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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里夜雨声     武侠世界醉梦行txt下载     武侠世界醉梦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子反目

    对于自己这位便宜父亲,陈恕有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他瞧不上此人身为汉人,却替胡人效力的行径,简单说就是汉奸。

    但另一方面,在之前接近半年的相处时间里,陈耀廷对他却是极好。他要学武,便找了一堆武师,对他百依百顺。此外一家人之间的感情亦是颇深,他不能不感念其情。

    而这一次陈家的横祸,亦是完全受他所累,其中又有几分愧疚。

    这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陈恕感觉颇有些不是滋味。

    陈耀廷缓缓将门关好,转过身来,向他看了一阵,沉声道:“坐下吧。”

    陈恕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们。母亲和妹妹,都还好吗?”

    陈耀廷挥了挥手,说道:“一家人用不着说这些,你先坐下,父亲有些话要对你说。”

    陈恕不禁愕然,在他的预料里,陈耀廷见到他后,应该会首先大发雷霆,痛骂这不孝之子才对。以他的脾气是这样,上次探视听到他所说亦是如此,但偏偏这时候他神态出奇的平静和蔼。

    两人坐下后,陈耀廷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向陈恕打量了一阵,说道:“挺好,闯荡了这么久,身子倒是比以前强健多了。”

    陈恕诧异地盯着他,陈耀廷皱眉道:“我脸上有东西?”

    陈恕摇了摇头,心中念头微转,淡然道:“清朝小皇帝跟你说了什么?”

    陈耀廷的性格他自然了解,纵是关心这儿子,但在这种状况下,一见到肯定是照头一顿臭骂无疑。此时态度如此反常,自是康熙授意。

    陈耀廷面色一变,盯着他看了一会,正色道:“看来传言不虚,你倒真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陈恕心里暗叹。他来见这父亲,也只是尽尽自己的力。毕竟之前一家人相处半年,感情深厚,他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陈耀廷一直做汉奸。

    但看来这人很快就将金国抛开。找到了新的主子。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当真打算投靠清人么?”

    陈耀廷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陈恕,我从小教育你的为人处世之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陈恕不禁哑然。他竟然还能搬出父亲的威严来正色教训,这倒是始料未及的。只听陈耀廷说道:“我是不是说过,一个人身在世上,自然要忠君爱国。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更是古今的至理明言。你现在也算是有点本领,父亲很是替你高兴。皇上赏识你,那是你的福份,你可得好好珍惜。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我瞧皇上待你。那可是恩重如山,咱们陈家都得感念皇恩。”

    陈恕听得一阵无语,冷笑道:“你这见风转向的本事都实在不小,以前忠的是大金,这么快就效忠清人了?一口一个皇恩,那小皇帝封了你什么官儿?”

    陈耀廷怒道:“黄口小儿,懂得什么?大金国和大清国,本是同祖同源,说起来也是一家!少说废话,跟我回家去。你母亲和妹妹都挺挂念你的。”

    陈恕站起身,摇头道:“母亲和妹妹我自然会去见,但不是现在。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清京?我可以把你们送到南方宋境。我保证一家人会幸福平安,无灾无难。”

    陈耀廷喝道:“胡说八道!你这小小年纪,也敢炎炎大言!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么?”

    陈恕淡淡道:“既然如此,父亲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吧。”

    陈耀廷一愕,顿时气得胡须发颤,向陈恕瞪了一会。转身就走。

    陈恕叫道:“等等,我只怕你这一次是投靠错了对象。你在京里也有这么些天了,难道不知道如今清廷内部双方对峙,那鳌拜的势力可比小皇帝要大得多,你现在依附他,不担心池鱼之殃么?”

    陈耀廷恨恨地道:“这却不需你这不孝之子操心!”说着气冲冲地推门出去。

    陈恕叹了口气,缓缓坐下,这一次见面,倒和他意料差不多。他本身也没抱太大希望,但心里的却仍是难免有些烦闷。

    从宅院出来,四周的清兵已经撤去,想是康熙已然离开。索额图显然已知道结果,叹道:“陈公子,皇上对你可真是极为看重,你若是……”

    陈恕摇了摇头,心想我和你并没有什么交情,何必交浅言深?当即向索额图告辞离开。

    此时夜色一片漆黑,他顺着路走了一阵,这一带房屋人迹都不多,所以康熙等人会选在此与他会面。正在此时忽听不远处风声微响,有人掠了过来。

    陈恕不由一怔,向旁边一棵树后缩去。随即便见一个黑影掠了过来,此人轻功极佳,转眼便掠出数丈远。

    陈恕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既然陈耀廷不愿随他离京,他现在的首要事情,就是帮助两会一盟对付鳌拜,这京中的事情自是要关注一下。既然撞上这夜行人,就瞧瞧是什么来历。

    他武功已经颇为了得,跟在后面,对方毫无所觉。

    很快,那人便掠至一间大院之外。只见院门紧闭,那人也不敲门,纵身跃起,越墙而入。

    陈恕悄然摸过去,听了一阵,院中毫无声息。他寻了一处最僻静之处,纵身跃了进去。

    身在半空,目光一扫,却是吓了一跳,这院中竟是影影绰绰的站了数十人之多,而且个个似乎都在向四周张望。

    幸好陈恕反应极快,伸手在墙头一扳,顺着墙头一棵树爬了上去。此时夜色极黑,他藏身树干之后,倒没人注意到。

    他松了口气,正要看看这些人的动静,到底是什么来头。忽听吱呀一声,一阵火光亮起,院门打开,一名白衣少年公子大步走了进来,只听他朗声笑道:“看来是我来得最晚了,失敬失敬。”

    陈恕看得一愣,这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赵敏。

    院中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半点声不敢出,只有她放声说笑。只看她神情,宛然就是一个洒脱大气的男儿,偏偏那宛如明霞般的面颊俏丽绝伦,这世间又哪有男子生得这般俊俏的?

    陈恕心中一动,赵敏在此出现,自己多半是无意间闯到一个极为重要的所在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惊涛骇浪

    赵敏笑吟吟地负手走进屋中,陈恕心念急转,顺着树干向上一直爬到树顶。在树身轻轻一点,身子凌空直跃出去,宛如一只大鸟般轻轻巧巧飞纵到对面屋顶。在这种夜色中,以他的轻功,瞒过下面众人耳目并不困难。

    他轻悄悄地勾住檐角,凝神窃听屋中动静。

    只听一个轻缓悦耳的声音柔声道:“郡主莫非是遇上什么事情么?”

    赵敏笑道:“有鹿鹤二位师父跟着,我哪会有什么事。此是我大意忘了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明王、燕先生、俱罗大人,在下失礼,先罚酒三杯。”

    陈恕心想这赵敏性格倒是有几分洒脱,颇似男儿。随即又皱眉沉吟,她口中的明王,难道会是鸠摩智不成?那另外两人又是谁?

    那轻悦声音微笑道:“郡主太客气了,小僧亦并未到此多久。”陈恕心中渐沉,这自称“小僧”,又是什么明王,八成是鸠摩智那家伙。当日他随在福康安身边,显然早跟清廷有勾结,在此出现毫不出奇。

    又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大笑道:“大家都不要客气,来,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几位都是中堂大人最看重的贵客,大人今天要去见那小皇帝,命我俱罗察代替他相陪,请务必要多喝几杯。”

    陈恕心想赵敏果然跟鳌拜勾结在一起,那日在隆虑山清军中见到她,他便有此猜测,自此方才证实。

    屋中几人干了杯酒,那叫俱罗察的人又笑问道:“燕先生是南方人,不知是否习惯京城气侯?”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淡然道:“我等习武之人,哪里都是一样,不敢劳大人关怀这等小事。”

    陈恕听得一怔,这人声音竟是颇为熟悉。他皱眉想了一阵,忽然心中一凛,这不就是昨天遇见的那灰衣人么?那人只是在临走时说了两句话,是以他一时没想起来。但确实是这声音无疑。

    他顿时心中感到一阵沉重。鳌拜手下竟然隐藏了这样的两个大高手。鸠摩智不用说,那灰衣人的武功似乎也不比他差。这等级的高手,有一个便足以影响大局,何况还有两人!

    只听俱罗察呵呵大笑。又道:“那群反贼,不知有何动静?”

    赵敏笑道:“他们能有什么动静?不过是自以为是,使出那等拙劣计策,还沾沾自喜,不过是一群草莽匪徒罢了。又怎会是鳌大人的对手?依赵敏看来,倒是可以提前恭喜鳌中堂,平定匪患,替我等诸国煎除了心腹祸患。”

    鸠摩智呵呵一笑,说道:“小僧亦是此意,匪众一灭,小皇帝那边也不足为惧,大清此后便是鳌大人的天下了。”

    俱罗察笑道:“承两位吉言,不过中堂大人说过多次,不管是何情况。他都会对成吉思汗忠心不二。当年的恩情,其他诸国能忘,我们清人绝不会忘,还请郡主代为向大汗转达,多多美言几句。”

    赵敏客气了两句,陈恕在屋檐下听着,却是有种浑身冰冷的感觉。听他们这口气,虽然未明说,但似乎两会一盟订下五日后进攻的计划,已经全被他们知晓。而且已然设下圈套。

    陈恕和黄蓉谈起两会一盟这计策时,也均不大看好,到时候他亦会小心行事。但万万没想到已经尽数为敌方所知。

    他心中一乱,呼吸微凝。屋中那燕先生便出声喝道:“什么人?”

    陈恕一惊,忙屏住呼吸。屋中静了一会,只听赵敏笑道:“外面人很多的,燕先生不用多虑。”

    那燕先生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下去。

    陈恕暗呼侥幸,却听屋中几人接下来随口闲聊。不一时竟聊到了自己身上。鸠摩智笑道:“那位陈恕檀越,小僧倒是见过一次,确实是一表人材,难怪郡主念念不忘。”

    赵敏嗔道:“大和尚莫要胡说,本郡主不过是看那家伙还有点才干,想收来做手下而已!哼,那混蛋贪花好色,身边的漂亮姑娘那么多。又有王姑娘,又有黄姑娘,还和什么任大小姐纠缠不清,本郡主怎会瞧得上这种人?”

    陈恕听得无语,他对赵敏可没什么非分之想,也不在乎她对自己的观感。听他们不再谈到正事,又担心被屋中两大高手察觉,不敢再留,纵身跃离。

    回去时一路上心乱如麻,到了聆园时,仍是忧心忡忡,皱眉不语。

    黄蓉正拉着王语嫣笑吟吟地讲着什么,见他这般神情,忙过来问道:“大哥,有事么?”

    陈恕叹了口气,将方才所听闻之事讲了出来。两名少女均皱起了眉头,黄蓉沉吟着点了点头,说道:“若那郡主真的是这么说,那只有这一个解释。看来他们这计策确实已经被鳌拜知晓了。”

    王语嫣抚摸着小黑猫的头顶,蹙眉道:“那看来是有内奸了?”

    陈恕想了一会,叹道:“只有这可能了。当时商议此事时,周围是绝不可能有人来听到的。只有可能是……咦,不对……”

    两个少女见他面色忽然大变,一下子阴沉无比,都不禁吓了一跳。陈恕眼角一阵跳动,摇头道:“不对,不仅是如此……”

    他心中翻起一阵涛天巨浪,刚才说到周围绝不可能有人听到时。他就想到自己方才那样巧之又巧地听到这等大事,这种事情只可能在小说里发生才对,真实的哪有这般巧。自己无巧不巧地就被一个黑影引到了那里,而以赵敏的机智、鸠摩智和那燕先生的本领,竟让自己在外偷听到这等大事,怎么也是件很古怪的事。

    但转念又想这是否只是自己多虑呢?世间的事情,往往也有很多说不清的……

    黄蓉正待追问,陈恕忽然想起赵敏说过的一句话,霍然一惊,猛地站起身,叫道:“蓉儿,嫣儿,你们立刻去收拾东西,咱们赶快离开京城!”

    他确定无疑,对方早就知道他陈恕躲在这聆园,而刚才亦是故意引他去听到那番话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扑朔如雾

    黄蓉二人见他神情郑重,忙都依言去收拾。陈恕站起身,走到园外向四下瞧去,这聆园地处幽僻之所,此时又哪里会有人影?

    他心中稍安,但又百思不解,对方为何会将自己引过去,透露这种事情给他有何意图?

    刚才想到赵敏所说的那句话,便是她说的自己和任大小姐纠缠不清这一句。要知道陈恕虽然在洛阳便和任盈盈相识,但那时候两人纯粹是利益关系,见面都极少,完全谈不上纠缠不清,再说赵敏也没有道理知道的。她所说的纠缠不清,只可能是在京城。而在京城,知道任盈盈身份的,清楚她与陈恕来往过的,也就是康熙和索额图等几人。而赵敏却随口说出,只能说明她早知道陈恕的身份了。而回想起她当时和鸠摩智的对答,倒有些古怪,极有可能是故意提醒自己。

    将自己引过去,然后提醒自己身份已经暴露……陈恕想来想去,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那郡主真的是爱上了自己,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这简直荒谬可笑,自己和她不过见了两次面,根本毫无故事可言,哪有可能就产生什么感情?陈恕可不会自恋到以为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陈恕站在园中怔怔思索,忽听耳边一个少女声音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陈恕一呆,他这时候满心想的是赵敏这人,这声音听在耳里竟然都成了赵敏的声音。不禁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完全猜不透……”

    抬起头来,不禁呆若木鸡。

    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女,长发如丝如雾,在夜风中飘飞。晶莹如玉的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靥,歪着头一脸玩味地瞧着自己。这不正是换上女装的赵敏又是谁?

    只听她笑吟吟地道:“你猜不透什么?”

    陈恕向她瞠目瞪视,赵敏始终一脸笑意,过了好一会,才咳了一声。说道:“久闻这里的郑公子机变无双,本姑娘特来拜访,怎么却见了一只呆头鹅?”

    陈恕无语地道:“郡主大人,我承认我确实不如你聪明。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赵敏将手一背,甩了甩秀发,洒然向屋里走去,说道:“这就错了。你不是不如我聪明,只是犯了一个错误。”

    陈恕跟在后面,叹道:“是啊,我太小瞧鳌拜的势力了。没想到不但两会一盟的核心人物已有人投靠了他,连小皇帝身边亲信也有他的人。”

    赵敏悠然道:“你陈公子的易容之术倒确实是天下无双,不过既然让一个女人看了出来,就该提高警觉。玄烨那小子终究是清朝皇帝,你这钦犯竟然和他有来有往,这岂不是天大笑话。”

    陈恕道:“这我亦想过,只是他在这种时候。没有理由来对付我。要缉拿我的,只是鳌拜罢了。”

    赵敏笑道:“对啊,玄烨确实不想对付你,甚至还想将你收到手底下,那小子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你们都太低估鳌拜这人啦,唉,陈公子啊,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全都是一清二楚,简直就如看猴戏一般。”

    两人走到大厅中站住。陈恕示意厅中下人退出,注视着赵敏道:“郡主的用意,可否明言。”

    这赵敏行为古怪之极,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赵敏微微一笑。向四周瞧了瞧,说道:“你那两位红颜知己呢?”

    陈恕皱眉道:“可否不要绕圈子?”

    赵敏瞥了他一眼,轻叹道:“怎的这么性急呢?好吧,我跟你说。”

    她眨了眨眼睛,秀目中射出狡黠而又得意的光芒,明净的俏脸向着陈恕面前缓缓凑了过来。低声道:“我一直都在帮你这傻小子,你还没看明白吗?你这笨蛋真要跟着天地会红花会那些蠢贼一起去跟鳌拜作对,唯一的下场就是连着你这几个好朋友和红颜知己一起死掉。所以我会派人引你过去,你懂了吗?”

    陈恕无语地看着她,赵敏凑得更近几分,轻笑道:“至于我这时候来这儿嘛,实话说了吧,我是给你机会,让你将其他人送走。只有你一个人得留下来,我早说过了,你是我赵敏的人。”

    陈恕听得一呆,却觉她吐气如兰,一阵醉人清香沁入鼻端。瞧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兼这么大胆的一句话,令他不禁脸上一热。

    赵敏见他脸色尴尬,也不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才发现自己得意之下,凑得离这家伙也太近了些。她也不禁脸上一阵发热,连忙退开,嗔道:“本郡主的意思是,你是我赵敏的手下!明白了吗?可不是你胡思乱想的那样!再敢乱想,我就……哼!”一阵羞恼,忙转身坐下,抓起一只茶杯狠狠地掐来掐去,脸上的红云却掐之不去。

    陈恕只觉气氛颇有些暧昧,但他却知此时情势复杂凶险,绝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吟了一下,问道:“鳌拜的人什么时候来?”

    赵敏微微一怔,抬头向他瞅了瞅,撇嘴道:“现在怎的又装出这么副聪明样儿来了?”

    陈恕摇了摇头,心中却仍是不解,沉思了一会,忽然想明白一事,注视着赵敏道:“想必真正的原因,是你们不愿将慕容家的几位姑娘牵连进来吧?”

    赵敏一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怔怔地道:“你……你怎么……”

    陈恕叹道:“原来那位燕先生,果然是慕容世家的老主人慕容博。”

    他自从见过那灰衣人后,就对此人身份做了诸多的猜测。以此人的武功,在这世界不可能没有名气。而这等武功的人,也就那么些,并不难猜。由他对慕容复的态度,最大可能性,就是慕容博了。再将之联想到今夜之事,此时这么一诈,由赵敏的态度顿时证实了这猜想。

    赵敏亦明白过来,恼道:“你竟然诈我?”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陈恕淡淡道:“郡主请稍坐,我进去一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向内宅走去。

    赵敏这女子说得甜如蜜,事实上这就是慕容博为了不让王语嫣等人牵连在内,而做出的设计。能让王语嫣离开的,只有自己。而在这情况下,也逼得他不得不将其他所有人送走。

    只有他一人,是不可能跟着离开的。赵敏既然公然出现,玄冥二老自然在侧,慕容博和鸠摩智八成也在,他是不可能逃得掉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寒夜漫漫

    一路走进来,只是短短的几十步,但陈恕的脑海里却思绪如潮,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他犯的错误无疑极其严重,愚钝、自以为是,太相信阿朱的易容手段,以及对康熙鳌拜之间形势的错误估量。在以前,他可以靠一点小聪明,以及对这世界人物剧情的熟悉,而占到一些小便宜。这令人人都觉得他聪明有才,自己也颇有些沾沾自喜。但真的陷入这种形势复杂的局面中来,立刻就暴露出了他的幼稚和糊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说到底,在前世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也是成长过程中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只是,这次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好在这一次,对方有一个慕容博,才不至于因自己的愚蠢累及身边之人。

    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黄蓉和王语嫣进来收拾东西,都有些奇怪。见陈恕进来,阿朱奇怪地问道:“陈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陈恕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没什么。”向黄蓉招手道:“蓉儿,过来一下好吗?”

    黄蓉和王语嫣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是大为奇怪。但见陈恕神情郑重,就走了过来,笑道:“什么事?”

    陈恕闪电般出手,伸指点出,黄蓉顿时软软地倒下。陈恕忙将她搂住,心里叹了口气。以黄蓉的聪明,肯定是骗不到她的,而她也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离开。

    旁边的阿朱吓了一跳,失声道:“你干什么?”

    陈恕再出一指,将旁边看得发怔的王语嫣也点倒。他双手一边抱着一人,走到旁边,将韦小宝叫了过来,一脸郑重地道:“小宝,我本想教你一些东西的,不过现在看来没机会。现在出了点事情,情况十分严重,你们立刻从后门离开。记住。两个师娘我是托付给你了,帮我保护好她们。”

    韦小宝惊愕不已,呆了呆道:“师父,我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不过这里有红花会的几位当家,又有……”

    陈恕摇头道:“其他人都不及你可靠,毕竟你是我徒弟。”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轻叹道:“也不知咱们师徒还有没有再会之期。”红花会几人、郭乐算、茅十八这些人,都是缺乏应变之才。相比之下。还真是韦小宝最靠得住,这小子亦是十分讲义气,相信不会让自己失望。

    他想了想,又嘱咐道:“你们立刻走,尽量想办法出城去。如果出不去,就去慕容复那里避一避。你逃出去后,尽快去闲月寺,告诉天地会红花会的当家,就说鳌拜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不要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又感到一阵疑惑。赵敏等人应该知道让其他人逃走,自己肯定会让他们去通知天地会那些人的,难道他们这也不在乎?

    韦小宝眼睛微红,嚷道:“师父,咱们一块儿走啊!”

    陈恕笑道:“傻小子,师父我要是走得了,还能说这么多吗?别磨蹭了,时间很紧的!”

    他如果想跟着一起走的话,只能是引得赵敏和慕容博等人出手,到时候说不定大家都逃不掉。

    他又招呼郭乐算赶了马车过来。将黄蓉和王语嫣放进车内。此时园内众人都聚了过来,余鱼同三人一听,哪里肯甘休,章进喝道:“说哪里话来。我等岂能丢下你独自逃生,大伙儿同生共死,跟对方拼了就是!”

    桃谷六仙连声称是,摩拳擦掌。陈恕心里大急,显然慕容博等人这番手脚是瞒着鳌拜的,如果是耽搁太久。到时候就真的一个人也逃不掉了。他厉声道:“不要多说,你们快走就是。凭你们的武功,留下来也帮不了我!你们放心,些许清人,还奈何不了我,我会很快来跟大家会合的!”

    见几人兀自犹豫,又担心赵敏等得不耐烦,便向韦小宝使了个眼色,说道:“小宝,交给你了!快带他们走!”反正这小子鬼主意多,就让他来说服这几个人吧。

    他大步出来,轰地一声,将前厅大门关上,伸掌一拍,将门按死。

    赵敏正百无聊赖地伏在桌边伸着手指不知在桌上画什么,看见他出来,没好气地道:“陈公子,茶都凉啦。”

    陈恕却没理会,站在门口,侧耳倾听。听见后院声音吵闹了一会,渐渐开门远去。看来韦小宝已经不负所托,说服其他人逃走了。他松了一口气,心中既感轻松,却又有些怅然。

    赵敏横眉道:“陈恕,本郡主跟你说话,你竟然睬也不睬!”

    陈恕心中忽然间一阵豁然,这世间似乎再没什么可怕之事了。他笑了笑,洒然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说道:“有劳郡主久等了。”

    赵敏忽然脸色一红,怒道:“你……你这混蛋……”

    陈恕在她对面坐下,笑道:“怎么了?”

    赵敏指着他,想说那杯茶是自己喝过的,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转念一想,忽又嫣然一笑,伸出春葱般的玉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淡淡道:“寒夜漫长,便有劳陈公子和本郡主好好聊会儿天吧。”

    陈恕沉吟了一下,正色道:“有些事想请教郡主。”

    赵敏点头笑道:“我也正有想问你的,你先说吧。”

    陈恕道:“郡主对那鳌拜,究竟是何态度?你应该知道,放我这些朋友离开,天地会那边肯定会得到消息的。何况他们中间还有几个红花会的当家,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了。”

    赵敏淡淡道:“什么红花会的当家,天地会的反贼,我赵敏可都没放在心上过。至于你说到本郡主对鳌拜的态度嘛,这也可以跟你说说。鳌拜此人,外表粗野猖狂而内心奸诈,如果让他将两会一盟和小皇帝全部灭掉,独掌清朝大权的话,我敢肯定他十成会对我蒙古生出异心。我之所以会站在鳌拜这边,只是因为本郡主觉得玄烨那小子比鳌拜更可怕,绝不能让他掌权。所以对于我们蒙古来说,最好的局面就是他们两方处于均势,即便有一方胜出,也只能是惨胜。所以我并不希望两会一盟那帮蠢材就这般送到鳌拜嘴里来,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陈恕恍然点头,原来还有这番道理,竟是牵扯到蒙古对清国的态度。他想了想,又道:“但慕容博老先生和明王呢?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赵敏笑道:“慕容先生和明王是何等身份的高人,又怎会甘心替鳌拜做事?他们不过是另有目的罢了,不过这可不方便告诉你了。”说着一脸玩味地瞟着陈恕,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样子。

    陈恕却不理会,心中暗想慕容博做事的目的,无非是和兴复燕国有关,难道是想借助鳌拜的力量?那鸠摩智又是所为何事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其情难描

    赵敏看了他一阵,问道:“现在你告诉我好吗?陈公子,你到底是如何猜出慕容先生身份的,这也太神奇了,要知道这世间除了寥寥几人,可都是以为他已经死了的啊。”

    她显然确实是好奇之极,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陈恕。

    陈恕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想知道吗?来。”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耳过来。

    赵敏忙凑过去,陈恕在她耳边低声道:“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这一晚被这女子占尽了上风,搞得完全没脾气,现在好歹也借此时出口气。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本就知道慕容博是假死,能猜出来是顺理成章之事,这也没法说啊。

    赵敏气得怔怔地瞧了他好一阵,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又骗我,你这无信无义的混蛋!”

    陈恕微微一笑,说道:“郡主,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带着人来抓我的,咱俩可是货真价实的对手。”

    赵敏哼了一声,拿过那只茶杯,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说道:“你没有道理记恨我吧?本郡主倒是……倒是有大把理由讨厌你!”

    她咬住嘴唇,恨恨地瞪了陈恕一眼:“在那山谷中,我当你是个英雄,相信于你。不料你竟然就那样骗了我,其他人嘴上不说,可心里都在笑话我!这都是你这混蛋的错!承不承认?还有在那个什么英雄会上,你就那么想把本郡主抓到吗?抓到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哼,真是狼心狗肺!而我呢?是怎么对你的?你以为慕容博就真的那么在乎那几个小丫头?如果不是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呢。我就是不想和你为敌,知道你在乎那些人,所以苦心设计放他们离开。你倒说说,我有哪点对不住你呢?”

    陈恕听得只能苦笑,这姑娘的话,虽然不大能信。但偏偏听着却有些道理。他无奈地道:“原来如此,那还都是我对不住你,行了吧?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干脆把我也放走不就行了?”

    赵敏啐了一口。说道:“本郡主发过誓,要让你这混蛋跪在我面前磕头赔不是。放走了你,谁来磕头啊?”

    说着愤愤地瞪了陈恕一眼,拈起茶杯向他虚砸了一下,忽又转颜一笑。柔声道:“不过呢,只要陈公子你愿意跟随我,咱们在这乱世**创大业,干一番大事出来,我赵敏绝不会亏待你的。你不用担心,鳌拜还不敢得罪我,这一次事实上你也就是落在我的手里,嘻,也算是你骗我的报应吧。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就一点儿事也没有。”

    陈恕淡然道:“我要是不听话呢?”

    赵敏一呆。接着恶狠狠地瞪眼:“不听话?那就打!往死里打!打到听话为止。”

    陈恕无奈地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会这么瞧得起我?这一次不已经证明了我不过是个十足的大蠢材吗?”

    赵敏摇头道:“错了,这次你谈不上失败。因为鳌拜势力之大,确实是外人意想不到的。事实上玄烨那小子基本上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而且鳌拜安插在他身边的内奸,是他绝对的亲信。至于你陈公子嘛,可能你自己没什么感觉,但在旁人瞧来,你可是绝对叫人惊叹不已的啊。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为武林中最杰出的青年高手。更兼聪明机变无双,事事高瞻远瞩。料事如神。这样的人才,我赵敏当然不能错过,怎么样,陈公子。你愿意吗?”

    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掌,坦然伸到陈恕面前,也不知道是要跟她击掌为誓还是要握手。陈恕眼睛瞧着她那白玉般的手掌,心里念头急转。玄冥二老不知躲在何处,此时出手,能否将赵敏一举擒下?以她为人质。当可安然脱身。

    他沉吟了一下,抬起目光,与赵敏眼光相对。只见这少女目光清澈如水,充满了坦荡而又真挚的意味,又隐隐地有些期待以及一丝淡淡的羞涩。

    陈恕心中微感一颤,这一刻似乎自己变成了坏蛋一样。但很快就信念再度坚定,他从来也没有半点投靠胡人的念头。就算赵敏对他再诚恳坦荡,他也不可能为她这蒙古郡主做事。只能抱歉地说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作贼”了。

    眼见赵敏仍将手伸在自己面前,这机不可失,陈恕不再犹豫,闪电般地出手,向她晶莹如玉的皓腕抓去。

    他这一抓又快又狠,但却听赵敏轻轻叹了口气,已缩身向后退去。陈恕武功虽然远比她高,但她显然早有防备,待他一动,便即后缩,自然抓不到她。

    便听一个声音大笑道:“郡主啊,我早说过这小子绝对不可靠,这不又让你失望了吧?”

    轰地一声,旁边墙壁崩裂,一名老者纵身跃出,一掌向陈恕劈了过来,赫然正是玄冥二老中的鹿杖客。

    陈恕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忙闪身避开。只听身后风声响动,鹤笔翁亦是纵身跃下。两人一前一后,将陈恕夹在中间。

    眼见强敌当前,陈恕暗忖这两人随便一人自己都难有胜算,何况有两个。但此时他心中反而平静下来,悠然笑道:“鹿杖客可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郡主将这种人随时带在身边,就不担心吗?”

    赵敏之前已退到厅外,站在夜色中,任夜风将白色衣裙吹得衣袂飘飘。只听她有些怅然地幽幽说道:“我倒是想随时将你陈公子带在身边,问题是你也不愿意啊。”

    陈恕听得一怔,玄冥二老适才在旁边听两人说话,只觉从头至尾,始终都有些暧昧的感觉,没半点敌人的意思,倒颇有些小情侣聊天的意味。到此刻翻脸动手,赵敏还这般说话,偏偏她自己还没觉出不对。玄冥二老顿时都皱起了眉头,互相打了个眼色,一前一后抢上向陈恕夹攻过去,要以雷霆之势将这小子拿下再说。

    赵敏跺脚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玄冥二老对这郡主颇有些畏惧,顿时都不敢妄动,停下了手。赵敏正要说话,忽听一人悠然道:“郡主平时何等爽快洒脱,这时候怎的如此优柔寡断?也罢,待小僧替你了结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突出重围

    陈恕转过头来,只见一名黄袍僧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一张脸上庄严慈祥,望之竟似宝光隐然,正是大轮明王鸠摩智。

    他笑吟吟地向陈恕瞥了一眼,合什道:“善哉,陈公子别来不久,风采愈胜当时,当真是可喜可贺。”

    陈恕眼见强敌环伺,心中却出奇地没有多少畏惧慌张的感觉,反而颇有种平静的感觉。见鸠摩智跟他叙旧,便笑了笑道:“明王却还是在给人做走狗,既不可喜,也不可贺。”

    鸠摩智却不生气,反是哈哈一笑,鹿杖客冷冷地道:“这小子一张利口倒不肯吃亏,可惜光靠着一张舌头可是逃不掉的。”

    赵敏缓缓走上前,向陈恕道:“陈公子,你是聪明人,这形势你也瞧见了,何必做困兽之斗?鳌中堂虽然会给我赵敏面子,但也难免要受捆绑之辱,那又是何必呢?还不如现在便归顺于我,大家和和气气岂不甚好?”

    鹤笔翁嘿嘿笑道:“你若一定要执迷不悟,就等着被鳌拜宰了吧。他可是正为地动之事忧恐,要杀一大批人以祭天地呢!”

    陈恕向四周瞧去,园中下人见事情不对,都已逃走。韦小宝他们应该也已经走远了,却不知能否出城。

    他深吸一口气,向赵敏点了点头,朗声道:“这座园子虽然是袁家二公子借给我暂住,但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还请莫要累及于他。”

    赵敏道:“袁家是京中大族,鳌中堂也知道内情,自然不会追究到他头上。”

    陈恕心想看来慕容博刺杀袁行之事,赵敏等人却并不知情。此事虽有些蹊跷,但这时候却不是想的时候。他闭上眼睛,默默运功。

    鹿杖客等得大不耐烦,喝道:“小子,到底投不投降?”

    陈恕猛地睁开眼睛,精光四射,长啸一声。忽地从身后拔出凝碧剑,一剑向侧面的鹤笔翁刺去。

    方才进内之时,他已经将凝碧剑和血刀都取出带在身边,此时蓄势之下。这一剑极为凌厉。

    不过几人都早防备他突然袭击,鹤笔翁怪笑一声,不闪不避,看准了剑势,径来拿他手腕。

    陈恕将剑一翻。向他手掌倒割上去。鹤笔翁肌肤被剑气所激,微感森寒,又见这柄剑光华夺目,知道不是凡品,便缩手后退。

    陈恕抢到先手,唰唰连出三剑,前两剑是玉女剑法,最后一剑由奇转正,却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招“龙门叠浪”。他对剑法中奇正之道已有所领悟,此时身处这般境地。自是全力施为,不自觉便带了些这意境出来。

    鹤笔翁见对方剑法精绝,不由微惊,更兼宝剑锋锐,更是不敢硬挡,往后连退,叫道:“师兄!”

    鹿杖客一掌拍出,一股寒气向陈恕直袭过来。

    陈恕却是不管不顾,纵身挺剑向鹤笔翁再度刺去。鹤笔翁叫道:“喂!喂!你这臭小子,我是你杀父仇人吗?这般不要命?”只见陈恕目光凌厉。剑法中充满一往无前的决绝之势,鹤笔翁如此高手,亦有些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他这一退。陈恕顿时逮到一丝空隙,忽地一转身,凝碧剑向后一荡,切向鹿杖客手腕。接着趁对方缩掌之时,将凝碧剑猛地掷出,竟是向旁边观战的鸠摩智掷去。

    而他本身。便从鹤笔翁后退透出的空隙直扑而出,纵身飞跃,向着站在前厅阶下的赵敏扑去。

    对方这几人全是高手,任意一人他都打不过,何况几人合围。唯一的办法还是只有擒下赵敏当人质。

    赵敏反应极快,拔出剑来,神情复杂地看了陈恕一眼,举剑向他刺来。

    便在此时陈恕只觉一股劲风向自己背后袭到,却是鸠摩智将凝碧剑一拨一弹,向他倒飞回来。

    他心中暗惊,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番僧的武功。这劲风强劲无比,但他若是转身抵挡,错过这突袭的机会,便再无任何逃走之机。

    陈恕咬了咬牙,不管背后,伸手将赵敏长剑夹住,一掌向她额头拍去。他打的主意,便是先夺下了她的剑,再拼着硬受鸠摩智一击,将赵敏擒住。

    但谁知赵敏一咬香唇,竟也是不管不顾他这一掌,牢牢抓住剑不放,运力后夺。

    陈恕万万料不到她会如此倔强,顿时一呆。这一掌打下去,赵敏自然是非死不可。但自己却也没有半点生路,唯有与她同归于尽。他心念电转,手上却已经情不自禁地收回了这一掌。

    只觉背后一阵剧痛,眼前顿时发黑,“扑”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一口血飞溅而出,正喷在赵敏身上一袭白衣上。她夺回长剑,向后连退几步,怔怔地低头看着胸前的血。

    鸠摩智踏上几步,柔声道:“陈公子,还是请歇一歇吧。”一挥手,一道火焰刀扫了过来。

    陈恕忍住伤痛,咬牙拔出血刀,反手硬接,身子顿时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玄冥二老一起抢上,陈恕挥血刀一阵乱砍,往前跌跌撞撞地抢了两步。赵敏本是挡在他身前,见了他面色苍白的神情,心中一惊,情不自禁地向旁边让了一步,给他闪出一条路来。

    鹤笔翁大叫道:“郡主!你……你怎能……”

    陈恕提了口气,血刀在地上一撑,向园外跃去。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冷哼一声,陈恕身在空中,只觉一道劲力向胸前直涌过来。他咬了咬牙,运起全身气力,一招“亢龙有悔”硬拍过去。

    那人正是藏身暗处的慕容博,见陈恕要用“降龙十八掌”硬接他的“参合指”,哼了一声,骈指疾点。

    不料陈恕却哪会再和他硬拼?这“亢龙有悔”本就是可实可虚的招数,忽然一变招,身子拼力一斜,将血刀横过挡在身前。慕容博这一指正点在他血刀刀面之上,陈恕胸口一阵剧痛,但却借着这股力反向朝对面院墙直飞过去。

    这也正是两人第一次动手时,陈恕想过的以伤换路方法,那一次慕容复赶到没用上,这一次用了出来。慕容博家传“斗转星移”神功,本是借力的大行家,怎奈陈恕面上表情装得实在太像,充满决绝无前的气势,连他也骗了过去。

    陈恕这一下借势,身形去势极快。玄冥二老本是向慕容博这边追过来的,眼睁睁地瞧着他反向飞去,只能徒呼奈何。鸠摩智更是刚从厅中追出,几个人都是意外之极,谁也没料到这小子凭着不要命的拼劲和诡计频出,竟在他们这四大高手中硬闯出一条路来。

    鸠摩智和慕容博均想若是真让这小子逃走,以后自己哪还有脸见人?两人跃起疾追,鸠摩智抢在最前,身形一晃,已跃到院墙之上,一道火焰刀向陈恕袭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功败垂成

    陈恕回头叫道:“臭和尚,送你六脉神剑!”一扬手,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丢了过去。

    鸠摩智一愣,他生平痴迷武学,对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更是神往已久。一听这小子竟然提到六脉神剑,顿时分了神。又见他扔过来的小册子上似有图形,倒确实是一本武功秘笈,忙收回劲力,伸手将那小册子接住。

    他翻身落地,迫不及待地看那册子时,却不由一呆,破口大骂。原来那册子却是那本《血刀经》,陈恕却是随时带着的,情急之下便扔了过来。

    他骂了两句,转念又想血刀门武学倒也颇有可观之处,倒也不大亏。慕容博跟着追出,见陈恕捂着胸口向前方一片树林中逃去,鸠摩智却在这里拿着本小册子翻看。他不由得啼笑皆非,忙叫道:“明王,先擒下那小子再说!”

    陈恕忍着伤痛向那林中疾奔,眼看便在眼前,不由暗暗欢喜。这黑夜之中,到了树林里,成功逃走的机会就要大了不少。

    但就在此时,前面草丛中忽地站起两个人来。陈恕一惊,却听其中一人低声道:“陈公子智勇无双,这一战必然名扬天下,风某佩服之极!”

    另一人道:“非也非也,哪里就无双了,咱们公子也不差。”

    原来正是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两人同时往旁边一闪,给他让出一条路。

    陈恕不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两人显然不知道慕容博的身份,否则绝不会当着他放自己走。甚至听昨天慕容复的说话,连他也不知道,却不知道这慕容博怎的忽悠儿子和这几个忠心下属的。

    包风二人见陈恕竟能从这四大高手合围下逃出来,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都决意拼着回去受公子责骂,也要助他逃离。

    慕容博又惊又怒,喝道:“干什么?快拦住他!”

    陈恕却已离那树林近在咫尺。然而便在此时,忽听一声哨响,一大队手执刀剑的清兵从林中蜂涌而出。

    为首一名将官执刀喝道:“反贼!还不投降!”

    陈恕眼看功败垂成,心中涌起一阵绝望的情绪。加之身上伤势越来越痛,惨笑一声,一掌向这将官打去。

    慕容博认得那人是鳌拜手下得意爱将,忙喝道:“哈将军小心!”

    那将官连忙闪避,不料陈恕先是受了鸠摩智一击。再硬接他一记火焰刀,又吃了慕容博参合指。此时拼了全力逃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掌只打到一半,便即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对望一眼,欲要上前相助。慕容博喝道:“住手!忘了你们公子的话么?”

    包风二人受过慕容复命令,说此人是慕容家前辈友人,要听其命令,只得停了下来。

    慕容博抢上前。在陈恕身上连补几指,封住他几处大**。松了一口气,瞪了包风二人一眼,向那将官笑道:“惭愧惭愧,若不是哈将军赶到,几乎让这小贼逃走。”

    那哈将军哈哈一笑,说道:“燕先生太客气了,这人根本没力气逃了,就是让他进了树林,那也逃不出燕先生的手掌心啊。”

    慕容博也笑了笑。问道:“将军是奉中堂大人的命令来捉拿反贼的么?也是巧得很,我和明王、郡主等几位路过此地,正巧遇见这反贼要逃走,所以便出手捉拿。”

    哈将军笑道:“中堂大人得到消息。便急忙命令小将赶来。早知几位高人在此,哪还用得着我们呢?”

    赵敏大步走出园来,扬眉道:“哈将军,这个人,就交给本郡主吧。”

    哈将军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地道:“郡主请莫要为难小将。这种事情,自然要由中堂大人下令,小的才好遵从啊。”

    鸠摩智将血刀经揣在怀中,走过来笑道:“是啊,郡主自去跟中堂大人说就是了,哈将军又怎的做得了这个主。”

    赵敏咬唇不语,向那哈将军瞪了一阵,冷冷地道:“你们来得倒快!好吧,我就找鳌拜去。你给我听着,这个人是本郡主要用的,你敢伤他,我会让你好看!”说着转身就走,玄冥二老忙跟了上去。

    哈将军瞧着她走远,苦笑摊手道:“可是这人已经伤成这样了啊……”鸠摩智哈哈大笑,慕容博冷笑道:“这小子倒真是讨女人喜欢,却不知道有哪里这般吃香了。”

    那哈将军陪笑了一下,说道:“两位先生,反贼已经捉到,中堂大人还等我消息,我这便带他回去了。”

    慕容博二人都点了点头,两人本是好友,之间又有不少隐密话要说。等那哈将军带人将陈恕带走后,慕容博咳了一声,苦笑道:“明王,这一次……”

    说到此处,忽然闭口,却是听见一阵喧嚷之声。随即只见火光闪动,一队清兵直奔过来。

    两人都是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些家伙又回来做什么?却见火光中一人大步走来,叫道:“慕容先生,明王,你们两位怎的在此?中堂大人得到监视此处之人所报,命小将来擒拿反贼!”

    慕容博和鸠摩智同时一愣,随即双双变色。

    陈恕在昏昏沉沉之间,只觉身子疼痛难忍,其间噩梦不断,一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一时又被人拿刀砍得遍体是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神智渐渐地清醒,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浅紫色的床帐,身下舒适松软,鼻端一股淡淡的清香,竟是躺在一张干净雅致的床上。

    他不禁一怔,随即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明白过来,这显然是赵敏所为了。他心中冷笑一声,闭上眼睛。

    陈恕心中有自己的“道”,那就是绝不会投降胡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宁死不屈。

    他在前世看到电视剧中那些忠贞烈士时,虽然敬佩,却也难免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演戏。但到了这世界,有了自己的理想、道路和追求,所见所闻一多,也就有了自己的“道心”,自己的坚持。

    无论是软是硬,他都会坚守这个底线。

    此时,只听耳边一人惊喜地道:“公子,你可醒啦。”

    陈恕听得一呆,睁眼瞧去,不由为之一愣。

    他本以为自己在赵敏的手里,但床边站着一名少女,正低头凝望着他,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竟是康熙身边的那个苏麻喇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黑牢之中

    陈恕一时有些茫然,低声道:“你怎会在这里?”

    苏麻喇姑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回答,躬身施礼,转身退出门去。

    片刻后,只听脚步声响,身穿龙袍,气宇轩昂的康熙大步走进门来。几名小太监跟在后面,七手八脚地关上了门。陈恕看得心里愣神:难道自己是到了清宫里了么?

    康熙走到床边,微笑道:“陈公子伤势可有大碍么?”

    陈恕摇了摇头,问道:“是你救了我么?多谢。”

    康熙淡然一笑,说道:“鳌拜在我身边有耳目,我却也伏了人在他手底下。我用一枚潜在他身边的棋子将你换过来,因为我觉得你值得这代价。”

    陈恕顿时明白那哈将军原来是他的人,心里想起赵敏的评价,康熙比鳌拜更可怕。以他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手段,确实是厉害不过。

    康熙看了他一阵,点了点头,忽然沉声道:“陈恕,朕看重你,你也是清楚的。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朕办事,咱们一起打败了鳌拜,我会重重赏你。你我君臣一体,就像史上那些明君贤臣一般相知相得,干一番流芳千古的大事出来,如何?”

    陈恕哑然失笑,闭目轻叹道:“在下真是何德何能,叫你们都这么赏识。陈恕只是江湖中一介武夫,哪当得起如此抬爱?”

    康熙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汉人书中,曾说过救命之恩,当以死相报,又说知遇之恩当衔环以报。朕既救了你,又赏识重用,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岂不是大违此训?”

    陈恕好笑道:“你的确是救了我,转头却一般逼我,此恩从何谈起?至于知遇之恩。我半点也不稀罕你这重用,又哪来的知遇之恩?何况书中所言,也未必便有道理,至少对我而言。自有自己的原则。当年豫让只因智伯赏识,便屡次三番替他报仇,甚至不惜伤残自己的身体。在我看来这简直是愚不可及。当然,这也是豫让本人的道,我再不理解。也会尊重其行为,还请叶兄也理解尊重在下。”

    康熙沉下了脸,锐利的目光直视过来。陈恕坦然和他对视,两人如此对望了好一阵,康熙森然道:“你想好了么?朕的刀,也不比鳌拜的钝多少。”

    陈恕淡然道:“用这话来吓唬我,便落了下乘。不瞒阁下,我陈恕是不可能给你们胡人做狗的,你还是不要白费心力的好。”

    康熙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道:“好!记住你的话!”转身向后退去。砰地一脚踢开了门。

    陈恕笑了笑,虚弱地靠在床头。康熙趁着这关头撕破了脸,逼他就范,这也并不奇怪。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赵敏和康熙都是一个目的,他都是一样的应对。

    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有的人高,有的人低,但这都是他们的道,关键在于能不能在困境中坚守住。正如牧羊的苏武、写正气歌的文天祥。他们都是能在最艰难危险的环境中,坚守住自己的道的人,所以流芳千古。

    而陈恕亦想起孟子的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从古至今的大人物。没有一帆风顺成就大事业的,都需要经过种种磨难。

    “而我就从此刻开始吧。”他默默地想。

    “轰”地一声,几名大汉一拥而入,如狼似虎将抢过来将他从床上拖了下去。陈恕身上既有伤,又被慕容博点中**道,毫无反抗之力。

    他的眼上被罩了块布,顿时漆黑一片。只感觉被这群人拖着,也不知道向什么地方去。

    过了好一会,只听见有人说笑之声,接着“当啷”一声,似是铁门打开,接着鼻中闻到一股强烈的臭气,随即身子被一推,一头栽在地上。

    忽然眼前一松,黑布被撕下,只见四下光线昏暗,隐隐见到那几名大汉大摇大摆向外走去,其中一人笑道:“韩老三,新来的这小子就任你们摆布,给他点好滋味尝尝。不过可别玩坏了他。”

    陈恕听得心中一凛,旁边不远处却有人一连声答应不迭。那几名大汉走出去,关上了门,原来这是一间极阴暗潮湿的牢房。

    陈恕正要仔细观察一下环境,只听有人打了个呼哨,四周顿时站起来七八个黑影,向着他这边围了过来。

    却听有人低声哼唱着不知什么小曲,另一人笑骂道:“闭上你的鸟嘴,这当儿没人听你唱什么******!”

    一人在陈恕身旁蹲下身,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阴笑道:“小子,你他娘的也是祖上积了德,才会被关到这里来,跟咱们哥几个做伴。”

    另一人笑道:“这小子生得倒是挺俊俏,三哥可是有福了。”几人齐声怪笑。

    陈恕听得毛骨悚然,心想大丈夫受皮肉之苦倒也罢了,若是沦落到被这种小人轻辱,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他忙闭上眼睛,运起九阴真经中的解**秘诀,冲击被慕容博封住的**道。

    只是慕容博点**手法极为高明,一时半会,竟是毫无作用。

    那韩老三怒道:“******,老子跟你说话,你敢不吭气?兄弟们,给我先揍上一顿再说!记着,别打脸!”

    几人轰然应是,接着便冲陈恕拳打脚踢起来。

    陈恕正解不开**道,忽然心中一动,勉强挪动身体,将几处经脉要路挪到这几人拳脚之下。

    这些人没有武功,伤也伤不了人,不过这些外力却正好用来冲**。

    没过多久,配合着九阴解**秘决,他顿时将**道一一冲开。

    那韩老三正在旁边指挥叫嚷,忽然间只听砰砰几声响,那几人一连声惨叫,尽数飞了出去,一个个趴在地上惨哼不已。

    陈恕忍着伤痛勉力撑起身,将韩老三一把抓了过来,冷冷地问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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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一处错误,今天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只是vip章节实在不好修改,就在此说一下。就是鳌拜的属下真的赶到的时候,那人口呼“慕容先生”,显然是错的。慕容博此时化名姓燕,应该是燕先生,特此更正。

    另外,今天只一章,不好意思了。这一章还是忍着胆囊炎的疼痛码出来的,现在实在是没法坚持了。

    最后感谢一下本月给这书投月票的几位朋友,谢谢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如铁石

    那韩老三倒十分光棍,叫道:“原来是练家子,这是我们兄弟走了眼,阁下要打要杀,冲我一人来就是,和这几个无关。”

    陈恕哼了一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韩老三愕然道:“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怎会被关到这来的?”

    陈恕喝道:“少废话!”

    韩老三挣了两下,悻悻道:“这里就是宫中关犯人的监牢了,进来时看你白白净净,还以为……”

    陈恕知道他的意思是将自己当成了太监,不禁皱起眉头,将他随手丢开,说道:“你们听着,我在这里的时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犯。谁敢来惹我,别怪我不客气。”

    韩老三啐道:“你有武功在身,哪个没长眼的要来惹你了?这些挨千刀的,就会作弄人。”

    他万万料不到倒是自己这几人帮陈恕解了**,还以为是那几个看守有意捉弄。

    陈恕靠到墙角,抓了两丛干草垫在身下,一边休息一边运功疗伤。他这伤势都是内伤,鸠摩智和慕容博都是何等身手,稍一运功,便觉经脉疼痛无比。

    韩老三几人不敢再来招惹他,自凑在一处说笑。只听韩老三嘿嘿笑道:“你们几个青皮蛋后生知道什么,三哥我在翠玉楼,那可是最爱欢迎不过的,好些个姐儿那都是俺老相好。特别是那小兰心,啧啧,可真是又白又嫩,搂在怀里那感觉……”

    陈恕默默运功,只听那边猥亵下流的笑语声不住传入耳来。他顺手抓起一块泥土扔了过去,“啪”的一声,正中韩老三额头。

    这家伙勃然大怒,跳起身喝骂道:“妈的,欺负人吗?会武功了不起?”

    陈恕向他看去,韩老三颓然道:“好吧,会武功就是了不起。哥几个,咱们躲远点,别惹他。”

    陈恕不禁有些好笑,这人倒有点意思。

    他知道此时运功虽然疼痛无比。但只要能忍着一直修炼下去,对内伤是有好处的。当即忍着疼痛练了一会功,疼痛倒稍稍减轻了一些,只是精神上却倍加疲累。

    他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不一时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牢门打开之声将他惊醒过来。他坐起身来,只见几名大汉大步走进来,最后边跟着个灰衣人。几名大汉径直抢过来,将陈恕架起,灰衣人缓步走到他身前,一伸手,向他胸口要**点来。

    陈恕用力一挣,将两名大汉一把甩开。举掌挡在胸前。那灰衣人冷笑一声,连拍三掌,陈恕挡了两掌,内伤激荡,往后便倒。灰衣人抢上前,在他身上连点数指,喝问道:“皇上让我问你,还是执迷不悟么?”

    陈恕闭目不答,灰衣人哼了一声,转身出门。几名大汉窃窃私语了几句。向旁边看得发呆的韩老三问道:“老三,照我说的好生了服侍这小子了么?”

    韩老三呆了一下,笑道:“那是当然,要不然他怎会这般老实!”

    那几个大汉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道:“这就是贱骨头知道吗,放着福不会享,要来跟你们这些下贱东西做伴。”

    只听“咣当”声响,牢门重重关上。

    陈恕**道再次被封,又挡了那灰衣人几掌,内息再度大乱。他正运力调息时。忽听悉悉响动,他睁眼一看,那韩老三猫着腰走了过来。

    陈恕微微一惊,向他瞪去。韩老三摇了摇头,在他旁边坐下来,低声道:“啧啧,看不出你这小白脸还是个大人物。得了,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韩老三是个恶棍不假,但却不会趁人之危。妈的,你也别当我是要巴结你,沦落到这鬼地方,你有天大本事那也翻不了身了,兄弟我犯不着巴结讨好。”

    说着靠过来,将陈恕扶起,让他靠在墙角。

    陈恕听得暗奇,向他瞧了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会被关在这里的?”

    韩老三哈哈一笑,说道:“泼皮你知道吗?我韩老三就是北京城最出名的头号泼皮!揭过孤老的瓦,跳过寡妇的墙,专爱惹是生非,欺压良善。这回是没长眼,打了宫里张太监的侄子,就给关到这破地方来了。你呢,又是怎么个情况?那皇帝小子要你干什么?”

    陈恕淡淡道:“这种事情你还是别知道为好。”

    他对这家伙倒是略生出些好感,虽然自称恶棍,但性格却颇为直爽,确实不想连累到他。

    韩老三摇了摇头,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了,我看你胆子比我大,那皇帝真要我做什么,那我肯定是忙不迭地照做,你敢对着干,哥几个佩服得很。”

    陈恕身上疼得很,没心事跟他闲扯,闭目休息。

    接下来的时间,韩老三居然出奇地对他十分照顾,看守送饭来时,其他人都是白米饭,陈恕独是半碗馊饭。这种东西他自然吃不下,随手扔开。等看守走后,韩老三端了碗饭过来,说道:“你没来的时候,我们都是吃的你现在那种东西。你一来我们倒不一样了,还是托了你的福,来,吃吧。”

    陈恕摇了摇头,淡淡道:“朋友,你最好不要管我,否则真的会惹祸上身。”

    他本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康熙会将自己和这韩老三关在一处。现在看了这情况,忽然明白过来,康熙八成是知道这人性格有些仗义,故意将自己送来,让这人和自己相处好。等受了他照顾,康熙再出手将此人抓起来折磨,到时候自己不免就会愧疚。这计策简直歹毒之极,若不是他一直十分小心,说不定真会中计。

    韩老三愕然不解,陈恕却不再理他,旁边几人都瞧得不耐烦,纷纷道:“三哥,这厮如此自大,理他作甚?”韩老三摇了摇头,自己走了开去。

    陈恕想明白此节,心平气和地自己独自坐着。等再送饭来时,依旧是馊饭半碗,他也就端过来就吃。此时饥饿之下,馊饭倒也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每隔一段时间,那灰衣人都要过来一趟,点他**道后,向他询问,陈恕毫不理会。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个人忽然抢进来,将陈恕抓起来就走。他心想康熙不知道又有什么花招,总之任他如何施为,自己心如铁石,绝不动摇便是。

    这几人将他扶到一个房间里,先送上一顿颇为丰盛的饭菜,接着又出来几个少女,替他沐浴更衣。

    陈恕在那牢里呆了这么久,确实觉得身上脏臭,于是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洗了个澡。心想硬的不成,就又来软的了么?看来你也是黔驴技穷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春宵如梦

    洗过了澡,几名少女替他换上新衣。※%頂※%点※%小※%说,陈恕看得不由皱眉,这竟是一套大红的新人喜服。他冷喝道:“玄烨到底想干什么?”

    几名少女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他说的玄烨是谁,更不知道他是何意。陈恕叹了口气,见她们一脸惶然,也不好为难,只得任凭她们替自己换了衣服。

    那几人又进来,将陈恕扶着。一路走去,陈恕见的确是在宫殿之中。过了一阵,几人将他拥进一个房间,一进门,就见满屋红彩、喜气洋洋,竟像是新人的洞房一般。

    陈恕一阵茫然,正要说话时,屋中几名女子同时笑盈盈地躬身行礼,齐声道:“新郎倌儿来啦!”拉开床上大红喜帐,将他往床上推去。

    陈恕只闻到一股奇香扑鼻,爬起身时,只听外面七嘴八舌地叫道:“**一刻值千金,快出去罢!”

    这床又大又软,陈恕茫然抬头,便见旁边一双明亮的眼眸怔怔地瞧着自己。

    他不由一怔,只见一名少女睡在床里,盖着一床锦被,满脸红晕,眼波流动,又羞又喜。

    陈恕无语地道:“姑娘,怎么是你?”

    这少女不是别人,竟是苏麻喇姑。她垂下眼帘,低头不语,脸上神情娇羞无限,美不胜收。

    陈恕心想康熙还真将自己瞧得极重,连她都能拿出来用“美人计”。想来他听说自己的风流名声,想从这弱点下手。苏麻喇姑固然是绝色美人,这番布置也是煞费苦心。常人或许已然沉醉,陈恕却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平静。

    房中红烛轻摇,倒是一片温柔旖旎景象。陈恕却知道不知有多少人埋伏在周围。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对方监视之下。

    这么一想,纵是心生qing欲,也早烟消云散。

    他静静地躺了一阵,忽听旁边的苏麻喇姑轻轻地抽泣起来。陈恕愕然回头,只见这少女将头转向里边,捂着被子轻泣,肩头一耸一耸,哭得甚是伤心。

    陈恕顿时有些无奈,叹道:“姑娘你哭什么?”

    苏麻也不理他。自己在那里哭了一阵,忽然转过脸来,幽幽地向他瞟了一眼,低声道:“公子瞧不上苏麻下贱之身么?”

    陈恕无语地道:“这是哪里的话?你也该明白,这不过是你家公子的计策……”说到这里才想起那可不是“你家公子”,应该说“你家主子”才对。摇了摇头,叹道:“他可真是够狠心,你应该是照顾他长大的吧?”

    苏麻诧异地向他看了一眼,忽然微微一笑。低声道:“公子真是好人,你为什么不愿意替皇上效力呢?”

    陈恕摇头不语,这些事情,和她一个满族女子岂能说得清。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了一会。苏麻忽又柔声道:“公子,既然事已至此,苏麻从此只能是公子的人了。还请莫要嫌弃才是……”

    陈恕苦笑道:“你不要乱想,我……”

    忽然之间。香风倏起,苏麻翻过身来。锦被一张,将他拉入被中。陈恕忙顺手一推,只觉入手轻滑柔软,这少女竟是赤着身子。

    他不禁脸热心跳,却见苏麻星眸近在咫尺,满脸红霞,情热如火,向他怀中投来。

    陈恕心中一凛,见她神情不对,忙顺手点住她两处**道,心里又惊又怒:康熙那混蛋,竟然给她下了药么?

    他此时也感觉一阵情思涌起,连忙运功凝住心神。过了好一阵,才感觉心里渐渐静了下来。睁眼看时,苏麻脸颊上又流下两行清泪来。

    陈恕用锦被替她裹好身子,自己坐起身来,柔声道:“姑娘,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被用了药物。只是有些事情须得跟你说明一下。陈恕此举,并非不识抬举。姑娘厚爱,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不过在下以为,男女之间,须得你情我愿。尤其是终生大事,更不可任人摆布。若你我当真有三生之缘,待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我自会好好对你。”

    他说这番话,只是怕伤了这少女自尊心,毕竟几次见面,她都是温柔恬静,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他根本不会中这美人计的,康熙的一切算计,都只能是白费心力。

    苏麻睁开眼睛,怔怔地向他瞧了一会。陈恕向她微微一笑,闭目沉思。这几天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外面的局势如何。蓉儿她们是否平安逃脱了,两会一盟是否取消了计划?

    忽听窗外一人说道:“陈公子,皇上待你,可说是恩重如山了。苏麻喇姑一向蒙他视如亲姐,将之赐与你,真是皇恩浩荡。从此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好好给皇上效力吧。”

    陈恕听出正是索额图的声音,他不禁哑然失笑,淡淡道:“索大人明知在下什么都没做,这是故意硬要栽成事实么?”

    索额图嘿嘿笑道:“良辰美景、佳人如玉,孤男寡女、同床共枕,这不已经是事实了么?”

    陈恕忽然哈哈大笑,正色道:“索额图,我不想跟你多说。你转告玄烨小儿,我陈恕别的长处没有,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任他使出什么招数,我绝不会向他屈从。”

    索额图“嘿”了一声,默然不语。

    隔了一会,另一个声音冷冷地道:“朕就那么让你瞧不上眼么?”

    陈恕听出正是康熙的声音,冷笑道:“你要我替你做事,那也可以。除非你立刻让清人全部撤出汉人土地。”

    康熙默然一阵,忽听“砰”地一声,不知他踢飞了什么东西。

    接着便听他冷喝道:“既然找死,朕成全你!”

    轰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索额图领着一群人直涌进来。他眯着眼睛向陈恕瞧了一会,摇了摇头,神态甚是不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否极泰来

    四下一片漆黑,阴冷的空气中,飘荡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頂¢£点¢£小¢£说,这里比之前呆过的黑牢要阴森恐怖得多,潮湿的地面上,偶尔能摸到一些粘乎乎的恶心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外表看上去华丽光鲜的宫殿,底下却隐藏着这么些阴暗的地方。

    陈恕咬着牙,费劲全力坐起身子,靠在墙边用力喘了一口气。

    向康熙表明自己决不动摇的态度后,他就被押到一间暗室,受了不少折磨。他内伤未愈,无法运功抵御,只能硬生生地忍受。最后,剧烈的痛苦令他神智尽失,醒来后,便到了这个地方。

    黑暗中没有其他人,只有几只老鼠不知道在哪里怪叫,还有些蠕动的虫子,从他麻木的双腿往上爬,陈恕这时候动弹一下也得费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才将这些家伙弄下去。

    但他此时的思绪却格外清楚,许多旧事一一涌上心头,当此情景,不免有些感慨。他也试图用从前听过的箴言鼓励自己,什么“梅花香自苦寒来”之类。但很快就发现,其实用不着这些,他的内心并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他或许有一点精神上的洁癖,在坚守住自己的信念后,心里的感觉很平静,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的痛苦,感觉也似乎轻松不少。

    “这一番经历,或许对以后是一种宝贵的体验。”陈恕这样想着,不过这个前提是不能就这样死去,得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这样坚持才有意义。

    肚子里饿得要命。似乎很久没吃过东西了,显然康熙他们是有意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陈恕寻思着要不要去试试将老鼠摸出来。但很快就打消了这念头,以他现在的状况。哪摸得到老鼠,被老鼠摸还差不多。

    难道吃这些粘乎乎的虫子吗?只是这么一想,他顿时感觉一阵恶心。赶紧放弃这念头,闭上眼睛,凝神运功,试图让内伤减轻一些。但很快,神智又是渐渐模糊,再度晕了过去。

    迷糊中,他只觉得身上刀割般疼痛的伤处。忽然感觉到一阵舒服到心底的清凉。一阵温软的触感遍及全身,似乎是有人用丝帕替他擦拭身体。

    再次清醒过来时,陈恕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明亮得出奇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

    他脑子里还有些迷糊,刚才还在那地狱般的鬼地方,这里又是哪儿?

    与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对视了一会,他才注意到自己是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面前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伏在床边。用手支着腮,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陈恕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康熙又在搞什么鬼。他冷笑了一声,看了那少女一眼。说道:“告诉玄烨,不用白费心机了。”

    那少女愣了愣,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公子不要多想,我并不是那人派来的。”

    陈恕怔了怔。忽然胸前一阵剧痛,剧烈地咳了起来。那少女连忙凑过来。用手在他背上抹了几下,又拿了一块丝帕替他轻按胸口伤处,低声道:“公子伤到了脏腑,莫要多说话,好好休息就是,这里很安全。”

    陈恕定睛向她望了一会,只见这少女相貌清丽无比,神态中却有种出奇的高雅尊贵之感,虽然只是这般温柔轻款的说话,但言语之间,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质。陈恕看得暗暗好奇,这少女到底是谁?要说苏麻喇姑已经算是相当出色的美人了,但与之一比,顿时就变成了一个寻常不过的宫女。

    他好奇之下,不免向她呆呆地多瞧了一会。那少女转过了头,双颊晕红,衬着白玉般的肌肤,更是瑰丽动人。陈恕见人家脸红,才意识到自己这般盯着人家极为无礼,忙赔罪道:“在下失礼了,姑娘莫怪。”

    少女微微摇头,嫣然一笑,说道:“你是受伤的人,我自然不会怪你。”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陈恕看着她背影,见她消失,心里竟微感失落。不过没过一会,少女又走进门来。端着一只木盘,上面放着三只碗,却是一碗清香滚热的粥、一小碟咸菜,还有一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药。

    陈恕顿时感觉腹中奇饿无比,那碗粥在他眼中看来,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吸引人。

    少女看着他的神情,微笑道:“先喝了药,再吃饭。乖乖地听话。”说着端起那碗药递给他。

    陈恕愕然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少女抿嘴道:“是药啊。”说着嘴角现出一抹浅笑,像是在笑他傻一般。

    陈恕纵然再饿,心底却仍是警惕,将药放在旁边,看着那少女道:“敢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上去,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陈设很是简单,虽然布置得倒很雅致洁净。在宫中这样的地方是很少见的,何况自己又是怎么到了这里的?若说不是康熙的安排,那总得给他个解释啊。

    少女想了想,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不先给你说清楚,你看来也不会放心喝人家的药。好吧,我跟你说了,这里还是在清宫之中,不过你别担心,满清皇帝害不了你啦。”

    陈恕听得一怔,就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说道:“这小子婆婆妈妈,罗里罗嗦,我说还真不够救他出来。”

    只见一名白衣人负手走了进来,目光冷冽,向陈恕扫了一眼。此人皮肤极为苍白,却是看不出年纪大小,只是陈恕一见,立刻便认了出来。这人却是他以前见过的,便是当日和东方影大战过的林远图,林平之的祖父!这人长相特异,他见过一次后印象极深,是以一眼认出,不禁大为惊异,林远图怎会在这里的?

    那少女将木盘放在旁边小几上,替陈恕抻了抻被子,再转过头向林远图说道:“林爷爷,您这话我可不同意啦。人家是大英雄,自然得将事情先搞清楚。”

    林远图淡淡道:“到底是年轻小伙子招姑娘家喜欢,才来你就替人家说话了。”

    那少女忙道:“哪有,他要是跟林爷爷打架,我自然给您加油。”

    林远图哼了一声,瞥了陈恕一眼,冷笑道:“要跟我打架,嘿嘿,这小子还不够资格。”

    说着向陈恕扬了扬下巴,正色道:“小子,你和玄烨那小子之间的事情我是不管的。你是我救过来的,只是有两个叽叽喳喳聒噪的小丫头求我,我图个耳根清净而已。”

    陈恕却仍是懵然,苦笑道:“前辈,道理晚辈都懂,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那少女低头扶额,林远图瞪眼道:“她不是说过了吗?这是宫里!宫里你听不懂吗?”

    见陈恕仍是一脸迷糊,他不禁摇头叹道:“我真不知道玄烨怎会将你这种家伙当成什么人才的,你还没想明白吗?这丫头,看见了吗?她就是你们天地会红花会费尽了心力,想救她出去的那位小公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屋静养

    陈恕失声道:“她是坤兴公主?”

    林远图瞪眼道:“怎么?你不信?”

    陈恕连忙摇头,怎么说呢,这少女的相貌、气质都是绝对的无话可说,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公主会来亲自侍侯他。

    那少女却微笑道:“林爷爷,故国早亡许久啦,我哪里还是什么公主呢?公子你叫我阿九就行。”

    果然就是阿九……陈恕嘀咕了一句,问道:“公……阿九公主……你在宫里这么久,一直就呆在这里?”

    阿九嫣然一笑,说道:“叫我阿九就是,什么阿九公主。没错,我就一直呆在这儿,都是林爷爷一直照顾保护我。”

    陈恕微微皱眉,十分不解地看了林远图一眼。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曾听明珠提起过,康熙身边有一位绝世高手,将鳌拜镇住,才能让两边安然至今。难道这高手就是林远图不成?

    不过他又觉不对,以他的估计,林远图的武功和鸠摩智、慕容博相比,纵有高低,相差也应不大,不至于就能震慑住鳌拜等人。

    林远图见他出神思索,皱眉道:“有话就问,没问题老夫就回去休息了。”

    陈恕干脆就照直说了,笑着将自己所想问了出来。

    林远图向他瞧了一眼,点头道:“这话呢,倒也没有说错。不过那人只知其一,首先,鳌拜所惧并非是我,而是我的恩师。”

    陈恕不由瞠目道:“前……前辈的师父?”

    林远图道:“不错,就是我们葵花一脉的老祖。”

    陈恕一阵震动,他记得林远图已经是近百的年龄了,葵花老祖竟然还在世,那该有多大岁数?不过他又想起当日林远图和东方影交手之前,曾经提起过,那次的镖行大会,就是老祖搞出来的。而当时镖行主使是福康安这清朝大官,看来葵花老祖的确跟清廷有关系。

    林远图叹道:“老祖做过明宫宦官,和大明皇室关系不浅。所以出面保住了这丫头。以他的威名,鳌拜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玄烨更是万万不敢拂逆。老夫自和东方那丫头一战后,便回京守在此处。做了这小丫头的保镖。”

    他一边说着,瞧着阿九的目光露出些慈祥的神情来。阿九微笑道:“实在是多亏了老祖和林爷爷,这恩情阿九一生一世也没法偿还。”

    林远图摇了摇头,又道:“其次呢,鳌拜之所以迟迟没有举动。除了忌惮老祖之外,还有另一点。不过这个就说来有些话长了,你先歇着,过段时间再说给你听。”

    这老头要卖关子,陈恕也无可奈何,他试探着问道:“前辈您还记得在下么?”

    林远图失笑道:“我记性还没差到这地步吧?几月前的事情,怎会不记得?说到这里,老夫倒想问问你,那东方丫头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那丫头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寻常男子可没被她放在眼里过。”

    陈恕听他一提。也不禁思念起东方影来。这东方姐姐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他叹了口气,说道:“哪儿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见过一面罢了,只是没惹她生厌而已。”

    阿九在旁边听得俏目中射出好奇的光芒,林远图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小丫头不要好奇,那人还是不见最好。”

    阿九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药碗,柔声道:“公子还不喝药,可要凉了啊。”

    陈恕忙端起药了喝了。他饿得急了,喝完药就端起那碗粥一饮而尽。林远图见了他这饿死鬼模样不禁摇头失笑,阿九也为之莞尔。

    陈恕在心里暗自沉吟,看来两会一盟的人白白心焦了这么久。阿九在这宫里却好生生的。只是她为何不遣人出去报个讯呢?难道是没人可用?还有,林远图能救下自己不稀奇,他所说的两个丫头,就算一个是阿九听说自己的事后求他,另一个会是谁?难道是苏麻喇姑?

    他这疑问,却很快就有了眉目。

    接下来的两天里。陈恕便在这小屋住着。阿九就住在他旁边的房间,两间屋虽隔着一扇木门,但那门别说锁,连关都关不严实。这样住着,陈恕未免有些尴尬,毕竟男女有别,何况人家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之躯。但见林远图和阿九本人都是毫不介意的样子,他也就没说什么。

    阿九虽然是公主身份,但却没一个人服侍,自己做饭洗衣,十分勤快。更将陈恕照顾得无微不至,极为舒坦。

    第二天下午,一名访客来到,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当任盈盈走进房来时,陈恕初时微愕然,随即感到一股怒气。怎么说呢,算是有些迁怒于她吧。毕竟康熙和索额图是通过她知道自己身份的,可以说是这一次的苦头都是因她而起。

    任盈盈在床边坐下,低声道:“公子身体可好些了么?”

    陈恕闭目不语,任盈盈叹了口气,幽幽道:“公子怪我原是应该的,我本无可分辩。但盈盈确实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公子所受之苦,盈盈俱都听闻,此番就是来向公子道歉的。”

    陈恕全不理她,任盈盈苦笑道:“看来公子是深恨我的了,唉,这也难怪。”

    阿九在旁边微笑道:“陈公子,盈盈姐听说你的事情后,她可是着急得不得了,跑来求林爷爷出面救你时,她可是都哭出来了。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知道公子你的事情了。”

    这时林远图也走了进来,皱眉道:“你这小子,自命英雄,怎的心胸还如此狭窄?玄烨那混蛋做的事情,也不能怪到这丫头身上吧?够了,人家是来说正事的,别摆出这么副臭脸了。”

    陈恕这两天也对这前辈的性格有了些了解,虽然看着冷眉冷眼,说话也不中听,但脾气却出奇的好。他无语地道:“您老说得轻巧,把您弄去照着折腾一番,我不信您就没点脾气。”

    林远图没好气地道:“有脾气我也只会冲玄烨发,不会发在人家姑娘身上。你没听阿九说吗,她可是哭哭啼啼地来求我的,不然老夫才不会理会你这臭小子呢。”

    陈恕被他说得脸上尴尬,向任盈盈瞅了一眼,又不由想象清净恬淡的任盈盈哭鼻子的样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坦然道:“好吧,怪到任大小姐头上,确实是我迁怒了。你要说什么事情,请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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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下面有些情节要构思一下,所以昨天和今天都只上传一章。大概明天会恢复两更,特此致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同意合作

    任盈盈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轻叹道:“这一次的事情,小女子既没料到清帝会如此果断狠辣,也低估了公子你宁可玉碎,绝不低头的决心。…頂點小說,公子正气凛然,所有知道的人无不佩服。”

    阿九在旁边连连点头,林远图却只是哼了一声。

    陈恕最怕被人当面称赞,听着浑身不自在,一脸尴尬,忙道:“别说这些了,说正事吧。”

    任盈盈看着他嫣然一笑,说道:“那从盈盈来京的目的说起吧,不瞒公子说,我此来,是为了北京的地下明宫。”

    陈恕一怔,奇道:“地下明宫?”

    任盈盈点了点头,向阿九瞧了瞧,说道:“有阿九妹子在这里,由他来说或许更合适一些。”

    阿九在旁边嗯了一声,说道:“陈公子,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也是近来才听林爷爷他们说起。原来在北京城底下,有一个很大的地宫,据说是先祖成祖皇帝所建。当年太祖皇帝抄杀富可敌国的沈万三,得宝无数。后来成祖皇帝打进京城,乱军劫掠京中富户,成祖尽斩乱军,但那些财宝原主已死,却又是一大批财物。成祖皇帝遂在北京城地下掘出一个极大的地宫,将财宝尽藏其间。想必是为了后世子孙而留,不过他老人家具体怎么想的,那我们也是不知道的。”

    陈恕听得暗奇,同时见她所述祖上事迹,并不是什么光彩事,却也没什么异样之色。倒是洒脱得很。至于什么宝藏,反正原著里这类东西太多。他也感觉麻木了,反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想想倒也有些意思。鸳鸯刀里所藏财宝亦是李自成劫掠自大明的,这两者之间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林远图咳了一声,补充道:“此事本是明朝皇帝中代代相传的隐密,明亡之时,崇祯先帝临没之前,将之告诉身边的大太监王俊,令他寻访失乱宗室皇子再图复国。不料这王俊一转眼,就将之告诉了清人。”

    阿九听他提到父皇,神情微黯。低头不语,想是勾起了回忆。

    任盈盈接下去道:“清人立刻发掘地宫,下去时却遇上一个难题。这地宫中有一个大机关,当初设计得极为神奇,必须得要明朝皇室血脉之人方能开启。所以鳌拜令人寻访,最后将公主找到,不料却被葵花老祖所救,带到此处来,反倒是形成了如今双方对峙的局面。”

    陈恕点了点头。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方才豁然。他沉吟了一下,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任盈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们想请公子放下与玄烨的仇恨,暂时双方合作一下。”

    陈恕猛地抬头。霍然道:“原来你是替他做说客来了?”

    任盈盈见他满脸怒容,忙摇头道:“公子莫要误会,盈盈岂敢做什么说客?你听我说……”

    林远图怫然道:“你听人家说完再吵行不行?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陈恕冷冷地道:“好。那你说吧,总之要我降清是绝不可能的。”

    任盈盈轻叹道:“我怎敢劝公子降清呢?只是如今的局势。玄烨和鳌拜是不死不休,天地会红花会他们。亦和鳌拜乃是死敌。公主被困在这里,鳌拜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双方利益一致,倒不如先放下之间的芥蒂,先合作一下,打败了鳌拜,以后的事情再说。”

    陈恕顿时想起黄蓉当日也是这想法,他看了任盈盈一眼,淡然道:“那你呢?任大小姐又和鳌拜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这般积极?”

    任盈盈坦然道:“我和鳌拜并没有任何仇,只是我需要在那地宫里拿几样东西。那里边儿除了金银珠宝,还有许多珍贵的书画棋谱之类,我要的就是其中几样。”

    陈恕顿时恍然,想必她这正是在为去梅庄救父亲做准备,需要绝世书画等物骗梅庄四友。

    任盈盈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如今明朝皇室,存活于世的,恐怕就只有阿九妹子了。她并不在意那地宫里的财宝,只是不想让其落于鳌拜之手。若是不能打败鳌拜,她是绝不会去帮清人开那机关的。所以我想请公子出头,促成玄烨和两会一盟的合作,一起对付鳌拜。玄烨也已经向我保证,只要击败了鳌拜,他就会放阿九和公子离开。”

    阿九道:“是啊,陈公子,那个鳌拜的凶残狠毒你想必还不知道。此人自入中原,不知害了多少汉人百姓。别的不说,这一回的地动,他认为是不祥之兆,就要将许多的灾民抓来屠杀祭天。玄烨纵然阴狠,和他一比,却也算是个好人了。”

    陈恕低头沉思了一会,缓缓道:“既然要合作对付鳌拜,那也最好不让对方知晓。所以对外还是得宣称我已经降清了,是么?”

    任盈盈忙道:“这公子何必担心?这只是针对鳌拜的谎称,两会一盟那边自会知道真相,公子的朋友等也不会误会啊。”

    陈恕摇头道:“我并非贪图虚名,担心的只是以玄烨的性格,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好吧,我答应此事,对外边也可以说我已经降清,但不需要他封什么别的官,就封个公主身边的侍卫就行了。”

    几人都是一愣,任盈盈想了想,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公子是绝不肯接受清人官职,这侍卫是保护大明公主的。我明白了,这就去转告玄烨。”

    说着转过头,笑吟吟地向阿九道:“恭喜妹子,得了这么厉害一个侍卫。”

    阿九脸上一红,忙道:“姐姐莫要取笑,陈公子是闹着玩呢。”

    陈恕摊手道:“确实如此,事实上公主有林前辈乃至葵花老祖这等高人保护,哪里需要我当什么侍卫?”

    林远图却是面色微沉,淡淡道:“世间也确实没你这样的侍卫,还得人家公主亲自来侍侯着。”

    陈恕不禁一呆,顿时答不出话来。两名少女看他这副样子,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惊闻变故

    任盈盈走后,很快康熙那边就传来回应。这一次来的是索额图,康熙本人显然是不好意思来见陈恕的了,当然陈恕也是不愿见到他,这倒是正好。

    索额图倒不愧是日后的老油条,满脸笑容,仿佛从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一进门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陈恕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淡然道:“索大人说正事吧。”

    索额图愣了一下,呵呵一笑,说道:“陈公子,皇上说了,事实上天地会红花会那些人,不过是一帮草莽罢了。他真正看重的是公子你,所以才会同意合作。这一次,希望公子能像在隆虑山那般,再创奇迹,除掉鳌拜那奸贼。”

    陈恕冷笑道:“那我还真是承蒙他看得起啊。索大人,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鳌拜目前是我们共同大敌,这不用说,我自会尽力。除掉他后,康熙必须信守承诺,放我和公主离开。在这期间,我可以替他和两会一盟联络。”

    索额图忙道:“这是自然,有葵花老祖和林先生这等高人主持公道,再者皇上也是金口玉言,当着这许多人答应的,又怎会食言?”

    陈恕问起外面的情况时,得知那天两会一盟果然没有动手。他心里稍安,韦小宝不愧是鬼灵精,没有辜负他所托。

    但索额图犹豫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鳌拜倒是遭到了刺杀,刺客是个女尼……”

    陈恕一惊,忙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结果怎样了?”

    索额图道:“便是鳌拜老母生辰那一天,结果嘛,大轮明王和燕龙渊那等高手都在鳌拜身边,那尼姑虽然厉害,却也没能得手。”

    陈恕心知燕龙渊定然就是慕容博,这出手刺杀鳌拜的肯定是灭绝师太无疑了。这位师太脾气执拗,嫉恶如仇,自视又是出奇的高。眼见其他人取消计划。她自己独自出手,倒也不足为奇。

    他心里担忧,忙问道:“那位师太没事吧?”

    索额图知道那人和他相识,便转换称呼道:“那位师太剑法如神。虽然没能得手,但也安然退走了,只是……”

    陈恕见他神情犹豫,忙皱眉催促:“只是什么?快说吧!”

    索额图叹道:“只是她的一个女徒弟失手被擒,据说是落在了鳌拜手里。以鳌拜的性格。只怕是很难幸免了……”

    陈恕心里一沉,暗想那被擒的会是周芷若还是贝锦仪?无论是谁,落在鳌拜手里都是极为令人痛惜之事。他忙向索额图道:“还请索大人帮忙多留心此事,如有可能,尽量施加援手,救一救那位姑娘。”

    索额图点头道:“既然是公子所托,我方自会竭尽全力。”

    其他几人见陈恕面色阴沉,都不再多说。索额图当即告辞离开,他走后,阿九柔声安慰道:“公子莫要着急。吉人天相,那位姐姐不会有事的。”

    陈恕叹道:“希望如此吧。”

    他心急如焚,只盼身体能早点好转,出宫去看个究竟。但他伤势着实不轻,这种事实在是急不得的。也亏得阿九温柔如水,将他照顾得周到无比,令陈恕着实过了几天舒服日子。

    这天他靠在床头,瞧着阿九坐在床边细心地替他磨药,忽然心中一动,问道:“阿九。你在宫里困了这么久,想念外面的人吗?”

    阿九嫣然笑道:“公子说傻气话么,我当然会想念师父他们啊。”

    陈恕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有些唐突。但确实有些好奇,沉吟着问道:“金蛇盟那位袁盟主呢?”

    阿九不禁一怔,抬起头,明亮的目光向他瞧了过来。陈恕有点尴尬地道:“那个……只是随便问问。”

    阿九脸上飞起一道红晕,低下头小声道:“陈公子怎么连这种事情也知道……真是过份,我可没问起过公子和那些姐姐们的事情呢。”

    陈恕忙道:“我只是好奇。确实是唐突了,你莫要在意,都是我不好。”

    阿九轻轻摇头,怔怔地出了一会神,忽然微微一笑,低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年少时的一时糊涂罢了。袁大哥和青青姐珠联璧合,本就是天生一对,我也早将这事放下啦。”

    陈恕听她说得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禁好笑。又见她美目中闪着真挚的光芒,显然所说是出自真心。他不禁有些感动,心想这么纯真的好姑娘,袁承志那小子真是没福气消受。他虽然没见过夏青青,但也知道那是个出了名的大醋坛。焦宛儿匆匆嫁给她的断臂师兄,也就是受她无理取闹所激。怎么想,他都觉得阿九比夏青青要强上百倍。不过这也是各人的缘法了。

    阿九被他勾起心事,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在这儿,不知道外面大家有多着急呢。”

    陈恕忙道:“不要紧,我们很快就能出去啦。到时候跟大家一起过年,放鞭炮,开开心心地热闹一番。”

    阿九抿嘴笑道:“我哪里敢有这样的奢望呢?即使出去,师父他们也不许我放什么炮的。”

    陈恕心想你是公主之尊,自然要被保护得极严。他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我带你去放。我介绍几个小姐妹给你,她们肯定喜欢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好姑娘的。”

    阿九喜道:“是么?嗯,我早知道啦,陈公子身边好多红颜知己呢。”

    陈恕脸上一热,暗骂任盈盈话多,尴尬地道:“不是,大家都是朋友嘛。她们当中呢,有个叫蓉儿的,可是个顶聪明机灵的,她的厨艺天下少有,你到时候一定要尝尝。还有个叫王语嫣的,虽然又懒又馋,但是武功很……不对,她不会武功,只是很……很会说……”

    他平时里口齿极为伶俐,但此时跟阿九介绍起黄蓉等人,却不知怎的说得干巴巴的。只觉心中满腔柔情,思念无比,偏偏嘴上直打磕绊。

    阿九却听得神往,赞叹道:“是这样吗?公子身边的人可真有趣啊,那你说好了,一定要带我认识她们。”

    陈恕正要答应,林远图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你过来,我有些话跟你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子剑法

    陈恕现在身体已好转不少,能自己起床行走,只是还不能运使内力。

    听见林远图叫他,不禁有些纳闷,这老爷子平时闷闷的不大理他,这时候叫他干什么?

    阿九也是一脸好奇,林远图却又接着道:“小丫头别过来。”

    陈恕走到屋外,此时正值黄昏,暮色四起,不远处的宫中传来上食的钟声。林远图白衣若雪,站在屋边一丛枯草前,神情专注地注视着。

    陈恕走到他旁边,拱手道:“前辈有何见教?”

    林远图缓缓道:“小子,最好别打阿九这丫头的主意。”

    陈恕被他说得一愣,随即有些气恼地道:“前辈何出此言?晚辈哪有此心?”

    林远图淡淡道:“纵是你无心,但人类之间的感情,又岂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似这般朝夕相处,你自己或许不觉得,但那丫头涉世未深,若是动了情,岂不是又伤她一次?”

    他霍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在陈恕脸上转了转,冷然道:“我知道你有不少女人,你若想让这丫头和那些女人一样,那就是打错了主意。她再怎么样,也是前明公主身份,身边的人是断不会允许的。”

    陈恕苦笑道:“前辈你多虑了,晚辈我……”想要分辩,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林远图所说,确实有其道理,他也是一番好心。

    他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晚辈明白。”

    林远图点了点头,随口道:“你会使剑?”

    陈恕沉吟道:“在前辈面前,只能算是略会一点吧。”

    林远图忽然拔出长剑,向他掷了过来,说道:“使几招给我瞧瞧。”

    陈恕接住剑,想了想,依言使了几招。林远图看了后,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注视了他一阵。好一阵才叹了口气,点头道:“可惜,可惜。听说你成年后才开始练武,太可惜。以你这悟性。若是从小学剑,成就无可限量。”

    陈恕静静听着,也不插话。不过在他看来,他所谓的悟性,更多来自对人生和道理的感悟。多思则性灵。站得高自然看得远。若真是从懵懂孩童开始学,所谓的悟性只怕也没多少。

    林远图取回长剑,淡然道:“以你的年纪,快要触及奇正之道,是很难得了。这一层障壁,说来并不足奇,只是若要自己领悟,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看好,我且帮你捅开吧。”

    陈恕一怔。颇感惊喜,忙肃容道:“多谢前辈。”

    林远图挥了挥手,叹道:“不瞒你说,这几日有件事情或许还要你出力。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忙?”

    陈恕知道这位前辈虽然说话行事颇有些冷厉,给人不近人情之感。但外冷内热,其实却真是个好人。他躬身道:“前辈请讲,晚辈得先听听是什么事情。”

    他这回答,听得林远图一愣,随即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说得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就满口答应的都是傻瓜。我传你剑道,并不是与你利益交换,而是指望你能发挥更大作用。不管你帮不帮我,这剑法我都会传你。”

    说着。沉吟了一下,向地下一指,说道:“这座地宫之中,除了金银珠宝以外,还藏有一本剑谱。这本剑谱乃是当年明太祖所留,名叫天子剑法。这剑法对我家老祖极为重要。此次我们是很希望拿到手的。”

    陈恕道:“有老祖在,想必没人能抢得走吧?”

    林远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涩然道:“事已至此,我不妨也对你说实话。老祖早在两月前,便离开京城,远赴关外长白山中闭关参天人道去了。这一关对他生死倏关,若是过不去,只怕就会离世殒去了。”

    陈恕一阵惊愕,低声道:“如此说来,现在只有前辈坐镇于此?鳌拜那边想来不知,玄烨等人呢?”

    林远图淡淡道:“也就我们三人知道了,不过老祖许久没现过身,只怕其他人也已经起疑。鳌拜那人虽然看着粗鲁,其实狡猾多智,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陈恕不由长出一口气,敢情玄烨这方倚为长城,让鳌拜不敢轻举妄动的葵花老祖,竟然早不在京城了。这局势,当真是危若累卵啊。

    林远图又道:“对于这地宫,鳌拜那边,实则与我等达成了默契。在没有开启地宫内层时,他们不会动手。毕竟要靠阿九打开那道机关。”

    陈恕沉吟道:“那么若是一直不去开启,鳌拜岂不是一直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林远图失笑道:“哪有这般简单?鳌拜固然贪图地宫中的宝藏,但还不至于比大局重要。真正想要地宫中物事的,是他身边那两个人,也正是他们一直劝住鳌拜,让他尚未动手。否则纵是以老祖的威名,也未必压得住鳌拜,同时有这两个因素,才让他一直忍到现在。”

    陈恕顿时恍然,低声道:“是鸠摩智与那燕……燕龙渊么?他们也是想要那天子剑法?”

    他心中暗奇,金书原著中并无天子剑法这东西,这玩意儿好像是出自港漫,是近乎玄幻的武功。若是那个天子剑法,那可确实是绝世武功,引得这么多高人窥伺也不足奇了。

    林远图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这开启地宫之事,已经没法再拖下去了。老祖那边,也急等着用。”

    陈恕想了想,问道:“这天子剑法老祖应该也并未见过,为何会知道对他有用?”

    林远图道:“当年明太祖持倚天剑,使天子剑法,与南朝太祖的屠龙刀并称于世。这天子剑法是帝王武学,老祖久居宫中,常在帝皇之侧。这人间至高权力,离他至近,却又是最远。若能从中参悟有所得,必然会对其武功有所裨益,毫无疑问。”

    他解释后,又道:“等到开启地宫之时,你就随我一起下去,帮我夺那剑法吧。不过对方太强,你若不愿意也就算了。”

    陈恕见他坦然相告,心中好感大增。同时也暗感奇怪,葵花老祖门下,竟然就再没有可用之人了么?

    他想了想,对那天子剑法也好奇得很,便笑道:“晚辈斗胆,请问若是拿到剑谱,晚辈能否参详一番呢?”

    林远图失笑道:“那当然可以,既然我邀你相助,就当你是平等相交,又不是雇工,怎会不许呢?到时候你不但可参详,而且可以抄录一份。嗯,以你目前的武功,倒也可以试着窥探一下那境界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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