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4章 大世界的传说(终章)
江尘倒是能够理解韩爽的心情。~UU小说,www.uu234.com
此时此刻,韩爽却成了异乡客,而这里的人,都是亲人,她是担心被排斥,被排挤,被冷落。
“别担心,一切有我。我父母,妻子,都很和善。对了我还有一个弟弟妹妹,到时候,你都会见到。”江尘握住韩爽的手,轻声安慰道。
韩爽这时候完全没有悍妞的半点气势,如同小猫咪似的,蜷缩在江尘的怀里,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来了。”江尘忽然一笑,拍了拍韩爽的后背。
韩爽战战兢兢,看着远方的队伍靠近。
篁儿和丹妃,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韩爽。而韩爽,也看到了这一对冰雪琼瑶一般的璧人。
论容貌气质,篁儿和丹妃,的确都太出众了。相比之下,韩爽觉得自己身上的女人味真是远远不够。
二女见到韩爽,微微一怔,相对一笑,一下子就明白了。上前走来:“尘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位姐姐是?”
江尘倒是有些赧颜,硬着头皮道:“这位是韩爽,是我在太渊大世界的妻子。”
韩爽听到“妻子”这两个字,心中也是甜蜜,有些紧张地看着篁儿和丹妃:“你们好啊。”
篁儿微微一笑:“韩爽姐姐,在太渊大世界,看来你没少出力,把尘哥照顾得这么好。”
众人都是大笑,尴尬的气氛,也是慢慢消退。
回归琉璃宫,江尘这才将自己外出去往太渊大世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都是如痴如醉,更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听到江尘说前世今生,已经天帝父亲的事,更是惊讶不已,赞叹不已。这些事,显然已经超出了神渊大陆的理解力。
如果不是听到江尘亲口说出,他们几乎都无法相信。
江枫倒是豁达:“尘儿,不管怎样,你也是为父的儿子,为父很欣慰,能和天帝共有一个儿子。这是老天爷给我的造化啊。我命里没有做天帝的福缘,但却有做天帝父亲的福缘,哈哈哈。”
徐梦倒也没有吃味。自家孩儿,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骨肉,这一点,是前世今生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哥啊,想不到你离开的这两千年,过得这么惊心动魄,过得这么精彩。”徐青璇很是羡慕,“什么时候,我能离开神渊大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她现在也是神道修士了,心思也是神渊大陆无法困住的存在了。她也想出去走走。
江游也是道:“哥,我和青璇,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江尘笑道:“自然可以。等我炼化了大世界,将神渊大陆也融入四象真灵大世界中,到时候,神渊大陆和四象大世界融合,再融合其他很多小世界,其他疆域,到时候,这个世界会很精彩。你们可以通过很多途径,去见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徐青璇和江游闻言,都是兴奋不已。
韩爽忽然道:“到时候可以去我家乡看一看,那里有很多美丽的传说。”
“好,我们一定去韩嫂子家乡看看。”
作为预备天帝,江尘不止一个妻子这种事,大家自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几个女子,任何一个,那都是和江尘有着同生共死经历的。
丹妃也好,篁儿也好,哪怕是韩爽也好,都有过一段美好的经历。所以,她们成为江尘身边的女人,也是理所当然。
一开始大家对韩爽这个外来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审视的意味,但是彼此熟悉之后,发现韩爽性格大方,也是很容易,很愉快地接受她了。韩爽融入这个家庭也是非常主动。
这么一来,一家人其乐融融,难分彼此。
而江尘的那些属下,也是得到了江尘更进一步的点拨,得到了更多的造化,修为也是不断突破。
神渊大陆的这些手下,江尘是非常信任的。他也是打算以这些人为班底,打造一个自己将来的统治集团。
毕竟,有大罗云英树,江尘非常有自信,可以让神渊大陆的这一批旧部,同样修炼到顶级的层次。
同样可以制造出一批神王,将来自己的大世界成立,这些人就是统治核心,是他的神王诸侯候选人。
当然,最重要是,自己的子女,江尘更是用心培养。在神渊大陆,他有一个儿子,是和篁儿所生。
这个儿子,江尘同样延续了天帝父亲培养儿子的那种专注,那种执着。
至于和韩爽的那一个儿子,江尘知道,天帝父亲一定会留在身边,让他继承太渊大世界的。
……
琉璃宫中,岁月静好。
一千年过去。
两千年过去。
三千年过去。
……
九千年过去,江尘炼化大世界,终于获得实质性的突破,将神渊大陆融合到了四象真灵大世界中。
十万年后,又有三个小世界,主动融入到四象真灵大世界当中。
三十万年后,四象真灵大世界已经扩张到非常遥远的地方,治下有七十二个小世界,三百多封号疆域,普通位面更是多如牛毛,不知凡几。
六十万年后,江尘终于修成正果,得到了天道四象令,得到了天道的认可,得到了造化信物,真正成为一方大世界名正言顺的天帝。
天帝上位,四方臣服。
四象真灵大世界一时间风头无量,震惊无尽宇宙,也赢得了周边许多大世界的关注。
一个新势力的崛起,自然会受到一些挑战。
而江尘面对各种挑战和打压,表现出了极为强悍的实力,极为老到的外交手腕。
要打可以打,要谈也能谈。
一次次征战,江尘凭借自身的实力,以及四象真灵,噬金鼠王一族的强悍战斗力,打败了一个接一个的对手,慑服了一个接一个的敌人。
江尘天帝的名头,也是响彻无尽宇宙。
作为一股新兴的力量,这个崛起势头,也终于得到了无尽宇宙的认可,知道他的崛起不可阻挡,很多人便慢慢接受了现实。
一个新的大世界的崛起,很多时候,都会遇到各种挫折,甚至有些会被周边势力联手打压,如果没有强悍的意志和战斗力,很容易胎死腹中。
而江尘,明显不属于这一类!便如他之前所走的路一样,他从来不惧任何挑战,也正是凭借这种不屈的意志,让他打下这份坚实的基业。
这份基业,固然离不开天帝父亲的帮忙,离不开四神兽真灵的辅佐,但是,归根结底,这条路,付出最多的人,努力最多的人,还是他江尘!
百万年之后,江尘的四象真灵大世界彻底稳固下来,从此开创一旦属于他的三界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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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一个小小番外,关于凌壁儿的。
极寒北地,十万年不曾融化的霜雪,仿佛要将岁月凝结。
冰天雪地上,一道清脆的鸣啼之声掠过苍茫的云空,五彩光华一闪,一头彩鸾刺破虚空,倏然而现。
彩鸾上坐着一名俏立的女子,轻轻在彩鸾的脖子上拍了拍:“就是这里了。”
此女妙目流淌着兴奋之色,四处张望了片刻,似在自言自语:“十万年时光,姐姐便在这苦寒之地悟道么?这可真是对自己太狠啦!”
这苦寒之地,霜雪如刀,而这女子,却只一身淡黄色的薄绸,只是她所到之地,仿佛自有一道光环,让那霜雪自动退避。
“嘿嘿,木师弟,你还不肯出来么?”女子笑声很甜,一发声,憨态尽显。
“惠儿师姐。”
虚空中,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出,陡然间,那雪地下方,悉悉索索传来一阵阵破土之声,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在那女子周身一带,厚厚的冰雪竟然缓缓破开,出现道道裂缝,如同蜘蛛丝般不断蔓延开来。
这裂缝瞬间蔓延到数千米之外,无数裂缝中,竟然有一株株的幼枝,如同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地下生命,顽强地爬了出来。
那女子起先一愣,随即醒悟,呵呵一笑:“木师弟,好一招大地回春。想不到你的造化之力,竟然连这苦寒之地,都能唤醒。看来你的功力又有精进。”
说话间,那些幼苗竟然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不断拔节,不断成长,几个呼吸之间,竟然一片绿荫。
那绿荫从中,一名青年男子仿佛木之精灵一般,缓缓从中走出。
青年身上,散发着一种普度众生的朝气,焕发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十万年的光阴,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此人,正是当年丹乾宫顶级天才木高棋。
而那女子,亦是丹乾宫同门凌惠儿。
无数光阴逝去,但是二人的形貌,一如当年在丹乾宫般。
“好小子,一见面就给师姐露一手,是下马威么?”
“惠儿师姐,非是小弟卖弄,只因听你说壁儿师姐在此悟道十万年,小弟一时技痒,想以神通感应一下壁儿师姐。可惜,以小弟的功力,竟然无法感应到壁儿师姐的存在,如此看来,壁儿师姐的修为,更胜小弟多矣!”
木高棋轻声一叹,但是脸上却写着故人相聚的喜悦,并无失落。
凌惠儿望了木高棋一眼,幽幽一叹:“十万年,姐姐闭关悟道,你们各有各的事业,只有我,一直在虚度光阴。”
“师姐何出此言?自由率性,无忧无虑,正是我辈修士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境界。小弟愚昧,一直痴迷丹道武道,却又哪里及得上师姐这般潇洒自如?”
木高棋本是客气之语,但一席话,却说得凌惠儿怔怔发呆。
无忧无虑?
自己真能做到无忧无虑吗?
两人正说话间,风雪下得更猛了。
转眼间,绿荫被覆盖,大地被覆盖,天上地下,一片苍茫,仿佛回到了冰雪的虚无之中。
凌惠儿紧了紧衣裳,木高棋微微皱起了眉头。
以他们的修为,竟然也无法抵挡这股无法言喻的寒意,这寒意仿佛是天地之怒。
“怎么回事?”
两人对望之间,眼中都闪过一丝不解。
当他们的视线再度望向四方的时候,更为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四周一座座雪白的冰山,起起伏伏,开始不断变幻,无数不可思议的景象,仿佛将十万年光阴全部汇聚在这一个个瞬间中闪回。
他们看到了沧海变成桑田,桑田变成了高山,高山又变成了平地,平地又出现了村落,村落又演变为城市,城市又化成了废墟。废墟又慢慢衍化为荒野……
过去的十万年光阴,在他们眼前飞逝。
时间忽然好似停止了,眼前的幻象也停止了幻变。
大雪纷飞,仿佛大梦一场。
眼前依旧是冰天雪地。
凌云的冰山之上,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枝骄傲的梅花,仿佛刚刚盛开,又仿佛已经绽放十万年,见证了岁月的孤寒,见证了时光的寂寥。
“唉!”凌惠儿轻轻一叹:“姐姐终究是不肯出来见我们,她的心结,还没有打开。”
木高棋默然无语,他自然知道凌家姐妹的心结是什么。
微微抬头,仰望那无尽云空,那道伟岸的身影,不但是凌家姐妹的心结,也是他木高棋心中的传说。
在无尽虚空之外的天帝神座上,江尘陡然法眼一睁,视线仿佛能直接穿越时空的间隔,停在了那一株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上。
脸上露出智慧的笑意:“梅花开时,当赴你一世之约。壁儿师姐,十万年时光,孕育这绝世芳华,江某何其有幸?”
言毕,江尘大手一挥,劈开时空长河,跃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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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天帝之子,转世重生
江尘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但又远比做梦真实。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都疼痛不堪。
“我这是死了吗?是在地狱里受那炼狱之苦?”
江尘第一直觉,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身体那若有若无的生命气息,仿佛又在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猛然间,江尘努力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副棺材里。
躺在棺材里?这么说,自己是真的死了?江尘满心悲凉。
“可叹可笑,我江尘身为天帝之子,却天生太阴之体,不能进行武道修炼。纵有父皇为我炼制日月神丹,让我寿与天齐,到头来天道浩劫一临,却成了父亲的累赘,终究免不了一死的命运……”。
“咦?我这经脉怎么回事?竟然有真气游走!虽然弱小的很……不对!这……这不是我的躯体,这绝对不是我的肉身躯体!我天生太阴之体,体内怎么可能有真气游动?”
“而且,如果我已经死了,体内又怎么可能会有真气游动?”
躺在棺木中的江尘,脑子仿佛有一道电流激荡而过。同时,他也发现,躺在棺材里的这副躯体,压根不是他本人的。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谁的身体?”这个惊奇的发现,让得江尘又惊又喜。
很快,他就在这具躯体中,阅读到了一些残留的记忆。
“这具躯体的主人也叫江尘?东方王国江瀚州的诸侯之子。名字是这个名字,可这显然不是我啊!我堂堂天帝之子,怎么成了凡俗王国的诸侯之子了?”
江尘脑子里充满疑问。
“难道我真的已经在诸天浩劫中死去?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转生寄宿?诸天破碎,轮回崩乱,按理说我在浩劫中身死陨灭,不可能入轮回的。这么说,我真的转生了?”
经过对前任江尘意识碎片的阅读,江尘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
“想不到,我前世贵为天帝之子,却是太阴之体不能修炼。转生之后,成了凡俗王国的一个诸侯之子,反而却有了修炼的资质。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诸天破碎,秩序崩灭……我江尘前世空活了百万岁月,虽与日月同寿,浩劫一到,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太阴之体,不能修炼,生死终究不能自主。命运便如那浮云尘土一般,风吹便散。”
想到前世诸般遭遇,想到前世那身为天帝的父亲,不惜耗费神元为他炼制日月神丹,让他以凡胎之躯,得日月之寿。江尘不禁有些失神。
他知道,这前世今生的生死大别离,也许就是永别!
纵然他前世活过百万岁月,纵然他胸有大智慧,想到天帝父亲那无微不至的照顾时,也是潸然泪下。
他知道,诸天破碎,就算是贵为天帝,恐怕也难在浩劫中幸免。
一念到此,江尘不免有些怅怅然。
不过,当他的灵魂触动经脉的那一瞬间,便好似一道雷电激射入他的灵魂深处。如同极渴之人遇到一缕甘泉!
经脉中那缓缓流动的真气,虽然是那么弱小,弱小到几乎要枯竭了一般。但是,正是这微弱的一道真气,却像是点燃他生命之光的火花,将那些低沉消极的情绪一扫而光。
“修炼!呵呵,修炼!曾几何时,对于天生太阴之体的我而言,是一个何等奢侈的概念?前世,我不能修炼,却从不曾向命运屈服。如今,我转生获得修炼资质,难道不是命运之门为我打开的一道缝隙么?”
“我贵为天帝之子,掌管天琅书苑百万年,诸天典籍,我无所不阅;诸天法门,我无所不知。一身丹道修为,更是诸天闻名。只可惜前世满腹经纶,一肚子的理论不能付诸行动。如今,得此转生造化,有了修炼资质,我江尘更有何惧?有什么理由低头认输?”
一想到这里,江尘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那些消沉的情绪,也渐渐化解了不少。他觉得,这次转生,也许就是命运的转机,是他的一桩大造化!
是的,原来那个江尘所谓的诸侯之子身份,从他前世的地位和角度看,实在是弱小到微不足道。
但是,再低微弱小的身份,有一点是他前世所不具备的。那就是修炼资格!
修炼资格,就像一道起跑线。
前世的他,身份是高贵,如九天龙凤一样,却只能在起跑线前看别人奔跑。
今生的他,身份纵然低微,就算如蝼蚁一般,却有资格从起跑线上开始起步。
修炼之道无穷无尽,只要有机缘,金鳞遇风雨可化龙,蝼蚁插上翅膀也同样可以笑傲九霄!
如今,机缘来了!
天帝之子,掌管天琅书苑,百万年的岁月,几乎是用在了博览群书上。说他是满腹经纶,胸怀万象都不算夸张。
满肚子的理论,上至诸天,下至凡俗,可以说就没有他江尘不熟悉的领域。
在前世百万年无聊的时光里,江尘自己不能修炼,却喜欢带徒弟。用徒弟来做实验,将他的满腹理论付诸实践。
百万年时光,不知道造就了多少天才。
什么是机缘?
他转生了,带着天帝之子的记忆,得到了这个冤死的诸侯之子江尘的身体。
前世在徒弟身上做的那些实验,如今,终于可以亲自去实现了!
这就是机缘!
一念至此,江尘忍不住激荡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破裂声,传入他的耳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哐啷!”
“江鹰,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查个水落石出!”江瀚侯江枫狠狠地将一只花瓶摔在地上,满腔怒火,只恨不得将整个王都都烧掉。
“侯爷,属下已经有一丝线索了。”全身黑衣的江鹰,恭敬道,“小侯爷虽然在修炼上不用心,但好歹也是真气境武者,对身体应该是控制自如的,绝对不会在那种场合,连一个屁都控制不住。”
“这么说,果然是有人捣鬼?让尘儿在祭天大典上出丑?惹怒国君,引来杀身之祸?”江枫语气越发阴冷了。
“今早,小侯爷曾和几个朋友去松鹤楼吃了早点。属下去松鹤楼查过,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属下在小侯爷的体内,却发现了‘三笑散’的成分。”
三笑散?
江枫脸色又是一沉,这三笑散,他如何能不知道?此物通经开络,虽然没有什么副作用,却能让人元气下沉,通过体内各处排出。
果然,儿子在祭天大典上,那个惹怒国君大人的屁,并非平白无故放的。定然是拜这三笑散所赐。
“看来,这事果真不是偶然,而是早有安排的阴谋!”江枫作为一方诸侯,稍微加以联想,便推断出了一些结论。
“侯爷,这是今早与小侯爷一起吃早点之人的名单。都是一些诸侯之子。要想查清楚谁捣的鬼,却是比较费事了。”江鹰是江枫的心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忠诚的属下。
“查,给本侯查个底朝天!哪怕丢掉这块诸侯令,哪怕是粉身碎骨,我江枫也绝不能坐视这丧子之仇!”
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陈腔滥调在江枫此刻看来,都是狗屁!
江枫祖代都是忠臣,但却不是愚忠。
想想江家几代人给东方王族卖命,守御疆土,尽职尽责,几代人的鲜血战功,才赢得这么一枚诸侯令。到头来他膝下唯一独子,却不是说杖毙就杖毙了?
君不仁,臣不义。大不了,反了!
一想到国君东方鹿下令杖杀江尘的冷酷绝情,一想到那几路和他江枫不和的诸侯当时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再回头看看躺在灵棺中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儿子。江枫胸口就好像压抑着一座火山,随时都要喷发出来。
只恨不得立刻回到领地,提兵几十万杀入王都,杀他个血流成河。
而在棺材里的江尘,听到这段对话,再结合这副身体留下的残留记忆,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江尘,在祭天大典上,不合时宜地放了一个屁!
而这祭天大典,乃是全国最高级别的祭祀圣殿,是国君与全国一百零八路诸侯共同参与,为国君东方鹿爱女祈福的!
这种祭祀大典进行之前,国君与诸侯们都提前做了很多准备。斋戒省牲,沐浴更衣,焚香熏草。
总而言之,一个个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力求做到尽善尽美来感天动地,从而达到祭天祈福的效果。
本来,一切程序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可是,就在国君与诸侯们匍匐在圣阶上静默祈祷的时候,江尘这个屁却极为刺耳地响了。
要知道,这个匍匐祈祷的环节,是整个祭天过程中最隆重的环节。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如此才能通神明,见虔诚。
可是江尘这个刺耳的屁,却打破了这份静默,打破了这份庄重。
谁都知道,屁乃臭气,从屁股出,那是十分晦气之物。一般场合也就罢了,顶多屏住呼吸忍忍就过去了。
结果,江尘这个不合时宜的屁,又臭又响,可谓是对神灵赤裸裸的亵渎啊!主持祭祀大典的神官听得此屁,大惊失色,好似这一个屁把天柱给轰倒了,天要塌下来一般。当场破口大骂起来。
这么一来,最是疼惜女儿的国君东方鹿,勃然大怒,山河变色。直接把江尘拖下去,活活打死!
即便这样,东方鹿的怒气还没有尽消,下令要将江尘曝尸城头,任凶鹰恶鹫食其尸体。
若不是一些朝臣和诸侯劝阻,说曝尸这种行为有伤风化,恐伤王国气运,恐怕江尘连个囫囵尸首都留不下。
第0002章 护短父亲,义气死党
通过梳理,江尘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了,也知道前任江尘的死因。
“好嘛!看样子前任这个江尘,死得可真冤。放一个屁,就惹来杀身之祸?这东方王国的国君,还真是奇了葩了。祭天大典?呵呵,我身为天帝之子,阅尽诸天,可没听说过,沐个浴更个衣,然后烧几株香就能得到老天庇佑的。天道有序,得道多助,无道则天罚之。唉,罢了,怎么说这暴虐国君杀了这江尘,也算是成全了我这桩造化。”
江尘叹了一口气,他躺在棺木里,也是感慨万千。对前任江尘既感到悲哀不平,又为自己转世重生而感到偷偷窃喜。
只是,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自然是前任江尘的父亲,准确地说,是他现在的父亲。
看到这一世的父亲,因为儿子的事暴跳如雷,随时准备要造反的架势,江尘没来由的胸口一暖。这种宠溺的父爱,让他前世今生,似曾相识。
“想不到,前世今生,我竟然有同样的幸运,都有一个护短的父亲。这江瀚侯身为一方诸侯,为了报丧子之仇,竟然不惜要造反。倒是个血性汉子。”
也许是这个肉身与江枫有血肉相连的关系,江尘对江枫这个父亲,第一感觉便是非常欣赏。
至少,这不是一个唯唯诺诺,只知道愚忠的愚臣。
当然,江尘自然不会让事情往造反那个方向发展。
诸侯征伐国君,痛快是痛快,但站在大势上看,基本就是死路一条。别说江枫眼下不是在自己的领地。
就算在自己的领地,就算统兵百万,以一地诸侯对抗整个王国,那无疑是飞蛾扑火。
江尘前世是天帝之子,饱览经典,深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自然不会让这一世的父亲去干这种蠢事。
前世他是天帝之子,那是没错。
可是前世的身份,放在如今却是个屁!
若是父亲江枫反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江尘好不容易夺舍转生,可不想刚醒过来就嗝屁了。
所以,看到父亲随时有杀出王都的冲动,江尘忍不住“嗯”的一声,发出一道让江枫整个人都石化的声响。
江枫确实整个人都石化了,眼睛死死盯着棺材里躺着的江尘,满眼的怒火瞬间化为浓浓的父爱。
父爱如山,江枫几乎是虎扑过来,一把抓住江尘的手:“尘儿,你……你没死?”
面孔是陌生的面孔,但这份父爱的感觉,前世今生却是如出一辙,让江尘觉得熟悉之极。
“父亲,连累你了。”
江枫此时此刻完全沉浸在爱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糊涂话!你是我江枫的儿子,怎么能说连累?尘儿,你没死一切便好!放个屁怎么了?他东方鹿的女儿得了不治之症,祭个天就有用?如果祭天就能医不治之症,那还要医者做什么?”
“再说,他东方鹿女儿的命是命?我江枫的儿子就不是命?他因为女儿的病祭天,我儿子不小心放了个屁,便要杖毙?”
江枫一肚子的怨气,当着儿子的面也丝毫不加掩饰。对东方王国的一国之君,也是直呼其名。
看的出来,这江瀚侯是真的怒了。江尘很肯定,如果他江尘真的死了,这江枫是肯定会反的。
这是一个为了儿子连天都敢捅个窟窿的人。
“有这样的父亲,倒真是不错。”江尘心里对这个父亲的好印象,又增进了不少。
“尘儿,你别怕。既然你醒来,只要为父有一口气在,便绝不能再让你再吃半点亏。我这便去联络那些相熟的诸侯,一同上书,让他东方鹿赦了你那些乌七八糟的罪名。”
污秽祭坛,撒野圣殿,亵渎神灵,破坏祭天大典!
这一条条罪名不去,就算江尘死而复生,那事后的麻烦也必然是源源不断的。
江尘也知道,他日后要在这东方王国混,便不能背着这一条条罪名,不然走到哪都是大麻烦。
“父亲,洗除罪名,倒也不急。现在他东方家正是盛怒之下。过了几天,等他气消了一些,再去也不迟。我被他杖了一次,他总不能不要国君脸皮,再拉我去杖打一次吧?”
要说应对眼前这个局面,江尘有很多种办法。
不过江尘并不着急,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身份,也需要时间来熟悉这副肉身。
江枫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耳根微微一动,低声道:“尘儿,你先躺下,有人来了。”
江尘无奈,他这死而复活是在太突然了。叫人看见,那可是天大的新闻。父亲这般说,显然是让他继续装死的节奏。
好吧,有这副棺材做掩护,装死简直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了。
“尘哥啊,你死的好冤。”脚步声还离得很远,可这一嗓子哭嚎,却穿透力极强。
伴随着这道哭嚎声,咚咚咚的脚步声才不断滚近。
确实是滚。
来的这人,与其说是个人,还不如说是个肉球比较合适。这个胖子,横向纵向几乎是同样水平。整个身材呈现出很完美的圆弧,形成一个肉感十足的肉球。
对这体重身材,胖子一向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他曾扬言,在一百零八路诸侯传人中,他赤胆忠心算不得第一,天赋才情算不得第一,但要说吨位第一,那是谁都抢不去的。
一个人能长成这样已经实为不易,十分奇葩,可他的老爹,还给他起了一个更为奇葩的名字,叫做宣轩——女人味十足的一个名字。
胖子后面,还跟着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人,一个个神情悲恸,显然都是来祭奠江尘的。
胖子一马当先,挤到棺材边。以他的体积吨位,这么一挤,后面的人基本就凑不近来了,只能靠后边站着。
胖子一边抹着泪,一边从怀里不断掏着东西出来。往那烧着纸钱的铜盆里丢。
“尘哥,这是你最喜欢的插画版《肉噗团》,以前是我藏私,没有借给你看。你这一走,弟弟我没了同道中人,留着这玩意还有什么意思?把它烧给你,你在下面没事可以看看。记得啊,别跟我一样小气,分享才是王道啊。”
“还有,这里是一万两的银票。上次弟弟我没管好下半身,让小头指挥大头,擦枪走火,谁知不小心那姑娘怀上了。这事如果让我老爹知道,当场就能打死我,最后还是尘哥你拿了一万两帮我摆平。这一万两一直都没来得及还你……”
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越哭越是伤心,烧完东西后,竟然趴在地上,一个劲的捶地,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江尘心安理得躺在棺材里,一声不吭。他也想借机观察一下这些死党的表现。
毫无疑问,胖子宣轩是最死最铁的一个。
“尘哥啊,弟弟我没本事。不过东方鹿那老儿杖杀了你。我在这里发誓,将来如果胖子我继承了我老爹的金山侯令,终此一生,绝不为他东方家出一兵一马。”
胖子说到这里,回头瞪着身后那几个,嚷道:“你们几个,是尘哥的死党吗?把尘哥当兄弟吗?是的话,就过来对着尘哥的灵位发誓!”
站在胖子身后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叫道:“胖子,就你一个人义气?我虎丘侯传人便不如你?”
说着,那少年也扑到灵前:“尘哥,我壶丘岳也发誓,如果我将来能继承虎丘侯,终此一生,也绝对不为东方家发一兵一卒!”
这两人一发誓,剩下那个站着的锦衣少年,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杨宗,你还当不当尘哥是兄弟?”胖子见那锦衣少年犹豫,气不打一处来?
“你忘了你刚到王都的时候,被雁门侯的儿子燕一鸣欺负,是不是尘哥帮你出头的?”
“上次你有个任务培育灵药的任务没完成,是不是尘哥把他多出的一份给你补上的?你可知道,尘哥因为给了你一份,本来优秀的成绩被评为及格?”
胖子越说越气,几乎要弹起来揪打那锦衣少年。
这宣胖子每说一件事,躺在棺材里的江尘的记忆便越丰富一分。渐渐的,他已经将记忆中这些人和眼前这些人完全融合了。
宣胖子正夹缠不清的时候,门外快步走来了侯府的管家:“侯爷,国君陛下带着一些大臣和诸侯,说是前来给小侯爷上柱香。”
“上香?”宣胖子顿时火了,“这算猫哭耗子吗?打死了人,上柱香就可以这么愉快地揭过了?”
宣胖子可以冲动,江枫毕竟是一方诸侯,不可能跟着犯浑。如今儿子没死,他也在考虑着怎么善后。
无论如何,要保住儿子的性命和地位。这是江枫的底线。
江枫很清楚,一国之君的东方鹿,打杀个诸侯之子,是不可能会心怀什么歉意的。能做到一国之君,对外人绝对是铁石心肠。
他所谓的上柱香,无非就是假惺惺的表演。另外一层,也是来敲打他江枫,不要轻举妄动。
显然,东方鹿不怕江枫记恨他,甚至不怕江枫反他。不过作为一国之君,他却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毕竟内乱一起,说不定会引发什么动荡局面。毕竟,江瀚侯在整个东方王国,还是有几分人脉的。
第0003章 送脸上门,狠狠地打
这么一来,侯府就热闹了。
不但一国之君东方鹿亲自驾到,身后还跟了一批人。不过人倒带的不多。包括几路诸侯和几个心腹大臣,总共也就七八个人。最稀奇的是,东方鹿那个患病的女儿东方芷若也来了。
不得不说,这些权贵们一个个都是顶级的演员。上到国君,下至诸侯,一个个表情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
仿佛躺在棺材里的江尘是他们家的孩子一样。
江枫面无表情,只是麻木地回礼。既然是拼演技,那就拼呗。
到了那东方芷若上香的时候,这病怏怏的丫头低声道:“江尘大哥,对不起,都是因为芷若不争气,让你受牵连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死了之后有另外一个世界,芷若一定会亲自向你道歉。到了那里,你要打我,骂我,怎么都可以的。父王祭天都是为了我祈福,所以,你的死,也是芷若的罪孽。希望上天可以看明白,把所有罪孽都让芷若一人担待。不要迁怒我王国百姓,不要迁怒我父王……”
小丫头语出至诚,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有些中气不足,但却说得异常认真。这一番话,却让一个个演技派的权贵们内心微微有些惭愧。
连之前对东方王族痛恨到咬牙切齿的宣胖子,听了之后也对她恨不起来。
“我说芷若公主,人都死了,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如果觉得内疚,到了下面,就给我尘哥做老婆。他活着没资格做驸马,死后嘛!嘿嘿!对了,我尘哥最喜欢的是屁股大的那种款。体位方面嘛,他……”
宣胖子这张臭嘴一旦打开,就刹不住。他这一番话,说得东方鹿当场脸就绿了,好你个死胖子,这是诅咒我女儿赶紧死吗?
那些权贵们却是努力控制脸部肌肉,生怕被宣胖子这活宝逗乐了,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容。
躺在棺材里的江尘本来是悠然自得的。听宣胖子大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哪还躺得住?一把坐了起来,骂道:“死胖子,你让我死都死不消停是不?”
他这一坐起来,现场除了江枫,所有人都足足有好几秒的石化。
还是离他最近的胖子先反应过来,喜出望外:“尘哥,你这是诈尸呢?还是装死啊?”
“装你妹,装死很累的,你倒装装看?”
东方鹿见江尘忽然从棺材里坐起来,脸色当场一凝。他身旁一人立刻喝道:“江尘,你竟然装死!这是欺君罔上!当诛九族!”
这种马屁精,每个国君身边都是不缺的。
江尘懒得理会,而是施施然从棺材中爬了出来,目光平淡,望向东方鹿:“陛下,江尘侥幸未死。只想问一句,你是打算将我拉出去再杖毙一次,还是就此赦了臣下的无心之罪?”
东方鹿是一国之君,被江尘这目光一扫,让他如同磐石一样的内心竟然微微悸动了一下。仿佛这从棺材中爬出的少年,忽然间产生一股看不清、摸不着,却让他都要为之忌惮的气势。
“哼!我堂堂一国之君,岂能跟你黄口小儿一般见识?既然你侥幸活过来,算你命大。”
东方鹿其实真的很想捏死江尘,但是理智告诉他,一国之君要有一国之君的度量。
这个时候如果再对江尘下手,别说江瀚侯必定会反,手下人也定会觉得他器量不够,有失国体。
“陛下,此子狡诈,竟然用装死来逃脱死罪,其心可诛啊!本侯请陛下从重处理,以正法典。”
又是刚才那个马屁精。
这下,江瀚侯江枫不干了,跳着脚板大骂起来:“天水侯,你什么意思?陛下都说了不追究,你上蹿下跳想干什么?”
东方王国的一百零八路诸侯之间,并不是一团和气的。这天水侯,与江枫这江瀚侯便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天水侯阴森森笑道:“江枫,你儿子死而复生,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怀疑你也参与了欺君罔上。我恳请陛下派人深入调查江氏父子,如经查实,诛他们九族。”
江尘见父亲已经处于爆发边缘,当即呵呵一笑,目光饶有趣味地在东方鹿和东方芷若之间看了几眼。
忽然悠悠开口:“陛下,要诛杀我江家九族很容易。救回公主殿下性命,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东方鹿神色一寒:“江尘,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刚才在圣殿被打得死去活来,恍恍惚惚之间,似乎有神人在我耳边低语,说了一番话。这番话正好和公主殿下的病情有关。想到公主病情,我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所以就挣扎着活过来了。如果陛下觉得我江尘该死,那就下令将我再杖毙一次吧!”
江尘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说话才能吊起对方的胃口。这番话,自然是往东方鹿的痒处里挠。
东方鹿作为一国之君,残暴冷酷,性格多疑。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对东方芷若这个女儿,却视若掌上明珠。
听说女儿病情竟有神人指示,当即就有些心动了。他祭天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女儿的病情?
金石汤药已经无能为力的病情,只能寄希望于天了。
“江尘,你此话可当真?”东方鹿就算是一国之君,此刻也难免有些忐忑,毕竟这人刚被自己下令打死过一次啊。
“面对一国之君,臣下岂敢撒谎?”
“好!江尘,你尽管开口,我东方王国但凡有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想得到,朕都能依你,只要你有办法医治芷若的病。”
江枫这下有些紧张了。他生怕儿子江尘挨了打之后,一时激愤,戏弄国君,那后面麻烦就大了。
“尘儿,你对医药之道知之不深。公主这病,太医院一众神医都苦无对策,你岂可轻言公主病情?”
“父亲放心,孩儿对医药一道确实知之不多。不过公主的病情,是神人相托,想必是不会错的。”
东方鹿也是急道:“是的,是的。江尘你但说无妨,就算说错了,那也恕你无罪。但若有良策,一切封赏不在话下。”
封赏?江尘倒是不在意这个。他也不可能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跟一国之君讨价还价,居功自傲,提各种要求,那是作死的节奏。
如今的江尘,却知道什么叫形势比人强。他知道,这时候姿态越低,对自己的保护越大。讨价还价也许能得到一些封赏,但一来会继续交恶东方王族,二来也会让一些诸侯眼红,招来各种嫉妒仇恨。
想到这里,江尘却道:“臣下是戴罪之身,不敢要求什么封赏。只求陛下赦了我之前那些罪名,如此臣下说话做事,才不至于战战兢兢,总担心被人抓住把柄啊。”
这番话一说出来,与江枫交好的几个诸侯都在心里笑了。这小子倒是能言善语,做人做事,比他老子更圆滑周到啊。
赦他罪名,那还不是东方鹿一句话的事。
“好,朕当着群臣的面,赦免你之前所有罪名。从此刻起,你还是江瀚侯府的小侯爷,一切功名地位不变。谁如果旧事重提,就是与我东方王族为敌。”
东方鹿这番话也颇为体面,不但赦免罪过,还不许人旧事重提。这显然是宽江家的心,让他们不要有秋后算账的担心。
江尘很配合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后语出惊人地道:“其实,公主殿下并没有什么病。”
这话一出,当场雷倒一大片。
这江尘是作死的节奏吗?说了大半天,竟然说公主没病?没病怎么会这样?
东方鹿几乎有一脚踹到江尘脸上的冲动。但一国之君的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就算这小子是胡说八道,也得让他把话说完。
“我说你们一个个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说公主有病你们才开心?”
天水侯再也忍不住了:“江尘小子,你这是戏弄国君,自己找死啊!”
江尘摸了摸鼻子:“陛下,我已经说过,我是受神人所托,为公主的病情说道。如今有人上蹿下跳,触怒神灵,神灵不高兴了啊。”
如果放在其他场合,东方鹿必定认为江尘在装神弄鬼。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敢不信啊。一来,这事关他宝贝女儿的性命。二来,杖毙而不死,这事如果说没有神明的力量,他东方鹿也不信。他手下那帮狠人行刑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整死个人还能失手?
基于这两点,东方鹿不得不信,呵斥道:“天水侯,你退下。”
“陛下,此子妖言惑众……”天水侯急了。
“退下!”国君很生气。
天水侯乖乖往人群中退,他很想打压江家,可不代表他就敢顶撞国君。
“陛下,神灵大人很生气。要刚才出口不逊的人自抽三个耳光,才肯开口。不过天水侯乃是一方诸侯,让他自抽耳光,岂不是为难?”
“再说以陛下的仁德,怎么可能勒令诸侯自抽耳光?如此,便要看天水侯是不是自觉,是不是真的忠君爱国了。若是换做我,二话不说,别说三个耳光,便是三十个耳光,也毫不犹豫先抽了再说。”
江尘此言一出,跟随东方鹿来的群臣都是窃窃私语了。有人觉得江尘是装神弄鬼,也有人觉得这也许是真有其事。
当然,不是让他们自抽耳光,一个个看热闹自然毫无压力。目光都十分整齐地看向往人堆里扎的天水侯。
而在天水侯身边的几个人,都自觉地让出一些空间,很巧妙地跟天水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把天水侯给腾出来。
忽然间,天水侯感到全身凉飕飕的,这一瞬间,他悲哀地发现,所有同僚死党,竟然没有一个敢出头为他求情,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了。
第0004章 这脸,还是你自己打吧
这次来的几个诸侯,大多数是跟着天水侯来助长声势,打算对江家落井下石的。
可是这个时候,谁敢发话?
谁发话为这天水侯辩护,那就是跟神明作对,跟陛下作对,不想公主殿下病情痊愈。
这时候宣胖子脑子也转过弯来了,他一贯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立刻跟着起哄:“天水侯,你平时自吹自擂,说什么天下诸侯论赤胆忠心,你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现在考验你忠心的时候到了,你却推三阻四,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天水侯,刚才你左一句诛我九族,右一句诛我九族。如今也不要诛你九族,只自抽三个耳光,便退缩了?”
江尘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啧啧说道:“看来所谓的赤胆忠心,天下第一。是天水侯平时编出来逗大家开心的笑话,当不得真。”
天水侯此行本来是来看江瀚侯笑话的,是来落井下石的。可眼下这个局面,他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啊。
天水侯到底是官场老油条,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大义凛然道:“老臣别说自抽三个耳光,便是陛下让老臣横刀自刎,只要有利于江山社稷,只要能为陛下分忧,老臣便连眉头都不会皱。江尘小儿,本侯为陛下分忧,自抽三个耳光容易。但你若是戏言,又当如何?”
是啊,如果这小子是戏言,岂不是君臣上下都叫他给耍了?
江尘语气一冷:“天水侯,你可以侮辱我江尘,却不能亵渎神明!陛下,此人一而再,再而三语出不逊,神明已怒,公主的病情,臣下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东方鹿闻言,大吃一惊,心里也是怒了,你天水侯罗七八嗦干什么?真有那么忠君爱国,自抽三个耳光不就完事了吗?找个台阶自己下去不就是了?非得朕亲自开口,让朕落一个欺侮臣下的话柄?
念头到了这里,东方鹿也是极度不快,眉毛微微一挑。天水侯是极为擅长察言观色,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国君喜怒哀乐的。
见东方鹿眉毛一挑,就知道陛下是动真怒了。慌忙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噼噼啪啪连抽自己七八耳光。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他知道,抽得越狠,才能打消陛下的怒气。
这一轮耳光子下来,他整个脸都快变猪头了。
一轮耳光下来,所有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江尘身上。
江尘不慌不忙:“让你抽三下,你连抽七八下是什么意思啊?心里不服?你是不服这神明旨意呢?还是不服陛下?罢了罢了,这种事暂时就勉勉强强原谅你这一次了。”
他不计较,天水侯那些同党却不干了。眼睁睁看着天水侯自抽耳光,他们苦着不能相劝。
可是抽过之后,给天水侯讨个说法总可以吧?总不能白打吧?
立马有个家伙跳出来:“江尘,我看你装神弄鬼要到几时?天水侯耳光也打了。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是罪加一等。”
“对,说不出来,便是欺君罔上,戏弄朝堂上下,当诛九族。”
这些家伙果然是一鼻孔出气的,连“诛九族”这种口头禅都如出一辙。
江尘却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意道:“陛下,神明显灵,乃是极为神圣之事。这些家伙左一句诛九族,右一句诛九族。惹恼了神灵,他们就不怕耽误了公主的病情?真的被诛了九族?”
说完,江尘索性走上前几步,站到这群老家伙跟前,大义凛然骂了起来。
“你们一个个跳上跳下,真的为公主的病情考虑过吗?”
“为公主治病这么神圣的事,在你们眼里变成了什么?变成了打压政敌,欺压良善的工具吗?”
“天水侯,你们口口声声要诛我江家九族。若我江尘命薄,真被打杀了,公主的病又如何通过我之口,传达给陛下?你们所谓的忠君,便是断陛下的后路,断公主的性命吗?”
“你们牛逼,你们厉害,你们谁站出来,告诉我公主殿下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有这本事,偏偏妒贤嫉能,还不准我通过传达神明的旨意了?再说,我差点被杖毙,换来一次神明托梦,我容易吗我?万一神灵动怒,就此离开,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最后问你们一句,如果神明真的怒了,要求诛你们九族才肯解救公主?你们自称赤胆忠心,愿意牺牲九族为陛下分忧吗?”
江尘心里的各种爽和不爽,通过这一番连珠箭般的逼问,借势发作出来。好似那黑云压城,压得这一个个诸侯都喘不过气来,一时间目瞪口呆!
尤其是最后一问,让得那些诸侯脸色大变,一个个噤若寒蝉。
原本他们是来帮天水侯主张声势,打压江家,落井下石的。可是现在,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造次了。
万一这小子真的假借神明旨意,蛊惑陛下去诛他们九族……
考虑到陛下对公主的溺爱,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着这一个个脸色发白的样子,江尘心里的感觉只有一个字——
爽!
原来指着这一帮无良的老家伙破口大骂,是可以这么爽的。
尤其这帮老家伙一个个位高权重,自以为多牛逼似的。
“好了好了,江小侯,该骂的也骂了。该打的也打了。现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公主的病情要紧呐。”
这时候,终于有中立的人士,出面打圆场了。按理说,中立人士看热闹更不怕事大。但是眼下这热闹再看下去,国君陛下心里着急啊。
“公主的病情?”江尘一愣,“谁说公主有病?刚才不是说了,公主没有病吗?”
又是这一套,江瀚侯江枫被东方鹿眼光一扫,登时觉得脑门凉飕飕的。心里直念叨,臭小子,有什么话就一口气说完,别再吊人胃口了。
“陛下,臣下请问一句,公主殿下出生那天,是不是天狗食日?”江尘嘴角带着几分淡定的微笑。
东方鹿心头一惊,这事他怎么知道?难道真有神灵托梦?天狗食日,在世俗之中,视为不吉之兆。
所以,此事东方鹿一直是讳言的。
“非但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母亲出生之日,也必是天狗食日。上下九代女子,出生之日,都是天狗食日。如此九代传下,太阳之气缺失。到了第九代,便会成为太阴之体!”
江尘说出“太阴之体”这四个字,也是不胜唏嘘。这可是困扰了他前世百万年,连他的天帝老爹都不能彻底解决的问题啊。
所以,他一看到东方芷若,便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东方芷若的症结所在。
也正因为同病相怜,他才会从装死中活过来。因为,他从公主身上,找到了解决江瀚侯府危机的办法。
他得罪王室,无非就是因为在祭天中放了个屁。而祭天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给东方芷若祈福吗?
如果他能解决东方芷若的问题,这不是最完美的善后之道吗?
这东方芷若天生太阴之体,这种人亿万难出一个。没想到,前世今生的轮回,竟然让他江尘遇到一个。
不得不说,造化神奇。
东方芷若一介凡俗,命运自然不如前世的江尘。没有做天帝的父亲,没有日月神丹延寿,她的阳寿自然很低。
眼下她已经十三岁,各方诊断,东方芷若都很难活过十四岁。
爱女心切的东方鹿,这才会举行祭天大典,为爱女祈福。
“太阴之体?”堂下君臣一个个窃窃私语,显然,他们也没听过这个词。如果不是江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们几乎要痛斥江尘胡编乱造了。
良久,东方鹿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至少,天狗食日这个问题,江尘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东方芷若,以及东方芷若的生身之母,出生之时,确实都碰上了天狗食日的异象。
这一刻,东方鹿是真的信了。这江家小子,恐怕真的得到了神明的指示,传达了神明的旨意。
“难道说,朕祭天诚意,感动天地?感动神明了?”东方鹿激动之极,姿态极低问道,“江尘,那么这太阴之体,可有得治?”
“太阴之体,本不是病,乃是天残。若公主殿下出生起,不要习武练气,活个三五十岁却是没问题的。坏就坏在她强行修炼,伤了本来就不稳的中气。所以,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话,公主殿下难过十六岁这道坎。”
这诊断,倒是和太医们的诊断比较接近。
听了这番话,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江尘难道真得到了神明指示?不然怎么能说得如此详细?
东方鹿忙问:“外力干涉?也就是说,这太阴之体,还有办法可施?”
“本来这就不是什么病,自然是有办法可想的。这第一步,就是停止武道修炼,停止服用那些改善经脉的丹药。否则,再过半年,就算神灵手段,也是难治了。”
这话说的东方鹿心跳直加速,心里连呼侥幸。他一直都以为东方芷若体弱,所以是力主让东方芷若修炼的。哪怕修炼不成,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哪想到,这修炼不但没有功效,反而起了反作用。还有那些丹药,更成了索命的毒药。
“那下一步呢?”东方鹿此刻就好像一个虔诚求学的学生,不耻下问。
“恕我直言,公主殿下这辈子在武道方面是不用想了。太阴之体,阳寿不多。归根结底的一个问题,就是延年益寿。其过程注定是漫长的,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一句话,若陛下信得过臣下,公主殿下的性命,便交给我了。若是信不过,陛下大可下令将臣下打入死牢……”
“江卿快别说这样的话。朕闻你一席话,当真是茅塞顿开。以后芷若的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你开口,要什么给什么。此外,朕赐你王室雕龙令牌,凭此腰牌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宫。即便是见到朕,也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
不愧是一国之君,这手腕和城府,却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前一刻还对江尘喊打喊杀,此刻却直接赐予御赐雕龙令牌,见君王都可以不用跪拜,这是朝中三公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
天水侯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国君陛下没有打他天水侯的脸,但是这样厚待江尘,那简直比直接抽他天水侯的耳光还更狠啊。
第0005章 治不好,我陪公主死
能得到一国之君御赐的雕龙金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江尘往后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倘若真叫这小子把公主殿下的病给治好了,这小子以后可就是国君跟前的红人、福将,整个王国上下,谁不得让他三分?
江尘也是顺水推舟,山呼万岁,顺手将这雕龙金牌接了过来。说真的,他前世贵为天帝之子,对一个世俗君王行跪拜之礼,还真是落不下这面子。
既然可以面君不跪,他自然不会推辞。
当然,得了好处,总得表一下态度,当下胸脯一拍:“陛下,臣下不夸海口。只有一句话,若公主因为臣下救治不力而出现什么意外,臣下愿为公主陪葬。”
表忠心的漂亮话多的很,但是没有什么话能比这种表态更直接。治不好,就陪公主一起死!
这可是搭上了自家性命的豪举!
试问天下诸侯,谁有这份气魄,谁有这份忠心?
一时间,连江尘本人都差点被自己这精彩的表演感动了。
连自己都感动的表演,自然也征服了一些人。
跟着东方鹿来的那几个朝中权贵,心头都是暗暗吃惊,不想这江瀚侯的传人,竟然有如此气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即便是天水侯那一党人,也觉得换个位置,他们只怕还真没有这份气魄。
江尘的表演还没结束,又接着道:“陛下,神灵还有指示,今日发生的种种,须得保密,不得泄露半个字出去。一是不能亵渎神明,二来也是为陛下的清誉考虑。”
今晚这些闹剧,若是传出去,倒真是对东方鹿的口碑有些影响。毕竟看着诸侯自抽耳光,可不是什么体面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亵渎神明啊。万一有人泄密,触怒神明,迁怒女儿东方芷若,那就坏大事了。
当下毫不犹豫下旨:“今日之事,出了此间,任谁都不得泄露半个字。否则,便是与我东方王族作对!”
好在现场来的人并不多,除了江瀚侯这边的几个人,跟随国君来的,也就是六七号人。
这些人都是老油条,知道国君陛下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这事真传了出去,他们一个个项上人头只怕都难保。
再说,他们今天的表现,也是不体面的很。传出去,对他们的口碑同样没有半点好处。
而江尘假借神明的名义,狐假虎威,唬得这帮君臣战战兢兢,自然也是出于低调考虑。
他可不想这事传出去后,自己被整个国家的人视为怪胎、奇葩!
东方鹿心头颇为感慨,握住江瀚侯的手,难得说出一句动情的言语:“江侯,你父子二人的忠义,朕很感动啊。”
江枫也只能苦笑了。儿子大包大揽,漂亮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如果阻拦,那不是自讨没趣?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了。
“臭小子,你大包大揽倒是痛快,可别搞砸了。罢了罢了,父子一场,这小子若是搞砸了,天大的祸事,我这当老子也给你顶下来便是。”
经过了这大起大落的变故,江枫的心态也是稳了许多。
正所谓久病成医,前世的江尘,被太阴之体困扰了百万年。对这症状自然是研究颇多的。
当然,以目前的条件,像前世他父亲一样炼制一颗日月神丹,那是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实现。
日月神丹,那是夺天地造化,与日月争寿的逆天神丹。就算是天帝,也是耗费了神元,牺牲了阳寿炼制而成的。
炼制日月神丹的那些材料别说这世界上可能一样都没有,就算有,这个世俗世界,也不可能有人可以复制天帝那功参造化的大手笔。
日月神丹没有,但是仿制日月神丹的丹药,哪怕只能发挥日月神丹万分之一的功效,那也足够延年益寿一百年了。
要知道,前世的江尘服用日月神丹,那可是活了百万岁月都不死。若非遇到天道浩劫,他甚至都是不死之身。
以东方芷若的情况,要她活百万年,就算是天帝本人重生,只怕也不可能办到。
可是要她活个百八十岁,江尘绝对有办法,而且不止一种。
不过,江尘可没打算一蹴而就。如果三两下就把东方芷若的问题给解决了,保不齐那东方鹿会感激多久。
帝王心术,是最善变的。短时间的感激,绝对换不来长时间的和睦相处。
江尘需要时间,假以时日,区区一个世俗王国的君王,他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他索性来个慢工出细活。反正只要能够延长公主的阳寿,一切都好办。
这么一来,他不但可以赢得充足的时间。无形之中也给自己上了一道无形的保护罩。
给公主殿下看病的专用御医,谁想动他都得事先掂量掂量。是不是承受得起国君陛下的滔天怒火。
江尘这一番表态,舌灿莲花,最后答应三天后入宫给公主会诊,总算是将这一群人给打发走了。
那宣胖子却是哭丧着脸凑过来:“尘哥,你可真残忍。要装死也给弟弟我一点暗示嘛。我那插画版的《肉噗团》可是孤本,就这么烧了。你说这以后漫漫长夜,该怎么打发啊?”
“还有,那一万两银票,那可是货真价实……”
“死胖子,你敢说那一万两银票是真的?”江尘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这个无良的胖子。
胖子嘿嘿一笑,抓了抓头:“我还没说完呐,那可是货真价实九冥堂出品,足足花了弟弟我五两银子买的啊。”
九冥堂,那是王都老字号,专门印制冥币的店铺。
胖子说到五两银子的时候,脸上很是肉疼地抖了两下。
胖子都是很小气的,让胖子往口袋外面掏钱,简直跟放他们的血一样难受。
“尘哥,一万两银票的事我就不说了。那个《肉噗团》真的是孤本……”
“别不说啊!死胖子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上次借了我一万两什么时候还啊?”江尘呵呵笑道。
“啊?尘哥你刚才说什么?刚才你装死装的太逼真了。害我伤心过度,哭得有点重,耳膜哭裂了,现在耳朵不好使了。不行不行,我得去找个大夫看看。尘哥,你好好养身体啊,回头我再来看你……”
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胖子一溜烟已经飚射到大门外了。
之前来的三个死党,除了宣胖子外,还有壶丘岳和杨宗,都是与江尘世代交好的诸侯子弟。
壶丘岳见宣胖子溜了,当下安慰了江尘几句,也告辞去了。
杨宗本来想解释点什么,却被江尘拍了拍肩膀,最终没讲什么,也跟着走了。
人都走完了,在场就剩他们江家父子二人。
江枫二话不说,抽出佩剑,手腕一抖,只见寒芒一闪,那厅堂上偌大一副檀木棺材,当场化为木屑。
“人来,打扫一下,搬出去烧了,去去晦气!”爱子失而复得,江瀚侯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倒是江尘,微笑地看着老爹:“父亲,你就没什么想问问我?”
“哈哈哈。”江枫爽朗一笑,拍了拍江尘的肩膀,“你是我儿子,不管你做什么,老子都帮你扛着!”
江尘一时无语,这老爹,可真够没原则的啊。
要说这前任江尘,虽然算不得极品纨绔,但实际上也离那不远了。如果他这次真的死了,墓志铭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此君生平什么事都干,就缺正事不干。
三天闯小祸,五天闯大祸。
为此,江瀚侯几乎已经记不清给他擦过多少次屁股了。
当然,要说这小子,优点也不是半点没有,至少他讲义气,有那么点担当。不然身边也不可能聚集着那么一批纨绔子弟,以他为头。
总而言之,这前任江尘,要找优点,就好似大海捞针。要找他的缺点,却是一找一箩筐。
本来,权贵子弟,一些小毛病,小缺点也无伤大雅。可是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修炼特别懒!
“唉,真是个不懂得珍惜的家伙啊。”江尘融合了前任的记忆后,不得不承认,这个江尘确实有点烂泥扶不上墙。
有这么好的一个老爹,还有着不错的天赋,在东方王国,也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可是在同辈人的比拼中,这家伙已经混到垫底那一级了。
本来,他们作为诸侯,是不能常驻王都里的。都应该在各自领地里居住。
之所以各路诸侯汇集王都,是因为参加二十年一度的潜龙会试。
东方王国有一百零八路诸侯,但这些诸侯不是一层不变的。二十年一度的潜龙会试,便是对诸侯传人的一项考核。
只有在潜龙会试中通过考核,这诸侯传人才能继承诸侯令,继续掌控自己的诸侯领地。
若是考核失败,便要交出诸侯令,剥夺封地,削掉爵位,成为闲居世家。
一旦成为闲居世家,很大可能便是树倒猢狲散的结果。势力被瓜分,人才流失,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失去了诸侯令,等于没了封赏,没了各种收入渠道。光靠吃老本,任何闲居世家都不可能养得起大批强者的。
而且,王国也不允许闲居世家坐大,超过诸侯的势力。
潜龙会试持续时间很长,足足有三年。
三年期满,若是考核成功通过,就会在王都举行传承仪式。这样就意味着未来二十年,可以继续保留诸侯令,掌控领地。
二十年后,又必须派出年轻一辈的才俊参加新一届潜龙会试。
潜龙会试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各路诸侯能保持江山代有人才出的盛况,不要固步自封。
如果你不行,就要让出诸侯令。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简单,直接,野蛮,粗暴!
第0007章 江正发威,扬眉吐气
面对这样的主子,江正真的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
这个月的例钱已经花光了,这单子上的药材没有一万两根本拿不下来。拿着这么一张单子,要换人一千万两银子,这不是失心疯吗?
“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江尘呵呵一笑,“不过假如我告诉你,这单子是神灵托付,你会不会觉得我又疯了?”
“我给公主看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疯了?”
“就算我疯了,我会搭上我父亲,搭上整个江家吗?我虽然纨绔,但还不至于这么脑残吧?”
江正被江尘这连珠箭一样的问话,问的目瞪口呆。是啊,这位爷虽然没少干荒唐事,但也不至于把整个江家都搭上去啊?
难道说,神灵托付这种事,竟然是真的?
“江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手里这张单,多少银子咱都不卖。你告诉药师殿的负责人。这东方王国,除了他们药师殿,不是没有别家药材店。如果他们不要,神农堂,丹王苑都求之不得。到时候药师殿生意被人盖过,可就没后悔药吃了。我这丹方一旦投入生产,现在世面上的那些疗伤药,都将统统下架,都将统统扫进垃圾桶,一文不值!”
江尘胸有成竹,挥手之间,自信满满。
这可不是吹牛皮,江尘的脑子里,已经筛选了N+1次,总算将那些圣品神品的丹方排除,挑出这么一张不算夸张,但绝对珍贵的丹方。
最要紧的是,以东方王国的灵药培育水平,这个丹方所需要的药材,也不至于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内。
江尘见江正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真想上去踹他两脚。小爷我挑这么一个丹方容易吗?
要知道,前世的江尘,天生太阴之体,不能修炼。所以掌管天琅书苑百万年时间,他最大的乐趣,便是钻研丹道。
可以说,百万年的时间,让他在丹道一途,已经达到了诸天顶尖的水准,几可与那些闻名诸天位面的不朽丹仙相提并论。
以江尘的前世阅历,要找丹方,那还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
只是——
太好的丹方在东方王国这种小地方,那是天书,没人看得懂。
太烂的,他江尘都不屑去耗费脑筋。
他费劲心思,总算从比较平庸的丹方里挑选出这么一个。但放到这区区东方王国,江尘坚信,绝对是骇人听闻级别的。
不管怎么说,江正还是去了。
他不是被江正说服的,还是很努力地告诉自己,小侯爷再犯浑,也不可能把公主病情这种事当儿戏。这可是搭上全家性命的大事。
所以,他努力说服自己,也许小侯爷真的得到了神灵眷顾,得到了价值连城的丹方。
虽然联想到江尘平素的各种奇葩表现,他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但是江正没有别的选择。
明知道这荒诞不堪,那也得硬着头皮去试试。
不然,真要他江正自掏腰包去买清单上这些药材,他咬咬牙倒也勉强凑得齐,可是回家之后,老婆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唉!都说小侯爷的管家威风八面,可我咋觉得日子过得这么憋屈呢?”江正悲壮地擦了擦眼角,有气无力地朝药师殿走去。
“大不了,让人家奚落一通。反正丢人现眼也不是第一次。”江正这么一想,心情略好了一些。
药师殿,在整个王都都是赫赫有名的势力。药师殿的建筑,在王都也是一道风景线。
江正走到药师殿前的台阶上,觉得两脚都发软了。一想到药师殿那些伙计高傲的态度,不屑一谈的语气,江正就觉得心里头犯怵。
“那啥……我抓药!”
江正给自己鼓了好几次气,总算是进了门,来到了柜台前。
药师殿的伙计,从业前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第一条锻炼的就是认面孔。哪些面孔需要巴结,哪些面孔需要说好话,哪些面孔一般态度即可,哪些面孔可以装逼,他们都心知肚明的。
而江正这张面孔记忆中没啥印象,自然就是属于可以装逼的对象。
“咳!阁下,抓药可以。先说说规矩,本殿钱货两清,概不赊欠啊。”
江正忙道:“现钱,现钱。”
瞥了单子一眼,那伙计在算盘上拨弄了几下:“总共八味灵药,按分量总价是九千八百两。老规矩,先付银,再抓药。”
江正老脸一红,假咳了两声,轻轻敲了敲柜台:“那个啥,我想见一下你们的负责人。”
“怎么?”那伙计面色一沉,“没钱?没钱抓什么灵药?”
“见负责人?你知道我们药师殿的负责人有多忙吗?一分钟几十万两银子上下,哪有时间见你?浪费他们的时间,这个钱你赔得起吗?”
“出门右拐,看看我药师殿的规矩。负责人是那么好见的吗?你是王公大臣,还是显赫诸侯?”
“要抓药赶紧付钱,不抓药赶紧走人。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那伙计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口水几乎都喷到江正脸上了,那样子就想挥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不屑。
江正在药师殿也不是没受过气,他也不是受不了气的人。事实上,他这段时间受得起实在太多了!
非得狗眼看人低吗?非得装逼吗?
江正终于忍不住了,这伙计的极品态度,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爆发了——
啪!
一枚金属一样的块状物,直接拍在柜台上。
江正直接一个大耳光子甩到那伙计的脸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你们负责人一分钟几十万两上下?老子一分钟几百万两这种事,会轻易告诉你吗?”
“耽误了老子的正事,信不信老子让你药师殿都开不下去?你一个小伙计这么嚣张,你爸妈在家知道吗?你们领导知道吗?”
那伙计被一个耳光子甩得眼冒金星,捂着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这是药师殿啊!这是整个王都最显赫的地方之一啊!
平素他们在这里上班,哪怕是权贵家族的家人,到了这里都要小心翼翼,赔笑脸。
可是,今天自己竟然挨打了!
而且是被一个穿着很一般,明显不是什么高级权贵家的下人给打了!
这是要反了天吗?
当下跟杀猪一样大吼起来:“有人到药师殿撒野啦,打人啦!”
这杀猪样的嚎叫声一传出去,后面立刻涌出来一批披坚执锐的武者,其中一个小头目一样的负责人,也跟着从后面走向柜台。
见闹事的人貌不惊人,穿着普通,正要发作。忽然两眼瞥到柜台上那块金灿灿的雕龙金牌,一瞬间面色大变。
“何执事,就是这个奴才,狗一般的人,竟然打我,他打的不单是我,也是我药师殿的金字招牌啊!”那挨打伙计见了自己人,就跟见了亲爹亲妈似的,哭诉起来。
话刚说完——
啪!
更利索,更凶残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他脸上。一巴掌直接将他从柜台甩出好几米远。
这次打他的,却是这个小头目何执事。
“狗东西,眼睛长到屁股上了?竟敢冲撞贵客,打的好,打死你活该!”
打骂完了伙计,何执事本来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顿时春风化雨,大地回春一般,充满笑容走向江正。
“这位先生,手下人有眼无珠。多有冲撞啊。”
回头对那些武者呵斥道:“一个个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是吗?赶紧滚!”
那些武者显然都听这何执事的,听到命令,齐刷刷都走了。
这一下,倒是让江正有些始料未及了。他刚才也是激怒之下,失去理智爆发了。
说实话,这块金牌是小侯爷给他的,他甚至连这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只听小侯爷说这东西也许会很好用。
他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
没想到,竟然真的好用!出奇的好用!
不好用才怪,国君赐下的雕龙金牌,那是最高级别的令牌,能不好用吗?有这东西,整个东方王国可以横着走!
“先生贵姓?里边请,里边请。手下人不懂事,小人给先生奉茶赔罪。”
江正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的,见这人前倨后恭,知道是那金牌起作用了。心里直呼爽!
爽归爽,江正倒也没失态,他现在已然完全进入装逼状态:“本来都是一些小事,可是你们家的伙计……唉,我就不多说了。既然药师殿不欢迎咱家,咱家就到神农堂,丹王苑去试试。没准到了那里,人家会把咱家当人看待?”
何执事一听这话,心里一哆嗦,这位爷这话是心里头还有怒气啊。忍不住偷偷打量了江正几眼,却又看不出什么门道。
穿着普通,看起来也不像是超级权贵的样子。
“难道,这位爷故意穿成这样来装逼的?深藏不露,高人啊。”何执事看不出深浅,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见江正迈起脚步真往外走了,何执事一想到那块金牌,哪敢真让他走?这揣着雕龙金牌的大人物,回头岂会让他们药师殿好过?
虽然药师殿不怕事,但这种级别的人物,能不得罪总是不得罪的好!
“先生慢走,先生慢走。我家三殿主和几个长老,正好在殿里。先生是高人,小何这就去请示殿主长老。不管先生有什么事,容请我药师殿给先生奉上一杯赔礼茶也好。”
何执事毕竟是老练,跟普通伙计不一样。能屈能伸,做事四平八稳。
江正要走,那是假动作。实际上,他心里现在爽到爆了。这是他成为小侯爷仆从管家之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牛逼。
扬眉吐气啊!
以往在这药师殿,别说是执事级别的人物,就算是伙计,哪个不是牛逼哄哄的?哪个对他有好言好语?
可是今天,这何执事在他江正面前,都要自称一句“小何”。
不管日后能不能真的成为最强管家,至少今天这一步,是真的很爽,很强!
忽然间,江正居然对自家小侯爷产生了一点计划外的信心。
第0012章 天才美女?江尘无视
白虎候传人白战云,那是一贯横行霸道的主。
可是这位江瀚侯传人,祭天大典放屁这种惊世骇俗的事都干得出来,不是传说中的废柴纨绔吗?什么时候也这么牛逼了?
眼下,又完全不将白虎候传人放在眼里,这是逆天的节奏啊。
要知道,江瀚侯在一百零八路诸侯里,也就是前十五左右。可是白虎候,却是排名前四的存在,是东方王国赫赫威名的四大诸侯之一。
诸侯之间,每一个排名都意味着实力的差距。不得不说,江瀚侯跟白虎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且,江尘的生平事迹,因为他那个惊天动地的屁,这两天也被广泛挖掘出来。谁不知道,江尘是一个纨绔烂仔啊?
正因为此,大家对江尘的态度,才倍感吃惊。
“哈哈哈,江尘,你没被打死,却是被打傻了吧?好好好,上次你运气好,没被打死。今天我就算替陛下分忧,把你打死了。正好去领赏。”
就在这时,药师殿门口又一阵喧哗,一群年轻人拥着一名白衣少女,走了进来。
那群年轻人一进门,一个个便是叫道:“我们要一株龙骨至阳草,速速取来。我雁门侯府买单。”
“哼,哪轮到你雁门侯府买单,这龙骨至阳草,我朱雀侯府定了!”
这群年轻少年,一个个争先恐后要买单,让得药师殿大厅,顿时热闹非凡。
江尘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些人钱多得没处花了吗?今天这是唱哪一出啊?这些家伙是约好了来跟小爷我抬杠吗?
看起来也不像啊。他江尘需要龙骨至阳草,这些人也无从得知啊。再说江尘也不觉得,自己貌似也没有那么高的拉仇恨指数,能让各路诸侯的传人都将矛头对准他。
一时间,起码有七八个年轻人,争着抢着要购买龙骨至阳草,而且一个个表现出来的决心,都是那种不死不休级别的。
那蓝长老却是为难了,她是七窍玲珑心,如何看不出来这群少年是争风呷醋?
可是,龙骨至阳草只有一株?卖给谁都势必得罪另外一大批人啊。
这些小太岁,一个个都是混世魔王,得罪了谁,恐怕都是麻烦事。更何况这一得罪,却是要得罪一批。
蓝长老脑子一转,瞥了江尘一眼,却是有了主意。
“诸位小侯爷,承蒙各位抬爱。不过我们药师殿做生意,一向都讲究一个规矩。最先要购买这龙骨至阳草的,却是这位江瀚侯的传人江尘。诸位如果要买,只能请他割爱了。谁能说动他,我们药师殿便卖给谁。这是规矩,还请诸位包含。”
好一招祸水东引。
这么一来,他们药师殿算是撇清了。将难题丢给江尘。
江尘如果不让,那是江尘的事,不是他们药师殿的事。得罪人,那也是江尘去得罪人。
齐刷刷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江尘身上。
“咦?怎么是他?”
“江尘?那个祭天大典放屁的二逼?他不是死了吗?”
“这是诈尸么?”
“难道这小子命大?竟然没被打死?”
“奇了怪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嗨!管他死没死,这龙骨至阳草,谁都不能跟我抢!”
“江尘,你江瀚侯在这里没有说话的份。识相的,早点退出。”
“没错,你一个戴罪之人,还敢出来招摇?”
“赶紧滚回去准备后事吧!”
江尘没死的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这些人的反应倒没有让江尘觉得意外。
让江尘觉得意外的是,自己长得有那么招仇恨吗?怎么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好似吃定他似的?
无视一双双威胁的眼神,江尘苦笑道:“小爷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遇到一个白痴已经够郁闷的了,怎么忽然跑出一群白痴?”
他也不多说废话,目光盯着那蓝长老,冷冷道:“蓝长老,祸水东引这一招,用的很不错嘛!我不想听你废话,龙骨至阳草,你到底卖还是不卖?”
蓝长老脸色一沉:“你这算是威胁我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事我还真就不管了!”
“等一下!”
忽然大厅后面,急匆匆走出一人,却是那三殿主。
三殿主黑着脸,训斥道:“蓝长老,你怎么搞的?这么点事,怎么闹得这么大?”
“我药师殿做生意,就按生意规矩来办,谁先到,就卖给谁!”
蓝长老愣住了,心想三殿主你吃错药了?没看到这些虎视眈眈的小太岁吗?你卖给江尘,就不怕这些混世魔王记仇?
再说了,区区一个江瀚侯传人,而且还是一个没出息的纨绔二世祖,有必要这样吗?
三殿主完全无视蓝长老疑惑的眼神,对江尘笑道:“江小侯,你是第一个要买龙骨至阳草,按我们药师殿的规矩,自然是先卖给你的。”
顿了一顿,三殿主又对其他诸侯传人道:“诸位,不好意思,我们药师殿能够立足东方王国,靠的是金字招牌,靠的是信誉和规矩。诸位能看得起我们药师殿,本殿主深感荣幸。无奈这龙骨至阳草,暂时只有一株。我们只能卖给最先到的江小侯。至于江小侯愿不愿意转让给你们,本殿就不便干涉了。”
“不过这里是药师殿,还请诸位给点薄面,不要在此撒野。”三殿主语气微微有些加重。
药师殿,也不是说谁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
什么?
这三殿主疯了吗?他竟然把龙骨至阳草,卖给江尘?
这里哪个诸侯传人,不比江瀚侯传人更显赫?权势更大?这三殿主是吃错药了吧?
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那三殿主满面春风,笑着对江尘道:“江小侯,多有得罪,还请里边奉茶,让我药师殿聊表歉意。”
这么一来,这群小太岁彻底傻了。
什么时候,这个潜龙会试上丝毫没存在感的废柴纨绔,忽然间在药师殿这么受欢迎了?
就连那被簇拥着的白衣少女,也第一次将眼神转移到江尘身上。
此女,便是东方王国第一诸侯龙腾侯的爱女——龙居雪。
这群诸侯传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其实也便是为了讨好这龙居雪,买这龙骨至阳草,是为了向她献殷勤,解那天寒之煞。
江尘却是对这群痴男怨女没有丝毫兴趣,当他瞥见三殿主身后的江正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淡淡一笑:“劳烦先把我要的这些灵药打包吧。至于银子……”
三殿主忙道:“银子的事,等下再说,先奉茶,先奉茶。”
东西很快就打包好了,送到了江尘手里。便要跟三殿主往里边走。他如何不知道,三殿主如此殷勤,自然是想早点敲定神秀造化丹的合同。
不然的话,这三殿主岂会无视一群诸侯传人,偏偏将龙骨至阳草卖给他?还给他大撑场面?
“且慢,江尘兄弟。”一个衣冠楚楚,面貌俊朗的年轻人,从人群中排众而出,“在下玄武侯传人易太初,恳请兄弟将龙骨至阳草转让给我。我愿意出双倍价格,交阁下这个朋友,如何?”
不得不说,这易太初说话办事,却比白虎候传人白战云得体多了。
不过,龙骨至阳草江尘有用,自然是不可能转让的。
“不好意思,这龙骨至阳草我有用处,却是不能转让了。易兄大好年华,竟也无聊到为所谓佳人奔走吗?”
说着,江尘似笑非笑地瞥了那龙居雪一眼。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之极。这女人让一群诸侯传人为她争风呷醋,自己却不发一言。这种女人,要么爱慕虚荣,要么心术不正。纵然貌美如花,又能如何?
放在前世,这种级别的女人,给他江尘的侍女当侍女的资格都没有。
易太初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修养的,转念一想,似乎想通了什么。忽然一言不发,朝外面走去。
龙居雪看到易太初离开,心中对江尘却是更加不爽了。她很享受这群少年为她争来斗去。众星拱月,才能衬托出她这个万众瞩目的焦点。
可是这江尘,却是如此大煞风景,着实可恶。
最可恶的是,这江尘,从头到尾居然没有正眼看她一下。这哪里像是那个荒唐无度的纨绔子弟风格?
要是换做以前,江尘这个级别的诸侯传人,龙居雪连正眼都懒得去瞧的。可是,今天这种场合,女人的古怪心理,却是让她觉得很不平,觉得这江尘是故意拆她的台。
甚至,她觉得,江尘故意表现的大方洒脱,冷酷装逼,其实是用另一种手段,来吸引她龙居雪的注意力。
“一个小诸侯的传人,拎不上手的废物,却玩这种故作高深的把戏?哼,我倒要瞧瞧,你江尘能不在我龙居雪面前出丑?”
念头一转,龙居雪忽然款款而动,步步生莲,朝江尘走了过来。
“江尘是吧?”龙居雪声音清泠,“据我所知,这个级别的灵药,你是用不到的。这些世兄抢购龙骨至阳草,是为了帮我解去天寒之煞。却不知你抢购这龙骨至阳草,有什么用?”
龙居雪话虽然说的不是特别难听,但也很明显了。这龙骨至阳草,以你江尘的级别,根本用不到。
如果你江尘抢购也是为了讨好我龙居雪,那就该见好就收了。
江尘莫名其妙,看着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似笑非笑道:“那你觉得我做什么用?”
“我不管你做什么用。如果你是想送给我,这份诚意我收下了。我会记住你江尘这个人。”
龙居雪语气淡然:“如果不是。那么,我也会记住你江尘这个人。”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第0013章 我江尘比你们更记仇
龙居雪一点都没有掩饰她作为第一诸侯千金的优越感,语气淡然,却有着让人不容置疑的自信。
“在东方王国一百零八路诸侯中,我龙居雪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能够抢得去。”
江尘哑然失笑:“这么绝对?就不能有意外?”
“不可能有意外。”龙居雪冷冷道,“至少我没遇到过。”
“好吧……”江尘淡淡一笑,“那我恭喜你,今天你遇到了。”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优越感太强了。就算是有求于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跟他江尘讲话,是一种施舍。是白天鹅眷顾癞蛤蟆。
可是这种姿态在江尘眼里,却是可笑得不能再可笑了。
东方王国第一诸侯的千金?那又怎样?就算是第一诸侯本人,放在前世,连给他江尘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望着江尘跟着药师殿三殿主果断离开的背影,龙居雪人生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栽了面子。
“江尘,我记住你了。年底潜龙会试总考,如果我龙居雪能让你顺利通过,我就跟你姓江。”
“我白战云也记住你了。今天算你狠。潜龙会试上,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白战云的代价,不是你区区江瀚领可以承受的。”
“还有我朱雀侯府,雁门侯府!”
这些家伙想献殷勤,却没有成功,心头都窝着火。逮住江尘这个软柿子,还不卯足劲地捏?
这种威胁,江尘自然不会太当回事。倒是这些家伙一个个自报名号,却让江尘心里暗暗好笑。
“一个个都急着报上名号。也好,省的我日后一个个去对号入座。白虎候,朱雀侯,雁门侯是吧?你们很记仇是吗?用不了多久,你们会知道,我江尘比你们更记仇!”
如果是平时,三殿主断然不会掺和到诸侯之间的恩恩怨怨。
不过这一次,他没得选择。他必须力挺江尘。
当江正找到他三殿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也是药师殿的唯一选择。
否则,让江尘不痛快,等于就失去了神秀造化丹,失去了一桩天大的生意。
这桩生意,却不是几个诸侯传人可以比的。
再说了,这几个诸侯传人,也没有理由把怒火发泄到药师殿身上。他们只会选择看起来更弱的江尘作为发泄口。
至于江尘怎么应对,却不是三殿主要关心的了。他关心的,却是把眼前的文章做好。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合同昨天就起草好了。江尘看过之后,在一些小细节提出了一些意见,然后便让江正去签了。
这种小事,他堂堂小侯爷,自然不会亲自出面。
当然,江尘也不可能完全相信药师殿,关键的两个环节,他还是要自己掌控的。
不可能将所有秘方和炼制心得全部倾囊相授。
万一药师殿得了所有秘方和炼制窍门,起了祸心,这却是不得不防。
合同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由于关键环节还是江尘把控着。所以合同规定,江尘逢单月来一次药师殿,逢双月来两次。
武者世界,丹药是极为珍贵的。一枚普通的疗伤丹药,都要卖到一两千两;稍微上点档次的,却是要三五千两。
而神秀造化丹,功参造化,售价定在八千到一万之间,走高端路线,是绝对大有市场的。
就算是每月炼制一百枚,一个月那也是百万级别的额度。一年总数就是上千万的市场。
这绝对是最低限度的预估了。
一旦打开了周边十六国的市场,扩大生产,每月炼制千枚,甚至万枚呢?以周边十六国的市场消化能力,就算月产万枚,也是远远供不应求的。
这么一算,这个市场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三殿主为什么如此殷勤,也就不难理解了。
签完合同后,三殿主提议去松鹤楼聚餐,却被江尘婉拒。他们之间的合作,低调为王,他可不想闹得满城皆知。
再说,他和药师殿只是合作关系,还没亲密到要举杯共聚的程度。
三殿主客客气气将江尘送出门,作陪的还有其他二位长老,包括那个蓝长老。
蓝长老对江尘还是有点成见的,脸上表情比较僵硬。
江尘心知肚明,心想这女人鼠肚鸡肠,以后可别坏了我的大事,该敲打还得敲打一下。
略作思考,江尘忽然一笑:“三殿主,如果今天咱们没有这合作关系,想必你也不会将那龙骨至阳草卖给我吧?”
“哈哈,哪里的话,我们药师殿做生意这点规矩还是有的。”三殿主笑的很爽快,不过他这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没有生意因素,龙骨至阳草卖给谁也不可能卖给江尘。
江尘哈哈一笑,也不拆穿,却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只能说,三殿主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此话怎讲?”三殿主心头一动。
“很简单,因为这龙骨至阳草,却是国君陛下钦点的。你若不卖给我,你药师殿回头要打的官司可就多了。哈哈哈,说多了,说多了。”
江尘哈哈一笑,跳上马,长笑一声:“三殿主,留步吧。”
三殿主呆若木鸡,看着江尘纵马疾驰的背影,若有所思。
“国君陛下?”三殿主喃喃自语,联想到昨天那块雕龙金牌,他隐隐觉得,这个江尘也许说的并不假。
“这小子真能吹,国君陛下?他不是刚被国君陛下打了一顿么?”蓝长老不屑地嘟哝一句。
三殿主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今天你差点办坏了事!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办事聪明点!你以为他那块雕龙金牌是假冒的?你以为这神秀造化丹的方子是大风刮来的?”
蓝长老无言以对,是啊,这小子果然透着一股古怪意味。
三殿主心有余悸,发出警告:“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们都记住了。以后在江尘面前,都给我把姿态放低点!此子,我看他很不简单!”
……
王宫深处。
东方鹿缓缓放下手里的书本,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品了一口。
“天都,江瀚侯府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江瀚侯平静的很,没有什么动静。”
“那小子呢?”
“那小子?昨天似乎在家里呆了一整天。今天一早,便去了药师殿,还跟一帮诸侯子弟闹了一场纠纷……”
那名为天都的心腹护卫,一五一十将情况上禀,一字不漏。
“哦?这小子挨了一顿打,不但没打死,今天就能生龙活虎上街了?朕的亲卫,什么时候打个人都这么没水平了?”东方鹿似笑非笑。
“不过,你说药师殿竟然向着江尘?无视那些顶级诸侯的子弟?”
“属下也觉得奇怪,但事实便是如此。而且,那药师殿还留他做客,逗留了好一阵。看样子,这小子,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不堪。”
东方鹿若有所思,点点头:“希望如此,芷若的病情,如今也只能寄托希望于他了。希望这小子不要搞什么花样。”
“看上去不像。他若是搞花样,哪还敢如此招摇入市?欺君之罪,却不是他江瀚侯府能扛得住的。”
“天都,你记住,不管怎样,一定要保护好这小子。他要置办什么,都要为他安排妥当。如果有不长眼的,不管什么来头,给我一律教训了再说。”东方鹿下令道。
显然,药师殿上午发生的事,东方鹿也不希望再次发生。龙骨至阳草,东方鹿推断,这也许和自己女儿的病情有关!
若是跟自己女儿的病情有关,就算是龙腾侯的传人,那也得给朕靠边站!
……
从药师殿离开后,江尘并没有回府。他还要置办点东西。三天后入宫会诊,需要做的准备有不少。
没走多远,江尘凭强大的直觉,便发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监视跟踪他。他却不屑去拆穿。
“哼,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如果你们真的强悍到连东方鹿的东西都敢抢,那就来吧。”
江尘毫不介意引发一场君臣斗的。
之前祭天大典上被别人看了热闹,如今如果有不长眼的跳出来,他不介意看一场君臣斗的好戏。
甚至,他还会巧妙地配合一下。
让江尘觉得遗憾的是,王都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至少公然抢劫这种事,还真的没有发生。
“一群没胆的家伙,这龙骨至阳草就在这里,你们倒是来抢啊。我是绝对不会为东方鹿拼命的,你们要来抢,我会很愉快地交出来的。然后等东方鹿问起来,我一定会很愉快地把你们供出来的。”
江尘一边走,一边愉快地盼望着这种事发生。可惜的是,这些跟踪的人,却始终不上来抢。这让他多少觉得有点郁闷。
“真是一群无胆匪类!”江尘摇了摇头。也不在意这些小插曲,催马朝那松石馆飞驰而去,他还有正事要办。
第0018章 勾玉公主的心理矛盾
郁闷了一会儿,江尘才怯怯问:“你姑姑这个人,应该不会很记仇吧?”
“嘻嘻,她很疼我的。对别人记不记仇,芷若就不知道啦!江尘哥哥,你别害怕,有空我帮你求求情好了。”
“哼,谁求情都没用。江尘!江瀚侯的传人,前期考核成绩垫底,三项基础考核目前全部没有通过!”
假山旁,换了一身鹅黄轻衣的勾玉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
脸上带着几分冷笑:“江尘,你还真有底气走到这里来啊。”
有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事到如今,江尘只能一应到底了:“怎么?你要打击报复我吗?”
“打击报复?”勾玉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你现在连让我打击报复的资格都没有,等你有本事进入最终考核,再担心这种事吧。”
是啊,连基础考核一项都过不了的人,身为第一负责人的勾玉公主,放不下这身段去打压啊。
“呵呵,这个蠢女人,太小看本少爷了。”江尘知道,在勾玉心中,想必已经将自己和“不学无术”这四个字挂上等号了。
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外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那批卧阳石运送到了。
江尘招了招手,对勾玉公主道:“那个谁,勾玉是吧?听芷若公主说,你很心疼她。我只问你,这后宫的事,你做不做得了主?”
“怎么?”勾玉冷冷问。
“做得了主,就把芷若公主四周闺房百米内的建筑全部给我拆掉,逢山即拆,遇水即填。”
“还有,请最好的工匠,将这块最大的卧阳石,给我凿成石床,给芷若公主睡。最好是裸睡。”
江尘毫不在意勾玉公主那秀丽的额头上,微微涌起了一道黑线,继续说道。
“剩下八块卧阳石,按我这图纸,全部给我摆放好。我下次再来做一些其他功课。”
“还有,芷若小丫头,这些香囊,是我给你制作的。是我将龙骨至阳草截成九段,做了九个香囊。你随身佩戴一个,在你经常出现的地方,都放上那么一两个。这龙骨至阳草虽然垃圾了点,却也勉强够用了。它产生的阳气,可以蕴养你的经脉。”
“另外,这是我手绘的《阳神入窍图》,配了一段口诀,你用心冥想、观想。可助你体内滋生阳气。”
“暂时就这些办法,先稳住你的情况再说。记住,照我说的办。尤其记住,不能再修炼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尘指点江山,颇有大师风范。这一番举措,却是将那勾玉公主都诈唬的一时愣住了。
说完这些,江尘也不给勾玉发话的机会,拍拍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等江尘准备离开时,她才反应过来,哼声道:“江尘,你一个连三项基础考核都通过不了的人,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
江尘目光一凛,身形一顿,却不回头:“如果你真的爱你这侄女,你就照做。如果你想她早点死,那就像刚才那样陪她修炼。”
不得不说,江尘还是有做神棍潜力的。他这一番凛然言语,配合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场,竟然堂堂勾玉公主,掌控潜龙会试各大诸侯命运的权力人物,一时间竟没有反驳的底气。
直到看着江尘的背影消失,勾玉才恍然回过神来:“这个狂妄的小子,气死我了!”
东方芷若笑道:“姑姑,江尘哥哥其实很善良的。你听我说啊,那天祭天大典……”
等东方芷若把最近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勾玉公主脸上的表情却是丰富了。
“没想到我离开王都也就一个月不到,王都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勾玉听说江尘被杖责之后,死而复活,因祸得福,得到了神灵托付,一时间表情却是复杂了许多。
勾玉公主帝王家出身,是整个王都里,眼界比较高的存在。她的志向和眼界,一直都没有停留在区区一国里。
为此,她致力于修炼,立志在通过武道修炼,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更精彩的世界。
正因为眼界高,所以对神灵托付一事,她比一般人的理解更多一些。如果说一般人是将信将疑,那么她听完后,至少是信了七成。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仓促之下,是不可能编造得出那么多典故来的。尤其是芷若母女天狗食日出生,这种王家密室,从来都不曾透露过。太阴之体,太阴之煞?”
勾玉公主的心情有点复杂了,东方芷若是她最疼爱的一个侄女,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一直坚持,这是体弱多病,所以坚持要东方芷若修炼武道,纵然修炼不出成果,强身健体总可以吧?
可是,今天江尘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让勾玉十几年的坚持,忽然间产生了一丝动摇。
“难道我真的错了?我为芷若做的这一切,非但没帮倒她?还害了她?”
“神灵托付?这种事,我应该相信吗?”
勾玉公主心里很矛盾,她当然希望东方芷若好。可是她却怕万一坚持是骗子神棍,可不就害了芷若么?
这时候,太监夏庭已经带着一批人,来到了附近。
“二位公主,这里拆还是不拆?奴才请公主圣断。”
勾玉公主环顾四周,精致的双眸中,有着几分犹豫。又看了看东方芷若,这小丫头的眼神里,倒是充满了跃跃欲试,显然是对江尘充满了信心。
“拆吧!”
勾玉说出这两个字,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要拆呢?为什么要听那个臭小子的?难道真的被她唬住了吗?
“不不!我就是为芷若考虑,只要芷若开开心心的,那就拆!”好胜的勾玉公主,在心里头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
离开了后宫大院,江尘又去了东方鹿那里一趟。毕竟人家还是一国之君,基本的礼仪还是要讲的。江尘是聪明人,可不想落下话柄。
听江尘汇报了一下,东方鹿颇为满意:“江尘,朕看得出来,你比那些太医御医都强多了。”
“陛下,后宫之地,阴气过盛。确实不适合公主这体质的人居住。臣下所作所为,只能是刚好抵消一下。若是要公主与常人无异,还需搬离后宫,找阳气聚集之地居住为宜。”
“嗯,你的提议朕记下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需时日。”显然,这种明显有违王室礼仪的举动,即便是东方鹿,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如此,臣下先行告退。以后每个月入宫会诊一次,查看公主情况。若没有意外,情况是可以稳住的。至于能否有奇效,便要看公主自身的造化了。”
很多事江尘也不会说的太明白,比如那《阳神入窍图》,其实便是天大的造化,是当年天帝为江尘准备的。
江尘自然没有能力复制《阳神入窍图》,但模拟一个简单版的,却是问题不大。
若是芷若公主真的日日勤于观想,时日一久,单单是此图的效用,便可以让她与常人无异。
这些话江尘是不会说的,留这一手也是避免东方鹿过河拆桥。
兔死狗烹这种事,江尘前世也是帝王家出生,如何会不知晓?
离开王宫后,江尘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去花天酒地,也没有去呼朋唤友,而是径直回到了侯府。
他那几个死党,也因为前几天在江瀚侯府撒野,被各自的老子禁足了。加上月底的考核就要到了。
所有诸侯心里都有一种紧迫感。最后半年,潜龙会试将迎来最后的比试阶段。这个阶段的表现,将决定未来二十年,能否继续保持诸侯地位。
确定可以保住诸侯地位的,却也要担心,诸侯位置排名,会不会跌落。
总而言之,潜龙会试那残酷的竞争,让所有诸侯心里头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相比起来,江瀚侯府反而是气氛比较轻松的一个。
因为江瀚侯江枫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期待感,也随时做好了卸甲归田的心理准备。
而现在的江尘,区区一国诸侯的位置,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界。
他之所以要参加,只是不想让外界觉得江家的人是孬种,连参加潜龙会试的勇气都没有。
如今这种诸侯逐鹿的大势已经形成,江尘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趁势而上。
否则,转生后人生第一关,便避而不战,会在他心中留下阴影,势必会影响他今后的武道之路。
……
江瀚侯府这几天最大的八卦,不是别的,就是江尘。因为侯府的下人们,已经惊人地发现,小侯爷竟然有足足五天没有出门了。
这可是惊天大八卦,要知道,这位小侯爷以前可是闲不住的主儿。别说五天,五个时辰在家的记录都没有出现过。
连江枫本人,也颇感意外,嘴里嘟囔着:“尘儿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江枫的育儿经,只有四个字——放任自流。
而八卦的主角,江尘本人却是对外界的反应充耳不闻。这五天的时间,他几乎没有一秒钟是虚度的。
修炼,打磨经脉,培元固体,为冲击第五枚要穴做最后的准备。
阅读,通过这个世界的书籍,尽可能了解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
这两件事,几乎成了江尘近几天的生活全部。
第六天晨曦到来的那一刻,江尘体内四条真气,好似这晨曦似的,充满了朝气。又如那朝阳一般,喷薄欲出。
第0020章 宴会是个坑?小爷不怕!
“那小子,那小子,他有这么厉害吗?”勾玉还是有点不服气,一想起那天被江尘教训,心里就觉得别扭,要她承认江尘的厉害,她有点放不下面子。
东方鹿轻轻搂着身边的女儿东方芷若,轻叹道:“没想到,祭天大典发生那样的事,居然因祸得福。难道是上天眷顾,假借江尘之手,来解救若儿的痛苦么?”
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对了,勾玉,这江尘在王都参加潜龙会试,他的成绩如何?”东方鹿忽然想起这件事。
“王兄,一百零八路诸侯的传人,这江尘的成绩毫无悬念垫底。而且,他直到目前,三项基础考核一项都没通过。月底只有三四天就要截止基础考核了,如果他通过不了,潜龙会试的终极考核,他都没资格参加。”
勾玉只能如实道来。
“这么严重?”东方鹿也颇觉意外,“这却是让朕为难了。如果此子连基础考核都通过不了,诸侯令都保不住,朕有心赐他富贵,只怕也……”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他之前不努力,失去诸侯令也不算冤。王兄,我可说好了,既然你让我负责潜龙会试,小妹可不会放水。”勾玉嘴里还是很好强。
“哈哈,朕岂会让你难做。若是他命里当真没有诸侯之命,在京里做个闲官也是不错的。不掌权势,只想富贵。倒也是逍遥自在。”
如此处理,反而是东方鹿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不然等潜龙会试结束后,各大诸侯必须回到各自领地。
到时候,东方芷若的病,谁来治?
“对了,王兄,说到潜龙会试,勾玉今日接到一张请柬。来自龙腾侯府。”
“龙腾侯府?”东方鹿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三个字颇为敏感。
“对,说是今晚在龙腾侯府设宴,邀请小妹出席。据说,是他龙腾侯府,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喜事。”
“喜事?”东方鹿表情更复杂了。以他堂堂国君,按说对王都的掌控力应该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可是这龙腾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东方鹿还真不知。
当然,龙腾侯是不可能邀请国君前去赴宴的。一来诸侯没有那么大面子,二来祖宗法制也不允许这么做。
“他在请柬中没有明说,只说与他幼女龙居雪有关。莫非,是她女儿龙居雪,武道有所突破?”
如果是这种小事,东方鹿反而不介怀了,摆了摆手,“既然邀请了你,你便去一下。这龙腾侯,呵呵。”
勾玉表情也有些复杂,也清楚王兄对龙腾侯的忌惮。天下第一诸侯,位高权重,几乎已经快到威高震主的地步了。
……
龙腾侯府,坐落在王都的东南区域,其地理之优越,地段之繁华,建筑是雄伟,却是江瀚侯完全没法比的。
当然,说是龙腾侯府,只不过是诸侯在帝都的临时府邸。各大诸侯的真正侯府,还是在各自的治所领地。
既然是赴宴,江枫本来还打算张罗一份重礼的,却被江尘否决了。既然铁定会撕破脸的,何必破费?随随便便拎点东西,爱要不要。
反正,龙腾侯这份请柬,压根不图你手上拎的这点东西,人家所图者大,是要江瀚侯的半灵脉土地,要断他们江瀚侯府最大一笔经济来源。
抢人饭碗,这是死仇。江尘很清楚,这事不可能善罢甘休。
傍晚时分,江尘才慢吞吞从修炼密室中走了出来。用他的话来说,去得早也是遭人冷眼,还不如等人都到齐了再去。
江枫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接受了江尘的提议。
等他们两父子赶到龙腾侯府的时候,受邀的宾客,都已经到了七七八八了。
场面一点都没有出乎江尘的意料之外,有意无意的,一些诸侯和龙腾侯之间达成了默契,故意晾着这对父子。
好在,江瀚侯平素为人很是不错,在诸侯之间,也结交了一些人。这些相熟的同僚,都纷纷起来跟江枫打招呼。
场面倒不至于太难看。
“江老弟,本侯千盼万盼,总算把你给等来了。”忽然间,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前面传来,一个锦袍华服的男子大跨步朝江枫走来。
此人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霸气,正是龙腾侯龙照风。
“不敢当,龙兄客气了。”
“来来来,江老弟你是我今天的贵客,必须陪本侯坐上座。”
上座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这种王侯之家,最讲究排座位。江瀚侯虽然地位不错,但还没高到可以坐龙腾侯府上座的层次。
“这如何使得?龙兄你忙你的,我与这帮老兄弟一起入座便是。”江枫还是愿意和这帮老兄弟一起坐。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龙照风的坚持。
“客随主便,今日江老弟定要听从本侯的。”龙照风大有一种你不入上座,我便不罢休的气势。
一旁的江尘淡淡道:“父亲,难得龙腾侯如此厚爱,既有上座,为何不坐?坐了便是。”
“哈哈哈,这位是?对了,一定是江尘贤侄。好好,虎父无犬子。贤侄,你们小一辈的热闹去,本侯就不一一招呼了。”龙腾侯略带深意的眼神,在江尘面前逗留了片刻,哈哈而笑道。
“嘿嘿,侯爷自便。”江尘随意地摆了摆手,便转身走开了。
“尘哥,这边来。”
刚转过身,江尘便看到一坨硕大的身影,在不远的一桌上,兴奋地朝他招着手!
如此体积吨位的身形,整个东方王国也只此一人,别无分店,自然是那宣胖子无疑。
跟宣胖子一道的,还有那虎丘侯传人壶丘岳,这两人,正是江尘在王都的死党。
至于另外一个杨宗,却是躲在另外一桌,目光甚至都不敢朝宣胖子他们看,显然是不打算过来掺和了。
“尘哥,这几天可想死弟弟我啦!”宣胖子很是粗豪,用他那上等绸缎制作的袖子,在一张椅子擦了又擦,“尘哥,这是我早早给你霸好的一个位置。哈哈,有吨位,抢座位就是有优势啊!”
“尘哥,老没见你,怪想你的。”壶丘岳眼里也透着一股热忱。这人话不多,但却是实心眼。
在这种场合,以江瀚侯目前岌岌可危的地位,这两人能有这样的表现,江尘多少还是有点感动的。
这些人能称为死党,确实有称为死党的理由。
江尘无视四周投来的各种眼神,正准备入座,忽然那条椅子旁,闪过一条身影,一屁股坐在宣胖子擦拭过的椅子上。
“宣胖子,谢谢你给我占座啊。”
此人一身玄色袍服,一个酒糟鼻子极其显眼,尖尖的嘴角溢出几分嘲弄的意味,大马金刀地将那椅子给霸占了。
“燕猴子,你啥意思?”宣胖子直接怒了。
“宣胖子,我倒要问问你,你啥意思啊?这座位难道我不能坐嘛?”此人乃是雁门侯传人燕一鸣。那天在药师殿,自报名号威胁江尘的,也有此人一个。
“这是我给我尘哥占的座!”宣胖子一把就要去掀燕一鸣。
“尘哥?你是说他吗?”燕一鸣似笑非笑道,“宣胖子你是瞎子吗?这一片是进阶真气区,至少要有四脉真气,才有资格入座。”
瞥了瞥江尘,燕一鸣以一副极为戏谑的口气,指了指角落一条孤零零的单人小桌子:“江尘,那条桌子,是为初步真气境特备的。”
燕一鸣这话说出来,四周立刻传来一片哄笑。显然,这是一早就设计好的桥段,就等着江尘和宣胖子他们来丢人现眼的。
宣胖子勃然大怒:“燕猴子,你欠抽不找时候是吧?”
燕一鸣淡淡笑道:“宣胖子,你区区一个五脉真气,什么时候有这底气,要抽六脉强者了?”
说话间,燕一鸣六脉真气齐齐涌动,一股逼人的气势当面压来。
现场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忽然间,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传来一道酥软清脆的声音:“江尘哥哥,到这边来坐,我给你留了位置。”
这声音娇憨清脆,江尘不用回头,便知道是当朝公主东方芷若。
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江尘忽然伸手拍了拍燕一鸣的肩膀:“这位小侯爷骨骼清奇,相貌堂堂,连抢位置都抢得这么有性格!有前途!你的主子一定很欣赏你吧?燕一鸣是吧?我记住你了。”
说罢,江尘一脸云淡风轻,完全无视四周那些嘲弄的眼神,施施然朝东方芷若那边走去。
“你这丫头,不好好呆在寝宫,这种乌七八糟的场合,却来掺和什么?”
此语一出,却是全场被他雷得里焦外嫩,这可是当朝公主啊。这江尘上次被国君杖打,侥幸不死,这次居然变本加厉,竟然用这种口气对当今国君最宠爱的公主说话。
听起来,就跟教训自己妹妹似的?
而且,当着宴席主人的面,说这是乌七八糟的场合,这是打龙腾侯的脸吗?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一个个翘着脑袋,都想看看,这个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江家小侯爷,到底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忽然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