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鬼母来帮忙
白子赫就是地狱之主冥王?在通阳道里头第一次看到壁画我就这么觉得了,可经过几番假设,我自己又排除了这个可能。
第一,白子赫引导我到阎罗殿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个冥王了。第二,虽然通阳道壁画中的刻画极像白子赫,但身为冥王,又怎么可以擅自离开地狱?第三,他身上没有一丝冥王该有的气息,这点是最重要的。
“进化”后的白子赫看着法卡,表情非常不屑,举止之间都带有一种我看不起你的意思,他说:“小和尚,你这佛经念得我头很疼,先停下来!”后者睁眼抬头一看,被吓了一跳,赶紧停止吟唱,说:“施主怎么恢复原形了?”
别说白子赫了,就连我听到都有种想吐血的冲动,明明就是你惹得祸,现在还反过来问人家怎么了?不过,我是站在法卡这边的,他怎么说我也不好反驳,要是他不管我了,我保不准会死在去黄金城的路途中。
“你先别念了,念得什么玩意儿?没个消停的,让我头疼!”白子赫话音刚落,地底下便传来一阵轰隆声,我仔细听了听,是法卡他们周围发出来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周围就多了一扇蓝色的半透明墙壁,看起来像光线汇集在一起形成的。都是从地底下穿透出来的,以一个圆形将白子赫和法卡给包围了。
白子赫现在的体型就跟一栋楼差不多高大,半透明墙壁遮盖不住他的身躯,他只需要踏上一脚便可离开,轻而易举。法卡不同,年纪小,比我矮,那蓝色的半透明墙壁一出现,我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了。
正当我为他们而感到担忧的时候,鬼母出现了,不仅是她,还有逍遥子。后者被她拖行着,看逍遥子的模样应该是昏迷了,或者已经死了;鬼母走到我身边,露出一笑,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笑容。
她向白子赫和法卡所在的位置起起头,跟我说:“其实这都是我惹下的祸,就让我自己去处理吧,顺便告诉你,你帮我转告小和尚。世界上不止一个鬼母,但只有一个是真的鬼母,我只是她的分身而已!”
“这个……”鬼母将逍遥子拖到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聚妖阵我来处理,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他只是昏迷了而已,聚妖阵一破他便会苏醒过来!”
我怎么感觉她是在跟我告别,可是她为什么要跟我告别?哦,原来法卡和白子赫已经被困住了,差点忘了;后者应该是见到了鬼母,弯腰,但见法卡被他拎在手上,一个跨步就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鬼母也再次开口了,跟我说:“谢谢,谢谢你们当年救了我,现在,我这条命是时候该还给你们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向法卡和白子赫所在的方向跑去,而后者两个也同时向我这边跑来。鬼母的速度稍微快点,对准那蓝色半透明的墙壁一冲而入。
我根本就没从鬼母的话中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法卡和白子赫已经回到我身边了。空心窝在我怀里,一直都没有抬头,自从鬼母进入了半透明墙壁内,那里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时不时的还传来“吧嗒”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烧柴的感觉。白子赫大叫一声不好,让我们赶紧跑,可已经来不及了;待到烈火熄灭之时,那半透明墙壁也随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烈的冲击力。
就像上百颗手雷被同时引爆了,声音震耳欲聋。我下意识的抱紧空心,转身保护好她,任由那冲击力穿透我的身体。
冷!刺骨的寒冷!
倒在地上,这是我昏迷前最后的感觉。
第五十章 封了道观(上)
“苏暖妈妈,你醒醒!你才刚做我妈妈就要抛弃我吗?我可不允许哦,所以,别装了,你快起来!呜呜呜呜~”
我感觉有人在摇我的身子,叫我起来,力气不大,声音是空心的;一开始我还能听到她在叫我,后来就光听着她哭了,而且还哭的很有节奏。
“呜呜呜~苏,呜呜呜~暖,呜呜呜~妈,呜呜呜~妈。”
眼皮很重,想睁却睁不开。但我的潜意识是清醒的,除了看不见,声音就像被放大了数倍;法卡和白子赫也在叫我,后者想必已经恢复原状了,鬼母呢?死了!她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她冲向那扇圆形半透明墙壁的时候,关于她跟我说的一切,我都无法理解。或许这已经成为永远的谜团了,就比如讲我和我父亲曾经来过平远,途中还救了鬼母,而我却对此事全然不知。
倒在地上,除了冰冷,我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冰冷的感觉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暖,就像冬天里躺在火篝旁睡觉的那种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我能睁开眼了,那灼眼的阳光使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遮挡。
发现,我的手背竟然掉了一块皮,还粘上了沙子,周边有些许血迹。感觉不到疼,就跟不是我的手一样,空心在我旁边,在我睁眼的瞬间,哭声骤然停止;萌萌的“咦”了一声,她说:“苏暖妈妈醒了,我就说妈妈不会抛弃我的。”
白子赫将我扶起,我见过他最恐怖时的样子,可能是心里留下了阴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是法卡扶住了我,等我站稳之后,他开口说:“阿弥陀佛,苏暖施主这一觉睡得可踏实?这小施主哭闹的,小僧听着实在是难受!”
缓了缓,我摸摸空心的小脑袋,后者正朝我呲牙笑着,别提多开心了,一点都不像哭过的样子;往四周看了看,逍遥子竟然不知所踪了,我问法卡:“逍遥子呢?”
法卡看着白子赫,对了对眼神,说:“阿弥陀佛,苏暖施主昏迷了足有半个时辰。这中间发生了一些难以形容的事情,这逍遥子他生性狡猾,所以,小僧和白子赫施主一时没看住,让他给跑了!”
被他跑了?还有这种情况发生,简直就是犯了最低级的错误嘛。当然,换做是我,我应该也看不住他;白子赫向我露出一笑,可在我眼里,他的眼神依旧是充满了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不能靠他太近,否则会害死自己的!这个想法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上路还是……”空心在扯着我的衣角,我顺势抱起她,问法卡。白子赫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了,我知道来自地狱的东西恐怖,但没想到会这么恐怖。
“进化”成足有一栋楼那么高了,比当初见过的不动明王还要凶神恶煞的,难道这样还不够可怕吗?
法卡往四周看了看,随即向我弯腰,一个作辑,说:“封了它,封了太道观!”
第五十一章 封了道观(下)
封了太道观?要怎么封?像古代一样拿张纸直接贴上去,内容为:经查证,此道观为人妖两界共通点,特此通知,江北大佛寺法卡小和尚封!
把我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法卡听后有点尴尬,挠了挠脑袋,看着我说:“阿弥陀佛,不是这样的,小僧会请不动明王在此镇守,让妖界的妖孽们不敢随意出来为祸人间;另外,小僧只需在道观门前念上一句佛咒便可,让太道观永远消失于世!”
这招够恨啊!要是逍遥子还在太道观,那他岂不是也要随着永远消失?
光说不做伪君子,还是在这片竹林,法卡原地盘腿而坐,双手紧贴并拢,抵制唇前三分处;嘴上反复念着我曾在长田旅馆内听过的佛咒,就是召唤不动明王那句:“唵班札巴那哈呀卓哇噶朗札吽呸。”
现在是白天,除了一道道金光从法卡身上散发而出能看见外,不动明王的模样这次倒没显现出来。整个过程空心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嘴呈“O”字形,时不时的还发出“哇,好厉害,哇,好漂亮”之类的声音。
直到金光全部涌入到地下之后,法卡才缓缓站起,走了回来。白子赫也同时来到我身边,见我有意躲着他,便说:“媳妇儿,你干啥呢?怎么老躲着我呢?我又不会吃人!”
我听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现在的样子和刚才的样子相比,我摇摇头,说了一句:“那可说不好,刚才你还巴不得把法卡给吃了!”思考片刻,我接着道:“还有,别靠我太近,我怕你一生气就把我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剩!到时候我女儿就成孤儿了!”
空心“嗯”了一声,眼神坚定的看着我,说:“哼,谁要是敢伤害妈妈,我就拿石头扔他!我拿拳头打他,法卡哥哥给我抓住坏人的手,我把他绑起来,送给……送给谁呢?欸,有了,送给小不点和大头鬼,让他们天天欺负他,嗯~”
天真无邪的年纪,说起话来还真有意思,认了个女儿得了块宝,我现在爱她爱的不得了。因为她,暂时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我斜眼瞪了一下白子赫;但随即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这样做反而会让他觉得像小媳妇闹脾气啊!
算了,不理他了!
傍晚时分,我们一行四人站在太道观门口,法卡前我们一步。弯腰作辑,右手拇指弯曲,其余四指伸直并拢,抵制唇前三分处;一句“阿弥陀佛”仿佛叫进了我的内心,让我本来有些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
法卡往前走了一大步,再往左迈出一小步,随即又退后一大步,立定住。手势没有变化,从他小声反复念的佛咒来看,他已经开始执行封道观的流程了。
“唵阿谟伽尾卢左曩摩贺母捺啰摩尼钵纳摩入缚啰钵啰袜多野吽。”
我发现这佛家的佛咒比道家的道法还要难上几分,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嘴和肢体动作,必须配合的完美。大概在十几分钟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道观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竟然慢慢的变透明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太道观变彻底变透明了,或者如法卡所说,它消失了;太道观所在的位置被一片树林所取代,法卡说,这是最原始的时候,太道观存在之前的样子。
离开太道观,我们必须在平远住上一晚了,明天起来再继续赶路。翻了翻地图,下一站是八尺,平远有名的酿酒几乎都出自那里;我说白子赫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跟法卡商量一下,说直接瞬间转移过去就可以。
结果可想而知,果断的被拒绝了,我们还是得步行。要是之前还没事,主要是现在有了空心,我考虑的不是特别周全啊!不能让她跟着我一路受苦啊!
法卡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考虑的太多,他除了保护我,还会照顾好空心的!我听后感动的痛哭流涕!
第一章 无头骑士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禁忌,或者禁地。从平远到八尺有段山路,那里荒无人烟,经常发生车祸,每逢晚上一两点的时候还有渗人的叫魂声;那里被称为“盘龙弯”,路小弯多,因为怪事频繁发生,所以又被叫做“恶魔弯”。
一天前,正午,一对夫妻下地干活,女的说要去解手,到盘龙弯那边的一条河边。完事后看见一片竹林中有顶草菇,和盘子差不多大,根部却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小点。
在农村这种东西不算难得,每逢下太阳雨的时候它就会长得特别快,是个不错的汤料,女子看见了便上前去摘;可刚踏进竹林不久她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类似于一个老男人的咳嗽声和低吟声。
当下她也没有多想,毕竟是大白天的,直接摘了草菇就走人。而怪事也就此发生了,走了十几年的老路,来来回回,少说也有也有几万遍;可今天她就是找不到路回去了,一直在竹林里兜圈子,走来走去,最后总是绕回原点。
老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女子慌了,扔掉手中已经开始发黄的草菇,拔腿就跑。人的心理是特别奇怪的,在感到惊慌的时候,你越跑就会感到越害怕;就像走夜路时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你一样,但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能激发潜能,比如说奔跑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之类的。
走夜路你能回到家,那是因为你没遇到真正的脏东西。但女子遇到了,就算她跑的精疲力尽,也跑不出这个竹林的范围内。
停下来喘口气,女子心中多少有了定数,恐怕自己今天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了。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老男人的声音再度出现,这次听起来他就在旁边。
“咳咳,什么东西你都摘,那是蘑菇吗?那是我的脑袋!你摘了我的脑袋,就用你的脑袋来还吧!”
女子猛然回头,空无一人,同时她又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回过头。一颗脑袋被竖立在地上,稀疏的白头发,那是一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睛凹陷下去,没有鼻子,嘴巴跟平常人差不多,在笑着。
还没等她从惊吓中醒来,女子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一点累觉,一点重量感都没有;她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四处漫无目的的走动起来,像是还有一道灵魂在操纵着躯体。
这次不一样,她没有在竹林附近徘徊了,而是直接过了河,来到了盘龙弯。她想说话,却发现开不了口,想停止继续前行的脚步,却发现都是无用之功。
盘龙弯左边是座大山,女子顺着上山的路一直走,一直走,来到了一座坟前。这里杂草丛生,这座坟的主人应该早就被人遗忘了,碑上刻有字:祖公韩三万之坟,子孙韩万方,韩永辉,韩呈锋立。
女子藏在坟边的杂草丛中,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想藏起来,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甚至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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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平远县城是在早上七点,苏青(空心)五点多就醒了,很乖,没有吵人;一直等我睡到自然醒,她还赖在我怀里不肯起来。
从平远县城到八尺要走四十几公里的路程,途中无话,共同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镇上。晚上八九点,我们经过一个叫盘龙弯的地方,这附近的山上竟然还有火光;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喊,某某某快回来喽。
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法卡一看就清楚,他说:“看来这里闹鬼了,肯定有人在下地干活的时候消失不见了,被鬼上身,或者被鬼带上山去了!”
法卡的话我不会怀疑,就是好奇而已,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问他:“哦,何以见得?”
前者在路灯下顿了顿,随即说:“敲锣是叫魂的一种方式,现在应该是九点整,正是叫魂的最佳时间段。还有,那敲锣之人口中所念的便是叫魂之口诀,这附近田地多,房屋少;而且这个地方煞气重,想必常有凶事发生,这附近既无民房,而山上却又有人叫魂,那必定是在下地干活之时丢了魂。”
分析的好有道理,可惜我完全没听明白!
白子赫皱了皱眉,转身看向我,大步跑了过来,我有意躲开他,谁知他并不是冲我来的;直接忽略了我,他来到了我身后,指着没有路灯那一段路,喊道:“好你个孤魂野鬼,竟敢在我面前抛头露面,我看你是想灰飞烟灭了!”
孤魂野鬼?我顺着白子赫的视线看去,那里除了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倒是苏青,脸色齐刷刷的一下子白了,赶紧藏在我身后,用力的扯着我的衣角;她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据说小孩子的眼睛是可以看见某些东西的,但到了一定的年龄段这种能力就会消失。
我抱起苏青,她把脑袋窝在我胸前,藏了起来。法卡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拦在我跟前,跟我说:“苏暖施主,小僧刚才忘说了,这里煞气重是有源头的,经常有凶事发生也是由源头导致的;现在源头找上门来了,不管他是人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关键时刻,你要做好逃跑的准备!”
怎么听着对方好像很厉害一样,我点点头,集中精神往没有路灯那边看去,渐渐的,一个人形就浮现了出来;那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形,因为它没有脑袋,身材看起来挺魁梧的,右手好像还拿着一把武器。
当他的彻底出现在我们跟前的时候,我吓呆了,它穿着金黄色的盔甲,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双刃斧头,看起来非常锋利。除此之外,它脚下穿的更是古代的战靴,腰间还悬挂着一块金黄色的令牌,刻有几个大字,篆体;如果不是法卡念出来,我还真看不懂那是“逍遥骑士”四个字。
虽然没有脑袋,但他却依然可以说话,先把身子朝向白子赫,一个作辑;随之又转向我和法卡这边,同样一个作辑,咳嗽几声。声音显得苍老,道:“咳咳,咳,诸位,这是从何而来,又到哪去?”
“从阴面而来,目标在南方!你是何物?竟能逃脱三界制裁!”白子赫不屑的应了一声,他根本就不畏惧这个没有脑袋的东西,法卡倒是有点担心,表情有些难看。
无头骑士就像得了肺痨一样,一直在咳嗽,身子还时不时的在颤抖,光这个模样就足够渗人了;苏青在我怀里抖个不停,想必是被吓得不轻啊,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说了一声别怕,妈妈在。
骑士问完这个问题后,看他的样子是想离开了,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在转身的瞬间朝白子赫挥出了手中的斧头;说时迟那时快,后者似乎早有预料,迅速的往侧边避开,躲过一击。
白子赫用脚横踢在无头骑士的腰部,右手抓住双刃斧,后者重心不稳,竟然被前者一脚踢得悬空起来;前者一只手抓住斧头,一只手抓住后者的手,往自己所在的位置用力一扯。
眼看着无头骑士就要落地了,白子赫又将他推了回去,同时还将他拿着斧头那只手的手腕一掰。斧头先落地,发生“咣当”一道声音,无头骑士被白子赫推回去后,后者赶紧松手;从原地跃起,一个华丽的空中旋转,一脚反踢在无头骑士的背部,使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挣扎几下便没有动静。
整个过程还不到两分钟,我以为白子赫将无头骑士给打死了。可没想到他最后竟然化为一阵黑烟飘散而去,现场只留下了一根槐树枝。
第二章 特殊的叫魂方式
替身术!这是我反应过来后,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词。法卡和白子赫也应证了我的想法,他们说,这次我们恐怕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了;不是我们管闲事,而是对手要置我们于死地,盘龙弯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跟它脱不了关系。
搞不好人家丢了魂也是因为它,对手过于强大,就连替身术变出的替身也是有模有样,攻击力不亚于法卡。天色已晚,既然对手不愿现真身,我们也只好先到镇上安排住宿的问题;白子赫说一定要找到背后真凶,法卡又讲从今晚看见的丢魂事件开始调查,我最没有资格说话,所以保持沉默,哄我女儿睡觉去了。
苏青受了惊吓,连睡个觉都做噩梦,最后没办法了才找上法卡,驱除梦魔对于他来讲只是小事一桩罢了。等苏青入睡之后,白子赫来找我们,说趁她睡着了,我们去那户人家看看。
我点点头,在苏青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锁好门跟法卡他们走了出去。八尺镇也没几条街,我们住的旅馆附近有所中学,不知道是不是刚下晚自习,嘈杂的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从未间断;学校门前有个圆盘,指挥车辆转弯用的,我们在它前面一百米左转,过一座桥,来到的这个叫石崖背的地方。
这里应该属于一个小村庄,村口聚集了很多人,男女都有。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支火把,有的还在燃烧,有的却已经熄灭了;听他们的对话好像人没找到,晚点还要再上一次山,其中有个中年男人手中还拿着铜锣,眼圈红红的。
“你说她怎么就好端端的不见了呢?下地干活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就说去解个手,结果就再没回来了!有人说看见她往盘龙弯那边去了,坐着马车上山的,这马车哪能上的了那边的山,只怕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中年男子非常着急,看来丢魂的那个人应该是他的妻子,或者儿女。法卡看看我和白子赫,点点头,说:“走,随小僧过去看看去!”
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人,最早看见我们的是一位看似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他碰了碰身边人的胳膊,后者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一传十,十传百,他们总共才十几二十个人,一瞬间,我们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我们三个“并肩”而行,看法卡停下,我和白子赫也随即停下,前者向前迈出一小步。右手拇指弯曲,其余四指伸直并拢,抵制唇前三分处,弯腰作辑,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夜聚于此,既有火把又有铜锣,莫非是有人中了邪,或者丢了人?”
法卡这是明知故问,不过他这么做也对,哪有一上去就说,我知道你老婆或者儿女没了,我可以找到她(他),跟我走!搞不好一顿毒打是无法避免的了,所以,我应该庆幸,第一个上去询问的不是白子赫。
依他的性格,后者会发生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他也无所畏惧,毕竟是来自地狱的,就算是死也不能再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那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铜锣和已经熄灭火把,来到法卡跟前。他看了看后者头上的戒疤,有些疑惑,问:“你是哪家寺庙的和尚?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人中了邪,或者丢了人?”
法卡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随即说:“小僧是江北大佛寺净悟大师的徒弟,因为要往黄金城去,途中八尺镇是必经之路。小僧早在盘龙弯就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果然,放眼望去,周围的山岗上全是火光;又有敲锣打鼓,叫魂声,如果不是有人中邪,丢了人魂,小僧想不出别的解释。”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噌”的一声就给法卡跪下了,看样子还想给他磕头。后者见了赶紧阻止,扶他起来,中年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法卡说:“我叫韩万方,土生土长的八尺人,今年四十三岁。小圣僧说的没错,我们这里确实是有人丢了,而那个人就是我老婆;我们这都找了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找到人,江北大佛寺净悟大师的名字我早有耳闻,希望小圣僧能够施于援手,把我老婆给救回来啊!”
果然,我猜测的没错,被鬼附身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江北大佛寺,净悟大师?是不是十年前来石崖背捉妖的那个?”
“对,没错!就是他!”
“这小和尚是净悟大师的徒弟,如果他有净悟大师百分之一的本事,那也足够厉害了!”
周围几个人在那里细声交流,因为当时非常安静,韩万方在焦急等待着法卡的答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说话声显然被放大了不少倍;十年前净悟大师就来过了八尺,还在这里捉过妖,看来他已经名声远扬了,我们到过的每一个地方,那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法卡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韩万方,他说:“阿弥陀佛,施主的妻子是被鬼上身了,盘龙弯那边煞气太重,加上常年出生人命。有些鬼魂心有不甘,怨念太重导致无法投胎,变成孤魂野鬼;魂魄游荡的久了就会失去本性,继而附人躯体,谋害人命,不过施主不用担心,你的妻子现在还活着。”
话音刚落,韩万方便接上话茬,问他:“那要如何才能找回我的妻子?”
后者露出一笑,说这个简单,等会儿他跟着一起上山就是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法卡叫韩万方丢掉铜锣,找个碗和一支筷子过来;这里有的是人家,碗和筷子哪里找不到?但是法卡又说了,碗内起码要装上一半的水,然后将筷子放入碗中,就这样端着上山,途中碗里的水不能洒出一点。
这对一个男人来讲有什么困难的,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嘛,东西准备就绪,法卡又问他:“施主可知道你的妻子是在哪里走失的?”
韩万方点头,告诉法卡:“就在盘龙弯那条河对面,当时我们在田地里干活,她说她要去解手,就去了河边的那片竹林;有人说看着她坐马车过了河,然后上了无缝山。”
无缝山就是盘龙弯那边的山体,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来的时候我见过上山的路,宽度两个人并行都不够,更别说过一辆马车了,分明就是扯淡;白子赫今晚出奇的安静,我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在思考事情,我没有过问什么事情,因为我不感兴趣。
跟着法卡的指示,韩万方的脚步,我们又再次来到了盘龙弯。停在上山的那条路前,法卡招呼着大家重新点燃火把,然后告诉后者,说:“从这里开始,施主你心里默念,每隔六十秒,也就是一分钟喊一个施主家里已故之人的名字;念完便停,切记,把非正常死亡的人名留在最后,等施主念到谁的名字,这筷子立起来之时,施主便可告诉小僧。”
上山的路有些陡,走没多久我便开始大口喘气了。对于法卡这特殊的叫魂方式,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除了法卡时不时的念经声,韩万方念的名字是最为“刺耳”的。
每隔一分钟叫一个人的名字,过去了八九分钟,他喊了八九个人的名字,可那碗里的筷子始终都没有立起来;第十个,第十一个……直到他念到“韩三万”这个名字的时候,筷子一个颤抖,马上就立了起来。
法卡也有察觉,回头刚好跟韩万方四眼相对,前者问后者:“韩三万是谁?”
大部分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呆了,正常的也就只有我和白子赫了。韩万方紧皱着眉头,看了看山下,又看了看立起的筷子,他说:“韩三万是我爷爷,他是因为喝了酒,下地干活时不慎死在了田地里!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不在了。”
韩三万,这个名字取得还真俗,不过那都是旧社会时的事情了,这老东西不会连自家子孙的媳妇都不放过吧?
第三章 被鬼附身的女人
韩三万是韩万方的爷爷,后者今年四十几岁,算起来前者少有一百几十岁了。这人都死了起码有几十年的时间了,还不去投胎;不投胎就算了,还反过来祸害自己的子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法卡问了韩三万的具体情况,而韩万方也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虽说不是很详细,但对法卡还是能起到帮助作用的。
在火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法卡左手平摊,食指、中指、尾指半弯,拇指弯曲压住同样弯曲的无名指;右手接过一支火把,嘴上大声喊着:“和尚引路,百鬼回避!佛祖在上,弟子法卡今日借大日如来之名,惊无缝山游魂;韩氏三万,今晚,和尚将以大日如来之诫,命你速还子孙韩氏万方之妻,以碗为盘,以筷为针,为和尚指明道路!”
完了还有佛咒相辅:“唵阿密栗帝吽发吒!”
话音刚落,韩万方手中的碗,里面的筷子竟然跳动了几下,以一个圆形在水里快速的转圈;时不时的还有几滴水洒落在前者身上,正当大伙儿为之震惊的时候,法卡一声“阿弥陀佛”令人心空目空,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在无缝山,来到了佛堂。
等大伙儿回过神来的时候,但见那碗中的筷子停了下来,指向北方。一直没开口的白子赫终于说话了,他走到法卡前面,想给大家带路,挥挥手,说:“大家跟我走,我知道人在哪儿了!这筷子指的方向是错误的,我们应该去这边!(指着我们所在位置的南方)”
“你是谁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啊!人家小圣僧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
白子赫对大伙儿的话付之一笑,跟法卡点点头,后者便开口道:“这位施主叫白子赫,是来自于地狱的执法者,大伙儿听他的,走这边;那北边怕是有别的势力在错导我们,等找回韩施主的妻子,小僧再去查看一番!”
“既然小圣僧都这么说了,那大伙儿都跟着走吧!”
“还有别的东西啊?这盘龙弯我以后是不会再来了!我现在只希望它不会来祸害我们!”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现在主要的是先给万方找到媳妇儿;你们说这都是屁话,那些东西要是想祸害我们,八尺早就沦为无人之乡了!”
一句话绕回主要,我们还是听法卡的,跟白子赫继续前行吧,看来这次法卡的佛法不管用了;有时候“邪恶势力”也是可以帮忙的,比如说来自地狱的白子赫,现在在我眼中,他就是属于邪恶势力的范围之内。
往南边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我们来到了一片荒地,这里除了一座墓全是杂草,最高的比我还要高;白子赫停了下来,应该是有所发现了,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个满意的答案,特别是韩万方。
安静了足有一分钟,白子赫才开口说:“没错,就是这里了!那座墓是韩三万的,那你(指着韩万方)的妻子应该就在附近!”
就在这附近?我借着火光往四周仔细的瞧了瞧,入眼的都是杂草,根本就没有人影;这里的墓和其他地方的墓不同,用更准确的字眼来形容,这里的所有墓都只是墓碑而已。
模样非常奇怪,以两个圆形的基础机构上建立一个墓碑,墓碑也是不规则的,顶端突出来一个半圆;然后两边是空白的,没有刻任何字体,一个圆形在下面,等同于一个坑,一个圆形在上面,等同于一个阶梯。
墓碑前还有长宽约至十厘米的沙坑,是专门设有插香火的。
法卡招呼着韩万方来到墓碑前,放下手中的碗,让他仔细看了看,最后确认了,这就是韩三万的;墓碑上有韩万方的名字,还有两个子孙的名字是韩万方的父亲和韩万方的兄弟。
前者让他跪下,后者没有迟疑,直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法卡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韩万方最后咽了口唾沫,对着墓碑磕了几个头,随即说。
“子孙韩万方,系韩永之子。前日午时,孙儿的妻子突然不知行踪。苦寻一天一夜不得结果,今日得幸遇见大佛寺的法卡小圣僧,小圣僧告诉孙儿,是阿公带走了她;孙儿在这里给阿公磕头了,希望阿公不要为难与她,放她回家!”
话音刚落,对着墓碑又是一阵磕头。与此同时,周围的杂草发出了一种“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或者动物经过时该有的动静;现在没风,可以排除是风吹的可能,静等了几分钟,从那杂草丛中竟然走出来一个蒙头垢面的女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韩万方的老婆。前者站起来,想上去迎接,但被法卡阻止了,他说:“施主莫急,女施主现在还处于被附身状态,如果施主上前接女施主,小僧怕施主的魂也会被勾走!”
被法卡这么一说,韩万方果然就定了下来。他的妻子似乎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从我身边经过,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腥臭味差点没把我熏死;前者招呼着大家跟着她的脚步走,但是绝对不可以叫醒她,否则她的灵魂受到惊吓,逃离了躯体,那法卡也无力回天了。
白子赫没跟我们一起回来,而是直接去了北边,他跟法卡说过了,一有发现就立即回来汇报情况。
上山花了大半个小时,而下山却只用了十几分钟,不得不说,那女人走路的速度还真快。有几个女人还跟不上,落在了后面,回到石崖背韩万方家中,女人直接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也不说话,就坐着,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大伙儿都围在客厅里,听并看着法卡和女子。法卡说,被鬼附身的人回到家后,家人不能拍她的肩膀,不能给她喝茶;因为拍了她的肩膀,或者给她喝了茶,她就会忘记被鬼附身时发生的事情。
一问一答,法卡问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吴桂莲。”
看了看韩万方,确定下来没错。
“你这一天一夜都去哪里了?”
“在无缝山,我藏在杂草丛中,旁边还有一个墓碑!”
“你怎么会到那里去?怎么去的?”
“被一个老男人带去的,他只有脑袋,没有身子。我和老万下地干活,因为肚子不舒服,去河边解手,离开的时候看见有朵草菇。去摘下来,然后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在河边一直绕圈子;我把蘑菇丢掉,它就变成了一颗人头,和我家客厅里挂的其中一张照片是相同的。”
“我是直接从河里走过去的,我控制不了自己,直接走上了无缝山。速度很快,是我平时上山时的几倍!”
“这一天一夜你吃了什么?”
“黄泥,蚯蚓,石榴花。黄泥是饭,蚯蚓是粉,石榴花是菜。”
“你知道你丈夫在找你吗?”
“知道,我听到了他在叫我的名字,我很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想走又走不了;老男人说让我别出去,在这里陪他,让他们去找!”
“老男人是怎么放你回来的?”
“刚才他说不和我玩了,让我回去,然后我就能动了,一路走了回来。”
问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大伙儿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不管是谁都无比震惊,当然,我是最震惊的一个。吃了一天一夜的黄泥,蚯蚓和石榴花,这种场面我可以自行脑补,实在恶心的不行,也难怪浑身的腥臭味。
法卡让大伙儿散了,韩万方带吴桂莲回房间,给她倒杯热茶;喝了洗个热水澡就行了,被鬼附身期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她都不会记得。
只要你不刻意提起。
第四章 乱葬岗
韩万方本来说要好好感谢法卡和白子赫的,后者还没回来,法卡就趁前者带他妻子回房之时离开了;回到旅馆,我先去房间里看了看苏青,确定她还在安睡后,我便又去了法卡和白子赫的房间。
法卡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前来,连门都没关,白子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跟前者在那里争吵,是的,他们在争吵。具体内容我也没听清楚,因为我进来之后他们就停止了争吵,还互相假装的非常和谐;我问他们在干嘛?结果他们的回答都很一致,听白子赫汇报情况。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
没办法,我就是属于好奇的那只猫,但死不死的我就无须担心了,毕竟有法卡在。他说过了,在前往黄金城途中发生的一切,他必须负责;更何况还有个白子赫在,当然,我对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自从太道观那次事情之后,我破例跟白子赫说了一句话,问他北边和南边有什么不同?他看了看法卡,后者点点头,然后他才开口告诉我,说北边是乱葬岗,很久之前的乱葬岗;现在的土葬基本上都是火化之后,直接埋骨灰龛的,倒退十几二十年,那时的土葬是直接封棺材入土的。
也就是说,北边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乱葬岗。
法卡的佛法自我见过以来,这是第一次失效,可它为什么会失效?北边除了乱葬岗,还有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会错导我们往北边去?目的是什么?这里面疑点重重,肯定有所猫腻!
正如我所想,白子赫说,北边一片荒芜,连根草都没有。东西南北四边,就北边寸草不生,法卡听到这里插了一句,除非这个地方有旱魃,或者地理位置,亦或人为的原因,否则绝无可能生态如此不平衡。
旱魃我听过,是个能引起旱灾的鬼。
关于它还有个传说:女魃是黄帝的女儿,原为天宫一神。女魃和应龙互相爱慕,可是因为相生相克,两人始终不能相见。最终,应龙在讨伐蚩尤时伤重将死,女魃用自己的命换回让应龙活,女魃因此而死。
蚩尤兴兵打黄帝,黄帝命令应龙攻打冀州的郊外。应龙打算蓄水,而蚩尤则请风伯雨师,兴风作雨,使应龙失计。为助应龙,黄帝请天女魃下凡,使风静雨止,助应龙杀死蚩尤。
这还没有什么,只是应龙与女魃两个居然在战争中发生感情。两人一时冲动,竟行了那男女之事,因此那女魃便失去法务,再不能回到天界,只好留在下界。
《神异经-南荒经》云:“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所之国大旱。一名格子,善行市朝众中,遇之者投着厕中乃死,旱灾消。”
乡村中认为旱魃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夜间往家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
修炼了近千年的僵尸,如果愿意,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使一州一县赤地千里、滴水无存,他们因此被称旱魃。
照这么说来,八尺是有多久没下过雨了?还有,难不成那乱葬岗里埋得尸体全都变成了旱魃?这不科学啊!
“小和尚说的有道理,但是如今世界上只有一个旱魃,那就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犼!”白子赫反驳法卡,跟我说道。而我在猜想,他们刚才是否因此而争吵?
法卡露出一笑,看向白子赫,说:“白子赫施主是如何得知这里没有旱魃的?小僧的佛法虽浅,却也不是一般的鬼魂能够免疫的!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无缝山的土地,山神等散仙级别的神灵在祸害当地人!”
他把话给说死了,无非就是想表达他心中有两个结论。第一,他的佛法虽然不强,但非散仙级别的神灵是无法破解的。第二,引结论一得出结论二,八尺要么有旱魃,要么是神灵在作怪!
要说真的是旱魃,它应该没必要去伤害白子赫吧?他们不是一家人来的吗?我敢肯定,白子赫身上的煞气肯定不比盘龙弯的煞气小。其实,在我心里也下了个定论,那就是法卡说的,我相信就可以了。
言归正传,还是听听法卡和白子赫怎么说吧。后者听到法卡说的话后顿时无语,挥挥手,指着盘龙弯那边的方向,道:“小和尚,你年纪不大,可脾气怎么就那么倔啊!本……我都说了,这里没有旱魃,不信我陪你去看看!”
本?本什么?
我从未见过法卡冷笑,今天是第一次。他原本在地上打坐,现如今却站了起来,跟白子赫说:“呵,小僧打听过了,八尺已经将近三年没落过水了!今天,小僧还真就不信了,连大日如来的命令都敢违背的不是旱魃!”
“走,小僧这就同施主一起去探明究竟!”
“走就走,要是发现没有旱魃,小和尚你可得给我洗一周的衣服!”
看他们完全忽略了我,我略感伤心,咳嗽几声,说:“那个,你们继续,走的时候叫我,我也一起去。”
再次前往无缝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过后了,旅馆周围的民房早就没了灯光,是那一盏盏路灯支撑起了整片黑暗。上山的时候白子赫走前面,我走中间,法卡在最后,这样安排的原因主要是怕我会遇见那些东西;人手一把手电(用大5号电池那种),照亮上山的道路,这条路简直比江北的悬崖边还要难走。
上山半小时,下山十分钟。
到了之前停下选择南北的地方,我们弃北往南而去。再次走了有五六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白子赫口中的那片乱葬岗,他并没有夸大其词,这里确实寸草不生;准确来说不只是乱葬岗这个小范围内,而是无缝山的整个北边都寸草不生,用手电照着,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法卡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有些稀松,他皱着眉头,质问白子赫:“施主不是说这里的土地结实的很吗?怕是小僧再踩多两脚,这无缝山就得缺个角了!”
付之一笑,白子赫走的稍微离我们远点,收着手脚左右来回徘徊,模样说不出的诡异。法卡说他是在学僵尸走路,我疑惑了一阵子,僵尸走路那不都是跳来跳去的吗?最后我才领悟到,法卡口中的僵尸就是我们口中的旱魃。
我总结出了一个可怕的定论,从江北到八尺,我们走了不少路,算算日子也离黄金城越来越近了;这期间,我们到过的每个地方几乎都会出现灵异事件,小到百鬼夜行,大到太道观的聚妖阵。
仿佛我们就是专门吸引或者唤醒妖怪和鬼魂的,这太可怕了,就因为我们,让一个镇危在旦夕!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现实也不一定会是如此。
白子赫在这片乱葬岗以渗人的姿势到处走着,没过多久,我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在颤抖。仿佛有一大群动物从山体内狂奔着,目标是白子赫,法卡让我闪开到一边去,说这场戏真正的主角马上就要登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我只听法卡的指示,虽然在河清那时,我下地狱的时候他跟我失联了,但那也是有原因的。闪开到一边,法卡走过去跟白子赫站在一起,背靠背,眼睛不停得往四周盯着。
突然,地下传来“嘭”的几道声音,四根巨大的藤条破地而出,正好分在法卡和白子赫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第五章 被抓回老巢
树妖?藤怪?还是什么鬼?
这里真可谓一片荒芜,连个打掩护的东西都没有,我就站在一边,看着法卡他们被藤条包围;说包围也不全是,总共有四根藤条,两根藤条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两米多一点,如果真的打不赢那妖怪,他们也有足够的逃跑空间。
我离他们也没多远,顶多不超过十个脚步。法卡的反应比白子赫快一点,行动灵敏点,看到那四根巨大的藤条破土而出时,他一个箭步就外逃;却没料想,距离法卡最近的那根藤条竟然甩了一下,把他又重新打回了原地。
重重的摔落在地,看着我都能感觉到疼。我没什么本领,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法卡应该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鬼东西,以往的经验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分析,或者说是时间不容许他分析,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它?
为他们担忧,却又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他们的后腿。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刚朝他们喊了一声快跑啊!然后他们也对着我喊,快跑啊!
我反应不及时,只感觉身子一紧,整个人都被悬空吊了起来。别过头看了看,我背后不知何时竟然也出现了一根红色的藤条,还把我给绑了起来;我挣扎了几下,结果却无动于衷,从我这里看白子赫,他只有蚂蚁般大小,却在眨眼间,变成他看我只有蚂蚁般大小。
他又“进化”了,我现在不仅不害怕他,不讨厌他,甚至还觉得他很可爱。因为他“进化”是为了救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强大的吸力将我拉入地下。
山体里面有条隧道,非常宽阔。但被藤条绑着,动弹不得,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好几次我的脑袋都砸在了石头上,最后昏迷了;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昏暗的山洞内,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地面潮湿的渗水。
当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之后,周围的场景渐渐的也变得清晰了。这个山洞非常特殊,我该怎么形容呢,四周的墙壁上都布满了藤条,密密麻麻的;有两条路,左右各一条,无论走哪里都充满了黑暗,一丝光线都没有。
难道这里就是那妖怪的巢穴吗?
我一边想一边站了起来,摸了摸脑袋,虽然没流血,却也鼓起了好几个包。手机还在,但是没信号,无法与外界联系,我打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试图想看的更清楚些。
结果就是这一举动,我看到了我认为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吓得我把手机错当了砖头,直接就扔了过去。距离我只有两米远的地方有棵槐树,光树枝就比我的腰围还大,墙壁上的藤条实际上是它的根。
树上长着一张脸,老人的脸,有鼻子有眼,还有嘴巴,眼睛正盯着我看。这种情况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今天还真给自己遇上了;我把手机扔过去,那棵树竟然张开嘴巴,给吃了,完了还不忘吧唧嘴。
四周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刚刚适应手机闪光灯发出的光,现在又得重新适应黑暗了。我现在非常恐惧,一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二是身边有个妖怪,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
蹲在原地,我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埋住自己的脸。自从父亲去世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流泪,流下了无助的泪水;就在这时,我仿佛听见了那棵槐树在跟我说话,它说:“孩子,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带你来的目的是有些话想说,但是不知道跟谁说,我觉得你会是个合适的听友。”
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山洞内变得不再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耀眼的光芒。槐树向我露出一笑,虽然看着别扭,但还算和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竟然对它还有种亲切感;我尝试着靠近它,见它没做任何反应,我便走到它身边,坐下,说来也怪,刚才的恐惧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把我带来就是为了陪它唠嗑,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不过我现在除了信它,别无选择。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疑惑,但是请你谅解。我在这无缝山的山体之内存活了上千年,不久以后我就要渡劫了,在渡劫之前,我还有些未了的话想说,如果你心中有想问的,你也可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它要是想杀我,那大可不必跟我说这些,直接动手就是了,反正我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罢了。所以,当它跟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信了,但我心中确实存在几个问题想问他。
我问,他答。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这是你的家(巢穴)吗?”
“这是我的家,准确来说,整个无缝山都是我的家;至于带你来的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是因为我想找人说话,有些事情要交代。你是奇人,有奇魂,我想这千百年来,你是我一直等的那个人!”
“你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我那两个朋友呢?”
“他们好好的,你不用担心!等回答完了你的问题,我再跟你谈我想说的事情。”
“你……你是谁?那盘龙弯的事情都是你在搞鬼吗?还有,无缝山的北边为什么寸草不生?”
“这,我是谁还不够明显吗?一个修炼了千年的妖怪而已,无名无姓!盘龙弯的事情不是我搞得鬼,我没有这种能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我再修炼一千年,都无法达到它十分之一的境界!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在无缝山北边的山体内,因为我在地下修炼,需要吸收天地灵气,这北边的天地灵气都被我一妖独得,所以才会寸草不生。”
“它是谁?很厉害吗?你好像很怕它的样子,也就是说这无缝山并非存在有旱魃?”
“谁告诉你旱魃的事情?小娃娃,我告诫你一句,盘龙弯的事情你千万不许插手;千百年来那已经成为一种定律了,要想破坏这种定律,那就必须逆天而行,死人不死,活人不老。是的,我怕它,它只要一出现我就会感觉到威胁,无缝山并没有旱魃,但八尺有;她藏在八尺的某个角落里面,化为人形跟当地居民在一起好好生活着。”
真的有旱魃!看来法卡说的没错,八尺真的藏龙卧虎,什么鬼都有。问到这里我就不敢继续问下去了,一来我也是怕惹麻烦,二来我只要知道八尺有旱魃就够了。要是有机会回去,我把这个信息传递给法卡,那他和白子赫去处理就够了。
它能看到我的魂魄,又知道奇特之处,想必告诫也是出于好意。适可而止就算了,别等会儿他话说完了,又改变了注意;认为我知道的太多了,要杀了我,到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现在没有任何防备,扯开话题,问它:“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嗯?问完了,你的问题可真少啊!我还以为你有不少问题要问,罢了,那我就说了,你仔细听好了!”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它向我露出一笑,现在来看比刚才和谐多了,尽管还是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它说:“嗯……那个,我先说说第三者的事情,我所知道的第三者!然后我再给你说说,你身边那两个朋友的身份,来头!”
“我想,等我说完这些之后,你就会有兴趣继续听我讲下去了!”
第三者的事情!法卡和法空不告诉我具体的,说时候到了我自然就会知道,看来今天就是所谓的时候到了。
法卡来自江北大佛寺,是净悟大师的徒弟,法空的师弟。而白子赫却是来自地狱,极像冥王的阴间驻阳间执法者,他们两个人的身份难道还有另外的一面吗?
它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第六章 树妖的讲述 (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大家了!跪拜!)
正如法卡他们所说,第三者自洪荒时期便已存在,与天同在,只要天还在,第三者就会一直存在下去。以往的第三者都是男子,我是第一个女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第三者即将在我这里消失。
我的灵魂属于第三者,因为我自出生以来就没了魂魄,也就是说我刚出生就夭折了;这也刚好解释了肖瞎子的说法,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但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也许我母亲隐瞒我的事情就是这个吧。
每个第三者在幼儿时期都得过继,否则将活不过十八岁!我母亲曾跟我说过,她把我过继给了观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活到今天;树妖所言不虚,我渐渐的来了兴趣,又靠近它一步,坐在树根上,现在我跟它的距离已经非常贴近了。
第三者也有好有坏,利用好了便好,没利用好便坏。我的灵魂属于第三者,身体里面有股力量还未觉醒,而想要觉醒这股力量,首先就得将自己活埋,然后找到地狱之门;我已经被法空埋过一次了,现在主要的就是找地狱之门了,树妖的说法与法空和肖瞎子讲的有所不同。
法空说,我身体的那股力量必须先觉醒,这就是活埋,然后才能找到地狱之门,摆脱命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树妖说,觉醒那股力量的方式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活埋,二是找到地狱之门,跟摆脱命运这件事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没有打断它,继续听着。
当潜藏在我身体的力量觉醒了之后,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是男是女,自己决定;是生是死,自己把握;来世投胎,看你喜欢。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永远无法改变的,第三者不得嫁娶,不得行男女之事,无法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关于第三者的事情,它知道的只有这么点儿。但对我来讲,这信息量已经够大了,需要一段时间来缓缓;说完第三者,它又开始跟我说法卡和白子赫的事情,它是妖怪,或许比我更了解他们。
它说,法卡是不动明王的传人,何以见得?因为他身上的气息来自正统的佛教,也就是说他是正宗的佛教徒;正宗的佛教徒主要以供奉七大明王和大日如来为主,以观世音菩萨,十八罗汉为辅。
不动明王是七大明王之王,法卡作为他的传人,必定有着前后三世的关系。这点我不意外,因为法卡的能力我亲眼见过,不动明王也是他告诉我的;凡是遇到重大的事情,或者难敌的对手,召唤不动明王是他的首选。
然,不动明王和第三者之间向来无缘,法卡能跟我聚在一起,怕是前几世就早已注定了的事情;至于白子赫的身份,我曾经试想过几次,却一直没敢肯定,今天,树妖刚好替我说出了心中所惑。
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阴间执法者,而是地狱之王,也就是冥王!树妖问我,你认为一个阴间执法者,就一个负责勾魂的,他如何变身?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地狱分三王,冥王,极乐王,地藏王。阿鼻地狱是地藏王的管辖,极乐城(冤死城)是极乐王的天下,而除开两者,其他的都归冥王所有;冥王的职责在于维持冥界的秩序,保证它不会出岔子,那些冤死鬼一般都被冥王安排去了极乐城。
阿鼻地狱是那些生前作恶太多,死后怨念太重,永世不得超生的那些鬼魂的最终归宿。冥王的原形非常可怕,树妖形容的我心惊胆战,而我却无法用文字去记录下来;第三者是冥王的宿敌,后者想拥有他的灵魂,而前者偏偏又有不用经过轮回就可以直接投胎的权力。
所以,白子赫跟我聚在一起,八成是冲着我的灵魂来的。不动明王传人,第三者,冥王,他们聚集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前者料到后者会对我不利,所以才来保护我的,几千年前的我和法卡很有可能是情侣,或者夫妻。
不动明王的传人通常都看不出他有多少岁,二三十岁了,而面貌,身高却和十几岁的人没什么分别。因为时间在他们身上是无效的,像美剧《梅林》一样,魔法师梅林就是那种,想年轻就变年轻,而恢复原貌后却是个白胡子老头。
这是我听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看法卡只有十几岁,难道他真的有二三十岁,或者比我还大,是个白胡子老头?这……那,想起跟他开同一间房的时候,还好他是个和尚啊!
但是,和尚又不是太监,而姑娘我天生丽质……有些事情还是不说了吧,你懂得!
树妖说完第三者,说完白子赫和法卡的身份,那么,接下来它该跟我说什么?我洗耳恭听,老人咳嗽常见,老妖咳嗽倒是第一次见;它咳嗽几声,看着我,说:“我想说的话很简单,但是你得记住,因为接下来这就是你的职责了!”
我的职责?我的职责在于找到地狱之门,但是听树妖这么说来,我倒是开始怀疑了,地狱之门是真的有像法空和尚说的那种功效?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还是先来听听它怎么说的吧。
再一次失去了手机,不知道听它说了多久,我一点困意都没感觉到。因为内容太复杂,还是由我整理一下,化繁为简,代之转述吧。
在树妖还未出现在无缝山之时,旱魃就已经存在于八尺镇了,但那些年八尺镇都是风调雨顺,不像现在,好几年没雨下;有时方圆十几里的水源都会无故消失,旱到水田泥裂,鱼死水塘。
前几日,有个道士来过无缝山,跟那旱魃相见。他们好像在交流什么,最后没谈成还打了起来,那个道士也挺厉害的,竟然能跟旱魃打的不分伯仲;战斗地点就在无缝山北边那块乱葬岗,道士好像在造招魂幡,旱魃化成人形,一个窈窕淑女,出来阻止他。
那个道士叫苍丰,年纪应该有五六十岁了,天罡正气的继承人,他刚出现就给树妖一阵莫名的逼压感。苍丰说他要对付一个和尚,还有一个来自地狱的小鬼,要鬼母帮忙,没想到鬼母竟然消失了,他就只好来找女旱魃帮忙了;后者没答应他,好像是跟当地的一个男人相恋了,不管闲事,就连盘龙弯的规律性车祸人命她都不管了。
一天前,苍丰用道法迷惑了一个女子,带她上山,把她藏了起来,试图给当地百姓制造恐慌;就在前几个小时,应该是我和法卡他们刚到盘龙弯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无缝山。折了一根树枝,贴上一道黄符,念了句咒语,那树枝竟然化为了人形。
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它没有脑袋,穿着金黄色的盔甲,手中还拿着一把双刃的斧头。苍丰用拂尘在它面前甩了甩,说了声去吧,那无头人便走下山去了。
就在我们第一次上山的时候,苍丰都还在这里,对着星辰在挥动着拂尘,时不时的还念上一两句咒语。大概有半个小时吧,他笑了笑,这才扬长而去,接着北边就出现了白子赫的踪迹,他有目的的在寻找某个人或物,但是没有找到,就在乱葬岗附近逗留会儿,然后就走了。
接着我们就来了,看到法卡之后树妖才想起几天前的事情,便想吓唬我们,让我们离开。没想到竟然发现了我的存在,便把我带了回来,告诉我这些,然后再放我回去,由我转告给法卡。
以上内容便是我整理出来的,他跟我说过的所有话的精华。
第七章 女旱魃
树妖刚跟我讲述完这些,法卡和白子赫就找上门来了。前者不知从何处搞来一根禅杖,和他之前拿的那根没什么区别,穿的衣服还是运动装,算算日子,也好久没有换过了吧?白子赫有所不同,之前他总是喜欢穿黑色的休闲服,而现在穿的却是一身白色的古装,还戴着一顶白色的状元帽。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树妖而已!修行不过千年就敢出来为非作歹啊?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白子赫上前来,露出一笑,把我拉在身后;然后转脸恶语相向,看着树妖,道。
我本想插嘴说话的,但被树妖制止了,它说:“小娃娃,你现在不要说话,记住我刚才讲的!冥王,不可信!小和尚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回去之后就把我所说的一切告诉小和尚,走吧!回去吧!”
白子赫听后皱了皱眉,法卡也挺疑惑的,同时看着我,要数前者的眼神比较狠。吓得我后退了几步,他问我:“这妖怪跟你说什么了?妖怪的话那是不可信的!”
“怎么?冥王大人要杀了她吗?她可是过继给你做妻子的人!你难道要杀动手了你的妻子吗?”树妖虽然不能化成人形,但说话还是挺溜的。它说我是过继给冥王做妻子的,它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我父亲当时真的把我过继给了白子赫,而并不是过继给了观音菩萨?
躲在法卡身后,我看着白子赫,在前者耳边说:“法卡,我分不清楚他们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你帮我分析一下!”
前者听后想回头看我,结果我没闪开,嘴唇碰到了他的脸。然而法卡非常淡定,闭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即道:“那妖怪跟苏暖施主说了什么?它抓了苏暖施主过来,为何现在又要放施主回去?”
我看白子赫也想知道真相,也就不藏着捏着了,偷偷的瞧了瞧树妖,看它的眼睛已经闭上,似乎在叹气。没把声音说的太大,捂着法卡的耳朵,把嘴凑上去说:“它说你是不动明王的传人,白子赫是冥王!而且,你是我上几辈子的情人,白子赫是来害我的!”
“阿弥陀佛,妖言惑众!看小僧今天不收了你!”法卡听到我这句话,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抽起禅杖就指着树妖,有些愤怒,道。
话音刚落,本来说话就有回声的山洞里竟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谁在这里放鞭炮?没理由啊,妖怪的藏身之地应该挺隐蔽的,怎么会有人能找到!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树妖就开始不安起来,如果它可以化成人形,应该早就逃跑了。鞭炮声没有停止,正在向我们靠近,树妖也从不安变得彻底没了声息,最后竟然开始燃烧起来;瞬间,整个山洞都被熊熊烈火所包围住,我们身在其中,那种炙热的感觉真是非笔墨所能形容,往小里说,就跟待在蒸炉里差不多。
白子赫跑过来拉住我,说:“跟小和尚走,大家伙出来了!”
“是旱魃!”我挣脱他的手,看着法卡,道。后者看我看着他,点点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听见他说了一句什么,小僧早就说过有旱魃!白子赫见法卡不肯动身,十分无奈,刚好,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派上了用场。
这次我没有闭上眼睛,在他拉着我们消失的时候,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地狱,那条通阳道;周围的壁画还明显可见,只是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就像我们站在原地,而它却瞬间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地方就在我被树妖抓走的那片乱葬岗,一个女子站在我们不远处,头发及腰,身材苗条,穿着一身红衣服,就跟那电影演的恶鬼一样。从背影看她的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大,白子赫和法卡挡在我身前,把我遮的严严实实的。
女子的声音非常空灵,听起来就像在听自己讲话的回声一样,自带特效啊!她说:“呵呵,我以为是哪路神仙,原来是冥王哥哥啊,近来可好啊?”
冥王哥哥?我噗你一脸,大家都说白子赫是冥王,那就证明树妖跟我讲的那些是没错的!或许我下地狱那时就已经走进白子赫的阴谋里了,法卡说地狱之门前会有我最亲的人出来迎接;要说最亲的人莫过于我父亲,他没来,白子赫却来了,他是冥王,冥界的事儿还不得听他的安排。
现在我是认准白子赫要害我了,刚才对他回复的那么一点好,现在全部烟消云散了。女子脸部清秀,五官精致,轮廓分明,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她就是女旱魃?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白子赫的反应非常奇怪,脸部扭曲,眼睛和眉头都快挤到在一起了。对女子的话他付之一笑,说:“我说,怎么真的是你啊!不是,我说你出来干吗?盘龙弯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还有,你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凡人?”
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法卡在刚才却否认了,难道他不知情?还是在故意隐瞒我?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有没有白子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道士想害法卡,我在想,他会不会借此机会出来作乱?
女子走过来推开白子赫,到我跟前,看着我,露出一笑。如果我是男人,我的魂就被她勾走了,幸好我不是;她跟我说:“你就是冥王哥哥的妻子啊?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苏暖对不对?他们叫我犼,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于是给改成琳儿了,你说好不好听?”
犼?地藏王菩萨的那个坐骑谛听?它不是雄性的吗?怎么变成雌性的了?一个女的,天天被地藏王菩萨骑,多令人遐想;不好意思,是我真相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相信童话故事了,因为事实总是出乎意料。
虽然难以置信,但我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没有否认,琳儿这个名字确实挺好听的。唯一令我不舒服的就是她加上了:冥王哥哥的妻子,这几个字;她没有回答白子赫的问题,而是直接跟我说:“我感觉到你在害怕,其实你完全不必害怕,我是旱魃,但是我不会害人;我只是在执行地藏王菩萨给我的号令,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但小妖都已经跟你讲了,我就不重复了!我一直都在这附近,它跟你说的没错!”
既然如此,那我和法卡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我看他看着我,似乎很疑惑;而我则是向他笑了笑,说:“快天亮了,法卡,我们回去吧!等会儿苏青醒了找不到我,走丢了就麻烦了!”
看了看白子赫,我不知道自己用了什么眼神,反正就是挺不屑的,我接着说:“这里,这里就交给冥王大人处理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冥王大人日理万机,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段路,我和法卡两个人可以走!”
白子赫无奈的叹一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局,也没说什么,跟琳儿使了使眼色,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法卡也是叹一口气,说:“阿弥陀佛,孽缘,孽缘啊!”
树妖死了,旱魃和白子赫走了,现在就剩我和法卡两个人了。眼看着天就快亮了,我们赶紧下山回旅馆,主要是怕苏青有什么意外;路上,我把树妖跟我说的那些话都完整的告诉了法卡,后者听后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一直保持沉默。
那个叫苍丰的道士,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会是我们的敌人吗?
第八章 中邪了 (1)更
回到旅馆,苏青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泪眼朦胧的。我赶紧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完全没想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不问还好,这一问她的眼泪就决堤了,整个人趴在我怀里哭。
问她话也不回答,总是以“嗯~嗯~”的声音代替。法卡在门外见到这幕,早早的就闪开了,关于树妖跟我说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告诉法卡了,当然,也包括第三者的事情;我说明天要赶路是给白子赫听的,现在他走了,我也没必要再装了,听了树妖的一番话,明天走不走还不知道呢!
哄好苏青,我去洗了个澡,然后趁着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便上床抱着前者睡觉去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担心,还去不去黄金城其实我心里也有打算,不为我自己,为了我父亲我也要找到地狱之门。
法空和尚说了,我父亲现在在阿鼻地狱待着呢,我多耽搁一天,他就多受一天煎熬。只有找到地狱之门他才能投胎,父亲生前我已经够不孝了,不想在他死后也留个不孝的名头。
明天来的特别快,一闭眼,一睁眼,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苏青和法卡在一起,在我住的房间玩游戏,原来法卡也是有哄小孩的本事的;可能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孩,玩起游戏来还会跟苏青闹脾气,是我想的太多了。
看着这一幕傻笑,直到苏青过来叫我:“妈妈,法卡哥哥欺负我,你快帮我欺负他,我一个人力量太单薄了!”将她抱起,亲了亲脸蛋,而后朝法卡一笑,说:“你看,我们还继续走吗?”
“走!为何不走?我们应该相信法空师兄,他的话从来就没有错过,就算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只是一个过渡而已;所以,他才叫我跟苏暖施主同行,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施主能够平安无事的度过这个阶段!”法卡说话自然是向着法空,没办法,师兄弟嘛;但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他还救过我父母的性命,我也选择相信他。
我把白子赫赶走了,想想,其实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反而还一直在保护我,帮助我。可我却一听说他是冥王就讨厌他,是不是我轻信了树妖的话,对他太过分了?
上午无话,下午赶路,我问法卡:“喂,法卡,你觉得我是不是对白子赫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他是冥王?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喂,法卡,你倒是说句话啊!”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整件事情小僧知道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天命不可违。既然白子赫施主离开了,有些事情就不必再想了,赶路要紧!”说的恰到好处,既没说知道,又没说不知道,法卡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机重啊!
苏青拉着我的手,一条路蹦蹦跳跳的。我看了一下地图,下一站是仁居,是个镇,附近有个旅游景点,叫相思谷;一听说进去要门票,我就没了兴致,现在的景点都被商业化了,失去了它本身建立的意义。
从八尺到仁居,途中要经过好几座村子,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飞龙了,那里有个脐橙基地。路过上远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一件怪事,有户人家在办丧事,请哭丧的,请和尚念经。
而有人却从那户人家里跑了出来,头发不算短,却全部竖了起来。身后少有八九个人在追他,有男有女,表情都差不多慌乱;当他们从我们身边跑过的时候,依稀听见有人在说:“真是见鬼了,这死人怎么可能会复活呢?”
“可不就是鬼吗!本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变得疯疯癫癫了,满嘴胡言。还有你听见没有,他媳妇儿说话的声音就跟老黄家那二儿子的声音一模一样!”
“哪有小叔子死了来祸害嫂子的,真是活久见啊!我回头就把它挂到网上去!”
“晦气,晦气啊!快走吧,别等会儿找上我们就麻烦了!”
我和法卡相视一眼,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后者摇摇头,果断拒绝了,正当我们经过那户人家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尖叫声;听起来非常痛苦,苏青抓紧了我的手,跟我说怕,我抱起她,让她把脸窝在我胸前藏了起来。
法卡皱了皱眉头,看向我,说:“阴气这么重!看来这里是闹鬼了,要不苏暖施主随小僧去看看?”我想起手机输入法中有个笑Cry的表情,用它来来形容现在的我最合适不过的了,因为我早就知道法卡会这么说了,去就去吧,看看又耗不了多少时间。
这户做丧事的人家是个平房,有两楼,门是不锈钢那种。门槛上贴了一块大理石,看来主人还是挺讲究这些东西的,他们放的歌是大悲咒,听起来跟法卡吟唱的那首差不多。
踏进门槛,里面有块较大的空地,在江北,我们称它为遗坪。遗坪上摆了五六张桌子,除了刚才跑出去那些人,剩下的都是一些穿着制服的乐队成员和和尚;三个和尚在棺材旁打坐,嘴上一直在重复念叨着什么咒语,反正我是没听法卡念过。
进了大门还有个小门,灵堂在客厅,也就是说那几个和尚坐在客厅的地上。从一个花圈上看,死者是个男性,今年才二十几岁,是个短命鬼,死于非命;几个乐队成员都在颤抖,那声音是在二楼发出的,男不男女不女,听起来就跟电子合成的一样。
“魂不害自家,现在果然都变了!这男的怕是与中邪的那个女子有什么恩怨,否则这还没过头七,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小僧真是前所未见!”法卡说的这番话刚才被乐队成员中,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听到。
他看了看我和我怀里的苏青,随即又把视线转移到法卡身上,看到他头上的九个戒疤,男子说:“高僧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能帮帮我吗?”
“你是死者的何人?”法卡问他,我心中多少有数了,而男子也恰好证实我的想法,他说:“我是死者大哥,前段时间,他因为出去找工作,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有人给他买了付棺材,将他钉死在棺材内,因为模样太惨,就动手给他取了那钉子,所以才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将死者钉在棺材里,这是什么居心?我听那叫声就从未停止过,便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我老婆,我现在都不敢见她,因为她一看见我就说要杀了我。现在有我父亲他们在楼上,把她绑了起来,这可真是作孽啊!我黄家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祖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师父,高僧,你帮我看看,只要能助我家度过此劫,日后必有重谢啊!”
男子看着法卡,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法卡不需要他的重谢,但他老婆现在确实是中邪了!
法卡应该会答应他的,迟疑了会儿,说出的结果却是让我有些意外。他说:“阿弥陀佛,不是小僧不帮,而是小僧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施主与你弟弟之间的事情乃是家事,小僧我乃佛门中人,此事不能管!”
话音刚落,那男子就想开口接上话茬,却被法卡打断,后者接着道:“小僧虽不能管此事,却也不能见死不救。小僧可以交给施主一个办法,只要这需要施主独自去完成!”
“高僧快快请讲!”
法卡顿了顿,看我,露出一笑,随即道:“一纸休书便可化解一切,就要看施主成全谁了!言尽于此,小僧告辞!”
还没等男子反应过来,我跟着法卡就已经离开了。我回头望了望那户人家,发现有个道士站在门口;朝我挥手,我刚想叫法卡看,结果他又消失了。
第九章 夜鬼 (2)更
到了仁居,距离黄金城就没多远了,我没事就喜欢在地图上乱画,走过的路,见过的东西几乎都画在地图上;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也算是一个纪念吧,有些事情不想回忆,却不代表你没有经历过。
我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路,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地方。上举、下举、黄畲、差干、中行、石正等等,总共还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乡镇,五六个城市;本来我是想把苏青送回江北给我妈看管的,怕她受苦,让她上学好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吧,因为我又怕我妈接受不了。
关于苏青的事情,我还得慢慢的跟我妈解释。
那个突然出现,却又突然消失的道士,我跟法卡说了。他说可能是错觉,一个人若是思考的太多,那就会出现幻觉;我当时没想太多,真的,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一纸休书就可以解决那个中了邪的女人?
而这个问题事后我也得到了法卡的解释,他说非常简单,死去的那个男子跟中邪的那个女子之间有些恩怨,而那个男子的大哥,也就是女子的老公又恰好娶了她;活着他要尊称女子为大嫂,死后就没什么顾虑了,什么恩怨情仇都合在一起算了。
至于他被人钉死在棺材里的事情,法卡没跟我解释,只是说有些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好。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琢磨着应该和那个道士脱不了关系。
在仁居住上一晚,期间我还找了家网吧上了会儿网,里面乌烟瘴气的,要不是想找双双,我还不愿意进去呢!后者说我不够意思,出发的时候不叫她,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就不理我了;她经常这样跟我开玩笑,几句抱歉话我就直接切入了主题,让她空出一点时间去大佛寺找法空,就说我们碰到邪恶道士了,一直在跟我们作对,修炼的天罡正气,问他要怎么样才能对付那个道士?
啰啰嗦嗦了大半天,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苏青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而法卡却坐在地上,还是老样子,入定了;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法卡也随之睁开眼,皱眉,看着我,问:“苏暖施主去了哪里?回来的路上可遇见谁了?”
“去网吧找我表妹聊天了,有些事情要她帮我做。回来的路上没遇见谁啊,一路上都有路灯,出了一些奇怪的脚步声,什么人也没有!”法卡的问题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如实回答了他,回来的路上确实没人,横街上挺冷清的;就是有阵脚步声特别奇怪,听起来就像在跟着我走一样,我转身一看,只听“咯哒”一声,没人。
我迈出一步没声音,停下来又是“咯哒”一声。以此循环,等我回到旅馆楼下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我也没有多想,尽管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觉;法卡听我说完这些,讲了一声,不好,可能是夜鬼盯上我了。
夜鬼,在我们江北是传说中的夜鸭子,晚上走路,要是有夜鸭子跟着你,那你就麻烦了。不是你要出事,就是你家里人要出事,反正不需要多久,就会有一个人死去;算上苏青,我们才三个人,然而,我并不想任何一个人出现意外。
我把我所了解到的情况跟法卡说了一遍,他否决这些说法,告诉我:“夜鬼并不是夜鸭子,因为夜鸭子发出的声音跟普通鸭子发出的声音相同,都是呱呱呱的;真正的夜鬼是那些三足蟾,有人传言,跟着三足蟾走就能找到宝藏,其实不然,跟着三足蟾走只能找到纸钱!”
“有些人把三足蟾的模样立体化,做出模具当吉祥物,其实那是不对的。真正的三足蟾并不长这样,它是蟾足人身的一种动物,就跟美人鱼一样,说进化好又不是,说没进化好又不是!”
“如果夜鬼三足蟾跟着你走,那就意味着这附近的山神不喜欢你的到来。三足蟾属于山神的奴隶,一般山神不出面的事情都由后者出面!让人心生恐惧,自行离开就是了,其它的夜鬼也做不了,它伤不了人;但是夜鬼带着山神的警告出现了,如果你不离开,山神就会发怒,而山神一发怒,后果很严重!轻者移山,重者出现山崩地裂的情况!”
这么严重?按照法卡的说法来分析,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的山神不喜欢我的到来?想要让我离开,如果我不离开,它就移山,或者发起山崩?未免也太扯了吧,虽然不信,但我还是问法卡:“那我们要怎么做?现在就走?明天走行不行?”
他听后点点头,说:“耽搁一个晚上应该没有大碍,等会儿小僧出去看看。如果是夜鬼的话,我们还是明早就出发的好,但如果是那些孤魂野鬼,恐怕就得耽搁些时日了!”
我理解,没有再说话了,直接和苏青躺在一起睡觉去了。法卡叫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天亮了,没想到是另有其事,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才凌晨两点半;但是附近竟然火光冲天的,法卡说,是山神发怒了,它不想让我们在这里待到天亮。
抬头看向窗外,是附近的一座山发生了火灾,好像挺严重的,依稀可见不少的人影往山上跑去。楼下也变得热闹了不少,我看了看法卡,又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苏青,问前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就离开?”
他摇摇头,迟疑了片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随即告诉我:“不,这山神的行为令小僧感到非常反常,所以,小僧决定前往这附近的山上一探究竟,苏暖施主不必跟着去;小僧叫醒施主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施主,如果在大火熄灭之时,小僧还没回来,那么烦请施主在旅馆门口喊上三声小僧的名字即可!”
奇怪的一个晚上,就连法卡也出奇的反常。虽然心里疑惑,但有些事情总归是不好开口问的,我应承了下来。什么夜鬼,发怒的山神,如果山神都这样,那天上的神仙岂不是个个看不起不顺眼就整谁?还别说,可能还真是如此,要不怎么会有贫富差距,长短寿命呢!
看着法卡离开,转身关上门的时候,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感觉自己非常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了!搬来一张凳子,我坐在窗前,仔细观察着这附近山上的火势,时不时的还看看苏青。
前者走后没多久,房间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我站起身走过去,通过猫眼看了看外面,发现敲门的是一个女子。她裹着浴巾,应该是刚洗完澡,我打开门,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问她是谁?
她往房间内瞟了一眼,最后松一口气,说:“我住的那个房间,浴室没水了,应该是出现问题了!我想在你这里洗个澡,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又不是男的,这种借浴室冲凉的狗血剧情怎么发生在我身上了?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帮助人;当她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些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她是背对着我的,她后脑勺破了一个洞,有鲜血流出来,里面的器官隐约可见。
我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了出来。她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又赶紧松开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她问我:“浴室在哪里?”我指着床对面的那道屏风,说:“就在后面,你去吧!”
她还没进去浴室,房间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我没有看猫眼,直接开了门。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门外站着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刚刚进来的这个女子;依旧是那副表情,她往房间内瞟了一眼,最后松一口气,说:“我住的那个房间,浴室没水了,应该是出现问题了!我想在你这里洗个澡,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也往浴室方向看了看,发现刚才进来那女子竟然不见了!我退后一步,赶紧关上门,不管她还怎么敲门,反正我就是不开!有些害怕,心想我这是遇到鬼!
想着这件事情,突然浴室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随之里面传来了一阵流水的声音。同时,门外那个女子还在喊:“我不是贼,不是强盗,我房间里真的没水了!就想洗个澡而已,大家都是女人,帮帮忙!”
我真想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我现在心里惊的要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臣妾做不到啊!
第十章 巫女
法卡一走怪事就发生了!旅馆的房间内有把水果刀,我看了看苏青,确保她还在熟睡中,不会惊扰到她的情况下我才去把它取来;悄悄地走到门边,听着浴室里的流水声和叫门声,我左右徘徊不定,到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浴室里那个绝对不是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打开房门,闭着眼睛就刺出去一刀,结果扑空了,又连续刺了几次,还是一样!睁开眼,发现那女子裹着浴巾,斜着身子侧靠在门边,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我,说:“我就是想借个地方洗澡而已,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死手吗?”
过道上有灯,我下意识的往地上看了看,发现,这女人是有影子的。扔掉手中的水果刀,我指着浴室方向,说:“你……你不是已经在里面洗澡了吗?”
话音刚落,只见她以一个箭步之势就冲了进去,直奔浴室,一脚把门踹开。里面热气腾腾,随着门被踢开,热气都飘到外面来了,除开热气,我还闻到了一股强烈到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女子走了进去,流水声戛然而止,显然里面是没人的,她走出来看着我,一脸狐疑,自顾自的点头走了几步,随即开口问:“你刚才看到我进来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浴巾都是一样的系法!她后脑勺烂了个洞,里面的器官都可以看见!我看看你的有没有?”为了安全起见,我将她强行转过身来,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后脑勺,结果没有。
后来我想想,当时的举动还真是笑死人,要是她真的是刚才那个“人”,被我这么一说,她还能让我看见?肯定除之而后快了啊!不过,幸好她不是!
女子的外号叫橙子,是江西宜昌人,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缘故背井离乡。她说我所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她想象出来的,只有我才能看到,我听后非常疑惑,什么叫是你想象出来的?我能看到你想象的东西?
这么说来还不是她的错了,感情都是我长了一双太特殊的眼睛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法卡回来了,他身上那套黑色的运动装都沾上了泥土,脸上也是乌漆墨黑的。看他样子已经疲惫不堪了,拿着禅杖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我下意识的往窗外一看,附近山上的火竟然不知何时被熄灭了。
赶紧过去扶住他,跟他说道歉:“法卡,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你刚走这里就发生了一些事情,竟然把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忘了!”后者听后摇摇头,跟我说:“不碍事,不碍事!”
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距离法卡出去的时候竟然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在我的世界里,感觉只过去了几分钟,难不成我在房间里害怕纠结了这么久?
法卡说完不碍事,抬头又看见橙子,后者朝他挥挥手,打声招呼。前者皱了皱眉,看着我,指着橙子,说:“巫女!苏暖施主怎么会认识巫女?”
巫女?什么是巫女?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巫女?”橙子一阵惊呼,左手捂着嘴巴,右手指着法卡,问道。我只听过女巫,这巫女还是第一次听,难道两者都是同一种意思?
法卡将禅杖交给我,让我放在角落。他则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橙子跟前,双眼一闭一睁,竟然发出了闪闪金光。后者惊叫一声,害得旅馆老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上来询问,结果被我给打发走了。
前者“呵呵”一笑,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幻想神域的巫女后代,让施主受惊了!小僧是江北大佛寺净悟大师了徒弟,刚才之事是小僧做的不够周全;以为施主要对苏暖施主不利,这才出此下策,开启天眼,还望施主原谅!”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眼,果然非同一般啊!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依偎法卡了,如果没有他在,以后的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我嘛,灾星一个,走到哪哪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幻想神域是什么鬼东西?难道不是和我们活在一个层面上的人?橙子是他们的后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我的身份差不多?她听到法卡的话后松了一口气,看着我露出一笑,随即又看着法卡,弯腰作辑,道:“原来是江北大佛寺的小圣僧,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又是我想象出来的人物!”
“施主还不能掌控来自幻想神域的能力?”法卡疑惑的看着橙子,问道。后者先点点头,示意他说的没错,而后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背井离乡,来到了仁居!因为在江西那边,他们见到我就叫我怪物,我总能幻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又非我的掌控范围内!”
我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挺累的,干脆就插上一句,问他们:“我见过妖怪,鬼魂,旱魃,散仙。这巫女倒是第一次听说,它和女巫是一样的意思吗?”
两人听后同时点头,法卡先开口,说:“巫女和女巫的意思相同,就是指那些有黑魔法的女施主!一般的黑魔法都是带有攻击性的,唯独幻想属性的没有!巫女也分好坏,总共有两支队伍,一支名曰祭司或称暗黑系魔法师,另外一支则是叫幻想神域,那里的黑魔法师都是不具备伤人能力的;小僧的师父,净悟大师曾吩咐过,若是见到幻想神域的后人,一定要像见到大佛寺的师兄弟一样!尊敬他们,因为他们值得尊敬!”
“随着时间的推移,幻想神域也逐渐毁灭,后人血脉继承几乎为零。暗黑系魔法师已转战西方,现在已是西方人的神话,幻想神域为此还跟他们有过约定;暗黑系魔法师的后人终生不得踏入东方半步,否则杀无赦!而幻想神域的人也同样不得走进西方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这完全就和我搭不上边,说的我似懂非懂,都和西方人搭上关系了。按照法卡的说法来分析,西方的魔法是从我们东方流传过去的,而且那边的魔法都是黑魔法,而拥有黑魔法的则都是坏蛋!
我应该没有理解错吧?法卡的意思就是这样的!橙子也说了:“小圣僧说的没错,我就是幻想神域的后人,唯一的后人。刚才我就在想,我要过来借浴室洗澡,结果没想到就幻想出来了一个!但是有件事情非常奇怪,以前都没有过的!”
“我幻想出来的人,虽然奇怪,却也是完整的。刚才这位小姐说,看见那个人的后脑勺烂了,里面的器官都可以看见!而且我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气味,非常刺鼻!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说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插上一句,我说:“是福尔马林的气味,就是那种腐蚀味,我们经常在死人身上,或者死动物身上可以闻到!”
“对对对,就是那种味道,叫什么林?”
“福尔马林!”我看着橙子,强调道。
法卡听后没有开口说话,等体力恢复了一点,直接走进了浴室。我和橙子相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浴室里的热气已经散去了,但地面还是湿的;法卡往两边墙壁上看了看,我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结果橙子却开口道:“诶,这里怎么是干的?”
橙子指的地方位于花洒正对面,按道理来讲那里应该是最湿的地方,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结果还真发现有不同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是干的,我看橙子站在那里,模样刚好是一副人形。
第十一章 通往地狱的电话
在旅馆内杀人的事情我可是不少听说,把人杀了之后直接分尸的有,把尸体藏在床底下,用水泥覆盖住的也有;甚至在旅馆建成之前就有发生过命案,开发商或者建筑工人,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就把尸体砌在墙里,甚至是浴缸壁内。
搞不好我们今天就遇到了这种事情,法卡那“钛合金眼”有时挺吓人的,特别是看向我和橙子的时候,他眼里的金光会让人感到一阵旋昏;往干燥的那部分墙壁上看了看,就像X光扫描一样,他说,这里出过命案,有怨魂!一种他感觉不到存在的怨魂。
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恐怕我们得找旅馆老板好好谈谈了,命案归警察管,与我们无关;言归正传,山神发怒一事还没得到法卡的解释,我想先知道事情的真相。
出了浴室,我让法卡先去洗漱一番,毕竟浑身都是黄泥,火炭灰。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里面还有那个女鬼的存在呢!法卡在里面洗澡应该会感到别扭吧?我洗澡的时候是因为不了解,现在知道真相的我是欲哭无泪啊!
墙壁是贴有纳米瓷砖的,有水珠都会流下来,谁会注意这个小细节,更何况我是第一个洗澡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说来也怪,就算里面有尸体,但都贴了瓷砖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稍后我再问问法卡。
说说山神的问题,法卡告诉我,是有人在背后搞怪,这里并没有山神,只有土地。他问过土地了,是因为昨天有个道士来过仁居,那个道士的修为不浅,连土地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士在附近的山上设下阵法,似乎在等我们的到来,阵法就是引子,我们相同于一把火。点燃了引子,继而引来了火烧几片高山的后果。
那个道士应该就是树妖口中的苍丰,河清那个邪恶道士苍白的同门师兄弟,或者师父。总之就不是什么好人,引火烧山相等于一场屠杀,随随便便就可以屠杀万物的道士,难道他会是好人?
夜鬼也只是道士阵法中的一部分而已,他知道法卡的能力,后者肯定会怀疑成夜鬼,认为是山神不喜欢我们,希望我们离开。而我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们没有就此离开,反而还去调查了事情的真相;要是我们在发现“夜鬼”的同时就离开仁居的话,那不是正中了道士的下怀?所以,还好有法卡这个“淡定哥”在。
道士希望我们加快前进的脚步,继而实施他对付我们的方案。我和法卡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杀苍白的人又不是我,也不是法卡,而是白子赫,有本事找白子赫去啊!
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过才花了十几分钟,而法卡却离开了整整一个小时,我问他,剩余的四十几分钟去哪儿了?他说,花了半个小时做法灭火,再花了十几分钟走路回来。
既然山神的事情是骗局,那我也没必要再去深入了解了。说回眼前的事情,法卡真的进去冲凉了,而且期间还吟唱起了佛经,不知道是在超度那怨魂还是感觉到位了,念经一首:“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乾帝莎婆诃。”
“你要去哪里?要一直留在仁居吗?”在法卡冲凉期间,我主动的跟橙子聊起天来。她看了看床上的苏青,露出一笑,看着我,说:“我要去黄金城,去找一个叫地狱之门的鬼东西!”
地狱之门?橙子也要找地狱之门?这么说来我们还同路了?走了一个白子赫,来了一个橙子!
我此时的表情应该有些惊讶,问橙子:“难道你也不能嫁人?不能过平凡的生活?要找到地狱之门才可以变成普通人?”橙子以同样的表情看着我,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为什么要说我也,难道你……”
话音未落,我点点头“嗯”了一声,与此同时,浴室里面传来“轰隆”一声,听起来就跟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吓得我还以为是法卡遭遇了不测,赶紧踹开门进去查看,结果发现法卡好好的,只是花洒对面的那片墙壁裂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形状。
地上全是砖头和瓷砖的粉末,谁知道法卡是怎么炸开的!在我“破门而入”之时,一付骨架刚好从墙壁内部掉落出来,摔在地上,瞬时就散架了。
是空心的!难怪水分消失的如此之快!
法卡看了我一眼,说:“苏暖施主还是报警吧!这种情况小僧无能为力,但是刚才小僧许诺了死者的灵魂,要让她沉冤得雪!”我听后点点头,先用旅馆电话打了110报警,然后又去把旅馆老板给找来了。
老板姓王,叫王润鹏,是梅州市里面的人,在仁居这边做生意。我把他叫来浴室看了骨头,吓得他想拔腿就跑,结果被橙子给拉了回来,最后苏青也被他给吵醒了。
“咦,妈妈你在看什么?哇,是骨头喂,好可怕,我不敢看!”苏青说完就用双手捂住眼睛,结果却留了一个缝隙,刚好可以看见!这小丫头把我逗笑了,我抱起她,说:“青儿,你自己回床上去待着,妈妈和法卡哥哥他们说点事情,很快就好的!”
后者点点头,从我怀里下去,然后听话的回到床上坐着,还盖着被子。我们在房间里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当地的民警赶来取证,给我们做笔录;王润鹏被带走了,我估计这件案子跟他也脱不了关系,遇见我们算是他活该了。
然而民警才刚离开没多久,法卡就说不好,赶紧追了出去,十几分钟后才回来。我坐在床上,苏青依靠在我怀里,橙子则是坐在床沿边上;法卡出去的十几分钟内,我跟橙子一拍即合,决定一同前往黄金城,一来是好做个伴,二来是也顺路。
看法卡回来,我问他:“怎么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后者咬咬牙,若有所思,看我看着他,便说:“刚才来的那些不是警察,而是冥警!真正的警察可能没接到施主的报警电话,因为这里的电话线路从晚上十二点之后,拨打的是地狱的电话!”
民警?来的确实是民警啊!怎么又跟地狱扯上关系了?法卡说的是民警还是冥警?我被扯糊涂!法卡说,这个旅馆也是道士阵法中的一部分,那个怨魂和夜鬼就是最好的解释,因为他们就是引子!
我看向橙子,后者摊手耸肩,应该也是没听清楚法卡的意思。然而还没等我们理解,法卡就拿起了房间内的电话,重重的按了三个键—110。
电话响了一段时间,法卡按了免提,直接放下听筒,等对方接听后,他直接进入主题,说:“我找冥王白子赫,就说我是江北大佛寺的小和尚!”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冷不伶仃的来了一句:“冥王在处理事情,请等待三分钟后的回拨,谢谢合作!”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旅馆的电话竟然真的是通往地狱的!这是什么缘故?我从未见过,或者听过,要是别的客人晚上用这里的电话打到了地狱,那他们还不得吓死。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刚才那几个是冥警,王润鹏又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这个问题我问过法卡,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也说了,如果这些冥警归白子赫管的话,那王润鹏应该被带到阎罗殿,正在接受审讯。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他还没回来,那他就永远回不来了,就这样消失,连肉身都不会留下。
第十二章 中了道士的圈套
在旅馆房间里等待了大概有三四分钟左右,电话竟然真的响了。法卡拿过听筒,按了免提,然后又重新放下,只听那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冰冷到没有掺杂任何感情:“来自阳间江北大佛寺的法卡和尚,你还在吗?”后者听后点点头,但马上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便开口道:“在,我在!白子赫忙完没有?让他跟我讲话!”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传来一阵“扣扣”的声音。我坐在床上,懒得起来了,橙子去开门,在猫眼里先看了看外面,跟我说外面有个穿着古装的男子;穿着古装的男子?我的第一反应是白子赫,因为我见过他穿古装的样子,而且也只有他,来无影去无踪。
向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门。橙子得到允许后便把房门打开,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白子赫;他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见我安然的躺在床上,他也就松了一口气,转眼看着法卡,说:“小和尚,这么着急找我干吗?还有,地狱的电话你怎么能打通?”
法卡也挺熟悉电话的,按了一下免提键就等于挂机了,他看着白子赫,指了指四周,说:“难道白子赫施主就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后者听闻,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随即又走到窗户边,看着虽然灭了火,却还在冒着烟的山峰,说:“是天罡正气!如此强大的天罡正气,看来你们是惹上大麻烦了!”
“这里两面环山,中间是省道,而这家旅馆刚好在省道上。如果要在这里设阵法,旅馆是不二的选择,因为旅馆是最通灵的地方!所以,小和尚你的意思是,那个道士在这里设了阵法,而你们现在正在阵中,中了那道士的圈套?”
苏青抬起小脑袋,看着白子赫,说:“白子赫爸爸正解!法卡哥哥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不对,其实我也是猜的,嘻嘻嘻!”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假装骂道:“不许叫他爸爸,他不是你爸爸!”
“妈妈,那你告诉青儿,青儿的爸爸是谁?”
我哑口无言,这丫头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是我收养的,我哪里知道她爸爸是谁!本来我还想这么说她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她年纪还小,可别伤了她的心;无奈之下,我只好开口说:“青儿的爸爸……是,其实是你法卡哥哥!”
“噗~”
大家听到我这句话都统一发出一种声音,要说惊讶,他们都惊讶,但要说最惊讶的就莫过于躺枪的法卡了。他闭着眼睛念了几句佛经,随后开口说:“阿弥陀佛,苏暖施主,这话可不得乱说,小僧年纪还小,更何况小僧还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何来小僧的女儿一说!”
白子赫也对我无言,这是整件事情中最令人不愉快的插曲,幸好过去的快。
刚才我有分析过,苍丰设阵法是为了加快我们前进的脚步,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并不是这样的;白子赫说,能设下这个阵法的人肯定是特别了解地狱的,或者在地狱呆过一段时间。
要是没有这些基础,是很难设下这个阵法的。既有天罡正气,又了解地狱的,白子赫想了想,似乎没有人选;他说:“最近大赦,太多冤魂还阳去了,有的还没报道就被送走,有的甚至连阳关道都没有走完!经我手的只有一百几十个,都是普通百姓,看来这件事情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引火烧山,是起也是终!那个道士既想捉弄你们,又不想耽误你们前进的脚步,不知道是何居心!苏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们一起走,这个道士的命属于地狱,我要把他带回去,你放心,等捉到了他我马上就走!从这里到黄金城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排斥他了,可能是因为气消了吧,之前是总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所以才会这么对他的。听到白子赫在征询我的意见,而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咳嗽几声,开口道:“嗯!路上的花销你包了!”
后者听后愣了会儿,随即一笑,非常爽的说没问题,于是这个问题就拍板确定下来了,白子赫又重新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他说,我们明天不着急走,先留在仁居收集一下他需要的线索,要睡觉的现在可以睡觉了。
意思尤其明显,谁都能听的明白,白子赫是在赶橙子回去睡觉。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橙子也想休息,就跟我们道别回去了,反正她就住在隔壁,几个脚步的事情。
等橙子走后,白子赫向我露出一笑,掐了掐苏青的小脸蛋,说:“这个旅馆的电话能打通地狱的电话,很明显,那个道士是希望我也在队伍里面;看来他的目标不只是你们,还有我,另外,我出来的时候看见阎罗殿有个阳人,以为你们找我就是为了此事,便把他带了回来。他的记忆已经被我清除了,刚才发生的什么就由它过去吧,只是阵法中的一部分而已。”
“那个道士是早有预谋的,看来不是我的敌人就是小和尚的敌人,或者是大佛寺的敌人。这个旅馆肯定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地狱缔结了某种契约,只要我烧了这契约,旅馆便可恢复正常;只是,那个道士能让小和尚中了他的圈套,说明他不仅了解地狱,还知道小和尚的弱点,这种人最难对付了!”
我坐在床上,苏青抱着我,听着白子赫和法卡之间的对话。后者听后点点头,随之盘坐在地上,跟白子赫说:“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小僧会跟法空师兄联系,让他出手相助;但是目前,小僧连跟我们作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小僧还一时冲动,中了这道士的圈套,把白子赫施主也给拉了进来。”
白子赫摇摇头,一笑,道:“不碍事,我有不死之身,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拿我怎么着;还有,我来呢,不是被你小和尚拖下水的,我是担心我媳妇儿会发生什么事情才出来的!”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因为我知道,法卡和白子赫正在看着我呢!后者嘛,就是过过嘴瘾而已,我不会跟他计较太多,至于前者,我对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我是对法卡暗生情愫了。
不不不,这不可能的,法卡可是出家人!我怎么会对出家人动心!
既然是圈套,那就要走破解的办法,如今兵已经过河了,而将却还在四方格里兜圈子,水来了,土还没挖好。我没说我已经让双双去联系了法空,而是默默的在听他们讲话,法卡摇摇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即开口道:“过几个时辰,小僧随白子赫施主去附近的山上瞧瞧。之前小僧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施主应该可以确定那个道门中人的身份!”
白子赫听后没有再说话,同样盘坐在地上,说:“嗯,小和尚说出发那便出发,但在此之前我得好好分析一下他这么做的目的!”
从我和法卡进入到仁居之时,苍丰的阵法就已经开启了,他料到了我们会住在哪里,便搞了夜鬼这么一出戏;我以为他是想让我们快点赶路,好让他实施计划,从白子赫出现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那个道士的目的。
他设下这个阵法,让我们中了圈套,其实并不是想加快我们的脚步,而是他的目的在白子赫身上。他希望白子赫能重新回到我们的队伍中,跟我们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