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出征，玉阗王的要求(1)
容九公子扬眉，笑道：“玉阗王……好本事。这几年一直找朕的麻烦，是不是感觉很爽？”
玉阗王脸色一白，“这……这完全是个误会，西越帝还请明察。”
“误会？”容瑾漫步走上大殿，随手将玉阗王给推了下去，有些嫌弃地看了看眼前依然金碧辉煌的椅子柔声道：“清清，先坐下歇歇吧。”
沐清漪不在意地点点头，两人并肩在殿上坐了下来。被人从座位上掀了下来，若是从前玉阗王必定大动肝火将对方挫骨扬灰，但是现在玉阗王却只能噤若寒蝉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不敢作声。现在他的性命和未来都是捏在眼前这两个人手里了，若是他有勇气反抗容瑾就不会一直在投不投降之间徘徊不定了。
容瑾依靠着扶手，眯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人问道：“迦纳去哪儿了？”
玉阗国王室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唯一还能提一提的也只有迦纳王子了。虽然并不将迦纳看在眼里，但是容瑾还是没打算留着他日后在暗处给自己使绊子的。
玉阗王一愣，有些茫然地道：“迦纳……迦纳不是在城楼上守城么？”他离开城口的时候迦纳确实是还在城口上，但是玉阗王却没有勇气再返回城楼上去督战，自然也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东方旭嘲弄地笑道：“守城？迦纳王子不是打到一半就不知道去向了么？说起来……哪位是迦纳王子的母亲？”东方旭望着殿中那一群妖娆动人的女人摸着下巴思索。年龄看上去对的上号的只有一个，但是那一头褐色的卷发就知道绝对不是迦纳的生母。迦纳的发色跟玉阗王不同，总不能跟母亲的也不同吧，那就会让他忍不住怀疑其某人的身世了。不过话说回来，西域这些人五颜六色的头发看上去可真麻烦。
玉阗王依然是一脸茫然，听说迦纳失踪了更是不知所措。看的沐清漪和容泱也忍不住想要捂脸。这就是这几年一直骚扰西越边境，甚至还曾经纠结起西越诸国想要入侵西越的玉阗王？这货该不会是被人给换了吧？
不一会儿，门外的士兵快步进来在东方旭耳边耳语了几句。东方旭脸色有些纠结地挥退了士兵看向容瑾和沐清漪道：“玉阗王后死了，迦纳下落不明。据说是……逃走了。”这事情还真是有点难办，见过迦纳的人真心不多，如果迦纳扮成普通的玉阗守军或者玉阗拼命的话，在这兵荒马乱之中确实是很容易逃走。
“迦纳逃走了？！他怎么可以自己逃走！”玉阗王却是比东方旭更加激动的叫了起来。东方旭扬眉，看着玉阗王。玉阗王着急地道：“西越……西越陛下！这一切都是迦纳的主意，朕和玉阗是无辜的，请你不要迁怒我们。”
容瑾有些不耐烦地轻哼一声道：“都是迦纳的主意？”
玉阗王连连点头，身边那些妖娆女子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诉说着自己的无辜和迦纳的罪状。吵得容瑾直皱眉头，“闭嘴！”
冷冷地看着玉阗王，容瑾道：“朕不管是谁的主意，从今天开始，这世上便再也没有玉阗这个国家了。老头儿，你明白么？”
玉阗王呆了呆，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东方旭一脸扭曲，“陛下……”容瑾向他使了个眼色，东方旭大喜，捏了捏拳头上前朝着玉阗王走了过去。幸好玉阗王身为皇帝对自身安危的警惕性还是有的，一看到东方旭一脸狰狞地走了过来连忙往后退，一边叫道：“陛下……西越陛下饶命！本王……本王愿意归降西越。还有，还有这些女人，全部都送给陛下！陛下饶命啊。所有的事情都是迦纳的主意，陛下饶命！”
东方旭扭脸，这一次他是去看沐清漪。
倒是殿中那一群妖娆美丽的女人，听了玉阗王的话一个个都看向坐上的容瑾，顿时满面红光，纷纷朝着容九公子抛起了媚眼。无论是玉阗王的姬妾还是公主，如今玉阗灭亡她们就都是无根浮萍了。而座上的黑衣男子，是西越大国的皇帝，比玉阗王厉害百倍不止。就算这些都不说，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男子，和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只要是女人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沐清漪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笑吟吟地望着容瑾。这次倒是没有生气，纯粹是看好戏的模样。容九公子顿时暴躁了，他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清清看笑话了。他对清清一心一意，绝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但是……本公子容貌俊美，身份贵重，武功高强，被女人倾慕是应该的。可是……能不能不要每次不是白痴就是疯婆子！看看哥舒翰，莫问情，虽然看他们极其不顺眼，但是容九公子还是不得不承认倾慕清清的男人远比想要勾搭他的女人质量要高的多！
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一脸谄媚的玉阗王，容瑾恶狠狠地道：“把他跟朕带下去，还有这群女人！查一查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都给朕该去哪儿就滚到哪儿去！”朕一定要这个家伙死得难看！
一见容瑾真的动怒，容泱和东方旭摸摸鼻子连忙招呼外面的侍卫进来将人全部拉走。虽然陛下的好戏看起来很精彩，但是事后陛下烦气旧账来他们更是消受不起。
被无情地拉下去的玉阗王永远都不会知道，就算男人都喜好美色，却也有的男人只爱一个人的美色。他更不知道，朝着这样的男人献美人是一种错误，而献上去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美人就更是错上加错！
“噗……呵呵……”空荡荡大殿里，看着九公子气得发黑的俊脸，沐清漪终于忍不住笑歪在了他的怀中。容瑾无奈地搂着她，不满地道：“清清……”
沐清漪含笑挑眉道：“陛下是对玉阗王送上的美人感到不满么？不过西域美人素来妖娆多姿，不如……让人再选几个看得上眼的过来？”
“清清！”容九公子恨恨地低头堵住她嫣红的朱唇。直到她有些喘不过起来的想要挣扎才送开来，得意地笑看着娇喘吁吁地人儿道：“清清醋了么？现在清清总知道了吧，本公子只喜欢清清一个人。”沐清漪当然知道，这几年下来如果她还怀疑容九公子的用心那才是真的没心没肺了。抬手贴着他俊美的容颜，浅笑道：“那阿九没什么还要因为美人生气？”
第993章 出征，玉阗王的要求(2)
容瑾顿时又黑了脸，他当然不能说他觉得这些女人的品质不如莫问情和哥舒翰高觉得丢面子。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哥舒翰和莫问情是很不错，但是最后清清喜欢的还不是自己么？所以，莫问情和哥舒翰的存在只能证明清清很有戏，而被清清选择的自己同样优秀。想到此处，容九公子顿时笑逐颜开。
看着容瑾一会儿脸黑一会儿笑容满面，沐清漪也不以为意，早就习惯了容九公子情绪变化无常。
靠在容九怀里，沐清漪抬手遮住眼眸免得被这满殿的金灿灿闪瞎了眼，一边道：“玉阗王城已经打下来了。明天便要开始分兵，这段日子我就留在玉阗王城吧。”
容瑾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思索了一会儿道：“也好。清清放心，扫平西域本公子绝对用不了两个月时间。”从后面开始，大军就要开始剧烈的行军了，容瑾自然不想让清清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那种一日奔袭百里的行军方式也绝不是清清这样的弱女子能够承受的。
“夏兄应该也快要到了，清清留在这里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危。”夏修竹一心专修武道，沐清漪生下容沧溟之后不久便闭关修行去了。每年虽然都会定期回皇城探望沐清漪和小包子，但是这一次却是碰巧了西越出兵的时候夏修竹正好在闭关。不过容瑾还是命人送信给了夏修竹希望他能够过来保护清漪。按时间算，夏修竹接到信这两天也该到了。
沐清漪轻声道：“我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其实不必特意劳动修竹。”容瑾不以为意，“小心一些也是好的，何况你以为真的打起来了夏兄还坐得住么？就算我不找他他也要去看赵子玉。等我回来之后他就可以去赵子玉那里了。”
容九公子自然打算的十分周全，赵子玉也不是纸糊的一碰就碎。就算是跟哥舒翰交手也还是有一争之力的，但是清清却是半点防身的能力都没有，自然还是要先让夏修竹到这边来。
“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遇到危险。”沐清漪含笑道。其实她遇到攸关性命的危险的时候真的不多，只是容瑾实在是太紧张了。沐清漪也不愿让他上战场的时候还放心不下自己。既然修竹能让他放心，那也只能委屈修竹一些时候了。
夏修竹果然如容瑾所说的来得及时，第二天靖远侯先一步率兵出发，往北方行军，容瑾的大军还没出发之时夏修竹就已经赶到了。看到一身布衣，气息内敛，依然有些沉默的夏修竹，沐清漪也很是高兴。只有容瑾公子心中有些酸酸的将人托付给夏修竹才领着二十万大军离开玉阗王城出发了。
容瑾和靖远侯虽然带走了大部分的兵马，却还是留下了几万大军守护玉阗王城。将领中也留下了容泱和有经验的车骑将军。西域整个面积并不算大，周围的几个国家也都已经在西越的控制之下，同时国内也在源源不断的往西域增兵，无论玉阗王城出了什么事情大军都能够赶得及回来援救的，所以沐清漪其实并不担心。
送走了容瑾，沐清漪方才同夏修竹坐下来说话，“许久不见，修竹可还好？”夏修竹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道：“还不错。”沐清漪抿唇打量着夏修竹道：“我虽然不动武功，不过看修竹的神色气势，想必这一年也是颇有收获。不过……修竹可是已经年过而立，该成家了。”
夏修竹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沐清漪会说这个，一时间难得的有些窘迫起来。沐清漪看着她含笑不语。好半晌，夏修竹才道：“缘分未到。”他倒也不是故意不想成家，虽然早年对眼前的女子也颇有些好感，但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毕竟，他真正认识沐清漪之前也不过就是极为短暂的相处过罢了。等到他真正认识沐清漪这个人的时候，她已经跟容瑾是一对了。夏修竹这样的性格，是万万不会有一见钟情的情况发生，也绝对不会去肖想别人的妻子。所以，从最初心中那一动的时候，他就将自己和沐清漪之间的关系定位在了朋友。
而他从小就痴迷武道，比起与陌生女子相处他更喜欢专研武道。沐清漪可算得上是他唯一能够有耐性相处的女子了。
沐清漪笑看着他略带些窘迫的俊颜，笑道：“修竹若是一点耐性和时间都不愿付出，又怎么会看到别的女子的好呢？一心向武是好事，但是到底有个家才更好一些。别的不错，安西郡王也已经是而立之年了，却还没有大婚，指不准便是因为修竹你这做兄长的没能做个好榜样呢。”夏修竹和赵子玉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感情却比许多亲兄弟更亲。
夏修竹若有所思，想起自家师弟堂堂安西郡王统帅数十万兵马却一直没有成婚，该不会当真是自己这个做兄长的问题吧？他孤家寡人，成不成家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让师傅的血脉就此中断，让师弟老了还孤身一人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看着夏修竹认真的沉思的模样，沐清漪垂眸掩下了眼中的笑意。许多事情都是过犹不及，但是如果一直没有人提醒的话，夏修竹这样的性格当真有可能就这么一辈子过去了。似乎许多高人都是这样的，例如如今还在西越皇城里等着收徒弟的韩问天。老头儿武功盖世却一辈子无妻无子。虽然高人也是一种境界，但是作为朋友她还是不希望修竹成为下一个韩问天。
“沐相，玉阗王求见。”门外，容泱进来道。
沐清漪含笑挑眉，“睿郡王坐，玉阗王这个时候求见，所为何事？”如今玉阗王城中的事情沐清漪都交付给容泱处置了，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情并不多，所以才有这个闲情逸致跟夏修竹闲聊。
容泱有些无奈地苦笑道：“玉阗王说有事情要跟沐相禀告，容泱不敢擅专。”对于沐清漪这个既是上官，又是婶婶的女子容泱是真心拜服的，即使容瑾不在他面对沐清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恭顺之意。事实上，比起容瑾容泱还是更佩服沐清漪一些的。沐清漪挑眉，“让他进来。他想说什么？”
第994章 出征，玉阗王的要求(3)
容泱耸肩道：“不外乎是担心自己的将来之类的。”玉阗王虽然不聪明，胆子也小，耳根子软，偏偏还生出了几分自以为是的野心，但是对于自身的重视却远胜过一切。如今玉阗灭亡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玉阗王自然也没有勇气抵抗到底或者卧薪尝胆什么的，他最关心的只有西越对他的处置。至于为什么会在容瑾离开之后才来，很显然玉阗王觉得沐清漪比容瑾要好说话的多。
不一会儿，玉阗王便被侍卫带着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但是在场的人除了夏修竹以外谁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就算是容泱在朝堂上混了几年之后也早就不是易于之辈。如果之前玉阗王面对容瑾是十成十的畏惧的话，这会儿面对不轻易能有五成是真的就算不错了。只是不知道玉阗王哪儿来的那么大的信心，认为在已经完全被西越控制的玉阗王宫里他还能有什么谈判的余地。
“小王……小王见过沐相。”玉阗王还是很识时务的，丝毫不吝于自己曾经王者的身份向沐清漪跪拜。
沐清漪不动声色，淡淡笑道：“玉阗王免礼。”
玉阗王谢过起身，抬眼觑了沐清漪一眼心中也是暗暗啧叹。没想到容瑾居然这么放心将整个玉阗王城交给沐清漪处置，但是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玉阗王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准备光复玉阗，他只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而已，所以，从这个方面说沐清漪已经比容瑾好说话一些。但是玉阗王显然并不知道，针对西域各国王室的安治策略就是眼前这个在他看来应该好说话的白衣女子制定的。
“玉阗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沐清漪轻声问道。
玉阗王陪着笑道：“小王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跟沐相商量。”
“商量？”容泱挑眉，嗤笑一声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玉阗王来商量？”
玉阗王也不以为忤，道：“是小王的错，小王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沐相开恩允许。”沐清漪微微点头，道：“玉阗王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却没有说到底答不答应。玉阗王有些失望，却又不是太失望，连忙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叨叨絮絮的说了出来。沐清漪神色平静地听着玉阗王的话，虽然说的不少但是归纳起来也不外乎一个意思：玉阗王并不想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玉阗去西越皇城。只要沐清漪能够统一让他留在玉阗为王，就算是西越册封的郡王，他也是感激不尽。愿意将自己收藏的所有珍宝都先给沐清漪，并且还可以设法帮西越说服几个小国投降。
沐清漪微微蹙眉，神色淡然地打量着眼前的玉阗王。玉阗王看似恭敬地站在殿中，仿佛有些忐忑一般，但是从他的眼中偶尔流过的自信看来，他显然对自己提出的条件十分的有信心。沐清漪心中有些好笑，该说不愧是能够登上玉阗王位的人，虽然缺乏一个君王该有的勇气和傲骨，也不够聪明，但是勾心斗角的东西会的还是不少的。
沐清漪沉默了良久，方才抬起头来看向玉阗王道：“玉阗王的想法本相能够理解，不过……”
“不过什么？”玉阗王有些焦急地问道。要知道去不去西越皇城可关系到他的未来怎么过。如果留在玉阗，即使只是一个郡王，他以后的日子依然不会差到哪儿去。但是如果是去了西越皇城，哪怕是被封为亲王，也不过是个被软禁地囚犯罢了。以容瑾的手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的不明不白了。想到此处，玉阗王有些怨怼起不知道踪迹的迦纳来了。迦纳自己逃走了却抛下了身为父王的他。玉阗王却有些忘了，是他自己受不了流亡之苦，又还怕被西越追杀，从最初开始就不愿意撤离的。
沐清漪道：“玉阗虽然已经归属西越，但是毕竟是刚刚归顺的，若是玉阗王继续留在玉阗对玉阗百姓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西越王侯并无封地，若是玉阗王留在玉阗，让陛下和本相如何向西越的皇族交代？”
玉阗王一怔，立刻就感受到旁边容泱不善的眼神。容泱轻哼一声道：“陛下说的不错，我西越皇室诸多亲王，郡王都没有封地之说，玉阗王不过是一国降王居然就可以以一国作为封地，那西越还攻打玉阗做什么？将玉阗封给了玉阗王，西越每年还要给郡王的俸禄。若是有这样的好事，哼哼……”
沐清漪含笑看了容泱一眼，低头抿了口茶微笑道：“所以，玉阗王这个要求莫说是本相，就是陛下也不敢答应。”
玉阗王有些着急地道：“但是……本王可以帮沐相劝服西域诸国投降。”
沐清漪道：“再过几天，便会有人送上降表。所以此事，倒是不用麻烦玉阗王了。”西域就是再民风彪悍，却也有不少国家根本就小的没有任何抵抗的实力。一旦西越大军横扫了几个强国，那些小国自然会考虑归降的问题。何况西域之所以一直不如中原，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各国之间战乱倾轧不断，被西越一统之后说不定对百姓而言日子还要好过不少。
玉阗王有些不信地望向一脸悠然地沐清漪，沐清漪也不在意，笑道：“玉阗王稍安勿躁，不如先回去等着吧。”挥挥手，让人将玉阗王拉了下去。玉阗王没想到沐清漪对自己开出的条件竟然丝毫不动心，也只得垂头丧气地跟着人走了。
容泱看向沐清漪，道：“玉阗王的条件，沐相真的没有考虑？”玉阗王敢说能劝服几个国家投降，想必也是有一定的信心的。而且绝不会是一般的望风归降的小国。
沐清漪摇头道：“这么做虽然对现在的战事来说不错，但是对将来却会留下不小的隐患。无论如何，这些西域王室的人绝对不能在留在西域，就算不去西越皇城，也必须换到别的地方。”
容泱了然，笑道：“看来是我想多了，沐相对陛下果然信心十足。”
沐清漪淡然一笑道：“睿郡王不也是信心十足么？”若不是如此，容泱也不会一句不劝。甚至沐清漪觉得如果自己同意了玉阗王的提议，容泱也不会轻易答应的。看着容泱年轻坚毅的俊脸，沐清漪道：“本相既然将玉阗王城的事情都交付给睿郡王，就是相信睿郡王的能力，有什么事情尽管处置就是了。睿郡王不必试探本相的意思。”
第995章 横扫西域(1)
被人揭穿，容泱有片刻的窘迫，倒也直白的问道：“那么玉阗王……”
“跳梁小丑，不值一提。”沐清漪淡然道：“睿郡王若是有空的话，让玉阗王发一道诏书吧。至于条件，你看着办就是。”
“诏书？”容泱挑眉。
沐清漪道：“将迦纳逐出玉阗王室，从此迦纳不再是玉阗王族成员。”
容泱点头，“沐相是担心迦纳会借助玉阗王室的身份兴风作浪？”沐清漪嫣然笑道：“本相只是喜欢未雨绸缪，将一切的可能扼杀于萌芽之中。”
果然不出沐清漪所料，容瑾率领的兵马一路上势如破竹，以狂风扫落叶一般的姿态席卷了整个西域。容瑾亲自率领西越骑兵长途奔袭，一日之间横扫三国，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吓得西域各国闻风丧胆。消息传回来的第二日，沐清漪的案上就多了五六封各国的降表。沐清漪看着桌上的降表，也只是平静的一笑命人拿去交给容泱处置。
夏修竹坐在一边看了看沐清漪，道：“容瑾若是为将，也当时惊采绝艳的一代名将。”容瑾年纪不大，但是自从出手以来每一次的战绩都足以令人惊艳。虽然这其中不乏运气和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容瑾也并没有打出过什么令人叫绝的精彩战役。但是能够把握住运气，能够创造出天时地利人和，本身就是一种令人惊艳的能力。何况，容瑾不是将军，他是帝王。
沐清漪浅浅一笑道：“确实是，我只希望……他别受伤了才好。”容瑾在战场上和跟人比武的时候都喜欢往前冲而不是隐身在后面筹算。之前沐清漪一直跟着还算好些，现在容瑾一个人领兵出去，她还真有些担心。
夏修竹道：“以他的武功，想要伤他也不容易。”
被夏修竹和沐清漪以为不那么容易受伤的容九公子此时正坐在大帐里任由身边的军医为他裹伤。不小心伤在了肩膀上，本身就不善于处理这种外伤的容九公子就算在不喜欢陌生人近身也不得不妥协了。因为让他自己来的话，就算给他一个时辰也未必能够顺利的将肩膀上的伤给上好药包扎好。
皇帝陛下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冷气势让军医也忍不住抖了抖手，以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事情做好然后飞快地告退。仿佛背后有什么吃人的凶兽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殆尽一般。
东方旭坐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容瑾道：“没想到……九哥你也会受伤啊。”
虽然以前容瑾总是一副身体虚弱的模样，但是老实说除了上一次在北汉东方旭还真没有见过容瑾受伤的样子，特别是被普通人伤到的样子。上一次受伤是因为云浮生确实是实力超群，但是这一次……容瑾可是实打实被普通的连会武功都说不上的普通人给伤到的。
淡淡地瞥了一眼某人幸灾乐祸的模样，容瑾轻哼一声没有说话。战场上本就是刀剑无眼，无论是那一个绝世名将也不敢说自己不会受伤，所以容瑾受伤这事儿本身其实并不太奇怪。只不过容九公子平日里表现的太嚣张，太不像人了，这会儿突然被普通人一直小小的羽箭给伤到了，难免会让人生出几分诡异和不真实的感觉。
“不许告诉清清。”容瑾警告道。东方旭耸了耸肩表示收到，跟着又小心的瞄了一眼容瑾的肩膀问道：“九哥，你的伤真的不要紧么？要不要先歇一歇再继续？”其实容瑾这次会受伤也不算以外，一旦离开了沐相的视线范围，皇帝陛下便会变得格外的疯狂。御驾亲征的皇帝不少，但是谁见过干什么都冲在最前面，比打前锋的将士还冲的快的皇帝？鉴于皇帝陛下巨大的杀伤力，对方不集中力量对付他才是奇怪的事。更何况，这段时间西越大军行军的速度也远不是之前的每一次能够想必的。就算西域的国家都不大，但是，一日之间横扫扫过，别说还要打仗，就算只是跑马也够呛了。
见容瑾想要皱眉，东方旭连忙道：“就算陛下不累，底下将的将士也会累啊。太过疲惫，对于普通将士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容瑾撑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道：“好吧，现在这里整顿一天，后天一早再出发。”
东方旭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看到皇帝陛下带着刚刚受的伤就上战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当真是万事难辞其咎。
北汉与西域接壤的边境上，迦纳王子站在一处山坡上遥望着西边的方向默默出神。他知道，现在玉阗王城想必已经落入了西越的手中，对于在最后的光头弃城而逃，迦纳并没有感到后悔和愧疚。既然玉阗灭亡已经是无法阻挡的事情，那么他留下自己的性命意图后起又什么不对？对于那个软弱愚蠢的父王，迦纳知道自己没办法指望了，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带着玉阗王一起逃走或者跟他商量。只有他自己……带着玉阗王子的身份，总有一天他还会回到曾经的那片土地上去。
“迦纳王子。”一个有些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迦纳回头看到来人点了点头，“博颜将军。”
来人正是驻守边境的北汉将领博颜。自从几天前迦纳逃到北汉边境的时候就被博颜扣了下来，然后飞快地派人送信给北汉皇，一边等在着北汉皇的指令，一边等待着西域源源不断传来的战事消息。
“又有什么消息么？”迦纳问道，这几天源源不断从西域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博颜也已经派了几万兵马进入西域帮助几个小国抵挡西越大军，但是很明显效果并不是很好。
博颜点头道：“陛下有令，请迦纳王子即刻启程前往北汉皇城。”迦纳便是愿意归降北汉，虽然玉阗现在已经被西越拿下，迦纳这个王子也只能是虚有其名，但是对北汉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否则哥舒竣也不会命人将迦纳送回北汉皇城。
迦纳点了点头道：“多谢将军。不知……玉阗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博颜挑眉，道：“玉阗在迦纳王子离开的那天就已经被攻占了，这个消息，迦纳王子不是知道了么？至于其他的……很抱歉，咱们现在的人还无法收集到玉阗王宫的消息。”西越大军攻破玉阗王城之后，便将王宫里所有的人都驱逐了出来，现在王宫里除了被软禁的玉阗王和几位公主王子以外，全部都是西越皇室的心腹，北汉的探子想要打探消息根本就不可能。
第996章 横扫西域(2)
迦纳也明白这个道理，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微黯。博颜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安慰道：“迦纳王子不过介怀于心，到了北汉皇城陛下必定不会亏待王子的。至于西越……陛下一定会替迦纳王子报此灭国之仇的。”
迦纳勉强一笑，“多谢将军。”心中却对博颜的说辞不以为然，若不是因为哥舒竣的暗中挑拨，以父皇那贪图享乐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吃饱了撑的去挑衅西越？说什么为玉阗报仇，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北汉和西越的利益冲突罢了。不过无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他心中对哥舒竣的仇恨绝不少于对容瑾的，但是事到如今他总还是要站一个立场的。同时得罪西越和北汉，即使他再怎么眼高于顶也知道自己承受不起。
博颜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陛下已经派了人来迎接王子，西越大军即将压境，本将军明日就不亲自从王子了。”
“将军客气了。”
“启禀将军，玉阗王城急报！”一个身着戎装的士兵匆匆而来，送上了一份密封的信笺。博颜将军挑了挑眉浓眉，在迦纳的注视下接过了信封打开一看，神色微变。迦纳心中微沉，问道：“博颜将军，有什么消息？”
博颜看了迦纳一眼，叹了口气道：“西越帝接连五日连攻七国，如今西域已经有不少小国闻风而降。看来，咱们也要准备打硬仗了。”虽然西越另一路的靖远侯大军还没有打到边境来，但是博颜将军也明白这是迟早的事情。若是到时候西越帝也率军和靖远侯汇合，他们这边的麻烦可就大了。另外……“玉阗王下了诏书：将迦纳王子逐出玉阗王室……”
真是烦什么就来什么。玉阗国虽然已经灭亡，但是玉阗王室尚存。如今玉阗王亲自下诏书将迦纳逐出王室，以后就算他们想要利用迦纳玉阗王子的身份来做些什么都不行了。如此一来，迦纳的利用价值就将会大打折扣。博颜有些怀疑，知道这个消息陛下会不会还想要让迦纳前往皇城了。
迦纳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过博颜手中的信笺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垂眸暗暗吸了口气稳定了心虚，迦纳方才叹气头来沉声道：“博颜将军，请转过北汉皇，在下不去北汉皇城了。”博颜皱眉道：“这只怕是……”
“迦纳已经不是玉阗王子，去不去北汉皇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迦纳打断了博颜的话，道：“如果博颜将军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留在此地协助将军抵抗西越大军。”
博颜沉思了片刻，方才道：“此时本将军须得禀告陛下，才能知道结果。”
迦纳点点头，“有劳将军了。”
看着博颜离去，迦纳回头望向遥远的西方，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芒。好一个容瑾，好一个沐清漪，果然厉害！
这些日子，整个西域一片腥风血雨，容九公子的大名响彻西域，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西越骑兵神出鬼没，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更有近二十万的大军随后压阵，对上那些一部分连整个国家的人数加起来也不及二十万的小国，怎能不让人胆颤心寒？被击溃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国家和军队，更有西域人的信心和胆子。这是数百年以来，东边那个名为西越的庞然大物第一次真正的像西域伸出它的爪牙，带来的便是无数的血光和杀戮。
容瑾并不是一个慈善宽厚的人，战场上自不必说。若是这些对手识趣的归降还好说，若是负隅顽抗，容瑾是从来不利于让他们知道他到底能够有多么的冷酷无情的。当一个假装投降的国王暗中派人行刺容瑾暴露之后，容瑾毫不犹豫的杀光了整个王室所有的人，以及所有参与和知情的人。容瑾这个名字，在西域已经远比魔王更加能够震慑人心了。而这些日子，玉阗王城里却是热闹非凡。
沐清漪坐在王宫的书房里，听着底下的众人一一禀告各种需要她亲自定夺的事情。夏修竹坐在不远处的窗口握着一卷书神情淡定的翻阅着。虽然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不少并不认识这位突然出现在沐相身边什么都不干不是坐着喝茶就是坐着看书的淡漠男子。但是只看睿郡王容泱对他的态度，和有刺客行刺的时候那轻描淡就解决了一大群刺客的身手也知道这位不是好惹的人物。因此进进出出的众人虽然都忍不住好奇地去看夏修竹却绝没有人敢出言冒犯。
挥退了众人，沐清漪只留下了车骑将军和容泱。沐清漪凝眉轻声问道：“已经确定迦纳去了北汉？”
容泱点头道：“是，咱们在北汉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迦纳已经到了北汉。不过……并没有去北汉皇城，而是留在了北汉边境。”沐清漪点点头，并不惊讶，“他被剥夺了王室身份，对于哥舒竣来说利用价值便已经几乎没有了。何况，就算哥舒竣想要利用他做什么，也不是现在。”现在双方都在凭着一股劲儿想要在战场上决出胜负，就连北汉和西越本身都没有什么心思弄阴谋诡计了，更何况是利用玉阗。
容泱点头，便将迦纳的事情抛在一边了。只要迦纳没有了玉阗王子的身份，无论他到了那儿都惹不出什么大问题了，想要兴风作浪有的时候身份也是至关重要的。
“沐相，如今玉阗王城中已经积聚了不少归降的国家，沐相是不是先见一见他们？”容颜问道。
容瑾在战场上打得越厉害，这些等待着沐相召见的使者就越惶恐。若是逼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好好安抚一番才是。沐清漪想了想，微微点头道：“也好，本相原本想要等陛下回来再说。不过……睿郡王去准备吧，明晚便在王宫中设宴招待各国的使臣。”容瑾在战场上杀的人太多了，让这些想要归降的国家也开始感到害怕起来。若是不安抚一下说不定将他们吓得又要反了。
“陛下要回来了？”容泱挑眉，虽然是每天看着战报的，但是对于陛下的战绩容泱还是忍不住惊叹。还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居然就已经差不多收服了西域十几个国家，再加上那些主动归降的……即使是容泱做梦也没有想过，西越统一西域竟然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那么他们的祖先这上百年都在干什么？
第997章 行刺(1)
沐清漪点头笑道：“说是快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东方旭收尾。”
容泱一怔，很快便会意，“南宫老将军那边……”能让陛下这么急冲冲的赶回来，肯定是另外两边战场上需要陛下去处理了。不过西域大局已定，剩下的事情交由东方旭处理也是可以的。沐清漪并不回答，反倒是轻声道：“睿郡王，西域的事情还要劳烦你了。”
容泱也是既聪明的人，心中一动连忙道：“多谢沐相信任，容泱必不敢辜负沐相的厚望。”知道沐清漪有将西域托付给自己的意思，即使是容泱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沐相对西域的计划和构想容泱这些日子都是认真看过，也跟沐清漪请教了不少。如果他能够在陛下和沐相离开之后跟东方旭一起将西域治理好，将来回到西越皇城一个亲王之位是绝对跑不掉的。比起别的先皇皇孙如今不是得了个恩封的郡王头衔虚度时光，就是还顶着个世子的名分无所事事，容泱觉得自己当初听从父王的话跟着沐相简直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沐清漪嫣然浅笑，道：“东方将军和睿郡王年轻，还要有劳车骑将军多多担待。”
车骑将军连忙起身，恭敬地道：“沐相言重了，为陛下效命是末将的福分。”车骑将军也明白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想要如东方旭一般跟着陛下一日转战数百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东方旭和容泱都还年轻，沐相和陛下离开必定是要留下一个老将压阵的。西域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虽然不会有什么显赫的功勋，但是将来论功行赏也绝对不会少了自己一份，心中倒也没有任何的怨怼。
看着车骑将军恭敬地神色，容泱也不由在心中感叹。如果是陛下的话只怕绝对不会在意这些问题，虽然即使不出言安抚，也绝不敢有人有什么谋逆之意，但是让人心悦诚服总是比让人心中怀着愤懑要好多的。
“若是无事，小王便先去准备了。”容泱起身请示道。沐清漪含笑点头道：“睿郡王自便。王城中的守卫就有劳车骑将军了。”
“末将遵命。”
“小王告退。”两人齐声告退，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坐在不远处看书地夏修竹回过头开，看着走出去的容泱道：“睿郡王如今倒是对你心服口服了。”夏修竹对容泱也不陌生。虽然聪明但是到底是皇室之孙，该有的傲气其实半点也不少。之前见面的时候，容泱对沐清漪依然很恭敬，但是这份恭敬里或多或少的还是带着几分探究和忍耐的。但是这一次见面，容泱的眼中倒是全然的恭敬和钦佩了。
沐清漪笑道：“皇室之孙，若是傲骨全无那才有些问题呢。”那样的人，若不是真的不堪造就，那就是心计深沉，隐而不露。容泱这样的刚刚好，保有自己的傲气，但是只要能让他心服他自然会听命于你。沐清漪从来不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就必须对自己俯首帖耳视若神明。
夏修竹点点头道：“清漪很喜欢用性格奇特的人。”比如云月封，比如容泱，比如赵子玉，比如据说今年的新科进士……姜惠。
沐清漪笑道：“也不性格奇特吧？只能说是有些自己的个性和想法。”东方旭，容瑾那样的人才能算是性格奇特，或者说是……奇葩？
“修竹是担心安西郡王了么？”沐清漪含笑道。
夏修竹微微点头，“容瑾准备回来了，是因为北汉的战事已经打得很烈了吧？”
沐清漪微微点头，“确实是。南宫将军那里还好，安西郡王那儿，确实需要有人去帮忙。这两天容瑾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修竹就启程去吧。”不是赵子玉的兵法不如哥舒翰，而是沐清漪不得不担心哥舒翰为了提前结束战事而铤而走险。赵子玉的武功，确实是不如哥舒翰，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谁让赵子玉只继承了前代安西郡王的兵法谋略，却没能有同样逆天的武功天赋呢？
夏修竹点头道：“好，多谢。”
沐清漪无奈地一笑，若不是为了保护她夏修竹早就去赵子玉军中了，哪儿还用得着来谢她？
第二天晚上，玉阗王宫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沐清漪穿着一身丞相的白色朝服端坐在大殿之上，神色淡然地望着底下的一众宾客。坐在最前方的是夏修竹和容泱以及车骑将军等几个西越重臣，再往后才是前来归降的西域各国的使者。其中不乏各国的王储甚至是国王本王。若是从前，即使是再小的小国本着来者是客的规矩这些使者也是要坐在前面的，但是现在却截然不同了，既然是来归降的，就没有必要再一直抬着他们，太过的礼遇反倒会让后面的事情难办。
这些人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满，这些天待在玉阗王城里，听着一个一个的消息从战场上传来。所有的人都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只希望西越能够接受他们的归降，免得将自己的国家和臣民再拖入毫无意义的战火之中罢了。
居高临下的望着殿下各种发色的使者，沐清漪淡然一笑道：“陛下征战未归，有劳各位久候。本相在此代陛下敬各位一杯。”众人连忙跟着起身举杯，连道不敢。同时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沐相的态度，至少西越还是高兴看到他们主动归降的。如果西越帝真的非要灭了他们建立自己的不世功勋，那才是他们的灾难。饮尽了一杯，沐清漪微笑摆手道：“诸位请坐。”
这样的宴会，自然也没有人有心情欣赏歌舞。很快就有人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道：“沐相，在下驮拖国王太子恩锡，奉父王之命献上我驮拖国国玺和国宝，我等愿永世效忠西越，请沐相笑纳。”驮拖太子身边两个侍从各自拖着一个盒子走到殿中。沐清漪身边两个侍卫上前接过，转身送到沐清漪跟前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果然装着国玺，另一个盒子里装着的确实一柄镶嵌着绚丽的宝石的匕首。沐清漪记得，驮拖国王室似乎确实是有一柄历代相传据说是开国先祖用过的匕首。淡淡一笑，沐清漪微微点头道：“驮拖国王的心意，本相代陛下收下了。以后大家就是自家人，王子不必多礼。不日也请王子将陛下的诏书和本相的信函转交驮拖国王。本相将会请奏陛下，册封驮拖国王为郡王，王太子为王世子。”
第998章 行刺(2)
殿中众使臣心中哗然，这个消息他们之前也听说过。否则也容瑾对西域各国的狠劲他们也不敢这么轻易的前来归降。虽然沐清漪说是请奏，但是谁都知道这位沐相不仅是西越的大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同时也是西越的皇后，她说出口的话基本上就已经是事实了。
“多谢沐相！”驮拖王子恭敬地道。驮拖国只是西域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国，面积尚且不及玉阗的三分之一大，夹在几个国家之间常年征战，左右为难。比起东方那些庞然大物只有仰望的资格。所以虽然丢失了王太子的地位，但是驮拖王子却并不会感到太过痛心。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傲气的。
有了驮拖王子打头，又有了沐清漪的亲口许诺，很快所有人都不在犹豫了，纷纷上前向沐清漪献上了自己带来归降的信物和国书。
容泱站在沐清漪身边，从沐清漪手中接过一封一封的国书和国玺，一种骄傲和自豪之感在心中油然而生。从此以后，西域归属西越所有。再不就得以后，也许北汉也会归于西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西越一统天下的盛景。
“沐相……小心！”正在沐清漪低头看国书的时候，突然站在殿中的几个侍者一跃而起飞快的朝着沐清漪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也将手中的暗器射了出去。大殿之中一片惊呼。
沐清漪并没有动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依然维持着低头看国书的模样。就在几个侍者发难的同一时刻，坐在下首第一位的青衣男子突然一跃而起，手中银光一闪划出一道绚丽的银光。只听一阵叮咚作响，那些闪烁着危险的寒光的暗器被纷纷扫落在地。而那些想要冲上前去的侍从还没来到他的面前，就被一股强大的劲气震了回去，纷纷跌落到地上。
众人哑口无声，呆呆地望着眼前负手而立神色平淡的青衣男子。除了西越的众人，在场的宾客并不认识夏修竹。甚至有不少人对这个完全看不出身份却能够坐在与西越郡王容泱同样的高位的沉默男子感到好奇。但是即使如此却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沉默的，看似并不起眼的青衣男子一出手就震慑了所有人。
沐清漪终于看完了手中的国书，抬起头来含笑看向夏修竹道：“修竹，辛苦你了。”
夏修竹点点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刺客。
带着这些刺客同样是今日归降的一个小国的使者。此刻，那使者已经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感受到夏修竹的目光，使者连忙道：“沐相明鉴……这些人……这些人……”他确实是冤枉的很，就算是再傻他们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刺杀沐清漪。刺杀沐清漪有什么用？在外面行军打仗的是西越帝容瑾，就算真的杀了沐相也只会引得西越帝的怒火狂烧，将整个西域拖入地狱而已。但是，这些人……却千真万确是自己带来的。
“沐相，求沐相明鉴。我国是真心归顺，绝不敢大逆不道行刺沐相。”
沐清漪抬手拦住了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的容泱，淡淡道：“起来吧，此事本相自会查明。”
那使者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愿意查，总会查到一丝蛛丝马迹的。最怕的就是西越部分青红皂白直接怪罪到他们的头上。容泱微微眯眼，冷声道：“虽是如此，但是阁下也逃脱不了嫌疑。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请不要到处乱走。”
“是，是。”使者连忙答道，虽然知道自己即将遭到软禁的命运，但是使者却并不激愤。至少这已经不是最坏的结果了。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多说什么，西越果真是藏龙卧虎，就连沐清漪身边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男子都如此厉害，他们还有什么本钱和西越对抗？
“陛下驾到！”就在众人送了一口气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高声禀告。容泱和车骑将军等人顿时脸色一僵，齐刷刷地看向被夏修竹扫罗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刺客。谁知道陛下会这个时候突然回来，若是让他知道了沐相遇刺……只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沐清漪倒是神色淡定，起身挥挥手道：“先将这些人待下去好好审问。”
“清清，有什么人要审问？”容瑾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片刻间夹带着一身戾气的黑衣男子便已经出现在了大殿门口。黑色的锦衣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盈盈的烛光照耀着黑衣上的龙纹暗绣。本应是金色的龙纹却让人看到几分血光。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俊美容颜却给人一种仿佛要窒息一般的压迫力。
容泱心中暗叫不好。陛下的武功可是跟魏公子夏修竹等人并称的。这让容泱不得不怀疑陛下还未进来之前其实就已经听到了殿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动声色地，容泱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离沐清漪的距离尽量愿一些。
容瑾踏入大殿中快步走向殿上的沐清漪。路过跌落在地上的刺客身边时仿佛根本没看见人一般，不紧不慢直接从刺客的手上踩了过去。众人只听见咔嚓一声，惨叫声在大殿中想起。容瑾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走到沐清漪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没事方才低头柔声道：“清清，我回来了。”沐清漪微笑，“怎么会现在回来？”原本以为应该是明后天才回来的。容瑾挑眉，没有说他将大军扔给了东方旭直接就快马加鞭的回来了。
“夏兄，辛苦了。”容瑾看向旁边的夏修竹，难得真诚的道谢。这些人胆敢在大殿上当堂行刺，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日子里，这绝对不是唯一的一场刺杀。清清能够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的坐在这里，当真是要多亏了夏修竹了。夏修竹淡淡点头道：“无妨。”他并不是为了容瑾的请求才保护沐清漪的，而是因为沐清漪是他承认的朋友，所以他也不需要容瑾的感谢。
搂着沐清漪坐回大殿中，容瑾扫了一眼殿中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刺客身上问道：“胆子不小，谁给你们的胆子行刺清清的？”原本有四个刺客，但是被容九公子踩了一脚的那位不知为什么突然口中溢血，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工夫里竟然就已经气绝了。看得在场的宾客毛骨悚然，除了夏修竹谁也想不明白，容瑾踩的是刺客的手臂为什么刺客会吐血而死。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是自杀的。
第999章 将军府疑云(1)
剩下的三个刺客脸色惨白，却都咬着牙不肯说话。容瑾似乎对这个问题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冷笑道：“不用你们回答朕也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哥舒竣，还有谁敢跟朕作对？”众人震惊：竟然是北汉皇？！不过也说得通，一旦挑起西越和西域的血海深仇，特别是真正激怒了西越帝的话，西域这边只怕就真的要被这位震怒的帝王化作炼狱了。到时候西域将会从新陷入兵荒马乱之中，自然也可以拖住西越帝的脚步为北汉赢取一点时间。更何况，沐清漪对容瑾的重要性，这世上只怕没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了。如果沐清漪真的遇刺，西越少了一位丞相，西越帝少了一个谋士和爱人，还能不能打起这场仗来也是未知之数。这一手，看似不起眼，却实在是狠毒至极。
容瑾望着脸色大变的三个刺客，冷笑一声道：“天枢，带下去吧。”
跟在容瑾身后进来的几个一脸同情的望向那三个刺客，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做刺客，做刺客居然还落到陛下手里，真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才有这样的报应。可以想见这几个人的下场，绝对会让人不忍目睹。
看着三个刺客外加一具尸体被人如死狗一般的拖下去，容瑾带着阴森森地笑容扫了一眼在做的宾客，淡淡道：“诸位愿意归降西越，朕很高兴。只要诸位安分守己，朕也绝不是那兔死狗烹的人。但是……如果各位有什么别的想法的话，朕建议各位离开的时候去看看那三个刺客的下场。”一股森森的恶意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抖了抖。看着众人的反应，容九公子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又在沐清漪的注视下淡淡地安抚了众人几句。可惜，第一眼照面容九公子给众人的印象就绝非善类，而等到众人看到那三个被拖出去的刺客的下场的时候这点原本就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安抚效果险些就转成威胁了。
宴会虽然结束的有些气氛古怪，但是到底大多数人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也就没有什么不满了。等到所有的外人都已经离开，容瑾俊美的容颜上深色一变，高兴地拥着沐清漪道：“清清，我回来了。”沐清漪点头，浅浅一笑道：“恩，回来就好。有没有受伤？”容九公子笑容灿烂，“那些杂碎怎么可能伤得了本公子？一点事儿也没有。”
沐清漪深深地忘了他一眼，道：“说实话。”
“……”容瑾犹豫了一下，“真的没有。”
沐清漪冷笑，“把你的左臂抬起来抡两圈如何？”
容瑾顿时垮下了脸，在心中咬牙切齿：东方旭！居然敢出卖本公子，真是活腻味了。
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玩意，沐清漪没好气地道：“要装没受伤你就别上药。”刚刚被他搂入怀中就问道左肩上刺鼻的药味儿了，而且还是那种想要让伤口快速愈合的猛药。
“清清……”容九公子无辜地渣渣眼睛，半点也没有被揭穿了的尴尬和心虚，“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我想早点回来么。”沐清漪自然也知道不碍事，如果真的伤得重了容瑾只怕反而会拖着几天等伤好了才回来免得她担心。轻叹了口气道：“九公子不是一直说神功盖世么？怎么会被伤到？”容瑾也有些无奈，“蚁多咬死象啊。”容九公子在战场上简直就是吸仇恨的存在，无论自己这方有多少兵马，敌人最先对准的永远都是他。永远冲在最前面，永远没有君子不立危墙的自觉的容九公子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给了敌人针对他的机会。
沐清漪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容瑾拉着沐清漪在一边坐了下来，似乎这才响起在场的还有外人。神色从容的看向容泱道：“朕和清清明天一早启程回西越，西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容泱恭谨地拱手道：“微臣领命，定不辜负陛下和沐相厚望。”
容瑾轻哼，看向车骑将军道：“车骑将军，东方旭那小子领兵在外面，玉阗王城还是由你坐镇。”车骑将军领命，“末将遵旨。”容瑾这才挥挥手道：“行了，都回去歇着吧。”
“臣等告退。”
夏修竹点点头也跟着容泱等人一起出去了。
玉阗王宫外面，所有经过的人们都忍不住脸色惨白噤若寒蝉。也幸好现在已经是深夜，若是大白天只怕要吓得不少百姓连夜噩梦无法沉睡。三个刺客被绑在了王宫外面的石柱上，身上早已经鲜血淋漓，就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了。但是三个人的精神却显得格外的好，半点也没有奄奄一息的意思。旁边，天枢神色淡漠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几个行刑的侍卫，仿佛在他眼前发生的不是血腥的拷打和折磨，而是不足为道的小事一般。
“杀……杀了我……”一个刺客终于忍不住叫道。
站在另一边凑热闹的天璇有些懒懒地挑眉道：“这点皮肉之苦都受不了，也好意思来当刺客？”
旁边围观……事实上是下的走不动路的各国使者齐刷刷地瞪向懒洋洋地靠着一根柱子的某人：这是一点点皮肉之苦么？他们来的晚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对这三个倒霉的刺客干了什么。着三个人除了脸上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的好皮肉，仿佛整个人都被打烂了一般。若是正常情况下人早就该死了，但是这三个人看着精神仿佛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的模样。当真是……活受罪。
天枢皱了皱眉，发现当真没法子再动手了便抬手示意不用再打了。抬眼面无表情地看了三个刺客一眼，三个刺客心中却是一寒。因为眼前的男子的目光告诉他们，这显然只是一个开始。天枢的语气和表情一样的淡漠，“刺杀沐相，在西越乃是十恶不赦之大罪。想要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挥挥手，天枢道：“将他们身上的肉给我一刀一刀的割下来为鹰。”
呕……
看着那三个一身破败血肉模糊的人，在想想天枢的话，终于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天枢回头，看向众人道：“各位若是有空，不妨在这里观刑。以我西越的刑罚，三天之内着三个人是不会死的。”
第1000章 将军府疑云(2)
中原人真可怕！有人忍不住发抖。
满意的看着吓得不清的众人，天枢冷淡的眼眸中多了几份愉悦。跟天璇对视一眼，两人转身回王宫去了，只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各国使者。这三个刺客，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罢了。看明白了这些人的下场，剩下的人才会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第二天清晨，沐清漪是在马背上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淡淡地晨曦照在她身上让西域的初秋更多了几份暖意。早上天还未亮容瑾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未免惊扰了沐清漪的睡眠，也免得她还要操心交代各种在容瑾看来根本不必交代的事情，容九公子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抱着人上马走了，只留下容泱一行人炯炯有神地望着容九公子骑着骏马绝尘而去的身影。
睁开眼睛，有些颠簸的马背让沐清漪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清清，醒了么？”容瑾在耳边低声道。
“到哪儿了？”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某人，沐清漪也懒得追究某人的自作主张。容九公子得意的笑道：“已经距离玉阗王城三十多里了。清清若是醒了，咱们就休息一会儿用些早膳再走吧。”沐清漪点点头，趁着天色未亮离开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免让哥舒翰提前知道了容瑾的打算。
他们这一行并没有带走西域任何的兵马，只有容瑾和沐清漪带着天枢，天璇等几个侍卫便上路了。听了容瑾的话，众人便立刻下马找了一处靠近小溪的树林停下了。生火的生火，打猎的打猎，开始张罗起早饭。沐清漪和容瑾并肩坐在小溪边看着清澈的随地鱼儿自由自在的游动。
容瑾挑眉挑眉，手指轻弹，一道指缝射出。几条三四寸长的小鱼从水里跃了起来，然后被一道掌风送到了不远处正在生火的天璇脚边上。天璇看着突然落在自己脚边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儿愣了愣，在看看坐在不远处的两人不由一笑，道：“正好可以熬个鱼汤。”虽然出门在外没有那么讲究，但是沐相的身体比起寻常女子来还有些娇弱。若是一路上太过辛苦累病了可不好，能够补一补的时候还是补补好。
不远处一个侍卫立刻上前，将鱼捡起来拿到下游去处理，顺便在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再多抓几个。陛下内功超群，没想到就连这手抓鱼的本事也如此了得。不用任何的工具，就连水都没有碰到半点就抓到好几条鱼儿，当真是让人羡慕。
沐清漪有些好笑地回头看了看道：“不必如此麻烦。”容瑾轻哼，“这算什么麻烦？一路上到霄城，快马加鞭也要十来天，很辛苦的。”西域往西越边境霄城的地形不如华国和北汉那般平坦，崇山峻岭，曲折蜿蜒并不好走，辛苦是必然的。
靠着他的怀里，沐清漪浅笑道：“不管多难走，我都很高兴。若是从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若是换了十年前，有人告诉她有一日她会成为一国丞相，她会跟着一个男人驰骋沙场，踏马边关，她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相信的。即便是当初与慕容煜订婚她也只是认为自己只需要做一个好妻子，好王妃而已，从未想过自己要为了一个男人做什么不属于大家闺秀应该做的事情。但是现在……靠在容瑾怀中，沐清漪浅浅一笑，跟这个男子在一起，并肩而立，无论做什么她都从来没有考虑过该不该，要不要。只要他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站在一起。
“咱们的行踪瞒得住哥舒竣么？”沐清漪蹙眉问道。容瑾不甚在意，淡淡道：“想要一直瞒着确实是不容易，不过只要能瞒住几天就足够了。”北汉皇城距离玉阗王城的距离也不近，只要晚上几天，就算消息暴露了，等到哥舒竣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也早已经到了霄城了。沐清漪点点头道：“那么这几天就尽力赶路吧。我受得住，回到霄城再慢慢休息便是了。霄城就算再差也比西域要适合休息得多。”
容瑾低头看了看她清丽秀美的容颜，道：“我心中有数，不用担心。”
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已经进入了西越境内，然后一路向东北方向而行，前往西越和北汉接壤的边城霄城。霄城是西越和北汉边境上最大的一座边城，也是南宫绝率兵驻扎之处，周围盘踞这数十万的西越大军。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感到盘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时间。遣散了随身的侍卫，容瑾只带着沐清漪和天璇入城。一进城就发现城中戒备森严，虽然还没有到闭城不许进出的地步，但是街上巡逻的士兵也比别的地方多了不少。走在街边上，容瑾微微皱眉。天璇低声道：“陛下，看来是出了什么事了。”
容瑾微微点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将军府，拉着沐清漪转身进了街边的一处茶楼。如今北汉和西越也已经正式交战，往日热闹的茶楼也是门可罗雀。掌柜的坐在大堂的柜台里打瞌睡。听到天枢轻叩柜台的声音，掌柜的才清醒过来，看到天璇不由得愣了愣。天璇挑眉一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掌柜连忙起身，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容瑾和沐清漪。天璇道：“这是公子和夫人。”掌柜脸色又是一边，快步走出来道：“几位里面请。”
进了楼上的厢房坐下，沐清漪才好奇地问道：“天璇，这茶楼……”
天璇笑眯眯道：“回沐相，这茶楼确实是天阙城的产业。”掌柜恭敬地朝着两人一拜，“属下见过陛下，见过沐相。”
容瑾微微点头，沐清漪含笑道：“起来吧，这几天生意不太好么？”掌柜的赔笑道：“回沐相，确实是不太好。”
沐清漪凝眉道：“出了什么事了？”虽然说战时百业凋零是常事，但是战火根本没有在西越境内燃起，现在这城里几乎快要空了一般的模样总是让人觉得有几分诡异。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属下也派人打听了一些，听说……是南宫老将军出了什么事。”
“南宫将军？！”三人都是一惊，沐清漪和容瑾对视一眼，凝眉道：“知道除了什么事么？”掌柜摇头道：“几天前南宫将军和北汉将领交战，原本已经赢了一城本该一鼓作气继续攻城略地才对，但是三天前南宫将军突然率兵退了回来。将军府也严加防守外人根本探不到任何消息。以属下猜测，南宫将军很有可能是受了重伤。”
第1001章 不择手段(1)
沐清漪沉默，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街上戒备森严是所为何事了。南宫绝可说是西越大军的支柱和栋梁。若是他除了什么事，别说是对西越本身的损失，就是对西越大军士气的打击也是不可估量的。但是，即便如此，城中的人也不该这么少才是……
“将军府有驱逐过往的商旅么？”沐清漪问道。
掌柜的摇头道：“没有，不过南宫将军回来之后外面便突然流传起了很多不好的消息，霄城里的人立刻就有很多离开了。霄城的人本身就不多，大多数都是过往的商旅，一旦打起仗来，如果有不少的消息的话，这些人自然不会管霄城会怎么样，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沐清漪心中微沉，看来南宫绝是真的出事了。
容瑾低眉沉思了良久方才道：“清清，你和天璇先留在茶楼里，我去将军府看看再说。”
沐清漪皱眉道：“难道你怀疑……”
容瑾摇摇头道：“不，先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说。万一有事你跟着也危险。”他并是真的会随便怀疑人，但是将军府那边的情况明显就不太正常，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不希望清清去冒险。看了天璇和掌柜的一样，容瑾道：“就这么定了，清清先休息。天枢很快也会来跟你们会合的。”
明白容瑾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沐清漪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道：“你也要小心。”
容九公子勾唇一笑道：“有谁能奈何得了本公子？”
沐清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很想提醒容九公子他身上的伤才刚刚痊愈不久呢。
容瑾却不等她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吩咐道：“保护好清清，朕去去就回。”天璇恭敬地道：“属下遵命。”
看着容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沐清漪微微蹙眉不知为何也有些心神不安起来。天璇看在眼里，含笑安慰道：“沐相放心便是了，陛下洪福齐天绝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沐清漪点点头，有些无奈地道：“都是他太小心了，害得我也跟着瞎担心，掌柜的，将将军府这些日子的消息全部拿来给我瞧瞧。”掌柜的领命，连忙转身出门去拿资料去了。沐清漪靠着窗口微微凝眉，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南宫绝如此的慎重呢，如果真的只是受伤了的话……除非是危及性命的伤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北汉除了哥舒翰，还有这样的高手么？
“沐相，请看。”不一会儿，掌柜的便抱着厚厚的一堆卷宗走了进来，送到沐清漪面前一边道：“自从南宫将军回来之后，咱们就再也打探不到将军府的消息了。因此只得收集了一些将军府周边的一些消息，但是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沐清漪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专心的查阅起手中的卷宗。
将军府门口布下了重兵防守，甚至是附近的整条街上的守卫都比别的地方还要多得多。容瑾漫步在大街上，剑眉微皱。
“什么人？”看到容瑾，门口的侍卫立刻警惕的拔出兵器对着容瑾，冷声吼道。容瑾挑眉，淡淡道：“本公子要见南宫将军。”守卫打量了容瑾一番，有些谨慎地问道：“南宫将军军务在身不便见客。公子是什么人？”
容瑾凝眉，淡淡道：“我姓容。”
守卫心中一惊，容姓乃是西越国姓，姓容的人西越皇城里或许不少，但是在外面却不多见，更何况眼前的黑衣公子一看言行气度就不像是寻常人物。犹豫了一下，守卫还是道：“公子请稍等。”一个人转身进了将军府，其他人却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容瑾。显然只要他稍有什么移动这些守卫就会立刻群而攻之。容瑾有趣地挑眉，旁的不说，南宫绝手下的人倒是颇为精锐。
不一会儿，门里就有人快步走了出来。却并不是南宫绝，而是脸色有些憔悴的南宫羽。南宫羽看到容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刚想要下跪参拜，蓦地响起了什么又顿住了，沉声道：“容公子，里面请。”
容瑾微微眯眼，点了点头，跟着南宫羽走进了将军府。
进了将军府，身后的大门立刻关了起来。南宫羽方才转身跪地，“南宫羽参见陛下！”容瑾拂袖，淡淡道：“起来，南宫将军出了什么事了？”南宫羽一怔，不知道容瑾怎么会知道南宫绝出了事，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南宫羽神色凝重，沉声道：“陛下，不只是父亲出了事……整个霄城的大军……都出事了。陛下里面请。”
南宫羽引着容瑾进了大厅，却看到大厅里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莫问情。
看到一身白衣如雪的药王谷主，容瑾的心也跟着一沉。有莫问情在此，南宫羽的神色还如此难看，可见南宫绝的问题当真是严重。
“到底出了什么事？”坐下来，容瑾沉声道。
莫问情抬头，淡淡道：“疫病。”
“什么？”容瑾愣了一下，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疫病，而是真正的惊讶。这世间，各种疫病其实时有发生，但是军中发生疫病，而且还正好是在他准备进攻北汉的时候，容瑾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只是个意外。
“什么疫病？有多严重。”容瑾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沉声问道。
莫问情凝眉，淡然道：“是一种不太常见的禽类的疫病，可以传染给人。只会在闷热湿气较重的地方发生。近距离接触便会被传染。但是因为太过少见，药王谷的卷宗里也只有零星记载。并不是能够毁灭性的传播的疫病……”只是对于此事的西越大军来说，这样的疫病本身就会毁灭性的的了。
容瑾咬牙，冷声道：“也就是说……这种病不会在北汉传染是吧？”
莫问情沉吟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北汉地势平坦，气候干燥，确实是不太容易传染这种疫病。
“很好！”容瑾脸色阴沉，看向坐在一边的南宫羽，问道：“南宫将军可还好？”南宫羽微微点头，眼中却不由得闪过一丝忧虑，道：“父亲内力高深，身体也不错，暂时还没什么大碍。”
第1002章 不择手段(2)
“未必。”莫问情毫不留情地打算了南宫羽的话，道：“这种病……身体越好的人，发作起来越快。所以……目前被感染的都是军中的将士，反而城中的百姓没什么大碍。”
容瑾凝眉道：“霄城里空荡荡的，是你们提前将人遣走了？”
南宫羽微微点头道：“莫谷主说，人太多反倒会让疫病更加肆虐。迁走的人都有莫谷主派遣的药王谷的大夫照看，以免再有人发病。”
容瑾点点头道：“做的好。莫谷主……多谢。”
莫问情微微点头，并不多言。他身为药王谷主，虽然生性冷漠但是如果发生大范围的疫病这样的事情，本就是他的职责之内。就算没有容瑾和清漪的关系，他依然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容瑾抬手揉了揉眉心，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问道：“现在有多少人死亡？”
南宫羽低声道：“染病的将士至少有七八万之多，死亡的还不多，但是依然不断有士兵发病。”因为恰巧莫问情就在盘城，南宫绝一发病南宫羽就请了他过来诊治，所以发现得早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盘城三十多万兵马，至少有四分之一染病，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扩大，西越大军根本就已经没有了战力。
“好一个哥舒竣！朕当真是小看你了。”容九公子磨牙，沉思了片刻抬头看向莫问情，“莫谷主，可有什么适合北汉的疫病？”莫问情皱眉，并不答话。
南宫羽也忍不住动容，“陛下，你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容瑾冷笑一声，道：“既然哥舒竣都好意思死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行！”门外传来沐清漪清越的声音。闻言，容瑾脸色一变飞身掠到门口挡住了沐清漪想要进来的脚步，“清清，你来这里做什么？”沐清漪挑眉，“我不能来？”
容瑾皱眉道：“你会来想必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沐清漪点点头，虽然南宫羽封锁了消息，但是沐清漪还是从掌柜的收集的各种消息里推测除了一些蛛丝马迹。对于哥舒竣的下作手段，她也万分愤怒，但是这样的事情却绝对不能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疫病从来就不是可以用来玩弄的东西，一个控制不住便会酿成滔天大火。容瑾道：“清清知道就好。你先带人离开霄城，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沐清漪扬眉笑道：“你要带我上战场，现在又赶我走？”
这跟上战场能一样么？容瑾无言。他敢带着清清千军万马中自由来去，因为他有信心能够护住她周全。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即便是容九公子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够百分百保证自己没事。更不敢让清清冒这个险。
沐清漪推开他看向里面的莫问情，“子渊，情况当真如此严重？”
莫问情沉默的从怀里取出一个绿色的玉瓶递给沐清漪，道：“每日服用一丸，可保无大碍。”
沐清漪打开玉瓶，一股沁人心脾的悠闲散发出来。不用尝试也能够猜到这里面用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因此很显然这种药并没有办法大量的制作和推广。
莫问情抬眼道：“有内力护体的人，只要不被血液感染，每天按时喝药也不会有什么事。南宫将军……应该是有人将染了这种疫病的血抹在了兵器上所致。”最麻烦的就是那些没有内力的士兵，而这些人恰巧就是占了绝大多数的。
“可恶！”容瑾怒道，“本公子若是不给他连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本公子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不成。”沐清漪再一次截断容瑾的话，沉声道。
“清清！”容瑾不悦，有些不满地望向沐清漪，“现在西越大军失去战力，一旦北汉进攻，霄城根本就守不住。”
沐清漪摇头，“那也不行。哥舒竣不择手段，你也要跟他学么？这种事情……有损阴德，不可为。”容九公子嗤之以鼻，他才不相信什么阴德不阴德的，他只相信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莫问情道：“确实是不行。”容瑾冷眼射向莫问情，莫问情道：“北汉地势高于霄城，这个时节多是北风。一旦北汉的疫病控制不住……西越同样也要遭受池鱼之殃。”更何况，身为医者，莫问情也绝不会给容瑾这种东西的。
闻言，容瑾也不再坚持沉默不语。只是心中打得是什么主意就没人知道了。
“容瑾。”沐清漪还是提醒道。容瑾看看眼前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妻子，阴沉的神色终究还是暖了一些，道：“我知道了。”沐清漪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即便是不愿意，只要容瑾答应了自己的事情必然不会阳奉阴违。散播疫病这种事绝不可为，至于哥舒竣，多行不义必自毙！
“陛下和沐相……如今还是住在将军府中么？”南宫羽问道。容瑾看向莫问情，莫问情道：“府中只有南宫将军一人染病，已经移居到内院最深处，无妨。”容瑾点点头，“那就住在这里。”虽然茶楼那边也有地方住，但是行事却并不方便，还在在将军府里要好一些。
接连赶了大半个月的路，容瑾早早地送很是疲惫的沐清漪去歇息了。等到沐清漪睡着了，容瑾又转回了书房里，南宫羽，天枢，天璇和莫问情都还坐在书房里喝茶。
“陛下。”
容瑾轻哼一声，看向莫问情道：“莫谷主，疫病没有……毒药总有吧？”
莫问情淡然挑眉，也不稳容瑾想要干什么，直接跑过去一个药瓶，“放在水里无色无味，中毒的症状跟现在的疫病一模一样。但是……不会传染。”
容九公子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将药瓶抛给了天璇，道：“天璇，去北汉皇城走一趟。将这个交给玉衡。他知道该怎么做。”
天璇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天枢。”
“属下在！”天枢沉声道。容瑾挑眉，悠悠道：“既然清清不肯用以牙还牙的法子，那么换一个吧。朕记得……北汉的草原这个时候……正是个不错的时候？”
第1003章 治疗之法(1)
天枢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容瑾十分满意自己属下的聪明机智，点头道：“很好，需要多少人你自己挑，去吧。”
“是，属下告辞。”天枢恭敬地行礼，转身出门去了。
书房里，有些安静，莫问情和南宫羽都沉默地望着眼前笑得满脸煞气的俊美青年，一时无语。招惹了容瑾，绝对是哥舒竣这辈子最大的灾难。
北汉王宫里，哥舒竣盯着手中的信笺神色冷峻。许久方才道：“确定了……容瑾已经离开了西域？什么时候离开的？”大殿中单膝跪着的中年男子道：“回陛下……有八成把握。自从沐清漪在玉阗王宫会见过西域各国的使者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容瑾出现在玉阗王城过。有八成把握，他们已经离开了西域。”
哥舒竣冷笑道：“所以……容瑾已经离开西域好几天了，你们才知道消息？”再加上消息传送到北汉皇城这些时间，不用猜哥舒竣也能想到，容瑾现在……一定已经在霄城了！幸好……朕早就已经做了另一手准备，容瑾，朕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应付。
“一群废物，立刻传令给边城守将，全力进攻霄城南宫绝部！”
“属下遵旨！”中年男子领命，飞快地退了出去。
大殿里一片宁静，好半晌哥舒竣方才冷哼一声，“好一个容瑾！朕当真还是低估了你和沐清漪么？”
“陛下，听说你……”殿外，宁谈匆匆地走了进来，俊逸的眉目间多了几分不满。看到哥舒竣冷峻的神色又顿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哥舒竣轻抚了一下眉心，道：“怎么了？”
宁谈看着哥舒竣的目光带着十二分的不赞同，沉声道：“听说陛下对西越大军用了疫病？”
哥舒竣挑眉，“是又如何？默言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件事情他是瞒着宁谈做的，不用想也知道宁谈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争执和以往一样的不欢而散。宁谈冷笑一声道：“若不是碰巧听到太医院的人闲谈，宁谈确实还被蒙在鼓里。陛下，你觉得这件事……做的很对么？”
哥舒竣没好气地道：“对不对有什么意义？容瑾已经到了霄城，再加上南宫绝，若是不用这一招，霄城那几个废物顶得到十一弟回来么？”宁谈冷冷道：“容瑾是什么样的人陛下不知道么？还是陛下以为，容瑾不敢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事情？”哥舒竣神色稍缓，看向宁谈笑道：“原来默言是担心这个，默言放心便是，朕问过御医和使毒的高手。这个季节，西越无论是对咱们用毒还是用别的什么，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处。”
宁谈垂眸，沉默不语。
哥舒竣坐在椅子里，仿佛有些疲惫一般的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道：“默言，你以为朕不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么？但是……如今西越风头正盛，容瑾拿下了西域之后西越更是士气如虹。而北汉……却只有十一弟一个人支撑着。如果不用非常手段，这一次，朕当真是怕北汉就这么毁在朕的手里了。”
宁谈望着他，好一会儿方才问道：“陛下后悔了？”
哥舒竣沉默了片刻，似乎明白了宁谈说的是什么，淡笑道：“后悔什么？后悔跟容瑾争这天下？朕既然是北汉皇帝，为北汉开疆扩土一统天下便是朕的责任，也是北汉历代先祖的夙愿。更何况……你以为，就算朕什么都不做，容瑾就会跟朕和平相处么？朕只是……”只是真的觉得有些时运不济罢了。早在刚刚登基之时，他就已经将天下的局势在心中盘算的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这天下的局势也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慢慢的在发展。唯独……容瑾和沐清漪这两个人的横空出世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恰巧是这两个人，成为了他宏图大业之下最强大的绊脚石。
“朕是帝王，成王败寇，绝不后悔。无论是流芳百世还是千夫所指，朕都甘愿承受。”哥舒竣沉声道。
宁谈垂眸，淡淡道：“我知道了。既然陛下心中有数，这一次……是宁谈多事了。”
哥舒竣摇摇头，笑道：“不，这世上除了十一弟，也只有默言你会对朕说一句真心话了。朕知道……你是担心朕。”
宁谈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恭敬地道：“陛下日理万机，宁谈先行告辞。”
“去吧。”哥舒竣道。他清楚宁谈的才华，却不敢全心全意的信任重用他。因为他知道宁谈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是跟他截然不同的，比如说霄城的事情。这十几年来，宁谈依然留在他身边，两人却早已经不如少年时候的推心置腹。但是他有不放心让他就此离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宁谈的才华和能力。哥舒竣觉得，即使宁谈心中恨他他也不会感到意外。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哥舒竣心中有些发冷。帝王的路，本就是一个人的独行不是么？
出了大殿，宁谈神色平静地漫步往自己的居处而去。
“宁先生！”身后传来永嘉郡主欢快地声音。宁谈回首，望着朝自己本来的红衣少女，依然是美艳如花，一身艳丽的红衣更加衬得整个人艳若云霞，美丽不可方物。
“郡主。”宁谈恭敬地道。
永嘉郡主娇颜微红，道：“宁先生……今晚城里有灯会，宁先生可以一起去看看么？”永嘉郡主有些忐忑，明明宁谈已经正式拒绝了她，但是看到宁谈一个人路过的身影，她还是忍不住上前来问。
宁谈沉默了良久，就在永嘉郡主笑容有些勉强的想要放弃地时候，听到他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好啊，打扰郡主了。”
“……”
永嘉郡主欣喜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失望地发现宁谈依然是神情淡定，俊雅的容颜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永嘉郡主纵是痴恋眼前的男子，却也无法欺骗自己认为对方对自己动心了。俏丽的容颜上笑容微僵，低声道：“宁先生如果没空的话……可以不用勉强。”宁谈有些惊讶地看了永嘉郡主一眼，淡笑道：“无妨，是宁谈自己想要出去走走。郡主若是……”
第1004章 治疗之法(2)
“没有！”永嘉郡主连忙道，欢快地拉着宁谈地衣袖道：“时间不早了，宁先生我们走吧。”
宁谈低眉，望着自己被拉住的衣袖。永嘉郡主俏脸一红，连忙放开了他的衣袖。宁谈淡笑道：“郡主请。”
“宁先生请。”
一边往宫外走去，永嘉郡主一边偷瞄淡定的走在自己身边的白衣男子，美丽的容颜上悄悄的多了几分苦恼。宁先生对所有人都是这么的温和，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温和，也让人知道，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差不多的。无论是郡主还是宫女……
霄城内，将军府后院，南宫绝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因为老迈病痛而显得浑浊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淡淡的悲哀。身为名将，正当战时他却躺倒在病榻上，这样的痛苦对他来说宁愿自己已经战死沙场还要好一些。但是此时，即便是他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却也不能强行拖着病体上战场，因为他并不是生了别的什么病，而是疫病。会传染的疫病！
“父亲，陛下来了。”南宫羽进来，恭敬地禀告道。
南宫绝一怔，很快又着急起来，“咳咳！陛下……陛下怎么能来这里？！快请陛下出去！”如果连陛下都被感染了疫病，那么南宫家当真是万死难赎其罪了。南宫羽有些为难地望着父亲，南宫绝气急败坏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拦住陛下！”
“大将军。”说话间，容瑾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大将军可还好？”
南宫绝挣扎着想要起身，“陛下……老臣重病在身，请陛下暂且回避。若是陛下……老臣当真罪该万死！”
眨眼间容瑾已经打了床前，伸手将南宫绝按回了床上，容瑾淡定地道：“区区小病，朕还不放在眼里，将军不必如此担心。”
“但是……”
容瑾摇摇头，“既然朕来了，自然有预防的法子。莫谷主，你说是不是？”
跟在容瑾身后进来的莫问情神色冷肃，却慢慢地点了点头，“南宫将军放心，西越帝不会被感染的。”容瑾这么多年的药也不是白吃的，三年前在北汉为了彻底治好容瑾，莫问情和韩问天更是掏出了家底的给他开药，如今容瑾的身体虽然说不上连血都可以解毒的地步，但是一般的小病小毒他还真不比放在眼里。
南宫绝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莫问情，这才放心下来。虽然跟莫问情不熟，但是药王谷主的名声还是知道的。莫问情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请说谎或者隐瞒病情。
容瑾低头看着眼前的南宫绝，形容消瘦，脸色惨白。露在外面的手背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暗色的斑点和因为突然的销售而更加暴露在外面的青色的血管。很难相信，两个月前还精神奕奕的一代名将居然会因为短短几天的生病而变得如此虚弱。难怪南宫羽等人如此忌讳这个疫病。就算真的要不了人命，这种病对于几十万大军来说也是毁灭性的的伤害。
低眉沉思了片刻，容瑾道：“南宫大将军，朕与莫谷主前来，是打算要提将军祛除体内的毒素。”
南宫绝一愣，“陛下是说？万万不可……这并不是中毒，只怕驱毒的效果也是不佳。何况，老夫已经卧病在床，陛下绝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以内力驱毒的方法南宫绝不是不知道，但是那是指一般的中毒，他并不认为疫病和一般的毒又什么可比性，即使是最厉害的剧毒。莫问情淡淡道：“一样的，只是更费事一些而已。有本座施针，配合西越帝行功，三天之内必定能够痊愈。”
“但是陛下……”南宫绝还是不怎么赞同。
容瑾正色道：“这个时候……朕需要南宫将军出现在大军之前。”
南宫绝神色一正，“南宫绝……多谢陛下！”南宫绝明白，容瑾这样做不仅仅是帮了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他年过七十，这个年纪染上这种疫病，哪怕是别人不说南宫绝也可以感觉得到想要靠自己恢复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内里高绝，到底还是比不上年轻人的身体有活力。容瑾挑了挑剑眉，看向莫问情道：“开始吧。”
莫问情点头，南宫羽沉默的推到一边为他们守住门口。容瑾坐在床边一手扶着南宫绝的背，一手按照莫问情的吩咐将内力徐徐送入南宫绝内体。莫问情站在床边，神情冷漠而专注，一抬手，七八根银针出现在他的指尖。眼眸微沉，莫问情弹指间只见银光一闪，七八根银针夹带着内里刺入了南宫绝身上的几处穴道。南宫绝身子微微一颤，慢慢闭上了眼睛，苍老的容颜上却没有半点痛楚之色。见状，莫问情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容瑾轻哼一声道：“不愧是药王谷主，当真是敢下手。”莫问情下手的那几处穴道都是人体最要命的死穴，若是有大夫在这里看到早就吓得腿软了，何况莫问情还一次性下了七八针。莫问情淡淡道：“西越帝也不遑多让，这种情况下还能开口说话。”这个法子之所以一般人做不到就是因为需要极为高深的内力，这种情况下容瑾还敢开口说明他确实是游刃有余。容瑾如今的实力只怕已经在魏无忌和哥舒翰等人之上了。
容瑾淡淡一笑，淡定地看着莫问情袖间微动，又是几个银针刺向了南宫绝。如此大开大合的下针方式，看得旁边的南宫羽脸色僵硬，却半点也不敢出声打扰。
“沿着下针的地方运行内力。”莫问情吩咐道。南宫绝现在已经虚弱到自己根本无法调动内力，只能由容瑾来引导。容瑾看了看南宫绝头顶上的银针，道：“朕可不希望……最后救回来的是一个傻了的西越大将军。”莫问情道：“只要西越帝内力控制的没问题，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容九公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所以，如果南宫绝出了什么问题，都要怪本公子了？
不再理会莫问情，容瑾闭上眼睛专心的运功逼毒。这种情况可比当初替夏修筑逼毒的情况麻烦多了。不懂医术的容九公子根本就察觉不了南宫绝体内的毒，只能按照莫问情的指示让内力一遍一遍地在南宫绝的经脉里行走。莫问情站在床边看了看南宫绝的情况便走到一边去掏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瓷瓶开始调配起药物来了。期间还刺破了南宫绝的手背，用一个玉瓶收集了一些他的血液。然后又往南宫绝嘴里倒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站在门口的南宫羽看着这情形又是担心又是疑惑，却依然还是不敢打扰了莫问情，只得站在那里抓心挠肺的等着。
第1005章 交锋，北汉小败
内力一遍一遍的在南宫绝的经脉中游走，直到容瑾俊美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才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内力。容瑾微微挑眉，牵引着这股内力继续。旁边的莫问情显然也察觉了，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调配的药物。一抬手，南宫绝身上的银针瞬间全部拔出朝着莫问情的方向飞了过去。莫问情拂袖，银针蹭蹭蹭地全部订到了旁边的一株海棠花上，“待会儿吧这盆花拿出去，浇上酒然后烧掉。”莫问情声音冷漠地吩咐道。
南宫羽沉默地点头。
莫问情取出放在一边药瓶里的银针，手指一弹再一次刺入南宫绝的穴道。南宫绝眉梢动了动，原本满是病容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一些。莫问情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地满意，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一瓶药全部倒进他口中。等到南宫绝全部咽下之后，莫问情干脆地拔针，“可以了。”
“噗！”一口鲜血从南宫绝口中喷出。
“父亲！”南宫羽焦急地上前。容瑾收回手，睁开眼睛问道：“没问题了？”
莫问情挑眉，道：“我会再开药方，三天后应该就没事了。”有了这次经验，他也可以再研究治疗普通染病的士兵了，毕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用这种法子救。若是如此，就算把容瑾累死也赶不上染病的速度快，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好一会儿，南宫绝才慢慢真开眼睛，有些浑浊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生气，点点头道：“多谢陛下，多谢莫谷主。”能够调动自己的内力，感觉就好了许多，南宫绝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就连那暗色的斑痕也扫了许多，可见虽然没有痊愈但是病情确实是好了不少。南宫羽欣喜地上前，“父亲，你没事了？”南宫绝点了点头，“好多了。”
容瑾起身，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南宫绝笑道：“很好。莫谷主，疫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既然哥舒峻已经出手，下面就该朕了。”他倒是很好奇，当南宫绝活生生的站到大军阵前的时候，那些北汉大军是个什么表情？
从南宫绝的院子里出来，就看到沐清漪面带担忧的站在门口。容瑾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清清？你怎么在这里？”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侍卫，早就吩咐过不要让清清过来，怎么还是在这里。侍卫无奈地低头，沐相坚持要过来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拦得住的？能够让沐相不进院子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沐清漪问道：“南宫大将军怎么样了？”
容瑾搂着她，转身将人往外院带去，一边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过几天就好。”听了他的话，沐清漪也跟着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南宫绝的安危对现在西越大军的士气来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南宫绝能够康复自然是最好。抬头看到容瑾有些发白的脸色，轻声道：“你脸色不好，先回去歇歇吧。”她是不知道莫问情和容瑾是怎么治好南宫绝的，但是只靠药石肯定没那么快见效。想必容瑾也出了不好力气。
容瑾无所谓地点点头，现在倒也没有什么急事。而且他也确实是很累。莫问情这个治疗的法子无法推广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只是救了南宫绝一个人就让他这样的内家高手累成这样，容瑾觉得就算他耗尽内力只怕也救不了几个人。而对于大范围发作的疫病来说，这样的治疗之法，当真是价值不大。
将容瑾送回房间里，看着他睡了过去，沐清漪才又起身去了书房。莫问情和南宫羽也都在书房里等着了。沐清漪浅笑道：“子渊，辛苦了。效果如何？”莫问情道：“还需要几天时间，应该可以配出可用的药物。”
沐清漪点头道：“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就是。”
莫问情也不客气，淡淡地点了点头。沐清漪这才看向南宫羽，问道：“军中谁在主持？”
南宫羽道：“孙将军接到消息以后就已经赶到了。发病了的士兵都被安置在南城，孙将军驻守在北城，暂时还不知道陛下和沐相驾临的消息。”除非必要，孙泽陵是不会过来位于南城的将军府的。南宫绝已经倒下了，若是孙泽陵再倒下，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沐清漪点点头，问道：“目前还有多少兵马？”
南宫羽迟疑了一下，道：“还有……不到二十万人。”虽然附近还能调集兵马，但是霄城如今这样的情况除非是能够配置出可以彻底治愈的药物，否则他们根本就不敢调兵过来。否则只会让疫病越来越严重。但是二十万因为疫病而惶惶不安的士兵，别说是主动进攻北汉了，就算是防守也有些困难。这些天孙泽陵那里也并不轻松，北汉明显是知道南宫绝病了的消息的。因此频频进攻，孙泽陵也只能勉力抵抗罢了。
沐清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所以，一切都还要看莫问情，如果这场疫病不能顺利解决，那么毫无疑问这一次容瑾的出兵北汉的计划是要以失败告终的。虽然已经拿下了西域也不算毫无所获，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容瑾来说只怕是不能忍受的吧。
看着她秀眉微蹙的模样，莫问情沉声道：“不用担心。”
沐清漪一怔，莫问情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峻和傲然，道：“很快就会解决。”以莫问情的骄傲和自尊，也决不允许一场人为的疫病在自己面前蔓延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沐清漪不由一笑，道：“是我想多了。子渊的医术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能在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找出彻底治愈南宫绝的办法，虽然不适用于所有人，但是沐清漪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莫问情神色微暖，淡淡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霄城城楼下，北汉大军再一次卷土而来，在城楼下疯狂叫嚣。孙泽陵身披战袍站在城楼上，神色肃然。心中却也忍不住暗骂北汉人卑鄙，“谁若是再说北汉人豪爽耿直，老子砍了他！”孙泽陵低咒道。原本南宫将军都已经攻入北汉，夺下北汉一城了，没想到北汉人居然会玩这一手让他们不得不退回来。这些疯子就不怕弄巧成拙把自己也玩儿进去么？
第1006章 为将者之幸(1)
旁边的副将也同样心有戚戚焉。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北汉这样的疯子也绝对不多。至少不是那些北汉军前的将领能够想得出来的。能想出这样的招数的，只有那些远离战场高高在上不见别人的命当命的权谋者了。因为即便是疫病失控，在哥舒翰看来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而且，西越绝对会伤的比北汉更重。
看到西越大军闭城不出，北汉士兵显然是士气更甚。之前他们一不小心被南宫绝打的险些丢了一城，这对于北汉将士来说绝对是个耻辱。虽然最后南宫绝带人推出去了，但是这个耻辱他们却还是必须用西越士兵的鲜血来洗刷的。
“怎么？南宫绝果然老了么？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一个北汉将领坐在马背上望着城楼上的众人高声笑道。底下北汉士兵一片轰然大笑，纷纷高声叫起来，“南宫绝……南宫绝！南宫绝出来……”
“可恶！”孙泽陵大怒，“本将军以为北汉人光明磊落，原来不过是一群背后使阴招的卑鄙小人！”
“底下的将领脸色微变，北汉的士兵却不干了，纷纷叫骂起来。霄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北汉的将领虽然知道，但是普通的事情大多数还是都蒙在鼓里的。此时听到孙泽陵辱骂他们自然不肯干休。”
“胆小鬼！出来受死！”
“南宫绝，胆小怕死！”
“哼！尔等既然这么想念老夫，老夫若是不出来岂不是让你们失望？！”一声冷哼，南宫绝的声音夹带着内力在城楼上响起，“开城门！迎战！”
众人皆是一愣，只见已经消失了好几日的南宫绝白发苍然，身披战袍，手握长剑，眉宇间杀气森然地出现在了城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北汉大军。
“大将军！”孙泽陵等人大喜，“大将军，你没事了？”
城楼上守城的将士也跟着精神一震。很多时候，南宫绝这样的人已经成为一种精神支柱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就足够让所有的西越将士提起精神，信心倍增。城楼上不由得发出一阵欢呼，“大将军！大将军威武！”
“可恶？！怎么会？”城口下的北汉将领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看到城口上南宫绝挺立的声音仿佛看到了鬼一般。他们清楚南宫绝这几天的失踪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南宫绝确切的死讯而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却绝没有想到南宫绝居然又好端端的站在了城楼上，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南宫绝根本没有生病？
“大将军，你怎么……”孙泽陵有些好奇地问道，“难道莫谷主已经……”南宫绝挥挥手道：“稍后再说！先解决了这些宵小之辈。”
下面城门的大门轰然打开，守城的士兵冲了出去。南宫绝也跟着动身想要下去，却听到容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宫将军，还是让朕下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陛下？”容瑾和沐清漪携手走上城楼。孙泽陵顿时睁大了眼睛，孙泽陵常年驻扎边境，容瑾登基之后还从未回京叙过职。但是他却知道西越的皇帝陛下就是当初他在彭城见过的那位云隐公子。只是此时真正的见到本人，这种感觉才更加的真实起来。再看看站在容瑾身边的沐清漪，又多了几分理所当然。如果这样的两个人都不是西越帝和沐相，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是？最神奇的是，他曾经居然和这两位同座喝过酒聊过天？
“孙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看着孙泽陵呆滞的沐清漪，沐清漪含笑道。
“见过陛下，见过沐相。多谢沐相，末将一切安好。”孙泽陵连忙道。
容瑾微微点头，“平身吧。清清，我很快回来。”等到沐清漪点头，容瑾直接从城楼上一跃而起冲向了底下已经开始混账的大军之中。
北汉大军后方，领军的统帅看到那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墨色身影，眼睛忍不住一缩，失声叫道：“容瑾？！”
“西越帝容瑾？！”旁边的人也跟着震惊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收到西越帝已经到了霄城的消息。如今……霄城有南宫绝和容瑾两个人……所有人心中不由得一寒。
“快！鸣金收兵！”大将军高声道。
尖锐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容瑾站在战场中，唇边勾起一抹冷酷地笑意，“现在想要退？也要看朕同不同意！”城楼上，黑色的小旗挥舞打出身为统帅的南宫绝的命令，西越大军顿时分开合围，从中间截断了正要撤退的北汉大军。一半北汉士兵听到收兵的号角退了出去，另一半却被西越大军围在了战场中，等待他们的便只有被扑杀的命运。
“可恶！”北汉统帅望着远处的战场眼中喷火，怒骂道。但是现在再回去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只会将剩下的兵马也跟着陷阱去。这一次的交锋，很明显一碰面北汉就吃了个大亏。
“回营！”
看着敌军如潮水一般退去，容九公子不屑地挑了挑剑眉，在将士的欢呼声中转身上了城楼。
城楼上，南宫绝等人早人早就迎了上来，不得不说容九公子本身就是一个大杀器，即便他其实根本没怎么出手，只是出现在战场上就已经将敌方的将领吓得不轻了。效果一点儿也不必南宫绝出现在城楼上要差。所以，这么两位同时出现，也就难怪今天的北汉大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不战而败了。
“见过陛下！”孙泽陵等将领连忙上前见礼。容瑾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沉声道：“都下去好好准备，往后的仗可就没今天这么好大了。”今天与其说北汉大军是被打败了，不如说是被他和南宫绝给吓到了。但是等到他们回过神来之后，哥舒竣必定还会往这边大派援兵，到时候若还是今天这样的心态，可就难免轻敌了。
“末将等领命。”众人起身道。有了南宫绝和陛下两个主心骨在，即使疫病还没有消除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渐渐地安定下来了。容瑾看了看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段时间各位好好准备。一旦霄城的疫病解决，立刻便出兵北汉，给哥舒竣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