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八十七、黄沙掩埋
赵元他们在这狂风浪沙之中,想要遁离远走根本就无法做到。只见他们身化遁光,才一遁入虚空之中,便又被风沙撕散遁光,又掉了出来,朝着那黄沙大地上涌起的巨口掉落。
他们紧闭着嘴,不喊出一声来,他们是白骨道宫的弟子,与人斗法怎么能够惊吓的大喊大叫呢。
在赵元的眼中,看到黄沙的巨口,只见那巨口的深处一片混沌黑暗,像是连通了异域,若是掉入其中,只怕再也出不来。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将被那无情的黄沙埋藏吞没之时,有一道电光自高空落下,那能够撕灭一切法的风沙之中,这一道电光虽然不断的被磨小,到最后只是细微的电丝,却将四人都缠住了,在缠住的那一刹那,赵元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风沙之中穿行。
突然,他们感觉自己身上的电光力量在风沙之中猛的散去。他立即掐诀施法,脚下出现一团云光,却又在风沙之中瞬间散去。
无法驾云,他便又欲遁入风中,却在这一刹那之间,觉得自己的神念元神都要被扯散了。另外的入云与初凤两人同样的想在这风沙之中施法,想要逃脱而去。
但是那这风沙打在他们的身上却如刀割一样,法术在施殿出来的一瞬间便已经破灭了。
他们又不断的朝着下方掉去,而赵元则看到,上空之中,有一条巨蛇在翻腾着,围着自己的大师兄,穿插于虚空之中,忽而在前,忽而在后。
他见到清阳突然在虚空之中一划,他整个人便出现在了那巨蛇的身边,一拳打出,那一拳沉重如山。
这一拳看上去缓慢无比,然而那些风沙在清阳的拳抬起之时,他周身的风沙都被一股无形又沉重的力量排开,而在清阳拳下的巨蛇竟是无法闪避的被一拳砸在头上。
“梆……”那巨蛇竟是在这一拳之下散为一块块。
然而只一刹那之后,风沙之中响起无数的声音层叠在一起的笑。
“哈哈……好,我一直无法修行而成的裂身化生术终于修成了。”随着这声音的出现,风沙之中那一块块碎裂开来的蛇身扭动着,绿光闪动,竟是又化为一只只小蛇。
小蛇在空中扭动着,又转眼之间变成一只只巨大的蛇,张嘴发出嘶嘶声。
清阳救回来的四个人之中有一人一直没有醒,在刚刚被清阳从黄沙巨口之中拉起来的那一刻之后,又朝着黄沙之中掉了下去。
这时一只巨蛇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一口便将他吞了下去。而同样的,另外赵元与入云、初凤三人的身边也都有着一只绿色的巨蛇钻了出来,腥红的巨口朝着他们吞去。
赵元惊骇,张口,喷出一片金光,那是他的法宝——大庚金风刀,直接喷入那巨蛇的口中,只见那巨蛇张开的口瞬间被割的碎烂。
另一边,初凤与入云两人也是朝着大地之上的黄沙巨口之中掉去,他们同样的无法在这风沙之中稳住身形,无法施法。
当他们的身边各自的出现一条巨蛇之时,入云拼了命的翻动身体躲避着,然而那种来自死亡的恐惧让他惊喊出来,同时朝着自己的大师兄看去。
“大师兄……”
但是他看到的则是无数的虫人与巨蛇正围着自己的大师兄。
他突然觉得,即使是自己的师兄也并不是无所不能,风沙呼啸,那巨蛇的大口,那一对毒牙森森锋利。入云凝聚身上的灵力,收摄心神,奋力的翻动,上半身躲开了蛇吻,但是双腿却被咬住了。
“啊”入云的叫声还没能够完全的喊出便已经被风沙堵住了。
巨蛇咬着入云,朝后吞咽着。
另一边的初凤也在艰难的逃避着,她与入云差不多年纪,但是却比入云早入门半个月。虽然只是半个月,但是初凤的修为却比入云要高上不少,因为她平日里的修行便要比入云要刻苦用功许多。
所以在这一刻,入云没能够完全躲开那巨蛇的大口,而初凤则是堪堪的躲过了。
也就他们躲过了那自虚空之中钻出的巨蛇第一击之时。天空之中的清阳张嘴大吼一声,声音过处,音波滚滚,那些围着他的沙虫人与巨蛇竟是都爆裂开来。
便又见清阳突然一挥手,一座塔出现在风沙之中,巨塔随风而涨,塔中卷出一片金光,将赵元与初凤卷入塔里,那几只追着他们的巨蛇却被塔上金光给震散了,那一只吞了入云一半身体的巨蛇同样的被震散了。入云被金光卷入塔里。
这塔虽然看上去有些残破了,但是毕竟曾是至宝,金光阵阵,攻敌或许不足,但是用来护身的话,却足以护持他们一段时间。
清阳并没有带着他们逃,而是猛的一头扎向大地的那涌起的黄沙,黄沙如浪的涌起。他整个人就像是陨落的流星。
“轰……”
一声巨响,原本疯狂飞舞的黄沙刹那之间呈围型的朝着四方散去,一片空白出现。紧接着,清阳又第二拳打出,黄沙凝结成的脸竟是被这一拳给打散了
清阳依然不放过,第三拳击下,直接击在那大地上。
“梆……”
巨响,天崩地裂。
一个人从深深的黄沙之中翻了出来。正是之前掉入黄沙之中的那位师弟,他叫杨百里,在那大牢之中就还没有醒过来,而此时却已经生机绝灭,只留下一具残破的躯壳。
清阳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伸手一抛,杨百里的肉身被飞腾而起,直入高空之中那巨大的四九玄黄塔。而他自己本人却朝着那座摩尔沙城冲去。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他每一步的走出,他的身体一段一段的长高,当他来到那摩尔沙城前之时,已经有那城那么高了。只见他一拳打出。
“轰……”
那摩尔沙城竟是在这一拳之下爆出一片光华,城墙的一角间竟是有了一丝的裂痕。再又一拳,依然是一片黄色光华溅射而出。
摩尔沙城发出闷响,在清阳的拳下震动着。城中的那生灵震惊着,自这摩尔沙城建立以来也遇到过几次大敌,但是那都是在遥远的岁月里,而在他们的生平之中,并没有什么人敢在摩尔沙城放弃,此时这摩尔沙城竟是震动了起来,他们抬头自是看不到什么,因为此时摩尔沙城已经被一团更加浓郁的风沙裹着了。
“什么人,敢来摩尔沙城撒野。”这话清阳并不能够听懂,因为这是摩尔族的语言。
清阳耳中虽听到,但是于他来说,都只是风而已,在他的心中正有火焰在慢慢的燃烧。之前道宗的罗蓝说清阳的心已经如死灰,唯有点点的火星在,而现在所发生的事就如风,风吹火星而开始燃烧。
一个罩着白袍的沙虫人出现在城头,清阳根本就不理会,直接一拳击下。清阳并不是那种炼体的修士,但是修为到了他这个时候,炼不炼体都一样,炼体的人一拳下去,也能够做了法随拳生,法随拳灭。而他现在同样是如此,法蕴拳中。
那城头出现的沙虫人只觉得心头猛然的一痛,就像是直接被人朝心口打了一拳一样,一头栽落,有后面不明所以的沙虫人连忙上去接,却在那一声沉闷的拳击城墙的声音之中爆散开来,这一下让摩尔沙城之中那沙虫人明白,外面来了一位绝世强者。
“你居然想毁摩尔沙城,简单自寻死路。”金翅虫人在高空之中冷声道。
他虽然惊讶于清阳的修为之高,心想这人若是一心逃走,还真奈何不了他,可是他不但不走,反而妄想的撼动摩尔沙城,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清阳此是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只想将这一座在毁灭。
一拳,一拳,一拳……
有风沙缠上了清阳的脚,他的脚下一转眼之间便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黄沙,先是盖住了脚背,再是盖住住膝盖,又一转眼之间竟是已经到了腰。
清阳依然是在一拳一拳的挥打着
原本金翅虫王还冷笑着看着清阳,但是此时他的脸却有些变色了,因为那城墙竟是真的有了一丝的裂痕出现。
就在他这时,风沙的呼啸声之中传来了一阵笛声,清阳原本还在挥击拳猛的一手,他回头朝天空之中看去,看到了一个女子若隐若现在的那里吹着笛子,她的身形就像是一缕清烟,但是那根笛子却青翠欲滴。
随着这笛音的出现,连那风沙呼啸声都遮掩不住,听在清阳的耳中是那么的熟悉,他原本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这才发现竟是已经被淹没了半个身子。
“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随着金翅虫王的话落,清阳发现这黄沙已经与摩尔沙城凝结在一起。
“摩尔族的祖灵,请将这个亵渎你们的人类镇压到黄沙的深处去吧。”
随着他的话落,那摩尔沙城像是活了过来,竟朝着清阳压了上来,又有一股巨力将清阳朝下拖去,而上面则有着无说的黄沙如海浪一样的朝他淹没而下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八十八、灰烬萌新芽
清阳伸手扒着落向自己的黄沙,手掌过处,一片空白。那黄沙是法,清阳的手则是斡旋造化的破法。
但是依然还是有黄沙在他手挥动的间隙之中落了下来,这一片万里黄沙地已经成了一个漩涡,这满天的黄沙,就如春雨一样,绵绵无尽。
那突然出现的女子依然在吹着笛子,笛声之中透着一股哀伤。在她的旁边有着一个男子凭空而现,他在吹笛子的女子耳边说:“九妹,走吧,这个清阳见面不如闻名,他这个样子,又怎么会知道幽幽与玄冥妹妹的情况。”
女子的笛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她的笛音有着让人清神的作用。在她看来,刚才清阳陷入了一种怒火烧心的魔障之中,被怒火淹没了淹没了理智,她却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一下,清阳差一点就走出生死迷障,借着怒火再次的点燃心火,但是却又被那的笛声打断了。
“当……”遥远的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钟响。
随着这一声钟响,远空出现一行人,为首之人正是这荒漠世界白骨道宫的宫主碧波真人,在他的身后有着一行十余人,都是他的弟子。
他出现在风沙的边缘,各自祭出自己的混沌钟,钟声震响,声波滚滚,所过之处黄沙尽散,显露出一片片空白与那湛蓝的天空。
“清阳师弟,我们来救你了。”碧波真人座下大弟子无痕大声的说道。他的声音之中有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兴奋与得意。
近些近来,清阳的名声在道宫之中可谓是传遍了,和许多与清阳同一辈的人一样,他也想找清阳比比,看看自己比有什么差距,又或是相差无几,但是终究是没有,主要的还是怕丢了脸面,毕竟他也是碧波殿的大师兄,连师父那一辈的人都对他的神通讳莫如深,他们这些同辈的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一次,清阳受困于异族的黄沙之中,如何能不叫他兴奋,这要是传回道宫,还有谁不知道他无痕大名,谁都知道,清阳被自己无痕所救。
然而,随着钟声一步步的朝着摩尔沙城逼进,他们看到了一座破损的巨塔依然悬于空中,只见碧波真人大手一探,整个人在这一刹那之间涨的巨大,大如四九玄黄塔,他一手便抓住了那四九玄黄塔的塔尖,他的掌心之处一片光华震动,如水韵一样的朝着塔底涌去,所过之处,四九玄黄塔上有符闪动着。
只一会儿,那整座四九玄黄便已经被碧波真人拔起,在拔起之时不断的缩小,最终在他的手上化为一座巴掌大小的小塔而已。
“师父,在那,”无痕伸手一指以已经被黄沙埋到了腰际的清阳,心中微微诧异,在他看来,清阳修为高深,即使是寡不敌众,也不至于这样被黄沙掩埋困住了。
碧波真人的心思盘转,就在这时,漫漫的黄沙之中出现了无数的沙虫人,他们沉默的自风沙之中涌现。紧接,远处有点点光华飞逝而来,碧波真人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生灵都赶过来了,自己若是再不走的话,只怕连他自己都要陷进去了。
他再次的看了一眼依然被黄沙掩埋了半个身子的清阳,低喝一声:“走。
话落之时手中巨钟一震,一片声波朝着四面八方荡开,巨钟将众位弟子一罩,震荡虚空,化为一道金光消逝在原地。
风沙之中,那一条条巨蛇交缠在一起,一片绿光闪动,竟是融为一条蛇,那蛇张口一吸,原本被震碎的那些蛇身血肉竟是被它这一吸全都吸了回来。
蛇身不断的涨大,最终又在一片绿光之中缩小,重新化为一个绿发女子,女子腰纤细无比。然而头却显得瘦而怪异。
她看着化为金光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失望的让他们逃了,若是他们再走的晚一些的话,这一次就让他们也无法离去。这一次的目的一是为了杀这个清阳,因为清阳在黑煞世界之中让自己的两个哥哥再也没有回来。
若是困住了清阳,能够再进一步的引得这个世界白骨道宫的人来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可以趁机除去这个世界白骨道宫的人。
只一转眼之间,只留下一个清阳依然还被风沙掩埋着。
清阳自是看到碧波真人的离去,在他看来,若是为大局着想的话,离去是再正常不过,这明显是一个针对白骨道宫的局。
在清阳的眼中出现了许多的非人类生灵,他们出现在清阳的上空,俯视着清阳,在他们的眼中,清阳已经是个死人了。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天空之中有声音说道。
“此人敢闯摩尔沙城,且先不要杀他,压他个百年再说。”又有声音说道
“对,压个百年,让白骨道宫拿灵宝来赎回去。”
风沙呼啸,茫茫不见人。
清阳不知何时已经被黄沙掩埋了,在他的身上压着一座巨城,城名摩尔沙城。
炙热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如火焰一样。城中的生灵都不知道,这一座沙城之下压着一个人。倒是常有一个沙虫围着城转着,似乎在找着什么一样
清阳埋在黄沙之中,在他的感觉之中,那黄沙就像是食道一样的吞噬着他,不断的将他朝下吞去,而他则是不断的朝上钻。
他的手一次一次的扒着,他的双手朦胧着一层微光,手所扒过的地方,那些黄沙如雪遇到火焰一样的消融了。但是很快又会有别的黄沙压下填满,他的身体依然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沉着。
一点点,一寸寸,一直的向下沉,时间就在他双手一次次的扒动之下钻过,清阳的心再一次的沉寂下来,他的内心完全的沉静在这一次次的扒沙之中,其他的一切都像是忘记了。
一个人的心能够死去,那便能够再一次发芽。在灰烬之中重生,脱胎换骨
清阳之前那一刻就要在怒火之中重新点燃心火,但是最终被人打断了,而这一次在他一次次重复的动作之中,他的心里却像有东西在发芽。那种因为长久的施展斡旋造化而带来的感觉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
这一次在他的心中发萌芽的是施展斡旋造化的意境,这种感觉渐渐的渗入他的骨髓之中,又一点一滴的反哺到他的全身,化为一种本能的融入血液之中
终于有一天,清阳不再朝着那无尽的黄沙深处下沉了。那股强大的吸力终于被他给化解了。他就像是学会了游泳的人一样,在水里不再是一个劲的下沉
他的手依然没有停过,终于有一天,他开始朝上浮了,虽然浮的距离非常的小,但是却终究是在上浮,而不是下沉。
清阳依然是双手不停的扒动着,连速度也没有变过,安静而恒久。
那压在他身上的沙城在他的双手之下一点一点的被扒开,那重量一点一点的减少。这就像是有一个人正从一座巨大的沙山下一点点的扒下沙来,让这沙不断的消逝。
一点点的上浮,重量一点点的减轻。
直到有一天,他的手触碰到了坚硬的东西,虽然那是坚硬的东西,但是在清阳那一扒之下却是将那坚硬之处扒开了一层,又一扒,那坚硬之处竟是已经被扒出一个洞口,一片刺眼的光亮从那洞外透了进来,清阳的耳中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他从那洞中钻了出来,发现自己竟是在一座大城之中。也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城便陡然之间起了风沙,风沙在城中盘旋,原本一眼看上去的房屋与虫人在风沙之中快速的隐去,在风沙之中看不见。
有人说摩尔沙城是一座存在于虚无之中的城,随时都会化为风沙,可以在任何的地方出现。
那个金翅虫王出现了,但是在他出现的一刻,清阳伸手在虚空之中一扒,虚空之中那此风沙便散去,又见他一步跨出便已经到了金翅虫王的身边,一拳击出,金翅虫王骇然的一闪而走过,留下清阳一拳击空。拳头所击之处,一片空白。
他的斡旋造化已经融入了拳中,一拳让虚空之中的一切法都散去,若是击中了那金翅虫王的话,那么他也将瞬间被击成虚无。
清阳并不管那金翅虫王,而是直接一步跨出现在城外,回头向下看,大地上的摩尔沙城之中涌起一片风沙,很快之间,这一片风沙便将整个摩尔沙笼罩着。
清阳再一次飘落而下,自九天之上飘落,头朝下,在飘落的过程之中,一拳朝着那摩尔沙城击出。
这一拳看似轻飘、轻盈,但是那座摩尔沙城却在这一刹那之间化为一张黄沙巨口,发出震天的沙吼。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八十九、乱
沙城如虫脸,咆哮着涌起,万里黄沙都动了。这一座摩尔沙城已经与这一片黄漠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一只金翅虫王在那沙城漩涡的深处仰望着清阳。
一拳落下,无声无息,那黄沙就如泼墨的重彩瞬间被雨水冲散,散淡开来的一刹那,金翅虫王仰天咆哮,但是却又消失无踪,随沙而散,随着整座城消散于茫茫黄沙之中。
清阳知道,这摩尔沙城并没散,只是隐于黄沙之中了,再想找到不但难,而且想要将之毁灭更加的难了。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入眼的唯有茫茫黄沙,当日自己师弟在自己面前被那个天国的人杀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一样。
“当……”
他的心中响起一钟声,这钟声响起的一刹那,他明白从自己埋入那黄沙之中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他大步的在虚空之中走着,一步一遁,一遁千里,不一会儿便已经来到了荒漠世界的白骨道宫。
碧波真人不在,不光是碧波真人不在,就是他的几位弟子也都不在,整个白骨道宫都是空的。
清阳皱眉,这里居然已经一个道宫弟子都没有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出,直上九天,身化灵光朝着天外遁去,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的天空被一层法则符光遮盖着。
他直冲而上,双手在天幕上一扒,因法则符文的被撕开,刹那之间雷光纵横,雷光在他的身上扭动着,却像是流水滑过镜面一样,不沾半点,雷霆电光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突然有一个白发白袍的老人出现,此人手指一根冰晶法杖,法杖的顶端有着一个蓝色的晶石,出现的那一刹那,那蓝色晶石涌生一片蓝光。
他一杖点出,法杖顶端的晶石直指清阳,一片蓝光涌动,蓝光过处,虚空结冰。
“外道邪魔,祸乱天地,想走”老人严肃的说着,声震九天。
如清阳这般强行撕开天地法则而离去,是会引得这个世界天地动荡,会出现天灾的。即使别的修士以一种较为平和的方式离去,也同样会引起天灾,只是引起的动荡要小些而已。
对于原本世界的人来说,清阳这些外来的人就是扰乱天地的天魔,是让这个世界普通人受苦难的罪魁祸首。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杀一个如清阳这般的域外天魔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那冰晶法杖直接点向清阳,若是清阳依然是朝天外而去,这一点必定无法躲过。
所以清阳停了下来,他一手朝着那冰晶法杖抓去。手掌过手处,有一道玄清光华流转,手掌穿过虚空,出现在冰晶法杖的上空。
只是那虚空都被冻结,然而清阳的手所过之处,那冻结的虚空瞬间破灭,就在手要抓上那冰晶法杖之时,老人嘴里吐出一个生涩的字节。
这是法咒。法咒一出,冰晶法杖闪耀起一片幽蓝光华,光华之中那些风、云都凝结。云结为山,风凝为云山之上的岁月刻痕。
而清阳的手在蓝光之中迅速的苍白,只一刹那之间,迎着蓝光的那一面身体已经布满了霜冰,就在清阳被冻结的一瞬间,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张巨口,巨口如黑洞,朝着清阳直接吞没而来。
这个老人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那个存在,向以护持这个世界为己任。而那张巨口则是一种异类,应个天地而生,不知道吞噬过多少大能之人了。而且大多时候是两人配合着。
清阳突然一个转身,就如山后的冰雪阴地转到山前去,山前山后掉了个转,冰封在转动的那一刻消失了。
一指点出,那一指恍如早已经存在一样,出现的极为突然,没有半点征兆的点在了那巨兽的巨口之中,巨口还没有来得及闭上,便已经被分裂开来,如气泡一样,一戳而破。
这是斡旋造化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那老人大惊,又大怒,手中的冰晶法杖在虚之中一插,就像是枯树插入大地之中,只一转眼再开枝散叶。那冰晶法杖并没有化为树,但是却扎根于这天地之间,与这个天同气连枝。
冰晶法杖上的冰晶绽放出一片光湛蓝的光幕,化为一片天,挡住了清阳离去之路。
那法杖光幕下的老人寒声的说道:“阁下如此心狠手辣,蛮横的出入这世间,可想过苍生之悲苦。”
清阳沉默不出声,对于他来说,他必须回去。各有各的立场,说到底,还是要斗神通。
依然是一指点出,这一指点的很缓慢,也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就像是任由你千变万法,我只一步步靠近的感觉。
老人站在法杖之下,伸手在身前点点画画,随着他的点画出现了一道道的门,一个个的格子,一座座的山。更多是在这门、山、格子之间流淌的一片蓝色的河。
他几乎已经与这个世界相合了,不知不觉间,他就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护界真灵了。这恐怕是中元世界之中的那些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想到。如果他真的成了护界真灵,将变得极为强大,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清阳眼神凝重,挡在他指前的门破散,山破散,莫名的格子破散,然而与那个老人的距离却并没有拉近多少。
“时间的距离,永远无法拉近。”老人冷冷的说道:“时光的长河之中,你终将迷失,直到苍老腐朽,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清阳突然张口,从他的嘴里涌出一片有质形的声音。
“哞”
声如巨钟震响,从清阳的丹田之中涌出,虚空竟是在这一刹那之间凝止了,也就是这凝止的一刹那,清阳的手指点竟是直接点透了蓝色光河,直接点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脸现惊诧之色,他像是来不及躲避,直接被一指点在眉心,他整个人如冰块一样的碎去。清阳却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触及到,转身便在虚空之中有扒,虚空撕裂,依然雷霆纵横,电光如龙一般扭动着朝下界落去。而清阳则在这时朝那裂痕之中一挤,整个人便钻了出去。
在他钻出去的那一刻,荒漠世界里的那个老人又显化出来,同时,从下界又有着一道道的光华飞逝而上。
清阳只是最后看了一眼而已,他一出这荒漠世界便朝着白骨道宫而去,在他的感觉之中,白骨道宫一定是出了大事。
踏步中元世界的黑暗之中,每一步之间都荡漾起一片玄清光华,就像是水面上跳动的蜘蛛一样,转眼之间便已经远去。
黑暗的中元世界没有昼夜之分,无尽的黑暗,也看不出时光流逝,没有方位,但是每一个修士的心中都有一个方向是自己的归宿。
“当……”
混沌钟响,声震中元。
清阳听到了,他远远的便看到白骨道宫之上燃烧着白色的灵焰,耀得目光所致之处一片白亮。
清阳一眼看数千里,一步跨出,已经出现在了白骨道宫。
“什么擅闯白骨道宫。”
话还没有落下,便有一座巨钟朝着清阳罩下,另有一片灵网拦住了入口。清阳伸手一抓,那巨钟与灵网都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你……”两个拦截之人大惊失色,清阳一挥手,两位灵宝已经扔回了他们的怀里。而清阳则是一步跨出,消失无踪。
进入了道宫里,便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那肃杀之气就如风暴一样的卷动着,他快步的朝着中心之处而去。
迎面一个弟子快步的奔走,面露惊慌之色。被清阳一把抓住了,问道:“道宫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是谁?”那个弟子有些慌乱的问道。
“我是天衍殿弟子清阳。”清阳快速的说道。
“你就是清阳,你不是死了吗?”那人惊讶说道,但是看到清阳沉默的脸,他连忙又说道:“神通脉的人与长生脉的人打起来了,就在造化殿中。”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一点怨仇内外烧
清阳心中一紧,他们竟是已经打起来了。
就清阳在白骨道宫地位来说,他是辈份最低的,根本就说不上话。但又并不是完全如此,因为他的修为在三年前便是排得上号的,而现在他渡过生死迷障,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修为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了,就在出那个荒漠世界之时,他只觉得世间的法已经无法再沾自己的身,无法再给自己造成伤害,那些法都是脆弱的,经不起自己的扒撕。
他直接朝着造化殿而去。这造化殿在一个漫长的岁月之中象征着宫主,但是当宫主不再是斡旋造化一脉的人时,那么这里就只能是沦为回忆。这么久以来,一直没能够重新选定宫主,所以大家都没有来过这造化殿了,此次却在造化殿之中争斗了起来。
清阳来到造化殿前时,发现造化殿居然是关着的。而在殿的门前则有人守着,或者说是神通一脉的人和长生一脉的相互牵制着,他们都守在门口,却又渭泾分明,不过,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个斡旋造化一脉的弟子在,这一点清阳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主修神通的这一脉弟子与长生一脉的弟子好分的很,而清阳则是出自斡旋造化一脉,自然是一眼便能够看得出谁是与自己同一脉的,即使是没有见过也能够看得出来。
当他一出现,两边的人便立即朝他看来,眼中都有着浓浓的戒备。
清阳从他们眼中看到的戒备与敌意,心中却是一紧,原本是同门,现在却都有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可见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有多深了,可见他们之间确实是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了。
他们看到清阳,很是戒备,紧接着是疑惑,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清阳,也根本就感觉不到清阳身上的气息。
清阳直接朝着造化殿而去,从他们之间穿过,前面几人没有拦他,是因为大家一时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清阳的名头虽然已经在道宫之中传开了,但是他的真面目看到的人并不多。虽然认识他的人不多,但是终归是有认识的,在场的就有一位,雷霆殿的弟子。他伸手一拦,拦在清阳的面前,说道:“清阳师弟,殿内有长辈正在谈事,师弟不如晚一点再过来吧。”
当听到清阳这个名字之时,在场的众人都脸露诧异之色,因为这三年来,有传言说清阳被镇封在了荒漠世界里了,有人又说他死了。
“哦,事无不可对人言,谈什么事不能让人知道吗?”清阳说道。他的声音与表情让对方有一种被小看的感觉,在他看来,清阳与他是平辈,可是清阳的修为又那么的高,让他忌惮不已。
“长辈们的事,我们做晚辈的只管听就好了,何必去参与呢?而且清阳师弟你们这一脉的人都在清风殿中,师弟不如去那里问问苦竹师叔祖,相信一定会有答案的,到时若是还要进去的话,做师兄的,一定会不阻拦。”那个雷霆殿弟子说道。
对方这是在婉转的告诉清阳,即使是你们这一脉的苦竹师叔祖都没有管,你又何必来管呢,而且你还是一个晚辈。
旁边长生一脉的人也是清清冷冷的看着,好像不关他们的事一样。
清阳沉默着,想了想,说道:“既然我来了,那我就要进去看看。”周围静悄悄的,在这种静寂之下,清阳的声音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味道,又透着一丝的霸气。
这时,一直站在大门后面的一个人走了出来,他之前一直站在大门的旁边
“既然你想进,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进。”他的这话一出,大家都各朝后退了一步。
很显然他在这里是很有份量的,他站在造化殿的台阶上看着清阳。他是神通一脉赫赫有名的人物,名叫太冲,虽然是晚辈,但是修为却直追师长辈,上一次清阳带着人一起去那黑煞世界争夺世界之源时,他并不在,而这一次他回来了,从一个诡异的世界之中回来了,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地步
这次一回来,便听人谈起清阳,知道清阳是近年来崛起的,但是他心中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需要师门出手才能够回得来的人,纵然修为高深也是有顶的。
清阳也止步,看着面前个俊秀的人,在他的感觉之中,这人的身上透着一股偏狭的锋利之气,就如一柄极薄极锋利的刀,所过之处,只要是迎着刀锋的,都将被划破斩断。
利则利,然而却也极其的脆。
“怎么证明。”清阳问道。
“我有一法,若你能够接下便可进去。”太冲直视着清阳说道。
“出手吧。”清阳在他话落之时紧紧的跟着说道,给人一种感觉是等不及了,也像是不耐烦的样子。
太冲的心中怒意一闪,随之便又被他压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的心静如寒潭的水,虽不结冰,却有透骨的寒。他也不再言语,微微的后撤一步,右手并指如刀竖于身前,结‘玄天斩神,桩法。
猛的一声冷喝,那后撤的那一步突然朝前踏出,同时大喝,这一刹那就如寒瓶乍破,在场的人个个脸现惊骇之色,在他们的思感之中,这大地被他一这一步踏碎了。
碎的并不是天地,而他们与道宫形成的那种玄之又玄的联系,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大地碎了,觉得天碎了,身在一个破碎的天地之中,无依无靠。
紧接着,他的一只手已经高高的扬起,并掌如刀。当他手竖起之时,大家眼中看到的就是一柄能够劈斩天地的刀,那种能够劈一切的锋利让长生一脉的坤悟感到心惊,在长生这一脉的人之中,是以坤悟为首的在对抗着太冲。
就这一下,他觉得即使是自己面对着也没有办法完全的接下来。对于他来说,神通一脉的人都很强大,而长生一脉的人却也不惧,他们虽然以追求长生为目的,但是却也有着‘虚空寄神之术,来保命。
“都说这清阳的斡旋造化的境界极高,也不知是真假,即使是真的,面对太冲的‘玄天斩神,法,也只有退避一路了,若是退避的慢了,太冲虽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只怕以后将颜面无存了。”
可是坤悟的心中念头才起,他便已经看到清阳一指点了出去。
他无法形容这一指,既觉得这一指沉重无比,又觉得他轻盈的不沾半点世间尘气,那矛盾重叠在一起,让坤悟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
就在他诧异的一刹那,清阳的那一指已经点在太冲的手掌上,正中他手掌气势最强之处。
无声分解,光华四散。
太冲的手臂上的衣服瞬间散解开来,像是团风尘一样。太冲他只觉得那一指点碎了自己的手臂,顺着手臂而上,有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息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搅灭,他想退,却根本就来不及,心中惊骇。在这一刻之前,他还觉得清阳只不过是有大名,只因自己不在,而让他成了大名,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不是自己不在而使对方成了大名,而是对方有大神通,斡旋造化已经上了他的身,入了他的神。
陡然之间,那股说不上多么锐利,却又让太冲身上的法瞬间溃散的气息散去,清阳已经太冲的身边走过,并没有看再看他一眼。
造化殿的大门被推开,推开的那一瞬间,狂风烈光自殿中涌出,一股纷乱如刀的气息扑了出来人,殿外诸人纷纷后退躲避开来,而清阳则在那那股狂风和霸烈的钟声之中走了进去。
进去的那一刹那,清阳又顺手将门关上。
殿中的人看上去并不多,但是也不少,有不少是清阳见过的,但也有不少是并没有见过的。在他进来后并重新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大家的目光都朝他看来,有些眼中有惊讶,有些有着愠怒,还有些人的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
清阳不等他们说话便开口说道:“诸位都是师长,都是道宫的根骨栋梁,为何要在这里做出这种破脸之事来。”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对方是谁清阳并不认识,但是却知道对方是神通一脉的。
“我是道宫弟子,在道宫之中自然有我说话的份。”清阳看着对方针锋相对的说道。
“哼,你是师父是谁?”有人问道。
“家师不执。”清阳说道。
“哦,是他啊,叫你师父来吧。或者是你们这一脉有什么想法的话,叫苦竹来说吧。”又一人说话,很显然,对方是在说他的辈份不够,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
清阳并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诸位大概是在争道宫的宫主之位吧。”没有人理会他,但是清阳却能够看得出其中有不少人对自己产生了怒意
清阳继续说道:“既然是争宫主之位,那么又怎么能够将我们这一脉的人排除在外呢?”
“你是代苦竹师叔而来的?”有人问道。
“不,我是代我自己而来,代天衍殿而来。”清阳说道。
“呵呵,你们斡旋一脉的都在清风殿,你不知道吗?”
清阳并没有回答他说的话,而是直接说道:“虽然苦竹师叔祖他们都在清风殿,但是历代的宫主之位都是由斡旋一脉继承的。”
“嘿嘿,连你那一脉的苦竹师叔都退避在清风避。你待如何?”
清阳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看了诸人一眼,他这一眼让在殿中的人都有一种如芒刺肤的感觉。
“只要在场的任何一人能够胜过我,我马上就离开。”清阳的声音看起不大,但是他的心中却有着压抑的怒火,他怒的既是眼前的这些人,也不是眼前的这些。
他不想看到道宫四分五裂,不想看到道宫在这以后慢慢的沉寂直至烟消云散。所以他才说出这样的话,要让他们明白,只有神通与实力才是立足于这黑暗世界的根本,一个道宫宫主之位算不得什么。
他的心中有一股火在,从看到自己的师弟师妹死的那一刻起,那火已经燃起。他们的死,在清阳看来,既有外仇,也有内仇。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一、劫心
造化殿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千万人都不觉得拥挤,大到可以容许大家在这里面斗法都不让这座殿震动,因为这是白骨道宫,内里自成天地。
无论是长生一脉还是神通一脉的人听到清阳说这样的话,有人脸现怒色,有人则是冷笑了一声,而有些则是面无表情,有些则是观察对面人的脸色,更有些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出声来。
“胜过你?哈哈……,你修行才多少年,纵然你有些本事了,有些悟性,但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经过千年岁月洗礼的。”说话的是苍黄殿的殿主,名唤苍黄真人,成道于七百年前,他虽然祭炼有混沌钟,却只把祭炼的混沌钟当成护身的法宝,并不用来攻杀敌人。可是他在别的世界之中修成了另一种神通,名叫弑神魔眼,诡秘莫测,防不胜防。
“你是?”清阳问道。
苍黄真人听得清阳用那种淡淡的语气开口相问,怒极反笑,说道:“料你也不知道,你的师父见了我还要叫一声苍黄师兄。”
清阳眼中越发的显得光亮了,脸上却只有严肃和认真,他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苍黄师伯出手吧,也让弟子知道修行千年的人有什么样的本事。”
他的话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是锋利的无处可避,也可称得上是无礼之极,原本的清阳虽然修为高,但是在这些人的心中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他这么一个人,但也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而此时则不同,只觉得清阳这人不知礼数,不通教化。
然则于清阳来说,在场的虽是是师长,但是却也是乱道宫的祸首,是他们的不明大体形式,而让自己的师弟师妹们丧命,是他们的这种争斗而让道宫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让自己的师父远避而失踪,让半山师祖被人刺杀于祖宫深处,却无法找到凶手,无法报仇。
苍黄真人眼中的怒色涌起,他虽然常年在别的世界之中,在白骨道宫之中看似并没有大名,但是在那一个世界之中,他是可称祖的人,传下道统,徒子徒孙不知凡几,四时有弟子进献,重要日子里更是有各方修士前去朝拜。他兴起之时,授下一两样法术,便足以⊥那弟子欢喜许久。
而此时,清阳这样一个晚辈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他深吸一口气道,心中杀机涌动,然而却被他自己压住,只待释放的那一刻。
任何的法术若是能够与身心意志相合而出,便会威力大增。
“今日便拘你神魂永镇玲珑山下。”
苍黄真人寒声的说道,玲珑山是他另外一个世界的道场所在。他话落之时双眼已经涌起一圈碧波,碧波无形,却似漩涡一样的朝着清阳罩了上来。
整个人造化殿中的人在这一刻都退开,这个殿中只有着清阳一个人和那出现的碧绿漩涡,漩涡看似无形,但是却给人一种刚硬之感,一层层的密集而细致的纹痕一圈圈的转动着。
碧绿光华之外的地方一切都是黑暗的,其他的人看到这从苍黄真人的眼中绽放出来碧绿漩涡,心中感叹:“听说此术为小千之术,果真是奇诡莫测,两眼只见碧光,不见其人所在,若不慎陷入其中,神魂只怕不出一时三刻就要被抽了出来,这个清阳虽然天姿不错,但是太目中无人了……可惜……”
“可惜……”
碧绿光华之中的清阳眼中只有一片绿色,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苍黄真人的真身所在。但是他不在乎,因为只要他出手就能够看得到,不管是藏在哪里
他伸出了手,伸手一扒,那虚幻又诡异的碧绿光华在他这一扒之下竟是如水中月影被人搅乱了一样,不再成形。
“什么……”
“这……他的斡旋造化有了如此高的境界……”
又见清阳再一次的伸手一扒,这一片碧绿光华便被扒开了一个裂口,裂口之中正是苍黄真人那不可置信的脸色。
自他修成这个神通以来,只要陷入这碧光之中的人少有能够逃出的,即使是逃出来的也是拼尽全力而逃走,没有哪一个是如清阳这般陷入其中之后还能够抬手破掉。
一指点出,一点光华绽放,在苍黄真人的额头停住了。
当清阳的手收回来之时,并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一步跨出来到了平时半山祖师总是站立的那个地方。
并不再看苍黄,而是看向长生一脉这一边的人,说道:“诸位师伯,该你们了。”
无论是对于神通一脉的人还是对于长生一脉的人,他的心中都是有着不满的,神通一脉的咄咄逼人,长生一脉的一味的避世,然而长生一脉在与神通一脉之间却又针锋相对,不退不让了。
他觉得无论是神通一脉还是长生一脉之中都有外人在。双眼上看去,这里的每一个每一张脸都是在道宫之中近千年的,都是在道宫之中有着极高的地位。但是会是谁呢?他不知道,即使是以他在剑河世界之中轮回千年的眼力,也看不出来到底会是谁。
“你的斡旋造化在现在的道宫之中确实几无人能及,但这并不是你目中无人的理由。”长生一脉有一人走了出来,他看上去非常的年轻。
尽管清阳的相貌在他从摩尔沙城爬起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恢复了,但是这人看上去依然比清阳年轻,他就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然而,他的双眼却蕴含着沧桑。这沧桑不是单纯的沧桑,清阳从中看到了岁月世事洗礼出来的诡诈
“您是?”清阳问道。
“劫心。”对方说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满,没有因为清阳不知道他的名字而愤怒的样子,但是清阳却从他的眼中看以了深深的杀机,这种杀机是那样的阴沉,透骨生寒。
即使是刚才的苍黄真人也没有这样的阴寒杀机,而是那种愤怒杀意。
“请……”清阳一伸手,话才落,那劫心便已经出手了。
他出手出的非常的隐晦和突然。
劫心,法如其名,劫杀的是一个人的心。
在殿中的诸人都是修为高深之人,凭他们的眼力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只是凭着神念感应到似有一道朦胧的影子突然闪出,直接钻入了清阳的身体内
那影子直接钻入清阳的身体内一闪而逝,而清阳的眼神原本还是锐利的,神光湛然,但是这一刻就突然之间萎靡了下来,像是再一次的被那黄沙吞没,只是这一次的他不是被黄沙吞没,而是被另一样东西。
劫心者,为何?
心魔也,由人豢养之魔,专噬人心灵之志,是为劫心。
劫心的脸上已经浮现了笑,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劫心魔下生还。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二、远望的道宫
修为越高,斗法便越是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别人有着什么样的诡异神通,一着不慎,只一念之间便足以分生死。
清阳的眼神瞬间的迷茫,便足以⊥劫心自信清阳再劫难逃,其他的人心中也是同样如此。
当修为高到了一定的程度,除非是到了那个超脱一切修士之上的境界,否则的话,谁也不敢说一定胜过谁,只要一个不小,大意了,那便可能死于一瞬间。
就如清阳这般,对于殿中诸人来说,清阳已经是死人了。在场的人都了解劫心的神通便是名叫劫心,劫杀心灵,一瞬间杀人,几无可解之道。
然而就在大家看着清阳的眼神萎靡下去,整个人都要枯萎之时,他的眼神再一次的明亮起来,亮的让人心惊。而与之相反的是劫心的眼神却暗淡下来,他的面容快速的苍老着。
清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反手背于身后,淡淡的说道:“还有谁。”
现在轻轻淡淡的喊出这一句话来之时,在造化殿中诸人的眼中便有了不同的味道,那是一种站于高山之巅,一览天下的味道。
或许原本他就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或者原本的这种感觉在殿中诸人眼中是不知天高地厚,心态不同,看到的东西便不同。
此时他们看着清阳的目光便不同了,不管是苍黄真人还是劫心,都是以神通诡秘著称,有着杀人于无形之间的能力,可是就是这两个人,被轻易的破了法。
可在场的人都是道宫最为顶尖的修士,怎么会这么被清阳一人压制住了,更何况清阳的那一句话显然是在向他们所有人挑战。
如果说劫心与苍黄真人两人的神通称得上是诡的话,那么在场的人之中有人的神通修持走的则是正,有些是走奇。能胜过诡异的法术,并不一定能够胜得过堂堂正正的神通,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修行了一辈子的神通本事。
有一人走了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雷霆殿的殿主,在那个通渠世界之中,清阳见过的雷惊天的师父。他一步走了出来,他一步的步子很大,却给人一种龙行虎步,堂堂正正的走在四平大道上的感觉,就仿佛他是一个君王。
在他出现造化殿中央之时,手掌一伸,掌心之中多了一个铃铛。这不是混沌钟,虽然混沌钟是道宫之中最有象征意义的一种东西,但是真正能够按照混沌钟来祭炼自己的混沌钟的却很少,因为那会画虚不成反类犬。虽不会祭炼出真正的混沌钟那种原型,但是却会祭炼出类似的灵宝来。
如雷霆殿的殿主雷动手混天铃。
当年清阳也曾凭着四九玄黄塔上的一个铃铛而克敌制胜,但是那是在双方差距很大的情况下。在遇上强敌之时,他从混沌钟上领悟来的声波法意也只是被他拿来在关键之时起到出奇的作用,堂堂正正的用并不能够做到克敌制胜。
雷动却敢用,而且是在看到清阳之前凭斡旋造化破了苍黄真人的弑禅魔眼之后,在清阳以不知名法门破了劫心的心之术,后,依然还敢堂堂正正拿出这混天铃来对清阳。
可见他的对于自己手中的混天铃的信心。
在离白骨道宫并不算远的黑暗之中,有一个人趴在一头蓝血鲸的身上,朝着白骨道宫靠近。在之前他的心中早已经没有了那永恒不灭的混沌钟声。但是他的记忆之中依然有,凭着心中的记忆,他在这黑暗之中流浪了三年才终于让混沌钟声再一次的在心间响起,这才寻到了回白骨道宫的方向。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一种压抑与不安之中,终于在三年前,他知道了一个恐怖的消息,一个会覆灭整个白骨道宫的消息,于是他跳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也正是因为他在那里断了一切与白骨道宫的联系,跳入了黑暗之中后并不知道白骨道宫是在哪个方向,所以他并没有被追上,因为追他的人是朝着白骨道宫的方向追的。
可当他重新让心间响起钟声并找到了回道宫的方向之后,虽然绕了一个大圈,但是依然是被人拦截了,经过他的殊死搏杀之后,虽然闯了过来,但他却身受重创,只能够凭着最后的力量降服一头蓝血鲸载自己回道宫了,此时虽然道宫在他的心中只有一点距离了,可是就是这么一点距离,他却有一种天堑的感觉。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在他的心中,这个距离段是应该有道宫弟子巡视的,可是现在却并没有。
“难道道宫已经出事了。”他的心中涌上这个念头。
突然,他看到了前方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人,看他身上的穿着一眼便看出是道宫的弟子。可原本他还在奇怪怎么不见有道宫的弟子巡视,然而现在发现了,在看清他双眼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明白,自己永远无法回到道宫了。
这个人他认识,是自己当年的同门,名叫蒙征,这数百年过去了,他不可能还需要来这里巡视的,往往巡视的人都是那些修行了百余年的弟子。
“蒙征。”王祥强行让自己坐了起来,一拍座下的蓝血鲸,蓝血鲸停了下来,发出一声低吼。
他的话落之时,那蒙征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我原本以为你真的死了的。”蒙征看着眼前虚弱的王祥说道。
“我原本以为你会是我永远的师兄。”王祥说道。
“只要你不回来,我就永远是你的师兄。”蒙征说道。
“不,我是道宫弟子,我怎么能不回来,不回来又怎么知道师兄你居然是星辰殿的人呢。”王祥说道。
看着王祥那倔强的眼神之中带着的讽刺,蒙征眼中竟是有些伤感的感觉,他知道,这些年,王祥在星辰殿一定过的非常的难过,就像自己一样。
一个人的恐慌,一个人的不安,时刻想着能够回去,想着自己在欺骗,想着以后不知还有多少认自己当师兄的师弟直接可间接的死在自己的手上。
“我不是星辰殿弟子。”蒙征说道,他突然很想将自己身真实身份告诉王祥,不想在他死后还是不明不白。
王祥果然惊讶了。
“我是天国的人。”蒙征说道。话落之后,他的心陡然轻松畅快了不少,这一句话他想说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虽然他心中畅快了,但是却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剑。
王祥座下的蓝血鲸感觉到蒙征的杀意,不安的低吼着,挣扎着要逃走。蒙征的剑已经划落,在王祥的眼中亮的就像是曙光一样,但这曙光却只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绝望的黑暗。
王祥的身体在这黑暗之中沉没,很快便被黑暗消融,蒙征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一样。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王祥很明显是从星辰殿逃回来的,他在那里听到了大秘密,所以没有得到召唤便不顾一切的逃回来报信。
而星辰殿的人不知为何没有能够拦住,最终却是不知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了自己来拦截。他想起那一位在道宫之中来通知自己的那位,心中便有一种骇然的感觉。
白骨道宫,这一次再劫难逃了,他为这个在黑暗之中屹立了一万多年的白骨道宫感到悲哀。
但是,他却并没有看到王祥最后临死之时眼中的一丝安然,因为他知道,当真的有人在这里阻拦自己之时,那么另外有一人应该代替自己将那个消息带去白骨道宫去了。
应该、一定会去的,那人是他最后希望。
雷动手中的混天铃已经晃动了起来,他只说了一句话:“混天十三摇。”这名字听起来非常的普通,但是就是这样,越是显得他的那朴实的底气是多么的厚重。
他手中的混天铃有十三种摇法,困身、拘神,震魄、荡魂……总散十三总方式,种种不同,又可任意的组合在一起,层层叠加,层层递进。
陷入一层之中,便如陷入蛛网之中的昆虫,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现在,整个造化殿之中都已经蔓延缠绵着一种铃声。
“铃……铃,铃铃……”
这是混天十三摇之中的乱神摇。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三、仙灵之死
白骨道宫,清风殿之中。
“师父,清阳回来了。”
“哦,清阳回来了,他在哪里?怎么不来这?”苦竹有些皱眉的问道。
“他去了造化殿。”
苦竹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师父,要不要叫他回来。造化殿中现在……”
苦竹微微的扬起手,让他的那位弟子止住了话头,并说道:“不用,既然他能够回来,必定是修为大进了,既然他去了造化殿,那也好,我们现在去祖灵殿……”
在祖灵殿之中有着一个个最后修持不死神灵之术的人,他们自我封印着,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出来,因为一但醒过来了,就可能会死。除非是他自己自然的蜕变,那便是又一个新生。
除了这些修持不死神灵的人之外,苦竹还知道这祖灵殿之中还有一个人在闭关,只要有他在,不管道宫有多乱都能够定鼎乾坤。
那人就是这个白骨道宫三个仙灵之一,有着风雷之子之称的风雷子。他就在这里闭关,参悟无上道法。但是已经一千年没有出来过了,许多人只知道风雷子在道宫,却并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也并没有见过。即使是知道在祖灵殿内,但也无法找到,更无法唤醒。
而苦竹就是能够找到并且能够唤醒风雷子的人。
斡旋造化一脉的弟子都被苦竹留在了清风殿,而他则是带着自己座下的两位弟子来祖灵殿,他觉得现在是必须唤醒自己这位师伯了,要不然的话,整个道宫都要乱成一团,没有人能够压得下这股风暴了。
当他来到祖灵殿,看到祖灵殿前守护着大殿的弟子戒备的样子,心中一安,只要这祖灵殿不出事,一切都好说。
那些弟子认出了苦竹,躬身行礼,苦竹点点了头,问道:“这些天有谁进去过吗?”
那弟子微微一愣,随之说道:“回师叔祖,有不少师伯师叔都进去过。”
苦竹便又追问是哪些,这位弟子自是将那些进去过的人都告诉了面有的苦竹师叔祖。苦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那些名字都记在心里,这些人这些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不可能是为了祭拜祖灵的。
进入祖灵殿之中,殿内弥漫着一股清香,有着提神醒脑之妙,有着一种洗涤心灵功效,许多人在心中烦躁之时,便会来这祖灵殿之中静坐静思。
祖灵殿的正堂中高大宽敞,唯有一座神台,神台之上有一座雕像,那雕像之中坐着是白骨道宫的第一任宫主,也是他凭着一己之力将白骨道宫凝集创立的。
在大殿的最中央之处有着一个三足巨鼎,巨鼎比苦竹还要高出一个头,鼎身赤青。这个巨鼎虽然比不了那混沌钟,但也是一件镇殿的灵宝,
苦竹在那神像前跪拜行礼,上香……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朝着殿的右侧的门走了进去。在他的身后跟着的两位弟子分别是朱明和王焕,虽然没有开殿,但是也都有着开殿的实力。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来,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要找的风雷祖师在哪里。进了大殿右边的那一道门,进来之后便看到一个个小房间,那每一个房间之中都坐着一位闭生死关的人,门上都没有名字,只要入了这里面,便不再有姓名。
苦竹在前面走着,这路并不是只有一条线。回头看来的路,只有一个散发着白光的门,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暗的,虽不是那种看不清任何东西的黑暗,却也给人一种深重感。
苦竹一边走一边掐着手指,不断的测算着方位,他的脚步有停,有时候急,有时候直接撞入一扇门之中,门后又是一个通道,然而无论怎么转,怎么走,朱明与王焕两人朝后看去都能够看到那一扇泛着白光的门,而且距离似乎永远是那么远。
终于,他们的师父苦竹在一扇沉重、高大的大门前停了下为。这一扇门上有着一道暗金的符纹。符纹密密麻麻,乍眼看去,就像一条暗金的蛇盘在那门的中央。
他们两人凝神观之,只一会儿便觉目眩神迷,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的世界之中,一条巨蛇正将他们缠着,不能呼吸。
正当他们心中骇然,要反抗挣脱之时,额头一凉,那幻象便消失了,却是苦竹在他们的额头分别点了一下。
“心怀敬畏,神灵自安。”
苦竹所说的神灵是指他们自身的神灵。
朱明与王焕连忙收敛心神,敬心臣服,那种让他们感到压抑的感觉竟是果真消失了。
苦竹同样的在门前点了一柱香,拜了三拜,那门自开。门开的一刹那,门中有清光透出,然而清光却不在门外显,只是能够看到,不显影。
这一间静室也并不是很大,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沾尘,不染**的纯净感。
静室正东之处坐有一人,面有婴儿,白发如银丝,身着玄衣,盘膝而坐,两手垂于丹田之处,掌圆如抱月,闭目静坐,这正是道宫三大仙灵之一的风雷子。
苦竹走到风雷子的面前,伏身跪拜。
“弟子苦竹拜见师伯,师伯圣寿。”苦竹嘴里说着,又拜了三拜。后面的朱明与王焕自是也跪拜着,却并未出声。
此时的风雷子显然是什么都听不到,但是苦竹的跪拜却做的一丝不苟。
风雷子的腰间挂着一个赤红的小铃铛,只要摇动那个赤红铃铛,风雷子便会醒来。苦竹起身,来到风雷子的身前,轻轻的晃动那赤红的铃铛。
“铃、铃、铃……”
铃声三响,自会醒来。
可是三响过后,苦竹不但没有看到风雷子醒来,反而看到了风雷子的脸色快速的灰败。一条裂痕在额头出现。苦竹大骇,他慌乱的后退一步。看着风雷子额头出现的那道裂痕,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心中那份惊骇汹涌。
“为什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不可能,不,……”
苦竹嘴里语无伦次的呢喃着。
朱明与王焕自是也看到风雷子的脸色与那额头的裂痕,心中同样的骇然,他们也是有道修士,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种现象是表示风雷已经死了的。
“师父,怎么会这样?”朱明也有些慌乱的问道。
不是他们修行不够,而是因为此时风雷子若是真死了,那整个道宫都危险了。
苦竹整个人在这一刹那之间像是失了魂一样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有些失神的说道:“道宫危矣。”
风雷子闭关,怎么可能会死了呢,这是苦竹想不通的,而且死了之后还没有人知道,若不是苦竹前来唤醒的话,他也依然不知道。
那其他的人知道吗?苦竹心中想着。还有,风雷子师伯是什么时候死的?半山知道吗?没有人能够回答苦竹。但是他毕竟是修行久远之人,只是慌乱了一下子,便定下神来,沉思着。
他似图看清道宫的迷局,突然,他的心中想起了一件事,如果把这件事搞清楚了,一切的迷局就都将解开。
他起身,快速步的走出去,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对身后的两个弟子说道:“这里的事出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朱明与王焕心中一凛,都从师父的声音之中听出了冰寒的杀意,他们连忙回答道:“是,师父。”
苦竹重新将这扇门关好,又出祖灵殿,抬头看那天空的黑暗,只觉得道宫在这黑暗之中有一种孤单萧瑟,岌岌可危。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四、传信之人
出了祖灵殿,朱明与王焕跟在苦竹的身后,喊了一声师父,然后小声的说道:“现在怎么办。”
苦竹却将眼睛一瞪,说道:“跟我来。”
三个并没有回清风殿,而是去了一个地方——半山殿。
半山殿现在是关闭着的,但是里面的样子依然是半山死前的样子,没有一点的变化。之前苦竹来过这里一次。这一次他再到来这里,看得比第一来时要仔细的多了,这殿中飘浮着一块块的混沌钟碎片,随此之外,狂风似浪的涌动。苦竹步入其中,一步一步的走着,仔细的看着,走了一圈之后出来,然后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那里正是白骨道宫的监牢所在的方向。
朱明和王焕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这是要找什么,但是却明白肯定是师父想到了什么。
在白骨大陆上,有三个人走入了一座城中,三人之中,其中一个是看上去身娇体柔的小女子,她的个子不高,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娇小,让人一眼看了有一种永远保护她的**。
另一个则是位大汉,精赤着上身,肉身赤红,赤红的皮肉就像是硬甲一样,如果说那位女子给人一种娇小柔弱的感觉这,而这位深身赤红的大汉就给人一种凶恶不讲理的感觉。
而在这个大汉与女子的中间则有一个青衣道袍人走着,他的身量并没有那位赤着上身的大汉那么高,但也绝对不矮。他的身形有些消瘦,一头乌黑的长发很随意的扎在脑后。
有过往的人看到他们时,目光往往在赤着上身的大汉与另外一位娇小的小娘子身上徘徊,很自然的忽略了中间的那个人。
“河神爷,你看那天上的白骨道宫,我们进得去吗?”那个赤着上身的大汉嗡声嗡气的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天和地,怎么还说什么天上,你怎么总是改不了,被人听到别人会看不起我们的,会说我们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旁边的娇小娘子虽然看上去娇小,但是声音却清脆而快速,一串话如银铃一样的响起。
“贝壳妹妹,我这不是一时改不了口吗,再说了叫天也没有错,天就是上面,下面就地,河神爷,你说是不是。”赤着上身的大汉最后那句话是对走在他们前面的青年说的。
但是那青年却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他同样的是在抬头看着那道宫。
“河神爷,你觉得这里怎么样。”那赤着上半身的大汉显然并不在意前面的青年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着。
“这座道宫之中透着一股混乱的肃杀之气,估计我们想要将那个王祥的话传到正确的人手上不太容易了。”走在前面那个年青人说道。
“河神爷,要俺说啊,管他传到谁手上呢,只要是传到这个什么白骨道宫的人手上就可以了,那个王祥可没有说传给谁,只是求我们帮他带个信回白骨道宫。”那赤着上半身的大汉快速的说道。他的一双眼睛有些突出,头上的头发也没有,而是那种硬甲般的。
他的外在除了看上去像人之外,很多地方都与人有着不同,不过白骨大陆上的人也常看到各种化形的妖物,自是知道他并不是人类。
“你这只虾,怎么没有点同情心,那人拼了命的回来送信,生怕自己无法送到,所以求我们来这里帮他送,我们如果还送错了人的话,那怎么对得起人家啊。”旁边的绿衣女子快速的说道,声音清脆而好听。
“那我们又怎么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大汉瞪着他那一双圆滚滚的大眼大声的说道。
“哼,河神爷自然能够分辨的出来。”绿衣娇小的女子说道。
那个被称之为河神爷的年轻人不理会他们的争执,他的双眼之中有斑斓的光华闪动着,像是想要看透那上空的白骨道宫一样。
“走,我们去那里问问。”走在前面的河神爷突然说道。他带头朝着一座道观而去。
那座道观名叫玄机观,三人来观中,见那观主并不难,在这个观主的眼中,眼前的三位就是黑暗旅行者。但是当为首的那位说要见道宫宫主之时,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问道:“不知道友来自哪里?”
那位河神爷笑了笑说道:“我来自泾河神庙。”
那玄机观的观主皱眉,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只当是什么小地方,还不等他说话,他面前的年轻人便又说道:“其实我是受你们白骨道宫的一位弟子所托前来送一个口信的。”
“哦,是什么口信,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自会上传。”玄机观的观主说道。
河神爷再次的笑道:“我答应过他,如果不能够直接告诉你们宫主的话,那就只能够告诉一个人。”
“谁?”玄机观主说道。
“法元。”河神爷说道。
玄机观的观主目光闪动,说道:“哦,找他,那可不巧,法师师伯不在,他遨游黑暗虚空了,不知何时才能够回来。”
“哦,这样啊,他不在的话,那就只能告诉你们的宫主了。”河神爷说道
“究竟是什么事,不能大概的说一下吗?”玄机观观主说道。
“抱歉,不能,只能说是关系到贵宫生死存亡之事。”河神爷说道。
如果说是平时这位不知来历的河神爷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话,玄机观的观主一定会毫不在意,甚至要发怒了,但是现在却让他心中一凛,因为现在道宫之中暗流汹涌。
“那么,请三位先在这道观之中休息一下吧,我去去就回。”玄机观的观主引那三人进入了道观。
那位不知来历的河神爷与那个大汉和女子也并没有推迟,径直跟着进来,并在里面坐了下来。没过多久,有一人进来了,来者相貌堂堂,背厚肩宽,未语先笑。
“三位远道而来,不知为道宫带来了什么消息。”来者说道。
那位河神爷看了看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问道:“你是?”
“呵呵,在下蒙征,不知道友高姓大名。”那蒙征豪爽的说道。
“我叫陈景。”那位河神爷说道。
“原来是陈景道友,我听说道友是来传信的,不知道友是代谁传信?”蒙征问道。
“黑暗之中遇着的一个人而已,正好我想来白骨道宫游玩一下,所以就答应了他,顺便传个信。”那陈景说道。
“哦,道友大义。”蒙征站起来朝着那陈景施礼,而那陈景依然是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倒是旁边的那个大汉一双眼睛在咕噜噜的转动着。
蒙征也不在意这位陈景的无礼,又自顾的坐下,问道:“不知道友带口信是什么?”
那陈景却是笑道:“口信很简单,只是几句话而已,但是却只能够向两个人说。”
“谁?”蒙征问道。
“法元和你们道宫的宫主。”陈景的话落似乎并没有让蒙征感受到半点的意思,他仍是笑道:“道友真信人也,但是道友大概不知,那法元在三十多年前便已经死了,而我们的宫主,哎,……也仙去了。”
陈景的脸上露了一丝诧异之色,随之站了起来,似乎有些遗憾的说道:“看来,这个消息我是无法替他传出去了。”说完便朝道观外而去。
“等等……”蒙征脸色微微一冷,喊道。
但是那个陈景连同那大汉和那个娇小的女子看似不快的步子,却只几步便已经到了道观门口,在出道观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如影子出现在光华之中一样的淡去,消失了。
蒙征快步的追了上去,看着虚空,他惊诧莫名,那三人就在他的眼中消失,消失的毫无征兆,虽然他知道的修为在道宫之中算不得多么的高,但是却也有自信,同辈人之中并没有几个强过自己,可是此时看那三人消失,就像是朦胧的梦一样,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这么三个人。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五、一步一小千
苦竹一个来到了黑暗殿,这黑暗殿是白骨道宫的监牢。这里自然是依然有人守卫着,虽然道宫的上层已经剑拔弩张,但是下层却依然是有序的,秩序依然在,最多也只是觉得有此不安而已。
苦竹在道宫的辈份很高,进这些地方要查些东西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阻碍的。他查的是那位刺杀半山的人的身份,每一个被关进黑暗监牢之中的人都会有详细的记载的,会有因犯了什么事,在何时何地,被何人所抓所关。
一直以为,道宫之中能够纵览全局的只有道宫的宫主,也就是半山。如苦竹这般的最多就是管好自己那一殿弟子,平日里传道授法,或是去遨游虚空,化身为凡去感悟人生。对于道宫的事他们当然是不管的,除非是宫主有令传达
他很快便查到了,那资料册上清晰的写着:“二千三百年前,星辰殿之妖星,被龙游祖师擒于万化星域,欲换取被星辰殿关押的冯燃,对方没有同意,遂关妖星于黑暗殿中……”
苦竹沉思,暗想:“星辰殿的这一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如果是有意的话,那么今日之局必定不是偶尔,而是背后有人推动,那么,此时道宫必定还有内奸所在。可是半山执掌道宫千余年,怎么会什么发觉不了?凭他的精明与神通,不可能会发觉不了的。”
刚才他在半山殿之中看,竟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半山并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的话,现在又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
苦竹心中想着,突然想要去查一查半山的资料。他来到了资料室,查询着,很快便找到了半山的卷宗。
“原名刘正南,出生于混沌天之中,生能知善恶,晓阴阳。……”
当苦竹看到这里之时,心中大为惊讶,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而且,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半山又怎么会被刺于半山殿之中。
而且,从这里,苦竹还知道,半山并不是白骨大陆出生的人。
“混沌天,混沌天,……”苦竹念着这个地方的名字,这个地方是一个非常诡异的所在。但是却依然不确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师父,师父,师父……”旁边的朱明和王焕低声的喊道,将苦竹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
“我们走,去造化殿之中。”苦竹突然说道。
然而他们不知道,此时的造化殿之中已经是杀机四伏。
雷动手中混天铃的铃声层层叠叠,原本觉得清脆的铃声此声已经密密麻的叠在一起,分不清起与落,就像是一个声波圈一样,将这一个世界罩住了,统治着。
雷动整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断的摇动着手中的混天铃,但是在清阳的眼,与他之间的虚空却像是隔着一层一层的世界,有一种头晕目眩,神魂被那一圈圈的波纹卷走的感觉。
整个造化殿之中,唯有那个世界,其他的一切都似已经湮灭,地面、墙壁,大殿的顶,和那些其他的人,唯有雷动站在最中间之处,以他为中心,他像是一个统御着这一片天地的君王一样。
他与太一的东皇钟震响之时又有着不同,太一是那种铺天盖地的霸道,让人不敢面对,有着一种山挡山灭,海拦海散的威势。
而雷动手中的混天铃并不是那种霸道,但是却也让人无从躲避。那种缠缠绵绵,入骨入微的感觉,与太一的东皇钟正好相反,东皇是霸道,而他则阴柔,只是这种阴柔到极致之后却又返璞归真化生着那种王者霸气。
无论什么法到了极致之后,都将生出一种王霸之意。
滴水可灭山群山,一口清气可吹于大海,这种虽然是极难做到的事,但是并非是不可能。无论是滴水还是清风都是极柔弱之法象,但是到了极致却也能够惊天动地。
清阳伸手在虚空一抓,那层层叠叠的铃音瞬间出现了一片空白,然而很快就被填上了,而站在那里一直不动的雷动在他挥手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就像是随着铃音一起扭典着,就像是水中倒影一样,被伸入水的手惊散了。
所以清阳那一探手并不是真正的深入便已经收了回来,因为他知道,即使是真正的探入铃音的深处,也无法破去这个混天铃,无法触及雷天的真身。
这就是白骨道宫雷霆殿殿主的实力深不可测,清阳整个人在那声波之中晃动着。他看似陷入了这一圈一圈的声波之中,然而只有雷动知道,清阳就像是水中的泥鳅一样,整个身上不沾半点法,虽然看似困在那里,但是他的每一步的晃动,都让声波从他的身上滑落。虽然整个殿之中,乱神、困身、拘神,震魄、荡魂……等铃音一层层一遍遍相互叠加在一起了,可是依然不能够将清阳套入其中,他的斡旋造化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斡旋,是在破法。
雷动看似占了上风,但是他的心中却明白,清阳是立于不败之地,自己无法奈何他,只要待他一但适应了自己这混天十三摇的变化,便能够很快破去了,到那时候就是自己颜面无存之时了。
他心中微微的叹一口气,不由的想着:“当真是后浪推前浪啊,道宫失了太一,却又冒出他,也算是收之桑榆了。”
突然,他看到清阳的眼中浮生精亮的光华,直直的朝着他注视过来,他心道:“这么快就看透了吗,比预想的要早得多。”
然而就在这时,造化殿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殿中众人一惊,此时他们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而且道宫大部分的主要人员都在这里,这时还会有谁来。
当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们看到三个人,其中当中的是一位青衣道袍的年轻人,旁边则分别是一个赤着上身的大汉瞪着一双大眼,和一位娇小的碧衣女子,扑闪扑闭的眨着双眼。
“很抱歉打扰一下诸位,……我遇着一位名叫王祥的人,他请我帮他带回来一个口信,指名要送到法元或者是你们的宫主手上,但是听说两位都已经仙去,所以我就来了这里。”
这年轻人不紧不慢的说着,他的这一段话竟是在那混天铃声之中清晰传到众人的耳中。不等众人回答,他便又继续说道:“他说,道宫里有星辰殿的人,而且,这人的地位极高,星辰殿布下这个颠覆道宫的局已经有近千年了。”
他说完,也不管殿中诸人表情,不管他们心中是怎么想,转身便走,很平常的转身,很平常的离去,就像是在他自己的家里一样。
“哪里来的人,敢来白骨道宫妖言惑众。”
话落之时,已经有一人扑了出来,那人带着一道灿烂的光华,这一扑,就如猛虚下山,一纵过山涧。他扑向那三个,然而那三人却只是幻影一样被他扑过,一闪之间,三人已经到了另一个拐口,转过那个拐口之时,他还看到那个大汉回头朝着他裂嘴笑。
他一愣神,却又有另一人从道宫内遁出,他的手上一条长金色的绳索随着他一挥手的动作而钻入虚空,再现之时已经缠向了那三人。
可是那三人只是向前走着,看起来很平常的走着,但就是如此,那根在道宫之中非常有名头的锁神金藤,却锁了个空,那里哪里还有那三个人,再朝前看,那三人又在前方的一个拐口了。
苦竹皱眉的看着三个迎面而来的人,他并不认识他们。
“难道是谁请来回来的客人,如果是的话怎么会没有人相伴。”
正当苦竹要相问之时,那三人之中的年轻人却突然停下来,让开一步,并朝他点头,微笑道:“请帮我向里面的那位传一句话,就说难道他忘记了在阿鼻城的承诺了吗?并不是我要说,我也是帮人带一句话来而已,刚才似乎有些不适合,所以没有说,还请帮我带过去,要不然的话可就要失信于人了。”
苦竹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在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又向外走去,看到他迈步而去的身姿,苦竹的瞳孔便缩了起来,因为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行走在大千世界之中,而是行走在小千世界内,一步一个小千世界,却又让人看得这么清楚,能够说话,仿佛能够触摸得到,其实离他很远很远。
苦竹显然也发现这三人是不请自来的,但是他却并没有出手,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一身青衣道袍的年轻人,那人转眼这便已经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师父,他是什么人?怎么感觉他好像有一种看不清的感觉……”
“这人……”苦竹沉吟了一下,最终却找不到适当的词语来说,只是说道:“说不清楚。”
“难道他修为高的连师父也看不透吗?”王焕惊诧的问道。
“若要说他的修为的话,并不算多高,应该跟你们差不多。”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然后改口说道:“或许跟我差不多,但是他那能够步行于小千之中却自如的跟小千世界之外的人说话的神通,几乎是从未听过的。光从这一点来看,即使是他与人斗法,纵然不敌,却也可以来去自如,道宫若是有宫主在,与混沌钟相通,自是能够让他不敢进来,但是现在,只怕没有人能够拦下他来
“那师父,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跟谁说,阿鼻城又是哪里?”朱明问道。
苦竹还没有回答,便有数人化遁光朝他这里而来,顷刻间便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其中有人立即问道:“师叔,怎么不把那三个人拦下来。”
“那个人早就走了。”朱明说道,他的眼中有些疑惑。
“此人虽然神通玄奇,让我们难以触及,但是行走于小千之中的速度却极慢,你看,这么久,还在那里,只需要发动法阵,他今日必不能走脱。”
朱明与王焕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心下微微愕然,随之心头便涌生一股寒意,因为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位修为并不下于自己的同门,居然已经被迷了心智,眼中竟是看到了幻象。转头却看自己的师父,发现苦竹的眼中也露出一丝的震惊。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六、宫斗
人的一生,难免会有迷惘,会有不知所措之时。有些人则会在这迷惘之中堕落,有些人会有不知所措之时走上一条原本不应该走上的路。
但是也有一些人,一生之中都是风风火火,就像风儿一样,无拘无束,而有些人则一生都在压抑或拼搏之中,他们的人生路似乎只有一条,从一出生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雷动自修行以来,算不上惊才绝艳,但也绝对算不上无能,他同一辈的师兄弟之中,他算是最不起眼的,因为他总是在默默的修行着,他不爱出风头,不喜欢管这样的那样的闲事,最终,他成了雷霆殿的殿主,而那些师兄弟要么死了,要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直到他大势成时,他的混天十三摇才从那原本的阴柔和走向返璞归真的王者霸道。但是此时,他心中突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
手中的铃声也自然的停了下来,清阳虽是将那手抬了起来,却终究没有探抓出去。
原本殿中的人有不少已经出殿,去追那三人去了。清阳并没有看到那三人,但是他却听到了那三个人的声音。他们是什么人,是什么来历,清阳并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看到,当时的他身在雷动的混天铃声笼罩之中。
他们说为帮忙传信的,说道宫之中有着星辰殿的奸细,这一点清阳早就猜测,但是在场的都是在道宫之中修行几百长千年的人。若是他们之中都还会有另的地方的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苦竹来到了造化殿之中,之前那追出去的人也都跟着一起回来了,道宫宫主的事应当有一个了决了,今天便是一个好时机
但是众人的脸上此时却都多了一份迟疑,似乎都在留意别人一样。因为之前突然出现的那三人,让殿中诸人心中都有了疙瘩。
若是在平时,他们必定是要去追杀,把他们抓回来问个究竟的,而现在他们并没有这个心情,几个人出去没有追上便也没有人再管。
苦竹已经从回来的那一行人之中知道之前那三个神秘之人说了些什么。
道宫之中有星辰殿的奸细?会是谁?而且还地位极高,这又会这是谁?苦竹的心中闪过半山的身影。
半山在历代宫主之中算不上是惊才绝艳,但也并没有差错,不出彩也不出错。现在想来,苦竹的心中却觉得凭他的天赋,他一定能够做的更好,至少不会是现在这般籍籍无名的中庸。
可是,现在半山已经死了。死了,真的死了吗?苦竹的心中又升起这样疑问。
“大家也都听到了之前那人所说的话,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的。”苦竹来到殿中,站在清阳的身边地朝大家说道。
他是现在斡旋造化一脉之中辈份最高的,而斡旋造化这一脉又一直是传承着宫主之位的,他说话自是有着份量。
“那三人不知来历,擅闯我们白骨道宫,先不论他们所说的话,就他们闯道宫这事上我们就应该把他抓回来,这事如果传出去了,我们白骨道宫又还有什么面目在这黑暗之中立足。”说话的是神通一脉的强良。
“哼,人家好心来传信,你却要打要杀,天下也没有这样的理,不会那个内奸就是你吧。”这个说话的是长生一脉的示临,他的脾气一向都不好。
此时在苦竹的眼中,任何一个破坏道宫安定的人都像是内奸一样。他暗自将这种念头压下,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他明白一个人的心态不同了,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了。
“难道你们想用你们的双眼见证你们的双手毁了道宫吗?”
苦竹突然大声的说道,他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说过话,突然之间的大声将所有人都震住了,殿内鸦雀无声。他说的大声,是因为心中真的愤怒。
“你们难道真的想亲手毁了道宫吗?”苦竹依然大声的说道。“那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他所说的我们道宫有别地的人,我们绝对不能够忽略,我记得在数年之前,清阳就曾发现过有星辰殿的人夺舍我们的弟子,这事大家还记得吗?”
经苦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想起了,但是他们却突然发现,原本之前的半山竟是没有做什么防范一样,并没有大力的去查。
而清阳心则是猛的惊醒过来,他记得当时半山祖师说过他会处理的。
“当时半山宫主说过,他已经排查过了。”这时,神通脉的碧波真人皱眉说道。但是他排查过了,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查的呢。
在场的诸人竟是没有一个知道,突然之间,他们的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原本他以为半山宫主查了的,现在想来,极有可能并没有查。
“莫不是半山宫主要查到了,所以星辰殿的人才会让人刺杀了宫主。”长生一脉的白光殿殿主说道。
“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猜想,而是做半山宫主当年没有做完的排查。”苦竹说道:“再然后就是选出新的宫主来。”
苦竹平日时虽然很少管事,但是此时说的话却也铿锵有力。
“如果我们道宫真的有内奸存在的话,又在我们道宫地位很高的话,那么现在一定也在这里。”雷霆的殿中雷动缓缓的说话,他这一句话有一种定鼎乾坤的感觉。
“那么,这一个人会是谁?”
有人似乎自语的,但是却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这时,清阳走了出来,朝着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人问道:“远山师伯,您还记得当日我们一起去黑煞世界时的事吗?”
远山年轻的时候在道宫之中称得上是一个侠气极重的人,但是因为那一场为友报仇的变故,不但没有他得了仇,还搭上了自己的的师兄弟和师父,他就消沉了下去,变成沉默起来,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时听得清阳的话,大家脸色便一凛,立即明白清阳肯定是有什么线索。
一个个目灼灼的看过来。
这个时候清阳则是看向大家,说道:“就在三年多前,我奉宫主之命前往黑煞世界,与星辰殿、飘渺仙宗、天国、乱石城共同争夺那个黑煞世界的九个世界之源。当是陈含笑师姐也在……”
陈含笑是谁,在场的人都知道,虽然陈含笑不在这里,虽然他不如清阳,但是她也是一个年轻且天姿非常不错的弟子,尤其是她的性格得不少师长的喜欢。
“当时陈含笑师姐跟我说她跟着去还是求了宫主很久的,至于她去的原因则是为另一个人报仇,那个人就是飘渺仙踪的人,可是,当我与含笑师姐两进入那个黑煞世界之后,那个飘渺仙宗忘情道人却知道含笑师姐要找她飘渺仙踪的人报仇。”
陈景的话才一说出口,众人心中头一片雪亮,立即有人说道:“当时前往黑煞世界的二十人都有哪些?”
这一下子范围便缩小了许多,一个个开始相顾起来。
陈景继续说道:“诸位师长,弟子当时在离开道宫进入黑煞世界之前,便怕中了别人的算计,跟宫主一说了心中的存疑,宫主便说明着是派我们造化舟上的那些人,暗中他另派人接应。接应的人又分明暗两组,即使是被人知道了接应的人,也能够反制对方。在进入黑煞世界之时,我让造化神舟上的人在我和含笑师姐两人进黑煞世界之后立即回道宫去。当时大家并不同意,怕我有危险没有人接应,我便说宫主另外安排了人接应。”
随着清阳的话说开,并不知道当日之事的这才明白,原来当日的那一件事有着这么的后手准备在内。
“远山师伯,你可记得当时你回道宫之时,我跟你说过什么话?”清阳问道。他此时的样子可没有半点晚辈的弱,站在造化殿的中央竟有了几分掌控全局的宫主味道。
远山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说道:“当时你在我的耳边说,在回去的路上,如果有人问你说了什么,或是打听接应的人数,那么这个人就一定要记住他
殿中诸人顿是眼前一亮,又有人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清阳。
“那人是谁?”已经有人紧紧的追问道。
“刘智。”
当大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之时,他的脸色顿时变了。他连忙说道:“我是问过了,但是怎么就说我是内奸呢?我当时只是好奇而已。”
但是并没有人理会他,只是用一种让他感到害怕的目光看他。他连忙又说道:“含笑师妹要找那个飘渺仙宗的人报仇的事可不光是有当时造化上舟上的人知道,还有一人知道。”
“半山宫主。”刘智说道。
苦竹的心中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猛的‘咯噔,一下。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七、祭钟
“宫主被星辰殿的刺杀,这一点足以证明一切,刘智,想不到你居然是内奸,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这一声怒火冲冲的话是长生一脉的蝰生,他并不是人,而是一种蝰兽,但是却化形为人,拜入了白骨道宫的长生一脉。
刘智的话又换来一声的冷笑,“难道,宫主会是奸细,他在道宫为一宫之主,已经触摸大道,半步入仙灵,又还有什么人可以驱使他呢?”
殿中诸人已经隐隐把他围起来,虽然没有动手,但是他如果想要逃走的话,只怕连身都动不了。
“说吧,趁着现在大家还念着一点香火情,再晚了怕就散了。”说话的是苦竹。
刘智的脸色苍白,眼睛在众人脸上转动着,看着平日里与自己关系好的那几位都远远站开,生怕是与自己沾上了什么一样,他们的眼中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一刹那,刘智心中涌生了一种名叫后悔的东西,原本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的。
“对不对,大家。”刘智的嘴里呢喃着这一句话。
“说,你做了些什么?”雷霆殿的殿主雷动低沉的喝问道。
刘智说道:“其实我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一些道宫里的事告诉他们而已。”
“他们是谁?”苦竹问道。
“飘渺仙宗的人。”刘智回答道。
“他们给了你什么?”苦竹问道。
“他们给了我一件天地灵物。”刘智说道。
“你还知道道宫里有谁和你一样吗?”苦竹问道。
“不知道。”刘智回答道。
就这些便已经够了,至于那些如飘渺仙宗平日里都要他告诉些什么,这些都没有问,在苦竹看来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都是过去式了。
他们要面对的是今日与今后。
但是,刘智就算是那个在星辰殿在道宫之中地位极高的人吗,更关键的是他并不是星辰殿的人,而是被飘渺仙宗以天地灵物收买的人。
然而,若是没有证据证明谁是内奸,又如何能够查得出来呢。不过,即使是今天找不出来,苦竹也决定把另一件事给解了去。那就道宫统属。
他之前一直没有站出来,只是不愿意当这个宫主,现在他一站出来,凭他的辈份,在场的还真没有比他高的,而且历来又都是斡旋造化这一脉的人传承宫主之位。
而无论是神通一脉的人当宫主还是长生一脉的有当宫主,对方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斡旋造化一脉出了清阳,清阳之前在殿中的表现,让许多人心生一种无力感。
当苦竹提出今日就落定宫主之位时,大家竟是推举他为宫主,虽然他并不想当,最后也无法推脱,只是说自己先暂代宫主之位。
而苦竹成为代宫主之后,道宫的局势竟是很快便稳定了下来。随后第一件事竟是让清阳去祭炼那混沌钟,不是祭炼他自己的混沌钟,而是去将混沌殿之中的混沌钟给祭炼了。
其实每一代宫主都是自己祭炼混沌钟的,之前的混沌钟是半山祭炼着。这混沌钟与别的灵宝有些不同,因为这混沌钟祭炼极难。此宝正如其名混沌一样,虽是强大,但是却也有人把他比做顽石,很多人能使拿起,但是能不能够用好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历代的道宫宫主都并不算是完全的祭炼了混沌钟,因为祭炼这个混沌钟城郊将自己的元神主念融入其中,而历代的宫主都有着他们自己的灵宝,虽然比不上混沌钟,但是那都是他们自己祭炼多年的灵宝,又如何舍得毁去。毁去不但自己受创,而且祭炼混沌钟花的时间长久,还未必就一定得心应手。
所以,历代宫主只是把混沌钟当做钟宫之宝,并不把他当做争斗的法器。尽管是如此,混沌钟也在这万年之间,不下十次的被带出宫去,在黑暗的中元世界震响,让敌人恐惧。
苦竹让清阳去祭炼混沌钟的潜意思不言而喻,但是他的话却是说现在道宫之中,清阳的修为已经是不在任何人之下了,而且他还没有祭炼自己的灵宝,很适合,而且这个时候,白骨道宫迫切的需要一个人祭炼混沌钟来座镇白骨道
原本镇守道宫的一位仙灵祖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还没有跟大家说,就是怕乱了,怕被别人知道。
清阳也并没有推迟,但是在祭炼混沌钟之前,他回到天衍殿之中,此时的天衍殿是有人,但是却只有三人,赵元、初风和无悔,而当时被吞了双腿,最后关键之时被清阳救下的入云则是另投他殿了。
当他们看到清阳以一幅年轻的容貌回来后,一个个惊喜无比。原本他们看到清阳被那摩尔沙城吞没压下了,还以为清阳凶多吉少,现在看到他活着回来,自是高兴万分。
但是他们却也问了清阳师父去哪里了,是不是如传言那般失踪了。
清阳知道他们的心情,因为当时他的心情也是如此。
“不要急,等道宫稳一稳我就去寻师父。”清阳说道。
“也不知道师父去哪里了,怎么找。”初凤低声的说道。原本天衍殿虽然比不上别的殿,但也是师兄、师姐十多个,而现在却只余下两三人了,冷冷清清。
清阳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虽然此时初凤的年纪在凡人之中其实也不小,但是在清阳的眼中却还和小女孩一样。
“师兄,道宫会不会有事。”赵元突然问道。
即使是他也开始不安了起来,初凤更是眨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而无悔则是站在一边,看着远处。
清阳出了天衍殿,来到了混沌殿之中,此时的混沌殿再也没有当时清阳来时的那般多的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当清阳走进来之时,仅有的那几个也都只是道宫的亲进弟子,并不认得清阳。
混沌钟依然震响,清阳缓缓的来到钟前,伸手触摸着。
赤青的混沌钟,古朴而厚重,伸手摸上去冰冷。
祭炼一样灵宝自也有不同的祭炼方式,在他的手触摸上那混沌钟上的那一刻,他的身上涌生一团强烈的白光。白光朝着那混沌钟笼罩上去。
几个在混沌殿之中听钟声的道宫弟子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八、拜天镇神大阵
清阳的念头触碰到混沌钟的那一刹那,混沌钟上的那种与天地同震的恢宏,竟是在触及的那一瞬间便要将他的神念震散。
如果说之前看上去混沌钟是肃穆的,是如山一样的垂在那里,但当触摸上去的那一刻,那细微到极致的震颤却足以瞬间震散所有触及混沌钟的东西,包括人。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在这震颤之下都将化散为虚无。
这极动又似极静的矛盾存于一体,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沾染,与清阳自身修持的斡旋造化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一个人的修为高,神念若是不够纯静,便也无法祭炼得了这混沌钟
在殿中诸位弟子的眼中,清阳的身上白光华为一个虚幻的人拥抱着高大而赤青的混沌钟,白光不断的被震散,散入虚无又化生为焰,又被收摄而回。
时光匆匆,天地悠悠,道宫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在茫茫的黑暗之中,一只巨虾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纵跃,在那巨大红虾的背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的青袍,旁边有一个碧绿有磨盘大小的贝壳跟着。
贝壳很安静,倒是在巨大如蓝血鲸般大小的红虾极度的不安份,他在黑暗之中纵跃着,遇上有蓝血鲸时便会兴奋的冲了上去,大吼着要跟对方比划一番
可是虽然他有这个心,但是坐在他的背,不管他怎么纵跃都安然不动的人却并没能让他如愿,每当他忘记了想要耍上一耍时,总是会突然之间从那蓝血鲸的身上穿过,回头看,已经是老远。
而旁边安静跟着的贝壳自是一直与那大红虾保持着一致。
他们正是从剑河世界之中出来那一位泾河河神,在清阳从轮回世界之中脱身之时,正好看到一只斑斓蝴蝶朝天外而去,那正是他们。他们现在不光是畅游着中元世界,还是想要寻找一个地方——不死山。
他要把师姐带回不死山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响起大红虾高吭尖锐的呼啸声。
此时的清阳却站在混沌钟前一动不动,时光流逝。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有一人来到了道宫。
对方一身的黑袍,在造化殿之中见了苦竹。
“鄙派将于剑河世界三千里之处立拜天镇神大阵,,欲请贵派履行当年的约定前往拜天镇神阵,前护法,封禁剑河,镇伏剑灵。”黑袍人说道。
苦竹一个人在造化殿之中,面前这个人是地府近些年来赫赫有名的人,名叫参商,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在这中元世界的各派都有着他们自己独特的一面,如这地府的人到了最高境界之时,便是与天地相融,身化天地万物,或为山川,或江河,而当此时,便是战天战地,天下莫敌之时。
若是数人合之一处,便如一方天地之演化,然而最有名的莫过于那都天神煞之法,吞噬这中元世界的元煞之气祭炼肉身,灵宝不能伤,高深之时,能够滴血重生,如不死之身。
比之白骨道宫的不死神灵更是多了几分主动和霸道,而白骨道骨的不死神灵,则是需要受后辈弟子唤醒,将之融入元神之中温养,最终重新让那些自我封印的祖师再一次的唤醒记忆,让他们再一次的蜕化。
据说三次蜕变之后,天下莫敌,但是这种法门却少了几分主动在,而显得更加的被动与长久。
“何人主持?”苦竹问道。
“鄙派阎罗天子。”参商不紧不慢的说道,他的双眼微眯着,但是眼中的精光却盯视着苦竹。
“哦,阎罗天子居然亲自主持法阵。”这阎罗天子为地府十殿之中的一殿之主,这地府的十八殿之中的一殿之主。相比起白骨道宫的各殿殿主来,那地府的各殿的殿主则各有名号,唯有各殿的殿主死了,才能够有人接任。而这位阎罗天子是地府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但是其神通却直追最为古老的那三殿殿主。
苦竹沉吟着说道。他并不想派人去,现在白骨道宫是最需要安稳的时候,最需要自保之时。他不能够让人知道,三位仙灵之一的风雷子已经逝去。若是被人知道了,传了出去,只怕道宫将难保了。
而且,此时的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地府派人来试探白骨道宫的。
“是的,当年跟贵派半山宫主谈好的,一同镇杀剑河世界的剑灵,现在已是快到约定之期了。”参商说道。
“嗯,本宫知道,你去告诉阎罗道长,到时道宫自会派人前往。”苦竹虽然不想再参与此事,却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够拒绝的。
参商突然说道:“据说白骨道宫近来发生了不少事,殿下说地府与白骨道宫一向交好,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倒是多谢阎罗殿下了。不过,些微小事,白骨道宫自是应付得来。”苦竹说道。
“不知这一次宫主打算让谁前往拜天镇神大阵,前?”参商问道。
“这不需要贵府担心,道宫之人,绝对会如期而致。”苦竹说道。
参商眼中有光华闪动,最后离去去。
他走在离开道宫的路上,想凭着神意窥视一下这个在外界已经传言出现了大动荡的白骨道宫,但是那来自白骨道宫的密密实实的压制让他半点也窥视不了,只感触到一片冰冷的生硬,一如他眼中所见的道宫,恢宏而高摇,不可亵渎。
他的心中又想起了阎罗天子的话,白骨道宫诞生于罗生世界,此世界蕴有三道先天道禁,这三道先天道禁一出现便占据了中元世界的三十六先天道禁之中的三种。三种先天道禁之中的音禁凝结显化为混沌钟,另两种道禁结于白骨道宫之内,又分别演化为两种法门,这两种法门则是斡旋造化和不死神灵。
中元世界有传言,无论是谁,只要是得那三十六先天道禁之中的任何一道,都将得无上大道,与这中元世界同存不朽。
而这白骨道宫的三位仙灵祖师,在各派的人心中,自是那三个参悟了先天道禁的人。
然而,地府却得到了一个不确定的消息,白骨道宫的一位仙灵祖师可能已经陨落了。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探一探这个白骨道宫的底细的,当然,那个剑河世界的护界真灵同样是要杀的。自这剑河世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显化成长以来,已经有不知多少中元世界的人窥视那剑河世界了,然而,一个不留神,便被那剑河世界的护界真灵给斩灭了窥视的神意。
但是也有修为高深的仍然看到了这剑河世界之内的情形,其中道宗、白骨道宫、地府、星辰殿这样的存在就知道这是一个大千世界,是一个几乎有可能成为中元世界一样存在的世界,很有可能那个世界依然在不断的成长。
或者说是与这个中元世界同化,又可以说是吞噬着这个中元世界,不断的演化壮大着它自己。
而在这剑河世界之中,则有着非常多的先天灵物,也就是世界之源,其中更让中元世界的人窥视和疯狂的则是那先天道禁。
苦竹当然清楚这个参商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他此时只能够被动的防守,这个与地府一起共同布下拜天镇神大阵,来镇杀剑河世界护界真灵的计划是半山宫主与地府早些年早就谈好的,其中是以#府的都天神煞阵在内为主,白骨道宫为护法。另又有数个门派连手,一同布下一座连绵数千里的拜天镇神,大阵来镇杀那剑灵。
只是虽然半山宫主手上谈的这一切,可是现在半山宫主却不在了。
“观非,你去传讯让各殿殿主前来造化殿议事,并将所有在外的道宫弟子都招回道宫。”苦竹在造化殿之中沉吟了许久,突然传音给自己的那位最小的弟子。
在他的心中,道宫在内危险虽然暂的缓解了,但是于外却有着一种寒风扑面般的危险。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十九、焦虑
剑河世界此时在中元世界的人眼中又有不同,一眼看去,波光鳞鳞,如水银在天地之间流淌,没有灵动,只有沉重,那种光华说不上刺眼,反而有一种柔和的感觉,然而这种看似极美的景致,却让中元世界的人畏惧万分。更让大家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剑河世界的之中的波光以一种由内致外的方式涌动着。
仿佛在剑河的中心深处,有一头巨鱼在搅动着。
那浪一波一波的朝着中元世界的黑暗涌动着,这说明这个剑河世界依然是在朝外扩张的。在剑河世界的边缘黑暗与白光在破碎着,就像是海浪冲击着泥土。那泥土正不是断的被银色光波给消融,每过一分,那剑河世界便朝外扩张
如剑河世界这般的世界在整个中元世界来说都是极少见,或者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传说原本中元世界也并不是如现在这般浩瀚无边,原本中元世界也只是一个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的世界,但是中元世界的黑暗却在那个世界之中不断的扩张,最终将那个世界吞噬,从此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而现在这个剑河世界表现出来的特性,竟是和当年的中元世界吞噬其他的世界有着相同的特殊,有些中元世界的人认为,这个剑河世界有朝一日可能成长为中元世界这般的存在。只是这个时间不知道要过多久,或许会漫长到现在存在于中元世界的人都无法看到那一天,但是却终究是有这种可能性,这让现在中元世界的人有些疯狂的意味了。
这样的一个世界在他们有生之年出现了,又岂不叫人疯狂。所以,在剑河世界的边缘,虽然危险无比,但是这么多年来,这剑河之畔的人修士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自然,争斗也就多了,但是在这剑河之畔的则有着一些人是绝对不能够惹的,其中就在剑河之畔三千里之处有一座巨城。
这座巨城是于黑暗之中凭空而生,当大家看到那巨城上标注的阎罗殿时,无不退避三舍,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像那座城是一头怪兽,多看几眼便会被吞吃了一样。
城前的微光之下突然有一人显化,一身的黑袍,在他出现之时,那看上去沉重的黑色巨门缓缓的打开,从门内涌现森冷的光华。
参商走入城里,来到了那座阎罗殿中,整座城中只有一个参商在走着,然而那泛着森冷的光华像是随时都将凝结为一个个的阎罗差兵。
在阎罗殿中的那一座黑色天子王座坐着一个人,一身青黑色的法袍,他一动不动如木雕一样,但是人的脸上却不再是参商离去之时见过的那一张脸。
阎罗号称有百脸,却一日千变,然而即使是参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张脸,也不知道他的真身到底在哪里。
因为每一次参商到来之时,这位阎罗天子都像是神魂出游,只有在自己参拜之后他才会醒来,但是参商却从来不敢有任何不善的念想。
在很久以前,阎罗天子几乎是每天都要杀上几个人,地府十八殿之中另一位千幻王问他为什么,他说感受到对方心中的不善不敬,所以杀之。
这一点参商一直记着,从此更加的不敢在阎罗天子面前露出半点不善之意来。
“参商拜见殿下。”
阎罗天子号天子,却喜欢别人叫他殿下。
那个头靠在黑色王座上,头望天闭着双眼的阎罗天子身子一抖、一震,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然后便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
参商自然的低下头,他不敢与阎罗天子对视,也从来不敢说阎罗天子每一次醒来之时脸上闪过的痛苦表情。
“嗯,有什么事?”阎罗天子问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低沉之中透着威严,这威严又不是那种正大光明的威严,而是那种带着几分阴森的感觉,就如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寒,直渗到人骨子里去。
“白骨道宫说会如约而来。”参商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他们不敢不来。”阎罗天子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再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参商说道。
“去把一个人给我带来。”阎罗天子说道。
“什么人?”参商问道。
“一个从剑河世界出来的人。”阎罗天子眼望着虚空,仿佛已经透过虚无望到了无尽的黑暗深处。
参商眉头微微的皱着,想了想,他想不出有谁能够从剑河世界之中出来,一般从这种世界之中出来的人都是极其强大的,当他出来之时,本身所蕴含的法意将与这中元世界的法意产生冲突,会引动天象,很容易被人发觉,然后被群而攻之,被诛杀。
“谁?”参商再一次的问道。
阎罗天子伸手虚空之中一点,虚空洞开,一面镜子大小的空洞之中,一个人的面容出现了,然而就在他看到那人的一瞬间,那人便似有了感应,猛的抬头朝他看来,双眼之中泛起五彩的烟光,显得美而迷幻。
随着对方的抬头,那个空洞便快速的溃散开来,就在虚空的空洞溃散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那人的全身,原来他竟是坐在一头大红虾的身上,旁边还跟着一个碧衣女子。
这是谁?参商并不是知道,但是他只知道既然殿下要见他,他就必须来见,即使只是将他的尸体带来那也是带来了,殿下绝不会惩罚他,而若不是没有带来,那他就危险。
参商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只要他看到过的人,他就能够找得到,只要他能够找得到,那么他就能够将他带回来。
阎罗天子相信他能够做到,参商更是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即使是那个人是剑河世界之中出来的,即使是参商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即使是参商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对方就有了感应,参商依然自信只要自己找到了他,那他就只有跟自己回来一条路走。
苦竹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的。
造化殿之中的人已经散了,苦竹坐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他在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在以前,他虽然知道当一个宫主并不是修为高就够的,还需要有一颗与道宫共存的心,需要有一颗慎密而强大的心。现在他更加的明白当一个宫主不容易。
世界上最逍遥的莫过于一个人逍遥快活,最无情的也莫无一个人逍遥快活,最残酷也莫过于一个人逍遥快活。这一点苦竹做不到,但是他觉得自己无法撑起道宫这片天,面对着未知的未来和敌人,就像这座道宫一样独自面对那渺茫而浩瀚的黑暗,要撑起一片光华天地,要将白骨道宫里面的人和白骨大陆的人都护住。
就在刚才,他请各殿的殿主来了造化殿,大家一起商量着怎么应付现在道宫的危局。到了最后,并没有一条可行之道,而且还有不少人认为现在道宫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谁敢真正的来犯道宫,一切都只是苦竹自身做怪,是他太紧张。
就连苦竹自己的心也乱了,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呢,还是已经有一张编好的网已经在高高的黑暗之中正朝道宫罩了下来。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尽管他认为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尽了力也无法改变道宫现在任何事情与发展方向。
于是他再一次来的了祖灵殿,祖灵殿之中还有一个作用,能够向另外两位在外的仙灵祖师传递消息。但是在苦竹当上代宫主以来,每天都要来一次这祖灵殿之中,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应,他不知道半山当宫主之时是否得到过回应。
当他再一次来到祖灵殿之中朝着另外两位祖师传消息后,他突然明白自己的焦虑是来自哪里,明白自己的那种危险感是来自于两位仙灵没有回应。
已经多少年了,两位仙灵祖师没有回来了。
当苦竹从祖灵殿中走出来之时,他的脚步竟是不自觉的走到了混沌殿中来了。此时的混沌殿中已经集聚了许多的人,但是却并没有一个是在聆听钟声,而是在看着那伸手触摸着混沌钟祭炼着混沌钟的清阳。
“恐怕来不及了……”
苦竹看着正在祭炼着混沌钟清阳,看着那一个虚幻的元神已经有了一小半融入了混沌钟之中,心中竟是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一百、入青丘
一个人从沉睡到苏醒,或从苏醒再到沉睡,这期间若能够有半点所思所想必定是自己心中最为关心的事。
不执真人现在就如一个凡人一样,每天日出而醒,日落而栖。规律的可以让任何人疯掉,但是不执并没有,他每天在日出醒来的那一刻便会去登那座山看日出,但是他登上山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日落,于是在他的眼中,天地暗淡下去之时,他的意识也快速的模糊,然后睡着了,再醒来之时并不是在那山顶,而是山下的那木屋之中。
木屋很简单,一座,一桌,桌上几本书,床上倒是颇大,因为每一次的醒来,他的床上都还睡着另一个人。一个很美貌的女子。每一次他醒来对方都会很亲切的喊一声‘夫君,,然后说:“夫君,你今天又要去爬山看日落吗?去的话就帮我再从山上带点菌子下来吧。”
不执从来都不回答,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不能够相信,而且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想要破解这一切,只有天空之中那一个太阳能够给他答案。
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警告他,不能够相信那个女人任何的话,不能够为她做任何一件事。但是每一过一天,他心中的那个声音都会遥远暗淡几分。
“你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即使是这个声音,在他的心中也依然暗淡减弱,但是其中的焦急却从来都没有减弱半点,反而越来越浓重。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够离开这里,我又是谁呢?
不执心中已经不清楚了,原本还能够记得一些,慢慢的,他关于自己的记忆在消失。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的问那个女子:“你是谁?”
“夫君,我是你的妻啊,一个月前,你上山采药,突然昏了过去,难道不记得我了吗?头还痛不痛?”
女子说话很温柔,很像一个妻子。
不执摇头,他现在的记忆很混乱。隐隐觉得这女子的话不能够相信。
“夫君,我为你弹一曲吧,这样你就能够记起了。”女子说道。
不执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应了一声:“嗯”
这一点他自己也感到奇怪,在之前无论是女子说什么,在他的心中都会有声音警告着,但是这一次却没有。
琴音响起。
如泉水叮咚,潺潺而流,从幽静的深山之中,流淌到脚下,又从脚下流向远方。
记忆也在这一刻随着这琴音一起在心间涌起。
白骨道宫、天衍殿、极北不冻天……,这一切都随着琴音而回忆起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半点变化,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在极北不冻天之中,那么多的人要争夺那朵寒莲,不执并不在意寒莲的失去,因为他那时候便已经非常的清楚,东面那悬崖上弹琴的女子一定是来自于青丘山。
青丘山这个名字还是他在自己的师父死后才知道的,原本的心中只有修行,直到师父死,被法元杀死之后,发现在师父的身上有一块手帕,那手帕上绣着一座半隐于云雾之中的山,旁边还绣有青丘两个字。
不执并不清楚法元到底为了什么杀师父,如果说只是因为那灵池的话,他心中是不相信的,因为法元并不是一个狭隘的人,并不是一个甘愿从此以后做一个毫无寸进的人,他的内心是骄傲的。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很清楚法元的性格。
他曾经向半山祖师说过要去杀法元,但是目的却不是真的要去杀法元,而是要去问他一些事情,可是最终没有能够成行,他还在另外几位师兄去的时候,找到他们,希望他们能够问清楚法元为什么杀死师父,但是最终他们都死在了外面,死在了法元的手上。
这让不执心痛又难过,他知道,不管法元有什么理由,都必须死,必须用他的命来祭奠。
直到他将自己的弟子清阳派了出去,这一次,他没有交待什么,他怕因为自己的交待而让自己这个可以传承道宫的弟子再次的死在那个法元的手上,并且把自己这一脉的重宝四九玄黄塔交到了清阳的手上。而他自己则是来到了极北不冻天,原本只是避一避的,但是来到那极北不冻天后,却是发现了青丘的人,所以他决定进入青丘山来调查自己的师父跟青丘有什么关系。
但是青丘从来只有一个规矩,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能够进入青丘。所以他在山悬上那个青丘的女子最终出手之时,他选择了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封印在那个琴音之中。
只是封印一部分记忆,又让一部分的记忆存留着,并不断的与那女子对抗,之前的那爬山观日出,只是不执的那一份没有封印的记忆在不断的警示和对抗而已,这是他故意留下来让那青丘的女子磨灭的,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相信自己。
青丘虽然神秘,但是再怎么神秘外界也不是对他们一无所知。不执就知道,每一个青丘出来的女子,再回去之时,都必须是两个人,另一个自然就是她的夫君,能够吸引到青丘中出来的女子的人,每一个都是人中之杰,都是有着个人独特之处的。
一曲琴终。
那女子说道:“夫君,你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不执仿佛在回忆般的说道。
就在刚才这琴音之中,不光有他自己封印的记忆,而且还有着这位青丘女子通过琴音传来的另一种记忆,那个记忆就是说不执是她的夫君,已经在一起十多年了……而那个女子则名叫圆圆。
圆圆很漂亮。她同样的很高兴。
在青丘山之中是以女为尊的,但是每一个成年了的青丘女孩都要出山,再回来之时必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必须是两个人一起回来,要不然的话就永远不要回来。
面前的这个不执看上去虽不是那种风姿俊朗的人,但是却稳重的让人放心,而且意志坚定,竟是让她花了三四十年才让他接受自己。
青丘的女子找另一半也从来不是两情相悦的相互爱慕,而是通过自己的改造来的。
“明天,我们就回家去。”圆圆走上前来,搂着不执的手臂开心的说道。
不执同样的笑道:“好啊,我们回去。”
他的心中却想着:“终于可以进入青丘山了,也不知道师父进去过没有…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一百零一、疯狂
浩瀚无际的黑暗,有时候是那么的单调,但是在更多的时候则是象征着诡秘和未知,危险无处不在。即使是白骨道宫这样的存在也可能成为别人的猎物。如果说蓝血鲸是黑暗之中最常见的猎食者,那他自然也是那些难得一见的生灵的猎物。
整个白骨道宫也可称得上是一种生灵,他猎食着黑暗之中的一切。可是,在这个黑暗的中元世界之中,从来不曾有过什么无敌的存在,任何的人或者门派或者生灵,都不可能够无敌,他们可能在这黑暗之中无声的消失。
这一点,清阳很早就知道。
比起那些盲目的认为白骨道宫强大,无人敢招惹的人来说,清阳的心中一直有一种危机感,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正是这种危机感,让他在苦竹要他祭炼混沌钟后立即答应了下来。
混沌钟的钟身在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幅度震动着,修为低的人看这混沌钟只能够看到朦胧混沌钟,因为混沌钟在震动着,他们根本就看不清。
他的主念已经有一小部分融入到了这混沌钟之中,他的神念不断的被钟声给震散而出,又不断的被清阳重新收摄住再融入其中。
这是对于神念的再一次洗礼,能够承受的住的话才有可祭炼得了,若是承受不住,那么就永远都祭炼不了。
苦竹再一次的回到造化殿之中,道宫在外面的弟子已经络绎不绝的回来了。但是却仍然有弟子回不来,余霜霜就是其中的一个,她在那里是独自一人,不像是道宫别的殿的弟子一样,即使是回去,也有师长带领回去,而她没有人接引是突破不了这个世界的壁障回中元世界的。
虽然她也得传了消息,但是她却只能够抬头看着那雾气檬檬的天,无法回去。
“师父,你最近怎么总是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余霜霜在这个世界收的一位女弟子,这位女弟子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在二年前余霜霜出游之时在一条船上遇上的,但是她绝对不止十三四岁,因为她并不是人类,而是水中精灵,虽然精灵成长缓慢,但她好在聪明伶俐,余霜霜觉得颇为有缘,便收她为弟子,为她取道号水缘。
水缘很是乖巧,发现自己的师父有心事的样子并不是一两天了,但是直到今天才忍不住的问出来。
“道宫召我们回去了。”余霜霜说道。
“是那个在中元世界的道宫吗师父,那我们回去吗?”水缘抬着,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问道。
余霜霜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师伯没有来接我们回去,我们想回也回不了。”
“大师伯?是那个来过这里看师父的大师伯吗?”水缘脸上露出那种崇拜的神色问道。
余霜霜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大师伯没有传讯来,我们也不能回去
“为什么呀师父?”水缘抬着奇怪的问道。
“因为你大师伯说没有他或者是你师祖的传讯,不管是谁传讯都不要回去。”余霜霜说道。
“哦。”水缘应了一声,随之深吸一口气,似乎对于不能回中元世界的道宫感到遗憾似的说道:“要是能够回去就好,如果大师伯能够来这里的话,他们就不敢来欺负师父了。”
余霜霜沉默着,从清阳来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原本被镇慑的那些人已经慢慢的淡忘了曾经清阳在这里之时的杀伐。也因为曾经在这里的一些人都回去了,来了一些根本就没有见过听过清阳的人。
但是余霜霜心中却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的师门出了事,所以才会被这个世界中其他地方的修士才会挑衅,他们肯定是得到了一些消息。而余霜霜因为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隐忍着。
余霜霜心中想起了清阳的话:“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的修士敢对你蠢蠢欲动时,你绝对不能够退让,我在这白玉京为你布下了一座我从剑河世界之中悟得的一座**阵,名叫钅绅杀阵,,若真有那么一天,你绝不能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余霜霜深深的吸一口气,暗道:“来吧,让这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余霜霜站在保国王府的后院之中,抬头看着天空,她身上的青色法袍在细雨之中已经湿了下摆,但是她却浑不在意,眼中跳跃着一种渴望的光华。
她那一张平静的脸下,有着一颗渴望释放解脱一切的心,有着放纵一切的念头在膨胀。杀戮别人,或是被别人所杀。
入云的双腿已经重新长了出来,道宫之中有丹药,只要他当场不死,便能够让他重新长出双腿。不过这个重长双腿并不是通过肉身自己生长,而是嫁接一双兽腿。
入云接的是一双猪婆龙的腿爪,粗壮而强大。这一双腿给他带来了一样能够自由行走黑暗中的神通,能够在黑暗的中元世界之中更快速更轻松的遁行。
这一双腿是碧波真人给他的,所以他拜了碧波真人为师,道宫很少有另投他殿的事发生,但也不是没有,往往出现这种事情后,那两殿都会变成死敌。
所以为了道宫的安稳,宫主都会调节。那些殿也并不会收别的殿的弟子,但是碧波真人收了入云,他像是并不在意不执真人回来的那一天。
不过入云在碧波殿过的并不快乐,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缺了双腿却换成了一双兽腿后,心中压抑还是怎么,他的心中总有着一股莫名的暴躁在涌动,然而理智让他不敢在碧波殿有任何的发泄,所以他来到了天衍殿。
赵元看到入云那通红的双眼,看着他那露在法袍外的一双兽爪,心中叹一口气,他并没有怪入云另投他殿。他心中叹气,脸上难免出现一些表情。
“二师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他虽然叫着二师兄,却少了以往的那份尊敬。
“入云师弟,没有人会瞧不起你,只要你好好修行,将来再炼化这一双腿又有何难呢。”赵元说道。
整个天衍殿也只有三个人,赵元、初凤、无悔,入云的到来,初凤和无悔自然也是看到,初凤在旁边撇了撇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赵元却拿眼睛瞪着她,让她不敢说出什么话来。但是她的眼神和赵元瞪初凤的眼神都被入云看在眼中。
“你们不要惺惺作态,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你们一定想要杀我,因为我投入了碧波殿,我在碧波殿里面见人就要笑,见人就要喊师兄,他们有什么活都叫我去于,他们都看不起我,我连带着天衍殿也受到了污辱,但是这不能怪我……”入云前面两句话还好,后面几乎是大吼的说出来。
“不怪你怪谁,你自己要求着别人收你,我们劝都不听,难道要怪我们。”初凤的脾气可不隐忍,她心中有话早就要说的紧,被入云引爆了话头,心中的话自然是从嘴里爆了出来,不管赵元不让他说话的眼神。
“都是大师兄……”入云大吼着,他浑身颤抖着,他双眼血红,瞳孔都有了些变化,像是猪婆龙的眼睛,嗜血而残暴。
“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这样,都是他,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们看杨百里,他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不会再被人看不起,不再被人污辱了,为什么要救我啊,为什么……”入云有些撕心揭底的喊着。
初凤却气得冷笑起来,说道:“大师兄救你还有错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天衍殿的弟了,以后不要再回来了,不要污了天衍殿的门槛。”
赵元在旁边叹息着,无悔靠在旁边的门上,仔细的打量着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