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蚩尤凶器
第三十二章 玄武现 噬魄伏
第三十三章 惊闻封神
魔家四将见吴萍如此狂妄,怒气大生,纷纷拿出法宝,就要动手,被张紫星喝止。
张紫星换了一副颜色和悦的表情,对邓华说道:“既然邓道长炼制法宝急需,寡人也乐得成人之美……不过两位也见了到,为伏九婴,我大商将士死伤无数,俗语云‘无功不受禄’,道长需得拿一样物件来交换,否则寡人也难叫诸将心服。听闻元始天尊玉虚门下都是道法高明之士,邓道长又是有数的名士,今日有数万将士在场作证,想来也不会欺讹寡人。”
张紫星的意思很简单: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你想要内丹也行,多少出点血,你不是自称玉虚第大五门人?怎么说也该拿件宝贝来换,别弄些垃圾来唬我。
邓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提议,听到最后一句,不由暗骂这商朝天子狡诈,表面客套,却把话扣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说了一句:“请陛下稍候,贫道与师妹商量片刻。”
邓华和吴萍来到一旁低声商议起来,吴萍的脸色甚是愤恨,张紫星运足耳力,也只听到只言片语。
“这天子好生可恶……”
“不行!造化丹炼制相当困难……不如夺了内丹就走……”
“大商天子统御四海,德名天下……师妹休得造次……”
“天子又如何……玉虚宫师尊前日提到……三教签押封神榜,天下巨变在即……还怕他作甚……”
听到此处,张紫星只觉头脑一声霹雳,再也无法集中心神偷听下去。
三教签押封神榜!
封神榜终究还是出现了。
虽然早知道始终要面对这一天,但当它到来时,还是觉得如此难以承受。
老子将商朝治理得如此之好,正是天下太平之时,这些该死的仙人们竟然为了完成所谓的杀劫,还是要挑起人间的战火和杀戮!去你妈的!他心里忍不住来了句国骂。
他仿佛看到安居乐业的百姓在战火中家破人亡;仿佛看到忠于大商的臣子不得善终;仿佛看到美丽温柔的妻子一个个死于非命……
张紫星只觉胸中一腔怨愤难平,手中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焰。这时,邓华与吴萍终于商议完毕,走上前来。吴萍原本心忿难平,无意与张紫星凶戾的目光一对,居然打了个冷颤,一时不敢直视。
“陛下,陛下……”邓华的呼声终于将张紫星唤过神来,邓华也感觉到了这位大商天子似乎修炼了某种功法,并非普通人,但力量羸弱,与他相差甚远,但此时浑身忽然散发出的气息却相当压抑,连他这位“世外高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邓华慢慢地从法宝囊中拿出一个小玉瓶来,表情似乎极为不舍:“此瓶中有六颗天地造化丹,能生死人而肉白骨,只要魂魄不散,俱能救活,贫道愿以此宝交换九婴内丹,陛下意下如何?”
张紫星不知这天地造化丹的好处,冷哼道:“莫要欺瞒寡人,这仅是寻常救治丹药而已……”
邓华挤出一个笑脸:“陛下差矣,此丹于修炼者来说还有妙用,服之不仅能巩固元灵,抵御外魔侵扰,还能在瞬间恢复全部法力,绝非一般治伤丹药可比。”
如果这天地造化丹的真如邓华所说,这交易确实不亏。救命疗伤、巩固元灵倒还罢了,许多修炼者的丹药也能做到这一点,如果能在瞬间恢复全部法力,却是一桩了不得的功效,就好比游戏中的快速补充魔力的蓝瓶一样,可以随时恢复火力,确实难得。试想一下,两名修为相当的修炼者大战一场,法力大损,忽然其中一人拿出“蓝药”迅速补满MP,那么另一人恐怕就只有边骂边逃的份了。
张紫星努力平复心境,接过玉瓶,勉强露出微笑道:“道长如此慷慨,寡人却之不恭了,道长可要寡人派人协助取丹?”
“怎敢有劳陛下?贫道师兄妹自行动手即可,天地造化丹炼制不易,请陛下慎用。”邓华心头嘀咕,哪里还敢要你派人帮忙?谁知道一会又要敲诈什么好处了。
殊不知张紫星也在暗暗鄙视邓华,慎用你个大头,老子平时就当糖丸吃掉!才六颗药丸就心痛得那副模样,真够吝啬的,和云中子、多宝道人根本无法相比,将来被燃灯当炮灰也活该!
两人迅速以仙剑剖开九婴取走内丹,不敢停留,朝张紫星略一嵇首,各乘白鹤飞走。
“你们就慢慢‘乘鹤西归’吧!”张紫星望着消失在天边的白鹤,冷笑不已。
月姬王见他想得出神,上前轻声问道:“陛下,你可曾受伤?”
张紫星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想起刚才她不顾一切地冲来,大有同死之亦,心中一阵温暖,摇头道:“月妃不必担忧,寡人身体无恙,适才只是耗力过巨而已,休养一段即可复原。”
“陛下神勇无比,竟能力伏战神秘宝‘噬魄’,倒是臣妾空自惊吓一场了。”
“夫君在另一个地方更加神勇呢……”张紫星故作神秘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月姬可是以为夫君这几日连施转嫁之术消耗过大?不如……今晚你以双修之术助夫君恢复元气如何?”
月姬怎料他脸皮如此之厚,竟然当着这么多将士提及此事,尽管声音仅她一人听见,却也羞得满脸通红,只得含糊地点了点头,借故去九婴头中起出穿云箭,飞也似的驾马逃走。
张紫星露出会心一笑,心情总算有所好转。
清理完战场后,大军押着一干俘虏回到堪城。自此,张紫星亲征东夷之役终于大获全胜,下令犒劳三军,大摆庆功宴,诸将纷纷喝得大醉,尽欢而散。
商朝的谷酒浓度不高,加上张紫星因白天封神榜之事无心饮酒,所以并未喝醉,正在军帐中思考对策之时,有军士来报:“东夷降将巫祭王求见陛下!”
张紫星早想见见这位神秘的巫祭王,便派人将其带入帐中,才一见面,这位老人的状况就让他大皱眉头,且不说其神色憔悴、萎靡不振,光是那萎缩见骨的左腿就惨不忍睹。
张紫星阻止了巫祭王巍巍颤颤地行礼,命人看座,耐心等他坐下后,问道:“你欲见寡人,有何事?”
“小人率军冒犯大王天威,实是罪该万死,但小人有一事相询,请大王解答,若能令小人心服,请愿将族内矿藏、秘宝一并奉上!”
张紫星原本就打这些矿藏的主意,连忙问他是什么事。巫祭王抬头望着张紫星,表情严肃地问道:“大王今日在战场之上,大发神威,收我族秘宝‘噬魄’,敢问大王修炼的是何种秘术?”
张紫星对此也颇感费解,见巫祭王如此发问,知道他必然知道些内情,答道:“此灵诀名曰‘真武’,是寡人无意中所获,自行参悟而成。”
这话半真半假,但巫祭王关心的显然不是那修炼的过程,而是真武灵诀这个名头,所以没有多想,反而显得十分激动,又问道:“适才战阵之上,见大王以神威猎杀封豨,请问‘噬魄’是否已认大王为主?”
张紫星索性将战场上夺矛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巫祭王眼中露出惊喜,说道:“滴血认主!果然是滴血认主!若是常人,早就如小人左腿一般,被噬魄吸干……小人斗胆,再请问大王,大商此次的新造的三样神兵是否大王所创?”
张紫星见他猜得如此之准,也不否认,还故意讲解了连弩的一些简单原理,存心想震震巫祭王。
“真武诀……收噬魄……冶神兵……不愧是转世战神,”巫祭王低声自语了几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忽然“扑通”一声,不顾伤势拜倒在地:“九黎第三十四代巫祭邹郄拜见主人!先前无知冒犯主人,还请主人赐死!”
张紫星正为巫祭王的喜色感到奇怪,没想到他会有如此突然之举,顿时惊呆了,这时月姬刚好从帐外走进,看到这种状况,还当天子要杀东夷的精神领袖,赶紧下跪求情。
巫祭王邹郄知道月姬被封为妃子后,又口称“主母”,拖着残躯对月姬行了大礼,张紫星忙令月姬扶起邹郄,让他详细道来。
原来,自蚩尤黄帝时代起,九黎邹姓一族就身忝巫祭一职,是蚩尤最忠实的臣下和得力助手,蚩尤对巫祭十分信任,将冶炼之术和矿脉的秘密交其掌管。后蚩尤被黄帝战败身死,巫祭则带着蚩尤遗下的秘宝,率领九黎族逃至东夷。虽然蚩尤身死,但东夷各族一直将其供奉为战神,而且深信终有一天,战神将转世重生,再临人间,率领东夷各族摆脱疾苦。如今张紫星身怀真武灵诀、收伏噬魄、又能“研创”神奇武器,种种事迹,与当年的蚩尤有着惊人的相似,巫祭王恰好是一位狂热的信仰者,因此对张紫星的转世身份笃信不疑。
真武灵诀正是当年异人玄帝传给蚩尤的修炼秘法,蚩尤修炼此法后,力大无穷,全身如铜铸铁浇,兵刃莫能损伤。轩辕黄帝以夔牛鼓震其魂魄,再使震天弓、穿云箭射伤蚩尤,最后用轩辕剑方才将之斩杀。“噬魄”也是玄帝传给蚩尤的秘宝,能斩魂夺魄,吸人血肉,由于此宝十分霸道,所以只有修炼成真武灵诀的蚩尤本人才能自如使用。今天在战场上邹郄存心拼命,用蚩尤传下的逆命秘诀强行催动“噬魄”,所以付出了一条腿及全身法力溃散的代价。
先是黄帝的*经,再是蚩尤真武诀……张紫星忽然有种买彩票中大奖的暴发户感觉。
第三十四章 东齐立 东夷平
张紫星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轻松收伏金矛,暗道侥幸——若是当年不去市集,不管孙骜的闲事,不遇云中子,也不会得到这战魂诀,如果不是凑巧将七式合一,也不会有真武灵诀……战魂诀与*经一直冲突的疑惑也随之解开:黄帝和蚩尤代表了两个极端,他们的力量自然是水火不容。倒是那股从超脑那里传来的,中和两者的奇异能量让张紫星很感兴趣,这是什么能量,竟然使这两大死对头的力量“言归于好”?
张紫星看着邹郄诚挚的表情,知道阴差阳错地收伏“噬魄”让其误会自己蚩尤转世,心中大乐,也不做解释。眼下虽然俘虏了大批东夷士兵,但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东夷的问题,如果就此放任,恐怕只能换来一时的和平,大商东边的形势依然不容乐观,既然巫祭王误会,索性将错就错,正好彻底收伏东夷,日后以成为牵制东伯侯的最大助力。
张紫星并非没想过逐渐削弱诸侯们的兵力,但目下四方诸侯羽翼早已丰满,纵然他身为天子,也不能不顾后果地乱来,否则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战乱四起,后果自是不堪设想,最可取的就是利用纵横之术,以诸侯对付诸侯,这正是他征服东夷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邹郄一确定天子是蚩尤转世的身份,立刻主动将其掌握的矿脉秘图、冶炼要术、蚩尤旗等宝物尽数献上。张紫星大喜,当即将从邓华那里弄来的天地造化丹拿出一颗,赐予邹郄服下,邹郄服下后,感觉体内宿疾尽去,而被噬魄吸干的左腿竟然奇迹般地生肌长肉,须臾便恢复成原状,就连原本溃散的法力也有开始重聚的迹象。
张紫星对天地造化丹的神效感到惊讶,怪不得当日邓华和吴萍那般吝啬模样,他将矿脉秘图留了下来,其余的尽数赐回给了邹郄,因为他最需要的就是东夷的矿藏资源,其余的对他来说,并不具备太大的吸引力,不如借此施恩于邹郄。邹郄感激万分,不住叩谢天子的厚赐和再造之恩,表示愿为主人效死。
那张矿藏图里面不但详细记载了东夷一带的矿藏分布,对其余各地的矿脉也有标记,虽然这些仅是地表矿脉而已,但对于急需资源的张紫星来说,已经是一份天大的惊喜了,看来这位蚩尤大神还真是一位杰出的地质学家。
张紫星心情大好,说道:“不想寡人和东夷还有如此渊源,既是如此,寡人也不想为难与自己的子民,明日便释放所有东夷俘虏。……只是,纵然放你们回去,又如何能根除东夷各族疾苦?”
邹郄正准备谢恩,听到最后一句时,身躯一震,愣在那里。
“请主人开恩,解我族世代苦难!”邹郄深信这位“蚩尤转世”的主人必定能解除东夷疾苦,急忙跪倒叩头不已,月姬听到此节,也跟着跪下。
张紫星扶起二人,正色道:“既然东夷亦是寡人子民,寡人定当竭心尽力。”
次日,张紫星将有鬲、斟灌、斟寻等族国王一齐召来,在邹郄的证实下,各族都认同大商天子是蚩尤转世,愿意臣服,并请求宽恕。
张紫星本来就没有杀害这些国王的意思,因为那样是治标不治本,他也明白,有相当一部分国王是迫于形势才低头服软,不过既然主动把握在自己手里,正好趁热打铁,提出思考已久的东夷改革方案——并原东夷各国为一国,去掉东夷的“夷”字,改名为“东齐”,大商协助东齐建一座大型都城,立新国王一名,按大商诸侯称呼为“齐侯”。原各族族长各封为东齐重臣,获天子厚赏,但必须无条件服从齐侯命令,若有违抗,定当严惩。东齐由大商派正规军驻守,各族允许保留小部分私兵,其余士兵必须解散,变为从事生产的平民。大商派出各级管理官员和大批工匠,指导和协助东齐的建设和发展,并对东齐人民进行教化……当然,这些仅是初步计划而已,具体的改革措施要等齐侯的人选确定下来后才会宣布,
张紫星知道这些国王各怀心思,当下表明了“必须变革”的强硬态度:既然你们都认同我这位大商天子是战神转世,也就是东夷的主人,那么我管理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土地而已,你们只需要服从,不能有异议。当然,他也不是一味地强硬,同样对各族长许以重利,包括厚赏、世袭官位等。
听完这些条款,各族国王惊讶之余反应各异,一时私语纷纷。
东夷众族国王都清楚得很,以目前的形势,东夷各族都属于绝对弱势的一方,除非不考虑性命或是族人的安危,否则不屈从只怕是不可能的,这位商天子只要治一个犯境之罪,就会将全族诛灭,最关键的是连实力最强的巫祭王都表示了对天子的忠诚,东夷各族再也无法如以前一样,齐心协力与商朝对抗了。
于是,各国王都达成了默契,只是最大限度争取自己或族人的利益,并不对“东齐建国”的大方针表示异议,有大胆的国王还向张紫星提出各种疑问,包括驻军、职位等问题。张紫星的知识和智慧根本不是这些国王所能比较的,那些疑问很快就被他解答得头头是道,无从反驳。最后,议论的焦点就落在了谁来担任这齐侯的关键问题上来,张紫星曾透露出“齐人治齐”的意思,所以各位族长都竭力向天子表现自己的忠诚和决心,一时争论不休。
张紫星将目光落在了巫祭王邹郄的身上,邹郄对他蚩尤转世的身份深信不疑,甚至有种狂热的死忠,加之统驭东夷多年,积威尚在,尽管法力大减,依然是目前最适合的齐侯人选。偏偏此时邹郄似乎不晓其意,也不参与齐侯竞争,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月姬忽然开口:“臣妾不才,愿为齐侯,助陛下治理东齐。”
月姬这一开口,各位族长的争论马上停了下来,没有人再敢提出异议。东夷与大商的习俗有所不同,纵然是女子,只要有能力,亦能当政,月姬当初能出任有扈国王就是如此。苍杰王和神弓精骑被灭后,有扈氏已经一跃成为目前东夷势力最大的国家,更重要的是月姬如今贵为大商天子的爱妃,她“自愿”来当这齐侯,十有*是天子授意,还有谁敢与之相争?国王们当下齐声表示赞同,那可恶的邹郄也开口了,表示愿意尽一切能力辅佐主母治理东齐。
张紫星的面色变幻不定,对此不置可否,他的本意是想让在东夷中威望最高的邹郄来做这个齐侯,没想到月姬居然当众毛遂自荐,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当着许多国王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说还需要好生考虑,请各位族长先回去休息,稍后再行定夺。
各族长刚一离开,张紫星就斥退左右,皱眉向月姬问道:“月妃,你为何擅自做此决定?”
月姬低头不语,张紫星心中怒意更甚,语气也开始加重:“你好大的胆子!只怕早和邹郄商量好的吧!这一来将寡人的计划完全打乱,难道你一直都信任寡人的承诺,要守在这里亲眼看着东齐的发展才放心吗?”
月姬见他动了真火,赶紧跪倒,低声道:“请陛下恕罪,臣妾绝非不信任陛下,陛下所立东齐条款,对我族大为有利,相信不出十年,我族就能逐渐摆脱贫苦……臣妾……月姬只是是想替夫君分忧而已,况且夫君初识月姬之时就曾提出让月姬成为治理东地的臂助,难道夫君都忘了吗?”
张紫星听她软语相求,又口称“夫君”,心不由软了,扶起月姬:“夫君知你之能,亦能胜任齐侯之位,但你已是我妻子,并非寻常身份。你我新婚不久,情意正浓,我又如何舍得将你一人留在这遥远东疆?况且东夷贫苦,非短期所能改变,改革之道,困难重重,不如让邹郄做东侯,你与我回朝歌同享富贵吧。”
月姬摇了摇头,说道:“夫君可曾想过,我一介夷女,受圣宠封为贵妃,难免惹人非议。此时东齐局势尚未稳定,不若留下助夫君治理,待有所成,再来朝歌与夫君相聚如何?”
张紫星叹了一口气,知道月姬口中虽然这么说,终究还是内有心结。她能当上有扈氏国王,自然知道权利争斗的可怕,如果就这样去朝歌,一来身份恐被人轻视,二来在朝歌举目无亲,又无甚后台支持,三来怕受到后宫皇后和其余妃子的排挤,行事必定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再加上月姬在东夷生活多年,也不舍得离开这片熟悉的故土,所以想亲自留下帮助族人发展。
张紫星劝说无效,长叹一声,露出艰涩的笑容。他知道月姬内心十分坚强,要让她回心转意只怕是不可能了,就算现在强行把她带走,她也不会真正地快乐,但张紫星仍然在作最后的努力:“月姬,你一直在难为自己与族人为敌,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东夷平定,正是夫君好好补偿你之时。还记得夫君曾答应要给你真正的幸福吗,难道你要我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月姬娇躯一颤,落下泪来:“月姬早在东地拜读夫君三大奇书时,便已心生仰慕,后亲眼目睹夫君智略英勇,更是情不自禁。那一夜,得到夫君将真情坦荡相告,月姬已经彻底地爱上了夫君……能遇上夫君、得到夫君的宠爱,已是月姬一生最大的幸福,又怎敢过多奢求……”
张紫星见她说得动情,大为感动,上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他与月姬的从相识到结合不过短短月余,当日更有利用她射杀九婴和借重其有扈王的身份安抚东夷的目的,可以说,这场仓促的婚姻带有不可避免的政治因素。一直以来,虽然张紫星有心怜爱于她,但自问还是欲大于爱的感觉,却不料月姬对他一早便动了真心,听到她如此告白,心中又是内疚,又是爱怜。
“请夫君放心,我一定会将东齐好生治理,绝不有负夫君厚望。夫君乃大商天子,将来必定还有诸多妃嫔,届时也请夫君勿要忘记,远在东齐的行宫里还有一位痴心女子在殷殷期待……”
张紫星紧紧地搂住了月姬,感觉着她的体温和轻颤,心中柔情涌起。半晌,终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誓言般的六个字:“不思量,自难忘!”
第三十五章 凯旋回朝
三天后,张紫星召集众将与东夷各大族长,正式封月姬为齐侯,领东齐之地,封邹郄为东齐丞相,其麾下巫神军为东齐禁军,可扩容至一万人,专职护卫齐侯安全,各大族长也各有丰厚封赏。又命张桂芳、风林领三万军马进驻东齐,协助齐侯治安平乱及安排各族士兵返乡,待商军班师回朝之后,再派遣物资、人才来前来协助建设。
虽然女子任诸侯在大商历史上还是首例,但东夷各族最重实力,月姬的领导和战斗能力向来为各族所称道,之前能担任有扈国王就是最好的例子,苍杰王死后,有穷兵力崩溃,有扈氏一跃成为实力最强大的族,又身兼大商王妃,连巫祭王都甘心臣服,自然无人敢提出异议。
得知张紫星设立新诸侯国“东齐”的决定,东伯侯姜桓楚显得心事重重,因为此举虽然使东夷之患解除,但无疑是在东鲁的旁边添加了一个大麻烦。尽管拥有新式武器的东齐兵力暂时不多,战斗力却空前强大。东齐不仅能监视东鲁的一举一动,而且以齐侯月姬的贵妃身份,根本不受他这位东伯侯的约束和管制,这样看来,天子建立东齐的意图只怕不光是为了平复东夷而已……
姜桓楚毕竟是老狐狸,知道东齐立国之事已不可逆转,马上表明了坚决拥护的态度,并承诺将来给东齐无偿提供大量人力和物力的资助。
张紫星见他知机,也大方了一回,褒奖了这次战争中东鲁在后勤保障方面的巨大功劳,将鞍镫、轻弩与组合弓的机密图纸赠与姜桓楚,并秘嘱其不得外传。姜桓楚知道这位天子女婿文韬武略,无不卓绝。尽管姜家贵为国戚,没有谋逆之心,但多年来手握重兵,权重一方,最怕受到猜忌,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会重蹈前西伯侯季历的覆辙。如今天子竟然对姜家如此信任,将这些秘密武器的图纸尽数交付,当下大喜谢恩。
姜桓楚哪里知道,这些“先进”武器在目前来看,确实能让东鲁军队的战斗力大大提升,但以目前诸侯手中工匠的制作技术,批量制造起来相当困难。况且这三件东西相比神兵坊中更多秘密武器,其实算不上什么,当然,出于各方面考虑,有些武器暂时不可能在世间显露。
张紫星之所以将图纸给这位老丈人,表面目的是想稳住他的心,减少对东齐的顾忌,其真意却在那句故作神秘的“不得外传”上。这句话除了有抬高图纸的身价外,还大有文章——大商平定东夷之战不久必会名扬天下,这些已经曝光的武器肯定会成为各路诸侯注目的焦点,迟早会被破解、仿制,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姜桓楚,更重要的是将祸水外移。各路诸侯必定用尽心计来东鲁获取,届时估计东鲁大有好戏可看。“不得外传”相当于“如果外传,你要负责”,这样一来,姜桓楚自会应付不暇,难以集中精力谋算东齐。在这件事上,老谋深算的姜桓楚终于还是落入了张紫星的算计之中。
张紫星的初衷是想让邹郄做这个齐侯,把东齐变成今后大商的矿业和秘密生产基地,但当月姬决定任齐侯后,他又产生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但以东齐目前的形势来看,还不便实施,只能留待将来再说。
当晚,张紫星找来月姬和邹郄面授机宜,将历史上姜太公治理东夷的成功经验尽数传授,综合起来就是“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正是此法,使得原本贫瘠的齐国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便成为天下最富庶之地,这十六字方针也成为齐国世代的治国之策。张紫星回朝歌后会立刻派出大批商业和渔、盐业的相关人才来东齐,并在商贸方面给予东齐极大优惠,结合后世先进的生产、管理方法,他完全有信心将这“十几年”的时间再缩短几倍。
目前是东齐建国之初,最重要就是掌控局势,防止动乱,应以怀柔手段稳住各大族长,然后逐步削弱、解除各族战斗力,软硬兼施,直到全盘掌握东齐为止。这第一步迈起来最为艰难,但只要成功地跨了出去,前方就是一片光明大道。
张紫星一再嘱咐月姬和邹郄,一切以大局为重,先求稳定,再求控制,必要时可采用各种非常手段,只有等到月姬完全将东夷各族把握在手中后,他才会正式在东齐推行一套特别的“新政”,届时东齐将在短期内飞速发展,各族人民都能衣食无忧。
月姬和邹郄对张紫星说的话深信不疑,这位年轻的商天子文韬武略,无一不是震古烁今,登基才三年,大商的国力和战斗力就已飞速飚升,既然他说能让东夷人民衣食无忧,就一定能做到。月姬和邹郄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迈出这最艰难的第一步。
张紫星深知东齐初建,必定是暗潮汹涌、举步维艰,想算计月姬的大有人在,个人安全也是个不容忽略的问题。虽然有张桂芳的兵力和巫神禁卫保护,但也难免会有万一,所以将多宝道人相赠的貔貅镯取了下来,套在了月姬的手腕上。多宝道人是何等人物,虽然这件貔貅镯在他诸多法宝之中只能算寻常之物,但在普通仙人看来,已经是难得的护身之宝,更何况是凡人?
貔貅镯也确实了得,当日在战场上,就连蚩尤的最强的武器“噬魄”都一时无法攻破它的防御,普通兵器或法术更是无法对它造成影响,算得是一件不错的护身法宝。
“此乃陛下护身至宝,月姬如何能受!陛下万金之躯,身系社稷,如何能有半分差池!请陛下收回此宝!”
月姬知道貔貅镯是张紫星的护身宝物,一时哪里肯接受,正要取下来,被张紫星板起面孔好一番责斥:“寡人乃真命天子,岂能依仗区区一外物?你以妻子之身抗命,是为逆夫;以齐侯之身抗旨,是为逆君!如果再不收下,两下并罪,只怕连东齐各族都会受到牵连,到时休怪寡人无情。”
月姬被这大帽子一扣,只得收下,美目中露出感动的泪光,明白夫君这是责之越深,关之越切。想到即将与他千里相隔,心中愈发难过,声音一时哽咽:“陛下深意,月姬如何不知?此生得遇陛下,乃月姬之幸。要怪就怪月姬任性妄为,有负陛下深情……”
巫祭王敏锐到嗅出气氛“不对”,立刻自动屏蔽了眼睛和耳朵的功能,低头告退。
“这邹郄年龄虽大,倒也是个识趣的玲珑人物,知道我们夫妻俩有‘正事’要办,跑得比兔子还快!来,月姬宝贝,别多想了,先让夫君亲亲……”张紫星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存心想缓解月姬悲伤情绪,话未落音,月姬已经动情地靠上前来,主动奉上香吻。
张紫星怎肯示弱,马上“英勇还击”,双手在那凹凸挺拔之处上下游走,渐渐的,月姬的眼波变得迷离起来,寝宫中烛火摇动,呢喃不绝,自有一番春色。
十余天后,大商东征大军班师回朝,自此天子亲征东夷之战以完胜告终,这一战意义非凡,不仅完胜敌军,而且从根本上解决了东夷的祸患,更重要的是,达到了张紫星“立威”的目的。经此一战,天子之威天下皆知,八百诸侯各自心中有数,胆小势弱的自然甘心臣服,怀有异心的也顾忌重重。
有聚必有散,这段日子里张紫星与月姬极尽缠绵,如胶似漆,两人的感情也日益深厚,可惜终究难免一别。临走时,月姬与东齐各族亲送十余里,最后挥泪惜别。
得知天子大胜回朝,朝歌上下震动,姜后三妃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百姓们也自发地组织起来,夹道欢迎大军回归。三妃见到平安归来的张紫星,都是激动不已,顾不得仪态,当众哭了出来。张紫星见三女都有憔悴之色,心中感动,恨不得马上回宫与三女温存一番,以叙离别之情。可惜他身为“圣德”天子,此次大军得胜而返,还有许多场面功夫要做。
张紫星当着满城军民的面,以激昂的语调亲自宣布了大军平定东夷的消息,百姓们顿时欢声如雷;在大力夸奖了前方将士的勇猛后,还着重表扬了朝歌的群臣与百姓,称稳定的后方是前方大军安心战斗的根本保障;最后,张紫星面露戚然地沉痛悼念了所有阵亡的将士,对其家属表示慰问,并下令在城郊修建一座大型的英烈冢,将带回的烈士骨灰掩埋,立碑镌刻烈士姓名以永垂千古,择日天子还将亲自前往祭奠,那些受重伤不能再战的军士们也得到了相应的补偿。这些举动要拿到那些“穿越人士”中,可谓人手一套、司空见惯,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前无古人,所有军民无不感佩流涕,齐齐跪倒称颂天子恩德。
群臣拥着天子车仗回到显庆殿,分庭立下,张紫星一眼就看到站在丹墀最前面的闻仲和商容手中拿着不少奏章,知道这两人几月来处理政务辛劳,必定有许多重要事情需要禀告和请示,不由暗暗叫苦。没等两人出列启奏,张紫星马上以归途中车马劳顿为借口下令休朝三日,匆匆散朝逃进后宫,闻仲和商容心知天子此举有躲懒之嫌疑,只得相视苦笑
第三十六章 初见哪吒
朝议的时间在张紫星登基之时就已被改为每五日休息两天,颇有后世双休日的概念,祭祀日、寒暑日和节日另行放假,美其名曰劳逸结合,说白了就是偷懒。这三天后正好就是休息日,实际上等于连休息了五天。
张紫星快步走向后宫,暗自庆幸自己急智——若不是见机得早,放了个大假,光是那些奏章就要批阅到深夜,只怕到时后宫会连发十二道“金牌”来催了……走进内宫大门,果然就见姜文蔷领着杨玖和黄飞燕盈盈下拜:“陛下东征大胜,臣妾已在中宫设宴庆贺,敬请陛下移驾一行。”
“梓潼(商朝帝王对皇后的称呼)如此盛意,寡人怎能不从?”一提到中宫,张紫星马上想到了那张夸张的“性福”牌大床,恨不得立即拉上这一票美女前去重温那“荒淫昏君”的美妙滋味。
“寡人在外征战数月,宫中之事有劳梓潼费心了。”他一边说这场面话,一边上前压低声音道:“夫君与你们久未相聚,心中想念得紧,等会吃完饭后你们三个谁都别想溜,夫君要在那大床上大展雄风,和爱妻们一叙相思之情。”
三女闻言,如何不明白这位夫君的意思,顿时双颊火烧,偏偏当着众多内侍的面,口里还要按照礼仪应道:“谢陛下!”
夫妻四人久别重逢,俱是激情如火,男欢女爱,只羡鸳鸯不羡仙。
次日,张紫星携三妃在御花园漫步时,有侍者来报,威东将军李靖携妻儿求见。
李靖把哪咤带来了?张紫星精神一振,立刻将李靖三人召进御花园见驾。片刻过后,张紫星终于见到了这位被拐来的徒弟。
以常理而论,哪咤现在只算是几个月大的婴儿,但由于在殷氏腹中怀孕三年零六个月,所以出世就是三岁孩童模样,口中能言,更兼相貌清秀,唇红齿白,如粉琢玉雕一般,十分可爱。引用张紫星的话来说——十几年后,准是一个靠长相吃软饭的超级小白脸。小哪咤口齿伶俐,记忆力强,有时俨然是个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小大人,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不愧是灵珠子转世。
李靖的妻子殷氏乃远系宗亲,相貌端庄美丽,性情尤其温柔,有一种特别的成熟风情。她带着哪咤初来朝歌时,姜后正好得到了张紫星的加急书信,对殷氏母子照拂有加,让殷氏感恩不已。小哪咤和母亲来过宫几次,自然认得姜后和杨、黄两妃,当下连瞧都不瞧张紫星这位天子正主一眼,口称“娘娘”径直上前见礼。李靖心中大骇,知道这是慢君之罪,赶紧对哪咤施眼色,哪知道那小鬼理都不理他,让李靖冷汗直冒,好在天子并没有见怪,只是微笑不语。
这小家伙拜见完三妃后,目光终于落在张紫星身上,小脸上露出好奇之色,脱口问道:“你就是皇帝吗?”
“微臣该死!管教不严,请陛下恕罪!”没等张紫星开口,满头冷汗的李靖已经拉着殷氏跪了下来。
“哪咤天真烂漫,甚是可爱,爱卿何罪?”张紫星挥手让李靖平身,看着哪咤,脸上露出一只大灰狼骗取小白兔般的笑容:“小哪咤,寡人正是皇帝,你可愿拜寡人为师?”
“你说的‘寡人’是什么?”哪咤话刚落音,汗流浃背的李靖再次“扑通”一声跪倒请罪。
张紫星命李靖起身,耐心地向哪咤解释:“寡人就是我,意思是‘寡德之人’,只有君王之尊方能自称‘寡人’。”
“既然你是寡人,那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这话唬得李靖魂不附体,才站起来又赶紧跪倒,这次连声都不敢再吭了。
李靖确实倒霉,本想拉儿子来当面拜师以取悦天子,不料哪咤今天不知为什么,竟然大反常态,不仅将他出门前再三的吩咐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如此言出无状,如果惹天子动怒,非但拜师无望,而且全家还有性命之忧。
张紫星这次干脆懒得让李靖起来,笑眯眯地对哪咤说道:“寡人是一种谦称而已,如果我真是那寡德之人,又怎么能当好这个皇帝?”
说着,张紫星拿出一个小正方体来,这个正方体是由青铜所铸,六面都有数个小方格,小方格上镌刻着戍、已、庚、辛、壬、癸六仪符号,可四向转动,说白了,就是一个后世的儿童玩具魔方。
“这是寡人做的一个小玩意儿,你若能将六面转齐,今日可以不拜寡人这个师尊。”张紫星向哪咤说明了玩法,并亲自演示,同时转出戍、已、庚、辛、壬、癸六面,然后在背后将顺序打乱,递给了哪咤。
哪咤本来就是孩童心性,看张紫星玩魔方时,已是心痒难熬,当下立即接过,一屁股坐在地下就玩了起来,表情相当认真。
张紫星也不打扰,领着三妃与李靖夫妇悄悄离开,来到偏殿小憩,顺便询问李靖当年学道的经过。李靖见天子对哪咤毫不见怪,总算放下心头大石,当下恭声回答。
李靖出身没落贵胄,少年时喜好道术,拜在西昆仑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度厄真人门下,那度厄真人神通广大,法力精深,可惜李靖资质有限,只学得保命的五行遁术,度厄真人曾言李靖仙道难成,另有机缘。有一日真人道友石矶娘娘来访,听闻此事,便劝真人遣李靖下山,享人间富贵。度厄真人本有此意,一听石矶此言,当即放李靖下山。
李靖下山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殷氏父亲一命,殷父便将女儿许配与他,并助其谋得陈塘关副将一职。李靖外表方正,为人却圆滑,上迎总兵,下抚兵丁,深得诸人信任,最终从一个副将做到了总兵的位置。
张紫星知道后来的哼哈二将之一郑伦也是李靖的同门,对这位度厄真人不由心生好奇,虽然书中对这位真人的描绘笔墨过少,但能做李靖和郑伦的师父,而且与石矶平辈结交,实力至少也是阐教十二仙的档次,《封神》中另一位强人陆压也出自西昆仑,不知道那里还有多少隐修的有道之士。
几人在偏殿聊了一阵,张紫星看看时间不早,便留李靖夫妇在偏殿用膳,李靖知道这是莫大的荣幸,又是好一阵谢恩。用膳间,宫女来报,哪咤依然在御花园“埋头苦干”,送过去的点心水果连动都未曾动过,张紫星没想到哪咤年纪虽小,性格却如此坚韧,暗暗称许,倒是殷氏心疼儿子,在席间有点食不甘味。
用完午膳后,张紫星让李靖夫妇在偏殿侯旨,自己则带着三位妃子再临御花园,果见哪咤依然在耐心地研究着那魔方,神情十分专注,对几人的到来浑然不觉。
“小哪咤,你可曾转得六面俱全?”
张紫星的话顿时将哪咤惊醒,这小家伙倒也机灵,看了手中的魔方一眼,苦着脸朝他跪下:“此物环环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十分复杂,弟子摆弄了白天,也只能转好一面,转两面时总是相差一线,还请天子师父指点!”
“小哪咤,终于肯拜师了么?‘天子师父’称呼太怪异了,以后直接叫寡人师尊吧,”张紫星听到这个小机灵终于主动开口称“师父”,大笑着将他抱起:“此物名曰六仪魔方,含术数变化,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转出一面已是十分不易,又何必心急?而且这魔方仅是为师所创千百奇物之一而已,日后为师定当一一传授。你在此端坐多时,想必已经饥渴,来,先吃些点心吧。”
哪咤听出师父还有更多和这六仪魔方一样新奇好玩的东西,两眼直冒小星星,尽是崇拜之色,抱着小拳头说声“多谢师尊”,然后接过糕点就大啃起来。
姜后、杨妃和黄妃很喜欢这个粉嫩的机灵小鬼,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掩口失笑。张紫星耐心等哪咤吃完点心水果,问道:“哪咤,寡人想让你独自入宫几年随师学习本领,不知你可舍得与父母分开?”
张紫星本来只是想从太乙真人手中把这位未来西歧伐纣的先行官拐骗到手,如今见到哪咤聪明可爱,短短时间,竟然差点转出魔方的两面——如果他不是凭着超脑精确计算出的每一步,根本无法转出六面,甚至连两面都难,由此可见哪咤聪慧,张紫星这下倒动了收徒的真念头。哪咤聪慧过人,领悟能力强,最重要是年纪小,最容易接受新事物,就算将来不能成为逆转封神的助力,至少也能当个科学研究的小助手。
哪咤想了想,答道:“哪咤当愿意跟随师尊学习本领,只是有点舍不得母亲……”
“人乃父精母血孕生而成,你不舍双亲,倒也是人之伦常,”张紫星好奇地问了一句:“只是……为何不见你提及父亲?”
说到李靖,哪咤就一脸义愤:“这个父亲……哼,不说也罢!”
第三十七章 哪吒仇恨李靖的原因?
张紫星暗暗惊讶,哪咤和李靖在书中就是死对头,李靖拆毁哪咤神庙,使其失去投胎机会,哪咤靠莲花化身复活后,立刻找李靖寻仇,如果不是燃灯道人赠与李靖玲珑宝塔,只怕两父子一辈子都难以和解。但此时哪咤才降生不久,和李靖应该没有什么恩怨,难道两人天生八字就不合?
张紫星饶有兴趣地追问哪咤原因,哪咤先是坚持不说,后来架不住这位师父许下诸多玩具的诱惑,终于说出原因。
原来,哪咤昨天见到李靖殴打殷氏,他自出生以来只见过父亲一面,与母亲自然感情深厚许多,心中自然十分气愤,所以今日来皇宫故意捣乱,不按李靖出门时的一再吩咐拜师,权当替母亲“报仇”。
“李靖打妻?”张紫星皱起了眉头,对李靖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虽然商朝男女地位极不平等,夫权绝对至上,但他还是相当鄙视打老婆的男人,有本事去外面雄去,凭什么拿家里的女人出气!
姜文蔷和杨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深深的同情之色,黄飞燕倒还罢了,姜文蔷和杨玖以前就曾受到过寿王的暴力对待,深知其中苦楚。当今之世女性社会地位地下,在男人眼里只不过是发泄和生育的工具而已,贵族卿士家的女儿同时还是政治交易的工具,家庭暴力更是司空见惯,就算是回娘家诉苦,也没什么用。好在祖先有灵,寿王大病一场后居然心性骤变,再也没有过如此暴力行为。相反,他对她们不仅疼爱有加,而且还有一种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尊重,让两女感动得无以复加,对这位夫君更加死心塌地。
张紫星有心要借此在徒弟面前树立高大形象,问道:“哪咤,你可知你父因何打你母亲?说出来,寡人这个师父会替你做主。”
哪咤知道父亲对这位天子师父敬畏无比,眼睛一亮,说道:“昨晚李……父亲自外征战回到家中,与母亲见面,倒也无事。到了晚上我睡不着,去房间找母亲时,却听到房中传来母亲呼声,似乎十分痛苦,我开门进去就见父亲光着身子把母亲压在身下……欺负她!”
“扑哧”一声打断了小哪咤的讲话,原来张紫星把刚喝下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看着小徒弟气愤填膺的样子,这个贵为天子的师父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姜后三妃也是面露桃红,只有哪咤不明就里,怔怔地瞪着这位忽然怪笑的师尊。
张紫星至今才明白哪咤如此反感李靖的缘由,原来李靖在外征战数月,上次取弓又逢殷氏生产,两人久未行夫妻之事,今日团聚自然要一叙离情,不料被路过的哪咤听到。可以想像夫妻颠鸾倒凤之时被儿子忽然闯入时的情景,无法得到满意解释的哪咤误认为父亲在“殴打”母亲,又遭到了李靖的斥骂,于是怀恨在心,所以刻意在今天使性子“报复”……
“这个殴打嘛,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张紫星笑了一阵,朝三位妻子戏谑地眨了眨眼睛,昨天在中宫的大床上不也上演了一出“殴打”的好戏吗?三女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红霞更浓,纷纷羞不胜仰。
“哪咤啊,你误会了,”张紫星忍住笑,说道:“其实……你父亲并不是在打你母亲,而是……在练一种功夫,这种功夫对男女双方都有益处,你现在还小,长大之后就会懂得……”
哪咤一脸不信的表情,张紫星将脸一板道:“师尊贵为天子,怎会说谎诳你这小童?若是不信,可去问你母亲。你既入我门下,首当尊师重道,若是连此都无法做到,休怪为师将你逐出师门!”
哪咤联想到母亲再三嘱咐他保密的情景,心中已信了大半,看到师父生气的样子,连忙用出撒娇绝技,张紫星原本就是徉怒,见小哪咤居然还有这一招,绷着的脸立刻松了下来。只见这位无良师父神秘一笑,对小徒弟说道:“此功十分有益,等你长大之后,也要修炼,为师到时自会悉心传授,然后为你择一练功对象,不,一个只怕太少了……”
姜文蔷轻啐了一口,玉脸绯红,插口道:“陛下好生无赖,原来竟是如此授徒,莫要带坏了小孩子……”
杨玖和黄飞燕赶紧把哪吒拖到一边,捂住耳朵,免得被某人的“提前教育”侵蚀了幼小的心灵。张紫星又是一番大笑,令哪咤先随父母回去,待李靖回陈塘关驻守后,再入宫学艺。
“休假”的这段时间里,张紫星白天携三女微服外出游猎泛舟,晚上则在后宫勤奋“研究”双修之功,过得好不惬意。
然而好日子总有结束的时候,休假结束后,无法偷懒的张紫星再次临朝,这次闻仲和商容学乖了,群臣刚参拜完天子,就抢着出班启奏。主要是禀告几个月来大商社会、经济等各种情况,并呈上大批奏章,请天子御裁。张紫星愁眉苦脸地看着呈上来的厚厚奏折,暗暗庆幸自己发明了纸,如果要以竹简或龟甲计算,光这两位老臣的奏折重量就能把人活活压死——怪不得历史上昏君那么多,谁愿意站在权力的顶峰还这么竭精殚智地为国为民?许多君王刚登基还励精图治,过不了几年就不免荒废朝政,沉湎享乐,浑然忘记了当初的大志,由此引起奸臣当道、把持朝政、民不聊生甚至国破家亡的例子数不胜数。
一位合格的君王既要重视国家的稳定和发展,又要考虑复杂的外交,同时还要面对内部激烈的权力斗争、家族矛盾等各方面问题,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尽管张紫星智商超高,体质过人,又有后世经验及超脑资料参照,但有时也会感到力不从心,看来这皇帝还真不好当。
张紫星虽然喜欢美女,喜欢享受,但绝不是那种乐不思蜀、不知节制的人,相反,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居安思危的道理,尤其是在得知三教签押封神榜之后。他没有如一般人那样垂头丧气、一蹶不振,或是疯狂享乐、自我麻醉,因为他是张紫星。他亲身经历过斗志消沉、醉生梦死的日子,往事不堪回首,他不会再让自己重蹈覆辙了,即使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就算没有希望,他也有决心在绝望的黑暗中创造出希望之光!
处理完琐碎的政务后,张紫星没有回后宫,而是去了秘建的皇家工坊。皇家工坊成立于神兵坊之后,同样是一个秘密生产机构,张紫星的许多“发明”就是在工坊中实现的,如造纸术、印刷术、笔墨制造术等。他这次去是交付给皇家工坊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制造玻璃。
自从得知封神榜之事以来,张紫星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将超脑完整地从身体里释放出来。虽然超脑的数据库使大商的经济和军事力量都有了不小的飞跃,但要想与仙人相抗,仅靠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如果能让超脑单独从体内分离出来,给他的助力将远超现在,因为身为二十四世纪最先进的超级生物电脑,可不单单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数据库,而且还是一件超越时代的可怕武器……
他曾和超脑多次交流过,数据分析表明,只要提供大量的能量,超脑就能摆脱那奇异空间的能量束缚,脱困而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黄帝*经的生物能量强度只能维持超脑的运转,离运行智能超空间跳跃的能量相差太远。就好比一个躺在医院的植物人,输液只能维持他的生命,而不可能让他清醒。事实上,即使张紫星变身超级种马,一夜连御百女,所获得的双修能量也远远不够。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超脑了,那就是,电!
在商朝说电可能有点痴人说梦,以目前的材料,连制造出最简易的伏特电池都困难,何况那种电池的电力实在太过微弱,让超脑打个哈欠都不够,张紫星的目标是大自然的雷电,如果在商朝来个公开风筝引电试验,再载入史册,只怕N年后欧洲的富兰克林真的只能做个印刷工了。
从难度来看,张紫星要做的比富兰克林当时要大得多,富兰克林证明的是“天电”与人工制造的摩擦电相同,同时富兰克林也是位侥幸儿,因为同时代研究雷电的科学家在试验中身亡的例子并不少见,如俄国著名的教授利赫曼就是献身者之一。张紫星如今要做的,是在条件极其缺乏的情况下,将自然雷电搜集,然后引入自己体内释放超脑,无疑,这是一个相当危险而疯狂的试验。
首先需要解决就是电容器的问题,张紫星的构想是做一个超级莱顿瓶来暂时储存雷电,莱顿瓶是1746年莱顿大学的马森布罗克发明的了收集能电荷的玻璃瓶,也是最早的电容器。当然,张紫星要做的超级莱顿瓶比当时的马森布罗克要复杂,功能也更强大,目前的第一步,当然就是制造出莱顿瓶的基本材料——玻璃。
第三十八章 再会佳人
据历史考究,在中国的战国时期就已经掌握玻璃工艺,可惜在商朝却没有这种技术,皇宫中虽然也有一些诸侯进贡的珍宝晶石,但都是天然水晶,并非人工制成的玻璃。
其实在莱顿瓶构思之前,张紫星就考虑过玻璃的生产,玻璃的原料是沙子,石灰石、碳酸钠和混合物。碳酸钠即苏打,在后世应用极其广泛,最常见的如肥皂、造纸、洗涤剂等,但在商朝却是个难题,所以只得暂时搁浅。说来也是鸿运当头,这次征服东夷,张紫星获得了邹郄献上的矿脉秘图,在前往勘察时,还发现了其他种类的丰富矿藏,其中就有能提取碳酸钠的天然碱矿,这让张紫星大喜不已,暗道这转世蚩尤果然没白当。
张紫星将超脑制定出最符合商代条件的玻璃制法传给了工坊中几个主要匠师,并嘱咐务必反复试验,不要担心失败,如有成果,立刻禀告。匠师们得到这秘术竟然能“化砂石为水晶”,当即惊得目瞪口呆,但没有一个人露出怀疑之色。张紫星屡创神迹,提出的构想无一不是闻所未闻,却都付诸事实,即使他不是无上的天子之尊,在这些工匠心目中依然是神一样的存在。
从皇家工坊出来后,张紫星忽然想起一件几乎快忘掉的事情来,当下命车驾先回,自己换了套平民的衣服,偷偷溜出宫外。
张紫星来到市集的一家书铺中,随手拿起一本《天算》翻了翻,对店老板问道:“请问店家,可知探微草堂所在?”
“此街口左转,可见首相大人府第,丞相府旁第三巷进去便是。”店老板看着他手中的《天算》,露出了然之色:“客人是去草堂学习术算的吧,请速前去,此时应该还未散场。”
“首相大人府旁?”张紫星想了想,又问道:“店家猜得不错,我正是慕名前来,请问讲学的老师是谁?要收多少学资?”
“那位老师是一位妙龄女子,面蒙纱巾,看不到相貌,但学识却是广博无比,尤其术算一道,几无敌手,曾有数人慕名去与之相较,无不心服而回。这女子公开讲学,听讲之人甚众,却不收毫厘学资,众人皆尊之为‘女师’。”
“女师?有意思……”张紫星嘀咕了一句,谢过店家,径直朝探微草堂的方向走去。
所谓“探微草堂”指的就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子,屋外的院子倒显得很宽敞,但此刻已经挤满了人,这些人有男有女,都是平民服色,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前方那女师的讲学。女师果然就是与张紫星有过一面之缘的蒙面女子,而那位疑似邓蝉玉的美少女此时却不见人影,只有几个彪形大汉立在蒙面女子身后,似是护卫模样。
张紫星存心想看看蒙面女子讲学的本事,也不上前打招呼,而是站在角落听了起来。才听得一阵,张紫星的脸上就露出惊诧之色。这女子不愧有女师之名,能够由浅入深地结合实际,将相应数学知识讲述出来,使人很容易就能理解,许多巧妙的实例甚至连《天算》上都不曾提过。由此看出,女子不仅对数学有着相当的了解,而且还具备很强的口头表达能力,尽管讲解的知识都比较浅显,但已经是相当难得。
此时蒙面女子的讲课已近尾声:“今日之讲到此为止,大家请自散去,三日后再来草堂听讲。”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张紫星快步走上前,想要和蒙面女子打个招呼。哪知一名护卫以为他意图不轨,怒叱一声,朝他抓去。张紫星此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市集被人偷袭的菜鸟了,让过护卫双爪,轻轻一推,那侍卫就如断弦的风筝一般被抛了出去,摔了个结实。
其余几名护卫不料来人如此厉害,正要一拥而上,忽听蒙面女子喝道:“住手!”
“紫星先生终于来了,自数月前一别,始终不见大驾光临,还当先生已将小女子之约遗忘了……”让护卫们惊讶的是,自家小姐竟然朝那男子施了一礼,“下人不知先生身份,有所得罪,尚请见谅。”
张紫星还了一礼:“无妨,倒是在下近来俗事甚多,虽心牵小姐,却一直无法抽身前来相见,况且方才多有失礼,还望小姐勿怪。”
他故意将话说得十分暧昧,女子却也落落大方,轻笑道:“先生胸怀大才,怎生如此惫赖?方才见先生身手非凡,原来是文武全才,倒是小女子看走眼了。”
张紫星没料到女子这等大方,倒也不好意思再出言调戏,说道:“小姐过奖了,请问小姐芳名?”
“姓名不过一称谓而已,先生既名紫星,那小女子就叫青儿吧。”这位青儿的意思很明显,反正大家都用假名,你就随便叫吧!张紫星暗暗叫屈——这回亏大了,俺可真叫“紫星”啊……
青儿虽然大方,毕竟是一个未婚女子,也不好老和张紫星搭讪,将他请入草堂上座后,直入主题:“紫星先生乃术算奇才,上次听闻先生妙解鸡兔同笼之难题,让青儿受益匪浅,青儿近日也曾苦思先生所言第二种解法,却始终不得其解,方知与先生相距不以道里计。今日幸得先生再临,还请将不吝指教。”
那几名侍卫听到小姐如此言语,纷纷面露惊讶,看向张紫星的眼神都变了。在他们看来,这位小姐有经纬之才,天文地理,无一不晓,尤其术算一道,更是让人佩服,可惜并非男子之身,否则早已名扬朝堂之上。今天听到小姐称呼这位叫紫星的男子为“术算奇才”,而且自认远远不如,看来这男子必定有真才实学。
张紫星看着目露诚恳的青儿,知道她对“鸡兔同笼”的第二种解法必定经过了一番冥思苦想,暗赞她的钻研精神,他并没有立刻说出解法,而是反问了一句:“我观小姐对术算甚是喜爱,想必对《天算》一书颇有精研。但小姐却不知,《天算》的精髓不仅在于术算之法,更在于术算之道!”
《天算》的精髓!青儿还是首次听到这种理论,目光凝重地站起身来,恭敬施礼道:“求教先生,何谓术算之法?何谓术算之道?”
“‘术算之法’乃术算之定理、公式、运算方法等,《天算》一书上尽有记载,而‘术算之道’却是《天算》未曾载明之道,即个人对术算的领悟。一道通,万法通。青儿小姐可能记得在下当初曾说过‘术算需奇思’?此亦在下所悟术算之道也。小姐聪颖过人,亦精通术算之法,但思维方式还是太过拘泥,若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术算修为必将更上一层楼。”
青儿绝顶聪明,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这短短几句话仿佛将自己带到了一个以前未曾想到过的奇妙天地中,一旦有所领悟,就能获得质的突变。
“就以‘鸡兔同笼’一题为例,表面看来条件过少,难以计算,但换一角度来看,这条件亦可自己创造,”青儿听到这里,目光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只听张紫星继续说道:“虽不知兔的个数,但我可将假定其为已知,称为‘未知数’……”
由于青儿算是个数学行家,所以张紫星向她提出了《天算》中没有的知识范畴——未知数和方程式。先设兔的只数(也就是头数)是x,因为“鸡头+兔头=35”,所以“鸡头=35-x”。由此可知,有x只兔,应该有4x只兔脚,而鸡的只数是(35-x),所以应该有2×(35-x)只鸡脚。现在已知鸡兔的脚总共是94只,可以列出关系式:4x+2×(35-x)=94,因此可以轻松算出兔子只数x=12,鸡的只数则是35-12=23。
当然,为了让青儿更好理解,张紫星把未知数X的名字换成了五行中的“金”,青儿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新奇的解法,身体都因为兴奋和激动微微颤抖起来,顾不得失礼,立刻拿出纸张和笔墨在桌子上计算起来,张紫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学的女子,不由动了当回“导师”的念头,详细讲解了一番。
青儿智慧过人,悟性奇高,不久就明白掌握了未知数和一元一次方程式的用法,甚至还提出能设更多未知数的设想,让张紫星赞不绝口。
“先前只道先生不凡,却不知先生如此不凡!”青儿对张紫星之能佩服得五体投地:“先生乃不世高人,青儿能得先生指教,实是三生有幸。小女子情愿拜先生为师,还望成全!”
“青儿小姐太过谦了,在下虽然喜好术算,却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拜师倒是不必了。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紫星能结识小姐这等同好中人,心中亦是欢喜无限,日后若有闲暇我定当来草堂和小姐一同研习术算。”
青儿听他拒绝,目中露出遗憾之色,听到最后一句时,又露出喜色:“如此也好,方才闻听先生讲解《天算》精髓,令人叹服。以青儿看来,先生胸中所学,似乎还在《天算》之上,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现任何职?”
第三十九章 红粉知己
张紫星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真实来历,答道:“当今天子所著《天算》何等精妙,岂非我这种庸才所能超越?不瞒小姐,我乃卿士之后,可惜家族没落,现不过一布衣庶民,每日为生计而奔波。我自幼喜好术算,可惜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直至《天算》问世,方才茅塞顿开,妙悟真谛。”
张紫星这番话在说明了来历的同时,还不动声色地夸了当今天子一把(实际是自夸),青儿笑道:“先生若是庸才,那青儿岂不是蠢材一流?先生有此大才,何不报效朝廷,一展生平所学?家父有几位好友在朝任职,不若青儿请家父代为引荐?”
报效朝廷?自己帮自己打工?算了吧,还是做老板好……张紫星笑着摇了摇头:“青儿小姐美意,在下心领了。我习性懒散,不通礼法,亦无定国安邦之才,若强自入朝为官,只怕还会有祸事,还不如眼下做个逍遥散人来得自在。”
青儿见他语气坚决,不由目露惋惜之色,叹道:“先生真乃清静之士!青儿斗胆,还有一不情之请。今日先生所见草堂听学之人,皆是喜好术算的市井平民,苦无良师指引。青儿才疏学浅,尚且斗胆献丑授学,先生高才,若能指教他们一二,必可让其受益一生,还望先生切勿推辞。”
张紫星早知她会这样请求,说道:“今日听小姐讲学,口齿伶俐、条理清晰,令紫星十分佩服。我心中虽薄有学识,却无小姐之口才,贸然开讲,恐怕会事倍功半。不如我有空时将心得一一传授于小姐,小姐领悟后再传学生,如何?”
青儿不知道这是否他的推托之辞,想到能经常向这位高明的先生请教,也不再多劝。张紫星随后又和她讨论了教学方面的一些问题,并旁敲侧击地将后世的教育学理论说了出来,青儿冰雪聪明,知道他是在传授自己教育之法,顾不上佩服,赶紧用心记忆。
两人交谈多时,张紫星并没有提出要青儿依约还书的事情,仿佛有着某种默契,记忆过人的青儿也似乎忘记此事一般。
“说起来,我与小姐可谓不打不相识,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令妹芳踪?”张紫星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那位妹妹是家父知交之女,那日恰好来朝歌看我,几天后就离开了。”青儿目光一闪,语气也很随意地问道:“先生似乎对我这位妹妹甚是在意?”
“哪里!那位小姐年纪虽小,武艺却是十分惊人,我家护卫也算强壮,寻常几个壮汉都无法近得身来,却敌她不过,所以我对她印象颇深。”
“我那妹妹对先生‘仗势欺人’的恶人形象也颇为上心,事后还曾言要教训先生一顿呢!幸亏先生懒惰,那几日没来草堂,否则……”青儿想起了那次回家后翠衫女子说的几句狠话,不由掩面而笑:“青儿相信先生不会做欺压良善之事,今日又得指导之恩,日后自会从中斡旋,让妹妹对你印象改观,还望先生常来草堂指教。”
张紫星暗暗汗颜:这个青儿太聪明了,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对那位美少女的意图,而且还隐隐提出“牵线”的条件。虽然被看穿心事,所幸他脸皮颇厚,面色不变地说道:“上次之事纯属误会,其实我看她也甚是眼熟,似是一位故人之后,可惜当时不及询问,青儿小姐可否将那位小姐的来历透露一二?”
“哦?故人之后?”青儿目中露出玩味之色,故意追问道:“原来如此,请问先生那位故人尊姓大名?”
张紫星一心想确定那女子是否邓蝉玉,说道:“我那故人姓邓,已有多年未见了,不知可曾说错?”
“先生勿要心急,下月我那妹妹可能会再来朝歌,”青儿目光闪烁,居然没有直接回答:“届时我会替先生引荐,先生何不自行询问?”
张紫星知道无法从这聪慧的女子口中再套出什么,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小姐真妙人也!能识得小姐,乃紫星之幸。此时天色已晚,紫星先行告辞,三日内自会再来草堂打扰,还望小姐到时休要着人赶我。”
青儿忙施礼道:“先生说笑了!以先生身手,就算赖着不走,青儿亦无能为力。”
两人相视一笑,临别时,青儿看到屋外漫天星斗,方才醒悟竟然已经不知不觉与这位紫星先生聊了三个时辰。
“酒逢知己千杯少……”青儿轻声自语着张紫星说过的“名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中浮现出异彩。
数日后。
“砰!砰!砰!”皇城的东角的禁地中,不时传来清脆的响声。所谓禁地,就是没有天子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秘密所在,就连皇后娘娘都不例外。
禁地的石室里,身为大商天子的张紫星衣衫凌乱,毫无君王之仪地躺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头发已经被汗水浸透,在他的身旁,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碎玻璃和铁架。
张紫星看着几乎失去知觉,犹在痉挛的双手,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一咬牙坐了起来,一脚就踢在那铁架上,这一脚力量何其之大,坚硬的铁架顿时变形,远远地飞了出去,“叮啷”掉下地来。他犹不解恨,又将地上的玻璃踩得粉碎,然后整个如同脱力了一般,仰天栽倒。
“又失败了!”张紫星的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颓丧之色,这段时间的接连不断的实验失败让他气闷不已。
事实上,当初玻璃问世的速度已经想当快了,主要得益于是超脑的制造方案,这套方案是超脑根据商朝现有的材料和工艺水平等实际情况制定的,十分有效,仅仅三天,就成功“发明”出玻璃,这也让张紫星好一番高兴。然而玻璃的最主要目的——超级莱顿瓶的制造却是困难重重,倒不是因为张紫星的构思有问题,而是由于条件限制得太厉害,所需要的材料(尤其是金属)罄全国之力也无法找到,又缺乏现代化的试验仪器,因此只能根据现有材料将设计方案一改再改,最后生产出的超级莱顿瓶根本达不到要求,他也考虑过用金属加绝缘材料制作电容器,但效果更差。
这些电容器所能储备的电能比预想的要低得多,最终输入到体内时,超脑获得的能量少得可怜,反而自己的身体几乎抵受不住触电的反复折磨。据超脑分析,按着这种灌输电能的速度,就算每天是雷雨天气,日夜不断地连续输入,也要几百年才能达到让它脱困的程度。他也考虑过借助诸如闻仲等修炼者的法术来人工制造雷击,但一来威力远不如自然雷电,二来会暴露超脑这个最大秘密的所在,即使不担心这些,能借助外力使足够的雷电能量一次性输入成功,张紫星本人也有相当大的生命危险,这怎能不让他沮丧。
失败归失败,张紫星绝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所以并没有丧失斗志,反而心中征服困难的*更加强烈——他能在智者如云的二十四世纪科学界独树一帜,绝非侥幸,除过人的天分与悟性外,加倍的勤奋和不屈不挠的斗志也是成功的关键所在。
张紫星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后,终于站了起来,他经验丰富,知道自己今天已经不适合再试验下去,必须将心境调整过来,待冷静地思考和计算后,再作尝试。
他走出禁地,沐浴更衣后,再次出宫,往草堂方向行去。
探微草堂是每三天一开讲,平日门口都有护卫把守,闲人不得入内。张紫星近日在草堂来往频繁,与护卫们十分熟识,所以众人没有阻拦,而是将他恭敬地请入了草堂。
青儿依然是素衣蒙面,看上去有种神秘美感。她已经几天没见张紫星了,今天见他到来,自是十分欣喜。等张紫星坐定后,青儿如往常一样,拿出这几天思考遇到的疑难向张紫星求教。张紫星虽然因为试验失败之事心情一直没有好转,但也却未当着青儿表露出来,而是耐心地替她解答难题。
忽然,青儿停止了提问,命人送上糕点果品,请张紫星品尝,她也没有继续发问,而是随口和他聊了起来。
张紫星感觉有些奇怪,青儿平素可不会陪自己这样闲聊,不由问道:“青儿小姐今日之问似乎意犹未尽,为何忽生谈兴?”
青儿轻声答道:“我观先生似乎心事重重,故不忍相扰,请问先生是否遇到什么不如意之事?不知青儿可否为先生解忧?”
张紫星没想到青儿感觉如此敏锐,虽然自己外表如常,却已被她察觉出内心的烦闷。其实,他自登基为天子以来,励精图治,推陈出新,文治武功无不表现完美,似乎真如百姓交口传诵的完美圣人一般。但实际上,他也有失败的时候,也有劳累的时候,也有被各种负面情绪所影响的时候,因为他毕竟是一个人类,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类。
以前张紫星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找个知己朋友倾诉一番。但他自打到这个世界以来,下属倒有无数,妻子也有四个,朋友却没有一个。贵为天子的他,倒真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这也难怪,在这个时代,谁敢不顾君臣之礼地与天子论交?他的四位妻子深受男尊女卑、君权至上的大环境影响,不管他如何努力,总无法改变她们那份敬畏的心理,就连性格外向的黄飞燕和个性坚强的月姬都不例外。
眼前的青儿集大方、娴静、善解人意于一身,智商奇高,才气纵横,虽然张紫星至今还未见过她的真面目,心中却有隐隐一种知己好友的感觉。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红粉知己更是难觅。
今天他心情烦闷的时候,没有选择回宫,而是下意识地来到了这里,或许正是因为这位红粉知己吧。
第四十章 “故人之女”邓蝉玉
“唉,小姐果然兰心慧质,紫星本不想絮叨,不料还是无法瞒过小姐,”张紫星没有掩饰自己的烦闷,叹了一口气,“近来我时运不济,行事颇为不顺,我虽竭尽全力,却屡遭挫败,心中实是颓丧无比。”
“学识一道,艰难重重,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须得知难而进,奋勇向前,方能披荆斩棘,有所成就。此乃先生赠青儿之语,青儿一直铭记于心。”青儿的声音十分温柔:“先生眼下虽遇挫折,切不可丧失斗志,因此而颓废。先生乃大智大勇之人,青儿无须多言,只需拭目以待即可。”
张紫星听到青儿竟然用他自己的话反过来激励他,而且言辞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点了点头。两人随后闲聊起来,青儿十分善解人意,没有如往日一样不停发问,而是扮演了一个聆听者的角色,偶尔插言也是配合他的言谈,让张紫星暗赞不已,以青儿的才智,就算放到二十四世纪,也绝对是个人才,完全可以胜任学者、心理医生、教师等各种职业。
两人闲谈了许久,张紫星连自己“法宝”试验失败的经过也说了出来,觉得心情开朗了许多,再也没有当初来草堂时的抑郁了,感叹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能识得青儿,是我紫星来到这世上最大的幸事。”
青儿听到此言,目中闪过羞涩之色,轻声回道:“青儿能被先生引为知己,实感幸甚。”
忽然,一声娇喝破坏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好个登徒子!原来你在这里!”
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飞速掠来,眨眼已到张紫星身前,朝他肩膀扣去。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果张紫星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哪怕再博学多才,这下也要吃个大亏。幸亏,他不是。
那突袭的女子一把扣住了这“登徒子”的肩膀,正要发力让他吃点苦头,忽然手腕一紧,已经被对方抓住,还没等她吃惊,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力从手腕上传来,将她整个手臂都扭到了背后。这女子反应也是极快,另一只手臂一屈,竖肘朝后撞去,哪知对方动作更快,不知使了个什么古怪手法,竟然将她的胳膊和左腿一齐缠住,浑身顿时动弹不得,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可恶的声音:“小姐,你我仅一面之缘,当初误会早已冰释,并无深仇大恨,为何一上来就下此重手?”
这出手的少女正是当初那位用五彩晶石打伤姜文焕的翠衫美少女,她没想到这个没有护卫在身旁的“登徒子”居然有这样强的实力,在转眼间便将自己制服,怒道:“该死的小贼!竟敢如此无赖!快放开我!”
让少女愤怒的是,这个可恨的小贼似乎不愿意放弃这种暧昧的姿势,那强烈男子气息和耳垂古怪的奇痒让从未与男子“亲密接触”过的她内心深处涌起一种特别的惊惶感觉。
青儿看到少女对她投来的求助眼神,赶紧开口:“紫星先生,我这位妹妹性情太急,多有得罪,还请先生看在青儿薄面上放开她。”
“这丫头野着呢!若是我放开她,她一定会大肆报复,上次打伤我家将的那暗器十分厉害,我怕遭了她毒手。”一方面,张紫星对少女的五光晶石的确心存忌惮,另一方面,邓蝉玉是他慕名已久的“拯救”对象,虽然还属于青涩少女,但难得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那股处子的芬芳让他一时舍不得放开。
“青儿担保妹妹不会再对先生动手,请先生放心。”
张紫星听到青儿这样说,只得放手,他知道少女的暗器厉害,松手后警惕地盯着她的手,防止她突然袭击。
果然,少女一挣脱束缚马上就要动手,青儿赶紧过去劝住了她,拉到一旁好说歹说后,少女终于放弃了报仇的打算,不过那仇视的眼神依然能反映出心中的恨意。
张紫星相当识相地上前施了一礼,说道:“刚才事出突然,在下知道小姐暗器功夫太过厉害,所以只得出此下策缠住小姐,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少女面带愠色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并不理睬他的道歉,青儿看着尴尬的张紫星,“扑哧”笑出声来。
青儿见两人气氛紧张,出言解围道:“妹妹休怪紫星先生无赖,方才你冲进草堂,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若不是先生武艺高强,已经被你伤了。依姐姐看,这件事就此了结如何?”
“既然姐姐替这小贼求情,我也不再动手,姐姐休怪方才小妹鲁莽,只因这小贼实在可恶!”少女似乎相当听青儿的话,冷冷地看了张紫星一眼,说道:“上次唆使恶奴欺压良善,这次竟然又弄些欺骗手段,对姐姐说小妹是他什么故人之后,分明是心怀不轨!小妹一时气不过,才想来给他点教训,不料一时大意,被小贼所擒……”
张紫星这才知道为什么少女一进来就对他出手,看来上次在书店留给少女的第一印象太差了,这次一听到青儿说什么故人之后,就认为他不怀好意。
“小姐可是姓邓?”张紫星突然问了一句:“芳名中有一个‘玉’字?”
少女这才真的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张紫星微微一笑:果然是邓蝉玉!这丫头比青儿的心思要差远了,想都不想都承认了。他本来寻思着要不要编一段双方父母自幼指腹为婚的故事出来,但随后一想,邓九公现在还在世,与其编个随时可能穿帮的谎话,倒不如另想办法,增加邓蝉玉对自己的好感。
张紫星心念电转,立刻拿定了主意,向两女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先向邓小姐和青儿小姐告个罪,其实在下确实有所隐瞒。上次书店之事,我对两位小姐的才学和武艺十分佩服,所以用了先天推算之术,方才算出邓小姐芳名,与令尊……实无故人之情。”
邓蝉玉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是骗子”的表情,青儿微微皱眉,说道:“先天八卦推算之术?听闻此术精奥无比,能推演过去未来,据青儿所知,除了那些世外仙人,普天之下仅有西伯侯姬昌通晓此术,却不料先生竟然知晓,先生莫非姬氏一脉?”
张紫星摇头道:“青儿小姐此言差异,我并非西伯侯一脉,我的先天推算与姬昌的八卦推演也有不同,何况近来天机混乱,推演愈加困难。我竭尽心力,也仅能算出邓小姐的芳名中的两个字而已,无法窥得全貌,如果我算得不错,邓小姐令尊的名字也是三个字。”
这番话半真半假,天机混乱、难以推测是上次他在东夷战场偷听邓华与吴萍对话所得,至于邓蝉玉和邓九公的名字“推算”自然是胡诌,他哪会什么先天推算?
邓蝉玉居然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听师尊言天机颠倒一事,不想你这狡猾小贼竟能推算出我与父亲的部分姓名,倒也有几分本事。”
青儿笑道:“妹妹,这先天之算极费心力,而紫星先生为知晓你的名字居然舍得使用,看来先生对你倒是十分留意。”
邓蝉玉不屑地说道:“这小贼只怕是怀恨在心,想找本小姐报复吧,小贼,你若有本事,也将我这位姐姐的姓名说出来!”
“青儿小姐之名也是三个字,其中‘青’列中央,令尊之名则只有两个字,不知我可算对?”张紫星并不是傻瓜,从青儿所表现出来的智商和费仲当年所提供“美女情报”来看,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有“丈夫之志”的女诸葛,这番回答只不过是想确认心中猜测而已。
“小贼,算你本事!不过我看你对姐姐才是真正的在意,否则又怎会三番五次地来草堂?分明是心怀叵测!姐姐可要小心,别被这小贼的花言巧语骗了。”说到这里,邓蝉玉冷哼着瞥了张紫星一眼,不过目光中已经没了当初的怒意。张紫星终于确定了青儿的身份,心中暗喜,也不争辩。
青儿面纱后的脸似乎红了,急忙解释道:“妹妹说笑了,先前妹妹和先生只是误会一场,实不知紫星先生乃当世奇才,博古通今,无所不晓,正是姐姐的良师益友,又怎会相欺?”
邓蝉玉这几天又听青儿说了他无数本事,又忆起当时张紫星轻松解答青儿所出难题,知道这可恶的家伙确有真实才学,也不在这方面多做争辩,说道:“小贼有点小聪明又如何,姐姐为平民讲学授艺,可能见他出过一分力?”
青儿正想为他辩解,忽听张紫星说道:“玉小姐说的在理,最近紫星也在苦思如何助青儿小姐,幸有所得,正欲相告,不料玉小姐半路杀出,差点要了在下的小命,哈哈!”
“小贼,本小姐叫邓蝉玉,可不是什么玉小姐,”邓蝉玉故意朝青儿看了一眼,“不要拿我和你的‘青儿小姐’相提并论,青儿姐姐与我自幼相识,虽非骨肉血亲,感情却胜似亲姐妹,若是让我知道你……”
“婵玉!”青儿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赶紧岔开话题:“先生可是有什么妙计助青儿授学?还请指点!”
说到这个,张紫星就来了精神,这原本就是他今天来找青儿的原因之一,当下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两位小姐,请看此物。”
两女上前一看,这个东西是用木制而成,外面是个长方形的框架,支撑框架的是里面九根细小的圆木,每一根原木外面套着整齐的空心圆珠,这些圆珠又被一根横梁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两个,下层是五个。
“这是什么?法宝吗?怎么感觉不到一丝力量?”邓蝉玉不愧是战斗系科班出身,对着这个前所未见的奇怪东西,第一个反应就是“法宝”。
第四十一章 聚雷瓶?超脑成败的关键
青儿轻轻拨动着可以上下活动的空心圆珠,目中也是一片疑惑,饶是她天资聪颖,博览群书,也不识得这是何种器具。
“此物名叫‘算盘’,是……是我特制的计算工具。”已经习惯“剽窃”事业的张紫星说谎的时候连脸都不红一下,“如今《天算》一书名动天下,众人术算能力也在日益提高,但以算筹作为计算工具实在有所不便,因此我苦思多年,近日终于造出此物,不敢藏私,特来与小姐分享。”
历史上,在算盘发明以前,人们一直用小木棍进行计算,这些小木棍叫“算筹”,用算筹作为工具进行的计算叫“筹算”,这也是以《九章算术》为蓝本的《天算》中所记载的计算工具,如今随着算术的普及,人们的计算能力也在渐渐提高,用算筹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于是,张紫星及时地推出了算盘这个“提前产物”。(也有传说是黄帝手下隶首发明,在此忽略。)
在青儿和邓蝉玉好奇的注视下,张紫星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珠算的概念、口诀和用法。青儿一听这算盘是紫星先生苦思多年才发明的新计算工具,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讲解,生怕漏过一个字。邓蝉玉虽然不似青儿那样好学多才,但也有一定的术算能力,尤其对这件新事物很感兴趣,因此也听得颇为用心。
张紫星才说完珠算口诀,邓蝉玉就一把抢过算盘,开始凭着记忆的口诀操作了起来,与普通的算术相印证,随着一次次尝试的成功,脸上惊喜之色愈浓:“七一下加三、七二下加六……我知道了!”
青儿的数学知识比邓蝉玉要高明得多,对于算盘的理解也更深一些,自然也很想操作一番,可惜算盘只有一副,又不好和邓蝉玉争夺,目光不由黯淡。张紫星知道她的心情,一边详细讲解珠算知识,一边承诺明天再做几副算盘送来,才让她心情有所好转。
“小贼,姐姐说得没错,看不出你还真有点才学。”邓蝉玉玩得有些上瘾,对张紫星的印象也渐渐好转,从她的表情看,“有点才学”已经是给某人相当高的评价了。
青儿明白算盘问世的重大意义,肃容而起,朝张紫星行了个大礼:“先生所制此物能化繁为简,大大提高计算的速度和准度,意义之重大,可谓继往开来,青儿代天下所有研习术算的同好谢过先生!”
张紫星连忙还礼道:“闻听小姐之父与朝中官员有旧,可否请小姐令尊将此物献与朝廷,使算盘能迅速普及天下,物尽其用。”
青儿面露惊喜:“先生有此心意,青儿自当尽力而为,当今天子乃大智圣人,自然明白算盘之重要,届时必有嘉奖,青儿在此先恭喜先生了。”
张紫星摇摇头,说出一句大让两女意外的话来:“我请小姐令尊将算盘转献朝廷,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绝对不能透露这算盘是我发明的……”
“为什么?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连邓蝉玉都感到不可思议,她前几天来的时候就听青儿说过紫星先生“没落贵族”的身份:“原以为你这小贼有才,却不料是个蠢人,若能得到天子赏识,当可重振家业,安享荣华富贵,为何要如此?”
“富贵名利只是过眼云烟,那种勾心斗角、如履薄冰的日子哪比得上闲云野鹤来得自在?”张紫星朝邓蝉玉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淡然的表情,邓蝉玉目光闪烁,居然没有再出言讽刺。
张紫星忽然想起,封神演义里很多仙人异士在出场或者开打的时候似乎都喜欢作歌云云,于是在超脑数据库中拉出唐代诗人孟郊的《隐士》中的一段来。某人深吸一口气,双目遥天边,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出尘之相,低声吟道:“且听我作歌一首:宝玉忌出璞,出璞先为尘。松柏忌出山,出山先为薪。君子隐石壁,道书为我邻。寝兴思其义,澹泊味始真。”
当他很骚包地将这剽窃的诗句念完后,眼角偷偷瞄向两女,果然就看到她们眼中洋溢的钦佩之色,连邓蝉玉都不例外,不由大为得意。
孟郊的《隐士》果然不凡,两位小姐顿时被这位紫星先生的文采与气节所折服,尤其邓蝉玉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青儿自上次推荐张紫星为官的建议被拒绝后,已经知道这位奇才是个“淡泊名利”的高人,因此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劝:“先生乃高人隐士,青儿佩服,但将算盘献上后,朝中必会追问此物来源,青儿当何以对?不如我替先生引荐家父,由家父定夺如何?”
见你老爸?你那老爸可是本散人手下的第一文臣,除非学你蒙个面纱,不然身份还不立刻穿帮?张紫星连忙拒绝:“此事实则易尔,青儿小姐就说算盘是你所制……”
“这如何使得!”青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断然拒绝:“先生莫非要陷阱青儿于不义?青儿虽不才,也不能做如此无耻之事!”
“唉,青儿小姐莫非忍心让这算盘失传?也罢,我自将它毁去。”张紫星故意作出怒状,拿起算盘,作势欲摔。
“且慢!”果然不出张紫星所料,青儿和邓蝉玉几乎同时出言阻止。
青儿凝视着张紫星,缓缓说道:“先生已把珠算奥妙传授给了青儿,就算毁掉这副算盘,青儿也依照记忆重做一副。算盘对术算之意义相当重大,青儿自是无法忍受心中秘密的煎熬,算盘也迟早将由青儿之手问世。唉,先生果真好心计!”
张紫星不由赞叹青儿的心思敏捷,可称得上是他到商朝以来所见到的智商最高的人,就算是有身负七窍玲珑心的比干与之相比,也要略逊一筹,这样的女子,又是他的红颜知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来如普通女人一样作为男人的附属品而沉默一生吗?
“小姐明鉴,紫星制出算盘,不为名利富贵,只为发展术算,在下将小姐引为知音,自知小姐为人,被迫出此下策,让小姐为难之处,在下这厢先请罪了。”张紫星一脸愧疚地说道,心里却是觉得自己演技越来越出众了,差点真正投入了这个视富贵如浮云的高人角色了——若是现在能投身演艺界,好歹也能混个影帝当当吧。
青儿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张紫星听出她叹息中的忧郁,也不再出言相逼,只是天南地北闲扯起来。青儿知道他想岔开话题,但还是很配合地不时搭话,以免他尴尬,张紫星暗赞的同时也在心里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邓蝉玉首次和张紫星闲聊,倒没料到这“登徒子”的学识真的如青儿说的一般广博无比,口中的话也多了起来,问题一个接一个,竟然比青儿还要怪异离奇,简直有如二十一世纪某部著名的幼教著作《十万个为什么》,好在有超脑的数据库在,结合商朝的认知程度,他终于招架完了邓蝉玉如机关枪般的连续发问,当下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位玉小姐还真是个“问题”少女。
张紫星同时也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从邓蝉玉所提的问题来看,她的思维方式很独特,敢于问许多挑战现有知识权威的问题,一旦兴起,想像力之丰富,如同天马行空,甚至连青儿都比不上。但她的目的仅仅是得到答案或者是享受问答的乐趣,对答案本身的对错或意义并不是太过深究,而青儿则不同,对于许多答案都是仔细思考,与心中所学相印证,不断吸收新的知识,可以说,问题虽然是由邓蝉玉提出,但受益最大的却是旁听的青儿。
“即便是我师尊,也无法如此连续地回答本小姐的提问,而且你的答案比师尊的要有趣得多……算你有本事,小贼。”邓蝉玉犹如一个考较弟子的老师一般,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他“有点才学”的等级直接提升到了“有本事”:“既然如此,本小姐和你的过节就算真正一笔勾销了,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真正”一笔勾销?感情这丫头开始答应青儿放弃报复是阳奉阴违啊,十有*是想趁青儿不再的时候放五色石偷袭……想到这里,张紫星心中不禁升起寒意,想到后世的某段网络名句“再穷不能穷教育,再惹不能惹恶女”——果然是金科玉律啊。
“小贼,方才姐姐提到你法宝炼制失败是怎么一回事,你居然会炼制法宝?”一提到法宝,邓蝉玉的好奇心又涌了上来。
张紫星当然不可能说真话,只是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说是按古籍残本中所载,以天雷之力化砂石为水晶,但由于手中容器无法储存过多天雷,因此屡屡失败。
“小贼,你方才说的……砂石能化水晶?”邓蝉玉的杏眼一下子瞪圆了,对她来说,水晶石绝非一种饰物或财宝,其重要性远远超乎普通人的想像。
“是的,可惜那古籍残缺不全,我反复试验,也仅能琢磨出一点门道,只是那天雷太难搜集,不仅十分危险,而且受天气所限,因此进展甚慢。”
“‘一点门道’?莫非你已能造出水晶?”邓蝉玉听出他话中端倪,马上问了一句。
张紫星看出邓蝉玉好像相当关心水晶的制造,忽然想到她上次用来打伤姜文焕的五光晶石,心中似有所悟,答道:“是的,可惜刚造出一点点,天雷之力已经用完……”
邓蝉玉皱眉道:“你用何种容器搜集天雷?难道是普通的玉瓶么?真是愚笨!为何不用聚雷瓶?”
聚雷瓶?有这种能满足积蓄电能条件的容器吗?张紫星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第四十二章 祸事
张紫星还从未听过聚雷瓶,顾名思义,应该是某种能大量聚集雷电的仪器?难道说这个时代已经有这么高的科技了?不可能!那么它应该是……
“它是一件法宝啊!小贼,你不会连这聚雷瓶都不知吧?哈哈!看来你也有不知之物啊!”邓蝉玉似乎为自己能难倒张紫星而感到格外兴奋。
“知之知之,不知为不知。请小姐赐教!”张紫星可没心情和邓蝉玉绕***,他隐隐意识到,这个聚雷瓶对他的计划十分重要。
“我曾听师尊说过,聚雷瓶可聚万千天雷,但本身无甚攻击力,只能用来制作阴雷或符咒。”
张紫星眼睛一亮,他要的正是聚雷瓶“聚雷”这个最大功用,至于能否攻击根本不重要,开口问道:“小姐可有此宝?”
“我哪有此物?聚雷瓶作用不大,炼制却不易,因此并不多见。”张紫星闻言顿时凉了半截,但邓蝉玉随后一句话又唤起了他的希望:“我师尊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炼制此物自然不在话下。”
“尊师是何方高人?”
“哼,我师尊的名讳岂能让你这小贼知晓?聚雷瓶一事我可以去求师尊,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邓蝉玉的条件很简单,如果试验成功,必须无偿送给她大量的“水晶”,事实上张紫星早就生产出了玻璃,想都不想马上应了下来,还答应日后额外送她和青儿每人几件水晶饰物,这个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张紫星在高兴之余也得到了新的启发:这是封神的神话世界,与“前世”的仪器设备一般,法宝同样也是一种工具,如果自己能将法宝与科学技术有效结合起来,或许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力量之路……
聚雷瓶的主意使一直困扰他的难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前途又开始出现了曙光,张紫星一扫来时阴霾,心情大好地向两女告别,回到宫中。
由于近来张紫星忙于在禁地做试验,已有几天没见后宫三妃,心中想念,正要去中宫,却在御书房门口碰到了哪咤。小哪咤一见张紫星,连忙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献宝似的将刚完成的“作业”交给他看:“师尊,你看,这十种摆法的华容道我已经全部通过了,每个都用了两种以上的方法!”
“华容道”的故事来源于三国演义中关云长义释曹操的情节,是二十世纪的一种“古老”的滑块类益智游戏,颇有难度,小哪咤聪明过人,竟然成功通过他的十种摆法,并且举一反三,各用了两种以上的方法,让张紫星赞叹不已,将哪咤表扬了一番。
哪咤得到师尊的夸奖,心中得意,又缠着他要新的玩具。事实上,这种寓教于乐的教育传授知识方法让哪咤非常喜欢,内心里对这位“天子师尊”也愈发敬爱。
刚打发走哪咤,忽有内侍来报:“陈塘关总兵、威东将军李靖有要事求见陛下!”
“李靖?他不在陈塘关镇守,来朝歌做什么?”张紫星心中惊讶,说道:“着李靖前往昭宣殿见驾。”
张紫星来到昭宣殿,宣李靖见驾,就见李靖神色极为慌张地走了进来,下跪行礼。
“李将军匆忙求见,有何要事?”
“并非末将擅离职守,实有不得已的缘由,”李靖满头大汗地说道:“陛下,祸事来了……”
祸事?张紫星皱了皱眉,说道:“有何祸事,你且讲来。”
听完李靖的述说,张紫星面色一变,差点惊呼出声。
——原来,正是张紫星在东夷射空的那支穿云箭惹出的祸事!
当日张紫星远征东夷之时,曾命李靖去陈塘关取来震天弓、穿云箭消灭九婴。在堪城之中张紫星在月姬面前意气风发(耍帅嫌疑),凌空一箭裂风穿云,立刻赢得了月姬的好感。但这支穿云箭从此便下落不明,事后张紫星曾派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结果。
而目前的问题就出在这支“失踪”的箭上,不知是否张紫星力量过强的原因,这支箭竟然鬼使神差地飞行到了海外三仙岛,将三仙岛上的一名正在采药的小童射了个对穿,当即殒命。
三仙岛是张紫星在《封神演义》中最留意的几个地方之一,因为三仙岛上有三名女仙,分别是云霄、琼霄、碧霄,都是截教门人。这三人虽然是女子,但实力却相当惊人,就算与张紫星曾见过的通天教主首徒多宝道人相比,也仅略逊一筹而已,所掌法宝混元金斗更是有数的厉害法宝。在小说中,阐教精英十二仙全被被混元金斗的九曲黄河阵所困,还削去了顶上三花,消掉胸中五气,仙体大减。如果不是混元圣人元始天尊和老子厚颜无耻,亲手杀死三霄,封神一战的结局很可能就因这黄河阵而逆转。
当日童子被射死时,三霄正在闭关修炼,并不知情,其余弟子也不敢惊扰。等到三位女仙出关的时候,得知门下的弟子竟然被人用箭射死,并发现了穿云箭翎花上“镇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字号,惊怒交加之下,亲驾陈塘关,向李靖兴师问罪。李靖知道这三霄娘娘法力高强,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无奈之下,只得说出东夷征战时天子射空一事。三霄娘娘并未因为天子的身份而忌惮,反而逼李靖来京,要向天子讨个说法。
张紫星听完李靖述说,暗骂命运弄人——原书中这穿云箭是哪咤无意中射向天空,误杀石矶娘娘的碧云童子,后来牵出太乙真人九龙神火罩炼石矶之事。如今这主角竟然换成了身为天子的自己,而苦主则变成了三霄娘娘,每一位都比石矶可怕N倍,除非是圣人教主级别的老大亲自出手,否则谁能如太乙真人那样杀人灭口?本来在他未来的蓝图里,截教的多宝道人、三大圣母、赵公明、三霄娘娘等实力者都是和阐教精英对耗的主力,也是他所必须借重和拉拢的对象,这下倒好,凭空和三霄娘娘结下深仇,真是霉运当头啊!
“这三霄娘娘现在何处?”
李靖听出天子语气沉重,赶紧答道:“正在殿外候旨,这三位娘娘俱是法力高深的世外高人,还请殿下慎之。”
废话,我还不知道这三个婆娘凶悍啊!张紫星听到李靖好意的提醒,气更不打一处来,谁让你个猪头虚荣心这么强,没事还在神箭上弄个字号,摆明的自投罗网啊!
张紫星也知道事已至此,再怪罪李靖也无济于事,况且罪魁祸首终究是自己,关键是想什么办法摆平这件事。为以防万一,他先取来噬魄,再派人去找闻仲,方才宣召三霄进入昭宣殿。
张紫星久仰这三霄娘娘的大名,也曾幻想过她们是何等美貌,但实际见面时还是吃了一惊,并不是因为她们的相貌如何美丽或丑陋,而是……根本看不到她们的真面目。
原来,三位女仙都穿着宽大的斗篷,脸上还带着仅露出双眼的奇怪面具,将相貌完全遮掩,如果不是看从那斗篷中隐现的曼妙身材,几乎无法分辨男女。
三霄娘娘面对着当今天子,也不跪拜,只是打了个嵇首权作见礼。当中身材略高的一位女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贫道乃三仙岛炼气士云霄,身后是妹妹琼霄和碧霄,今日来见陛下,只为求证一事。”
“原来是三仙岛三位娘娘到了,久仰截教高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来人,赐座!”张紫星明知她们的来意,先说了几句好话,又故意问了一句:“不知三位娘娘面见寡人,有何指教?”
三位娘娘也不客气,各自落座。云霄见天子对自己姐妹这方外之人谦和有礼,一时倒不好开口兴师问罪。碧霄却是个急性子,开口道:“陛下何必拐弯抹角?陛下既见李靖,应知我姐妹来此用意,我只问一句,当日以穿云箭射杀我徒优檀童子可是陛下所为?”
张紫星面色不变,反问道:“寡人与那优檀童子夙未蒙面,又无冤仇,怎会将其射杀?三位娘娘道行精深,俱是大智慧之人,自当明鉴。”
碧霄见他说得有理,一时沉吟,琼霄思路清晰,没有被他转移话题的手段所迷惑,冷笑道:“陛下莫非欺我姐妹无知?震天弓、穿云箭乃轩辕黄帝所遗,常人怎能驾驭?当日优檀身陨之时,亦有几名弟子在场,那一箭自天外飞来,红光缭绕,威力惊人,分明是震天弓所射。李靖曾说,陛下在堪城之时,曾在行宫中长啸射云,状貌壮观,众将皆服,此箭不是陛下所射,还能是谁?”
张紫星没想到这琼霄分析得如此清楚,暗恨李靖多嘴,当下横了他一眼。
第四十三章 三宵娘娘
李靖见到天子冰冷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哆嗦,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自以为能帮天子开脱的“妙法”,说道:“三位娘娘,请听小将一言。此箭未必是陛下所射,当日陛下身在行宫,我等只闻其声,却不曾亲眼见到陛下亲自发箭。而行宫中还有一人,正是现任齐侯的月妃娘娘,亦能使震天弓、穿云箭。我军大破东夷之战时,月妃娘娘曾以震天弓、穿云箭射杀九婴,想必……”
“齐侯?月妃娘娘?既是如此,此事必是有所误会,贫道姐妹就此告退了。”云霄姐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实际上她们都明白,就算是天子射死了优檀童子,也不可能让其偿命,虽然她们姐妹法力高深,放眼整个朝歌也找不出能与之一战的人,但毕竟天子是天下之主,纵然方外之人也不能过于放肆,更别说轻易加害了。但如果凶手换过是那位齐侯就不同了,就算挂了个娘娘身份,也不过一介夷女而已,根本不放在云霄三女的眼里。
“李靖住口!你好大的胆子!快与寡人滚出朝歌!”张紫星一听李靖居然自作聪明地把责任推卸给月姬,胸中的怒火顿时爆发了。月姬虽然是东夷族人,但也是他付出真情的妻子,他再怎么忌惮云霄等人,再怎么想借重她们,也不会牺牲月姬来换取。三霄想要对付月姬,无疑是触动了他心中的逆鳞。李靖还是第一次见到天子如此愤怒,知道自己说错话,面如土色地跑了出去。
“三位娘娘,不必多说了,那优檀童子是寡人射杀的又当如何?寡人乃四海至尊,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尔等虽在海外三仙岛,亦在寡人所辖之内,莫说是一个童子,就算是百十个童子,也尽数杀了,又当如何?”张紫星说罢,双眼射出冷电一般的光芒,直逼向三女。
三位娘娘没想到天子如此霸道,连一向稳重的云霄也不由冷哼道:“久闻陛下乃圣明之君,不料竟是如此蛮横残暴,我姐妹本待于你好言商量,你却恶语相加!”
“姐姐不必和他哆嗦,若不给他一个报应,当不晓三仙岛的手段!”碧霄说着,纤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蓝色的晶球。张紫星就觉场景一变,昭宣殿已经不见踪影,自己居然在一个大海中的小岛屿之上,而碧霄坐在一只长着花翎的大鸟背上,冷冷地看着他。
“陛下,我也不为难于你,你只须认错,再将那月妃交出任我姐妹处置,否则休怪我无情!”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岂能让自己的女人来代受其过!尔等不过是小小的方外修士,莫非敢犯上弑君不成?”张紫星闻言也豁出去了,怒道:“你若识相,速放寡人离去,否则不日定当率军攻上三仙岛,将之夷为平地!”
碧霄大怒,双手一挥,周围的海浪如凶兽一般,涨到几十米高,从四面八方朝小岛扑来。张紫星不懂飞行之术,无法逃避,只得将双足稳稳立在地面,玄武灵诀全力使出,护住全身,暗叫一句:不是说修炼这灵诀能“不坏不灭,水火不侵”吗?就赌上一把!一念方毕,滔天的巨浪已将小岛吞没。
就在这时,原本汹涌海涛无端化作旋涡状,旋涡中央一副蛇颈奇龟的影像渐渐浮现,碧霄认得正是那上古神兽玄武。玄武乃驭水之体,海水又岂能对它造成威胁?那玄武蛇颈竖起,长嗥了一声,周围海水升起无数水柱,朝空中碧霄倒卷而去。
碧霄本是想施幻术吓他一吓,不料他竟有如此能耐,居然能以幻象使海水倒卷,心中也暗暗诧异。不过碧霄是何许人,区区水柱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晒,举手一指,念了一声“疾”,整个海水居然全部冻结了起来,那些水柱也凝固成冰,一时蔚为奇观。冰也是水的形态之一,原本以玄武纯水之体,应该不足为虑,但由于张紫星和碧霄的修为相差太大,术法的运用技巧更是有天地之别,那玄武影像被她以水制水,困在冰旋涡中央,无论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想不到堂堂天子之尊,居然已经修成金丹之道,还通晓玄帝的真武灵诀,我倒是小瞧你了,”碧霄面具后双目精光一闪:“休说你修为太浅,今日纵是那真武玄帝亲来,也要让他铩羽而归!”
此时忽见一点金光自冰海中升起,化为一只带着莫大毁灭性力量的凶兽,正是狻猊。整个被冰封的海面居然纷纷龟裂,这狻猊速度相当之快,转眼已经射向半空中的紫霄。紫霄只感觉一股极为可怕的凶戾之气扑面而来,避无可避,连忙凝神以待。
随着清脆的碎裂之声响起,张紫星只觉一阵魄动神摇,又回到了昭宣殿上,由于刚才情况紧急,他被迫放出凶兵“噬魄”,全身力量也被一抽而空,现在只能靠着一股毅力勉强支持着虚弱的身体。
在他的对面,碧霄掌中的蓝色晶球已经碎裂不堪,云霄已经站在碧霄的身前,手上悬浮着一个方形金色大斗,正在滴溜溜地旋转,而他最强的武器“噬魄”正静静地躺在金斗的下方,如同凡铁一般。从这金斗隐隐传来巨大的压迫力,使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混元金斗!”张紫星几乎是呻吟出声,想不到云霄这么看得起他,居然用上了混元金斗这种法宝。
云霄没有再对张紫星攻击,收起混元金斗,淡淡地说道:“方才舍妹碧霄只不过借幻水珠中幻象迷惑陛下而已,并未有加害之意,不料陛下竟然身怀玄帝灵诀,又能驱使上古凶器‘噬魄’,将幻水珠毁去,云霄怕舍妹控制不住力量伤到陛下,不得已横加出手,略施小技,将噬魄收伏,实在惭愧!”
碧霄本来就没想真的伤到天子,只想幻术略为惩戒,幻水珠妙用甚多,如果真要对付张紫星,就算有噬魄在手依然难逃劫难。坏就坏在碧霄一时托大,自恃已近玄仙境界,纵是闭上眼睛也能稳胜,没料到对方区区金丹期的修为居然有反击的能力。结果不仅幻水珠意外被毁,而且还差点让她吃个亏,正要含怒反击时,幸亏云霄看得真切,及时放出混元金斗,化解了危机。碧霄失去法宝,攻击又被姐姐挡了下来,心中愤怒无比,面具后的双眼狠狠地瞪着张紫星,似要喷出火来。
“略施小技?”张紫星自知与对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再强自拼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当下冷笑道:“寡人一介凡体,顶上既无三花,胸中亦无五气,怎劳娘娘使用这混元金斗,若是娘娘一不小心,放出金蛟剪来,寡人岂非身首异处?”
三霄听到这天子竟然对她们的家底知之甚详,不由心惊,云霄沉吟片刻,说道:“不想陛下见识如此广博,居然能通混元金斗之妙用!陛下也不必过谦,金丹既成,何来凡体一说?休怪我姐妹无礼,我姐妹并无伤害陛下之意,实是陛下错杀我门人在先,只望陛下能给三仙岛一个交代。”
交代?张紫星反正已经豁出去了,顿时露出不屑之色,反问道:“你问寡人要交代?寡人又问谁要交代?寡人乃天子之尊,君临天下,掌万千生杀大权与手。平心而论,就算是有心杀你三仙岛门人,也罪不加身,况且是不知情而误杀?”
这番话虽然霸道,但也非常符合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观念,云霄一时语塞,就如多宝道人当时所顾虑的一样,截教与大商气运相关,又怎么会傻到因小失大、自毁根基?当初她们确定凶手是当今天子后,也颇为顾虑,世外修炼的仙人们可以淡漠权势,轻视富贵,但绝对不敢轻易使用法术伤害身为人皇的帝纣,此番来朝歌最多也只是一番质问、讨个人情而已。
然而,李靖自作聪明的一番话却将祸根转移到了月姬身上,张紫星知道三霄要对付自己的妻子,当即怒发冲冠,撕破脸皮,让有心放水三霄下不了台,直至引发争斗。如今双方势若骑虎,可以说都是李靖的“功劳”。
碧霄原本就怒火未消,见他拿君王之权来压人,傲然道:“天子又如何?我们姐妹自洪荒修炼至今,早已成就长生之道,超脱红尘俗世,不受王权制约。更何况人间杀劫将至,到时乾坤倒转,你这天子之位是否……”
话来没说完,已经被云霄喝止,碧霄看到姐姐眼里严厉的目光,心知失言,只得默然不语。张紫星知道她想说什么,索性来一剂猛料,淡淡地应了一句:“碧霄娘娘何必欲言又止?可是不敢说出那封神榜之事?”
“陛下,你……”云霄正要出言掩饰碧霄刚才语中之失,闻言剧震,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琼霄、碧霄也目露震惊之色。
第四十四章 两全其美
张紫星对这次的震慑效果相当满意,说道:“寡人虽然力量与三位相差悬殊,却也有通晓过去未来之异能,如今天下杀劫将起,三教中人俱在封神榜上,三位娘娘当紧闭洞门,潜心修持,或可躲过劫难。这优檀童子虽然为寡人误杀,亦是应劫,娘娘又何苦来寻寡人晦气?”
三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骇异,封神榜之事,目前两教之中也只有部分核心弟子知晓,没想到这位人间帝王竟然有如此惊人能耐,不仅知道封神榜,而且后面所说的“紧闭洞门,潜心修持”竟然与师尊通天教主当日对门人的吩咐一模一样,莫非他真有“通晓过去未来之异能”?
张紫星看着三霄惊疑未定的样子,心中暴怒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暗暗思忖怎么圆满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这三位娘娘道术深不可测,要是暗中算计自己或姜后她们,只怕是无法防备,更别说将来还要利用截教的力量,怎么能将关系弄得太僵?。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之时,殿外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传来:“三仙岛的三位师叔!且慢动手!”
这男子语气显得十分着急,正是当今太师闻仲,张紫星不由翻了翻白眼:早动手完了,你才来啊!
原来,张紫星派人去找闻仲时,闻仲并不在府中,等得知天子相召的消息后,闻仲连忙前往宫中,在半路碰到了被张紫星轰出去的李靖,得知了事情的严重性,生怕三霄与天子有所冲突,赶紧一边呼喊一边赶来。
闻仲来到昭宣殿,发现天子无恙,暗松一口气,朝三霄见礼道:“闻仲拜见三位师叔!”
“闻道友,你虽是金灵师姐门下,但身居朝堂高位多年,这‘师叔’二字不敢当,你我就以道友相称吧。”云霄看了闻仲一眼,叹了口气——这闻仲是通天教主四大嫡传弟子中金灵圣母的徒弟,虽然修为在截教并不算高,但为人慷慨豪迈、急公好义,可算是截教中人缘最广的一人,就连三霄的哥哥赵公明都与他有相当的交情。有闻仲从中斡旋,加上对头的天子之尊,优檀童子之死和幻水珠被毁的事情恐怕只能就此作罢了。
闻仲连称不敢,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师尊,刚才你出的第一个谜题我已经解开了……噫,他们是谁?”
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娃娃,约莫三、四岁,正眨巴着大眼睛,看上去十分可爱,正是小哪咤。
张紫星看到哪咤时,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顿时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不由大笑起来。三霄见他得意的样子,还以为他仗着有闻仲而有恃无恐,心中甚是不忿。云霄冷冷地问道:“陛下问何发笑?”
张紫星并不解释,示意哪咤过来,对云霄说道:“此乃小徒哪咤,娘娘看他资质如何?”
云霄不明其意,打量了哪咤一阵,赞道:“此子天赋异廪,根骨和资质都是极佳,且灵气十足,聪慧过人,陛下果然好眼力!”
“比那优檀童子如何?”
云霄是个聪明人,隐隐猜到了张紫星此问的用意,双目不由一亮,答道:“自然是强胜百倍!”
果然就见张紫星微笑道:“那优檀童子应劫而亡,虽是天数,毕竟是寡人无心之失,又失手毁去碧霄娘娘法宝,甚是内疚。寡人意欲让小徒再拜入三仙岛门下,师从两派,以了结这段因果,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三位娘娘闻言大喜,齐齐上前施礼,说道:“哪咤资质之高,可称我教第三代门人之冠,若得我姐妹真传,当可授三仙岛衣钵。陛下如此美意,贫道等怎敢不从?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方才我姐妹多有得罪,还望陛下宽恕。”
张紫星见这件麻烦事终于得到完美解决,心头大悦,说道:“一切皆是缘法,若三位娘娘不上门向寡人问罪,焉能觅此良徒?”
四人相互对视,哈哈大笑起来,倒是一旁的闻仲显得有些多余了,恩怨既解,宾主各自落座,云霄也将那支穿云箭物归原主。张紫星派人奉上御制“仙茶”,三霄略为品尝之后,只觉滋味清新无比,当下赞不绝口。
张紫星对哪咤说道:“哪咤,你快过来,向三位娘娘行拜师之礼。”
“娘娘?”哪咤小脸露出恍然之色:“原来这几位新师父都是一家人啊,这几位娘娘好生奇怪,还戴着面具,哪咤在内宫中只见过中宫的姜娘娘、馨庆宫的杨娘娘和西宫的黄娘娘,不知这几位娘娘如何称呼,居于何宫?”
“咳!咳!”张紫星差点被刚喝进的茶水的呛到,赶紧说道:“你这小童,休要胡言!这三位娘娘乃道行高深之士,并非凡俗之人,就连太师都要执晚辈之礼,你拜在她们门下,自可学得莫大神通。”
“师尊……你难道不要徒儿了么?”哪咤听得明白,小嘴一撅,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张紫星。
张紫星见小哪咤如此依恋自己,感慨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徒儿哪里话?你可是为师的好徒弟,怎会舍得不要你?只不过想让你多拜三位明师而已,你分拜两门,并无先后,既可学为师之术,亦可学三师之术,采众家之才,将来定能大成。”
“师尊之意,弟子明白了,”哪咤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又加了一句:“曾听师尊说‘男儿脚踏两船左右逢源,可尽享齐人之福’,可是此意?”
这话一出,饶是某人脸皮厚似城墙,也不由大窘,连闻仲都露出古怪笑容,碧霄忍不住笑着加了一句:“果然是名师高徒!”
张紫星装着没听见一般,低头喝茶掩饰窘态,暗骂自己平时多嘴。哪咤却白了碧霄一眼,说道:“要我拜三位娘娘为师也不难,须得让我见见你们的本事。”
碧霄对哪咤很是喜欢,也不责备他无礼,说道:“寻常道门之术,莫不过飞天遁地、移山倒海、五行生克等,我三仙岛乃截教正宗,自有独门之妙……”
“等等,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碧霄还没说完,就被哪咤打断,只见这小鬼拿出一个方形物体,似是青铜所铸,说道:“我这有一奇物,名曰‘六仪魔方’,三位娘娘若能将六面转齐,哪咤方愿拜师!”
张紫星不料哪咤如此精灵古怪,竟然用当日自己考较他的东西来刁难三霄,暗笑不语,看三霄如何应答。
而那三位道术精深的女仙看着哪咤递过来的益智玩具“六仪魔方”,不由愣在那里。
小哪咤说明魔方玩法后,又当众演示了一次,然后打乱顺序,交给云霄。碧霄看得有趣,从姐姐手中抢过魔方,学着哪咤的样子转了一阵子,连一面都无法凑齐,琼霄接了过去,好一会儿才转出一面来,叹道:“此物暗含生克之妙,每多转一面,难度便多了几倍,若想六面转齐,简直难上加难。”
三霄姐妹中,碧霄最小,行事向来急性,琼霄是二姐,才思敏捷,云霄是大姐,最为持重,同时也是心智最高的一人。
云霄拿着琼霄递来的魔方,沉思良久,对哪咤问道:“小哪咤,不论我用何种方法,只需六面俱齐,你便拜我姐妹为师?”
“这个自然,师尊常言‘人无信则不立’,哪咤绝不食言!”哪咤将胸膛挺得老高,一副小男子汉的模样,让三霄喜爱不已。
“你且看好了!”云霄说着,掌中魔方渐渐上浮悬空,周围的人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炽热散发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方在空中发生了一种奇异的扭动,让人视觉错乱,仿佛魔方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一般,同时上面的符号也渐渐淡去,不久又尽数恢复,不过符号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正是整整齐齐的六面!
旁边的闻仲看得分明,脸上立刻露出叹服之色:“真火炼形、斗转星移!师叔果真好手段!”
张紫星与云霄的力量相差太远,对于道术更是外行,自然不知道刚才云霄耍的这一手难度有多大,三霄的实力在截教第二代弟子中稳居第一集团,靠的可不仅仅是混元金斗和金蛟剪这样的法宝。真火炼形和斗转星移都是威力甚大的大范围法术,云霄却将其控制得极其精微,既没有对周围的人造成损伤,又能在保持原有形体的情况下将六种符号重新炼制分别聚集六面,可见对于真火的控制和力量的运用实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哪咤也看不懂这些,只是隐约明白云霄有取巧之嫌,但眼下魔方六面俱齐已成事实,不容争辩,只得朝三霄跪下,行了拜师大礼。三霄虽然道行高深,但门下弟子资质却是寻常,一直为道统后继无人而发愁,今天得了哪咤这样的上佳弟子,自是欢喜莫名。
只听哪咤说道:“哪咤拜见二师尊、三师尊、四师尊。”
琼霄奇道:“徒儿为何有此称谓?方才陛下不是说分拜两门,并无先后吗?”
第四十五章 皆大欢喜
哪咤一脸认真地说道:“三师尊有所不知,大师尊常教诲哪咤‘人不可忘本’,‘学艺首要尊师重道’,哪咤拜大师尊在先,深感教诲之德,故而不敢忘本。”
三霄联想自己对通天教主的尊敬,齐齐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也不反对。云霄朝张紫星看了一眼,脱口赞道:“果然是名师高徒!”
这句话和碧霄刚才调侃张紫星“脚踏两船”的话一模一样,但其中意味大是不同,张紫星暗暗得意,口中谦虚了几句,派人送上三个精美的玉盒,说道:“今日小徒再拜名师,寡人心中喜悦,特奉上谢师薄礼。三位娘娘均为世外高人,若赠金银俗物,恐污法眼,此乃方才三位娘娘所品清心仙茶,是寡人亲手所制,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如果是普通财物,三霄还真不放在眼里,说到刚才赞不绝口的“清心仙茶”,三位娘娘不免有些意动,这些茶叶都是精制而成,加工的工序十分复杂,就算拿到后世,也称得上是中上之品,比当年张紫星送给云中子的那些要好得多。云霄略一思索,从法宝囊中取出一杆银色奇形长枪来:“陛下既有如此美意,贫道怎敢推辞,俗语道‘来者不往非礼也’,我三仙岛纳此良徒,亦要感谢陛下之厚德。此矛名曰‘赤焰’,乃离火之精淬练而成,功能诸邪灭妖,有莫大威力,现赠于陛下,还望善加利用。”
云霄一指地上‘噬魄’,金矛慢慢飞起,落在张紫星跟前:“至于此物,乃上古凶器,太过凶戾,陛下也是天纵奇才,竟然已成金丹之境,但目前真武灵诀修为太浅,尚不能完全驾驭噬魄,轻则脱力,重则心魔反噬,平时还是少用为妙。”
张紫星自然明白噬魄的缺点,依言收起金矛,却并没有去接那杆赤焰枪,说道:“娘娘厚赐,寡人愧不敢当,我观哪咤与这‘赤焰’神枪有缘,不若转赠哪咤,由娘娘授其妙用如何?”
——小哪吒,师父害你没了火尖枪,就补偿把赤焰枪吧,三霄娘娘的宝物,绝对不比太乙真人差,以后得的好处应该更多……
“哪咤亦是三仙岛门人,贫道自会好生教诲,”云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若不收下,贫道也无颜受那清心仙茶。”
张紫星忽然想到一事,目光顿时变得热切起来,说道:“寡人本不擅长枪矛之技,得那金矛也是机缘巧合,赤焰神枪还是转赠哪咤为好,寡人想向娘娘求取一物,不知娘娘可否成全。”
“陛下请直言。”
张紫星强忍激动,问道:“寡人近日闲暇时研习符咒之术,尚缺法宝聚雷瓶,不知娘娘可有?”
云霄不料他要求如此之“低”,愕然道:“此乃小物也,陛下当真只要聚雷瓶?”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云霄马上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玉瓶来,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皮囊和数张符咒,一起送给了他。青色小玉瓶正是聚雷瓶,而那小皮囊就是常说的法宝囊,虽然体积很小,却能芥子纳须弥,善盛诸物,还能掩盖法宝光焰气息,是修炼者必不可少的随身宝物。那些符咒是云霄特意送给他‘研究’之用的,多为攻击一类,如火焰符、玄冰符、五雷符等,其中有一张名叫“天殛”的最让张紫星留意,它是一种辅助性的特殊符咒,能将天雷威力增幅几十倍,可惜炼制不易,又无太多实用价值,云霄身边也仅此一张。
张紫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一直渴望的聚雷瓶,而且还获得了能增幅雷电的“天殛”和传说中法宝囊,差点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跳了起来,赶紧称谢。
在三霄看来,赤焰枪要比这些东西加起来都要珍贵得多,只是不明白天子为什么只要聚雷瓶,三女也不多问,和张紫星讨论起哪咤的授艺问题来。最后四人达成一致:哪咤由三霄带回三仙岛修炼,每年回来两个月学习张紫星教授的知识,直至艺成出山。
哪咤知道自己要和三霄去远方修炼,虽然舍不得张紫星,但看到碧霄刻意施的几个小法术后,又心痒起来,对三霄的言语也亲近了不少,忽然问道:“三位师尊好端端地为何要戴上面具?”
张紫星心中一动,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云霄叹息一声,说道:“我姐妹相貌丑陋,不敢示人,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以貌取人者,乃庸人也,”张紫星听到云霄姐妹自承相貌丑陋,心中难免有些遗憾,马上出言安慰道:“三位娘娘乃方外高士,如此拘泥世俗之态,心境修为难免落得下乘,又如何能证大道?”
云霄率两个妹妹起身朝张紫星施礼道:“陛下虽未成仙体,却能洞悉天机,智慧深不可测,我姐妹受教了。今日就此告辞,他日有缘,再作重聚。”
张紫星也不强留,和闻仲一起亲送至昭宣殿外,只见云霄带着哪咤乘上青鸾,琼霄坐上鸿鹄,碧霄坐上花翎鸟,三女各乘异鸟,不久便消失在天际。
送走闻仲、下旨安抚李靖后,张紫星终于忍不住心中欢喜,不顾仪态,捧着聚雷瓶狂笑起来,这可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张紫星并不是那种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人,高兴过后,也冷静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今天如果不是急中生智和小福星哪咤的出现,只怕这件麻烦事难以罢休。他的力量在普通人类中可算是难寻敌手,但通过和碧霄一战,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那一点实力,在仙人们眼里简直微不足道,如果那时碧霄不是忌惮天子身份而心起杀念的话,单凭幻水珠就能轻易让他灰飞烟灭。只有不断地让自己变强、再变强才能保护所珍视的人,才能扭转那国破家亡的悲惨命运。想到这一点,张紫星对释放超脑就更加渴望,目前万事俱备,就只等雷雨天气来临了。
带着兴奋的心情,张紫星来到后宫御花园,远远地就见姜文蔷等三女正和一名美丽女子相谈甚欢。这女子相貌美丽,身段玲珑,眉目间有一种惹人痛惜的柔弱,美貌与黄飞燕不相上下。
张紫星进来时特意没让内侍禀报,想给三位妻子一个惊喜,不料被黄飞燕眼尖发现,赶紧和姜文蔷、杨玖一起前来接驾。三女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了张紫星,乍见天子,自是欣喜异常,沩媛也走上前来,行了参拜大礼。
如果是小说中的纣王,只怕立刻会对这位送上门来的美女大起淫心,可惜现在的“纣王”对她却没有什么邪念。倒不是张紫星嫌她姿色不佳或是患上了某种传说中的“冷淡”症,而是因为她的身份有点特殊。这位美女叫沩媛,是微子启正妃沩苋的妹妹,同是也是南伯侯鄂崇禹的义女。
姜文蔷拉着沩媛走了过来,对张紫星说道:“陛下,想不到媛妹对《百草经》居然颇为精通,方才臣妾胸闷的旧恙又犯了,多亏她巧施妙手,才解臣妾之苦。”
沩媛连称不敢,谦逊地说道:“陛下所著《百草经》玄奥无比,媛儿仅是略通皮毛,只能略解娘娘苦痛,倒是在陛下这等宗师面前现丑了。”
“有劳沩小姐了。”张紫星对沩媛淡淡地说了一句,握住姜文蔷的纤手,关怀地问道:“梓潼现在可有不适?寡人上次给你的养心丸是否服完了?”
“臣妾现在已经没事了,那养心丸尚未服完,多谢陛下关怀,”姜文蔷被他当着沩媛的面握住手,脸上泛起羞红,沩媛看着两人亲密之状,目中不由闪过羡色。
“媛妹她……”姜文蔷还待要说,却被张紫星打断:“沩小姐医治皇后有功,寡人赐你明珠十颗,丝帛二十匹。现在寡人有要事要与皇后相商,沩小姐先行告退吧,欢迎下次再来宫中作客。”
“为娘娘效劳是媛儿的本分,陛下厚赐,媛儿不敢接受,就此告退。”沩媛声音轻柔,相貌文静美丽,显得楚楚动人,可惜张紫星却似视若无睹。姜文蔷看着天子冷淡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暗叹一声,目送沩媛离去。
沩媛刚一走,面对着姜文蔷的疑问,张紫星马上露出“家庭色狼”嘴脸:“哪有什么要事?寡人事务繁忙,已有几天没和你们三个亲近了,所以特来一解诸位爱妃寂寞。”
“还当是什么要事,原来如此,”黄飞燕掩口笑道:“陛下来的正是时候,皇后娘娘这几天可想念陛下得紧啊,昨日午间臣妾去中宫时,还听到娘娘在梦中呼唤陛下呢。”
“原来文蔷宝贝这么想夫君了?可是作了什么香艳之梦?”张紫星忆起这位平时端庄的皇后娘娘在床第之间仪容尽失的动人荡意,心头邪火燃起,顺势搂住姜文蔷,将手在她腰臀游走,故意说道:“既是如此,夫君今晚倒要好好疼爱这位皇后娘娘一番了。”
姜文蔷正是成熟少妇之龄,极易情动,被他的挑逗动作弄得身体酥软,面红耳赤,瞥见偷笑的两女,连道:“哪是什么香艳春梦,休听飞燕妹妹胡言,倒是她和玖儿妹妹近来牵挂夫君,茶不思饭不想。”
张紫星立刻将色迷迷的目光转向杨玖和黄飞燕:“是吗?待我抓住她们两个,一同擒入中宫,‘家法’处置!”
黄飞燕惊呼一声,拉着杨玖就逃,张紫星放下姜后,大步追来,四人嬉闹追逐,好不开心。姜文蔷和杨玖身体柔弱,才跑动一会已经娇喘吁吁,黄飞燕虽然比两女强过不少,但也没能躲过魔掌,三女最终全被“擒获”。看着她们开心的笑容,张紫星心里涌起温馨感觉,能让自己的女人幸福快乐,是男人最值得自豪的事情。
姜文蔷见张紫星心情甚佳,趁势问道:“夫君,文蔷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