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五十七、青丘
这一道隐藏于雷霆及剑光之下的光华极难发现,它竟是要趁机盗走寒莲。然而不执真人却冷哼一声。
“想要渔溻得利,岂是那般好做的。”
随着这声音起,一点闪耀的白光在寒潭上炸开,那一道朝着寒莲笼罩而去的光华随着雷光一起炸开。
“白骨道宫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物,倒是出乎意料之外。”随着这声音起,有一道光华聚于不执真人不远之处,这是一个老人。
不执真人只是冷笑一声道:“还有谁想要这寒莲尽管出手,何必说这些。
“好,今天就看看白骨道宫斡旋造化之法有什么强大之处。”这个老人对于白骨道宫倒似颇为熟悉,看到不执真人行法施术,便明白不执真人应是主修的斡旋造化。
“斡旋造化若能够看得明白就不叫斡旋造化。”不执真人的声音依然响起,又他见朝天一指,九天之上乌云如墨一般的盘旋,其中闪电涌动,雷轰鸣。整个天地已经一片黑暗,唯有闪电过处才是光明。
即使是不执也不知道暗处到底还有多少人在窥视着自己,但是他心中却并没有半点的惧意,修行这么多年来,他都很少出白骨道宫,这一朝出来,便受众多一方称王的人物围攻,可谓是百年修一法,神通无人知,今日坐于此,何人敢轻试。
清阳在天衍殿之中修行,每有所得便出殿门走走,旁边有无悔也在修持,见其修持法术有不通之处,倒也会顺手指点一番。
有一天清阳突然心血来潮的问无悔:“你恨我吗?”
无悔上下打量着清阳,很仔细的看着,最后说道:“师父总是说他总有一天会死在道宫的人手上的,让我无论是他死在谁的手上,都不要去恨,不要去报仇。”
清阳没有想到法元竟是说过这些,但是那是法元说的,至于无悔是恨还是不恨呢?
“那么你呢?”清阳说道。
无悔依然是看着清阳,最终说道:“恨。”
“哦。”清阳淡淡的应了一声后说道:“也应该恨,也必须得恨。”
这一天,他突然收到半山祖师的传讯。来到半山祖师所在这处,依然是那半山殿之中,殿中自成天地,半座山白雪飘飘,另半座山阳光明媚。
“你的师父突然没有音讯,不知所踪。”半山祖师说道。
清阳微微一惊,却并见有什么惊慌,说道:“师父他修为高妙,天下间能够让他失踪的人和事并不多。”
“嗯,虽然不执天姿只是普通,从修行以来,只修九宵天雷咒,同一辈的人在很早以前就比他高上许多,但是一直到现在,却并没有人比他高了,有人前期进境快,有人后来居上。能要让你的师父无声消失确实的并没有几个,他在失踪之前是在看护寒莲,在寒莲成熟之时有不少人前去争夺,那些或人或妖虽强,但也不是你师父的对手,有人见他尽败强敌之后采了寒莲随一个女人走了。”
“这……”清阳惊讶了:“祖师可知道那女子是谁?”
半山祖师摇了摇头,他说道:“这天下间如我们白骨道宫这般的地方有不少,要说这女子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大概能够猜到一点。”
“是什么?”清阳追问道。
“青丘山。”半山祖师道。
“什么?”清阳又是惊讶,这青丘山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而是早已如雷贯耳,可那是在剑河世界之中,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没进过青丘山。
“你肯定是听过青丘山的,是吧。”半山祖师说道。
“是,弟子听过,在剑河世界之中有青丘山,只是这青丘山之中多有九尾狐妖,幻化之术当世无双,行走天下间无人可察,只是弟子一直没有去过那剑河世界的青丘山。”
“没错,这就是青丘山,我们这中元世界的青丘山同样是神秘莫测,最善惑人心神,你可还记得法元?”半山祖师问道。
“法元师伯样貌一直铭记于心。”清阳说道。
“法元和你的师父是同门师兄弟,当年法元天姿极高,在整个道宫之中都是负有盛名的,与你师父的籍籍无名完全不同。”半山祖师说道。
清阳从无悔那里就知道了这其中有内情,现在再听半山祖师的话,暗道:“难道祖师也是知道的?可是知道怎么又会让那些事情发生呢?”
半山祖师继续说道:“当年你的师祖在一次遨游黑暗虚空回来之后,没多久便被你的师伯法元给杀了,我们在检查你师祖的遗体之时,才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手帕,手帕上绣着一座半隐于清雾之中的山,在上面还绣有青丘两个字。可见,当时你的师祖是遇上了青丘的人,而法元弑师可能也有与此有些什么关系。”
“青丘……”清阳不由的呢喃着这个名字。
在剑河世界之中时,青丘山的人虽然并不出名,但是却神秘无比。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女子能够让你的师父无声消失,也只有青丘的人,如果说是有什么事让你的师父不传讯回来便离去,也只有关于你师祖的死。”半山祖师说道。
“祖师,让我去找师父吧。”清阳说道。
半山祖师并没有人阻止也没有说同意,而是说道:“我们斡旋造化一脉的人虽有不少,但是想要大成却极难,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入神通一脉的人多,即使是长生一脉的人也比我们这一脉的人多。你要去找你师父本来是并非不可,可是现在正是关键之时,你必须留下来,以防有什么不可测之事。”
清阳眉头有些皱了起来,半山祖师要他留在这里,要防什么不可测之事,可是这不可测之事上有祖师挡着,下有各殿的殿主挡着,各殿的殿主都修行了数百年上千年,深不可测,即使那些并没有开殿的人,如雷惊天这样的,也是强大,多自己一个又能如何呢?
清阳再一深想,斡旋造化一脉,真正如自己这般的人倒没有几个,真正需要自己留下来的事又会是什么?
他不光想去查自己师父去哪里了,还想跟着无悔去看看当年法元为什么要杀他的师父。
他又问星辰殿之人是否还有夺舍之人出现,半山祖师则是说道:“星辰殿之人素来谨慎而小心,被发现了一个已经是难得,但是神通一脉与长生一脉的关系却有所缓和。”
清阳心中暗想:“都已经发现了别人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还不警惕,那就真的危险了。”
当清阳再回到天衍殿之时,突然有一种沉沉的压力感,他突然觉得这天衍殿的众位师弟师妹的生命都在自己的身上了。
他想去查师父的事,想去查当年关于法元杀师的真像,但是却又不能离去,又想到青丘山,然而便想到剑河世界的青丘山,暗道:“我在这里不便离去,何不将意念降临剑河世界之中去找那青丘山,找找那青丘山看看。”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五十八、无上血魔
清阳炼成天魔元神之后在降临剑河世界之时,曾趁机在纣王子的心中种下魔种,转眼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个小小微不可察的魔种已经与纣王子融为一体了,想要将之剃除那是千难万难。
纣已经是一国之王了,号无上王,一统御山海域。然而在这山海域之中依然还有不小地方是他的权威的无法到达的,如罗浮,如天魔城,如虎陵,还有泾河神庙那一带,除此之外,只要是人类聚集的地方就是殷商神国的国度。
然而这些年来,无上王的威严越重,大臣们想要见到他就越难了,而国内大小之事都是新王在管,新王就是太子。
无上王整日里闭关于王宫的深处,只一心修持。
只是这些年来他的修行之路充满了血腥与杀戮,这血腥的杀戮在他的心中充盈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力量无比的强大。
那一颗大道真种也变成了血色,他这一日心中突然从深层次的入定之中醒来,这种突然从入定之中醒来的感觉让他的一种心悸感,这是不应该的事情,但是偏偏就发生了。
他来到外面,立即有人去禀告新王,很快便有一个中年人快步而来,他敬畏的参拜,当天晚上设宴君臣,朝见无上王。
昔日的国师闻仲早已经回了金螯岛,入目的都是不认识的,无上王的心中突然涌生了种异样的情绪,这是沧海桑田的变换,是时代的交替。
突然,无上王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此女子一身雍容,尽显化贵,一双明媚如烟的大眼睛,眼眸的深处就像是一汪春水,脸蛋洁白,白中又蕴含着红蕴,满头的青丝盘着,露出洁白的颈脖,肩上披着的是一件大红的衣袄,有一片的香肩露了出来,其中又有粉红的胸衣微露,一眼看上去,竟似有淡淡的女子体香在鼻尖浮动。
无上王一看到这女子,心中便有一种悸动,原始的**在喷涌。
“参见无上王。”那女子来到无上王面前,盈盈下拜,一对秀眉温顺的低垂。
无上王没有出声,只是那般的看着,自有一股如山的压迫感出现在整个大殿之中,仿佛有尸山血海在其浮现。
旁边的新王正想要说话之时,无上王已经伸手一招,低沉的说道:“来。
“是。”女子声音柔而软,但是却又让人觉得其中有欢快的味道。
旁边的大臣与新王都变了面色,因为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新王最宠的一个妃子,名叫柔妃,新王之所以封她为柔妃,便是因为感她全身上下摸起来无一处不柔,比起别的女子来更加的有一种娇柔感,所以封她为柔妃,这次只因为来得晚了,所以才会这个时候到来,来到这里之时,为了示之以尊敬,先拜见了无上王,却没有想到无上王竟是直接招她到身边去陪酒。
待新王要说话时已经晚了,他之所以会这么的担心是因为自己的这个父亲行事肆无忌惮,乖僻无比,果然,柔妃才一靠近,便被拉入了无上王的怀里。
“啊”
柔妃一声惊呼,跌入了无上王的怀中,她的这一声惊呼之中惊倒似少,反而有一种更加勾魂的味道,这正是柔妃的不同之处,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够表现出另一番风味来。当把柔妃拥在怀里之时,他能够清晰的感触到那一股香柔,当看到柔妃被别人拥在怀里之时,又是另一种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有刀在刮心一样。
柔妃烟雨朦朦的眼睛看了过来,新王只觉柔妃的眼中充满了柔情,那种柔情化为哀求,似乎在靠近自己,她只属于我。
“父皇,……”
新王话还没有说完,他看到无上王已经抬着头看向他了,那种沉郁如山的杀机,让他的瞬间窒息,然而更让他心如刀割的却是他看到自己这位可怕的父王的另一手已经环过柔妃的腰,抓上了平日里他最喜欢抓的地方。
“嗯……”
柔妃发出一声压抑着轻呼,她眼中的雾气似乎已经凝结成了水滴。
她想用手去挡,却又不敢,只是拿眼睛看着新王。殿中的大臣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位柔妃在这一刻之前于他们的心中是柔美但是却要保持敬畏之距离的,而这一刻之后,他们的心中竟是涌生了一种悸动。
一个个连忙去看新王,只见新王双眼之中似有血充满。
而无上王已经不再看他,只是拿眼看着柔妃,柔妃也在无上王看她之时正好抬目看去。在无上王的眼中,柔妃的目光之中的水润化着春水在荡漾。
眼神的深处的哀求与那种不敢拒绝的柔顺却让人有一种抓着水球,一把用力捏下去,捏到最深处,看看她柔软极限所在。
她的眼神,像是一把无形的勾子将无上王心中的悸动轻柔的勾起。
“你在想什么?”无上王突然问自己怀里的柔妃。
柔妃抬着头看着无上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我的公公。”在这民间,丈夫的父亲称之为公公,她这话一出,殿中诸位大臣的心中不知为何涌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罪恶?愤怒?诱惑?
说不清楚,但是无上王却在她的话出之后,涌生了一种反差极大的快感,这种快感,将他这么多年来的静修而修复的心境给瞬间冲垮,然而他却浑然不知。
一步入深渊,回头只有黑暗。身在黑暗之中的人,往往不知黑暗。
新王猛的站起来,伸手指着无上王,怒道:“你身为人父,为人长辈,为一国之皇,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无上王却突然哈哈大笑起:“谁说不可,谁又敢说……”
“来啊……”新王大吼着,因为愤怒而使得声音都嘶哑了,一群士兵冲了进来,各个持枪持刀。
“给我杀……”新王指着无上王大吼着,他已经忘记了无上王的可怕。
众士兵冲进去,然而在他们冲到无上王身边之时,也不见无上王怎么样,他们这些士兵手中的兵器瞬间腐朽,紧接着是他们的肉身,他们看着自己的手脚在快速的腐朽着,惊恐着想要逃离,却只能够无力的倒下来。
士兵的瞬间死亡让新王恐惧,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这位父皇是什么人。
死亡带给人恐惧,却也给无上王带来了难以言述的快感,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就像是于裂的大地上落下了细雨,抬头望天,只想着更大的雨落下来
这种期待,这种快感,这种意望将无上王淹没。
在无上王的眼中,这一切都化做血色,宫殿是血色的,天空是血色的,一个个活着的人也都成了噬人的血魔,他猛的一扑,扑在新王的身上,一口便咬在他新王的脖子上,将新王全身的血一口吸尽,吸成了人于。
“哈哈哈哈哈…”无上王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终于将压在心头的那一座大山给搬开了,这种畅快就像是水闸打开了一样,汹涌奔腾。
殿中的大臣们一个个惊惧的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朝殿外而去,却被一个个被无上王扑在身上挖开了脑盖。
只一刹那之间,这座原本还是安乐祥和的大殿已经变的血淋淋了,血腥之气冲鼻,闻在无上王的鼻中却有一种香甜感。
除了无上王之外,殿中还有一个,那人便是柔妃,她依然是那般的腕约,那么的柔顺,两眼水朦朦的。
她笑着,说道:“心魔噬心,天下皆魔,你终于入了我天魔道了,从此我们天魔城又将新添一位天魔。”
站在那里的无上王一动不动,柔妃却依然笑盈盈的说道:“你以杀戮入魔道,未入魔道前号无上王,现在就叫无上血魔吧,走吧,随我去参拜主人。”
柔妃一步步的走出殿来,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烟朦朦的铁链,铁链漆黑,一头直接在柔妃的手上,另一头竟是在无上血魔的额头之中。
一眼看去,那漆黑的铁链竟似没有实体一样,而无上血魔则似乎被这一条漆黑的铁链束缚着一样。
无上王原本呆立在那里的样子,突然之间剧烈的挣扎起来。
柔妃回头一看,只看到一双血红的双眼。
“怎么,你不知道一入魔道便已经是主人的奴仆了吗?”
话落时,她一抖手中的黑链,整个人已经朝着虚空之中跨去,拉着无上王腾空而起,如烟尘一般的散入虚无,而殿中只余下一片血肉,同样有着一具无上王的肉身。
离去的是无上血魔,留下的是无上王那一具让世人恐惧畏惧的躯体。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五十九、天下诸神,一河独秀
曾经的一座霸陵城,在城中数十万生灵绝望之中化为鬼域魔城,城中有一女子化身为魔,自号魔主。
这天魔城所在之处,很多修行人都知道,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传闻见者便堕入魔道之中,我不再是我。
柔妃不是柔妃,而是天魔城之中的欲魔,自名柔灵儿,魔物由修为高深之人所化,初时疯狂而只依从那入魔之时的一点执念疯狂行事,慢慢的,这一点入魔执念沉淀下来后,再慢慢的又生了灵智来,就如枯树的原树杆之中再长出一棵树来一样,只是这新长出来的树吸取了原树的一切,却又并非是原树。
蜕人窍而化魔,修性命自生神。
清阳非常的意外,他虽然在纣的心中种了一道魔念,却没有想到,这缕魔念长大之时,纣居然中了天魔城的算计,他并不是自然的魔性成长,而是天魔城的魔头暗中下了手,让他一步步堕入了杀戮魔性之中。
所以现在纣一入魔便被制住了,包括降下神念融入魔种之中的清阳也一同被制住了。
不过好在那铁链的束缚并不是很重,只是眼下清阳的神念还不能够彻底的相合,若是彻底的相合了,那便能够挣脱这禁制了。
只是现在被这天魔城的天魔用铁链拿着,在虚空之中飞遁,一时之间还无法做到神念相合。
转眼之间,清阳便已经看到了天魔城,只见一座大城静伏于大地之上,然而乍看之上,又觉得那大城漂浮于虚无之中。
这种似实还虚,一城若两城城有重影的感觉,即使是清阳现在也看着别扭
被铁链拉着,直入那虚空,欲魔柔灵儿在那城上一扒便已经上了城头。此时的清阳就像是一缕凝而不散的血色烟雾,不沾地面,飘在风中。
城里一片灰沉沉的的腐堕之气,可清阳却看到有一个身着碧衣的女子出现在城头,她从灰色的雾气之中缓缓的走来,一手摸着那斑驳的城墙,像是缅怀着什么一样,她这样的从那虚无之中走出来,就像是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子,一身小巧的碧萝裙,头上的青丝在风中飞散,但是却又有在一条小辫子被一缕红丝绑着。
她一路缓缓的走近,在来到近前之时,欲魔柔灵儿府身拜倒。
“拜见魔主。”
女孩看上去瘦弱,不像是震惊天下的魔主,反而像是不明世事的小家碧玉。她朝清阳看去,然而就只是这一眼,清阳便有一种天玄地转的感觉,不禁暗道:“果然不愧为名震天下的魔主,就凭此一眼,在中元世界之中便能够纵横不败了。”
“他已经生智,还带回来做什么。”女孩随口说道。
欲魔柔灵儿大惊,手中的铁链一拉,便已经将清阳拉在了面前,她瞬间一指点来,便要将清阳还没完全融合的神念击散。
那女孩却已经一挥手,在欲魔柔灵儿与清阳身边一拦,在他们之间有一道幽黑光华随手而生,幽暗光华过处欲魔柔灵儿的那一指变的无比的缓慢,缩回原处,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动手一样。
女孩走到清阳的面前,凝神看着清阳,清阳只觉得往事翻转,有关于这剑河世界的一切记忆都浮上心头。若是在中元世界之中,清阳本尊面对着这魔主,当不会惧,确切的说,清阳本尊面对谁都不会感到力不从心。
然而现在他只是一道神念循着自己种下的魔种而降临下来而已,面对这个自己曾在剑河世界之中令人讳莫如深的魔主,才知道,她竟是这般的强大。
他曾以为,在这剑河世界的第二代之中的风云人物比起第一代的人会差不少,现在看来,当是并不差多少。第一代里的人物中那些强大之人大多是别的世界之中而来,而第二代之中则是这个世界真正孕育出来的。
“原来你是域外生灵降临,近些年来,我分化魔念遁出这个世界,只看到一片黑暗,你来跟我说说天地之外是样的,说的好了,我任你离去,还可以回答你心中想要去查的事,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极少我不知道的。”
清阳心中大惊,他知道就在刚刚那一下,已经被这个魔主窥视了自己的内心,不过好在刚才那一刻,自己惊醒过来,被窥视的应该不多。
可是清阳却一时无法出声,此时他只能紧守自己的心扉,他怕一个不小心被这魔主尽窥心事。
“你不敢出声吗?”魔主随口说道,她并不再看清阳,而是眼神游离飘忽,仿佛她眼神一转便有千万个念头流转。“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不被我窥视心灵的人并不多了。”
“魔主,这人既是来自域外,直接吞噬了他,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旁边的欲魔柔灵儿说道。
清阳心中一紧,可是旁边的魔主却突然飘忽的说道:“你说,他去哪里了,我找遍这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他。”她像是忘记了前一刻自己还在问清阳的另一句话,一念环转,根本就没有根据,只如风,一忽儿在这,一忽儿在那。
旁边的欲魔柔灵儿突然不说话了,她的脸上竟是出现了恐惧之色。
“他去哪了……”魔主的声音很细,此刻她不像是一个威震天下的大魔,而像是一个痴情的女孩。
欲魔柔灵儿不敢出声,她原本眼眸之中的雾气不见了,只有清澈,这种清澈照见了她的恐惧。
“他去哪了……”
这一句话的声音却是提了起来,但是却又蕴含着怨恨的味道,这声音有些激昂,不再是游离没有目的的问,而是盯着欲魔柔灵儿在问,那眼中的怨恨如黑色的烈焰在燃烧。
欲魔已经跪了下来,她快速的说道:“河神爷去了天外,这个人来自天外,他一定知道。”
随着他的话落,清阳立即感觉到了冰冷与一种混乱冲击在心头。
“你要找谁。”清阳问道。他感受到了危险。
但是魔主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一把抓住清阳那如血雾的身体朝着城中一扔,清阳竟是感觉到了疼痛,他的双眼看到一片黑暗,然后身体猛的一震,他发现自己进了一个地方,朝四周一看,是一座神庙之中,这是一座腐朽的神庙,这是一魔被魔占据污染的神庙,但是其中的那一座神像却依然栩栩如生。
那是一个双眼注视着庙外的神像,他的双眼仿佛在追录着虚无之中的变化,他虽然只是一座神像,但是清阳却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曾有神祀驻留过的神像,神像之上的那一点神意依然没有散,即使是在这魔城之中。
“你见过他吗?”
魔主不知何时出现在清阳的身边,而那欲魔柔灵儿却并没有跟上来。
“这人就是河神爷?”清阳问道。
“没错,他就是河神爷。”魔主看着那神像,这时的她脸上并没有怨恨,反而有一种崇敬与痴迷的样子。
“河神爷是谁?”清阳问道。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他曾来到那荆城之中借粮,听说过泾河河神。
有这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天下诸神,一河独秀。又有一句话说,世间樊笼,河神独离。
那位河神爷最后究竟是有多厉害,已经没有人说得清楚了,因为直到最后,并没有人做为他的对手来直观的对比。
但是清阳知道,那位河神爷绝对强大无比的,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话,他心记忆之中,自己从轮回之中脱困而出时看到的那一只翩翩离去的斑斓彩蝶便是那位河神爷所化。
现在回忆起来,竟是依然有一种迷离而梦幻的感觉,仿佛他已经不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时光、阴阳、天地、五行,这些冲在他的身上都已经成了流水轻风,无法束缚。
魔主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像是忘记了清阳的所在,清阳听说神祀到了一定的境界时,无论身在何方,只要有人念着他的名字,他都能够听得到。
那在这天魔城之中念还能够听得到吗,那位泾河河神在这一座天魔城中都有神像在,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了。有传说说当年这天魔城引来地府的百万恶鬼,城中的请来数位神祀入城,其中有一位就是在不远之处的泾河河神,当时的泾河河神的神力并不能够延伸到这里来,最终这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楚,只知道当时被请入这城中的神祀要么死要么逃了,其中就有泾河河神也是最后离去,而后这座人间繁华大城一夜之间变成了鬼域。
再后来,有修行人来探,却只有进没有出,有修为高的侥幸逃出后,别人问起他在城中见到什么,他只说城中有一个世界,心有所想皆能尽现。没过多久,那些即使是逃出来的人也一个个都疯狂了,都化而为魔,投入到那鬼域之中,鬼域后来又被人称为天魔城,
坐于天衍殿的清阳突然睁开双眼,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就在刚才,他试图将那无上血魔的魔身之中的一点魔种神念毁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原来这就是天外天……”
清阳的心中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来,顿时大骇,这魔主居然这般的强大而诡异,竟是能够通过自己留在无上血魔身中的一点神念而寻到自己的本尊来。
他念动间,已经进入了那种万念归一境界之中,归束自身的杂乱心念,心魔由心而生,那魔主虽是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天魔,不是再是需要依脱心念而生的心魔,但是此时通过那无上血魔之中的一点魔种神念寻来,自也是需要攀附在一点心念之上,只要将心中念头收束住,当是能够寻到附在自己心念上的天魔。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明月照万念,雷霆灭天魔
万念归一,人有念头无数,然而却有许许多多的念头在想着一些本身并不知道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一些念头则是随着心潮转动着。这亿万的念头就像是一棵开着一些红花的大树,人们注意到的永远是那些花,和花结出来的果实,而那些看上去一样却又片片不一样的小念头都在思潮里沉浮。
心魔一般都不会随着那些主念而生,而是应那些小念而的,但是此时那魔主却是攀陵在清阳心中的一个个会随时破碎的小念之上,极难找到。
一个洁白如玉色的大米般的念头在清阳的心间浮现,这是主念,是他自踏上修行之路以来,一直修持静化的念头,这个念头滚滚而现,玉般的清光莹莹照耀着他的心灵世界。
心灵世界本处于虚无之间,处于似有似无之中,唯有那些观心修持许多年的大修士才能够让其显现。
在剑河世界之中时,清阳就曾观过自己的心灵世界,当时他便是用自己的心灵世界合之那颗珠子,化为小千世界。现在他则是纯粹的观自己的心灵世界,比起那时候来,他的心灵世界不再是一片昏暗,而是一片虚无,但是却又被那颗悬于最中心的念头散发出来的清光照亮。
那念头在悬于高空之中,慢慢的,那个念头化为一轮明月。
做为一个道宫弟子,虽然他的修行的养神炼魂之法是以观雷霆入心之法为主,但是这种炼神之法显得过于刚烈,自是也需要温养的法门,其中这观月照身之法便是以养为主,观想明月照我身,万念不动,一尘不染。
随着那颗念头化为一轮明月,如霜月华化照遍整个虚无的心灵世界。
由此可见他的修行本质非常洁静,如若不然的话,此时的月光就不会这般的洁静,而是会有乌云般的杂质的。
随着月光普照,先是月亮的附近出现了一颗星辰,星辰由暗化明,闪动着点点星光,迷离而神秘。
这是清阳除了主念之外的副念,紧接着是第二个星辰出现,第三个也慢慢的从虚无之中显现,只是却暗淡的很。随此之外,月光之中出现了一些杂乱的黑烟,黑烟凝结为一个个的人,有些清晰,有些朦胧,但是无论是清晰还是朦胧都可以看得出那就是清阳。
这些黑烟凝结的人自然也是清阳的念头,只是他们都属于清阳平日里排斥要除去的杂念,只是这般的杂念又如何能够尽斩呢,他们都藏在清阳自己都不注意的深处,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注意他们。
那些一个个在月光之中显化出来的人或是凶恶,或是呆滞,或是茫然,或是显现贪婪、淫欲,这些都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的,只是普通人的话,这些东西都会更显的清晰,与主念缠绕在一起,致使主念变得混沌而黑暗。
在月光之中显化的清阳有无数个,他们都是清阳的念头所化,数之不清,一会儿灭亡,一会儿又显化,就如朝生暮死的一些生灵一般。
但是清阳却知道那剑河世界的魔主就隐藏在这些人念头之中,突然,那玉般的月光毫无征兆的化为一道闪电。
这是多年来修持雷霆入心的法门才有今日这般的显化之效果,观月照身之法注重的是一个养字,月光照身,万念不动,一尘不染。
而雷霆则击灭一切不该存在的念头,轰杀一切想要攀上主念副念的杂念,杂念在心性大变之时极容易化为心魔,心魔钻入了主念之时,若是占据了主念的话,那么整修行人就不再是他本人了,而是和纣王一样,化为一个独立于世间的魔物,当这魔物再一次的生智之后,便是天魔。
从静谧的明月化为震荡天地的雷霆,从那如霜般的月华到似剑般的电芒,清阳转化的极为自然而于脆。
“轰……”
这是雷霆轰鸣之声,然而这是清阳心灵世界之中,任何东西都是由清阳平日所修持之功而生,这雷霆是混沌钟声所化,是他真正悟得混沌钟声之本源在他的心中绽放,而那雷霆自然也是就是他悟得的雷霆于自己心间的奔腾。
雷霆电光在前,声在后。
电光如剑,璀璨无比,同样的照亮这世界的一切,一切都无所遁行,那些杂念在电光之中瞬间飞散,在亿万的念头一瞬间飞散之时,却有一缕细若微尘的黑烟竟是循着电光逆流而上。
那正是攀附在清阳的心中杂念之上的天魔,此时所有的杂念同一时间被灭,她竟是在一刻欲附在清阳于心灵之中震动的法上而直入主念之中。
任何的法之中都蕴含着念头,要不然的话那法就不受控制,只是大多时候,那细微的念头融于法中根本就无从捉摸,这个世间只怕唯有那魔主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刻,那天魔如逆水而上的鱼,只是清阳又岂能让她如愿,紧随着电光之后雷霆之音震响,这是声雷音是混沌钟的本源所化,又是他融入了这一刻白骨道宫之中响起的混沌钟声,一起震响。
溯着雷光而上的那一缕天魔之影念在雷鸣声之中瞬间震散。
天魔散去,雷光收去,轰鸣敛静,而雷光在收去的那一刹那,再一次的出现一轮明月,月华如霜的洒在心灵的深处。
在无尽虚无的深处,出现了一颗闪动着血光的星辰,只是这一颗星辰虽如之前显化的三颗星辰一般的明亮,却并不在一起排列着,而是隔着极远的地方,仿佛有着万重虚空阻隔,在亿万里之遥的无空。
这颗血色星辰不是清阳的本我之念,但是却又是他的念头,霜化月光遍洒,照在那血色星辰之上,这是在剑河世界之中清阳种下的那一颗魔种,是那已经化为无上血魔的纣。
就在月光照着那血色星辰的一刹那,遍洒的月辉化为一束,那悬于中明月和满天的月光突然之间化为一个散发着月光的人,顺着月光钻入了那颗血色的星辰之中。
一瞬间,月华尽敛,那一颗主念竟是直接融入那血色的星辰之中,只这一瞬间,清阳的双眼看到了魔主,如果说之前在无上血魔的身上只是融合了一缕分化出来的念头的话,那么现在则融入了一颗主念,只一瞬间便已经掌控了无上血魔,心念动间,已经从那铁链的枷锁之中脱身。
在脱身的那一刹那,无上血魔已经朝着魔主扑了上去,这一扑之间,整个神庙之中都是血光涌生,他这一扑,就像是有血河倒卷。
魔主的眼中有着一丝的惊讶,并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在清阳那一扑之间如烟云一般的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清阳并不意外,他朝神庙之外一纵便已经消失了,然而纵出神庙之外,眼中却只看到一片黑暗,不见天地。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一、洞悉
清阳主念入了无上血魔之身,融为一体,有许多手段根本就无法施展出来。清阳还无法做到一念即生法的地步。他的神念还需要附在一些东西上,因所附之物的不同,能够有不同的法术出现。
若附于草木之上,有关于木灵一类的法术自然是可以施展而出,其他的则不行,而现在主念融入无上血魔身中,清阳原本的诸般手段都不能用,更不要说那九霄天雷咒了。若强要行这个九霄天雷咒,只怕这寄念的无上血魔先要被天雷撕裂了。
现在清阳有许多神通不能够施展,但是却有另外的神通。
清阳抬头不见天,飞遁而去,向上看只是一片灰蒙蒙,向下看,魔城依然近在眼前,神庙在身后,就像是从来都没有离过一样。
他瞬间明白,这座天魔城就是那魔主的世界,一个人陷入了别人的世界之中,除非修为比对方高上许多,否则的话怎么也不可能胜得了,所以现在清阳心中并不是想要胜过那魔主,而是要从这里离去。
若是他本尊在这里,他自是有把握离去,然而现在他是血魔之身,虽然血魔之身有许多法术不能够再用,但是却可以修持元神之术,无上血魔与清阳自身的天魔元神类似,是拥有清阳的天魔元神一样的天赋神通的。
元神法术是一些专门供那些无形无质的元神修持的法术。如有元神剑术、元神入梦、身外化身、勾魂……等等都是通过元神来修持的一些法术,虽然这些元神之术极其的厉害,但是修行起来却极难。如元神剑术则是要在元神之中融入金属之物化而为丝,或融而为光华,极其厉害,杀人只一瞬间之间,锐利的几乎无物能挡,但是这却是需要找到先天灵物一类的金属,这种东西很难找,自然就很少人修持。
其他的如身外化身、元神入梦、勾魂等等都有着各种不同的修持条件,或是需要非常独特的环境,或是一些地方的独特法门。
白骨道宫有三种元神法术,其中神通一脉则是将元神完全的融入自己祭炼的混沌钟之中,元神化为混沌钟之中的法纹,最后炼成身外化身,能够不断的成长。
另一种则是长生一脉的不死神灵,修持了这不死神灵,元神可以分化千万,只要有一缕元神未灭,便能够附在别的修士的身上,然后慢慢的休养,最终在对方化生元神之时融入其元神之中,噬其元神而归。白骨道宫祖灵殿中之中的那些人都是修持了不死神灵的人,他们分出一缕元神融入本门的弟子之中,也相当于一种另类的存活着。
还有一种就是斡旋造化一脉的,这一脉的元神之术名叫造化天地,但是却从来没有人修持成功过,那造化天地一篇之中最前方有九个字——念念如法,神意化昆仑。
清阳至今都没有修持什么元神之术,但是他炼成的天魔元神天生便有一种神通,可以遁入别的恶念之中。现在清阳这个无上血魔自也有他的本命神通。
这本命神通是来自于纣生前的那一颗大道真种,那大道真种之种蕴含的真意便是洞悉世界的法则,可惜,纣王并不能够洞悉他自己的心灵。
在随着清阳的主念融入无上血魔身中之后,那无上血魔自身的神通就像是本能一样融入了他的主念之中,他人如血色烟雾,在虚无之中盘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然而却突然之间,朝虚无之中一钻,那里一片灰色的虚空就像是有一道缝隙一样被他一钻而过,消失无踪。
眼前一片光明,已经到天魔城,他回头朝天魔城看去,看到了一个碧衣女子在城头走着,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离去,隐隐之间,清阳似乎听到她在呢喃着:“他去哪里了,他去哪里了……”
天魔无常,清阳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这个女子号魔主,但是其本身的念头似乎全都系在那个脱离这个世界的泾河河神的身上了。
在清阳的眼中能够直接看到那天魔城上的魔主,那是因为他有洞悉天地本质的真意在身,所以能够看到,而别人是看不到的。
他没有在这天魔城外过多的停留,而是转身遁入虚空之中,转眼之间化为烟尘消失了。
但是清阳的主念却从无上血魔身中退了出来,在他的心灵世界之中,一点光华从一颗血色的星辰之中钻出,快速的变大,在天空之中扩大,化为一片光华洒落,在月华出现的一刹那,一轮明月再次的出现。
只是现在这一轮明月却并不怎么明亮了,而是有了几分的朦胧。那是因为刚才融入那血魔的身中而沾染上了魔性,他需要自我静化,这才能够让主念再一次的洁静。
而清阳对那血魔的感应则瞬间变的朦胧起来,比之主念融入其中之时差之甚远,就像是隔着一层纱看一样,不过好在他并不需要这血魔去战斗,只是需要找到那青丘山,以后若是有危险之事,他还可瞬间降临主念,即使是不降临主念,凭血魔现在的神通也不是什么人能够轻易胜得了的。
念在心灵之中为一个个的念头,化为星辰日月,在身外显化则是元神,那天魔元神便是那主念所化。
清阳静坐在那里体悟血魔身中那洞悉世界的真意,静化着自身的神念。
他在天衍殿之中静坐着,观想明月照身,又以雷霆炼神魂。神魂越是强大,自身的灵力便越是强,法术也同样的增加的威力。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之间便是三年过去了,可是不执真人却依然没有回来,而那血魔也并没有找到青丘所在,只是大致的找到了一个地方,凭着洞悉神通竟是都不能够找到其真正的所在。
这一日,清阳突然收了传讯,来自半山祖师的传讯。
他来到白骨道宫的主殿造化神殿之中,殿中竟是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大多数清阳以前并没有见过,可观其身上的气息,就可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修为精深之人,当是平日里都在闭关静修的。
清阳在殿中站定,等待着半山祖师的到来,只一会儿之间便又有不少人进来了。转眼之间,已经是五十余人了。这时,半山祖师进来了,他来到了殿的正前方的法台上,朝众人说道:“黑煞世界即将破灭,其中有九个世界之源已经被探知,这次我们白骨道宫和另外四地一起前往黑煞世界边缘等待世界之源出世。”
半山祖师一到造化神殿便朝众人说道。
众人个个都是修行精深之人,修行的年头久远,个个都是根性深厚之人,所以并没有人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来,只是静静的听着。
半山祖师继续说道:“那黑煞世界之**有九个世界之源,总共有五地之人前往争夺,前五个世界之源各地分别出手一次,后四个则是各凭本事抢夺。这黑煞世界之中的世界之源,有三样是极为适合祭炼混沌钟的材质,而且份量很重。”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个个都面露出了喜色,有人一直没有祭炼混沌钟,就是因为找不到好的材质来祭炼,这次竟是有份量不少的世界之源出现,大家当然会高兴。
“敢问宫主,这次由谁带领大家前往?”殿中前排有一个中年人问道。
“这一次由清阳为主,远山为副,前往黑煞世界边缘。”半山祖师的话才落,众人一个个转过头来看清阳,面露惊讶之色,先前问话之人更是面色难看,他原本以为会是自己来带队,没有想到不但不能为主,甚至为副都不能。
远山大家都认识,也都知道他的低细,这是一个做过很多次副手的人,他性格沉稳而细致,并没有什么争强之心,但是清阳却并不是大家所熟悉的,而且认真说起来,清阳还是他们的晚辈,大家又如何能服他。
“宫主,这世界之源非同小可,怎么可让一晚辈领队,若是让别地之人看到,岂不是要笑话我们道宫无人了吗。”先前那说话的中年人朝着半山祖师大声的说道。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二、造化殿中雷结花
虽说清阳是从剑河那个那绝望世界之中回来,清阳又单人独杀了法元归来,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人真正的亲眼见到清阳的本事,即使有是传言,也多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传言就是传言,难以有什么直观的感触。
“清阳曾在剑河世界之中一千多年,并不比你们存在的时间短。”半山祖师说道:“他在剑河世界的经历凶险无比,算得上是经验丰富,可以担任这一次的领队之人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反对他为领队之人,有许多人在别的世界之中纵横不败,但是回来之后却非常不适应,或许清阳师侄不会如此,但是他回来时间仍然不长,对于我们中元世界的很多事情仍然需要适应,所以我认为他还需要历练。”
说话之人名叫苍穹,是神通一脉极其强势的一位,即使是面对半山祖师也并不显得弱势的样子。
“清阳,你还需要历练吗?”半山祖师并没有回答苍穹,而是转头问清阳,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清阳。这是让清阳自己证明自己,若是清阳一个回答不好,或许他就真的不能领队了,这样的话,那他就算是给半山祖师丢脸了。
即使是那些并不在乎清阳领队的人也看着清阳,清阳原本是站在边缘的一个角落里,听到半山祖师的话之后,他也并不怯,正如半山祖师所说,他在剑河世界之中也是历经千年的人物,也是开宗立派可为一派之祖的人。
站在他面前的人退开,将清阳显露了出来。他的眼中并没有因为那种被否定的愤怒,也没有那种突然之间被问到难题答不出来的尴尬。
“回宫主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清阳很直接的回答道。
“哦。”半山祖师只是应了这么一声,并不多说,只是把眼睛看向苍穹。
苍穹同样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清阳,他的眼中仿佛有隐藏着的火焰在燃烧,一个人的性情如何,从他的目光之中就能够看得出来,有人性格极具有侵略性,那么他的目光同样的就如日炎一样的燃烧,不过这是需要非常敏锐的感知的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你回道宫不过几十年,在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你的长辈,你觉得自己能够有什么能教他们的,有比他们更加了解另外四个地方的人的吗?”苍穹问道。
他的问话很有一种一剑封喉的感觉。
刚才清阳直接的说自己可以,所以有不少人脸上都出现了笑意,那种笑并不是善意的,而是一种说他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笑。
“诸位师伯,并非是清阳不知天高地厚,也并不是赌气这么说,是有根据和原因的。”清阳朗声的说道。
“好,就听你说说什么你的根据和原因。”苍穹说道。
清阳上前两步,说道:“诸位师伯都是道宫里在外扬名已久的,自然是对于另外四处地方的那些同样扬名的人有了解,但是对方肯定也对于我们非常的了解,正如我们了解他们一样。这一次夺那九颗世界之源,前面倒还可能依序而来,后面四个世界之源则定然会是一场混战,所以我们需要出奇才能够致胜
“你认为自己是奇。”苍穹问道。
“至少是陌生的。”清阳回道。
“你有见过世界破碎吗?世界破碎,法意如风暴,在那里面,施展法术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的。”苍穹说道。
在苍穹看来,在中元世界的经验不足是清阳的硬伤,不管清阳修为如何,他对于这中元世界的都没有他们那么的熟悉。
“弟子曾在一个崩塌的世界形成的风暴中心渡过了二十年。”清阳说道。
他这话一出,殿中诸人都惊讶了,之所以苍穹会那么问,是因为很多没有见过世界破碎的人,即使是修为很高,在那时也可能会要陨落,因为他们护不住自己。
“哦,如此之巧。”苍穹并不相信的说道。
清阳则是突然拿出一出一个通红的看珠子来,珠子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在燃烧一样,表面上非常的光洁,但是在场的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知道那应是被世界破碎之后形成的漩涡给打磨成这样子的。也一眼就看出这确实是世界之源
就此一项拿出来,就足让清阳原本薄弱的地方变得丰厚。让原本根本就不看好清阳的人一瞬间发现,清阳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时之间,就连苍穹都没有什么话说。
清阳继续说道:“弟子确实对于其他四处的人并不了解,但是诸位师伯了解,远山师伯肯定是更加的了解。”
“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有什么拿手的神通,显一把出来给我们看看吧。”说话的是人与清阳是同一辈的,名叫无双,他的修为直追师长一辈的人,有人已经说他的修为甚至已经高出了师长一辈的人,这样的人物,并不光只有他和清阳,殿中还有五位。
一个门派的强盛,不光是要看老一辈有什么强大的人,还要看后继的弟子有什么出众的。
与清阳同一辈的那些人自然是不服,尽管听到清阳说他在世界崩塌的漩涡之中过了二十年,他们心中想自己若是有强大的法宝的话,也应该能够做到,他们只想更直观的看到清阳有什么神通。
清阳问道:“显露什么样的神通?”
“你自己觉得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无双说道。
殿中并没有什么人阻拦,半山祖师将清阳推了出来后便像是没有他什么事一样。其实清阳并不在意是由谁来领队,但是半山祖师的意思显然是要自己来带领,这是要让清阳建立起威望来,那种培养他为接位之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清阳略一沉吟,突然双眼凝视着虚空,随着他的凝视虚空之中突然有一点电光出现,然而这电光却显得格外的温顺,如泉水一样的朝外喷涌,然而在喷涌出来的那一刹那突然定格住了,化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花下有茎,茎竟是慢慢变了颜色,很缓慢的改变着,原本洁白的电光凝结的茎竟是化为了黑色。
紧接着在那茎上慢慢的长出了两片叶子来,那叶子竟是绿色的,在殿中众修士的眼中,当然明白那都是由电光构成的。绿叶很大,托着上面的那含包待放的花。
就在这时,那朵由洁白的电光构成的花朵慢慢的绽放了,一片一片的花瓣朝外翻开,随着花的翻开,那花的颜色竟也慢慢的变了,变成了粉红色,而那还没有绽放翻开的依然还是电光的白。
一片一片的花瓣层叠而细致,最终露出了里面的花蕊,花蕊有九道丝,蕊为黄色的,但是最底部却白如雪,这是白骨大陆上随所可见的山茶花。
突然之间,凭空有一阵微风化生,吹在那花上,花朵摇晃,竟是有淡淡的清香在众人鼻尖浮动。
在那风中,突然有一点电光爆裂了一下,一点电光竟是化为一只蜜蜂在花的上空飞舞着。
清阳这一手看似不沾烟火,看似很轻松,但是殿中之人都明白,想要做到清阳这般举重若轻是极难的,这需要极细致而坚韧的神念,而且这一朵花之中包含了许多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即使是那一团微风,那一点幽香,便不是殿中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啪啪”那无双拍着双手,鼓掌的说道:“斡旋造化的玄妙,当真是举世无双,你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只是你这斡旋造化巧妙有余,又能有多少威力呢?”无双看似在赞扬着清阳,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感觉,仿佛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嘴上说很厉害,骨子里却在说这没什么,只是中看不中用而已。
清阳也笑道:“既然师兄想知道威力如何,那清阳便将这朵山茶花送给师兄吧,相信师兄应当不会拒绝。”
随着清阳的话落,那朵粉红的花下突然凭空生出两只手来,两只手为土黄色,轻轻一折,便似将那山茶花连茎一起折下来,一半的茎直接掉到了地上,竟是弹了一下滚落在一旁,而两只凭空而生的送则是捏着花茎送到无双的面前
那一只蜜蜂仍是在花上盘旋着没有离去,无双看着那一朵真实的不像样子的山茶花,闻着那淡淡的花香,心中涌生了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抬头看向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其中有自己的好友的脸上竟也是显现担忧之色。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三、仙凡无高低
这一朵看似新鲜的如新摘下的来山茶花之中,蕴含着一股危险到极点的力量,那雷霆的力量按照着某种独特的方式凝结着。
无双刚才说清阳的斡旋造化虽然精巧,却不见得有多大的威力。
但是紧接着清阳便将这花送给他,并且说他不会不收,这并不是说他不好意,而是一种隐晦的挑战,意思是说你既然说我不行,那你就接我这一法。
若是无双不敢的话,那他就大大的丢了脸面,以后在清阳面前又还有什么面目。
无双人如其名,无论是容颜还是修行都给人一种无双的感觉,他的性格锋利如剑,所以在清阳被半山祖师命为这一次的领队时,他便有话要说。但是说出来之后,才惊觉这个从剑河世界之中出来的清阳被自己小看了。
他感受到危险,却并不代表他不敢接,再危险也得接,必须得接,而且要接得漂亮,要让大家知道我无双的本事,无双心中想着。
他伸手出,手在伸出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上有朦胧着一层光华,两眼之中更是神彩点点,他似图将这一朵由雷霆电芒凝结而成的山茶花看透。但是他无法做到,他的手已经接住了,在接住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上涌起朦胧的烟雾,烟雾缠绕上那雷霆构成的山茶花。
“呵呵……”无双笑了,那黄色的烟雾是他的法术所化,他成功的封禁住了这构成这朵花的雷霆,所以他笑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那中盘旋着蜜蜂落了下来,发出嗡嗡声,虽然这嗡嗡声虽然很轻微,但是听在无双的耳中却有一种震散一切法,入人心灵而无法阻挡的意味,这是有混沌钟声法蕴含在内。
“都说这清阳的对于混沌钟的领悟应是极高,果然如此。”无双心中想着
蜜蜂落下,落在无双手中山茶花上的那一刹那,一片耀眼的雷光从无双的手上喷涌而起,可是这一团雷光却凝而不散,就如苍白的胶和漆一样,瞬间将无双罩在其中。
无双只觉得眼前一花,心道不好,念起之时,护身法术已经随念而动,身上一个虚幻的钟影凭空而现,钟影嗡的一声震荡,可那雷光却顺着钟声波纹而透入进来,他的意识中只看到一片冰寒的瀑布朝着自己冲卷而下,刹那之间身体内外都僵住了。
殿中诸人看到无双整个人都僵直的站在那里,身上如被胶漆泼了一样,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
任何一种法术的施展都有它的不同特性,而雷霆与别的法术所不同的就是,雷霆之中有着极强的穿透性与不稳定性。
御使雷电于手使于不散爆开来,这是一个专门修雷霆这一脉法术的修士御法纯熟的标志。
清阳这御使的雷霆远远超过了纯熟,而是进入质的变化,斡旋造化便是无中生有,化转一切有形的无形。那一朵山茶花显然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雷霆,而是被清阳转化了的东西,但是其中保持了雷霆的那种穿透,所有人都相信,若是他要再保持雷霆之中那种炸裂一切的特性的话,无双这一下可能已经死了。
这世上有一种雷叫阴雷,无声无息,可入地数百米,无声的炸开。
显然,这是一个剔除了雷霆中的毁灭,转为封禁的法术。清阳在这一个法术之中蕴含着的东西极其丰富,每一点单独展现出来都是需要极高的境界的,但是他却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殿中诸人顿时没有人说话了,清阳也只是微微一停,便伸手一招,无双身上的那层如胶般的雷光便如有生命一样化为千丝万缕离去,出现在清阳的掌心,化为一个雷球,被他一捏,便无声散入虚无之中,如空气一样的爆裂散去。
他们不知道,清阳原本在剑河世界之中就有了极高的境界,无论是剑河世界之中的前生还是后世,都已经触摸到了巅峰,现在回到中元世界之中,反照虚空,将剑河世界之中前世今生的一切都从新回味咀嚼,修为自是一日千里,日日不同。
也就是这时,半山祖师将清阳为这一次领队的事确定了下来,这下殿中并没有人再反对。
说到底,其实这个领队不像是凡人间的那些将军一样,需要懂得许多战场的东西,这个领队要的就是实力,然后大家反对只是因为清阳太过年轻,这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此时只是因为清阳的实力有一种摸不透的感觉,再加上,一直以来,斡旋造化一脉的人都是传承宫主之位的,半山祖师已经安排了,并有人因为阻拦而丢了脸面,便也没有人再说什么。
这一次去的人也并不需要五十多个,只是需要九人而已,除了清阳与那副领队的远山之外,其他的七人都是半由半山祖师选,半由自己向半山祖师说自己要去的。
但是并不是马上就去,而是一个月之后再出发。
清阳回到天衍殿之中,他并没有修行,而是在沉思着,他心如潮起,相对于在剑河世界之中回想不起中元世界之中事来时,他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一个凡人,凡人会每天都要去做事,做事的目的是为了能够有好的收成,能够更好的养活妻儿。
而他做一个白骨道宫的修士,并没有发现自己比那些凡人高贵,也没有发现自己与他们有什么不同,突然他心中生出一些感慨来。
“有时候快乐与高贵并不是来自于所从事的职业,而是来自于心灵,虽然所从事的职业很大成度上能够培养一个人的性情和外在气质。”清阳站在天衍殿前突然说道。
旁边有无悔,她的年龄还并不大,当然不会有清阳这种返璞归真的感触。
“如你这样说,那我们还修行什么,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些凡人做梦都想成为和你一样的大修士吗?”无悔并不客气的说道。
“从力量上来说,我比强大的太多了,但是从生命的存在形式和生活来说,我们这些人难道就很快乐,很高贵吗?”清阳说道。
“难道那些凡人会快乐?”无悔反问道。
“凡人中有快乐的,也有不快乐的,我们这些修士自然也有快乐的和不快乐的,所以说活的快乐与否与他所处的社会地位无关,有关的是他自己心里。”清阳说道。
“一个人如果处于低下的地位,每天做着一些沉重的事,或是辛苦或是枯燥,这样又如何能够快乐得了,我们修行人至少选择性更大,有神通在身,很大程度上是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生活方式则影响着心情,凡人中有一句话说: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你这种。”无悔依然毫不客气的说着,她在没有拜法元为师之前曾是在凡人的世界之中活的非常挣扎。
“之所以会觉得枯燥或辛苦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是负担,是觉得做这些事是对自己前途没有促进效果的,所以会觉得辛苦或枯燥,至于沉重这一点,若是肉身承受不起的话,可换一种肉身承受的起的事来做,选择其实也是有的,只是看个人是否做得下决心。无论是做什么事,其实都是能够出头的。就说我们修行,没日没夜的闭关养神,与人斗法,连下一刻是否会死都不能够确定,行走于这黑暗虚无之中,随时都可能死亡,你说这修行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负担,我们必须随时都清醒着,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被人暗算,连死于何人之手都不知道。”
天衍殿前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清阳与无悔两个人站在这里。
“我们从一个小修士日日修行练法,完成师门的任务,和那些人凡人天天做事积累自己经验有钱财有什么区别,若他们能够每天有所得,自也是一种修行,若于年后,他们也是大修士,笑傲一方又有何难。”清阳再一次的说道:“每一个人活着都有一个目的,为那个目的奋斗就不会觉得苦累,这就是快乐的源泉。”
“你已经是大修士了,整个道宫之中都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你,那你现在修行的目的是什么?”无悔问道。
“我的修行目的也很简单,上能探索这无尽虚无,下能够庇护得了我的弟子、师兄弟及师门,很简单,就像是那些凡人们想给后世子孙一个好的未来生活一样。至于这过程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风景。”清阳说道。
清阳转身跨入殿中,无悔心中却想的是自己的师父法元,想着师父法元他似乎真的是一点也不快乐,每天都似乎在想着许多事情,清阳好像也在想许多事,但是并没有那样的不快乐。
天色暗淡下来,无悔却并没有进入殿中,而是坐在天衍殿前旁边的一个栏杆上,看着天空那深邃而苍茫的黑暗。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四、洗尽铅华
黑暗是永恒,是冷酷,它从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从不在意有多少人在它的身内死亡或辉煌,凡人不能够引起它的注意,大神通的修士也不能。
有人说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是有生命的,一个人会有,植物会有,即使是一个世界也有,时间到了的那一天,就会消亡,而这一片黑暗的中元世界是否也是有生命极限呢,没有人知道,黑暗的世界之中有许许多多的人试图探知,最终都死于那黑暗之中永恒不停的黑暗潮汐之中。
清阳坐在天衍殿之中,他在反观自身,修行的路上没有对错,在以前觉得自己是对的东西,过了许久之后,自己会觉得已经不适合自己,或者发现更好的东西。
某一种神通的修持,可能会把一个人修行路带偏。虽说当境界高到一定的时候一法通,万法通,但是那只是说明他们理解,但是并不一定能够施展出来,到了后面越是高端的神通法术便越是需要肉身或者某样法宝的相合才能够衍生出来。就如清阳的天魔元神那可以遁入别人恶念之中的神通,即使有比清阳更高明的人也施展不出来。
在清阳看来,万变不离其宗的是自身的修为,自身的修为又是什么?是那理解世间诸般法理的念头,一念为一神,念无形无相,受雷霆粹炼,从一念生一念灭,到一念生而永不朽。
念如尘,随世间之事而起,如风吹拂,纷舞飞扬,但是做为一个修行人,他永远有一颗巍然不动的主念。世事如劫,粹炼着这一颗主念,终将有一天化而为神,是为元神,合之于世间万法,可化生通天神通,反哺自身。
而其他的杂乱副念也慢慢的可以不再随世事而幻灭,他们亦是融入世间之法理,已经存驻于心间。
清阳的心头如月照江面一样,升腾起这种明悟的鳞光。
他的心灵世界之中,那一颗主念在中天显现出来,化为明月,照耀着心灵世界,月亮的周围有三颗星辰拱卫着月亮,遥远之处还有一颗血色的星辰若隐若现。
突然,那一颗明月突然爆裂开来,点点灰暗从月华之中冲了出来,而旁边那颗星辰则是冲入月光之中,与那月亮融为一体。
那颗月亮微微一暗淡,便在三颗星辰融入其中之后迅速的增大,盘旋、融合,然后越发的明亮。
那月亮代表的是清阳的主念,而那三颗星辰则是清阳在剑河世界之中悟得的那个浩然之神意,分别为德、信、诚三念。无论是德、信、诚之中的哪一种念都不能够独立于存于这个世间,只能辅,所以清阳将之融入自己的主念之中
只一刹那之间,原本的主念化生的月亮散发出来的光华多了一分坚定。
而在这月光之中,那在月光之中呈现出来的诸般杂念纤毫毕露。那些杂念是为一个个人,与清阳长的一模一样,神韵却绝然不同。有些无畏的抬头看着月光,有些则是在月光之中飞散。
突然,那些杂念动了起来,他们混乱了,就如动物一般的打斗,吞噬着,天空之中月光照亮这一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最终留下了二十三个人
这二十三个与之前那无数的杂念不同,因为这二十三个相貌各异,其中更是有兽身的,浑身冒着青气,那蜥蜴般的头,鹰般的四爪,正是清阳在剑河世界之中第一个显化的怨魔。
其他的一个个也是神态各异,甚至还有女性,他们分别是清阳修持《他心天魔显妙篇》显化出来的天魔,总共二十三个,另有一个天魔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投入到了那一颗血色的星辰之中,融合为血魔在剑河世界之中。
突然,那月亮震荡起来,月光之中出现点点的光华融入这二十三个显化出来的天魔之中,刹那之间,天魔仰天咆哮着,朝着那悬于中天的月亮直冲而上,似烟若尘,就像是二十三只飞蛾一样,他们若是在外自是显化无形,遁化无方,然而在这里面却被月光照的纤毫毕现,无所遁形,还不等他们靠近月亮,便已经各自被三点不同的光华融入身中,被融入了光华的瞬间僵硬了,然后化为一道烙印凝止在虚空之中。
而那血色的星辰也化为一个朦胧的血影,与另二十三个天魔一同烙印在清阳的心灵世界之中。
时间流逝,一声钟响,清阳从那入定之中醒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无悔看到清阳从内殿之中出来,看到他,只觉得他的身上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在她看来,清阳这般的人物早已经定型,他们这样的人已经很难有什么改变了。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回来之后我们就去找你师父留下的真像,你平时不要出去。”清阳朝无悔说道。
清阳走出天衍殿,无悔追出来看,只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凝实,不再如之前那般如随时都会飞起一般,而是朴实,朴实之中般着坚定,这坚定之中又有着一种煌煌大气,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拦得了他。她不知道,这是清阳将剑河之中的悟得的浩然之意再次的融入心中。
他这一次的明悟,算是洗尽铅华,整个人变得厚重了起来。
清阳再次的来到了造化殿中,另外的八位已经来了,大家都是修士,并不像凡人那般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只需要带上法宝就行了。
总共是九人,但是却又不是只有九人前去,而二十人,其中十一人是要在远处接应的,真正靠近那黑煞世界的只有九个人而已。
二十人在一艘灵舟上,这灵舟与普通的灵舟又不同,这一艘灵舟名叫造化神舟,是由中元世界之中各种凶兽骨骼建成,上面凝刻着强大的法阵,所以在这个黑暗的中元世界之中遁行的极快,灵舟之上朦胧着一片玉般的光华,将黑暗冲开,遇上了一些黑暗之中的凶兽时,只要那些凶兽一个躲避不及,便被这神舟冲起的黑暗潮汐给掀翻了。
清阳站在船头,看着那无尽的黑暗,他旁边有一个白发苍苍,但是面容却如婴儿般的老人,他正是远山,辈份极高,然而修为却在这一行人之中说不上顶尖,可是他的见识却是众人之中顶尖的,他参加过许多这样的争斗,对于那些如同白骨道宫一般存在的地方非常的熟悉,他们那些地方有哪些人,都有些什么神通,远山非常的清楚。
此时远山正在给清阳介绍那另外四处地方的情况,另外四处分别是星辰殿、乱石城、飘渺仙宗,天国,都是极其强大的存在,一个不慎的话,可能会被另外四地给吞吃了。
远山一一为清阳介绍着这四个地方的独特之处,和他们之中的修士所擅长的神通法术。
星辰殿的人清阳明白,剑河世界之中的帝俊便是出自于那里。乱石城是一个对于外人来说极为混乱的地方,那是如炼狱星带一样的地方,只是乱石城却比炼狱星带更加的强大,那里面有九大长老掌权,行事非常的悍勇。飘渺仙宗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是从道宗之中分裂出去的,从其能够从道宗之中分裂出去,并不被剿灭便可见其不凡之处。
在剑河世界之中,那元始与通玄和金鳌岛的通天教主都是出自于道宗。另外的天国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即使是远山也知之甚少。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五、利剑薄锋含侠义
远山不光是要将那四个地方的特点说给清阳一个人听,还要说给其他的人听,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人。
清阳看着远山向身后的船舱之中走去的背影,心中想着关于远山的传言,其实也不算是传言,而是一些事实,只是这个事实从来没有人当远山的面说而已。远山与半山祖师都是同一辈的,但是他的修为却差了不少,此时能够和半山祖师同一辈的人大多并不在道宫了,少有在的也在闭关,其他的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在道宫内,有些是陨落,有些是在别的世界之中常驻不归,有些则是迷失在了那无边的黑暗,有些则是过许多年还会传一些信息回来,表示他们还活着,仍然在探索。
远山一直以来都是以平和、慈祥示之以人,但他当年也曾是一位风风火火的人,曾为了帮一位朋友报仇而追敌三万多里,追入一个小千世界之中,那个小千世界是有名的凶地,他闯进去之后受到了埋伏,被困于其中。最后他不得不传讯回师门。
最终他那所在的一殿同门师兄弟都去救他,可是回来的却只他一个人。从此以后,他那风风火火的性格便变了,竟是变的平和起来,并且很认真的研究道宫记录的那些资料来,去了解这黑暗的世界之中各个势力的分布及神通来。
后来即使是道宫再派人去查,也没有查出那一伙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这个事件道宫中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愿意在远山的面前谈起。而远山的师父也因为去追查那事的幕后真凶,再也没有回来,他所在的整个昭华殿就只有远山一个人了。
许多人都认为远山被那一次的事消磨自身的锐气,清阳却觉得他的身体蕴含着一座火山,也许某一个时刻就会爆发出来。他之所以这么热衷于去参加各种任务,大概就是希望能够碰到当年设伏的那些人。
清阳回身,看着黑暗之中,造化神舟上散发出来的威势惊得一些黑暗之中的凶兽远远的避开,却有些凶兽在受到了惊之后朝着造华神舟冲撞而来,无一例外的都是被造化神舟掀飞,有些甚至直接碾碎了。
身后出现了一个脚步声,随之便闻到了淡淡的幽香,有一个女子来到了清阳的身边,是陈含笑,这个名字是她自己改的,原本她的道号是荆花,但是在她一次从别世界之中回来之后便说自己改名为陈含笑。
关于她的一切自然也是远山告诉清阳的。
她来到清阳的旁边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那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黑暗。
“清阳师弟,你说这黑暗的尽头会是什么?”陈含笑突然开口问道。
她的名字与她给人的感觉实是不相同,因为她给人一种怀着无尽苦楚的感觉,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藏着,清阳实在想不出她这样的怎么能够含笑,但或许正是这样,所以她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又或许这个名字是为了记念一些什么。每一个人的经历若是能够书写下来,都是一篇动人的故事。
“黑暗哪来的尽头。”清阳随口说道。
“听说清阳师弟是从剑河世界之中出来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陈含笑问道。
“那个世界”清阳微微的陷入了那种回忆之中,但是很快便醒了过来,说道:“那是一个很美的世界,有日夜交替,有星辰,有山河,我们这里没有的景色,那里都有。”
“真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你说,以后我们这里有没有可能变成那样?”陈含笑问道。
“也许吧,这个世上本就不会有绝对的事情,什么都会有可能。”清阳说到这里侧身看陈含笑,问道:“师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含笑朝清阳笑了一下,说道:“清阳师弟不愧为斡旋造化的传承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你一定不知道,这一次我能够参加,那可是到半山祖师那里求了很久才得到的机会。”
“师姐这么的想要这个机会,一定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清阳说道。
“没错,我这次出来就是想要杀一个人,只希望到时师弟不要阻拦才好。”陈含笑说道到这里之时,清阳竟是在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陈含笑的脸说不上漂亮,但是却菱角分明,若是男子用菱角分明为说的话,一定是个英俊的人,但是陈含笑做为一个女子,同样可以用菱角分明来说,而且她也不丑,反而有一种异样的味道,她的唇薄,眉细,两眼之中透着的眼神就像她的紧抿着的唇一样,有着一种执着和磨砺的锋芒在内。
这一次是来夺世界之源的,因为这个世界之中有三个非常适合祭炼混沌钟的世界之源,所以道宫非常的重视,清阳做为这一次的领队,自然是有责任保证任务不失败。
“难道师姐就确定你想要杀的人这一次一定会在吗?”清阳问道。
“他是飘渺仙宗近些年非常出彩的一个弟子,就像我们道宫一样,近些来年出彩的弟子在遇上合适的机会都会被派去参加这样的任务,这是一种历练,所以他一定会来。”陈含笑逼视着清阳说道,让清阳无法躲闪。
清阳这时才发现,她竟是不比自己低上多少,几乎是平视的看过来。
“那,我能知道师姐为什么一定要杀这个飘渺仙宗的人吗?”清阳问道。
“这当然,师弟应该也知道,我才从别的世界之中回来不久,不过,我去的那个世界当然不是如师弟那个剑河世界那般的可怕,而是一个平稳的世界,我降临在那个世界之中,便收敛自己灵力,如凡人一样的生活。……”
清阳听着陈含笑的话,表面看上去平静,心中却起伏起来,听过之后明白,陈含笑如凡人一样的生活,不用灵力,自然是过的很狼狈,可她心中决定了的事一定会坚持下来,再狼狈也不会去用灵为自己牟利,在一次大雪天时,她在一座废弃的庙宇之中避雪,在一觉醒来的早上时,遇上了一个带着下人们前来施粥的老人。
当时这个庙宇之中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陈含笑明白,若是他们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两天之内没有饭吃的话就会死的。这个老人救了他们,自然也救了陈含笑,虽然陈含笑并不需要他救,但是陈含笑却感激在心。
也许是因为那老人看陈含笑投缘,在看到陈含笑喝完了粥之后,便说他家里前些日子有一个下人回家了,问她愿不愿意去接替那个下人做些事,并说会给她算工钱。
陈含笑答应了,老人问陈含笑的名字,陈含笑自己说病过一次之后以前的事不记得了。这时那老人看着陈含笑的面相说道:“从你面容来看,你的心里一定积郁着悲苦,这样不好,不管过去如何,过去的都过去了,心中不应该再念着那些,心里应该含着笑的,这样才能够过的快乐,你以后就叫含笑吧。
这便是含笑这个名字的由来,而这个老人则是姓陈。
陈姓老人有一个儿子拜入了那个世界的一个小修行门派之中修行,不知为何,有一天他那个儿子匆忙的回家,只说自己惹了一个厉害的人,不敢回师门怕为师门惹祸,所以决定远逃到大城里去,希望能够躲掉那人。这次回来也是来看自己的父亲一面就离开。
而就在陈姓老人的孩子离开之后的一天,陈含笑在附近的河边洗衣,突然见到天空之中有一道寒光落下,只顷刻之间便又朝天空收回,她大惊,连忙回那陈姓老人的家里,回去之后才发现老人家里上下都被斩了首。
她大怒,连忙朝着陈姓老人儿子离开的方向追去,当她追到之时,看到的却是一同样的一具尸体。
后来她打听老人儿子所在的师门,寻了去,发现那个小门派上下无一活口,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杀人之人是一个名叫黄梁真人的人,而这个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是来自于飘渺仙宗,她在那个世界之中寻找,却最终得知他已经回了中元世界之中。
她的陈姓便是取自那个老人的姓,这一次,她就是要为那老人上下报仇。
清阳看着陈含笑那锋利的眼神,深吸一口,他仿佛吸入胸膛之中之中的气息微寒,那寒又化为烈焰燃烧。他说道:“师姐如此侠义,实在是让师弟感到敬佩,但是这一次事大,师弟实在不敢擅自做主,还得见过那个黄梁真人才敢开口,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看看师姐的神通。”
陈含笑显然明白清阳的意思,清阳的意思就是先看看她的本事,然后到了那时再看那个黄染真人的本事,若是不如对方,他就不会同意。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龙吟,转眼之间便见一道金光朝造化神舟冲撞过来,船上之人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自是能够看清那道金光是一头金色的凶龙,这是黑暗世界之中的顶级凶龙,灵智说不上有多高,但是却极为难缠,极为记仇,一但招惹上了便是不死不休,这造化神舟有着它同类的筋骨,它一定是感受到了其中的气息,所以远远的便扑腾过来,带起无边的黑暗潮汐
这些黑暗中成长的凶兽在这黑暗中就如鱼在水中一样,又如神灵在他们的神域之中。
这时陈含笑突然说道:“那师弟就看清楚了。”话落之时,她已经一纵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细长而锋利的剑,她整个迎着那数十丈之长的凶龙而去,相对于这凶龙来说,她就像是蚂蚁般的存在。
只见那凶龙愤怒的长啸一声,一爪朝着陈含笑的整个人抓下。陈含笑整个人凭空一闪,从爪缝之中闪过,剑光亮起,凶龙的爪子已经被剑光削断了两根。凶龙大怒,猛的翻盘而起,周身的黑暗潮汐汹涌,金光闪闪。这是它的护身之术,一般人根本就近不了身,即使是法宝法术击在上面也无能为力。
然而陈含笑却在黑暗之中凭空消失,陡然出现在了凶龙的头顶上方,一剑划过,龙角便已经被削去,凶龙再愤而翻涌,口喷火焰,整个在黑暗之中几乎化为一道金光在扭动着,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爪子、尾巴,巨口、身体都是它的武器,只是被任何一样击中都要肉身崩散。
可是陈含笑却始终在它周身上下左右的出现,一剑剑的削划在凶龙的身上,慢慢的,凶龙的速度变慢了,这才能够看清,它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
凶龙猛一个龙摆尾,朝黑暗之中一扎便要遁走,这是许多黑暗之中的凶兽都会有的神通,是他们的天赋,仿佛黑暗之中有着他们才知道的通道一样,只一扎便消失,然而在它堪堪消失的那一刹那,陈含笑手中的剑却闪耀起一道耀眼的光华,划破黑暗,斩在一处虚无之处,一道鲜血飞溅而出,随之一俱还在扭动的龙尸出现在黑暗之中。
陈含笑随手抓起那龙头,一步一闪的朝造化神舟而来,几步之间便已经到了船头,站在那船头翘起的地方,提着血淋的龙头,一手持剑,看着清阳说道:“师弟,你说我这本事可能去杀仇敌。”
大风飞扬,将陈含笑那绑着的黑发吹起,将她的衣袍与那龙首上滴下的鲜血一起吹得交织在一起。清阳看着她含笑的嘴角,只觉得她含的不是笑,而是如她手中剑一样锋利的侠义。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六、昔日天帝
“好,师姐有此心,做师弟的又怎能不成人之美,若是师姐身死,师弟必为师姐报仇。”在清阳大声的说道,他不顾在身后想要阻拦的远山祖师。
陈含笑这才一个笑道:“好,我若死了,就请师弟将我的骸骨焚烧成灰,散在黑暗之中,也许有一天能够随着潮汐飘荡到黑暗的尽头。”
话落之时,她已经将那颗龙头挂在船头,朝着船舱里面去了。
看着她离去,旁边甲板上站着的远山便走上前来,来到清阳的面前,说道:“这次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夺那三个世界之源,实在是不应该答应她,有仇的话也要到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再去做。”
“师祖放心,不会有事的。”清阳笑道。
远山只是点头深深的看了清阳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次道宫目的可不光只是得两个世界之源,而是想要得三个,这个任务不可谓不重,但是道宫的人却还是有些信心的,除了那个星辰殿之外,其他的三处之地虽然强大,但是终归还是要比道宫弱上那么一点的。
这也是道宫的气魄,九个世界之源,五处强盛之地争夺,道宫却想得其三,不可谓不霸道。若是不能得三,而只得其二的话,那便算是本份,若是这两个世界之源之中有不是道宫所需要的那种,就算是失败了。
其他的并没有再说什么,清阳依然是站在那里看着黑暗,心潮起伏,在他的心间似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他自观心灵,那一颗主念在一刻破裂开来,一片莹莹光华之中,一个人影慢慢的成型,周围那二十四相天魔咆哮着,他们像是遇上了天敌一般,蠢蠢欲动。
也就在这时,那人影凝成形,依然是清阳的样子,但是却另有一股锋芒,而在他的腰间则有一把剑出现,剑出现的那一刹那,二十四相天魔便立即停止了咆哮,重新凝止,化为烙印。
站在造化神舟上的人都看到站在船头的清阳的身上猛的冲起一股锐利的锋芒,然而这锋芒却又有一种含而不露的感觉,一眼看去温文而雅,然而若想要侵犯的话,却内蕴锋芒。
那股气息直上天空,化而为一个浑身透着温雅白色光华的人,腰间有一剑,众人抬头看,却并不觉得那白光刺眼,然而这元神显化,相比起清阳在那通天观之中显化的天魔无神来,这次的元神显化却要显得动静小许多。
然而却又少了一份诡异,而多了一份纯正。
清阳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念头无比的纯静,只觉得自己在这黑暗的潮汐之中可以永恒一般,主念化为元神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这个时候被陈含笑的那份侠义之气而触动,至使自己的再一次元神化生。
而就在这一刻,在这元神的周围出现一个个人影,细看却发现并不是人影,而是只是似人的人影,一个个面目全非,面目狰狞。
那是天魔,天魔围绕着元神变换,发出一声声或高吭或低沉的声音,似呜咽,似低吟,似浅唱,舟上之人闻之,竟是心潮起伏,杂念丛生。
“天魔袭扰……”旁边有人我低呼道:“不好。”
但是声音才落下,便见那些天魔化为一片黑色的火焰,凝结元神的脚下。又一转眼之间消失于虚无之中。
元神显化往往只是一个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真正要通过元神发挥出神通来,必须要看后面进一步的元神修行的法术。
一转眼之间,便已经过了一个月,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红线,红线仿佛上通天际,下达九幽,远远的便能够看到。
这是定好的线,船上其他的人不能够过去,这造化神舟也要停在这里以便接应。
清阳与另外八人下了造化神舟,踏步黑暗的虚空朝前而行,九人之中,就只有清阳一人是斡旋造化这一脉的,另外的人中有一个长生一脉的,七个神通一脉的人。
那个之前在造化殿之中反对清阳的无双并没有来,或许是没有脸面来的吧
一路向前,慢慢的,清阳感觉到了虚空之中有着走在海浪之中的翻腾感觉,更直观的感觉是起了风,但是并不是如风那般作用于身体之外,而是作用于身体内外。
那是法意的涌动,法意无处不在,就如水一样,一处在沸腾,自然会传导到别处去,越是朝前走,那感觉越重,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一种体内血液骨髓在震荡的感觉。
肉身之中的一切都似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这种感觉很难受,虽说对于在场的人来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却已经可以影响到他们了。
这时远山自怀中拿出一面沥青的旗帜来,也不言语,嘴里念动着法咒,那沥青旗帜在法咒声之中冲天而起,化为一片巨大的沥青旗帜,旗帜上有一座宫殿,垂下道道青光,那青光之中的诸人心中的那种血肉骨髓震动的感觉立即消失了。
这旗帜是道宫之中有名叫素色护界旗,其名意为可护一界,虽说有一点夸张,但是这次被带了出来当做护身之宝,足见这素色云界旗的不凡。
再往前走,便看到一个泛着红黑光华的大湖,那就是黑煞世界。远山跟清阳介绍过这个黑煞世界,这个黑煞世界之中有着一种名叫黑煞的东西,虽说不上可怕,但却让中元世界之中进去的人会感到难受。
原本这一片世界呈现在中元世界之中就如大海一般,而此时已经萎缩成了一片小湖泊了。
那如黑煞世界如湖泊一样的翻动着红黑的光华,边缘则是以朝内里翻涌着。清阳他们这一行人在那世界的近百里之外等着,双眼看到其他地方的人分别站在离最中心的黑煞世界有百余里的距离。
五地之人,分为五处,分别占了五个方向,遥遥相望。
百多里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清阳的双眼看到了对面的一片星光之下站立着的九人,其中当先一人清阳一眼看去是那么的眼熟,再定睛一看,心中顿时思潮翻涌。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当年在剑河世界之中神秘莫测的帝俊,是妖族的天帝。他居然没有死,虽然清阳早就想到过他没有死,但是此是再见到他的真人,他心中依然一时无法平静。
对面的帝俊身着一身布满了星辰的道袍,站在一点星光之下,笑吟吟的看过来。还不等清阳说话,他已经开口道:“对面的可是清阳?”
清阳深吸一口气,说道:“正是。”
“呵呵,果然是你,怎么现在见了我不再躲避了吗?没想到这次竟是由你领队而来,看来白骨道宫无人了啊。”那帝俊清清淡淡的言语,却像是能够穿透空间一样的直接落在清阳等人的耳中。
道宫诸人个个脸色微变,清阳还没有回答,对方又说道:“我记得那时你来天宫之中时,我说要封你当个撞天钟的星君,你吓得连夜就离开了,我还派人去找了你,但没有找到,说起来,你那躲藏的本事不错啊,当时你躲在哪里来着,我一直想知道。”
“哈哈……”
突然有一阵大笑声响起,是在星辰殿旁边的乱石城那九人之中的一个发出的大笑之声。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七、战
这是明目张胆的嘲笑,那大笑之人是乱石城的苏赫,是乱石城近几十年来崛起的天才般的人物,行事肆无忌惮。
“我就说白骨道宫这些年来是越来越不行了,听说当年还出了一个太一,太一死了,就没有人了吗?”那苏赫大声的说道。
这时飘渺仙宗那边也有人发出窃笑之声,这笑声就像是那种忍不住了,憋的久了从牙唇之中冲出来的声。
至于那个天国所在之处的人则是处于一片琉璃般的金光之中,看不清楚,乱石城的人周围都是乱石,仿佛是一座阵法将他们护在那里面一样。
那边帝俊并不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清阳。
白骨道宫诸人有人脸上有怒色,有些则是沉思,有人眯着双眼,有人则是淡淡的看着清阳的后背。
帝俊在清阳的心中是威倾天下,无论道宗的人还是地府的人,都被他压制着,连不死山的凤凰和龙王、麒麟都死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的可怕是用一个个事件堆积出来的,即使是当年的道宫天才般的弟子太一,他在剑河世界之中修为通天,也还是屈居他之下。
当年的清阳见到帝俊时自然是要躲,因为差距较大,不躲的话可能会死的不明不白。但是今天却已经不同,他在那剑河世界之中可谓是九死一生,生死轮回,前世今生的经历,他的经历已经足以⊥他的心坚韧的无所畏惧了,他的经历也都已经融入心念之中,化生为法。
清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切悸动,缓缓的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当年的天帝帝俊居然没有死,而是逃了,可惜,可惜……”
清阳不说帝俊是从剑河世界之中脱身,而只说他是逃,只此一个字便让他在诸人心中的形象出现了裂痕。
“可惜什么……”帝俊当然不会去问可惜什么,但是却有人会问,问话的人正是乱石城的苏赫。
“可惜我那太一师兄,我还记得他曾经说过,来剑河世界之中最让他有收获的不是自己见证了世界的成长,而是结识了你帝俊,他识你为知己,在那轮回之战中,他为你独抗强敌,连那护界真灵都被他凭混沌钟化为石钟山镇压在山下,可是你却不知所踪,让我师兄太一最后力尽而死,果然不愧为星辰殿的人,算计起人已经不分亲疏敌我了。”清阳朗声的说道,他的声音同样的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不错,不错,你比你的师兄太一倒是多了一份眼力,太一强虽强,但是脑子不太好使。”帝俊毫不在意般的说道。
“你在那场轮回战时就逃离了剑河世界,但是仍然夺舍了昊天,留下了一分元神在里面,妄想瞒天过海,呵呵,但你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那护界真灵一剑给斩了吧。”清阳说道。
“你想说什么,是想说这么多人之中只有我是一个人独自安然回归的吗?包括道宗的那三个和你,都是要自己师门出手才从中脱身,你看地府的那些人,要么被那个世界同化,要么到现在还是半死不活,你可知道为了把你从那剑河世界之中救出来,你们道宫的半山祖师被我昔日的监天星君斩了一剑吗,你们的半山祖师伤的怎么样了,还能出白骨道宫吗?”帝俊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淡淡的,但是每一句话都含有深意。他从清阳为这一次白骨道宫领队就知道,清阳已经走上道宫的核心,所以他就自然的要打击清阳,毁了清阳。
清阳心中暗惊,既惊于这帝俊对于道宫的了解,又惊于自己才知道半山祖师被那南落斩了一剑。
身后猛的有人大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说那些做什么,我们先来打一场,看你有什么神通。”话落之时,说话之人已经纵起,身化一道白光,直接出现在黑煞世界的上空。
只见的手在空中一挥,手中多了一个巨钟,伸手一拍那巨钟。
“当……”
钟声震荡,整个黑暗的世界在这一刻都像是只存在唯一的一样东西,那就是钟声,
一圈圈金色的光圈朝着星辰殿那一行人罩去,声波所化光圈所过之处,虚空寸寸湮灭。
“哼……比起太一来,你还不够格。”即使是在钟声之中他的声音依然很清晰。
帝俊伸手朝天一指,无边的黑暗之,点点星辰出现,降下道道迷离星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护住,混沌钟的声波竟落入星光之中,虽是吹得那星光摇晃,却并不能够将之熄灭,就像是灯火被风吹,看上去只要再加大一点力就能够吹灭。
“当……”
混沌钟再一次的被拍响,钟身三丈多高,通体金黄色,钟声之中铭刻着一道道的符文,一圈圈的纹路,在那掌下震出一圈圈的波纹。
“破……”
乾烈大吼一声,在他看来这一次那帝俊一行人的护身星光一定会破灭。
“呵呵……那可不一定。”帝俊再一次淡淡的说道。
只见他再一次的朝天一指,高高的黑暗天际,浮现了一张星空图来,图虚幻,然而那点点星光却都是出自于那图上。
这是周天星斗图,清阳认得。
星光盘转,道道星光如剑光一样的穿过那震荡开来的金色钟声,钟声竟是被星光瞬间割断。钟声眨眼之间消泯如风。
“哈哈哈……原来这就是混沌钟啊,也不过如此。”乱石城之中的苏赫再一次的大笑起来。
笑声之中,帝俊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你也接我一法。”话落之时,他已经伸手一指,那一张周天星斗图上落下一道白光,白光发出一声咆哮,落到乾烈的面前竟是化为白虎,直扑上来。
周天星斗,白虎星君主杀伐。
乾烈又惊又怒,将混沌钟往身上一罩,同时钟声震响,一片金光的光华冲天而起。
星斗白光落下,白虎显现,扑在那金钟之下,那钟竟是在一扑之下金光暗淡,朝着后方快速的倒退,就像是被巨力撞击之后的荡飞。
有与乾烈交好的盘战正待出手救他,凭谁也能够看得出来,再被这白虎扑两三下,钟内的乾烈只怕就要身死了,然而他却发现清阳已经腾空而起。
只见清阳一步便已经到了乾烈的身边,挥手在乾烈的混沌钟上一拂,不断倒飞的乾烈身上的那股不可遏止的力量被散去,乾烈只觉得身上那一股不可捉摸的星辰巨力瞬间被引走了,同时又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将他牵引到道宫那一群人所站之处。
“乾烈师兄请暂歇……”
清阳话落之时,帝俊又已经伸手朝天一指,他的嘴角出现淡淡的笑,在他看来,这清阳只不过是小角色而已,当年见到自己只能躲,今日就要让他知道,不管过了多少年,在我的面前,永远要称我为天帝,永远都翻不了身。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八、星坠、斡旋
帝俊心中这般的想着,嘴里却笑道:“你也敢出来,不逃了,好,那就看看你这么多年来长了些什么本事,可不要给太一丢脸了。”
星光在高遥的黑暗天空之中闪耀着,点点星光迷离的落下,照在帝俊身上,照得他就如暗夜君王一样,那份群星拱卫的姿态虽只是静静的站着,却有一种高人一等,所人有都要仰视他的感觉。
只见帝俊依然是朝天一指,群星之中有一点星光闪耀,越来越亮,突然自星空坠落,化做一道流星划过黑暗的天际,弧光静谧,仿佛将这一片黑暗分成了两份。流光的前端朝着清阳落下,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一道流星光辉,此时看到这一道流星划落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思绪凝止的状态之中。
恐惧在心间蔓延攀爬而上,爬上了道宫众人的脸上,他们毕竟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虽然难免被这流星划落的天象给吸引住了心神,但是却也又马上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瞬间心中只有恐惧。
“这帝俊不但炼成星辰殿的周天星斗图,还修成了星坠这种**术,我们之中又有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清阳,他是肯定不行的……他连混沌钟都没有祭炼……”
这种念头在道宫诸人心间泛生,又瞬间占据了所有的思绪,他们看在流星光辉照耀之下伸出手去遮挡自己双眼的清阳,耀眼的星光之下,清阳整个人刹那之间通透,他的骨髓内腑竟是都呈现在诸人的眼中。
“死了…完了…”
道宫中的人自问没有谁能够用手挡下这一击流星坠,在他们的心中清阳自也是不能。
已经有人动了,是陈含笑,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也挡不下这流星坠落,刚才那一瞬间她同样的思绪静止,当她思绪才一恢复便纵身朝清阳而去,她要去救清阳,虽然在她看来已经救不了,但是却必须尽力而为。
除此之外,道宫其他的人自也动了,无论怎么样,清阳是半山祖师钦点的人,这个时候难道就看着他去死吗?
但是他们的身形才欲动,却看到到耀眼的星光之中的清阳并没有化为灰烬,那坠落的星辰竟是被清阳一手抓着。不是,那不是抓着,而是在无限的接近着清阳的手。
前一刻,流星坠落,没有人能够阻止,此时那星光照耀清阳整个人,却只见清阳手掌那一个范围之内有无数符文在飞散,有一个世界在衍生演化,一团清光自清阳的掌心里涌动。
前一刻,大家都觉得那星辰坠落,无从抵挡,这一刻,大家只觉得星光之中的清阳竟是那么让人震惊,在清阳的立身之处的黑暗,竟是有一个世界在若隐若现。
“斡旋造化,原来他的斡旋造化已经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已经是一掌之间有世界衍生了。”陈含笑在清阳的身后立住身形,看着清阳浑身清光涌动,清光之中又有山河雷电在闪逝着,法意涌动。
后方道宫之中的人也不由的想着:“原来半山祖师让他当这一次的领队并不是没有原因,不光是因为他出身于斡旋造化一脉。”
远处乱石城之中的苏赫看着清阳居然单手接住了那自天际划落下来的星光,惊讶的问旁边的人说道:“这个清阳祭了混沌钟没有。”
“没听过,应该没,他从剑河世界之中回来并没有多少年,并没有听说过他得到了什么宝物来祭炼混沌钟,不过,少主也不用在意,他一看就是斡旋造化一脉的人,斡旋造化虽然境界极高,但是保身有余,进攻却并不足。”
站在苏赫的身后那个老人低声的在苏赫的耳边说道。
在飘渺仙宗里面也有人在低声议论着。
那边的清阳整个人在星光之中,但是星光又都被他的手挡在外面。而帝俊却是并没有再出手,只是看着,眼中也流露出惊讶之色,他意外于当年并不怎么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小角色今天已经成长到几乎可以与自己抗衡的高度了。
没错是抗衡,在帝俊看来,清阳现在也还不过是有与自己抗衡的能力,但是想要胜过自己是不可能的,斡旋造化虽然神妙,但是在他看来清阳仍然守身有余,攻击不足,而他自己则仍然保有余力。
就在这时,帝俊身后闪出一个人:“我去杀了他。”
闪出之人名无量,他这人一向话少,但是但是眼光却极为敏锐,善于抓住敌人的一切破绽,他是一个刺客型的人物,你正面永远不可能碰上他,但是若是你受伤了,陷入了困境之时来收你性命的必定是他。他有一个外号名叫夜之君王。
当他要杀某一个人之时,那说明那个人有被他的理由和破绽。
“别去。……”帝俊连忙说道,然而无量已经闪了出去,只见星光一闪,他已经消失,在帝俊的眼中也看不出他此时在哪里,只知道他已经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无量非常有自信,这自信是来自于他刺杀了一个个比自己高明的修士而建立起来的,从他还是一个小修士之时,他便在这黑暗的天地之中行走。
那么多比他强的人都倒在他的身前,这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隐遁之术极为高明,他的身体就像是那黑暗潮汐的一部分。在很久以前,他在这黑暗之中累了之时,便是遁入黑暗潮汐之中睡觉,随潮而流,一觉醒来往往已经在数万里之外。
这个清阳在他的眼中虽然高明,但是此时却已经分身乏数了,或者说是已经全部的心力都是在化解那星坠一击了。
他是非常清楚自己这位帝俊师兄的本事的,除了那此各地中闭关不出的老怪物之外,无论是同辈的还是老一辈的,都不能够轻松的接下自己师兄的星坠的。
所以这个时候是杀清阳最好的时机,他听到自己师兄在后面喊自己的那一声别去,心道:“师兄你还是小看我了,虽说我正面或许胜不了他,但是此时如果都还杀不了他,又怎么对得起夜之君王这个名号。”
他并没有快速的靠近,而是整个人遁入这一片虚空之中那涌动的法意之中,这也是他有信心不被发现的原因之一,此时这黑煞世界临近破碎的边缘,法意涌动太剧烈了,只需要遁入其中,然后随着那法意涌动前行就可以,就如随波逐流,循迹而动。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世界都似静止了,无量的心神是融入了这个一片黑暗天地之中,散入虚无,绝对不会盯着清阳看的,要不然的话,对方一定会有感应,若有若无的维系着那一丝感应。
而在这种环境清阳是不可能发现自己,因为前有师兄帝俊的星坠,下有黑煞世界即将破灭,危险无处不在,又如何能够感应到自己呢。
站在帝俊背后的那个老人低声的说道:“若是能够杀得了这清阳,即使这一次一样世界之源没有得到都不可惜,他绝对是末来白骨道宫宫主的人选。”
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帝俊却摇头说道:“当年他在剑河世界之中虽不足为道,但是却极为机敏,有几次我都想顺手除去他,却都被他躲开了,而且他的遁术也极为高明,怕无量是难了。”
“不会吧,无量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杀不了他吗,呵呵,帝俊啊,你也不要小看无量啊。”老人旁边的又一人说道。
此时帝俊周身虽然被星光笼罩着,但是他们整个人都有些朦胧不清,他们的说话声更是不可能被人听到。
从帝俊指天星坠,到清阳伸手凭斡旋造化接住星坠光华,再到无量闪身遁入虚空之中刺杀清阳,这一切都只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的,但是每一点都是精心动魄,只是有些是人见到的,有些则是看不到的。
突然,清阳手猛的朝一个方向一引,星光如泄闸洪水一般,朝着黑暗之中的一个方向涌去。
“不好。”
帝俊急喊道,身形一晃便已经跨了出去,但是他的话还未落,清阳手中那星光已经被他引得划出一道弧线击在了他身侧一丈左右之处,星光如烟花一般的爆烈开来,一片幽蓝,幽蓝的星光之中有一人倒飞而出,只见那人一身黑袍,一手持一把黑幽幽的匕首,但是整人却都是燃烧着幽蓝的火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那火焰是星焰,无形无质,专烧人之神意魂魄,沾之不灭,是帝俊的得意神通。
星光一闪,帝俊已经出现在了无量的身边,伸手一挥,无量身上的火焰已经被他驱散,露出无量的面容来,虽然那星焰灭了,可是无量已经被星坠一击重创了,他整个人已经气若游丝,面若金纸。
“倒是没有看不出来,原来你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帝俊冷冷的看着清阳,眼中露出强烈的杀机。
“过奖。”清阳毫不避讳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淡淡的回应到。
“你出手之时一定没有想过,今天会因为你这一击,而让你们白骨道宫这一次来的人都回不去。”帝俊寒声说道。
“这一次,道宫所有人都将完好的回去。”清阳同样的冷冷的说道。
帝俊眼睛微眯,黑暗的九天之上,星光璀璨,将这一方天都笼罩着,这种异像显得格外的美丽,然而在诸位修士的心中却又是那么的危险。
远处乱石城的苏赫低声的说道:“想不到这清阳看上去温温淡淡的,出起手来时竟是毫不留情,那无量隐遁之法颇为高妙,就是我也难以发现,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发现了,并且借机重创了无量,这一次星辰殿一定会跟白骨道宫恶斗一场了,我们正好从中得利。”
“是少主,但是我们一定要防备天国的人,他与我们乱石城的仇可是非常大的。”
“呵呵,你放心,这一次,天国没有机会找我们的麻烦,如果白骨道宫的人能够聪明的话还能够回得去,如若不然,只怕都要死在这里了。”苏赫的脸上显露着狡猾的邪笑。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十九、安排
黑煞世界如暗红的湖泊在翻涌着,其中的浓郁光华就像沸腾的暗红岩浆一样。
那涌动的黑红焰火呼呼朝上卷动着,朵朵火焰飞起又消逝于黑暗之中,但是却有点点火星飘浮不散,又有那狂风咆哮。
那风并不是风,而是撕裂法意衍生而成的风在呼啸。
当下的场面上时星辰殿与白骨道宫结下了大仇,看着帝俊眼中的杀机,清阳毫不怀疑此时若是帝俊能够杀得了自己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对于未来很有可能执掌一方宗门的人,在他们的带领之下却有人员伤亡,那是一件很不好看的事,这可能会影响到他在宗门内的地位和大家对他的感观,尤其是在还未执掌宗门之前。
在来这里的路上,远山便为他介绍了这一次大家商议的规则。
总共九个世界之源,五个地方争夺。所以一早就商议好了,五派相互之间分别出四人跟其他的派斗法,胜场最多者为第一,最后依次排出名次,第一者最先出手拿世界之源,后面的依次而来。一轮之后,剩下的四个世界之源则各凭本事来争夺。
期间比斗之时可以认输,但是同样不论生死。
清阳看着着帝俊眼中的杀机,说道:“这个黑煞世界离彻底崩塌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何必非要等到世界崩塌,世界之源出现了再来夺呢,不如直接去这黑煞世界之中各凭本事夺,何必让他们来比斗定什么顺序,诸位可敢现在进这黑煞世界之中走一遭。”
清阳最后的句是对另外的那三派说的,先是一时没有声息,随之便听到乱石城那一方的苏赫走了出来说道:“看不出来原来你竟也是一位豪气的人,过了这一次,他日有缘一定要和你喝上几杯。”
“少城主可是要入黑煞世界。”清阳只是拿话问道。
“你敢我有什么不敢。”苏赫扬声的说道。
另一边的飘渺仙宗却也走出来一个道人来:“各位有此雅兴,贫道自当奉陪。”这道人竟是一个女子,一袭杏黄道袍,脸上却是一副僵硬的表情,她说的这一句话也不带半点的感情,仿佛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紧接着,天国所在之处的那一片琉璃金光之中,有一上身着白袍的人走了出来人,他的袍子看上去很厚重,有一种庄严感,说道:“可以。”
帝俊却笑道:“如果只是我们五个人进去的话,未免有些单调,不如每人再带一个人进去吧。”他的话虽然看上去很随意的说出来,但是准备进去的五人却都明白,进这里面去对于他们五人来说都是危险的,更何况再带一个修为不足以在里面的人,本来若是只有自身一个的话,要脱身并不难,但是若再有同伴在里,只怕要受到拖累了,弄的好的话,只死一个,一个不小心,只怕两个都要死在里面。
还不等清阳回答,星辰殿那一边便有一个跨出而出,大声道:“我愿意一起前往黑煞世界之中。”这人话才落,另外四派之中分别人站出来说愿意一起前往。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苏赫哈哈大笑的说道。
清阳回到道宫诸人所站之处,来到那素色护界旗,青光将他的身形罩住。
远山问道:“怎么突然要前往黑煞世界之中,每一派都派四人出来比斗的话,我们有很大的希望能够赢,第一不敢说,第二是一定可以的。”
“不,那些都是之前大家商议好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一定在后面有什么合谋,我就在刚才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心悸感,觉得可能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临时决定直接前往黑煞世界之中争夺,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布置的话,希望这么做能够打乱他们的布置吧。”
清阳非常郑重的说着,大家都知道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都会有一种对于还未到来的危险产生预兆,当然,这得看那带来危险的是什么人,如果是境界高得多的人,那么危险就很难察觉。
刚才清阳引帝俊的星坠而击杀偷袭之人,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危险的感知非常的敏锐。
他说出这话之后,众人的脸色都是一紧,说道:“若想要对我们不利的话,除非他们都来围攻我们,要不然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我们留下,即使是留下了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道宫的报复吗?”说话的刘智,属于神通一脉的,在众人之中辈份除了远山能够压他一头的话,没有人高过他。
“我只知道如果我们死了,无论是谁帮我们报仇都不能够让我们活过来。”清阳说道,他看着众人脸上出现了凝重,个个眉头都皱着。
“你们也不要太担心,等我进去之后,只要别的地方的人都进去了,那你们就马上去造化神舟上,然后马上回去,不用等我了,直接回去,路上千万不要耽搁,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分散了,直接回道宫,来日方长。”清阳凝重的说道。
众人没有想到清阳居然这样安排,远山皱眉道:“没有我们,谁来接应你,万一受了重伤,即使是夺得了世界之源,他们那么多人要强夺,你又如何抵挡脱身?”
“放心,虽然你们回去了,但是半山师祖已经安排了人在三千里外接应我了。”清阳说道。众人面露诧异之色,远山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只是说道:“那你一切小心,即使是没有得到世界之源也没什么,宝物再好,那也是物,只要人还在,比什么都强。”
“多谢远山师祖关心,不过还请放心,我主修斡旋造化,在这种地方最适合我,我只一心护身,想伤我可不容易。”清阳笑道,他的笑容之中充满了自信。
随之他便又对陈含笑说道:“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进那黑煞世界。”刚才在道宫这边站出来的是陈含笑和另外那个被清阳救了的乾烈。
“是的,那个黄梁刚才站出说要进入黑煞世界之中。”陈含笑说道。
清阳想了想,最后说道:“进去可能就是九死一生,甚至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这不算什么,人活着不就是在等待死亡吗?能够在死前多做一些事就是赚到了。”陈含笑快速的说道。
清阳有些皱眉,她的这种想法清阳可不太认同,但是却也知道如她这样的人是不会改变自己想法的,更何况清阳也没有想过要改为别人。
“那好,你就随我一起进去吧。”清阳说道,同时又在远山祖师的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些什么,远山祖师的面色微变,却又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七十、埋伏
一时之间,五大宗派之间出现一种诡异的安静,大家都在做着安排,至于都有着什么样的安排,没有人能够知道。
远山则是向清阳最后介绍着另外三人的神通与性情。
乱石城的苏赫是乱石城第三长老的孙子,其性格看上去粗豪,却内蕴诡诈。飘渺仙宗的那个女子原名叫阿兰,后来因情所伤,转修太上忘情之道,现改名为忘情道人。天国的那个名叫耶华,他们这天国的修持法门与大家的都有些不同,他们的人心中修的是自我之道,取的是我若为天地之神,光华自万丈之意,他们都是一群非常偏执的,向来神秘,若非必要,最好莫要得罪。
最后那一句是远山很认真的对清阳所说的,清阳自是点头,若非不得己,清阳是愿意与天下任何人都好好相处的。
至于后面那几个跟着一起进去的,远山只是略略介绍,一句话带过而已,重点的则是说了一下天国的另一位名叫耶和的,他是与耶华为亲兄弟。
当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后,清阳与陈含笑两人缓步的来到黑煞世界的边上,另外四个地方的人同样的来到了黑煞世界的边上。
陈含笑眼看着的则是飘渺仙宗的那位黄梁真人,然而尽管他心中想要杀了对方,此时走在这世界的边缘也难免感被脚下的世界那种恐怖而冲动心境,她依然低估了这世界带来恐怖,但是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只觉得下面应该是一个能够将人瞬间烧成水气的火海,脚前那翻涌的火焰发出哔哔啪啪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轻微,然而成片的响起叠加在一起时,却又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撕下一片衣角扔到里面去,衣角飘下,还没有落到那火焰上去便瞬间消失,连黑灰都没有出现,直接气化了。
她侧头看清阳的脸色,只看到一片平静,在她看来,清阳就像是站在最美丽的湖边,正在享受着这美好的风光。
“走吧。”
她的耳中响起的清阳的声音,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紧接着她整个人便已经飘起,朝着黑煞之中纵身而去,她的眼角余光看到另外四处之地的人也同时朝着黑煞世界之中而去。
随之陈含笑便看到一片黑红火焰世朝将自己吞没,她条件反射伸出另一只手,那手中多了一柄剑,一剑便要朝前端下方刺去,要将那黑煞世界上的黑红火焰刺开,然而早有一只手伸出在前方,那手上撑开一片清亮的光幕,光幕所过之处,黑红的火焰瞬间排开。
光线一变,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个灰暗的世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同时她发现自己飞速的朝着大地上撞击而去,就像是流星一般的坠落。
她自修行以来,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的身体有这么的沉重,进来之后,原本护住住她们的那道清光消失了,两个人一同朝着大地上坠落。但是她的手依然被紧紧的握着,那因为下坠而产生的强烈的风和黑煞在她的眼中化为灰色的流光,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够感觉大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大地一片黑色,就像原本的大地都被火焰烧成了黑灰。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是一点也没有感到恐惧和担心。
也就在堪堪要撞击在地面上之时,她只觉得整个人为之一轻,如鸟一样滑翔,然后飞掠而起,最终停在空中。
“这种即将破碎的世界法意狂乱,不断的散灭着,若是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千万不要进这种地方来。”清阳说道。
“是,清阳师弟。”陈含笑话并不多,但是却很认真的回答着,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只有知道她性格的人才知道她这种语气是对清阳的尊敬。
清阳抬头着天,天空被一片燃烧着的黑红火焰覆盖着,厚厚的,没有半点缝隙,虚空之中则飘荡着黑光,黑光纱似雾,偶尔有火焰凭空而生,又会快速的消逝。
清阳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朝着虚空之中抓去,就像是虚空之中停落着一只无形的蜻蜓一样,他正要去捏这蜻蜓的翅膀。
他的手轻缓,非掌的安静,指尖有淡淡的清光缠绕着,突然,他的手迅速的朝虚空之中一抓,他的食指与拇指之间多了一点红黑色的光华,然后将这红黑色的光华朝着陈含笑的眉心按了过去,红黑的光华一闪,陈含笑的眉心便多一点红黑的纹斑,乍眼看去就像是眼睛一样。
只一瞬间,陈含笑便觉得这个世界清晰了,自己原本就像是掉入水中的鸟,此时已经化身为鱼,再一次的自由。这个世界的法间在自己的心间涌动,原本就像是混水摸鱼一样,无从下手,此是那如鱼的法意都在手边的感觉。
“在我还是初入道宫之时,听了不少谁谁多么强大,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跟他们比肩,千年的轮回恍如一夜,无论是帝俊,还是那个苏赫,都是他们本门之中赫赫有名之人,是他们门派之中的未来掌局者,飘渺仙宗的忘情道人更是成名两百余年,今天我们就在这个即将破碎的世界之中与他们战一战。”
清阳看向远方,缓慢而有轻柔的说道,陈含笑却有一种力从心起的悸动感,这种力量仿如地底深处喷涌出来的巨泉,无从遮掩。依清阳的性格本是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需要说一些来安定陈含笑的心,激起她的斗意来。
“在三十多年前的时候,雷霆殿的雷惊天师兄曾败在忘情道人的拂尘之下,清阳师弟莫要轻敌。”陈含笑说道。
“哦,雷惊天师兄虽看外表看似和太一师兄一样,但是他的内里实在是失了一份纯一,若不大悟,就也只能到此了。”清阳说道。
“纯一,师弟是指什么方面?”陈含笑问道。
“有些树长的非常的粗壮,开枝极多,但是就是长不高,从低下仰望,好似参天大树,但是它这种也只能是遮荫,而有些则是有无筋无骨,只能是藤蔓,但是些树开支细小,笔直上向,如剑一样的冲天起,笔直笔直的,这种方可为栋梁,雷惊天师兄就是那个开枝极多极为粗壮的树。”清阳说道。
陈含笑沉吟了一下,说道:“师弟所说的纯一是否是指修行方面的。”
“不,为修行而修行从来都算不上纯一,为修行放下一切,更是偏执,你可听说过大仁者方能大勇,这种大仁是一种纯一,走吧,前方法意光华冲宵,我们过去看看。”清阳说道。
清阳大步当先,一步一遁,身后是陈含笑一身黑色劲装,身形高挑,在虚空之中如鸟而一般轻盈的飞着。
两人遁飞到一座山顶,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山谷,冲宵的光华便是从这个山谷之中飞溅涌生出来的。其中正有两个人在那里对峙着。那两个人正是飘渺仙宗的黄梁和乱石城的另一人。
“小心了,这是一个针对我们的埋伏。”清阳朝着陈含笑轻声的说道。
陈含笑心中微惊,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没有看来这是一个专门针对自己的埋伏。
“是帝俊设计的吗?”陈含笑并没有问清阳为什么这么说,而是问是不是帝俊设计的。
“不,帝俊的算计从来都是伏线千里,隐晦无比,不会如此简单的杀机毕露,这一定是那个苏赫设计出来的。”清阳说道。
就在这时,另两个方向的黑煞雾气之中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忘情道人和乱石城的苏赫。
陈含笑突然有些心惊肉跳起来,但是旁边的清阳师弟却依然显得那么的镇定。
“帝俊会出现吗?”陈含笑忍不住提醒师弟,别把这个人给陋了。
“帝俊虽然不会主动设计这样的埋伏,但是若是有人设计好了,只需要他来补上一脚的话,他一定会去做,在他认为可以出现之时就一定会出现。”清阳说道。
“那我们……”陈含笑其实想说让清阳先走,但是他又可以肯定清阳不可能会先走,可是这种埋伏又如何赢得了。
“你忘记了这是在哪里,在这里他们的神通最多发挥出五成,而我修的是斡旋造化,单只是护身的话,即使是他们一起也并不能够奈何得了我,要不然的话,我又如何会开口说来这里面呢,到时我为你创造机会杀那个黄梁。”清阳轻轻说道。
清阳的声音虽轻,但是听在陈含笑的耳中竟不知为何有一种豪气于云的感觉,她突然想到那真正的强大者平日里都是这般风轻云淡,关键之时却也能够雷鸣于耳却不惊,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七十一、杀
此时的黑煞世界并不大,原本鼎盛之时定是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然而此时却只是相当于一个大湖泊。
可尽管这黑煞世界现在正在不断的消融,缩小,但是其中的黑煞腾腾,如雾似纱,让身在其中的人并不能够看到多远。
“哈哈……,清阳老弟,你在中元世界之中那种情况下还能够察觉那无量的暗杀,在这里可有感应?”乱石城的少城主苏赫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声音而来,苏赫的整个人也在黑煞之中越来越清楚。
清阳并不理会他的问,而是反问道:“你来杀我可有什么好处?”
“哈哈……好处吗,有是有,说实话,在这里杀我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个好处都差不多,但是你是让我觉得最有可能杀得了的。”
“哦,看来我在你的心中是最弱的了。”清阳看着那从黑煞雾气之中走出来站在这矮山脚下的苏赫说道。
“不,在这里,你可以称得上是最强的,你难道没有想过帝俊说每一派再多加一人进来,其实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你套上枷锁吗?”苏赫看似洋洋得意的说着,但是他的眼睛却如鹰眼一般的盯着清阳,仿似要看到清阳的心中去,他要从清阳的脸上看出清阳的想法。
“看来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清阳说道。
“哈哈……,不错,正是我。”苏赫大笑着回答道。
清阳却转过身来看向那忘情道人:“忘情道友这是要与我们白骨道宫为敌的了吗?”
忘情道人手持雪白拂尘,拂尘垂下之下之处有冷冽的光华似雪般从拂尘上落下,落入黑色似灰的大地上消逝不见。
“听说,你身边的那个女孩要杀我们飘渺仙宗的人,所以贫道就只能是先杀你们了。”忘情道人生硬的说道。
站在清阳身后的陈含笑脸色一变,她想要杀黄梁也只是在造化神舟上说过一次而已,可是怎么这个忘情道人就知道了,她不由的去看那个黄梁,只见黄梁站在那山谷之中冷笑着。
陈含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意,这寒意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危险境地,而是来自于造化神舟那一行人,来自于自己的师门。她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清阳师弟抓住了一个被星辰殿夺舍的人,难道,道宫还有有他们的人。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因为那造化神舟上的人可都道宫的核心人物。
陈含笑感到心寒,突然明白这个忘情道人虽然冷冷清清,就像是一个没有半点感情的人,但是她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出来,分明是想让自己和清阳师弟往那方面想,这就是乱我们的心境,心境一乱,无论是决断还是法术施展只怕都要出现一些破绽了。
“原来他们的心机都是这么的深。”陈含笑心道,她看看向清阳,看到的却是一张与之前没有半点差别的平静的脸。
“多说何用,一起来吧。”清阳淡淡的说道。
“哈哈,好,果然痛快,送死都这么痛快。”苏赫话落之时大步的朝着清阳奔来,他的步子显得朴实无华,但是却又如他这个人一样,诡诈蕴含在朴实之中,他第一步已经到了山脚下,第二步已经到了半山脚,第三步却已经在清阳的上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狭长的刀。
刀光过处,一片黑红霞光。
顷刻而至,直奔清阳面门。
只见清阳大袖一挥,那仿佛连山都能够斩开的一刀竟是被清阳的衣袖给带歪了,一刀斩在一边,刀光直接从清阳的脚前斩下,半边山都被斩开了一条裂痕。
随着山的裂开的那一刹那,虚空之中有一道裂痕出现,那裂痕就像是冰面上的裂痕无规则的叉开,只见清阳伸手一划一引,那虚空裂痕竟是直接朝着苏赫叉裂而去。
苏赫面色微变,整个人在虚空之中一翻一滚竟是直接在了十余丈之外了,他这似简单实则诡异的遁术让陈含笑心惊,同时又对清阳师弟的实力有进一步的认识。
“原来斡旋造化到了高深之处竟是能够这般让世界之法随意而动。”陈含笑想着。她又侧头却看那山下,只见那个飘渺仙宗的黄梁站在山谷之中远看着,有心想要去杀对方,却又怕为自己师弟添了乱,她当然明白清阳师弟的破绽在自己,如果因为自己的莽撞而让师弟受制的话,她是如何也不愿意的。
虽然她很想杀这个黄梁为那个世界之中的那位陈伯一家报仇。
她心中的念头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闪过,却见到自己的师弟手指再一次于虚空之中挥动着,那一道裂痕眼看就要弥合消逝,却在清阳这一划一引之下朝着那山谷之奔裂开来,这道裂痕随着清阳的一划而奔走,就像是清阳一指点出的一道白光一样。
山谷之中的黄梁脸色猛的一变,他立即朝着一边躲开,陈含笑一看他躲开的身形颇为生涩,便明白,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则掌控还不如自己。
“斡旋造化,果然名不虚传,一点法意波动在你的手上便能够衍生出可怕的法术,再看我的斩魄刀。”高空之中的苏赫手中的刀高高的举起,一片耀眼的光华凝结在刀上,法意光华冲宵而起,随着他的刀高举,刀上迅速的出现了一团黑红的风暴。
清阳却已经一步跨出,朝着苏赫冲了上去。
刀斩下,黑红的风暴狂涌而下,那虚空随着风暴的出现有了无数的小碎痕,刀势斩下,但是苏赫却不随着那风暴而落,他这是防备着清阳引着空间裂痕再反转回去。
在那山头上,清阳一步跨出了,直上高空的那一刹,原本一直站着不动的忘情道人突然动了,她将手中拂尘在身前一甩,然后一步跨出,竟是已经到了山头,而那甩拂尘的那一式还没有用尽势道,正好朝着陈含笑的头顶落去。
那莹莹如雪的拂尘打下,看似不带烟火之气,却让陈含笑感觉到了一股绝情。很显然,她就是打着击杀陈含笑来分清阳心的目的……
陈含笑手中的剑早已经在手,整个人朝着后方腾飞,手中的剑却已经刺了出去,虽然她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修练了太上忘情道的女人对手,但是她希望自己能够牵制住这个忘情道人片刻,让师弟能够有时间击杀那苏赫。
苏赫是乱石城的少城主,有着极大的名气,在这之前,陈含笑是绝不会相信清阳师弟能名比得上这苏赫的,但是现在她相信清阳师弟能够做么。
剑与拂尘相交,陈含笑只觉得一股大力朝着自己涌来,同时自己身前那拂尘手过之处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朝着如针丝一样穿透而来,若是没有注意到的话,只这一击她便要肉身碎裂于无形之间。
她的身形在朝后翻飞,竭力的躲避着,然而她才一个翻转之间却已经看到忘情道人出现自己的身后,那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正注视着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死了,这种感觉起于心中,毫无征兆。她突然想再看一眼清阳师弟,抬头去看,看到的却是满天的风暴覆压而下,风暴是黑红色,在风暴的下方则是清阳高高的伸着手,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就像是他将天已经扯了下来。
忘情道人大骇,转身便逃,高空之中的苏赫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远处,他看着那个由自己引动,却被清阳给牵引而走却又更加庞大的风暴,脸上一阵青白。
就好比他点了盏灯,而灯上的火却被清阳拿来点烧了一片森林。
风暴顷刻便致,而陈含笑则被清阳一抓住了手,风呼啸而起,在她的耳中咆哮,那是法意在疯狂的爆裂和这个世界随时都可能破去的空间法则,然而陈含笑在风中却并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在她的周身有一片清光,清光静谧的护着,让她有一种心安感。
“准备,杀人。”
清阳的话响起,陈含笑才发现自己随风而走,竟是已经到了那黄梁的身后,黄梁竭力的朝着遁走,可是依然被这风暴追上了。
只见那黄梁突然一推头顶的黄冠人,黄冠之中一头黄龙冲出,咆哮着朝着那风暴冲来,而他自己则是依然朝着前方遁走。
在陈含笑的眼中,只见清阳伸手一抓,那条黄龙便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上,黄龙在风暴之中快速的散去。
黑红的风暴汹涌着,顷刻便已经追到了那黄梁的头顶,黄梁见无处可逃,大吼一声转身,张口一喷,一道剑光直入风暴之中,清阳又是伸手一抓,那剑已经落入他的手上,然后风暴罩下。
陈含笑看到黄梁的身上的法衣快速的碎散,他的面容上血肉像是有无数的小刀在割着,他张着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嘴里的舌头瞬间烂去,面皮也快速的消散着,陈含笑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手中的剑却毫不犹豫的划过他的咽喉,头颅飞起,却在风暴之中快速的消失着,即使是那头骨都无法存留。
站在高空之中的苏赫与忘情道人看着那风暴,脸色都不太好,看着那风暴吞噬了黄梁,但是忘情道人并没有去救,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亡。
在吞噬了黄梁真人的那一刻,风暴便快速的散去,直至最后消失不见,然而那里却看不到了清阳与陈含笑。
“斡旋造化虽然神妙,但是他引动这种风暴一定消耗极大,我们只要能够再找到他,就一定能够杀得了他。”苏赫目光闪动的说道。
“如果找到他就可以杀得了他,那么现在一定有人追上去了。”旁边的忘情道人说道。
苏赫微微愣,随之大笑道:“哈哈……,道长一针见血,好见地……这么看来,那清阳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