但是,天选卫士与咏战堡垒同在的前提,是永远都不能离开咏战堡垒的范围啊。
当一个能级巨大、不死不灭、却一辈子被困在监牢里的天选卫士,好像一点也不吸引人啊……
执法者见杜兰德沉默不语,脸色古怪,不由冷冷一笑问道:“你觉得我疯了?”
“确实不太理解。”杜兰德耸耸肩。
两个人就好像暂时忘记了之前的战斗,很认真地在这里做着学术探讨似的。
执法者仿佛是憋了很久,无人倾诉,索性一股脑倒了出来:“我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也对永恒的生命没太大兴趣。但我很爱我的位面,很爱我们战斗法师这个民族。在2级预备区中,我从未杀过一名战斗法师。我儿时的理想,是为了永远地守护森德洛而活着。”
“永远地守护森德洛——成为天选卫士。能完成我的这个梦想。”
“也许在你看来,这种选择有点可笑,毕竟咏战堡垒是森德洛最安全的地方。天选卫士,名为‘卫士’,但基本上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因为天选卫士无法离开咏战堡垒,只能对冲进了堡垒的敌人动手。但强大如我们森德洛,又怎么会被敌人攻击到咏战堡垒内部呢?”
说到这儿,执法者顿了顿,然后说出了一番让杜兰德大吃一惊的话来:“人们不知道的是,在森德洛的历史上。咏战堡垒……曾经险些沦陷过!而且,不止一次!你没有必要那样一副表情,森德洛并不是无敌的,和我们平起平坐的主位面,不止一个。比我们更加强大的主位面,也是有的!”
“说出实例,否则我没法相信你。”杜兰德变得凝重起来,“至少在我学到的历史中,没有这样的说法。”
“你要实例?那我就给你实例。”执法者冷酷地说。“双天与王之界,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双天界,主位面中最有名也最强大的一个,在遥远的过去曾与我们森德洛开战。也是第一个打到了咏战堡垒的敌人。虽然双天界的神官大军最终撤退,与我们签订了和平条约,却将森德洛重创,数百年都未能恢复元气。然后。就是里尔多森的圣灵术士们,趁着我们的虚弱期,一共纠结了其他七个主位面。组成八位面联军,险些彻底毁了森德洛!我们战斗法师与圣灵术士的世仇,也就是在那一次结下的。你若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编号靠前的天选卫士们,他们都是经历过那些战争的人,虽然由于太过悠长的生命,天选卫士的很多记忆都消逝了,但他们不会忘记那屈辱的战争!而且在1级预备区,有一块耻辱碑,上面也有记载,你若能去山顶,大可以去瞧瞧。”
杜兰德神情肃穆,听完“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杜兰德看得出来,对方没有骗自己。
执法者最后说道:“和平时期,天选卫士就是摆设。但在危难之际,天选卫士们,就是我们森德洛的最后防线!我想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这一次的矮人战争,说不定会再次威胁到咏战堡垒的安危——这就是我站在斯内尔那一边的最重要原因。”
“矮人战争可能会威胁掉咏战堡垒么……”杜兰德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还有其他原因吗?”
“还有些次要原因,斯内尔说你的刀对矮人克制极大,是战争的关键所在,但是……他说,他怀疑你并没有真正被夺走战刀!怀疑你只是假装成为了失刀者!所以希望我在保密的同时,能逼出你的全力,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刀!”
说这番话的时候,执法者仔细地观察着杜兰德的反应,故意用沉缓的语调说着:“他还对我说,为了森德洛,为了矮人战争能够胜利,弄清楚你的刀究竟还在不在你手上,很重要。”
执法者紧盯着杜兰德,希望能从杜兰德脸上看出些异样。
但令她失望的是:杜兰德脸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围的冰火力量的搏动频率——也就是杜兰德的心跳频率——也没有半点异样。
看起来,杜兰德很平静。这种平静让执法者心中困惑,有点吃不准了。
她不知道的是,杜兰德心中其实颇受震动:在那次神袛会议上,自己和马努斯联手演的一出戏,骗过了无数人。知道真相之人,只有自己、马努斯、还有风神三人而已。连夜翼都骗过了,水神塞尔东也没怀疑。
没想到,最终却跳出来一个斯内尔,对此起了疑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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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四十三 对话山顶
时至今日,杜兰德已经有点猜到马努斯手中的假的审判战刀,是从何而来的了——复制之力模拟出来的。
正像自己强行复制了火修罗的瞳术,马努斯很可能将复制之力修炼到了极为高深的境地,连杜兰德的审判战刀,都能够模拟并复制出来,形成一柄逼真的假刀。
虽然隐约猜到了,但杜兰德依然不敢相信,因为这太不可思议,就像李尔蒙斯一人独占七系神火一样,哪怕事实摆在人们眼前,也会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更何况,杜兰德还停留在猜测的阶段。
以复制之力模拟他人的血脉能力?
而且是被预言者梭罗认为是独一无二的、在远古之路中被李尔蒙斯强化过的、像审判战刀这种最为不同寻常的神级血脉能力?
太匪夷所思了,没可能的。
杜兰德是这么想的,他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杜兰德一直没怎么担心过审判战刀还在自己这里的事暴露。
却没想到,斯内尔居然怀疑了。
“了不起的家伙。”杜兰德心道,“这种敏锐的判断、压迫式的试探、还有不择手段的无耻精神,这次还真要对斯内尔刮目相看了。”
经过最初的震动之后,杜兰德很快平复下来。
被怀疑也没什么,杜兰德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疑心来自斯内尔这个人。
现在的问题是:斯内尔为什么会怀疑?怀疑到了什么程度?以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刚才执法者说了,斯内尔让她试探我,却要在保密的情况下。”
杜兰德静静分析着,“换了塞尔东,如果真的怀疑我没有丢失刀,恐怕不会保密,而是会把事情闹大,公然要求验证刀还在不在我这儿。但是。斯内尔却没这么做,反倒要求保密,不愿让其他人知道。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么看来,也许斯内尔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到塞尔东那里去?”
“或许,他希望在确认事实之后,私下里对我做些什么?”
隐约之间,杜兰德似乎抓住了斯内尔和塞尔东之间的某种并不和谐的关系。
就在这时,执法者再次开口:“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她的口吻变得冷酷起来,逼人的目光罩定杜兰德,黑夜衣袍翻腾。渐渐腾起磅礴的灵魂波动,已经做好了发起攻击的准备!
“杜兰德,这是最后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出手了。”
杜兰德将自己从思考中拔出来,看着执法者,忽然笑起来:“照我原来的打算,你是必死无疑的,选择站在斯内尔那一边的你是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执法者呆了一下,旋即“哈”地冷笑一声:“斯内尔果然说得没错,你这个人的弱点,就是你的心。怎么。听到我是为了森德洛才选择站在斯内尔那一边,就对我心存仁慈了吗?就对我心存认同了吗?简直笑话!”
杜兰德咦了一声:“斯内尔说我的弱点就是我的心?”
执法者漠然道:“他说你心太大、太善、太杂、太不够空。”
“呃……”杜兰德摸了摸下巴,“是吗?但问题是,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值得认可的地方。也没有因此而放过你的打算啊!”
这下轮到执法者愣住了:“那……那你干嘛说你改主意了?”
杜兰德一点点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冷酷而邪异:“我确实改变主意,不打算立刻杀你。但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啊。斯内尔怀疑我没有失去我的刀,那么,我如果就这么杀了你,实在是有点掩耳盗铃了,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执法者看着杜兰德的表情,没来由地涌起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杜兰德一步步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说:“既然他要玩,想找死,我就陪他玩到底,然后让他死得干干净净的,这就是我的意思。而为了把我的意思传达清楚,为了让斯内尔输得彻底,我会留你一命。因为,你对我还有用。”
“已经开始说疯话胡话了吗?”执法者摇摇头,“说的好像我的生死尽在你的掌握似的。”
她轻轻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杜兰德的身后,轻飘飘地一掌拍向杜兰德的后背心:“结束了!灵魂对决,你不是我的对手。”
磅礴的灵魂波动从她掌间涌出。
然而,预想中的恐怖碰撞并未出现,执法者的手掌,就停在了杜兰德的背后,还未真正拍中,便骤然僵住。
僵住的不止她的手掌,还有她的人。
执法者微微仰着头,动也不敢动,甚至于身上的黑色衣裙破碎,露出光洁的女性身体,她都没敢再调动力量形成一套新的衣袍,就那么僵硬地、赤身露体地站着。
因为不知何时起,在她面前出现了一柄长长的紫色战刀!
这刀完全是凭空出现的,一出现就对准了执法者,静等她自己撞上来。此时,紫莹莹的刀锋,已堪堪触到了执法者的脖颈,一股执法者从未体验过的恐怖感受席卷了她——
不能动、不能躲、甚至不能防!
中刀必死,这就是她现在的真实感觉!
“你你你……杜兰德你……这、这刀是……!?”执法者呆呆看着眼前的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从未有一刻,她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以灵魂直接面对审判战刀,面对审判真意,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火修罗体会过一次,然后就死了;执法者则是第二个有此体会的人,她还未死,却感觉自己死定了。
杜兰德转过身来,抬手,轻轻握上了刀柄。
手腕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翻转刀身,变为刀背朝上,然后用刀背,轻轻托起执法者的下巴。
执法者顺着刀的上扬而抬头,整个人上后仰起,用一个极为吃力的动作垫脚站着,充满羞耻的姿势,满脸愤怒与绝望,却依然不敢动弹。
这是杜兰德?
斯内尔所说的那个心存太多羁绊、以至于行事总有顾忌的杜兰德?!
“没人真正了解我,所以,最好别用一副很了解我的姿态来找我麻烦。”杜兰德看着对方,温和而又冷漠地笑着,“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先呆在这里了。”
……
……
外界,真名石碑前。
执法者以瞳力盯住了杜兰德,然后两人定格了片刻,执法者便忽然全身一软,浑身不受力地倒了下去!
就站在一旁的红袍男人吃了一惊,旋即就看到杜兰德眼中恢复了神采,伸手一揽,就将执法者的腰肢搂住,轻轻放倒在地,然后起身拍了拍手,一脸平淡和轻松。
“你……你杀了她?”
红袍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从执法者身上感受不到灵魂的气息了,但好像还能感应到一丝生气。见杜兰德根本不回应,红袍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煞气,提高了声音,“你杀了她?!”
洛凡和兰子走了过来,一人拎着约翰,一人拎着粽子龙舞者,两人往那儿一站,同时盯住了红袍男人,眼神冷冽。兰子手中的“心之翼杀枪”似乎随时准备出手。红袍男人脸色微滞,旋即挂起冷笑。
“行了,我没杀她,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就在双方几乎就要动起手来时,杜兰德淡淡说了一句。
洛凡、兰子、红袍男人、还有渐渐回到草坪上来的2级预备神们,闻言看向杜兰德。
然而,当他们看清楚杜兰德现在的动作时,所有人都瞬间满脸黑线!
只见杜兰德正蹲在躺倒的执法者身边,姿势有点猥琐,而且……他的双手居然在执法者身上摸摸索索的,那场景简直令人难以直视!
兰子尖叫了一声:“杜兰德你在干嘛?!”
洛凡则大吼起来:“杜兰德,停手!立刻停手!见鬼,你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癖好?怎么可以对女性对手如此不尊重?啊!你那是什么动作?啊啊,还不快点住手,看不下去了,否则我就要跟你绝交了啊!”
“你们都在想什么啊?”杜兰德终于站起身来,手中多了一个黑色对讲机之类的东西,在手里晃了晃说,“唉唉,现在的孩子们思想怎么都这么复杂呢,我只是在找东西而已。”
红袍男人眼神一动,他认得那对讲机,是少数能够沟通1级预备区和2级预备区的通讯装置,他本人、观察员朵朵、还有执法者都有一个。
“这杜兰德到底要干什么?”红袍男人冷静下来,沉默下去静静看着。
只见杜兰德有些好奇地在对讲机上捣鼓了几下,对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斯文而温和,略有些阴柔的气息:“执法者女士,怎么样,已经和杜兰德打完了吗?呵呵,既然联系了我,应该是打赢了吧,那么结果如何?”
……是斯内尔!
红袍男人脸色凛然,旋即更加惊讶好奇了,不知道杜兰德这是要玩哪一出?
现场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红袍男人静静看着。洛凡和兰子对望了一眼,也有些困惑。至于周围的2级预备神们,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杜兰德听到斯内尔的声音之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开口:“是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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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章一百四十四 博弈、清场、极冻馆藏
“是我。”极为简短的一句话,从杜兰德嘴里蹦出来。
“…………”对方没有回应。
但对讲机那头的呼吸声,却在这一瞬间明显停顿了一下!
这一刻没人说话。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只是困惑不解;红袍男人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于是对杜兰德的举动感到尤为吃惊。
半晌的死寂之后,对面才再次传来斯内尔的声音:“……杜兰德?”
杜兰德轻笑着说:“久违了,扎古力山脉战役一别,我还以为你我永无再见之日了呢。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还活着。”
“你在哪儿?执法者呢?”斯内尔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哦,她就在我脚边上躺着呢,输给我了。”杜兰德轻描淡写地说。
“她死了?”
“你猜呢?”
“……”对面的斯内尔似乎深深吸了口气,旋即语气转冷,“杜兰德,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周围……有其他人吗?”
周围有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杜兰德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没有正面回答:“我正在真名碑前。哦对了,我在真名石碑上看到你的名字了,真是吓了一大跳啊,你原来真的是山顶上的1级预备神。”
直到这时,听得莫名其妙的2级预备神们才终于意识到:杜兰德正在和一位山顶上的强大1级预备神通话!而且双方听起来是老相识了?
从对话的口吻来看,双方好像是老朋友一样,很熟悉。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久经历练之人?都听出了貌似平淡的对话中,那一缕不同寻常的紧绷感和针锋相对的味道。
对讲机是杜兰德从执法者身上摸出来的,对话也涉及到了执法者。于是在众人眼里,之前那一次由两场半的战斗构成的纷争,也因此而变得更加错综负责,也不知道杜兰德究竟子和山顶上的哪位干上了。
这时。斯内尔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充满意外:“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在石碑上看到了我的名字?这么说……你也已经被真名石碑认可了?!”
“是的,所以我很快就要上山顶找你了。”杜兰德用无比温和的声音说着,就好像在对久违的老朋友提前打招呼。
“……”斯内尔沉默。
对讲机里只有他的呼吸声。
于是杜兰德又轻声补问了一句:“你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你知道,执法者被我击败之前,倒是对我说了不少事情呢。”
“……”对讲机中依然沉默无语。
而且这次连呼吸声都没有再传来了。
因为对面的斯内尔已经中断了通讯。
这一刻,杜兰德脸色不动,眼神里却掠过一抹奇异光芒,一闪而逝。没有被任何人看出来。
对方挂断了通话,不是因为听到杜兰德已经被真名碑认可而感到害怕,而是因为——斯内尔不希望在任何其他人面前,谈论和杜兰德的刀有关的事!
斯内尔甚至比杜兰德更不希望这个问题被搬到明面上来。
因此,当杜兰德有那么一点提到这方面问题的苗头时,斯内尔根本不给杜兰德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终止了通话,不让杜兰德有机会主动挑起有关刀的话题!
山顶上。
研究塔内,斯内尔一向沉静的脸。正隐隐扭曲着!
这是他无比愤怒时才会有的表现。
杜兰德刚才那无疑是一场赌博!而斯内尔在那场博弈中,不得不暂时退避。对斯内尔来说,这种屈辱的感觉,已经很久未尝试过了!
斯内尔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再晚一点切断通话的话,那么,杜兰德可能会直接问一句:“斯内尔,你是不是怀疑我的刀没被夺走?”
他真有那胆子!!
那样的话。这消息迟早会传到塞尔东那里,而这是斯内尔绝不想看到的局面。
“杜兰德你这疯子!!”
斯内尔脸上的黑框眼镜承受不住他因为怒火而控制不住逸散出的风劲,两块镜片。居然“砰砰”炸了开来!
这时,斯内尔的所在之处,已经不是研究塔的塔顶上了,他正站在一间塔内的封闭式秘密研究室中。
研究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或者说,是一个牢笼。圆柱有五米多高,直径接近三米。
斯内尔在盛怒之下,忽然瞥见了透明容器中的那道黑色身影,一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居然深深吸了口气,控制住了情绪。
“哼,杜兰德,要不是你的刀和我现在的研究有关,以为我会忍你?一个塞尔东就够了,我才不想忍受一个神袛都不是的家伙的羞辱。”
斯内尔喃喃自语了一句,摘掉炸碎的黑框眼镜,换上一副新的。
然后他转过身,静静站在圆柱形透明容器之前,沉默不语,镜片上一抹弧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在那一抹镜面弧光上,倒映出了容器内的景象——
圆柱形容器内关着一个活物,那活物正在疯狂地咆哮着、冲撞着、一刻不停地挣扎着。虽然所有声音和震荡都被隔绝了,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疯狂。
那是一个活着的黑色矮人。
……
……
2级预备区,真名碑前。
杜兰德慢吞吞地将对讲机收起,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想:“……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斯内尔因为某些原因,比我更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点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剩下最重要的一个要弄清的问题则是:为什么?
斯内尔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的刀没丢失?为什么不想闹大?以及,他这么关心自己和自己的刀,到底要干什么?
“为了他的具象武器研究吗?还是……因为某些其他原因?”杜兰德隐隐有种感觉,斯内尔这么关注自己和自己的刀的原因,不会简单。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上一次神袛会议上面对水神和火神的压力有所不同了。
自己已经变得更加强大,而且对森德洛内部的某一批人。不再心存任何天真的幻想。如果还以为自己能够随便揉捏,那就大错特错了。斯内尔居然还对执法者说自己的致命弱点在于心中太多羁绊?
简直可笑!
杜兰德弯腰,随手拎起软绵绵不知生死的执法者,转头对洛凡和兰子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走吧。”
杜兰德可没忘记,极冻审判的馆藏还没到手呢。那宝贝被洛凡藏起来了,也是这一场纷争最初的理由。
“恩。”
“好的。”
洛凡和兰子都点了点头,他们也急需时间恢复状态。
这时三个人手上各自拎着一人。洛凡拎着约翰,兰子拎着龙舞者,杜兰德拎着执法者。这阵容让在场的2级预备神们只能默然看着他们离开。
“你们要去哪儿?”红袍男人问。
“和你没关系吧。”杜兰德头也不回。红袍男人至今都没有说自己是谁,但这人实力很强,是个虚神。
“你叫杜兰德.李尔蒙斯是吧?” 红袍男人想了想,颇有深意地微笑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杜兰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2级预备区果然没一个正常人,一个个全都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杜兰德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特。
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杜兰德离开的时候,手里依然拎着刀。眼神和姿态中的意思很明确:谁跟来就杀谁。其实,在见识过杜兰德恐怖的实力之后,也没人再敢跟上去。唯一有足够实力和底气跟上去的红袍男人,却又站在原地。目送杜兰德几人离开,嘴角噙着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
砰!
现场忽然响起擂鼓般的沉闷声音。
砰、砰、砰!
响声接连响起,而且越来越急,越来越清晰。终于,红袍男人不远处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牢笼,正是执法者之前布下的“暗界隔绝”。
此时。大量的明光凝成一根根钢针板的光线,从黑色牢笼内部激射而出,把牢笼打得千疮百孔,然后一只纤美的拳头猛然击碎了牢笼,伸了出来。
观察员朵朵终于脱困。
她满脸冰冷,凤眼含煞。红袍男人一见便大呼不妙,果然,只听朵朵冷冰冰地问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其实已经打完了。”红袍男人小心翼翼地说,“杜兰德赢了,然后……走了。哦,还带着执法者和龙舞者一起。”
“哦。”朵朵平静点头,然后腾空而起。那架势,分明是要去追!
却被红袍男人一把拉住:“别啊,这都打完了,你还要干什么?”
“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
“啊,你看你的对讲机响了。”
“你觉得岔开话题对我有用吗?”
“但你的对讲机真的响了。”红袍男人苦着脸说。
朵朵这才脸色微动,取出一个黑色对讲机,挥手射出一道白光融入到对讲机中,然后屏蔽了他人的听力感知,开始接收消息。每一次对讲机响,都代表着山顶上的1级预备区中,有人在向朵朵传递消息。
片刻之后,朵朵“嗯”了一声,重新收起对讲机,脸色变得尤为奇怪。
红袍男人察言观色,轻声问:“是不是斯内尔又找你了?”
“不,不是斯内尔……”朵朵摇头,“是费马。”
“费马?”红袍男人凝重起来,费马是山顶上的第一强者,当之无愧,那是一个行事作风极有马努斯之风的近乎完美之人,一般不会主动联系朵朵,但既然现在联系了,那就一定是大事!
“他说了什么?”红袍男人肃然问。
“他说,不出意外的话,所有无法前往山顶的2级预备神,将在近期被调出学院,投入战争。”朵朵的话让红袍男人瞬间脸色大变!
朵朵自己也流露出难以置信,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就在近期,整个2级预备区……要被清场了!”
……
……
同一时间,杜兰德和洛凡等人已经走远,在洛凡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一个极为偏僻的瀑布和湖泊旁。
“你们稍等我一下。”洛凡放下约翰,一个人跑到瀑布中段凸出的一块岩石上,在石头后面掏摸了一会儿,取出一件物事,然后身形一个闪烁,便又回到岸边。仅仅一个身法速度的展示,便让杜兰德眼神一动:洛凡的速度更快了,而且远比从前的他更加自如流畅。
洛凡拿着那物事,摆在杜兰德和兰子面前:“喏,这就是极冻馆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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