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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里夜雨声     武侠世界醉梦行txt下载     武侠世界醉梦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召开会议

    陈恕一口气将话讲完,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力了,从前从没有过这样长篇大论的演讲,能不能打动人,他心里也没数。现在,就看这些人的反应了。

    而会场里,一时间一片寂静。有许多人都在想他刚才说的话。不过看得出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被他所描绘出的美好生活所感染,兴奋得脸色发红。过了好一阵,他们才开始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不少人还没怎么听明白,虽然陈恕已经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话,但他讲这些话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带了些比较书面化的词,不少人都还听得不是太懂,在向身边同伴低声询问。

    启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还得给它些发酵生长的时间,要想这些人一下子就士气大振显然不可能。陈恕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说的也就这些了,请大家好好想一想。为了自己的妻儿,为了我们后代不再过这样的日子,你们是愿意昂首挺胸地抬起头来战斗,还是在这里窝窝囊囊地死去。这些都是你们自己选择。”

    说着转身走了回来,向耿山云点了点头。

    这时候,耿山云这些人也听得有些发傻,毕竟这样新奇大胆的言论,从来也没听人讲过。连黄蓉都一脸若有所思地瞧着陈恕,萧中慧更是怔怔地出神。

    耿山云倒是很快回过神来,向葛宗寒等人挥手,叫道:“娘的,别愣着了,让大伙儿都散了吧,啊?陈公子说的话,大家都好好想一想,反正老耿我觉得是挺有道理的。”

    这时候,义军们的抵触情绪不知不觉就烟消云散了,三五成群地互相谈着陈恕刚才的话,慢慢地散去了。虽然还有许多人一脸狐疑,但至少也有另外相当多的人不再像先前那样沮丧。眼睛里颇有了些神彩。

    说到底,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绝境中沉沦等死,最关键是他们是否会相信陈恕这样一个外来人,能将他们从绝境下带出去。

    陈恕走到萧中慧身前。见她仍是低头深思,不禁好笑,对她说道:“慧慧,别瞎想了,把可靠的头领们召集起来。开个会吧。”

    萧中慧怔怔地瞧着他,好一阵“啊”了一声,忽然满脸通红,尴尬道:“那个……阿恕你说什么?”

    陈恕见她魂不守舍,不由摇了摇头,低声道:“慧慧,你不能这样。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有做为这里所有人主心骨的自觉。一定要坚定、沉着,随时都充满自信,让其他所有人安心。你明白吗?这不仅是为了你父亲。也是为了我。”

    萧中慧微微垂下眼睛,低声道:“阿恕,原来你真的想……”语气中微有些怪异。

    陈恕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的志向,当初我们游剑江湖时,所见到的那些惨景你还记得吗?我要改变这个世界,驱逐胡虏,建立强盛繁荣的华夏中国。你愿意帮我吗?”

    萧中慧想了想,叹道:“只是我怕我做不来啊。”

    陈恕微笑道:“不,你肯定能做好的。我的师父。一直是一个热情、勇敢、侠骨热肠的好姑娘。只要你能坚持本心,对待每一个人,你就是一个好的领袖。只是呢,做了这么多人的领袖。做事情就不能毛毛燥燥,一定要慎重地思考。”

    萧中慧有些苦恼地道:“唉,我真的有点怕啊。对了,阿恕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做呢?我和师叔肯定都是支持你的。我瞧经过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会服你。”

    陈恕摇了摇头,失笑道:“好姑娘。别犯傻了。我再怎么样,也只是刚来两天,还只是个外人,你觉得合适吗?你才是最合适的。你父亲现在伤势怎么样还不知道,我瞧他是脑袋里边受了伤,等咱们冲出去,一定要赶快送他去医治。在这段时间里,重担都在你身上了,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你,一定要努力一些啊。别怕,你能做好的,别忘了你是萧半和的女儿。”

    萧中慧咬了咬嘴唇,抬头凝视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阿恕,我一直以来,也都是想替爹爹做一些事情的,在你身边,我也会好好地替你分忧。我会努力的,只是你要多帮我,知道吗?”

    陈恕心里也松了口气,让萧中慧来做这支义军的首领,这固然有他一定的私心,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是他们似乎有着很强的封建观念,父位子承,萧半和和陈颂声出事后,就分成了萧中慧和陈翔两党。二是这义军中再没有其他有领导能力的人才了,耿山云不行,其他人更不行。萧中慧虽然说没有经验,但她至少有着相当出色的人格魅力。她热情、大方、富有同情心,能得到大家的支持。以她为首领,是对这支命运坎坷的义军最好的结果。而她自己,能在这位置上锻炼能力,也是很有好处的。

    陈恕急着召开这个会,就是之前的长篇大论,都是针对义军底层战士。而作为军中骨干的中高层头领,显然也是需要安抚的,而且正好明确萧中慧的地位。

    萧中慧和耿山云商量了一阵,定了一个名单,分别去请。

    没过多久,这些人就陆续来到了棚屋里。陈恕坐在角落,细细地观察打量每一个人。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神情里还是很有些疑虑的,尤其是经过了何西阳事件之后,人人都有些想法。

    与会的并没有左家兄弟,因为陈恕的要求是必须要可靠,确定不是奸细。这兄弟俩虽然最后反水过来,但终究难免落得一个墙头草的印象。

    陈恕这边,除了蒋宏英、李光九外,黄蓉也被他拉了进来。说到冰雪聪明,世间也没几人能与蓉儿相比,他自然要好好培养。

    众人落座后,一名汉子迫不及待地叫道:“老耿,让大伙儿来这,到底是干嘛呢?”

    耿山云也是不大清楚,说穿了他们这些人就没有开会的习惯,平常有什么事,大都是首领自己决定,下面的人照着做就是。他哈哈笑道:“小兔崽子你急什么?嗯,这位陈公子、陈少侠,你们今天已经见识过了吧?他有些话想跟大家说说,都给我好好听着。”

    众人都瞅着陈恕,心里都想今天可是见识得够了,这年纪轻轻的,这般能说也是罕见,不知道又有什么话。

    陈恕站起身,拱手道:“各位大哥,在下陈恕,先向诸位问好。”

    众人见他谦逊有礼,忙都一一还礼,有人笑道:“陈少侠别客气,今天一席话,让我们真是大开眼界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这些人大都是亲萧半和的,萧中慧和陈恕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说白了也就是自己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陈恕笑道:“大哥们就不用笑话小弟了。嗯,请诸位来呢,是商量一下咱们如何冲出这重围,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么?”

    此言一出,人人都是一脸黯然,有人摇头道:“哪有什么办法,我们又不是神仙。清军如此强势,咱们打也打不过,我瞧最好的办法只有分散逃走了。”

    耿山云怒喝道:“放屁!胡猴儿你少给我乱说话,听陈少侠的罢!”

    陈恕笑了笑,说道:“这位大哥其实说得也没错,清军确实势大,咱们硬拼是肯定不行的。我不说废话,我有一个计划,虽然说不上万无一失,但总好过束手待毙。”

    众人一听,忙纷纷叫道:“公子快说!请讲!”

    陈恕走到门口,挥手令郭乐算在周围巡视,以免有人窃听。他走回来,拿了一支木棍,在木板桌上画了几笔,抬头说道:“各位,咱们现在被困在天脊岭奇石坡里。这周围有上万清兵。这两边的道路一共有三条,清兵主帅费罗多的营帐在北面。堵着北边的大路。东边和西南边的道路也都有清兵驻守。奇石坡虽然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但出入道路却不大方便,给突围增加了不少难度。我们送东西来时,也多亏是清兵昨夜防备松懈,才能进来。”

    众人向桌上瞧去,这里大部分人虽然在此呆了十天,但却对地形毫无所知。不料这少年昨天刚来,今天就能随手将周围地形画出来,他们不由将信将疑,暗自惊异。

    事实上陈恕在清军大营时,明珠假称夜游赏月,除了调开清军主力外,也有观察地形之意,趁机到东面和西南边的两处军营都瞧过了。今天早上,又和萧中慧到处走了一遍,地形虽然算不上熟,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接着道:“清军围困虽然紧,但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众人都是一脸不解,陈恕举起树枝,在桌上轻轻一画,说道:“清军主营和东营相隔不远,但西南营这边,既有一大片林子隔着,路途也是相对复杂遥远。咱们倒是正好从这里做些文章。”

    其他人听得糊里糊涂,方信兰叫道:“陈少侠,陈祖宗,陈大军师,你赶快说明白好不好?真是急死姑奶奶啦!”

    萧中慧听得秀眉微蹙,方信兰忙笑道:“哎哟好妹子,我可不是占你的便宜,一时说顺了口,该死!”

    萧中慧脸上一红,嗔道:“跟我可没关系!我才不管呢。”

    众人都是一阵大乐,陈恕也面带微笑,等众人笑完,才叫道:“费大将军,请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心振奋

    他一句话说得屋里的人全愣住了,忽然门一开,一人大步走了进来,哈哈笑道:“一帮反贼全数在此,妙极,妙极!本将军正好一网打尽!陈公子,你此番功劳不小!”

    义军中不少人都见过清军主帅费罗多,此时见这人虽身着便服,但相貌举止,明明白白就是此人。听了他此言,无不又惊又怒,方信兰霍地跳起,伸手就向陈恕抓过来,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贼子!”

    陈恕忙退后避开,不禁啼笑皆非,叫道:“阿朱妹子,你可别整我了。”

    那费罗多正是阿朱所扮,她忙恢复自己声音,嘻嘻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啦,谁叫你这么叫人家呢?我也想陪你演戏。”

    众人都是大奇,萧中慧拉着陈恕道:“阿恕,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恕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阿朱姑娘,她的易容本事天下无双。大家瞧她装的,是不是很像?”

    众人面面相觑,无不又惊又喜,耿山云一掌拍在大腿上,叫道:“娘的,以前别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可好,成了‘眼见为虚,耳听为实了’!”

    屋里人人都是啧啧称奇,议论纷纷,陈恕笑道:“我的计划,就是趁夜里,由我们阿朱妹子带着大家从西南路出去。她装成费罗多,将守军调开,这一路离主营地势遥远,等费罗多本人知道情形,我们已经离开多时了。”

    方信兰大喜,连声称秒,陪笑道:“陈老弟,姐姐刚才可不是有意要得罪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其他人也都喜出望外,萧中慧向阿朱凝望片刻,叹道:“想不到阿朱姐姐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我真是佩服极了。”

    阿朱赧然道:“大家莫要取笑了。只是雕虫小技而已,陈大哥,这真的可以吗?”

    黄蓉沉吟了一下,向陈恕说道:“这计策倒是可行。有这样的一个本事,确实要利用上。不过大哥,咱们首先得给我们费将军找一套将军服装,还得找些清军卫士的衣服,否则穿成这样。人家不起疑心才怪。其次呢,就是单凭费将军一句话,那些人会不会卖账?毕竟是调兵这种大事,需不需要军符什么的呢?”

    陈恕点头道:“蓉儿说的是,将军服我已经通过明珠那里弄了一套的,这计划我是早就确定下来了。至于军符,这个不用担心,我观察过费罗多和他部下的情形,此人行事极为强势,部下畏之如虎。只要看到是他本人亲自出面,绝对不会有人敢违抗。”

    黄蓉嗯了一声,向桌上瞧了一会,说道:“大哥,既然是这样,咱们是不是可以将那个何西阳给清人送信的严三利用上?让他给费罗多送个信,说是西南路的将领跟义军勾结,要放咱们离开。这样到时候费罗多知道那边忽然私自调兵,肯定会信以为真,说不定还可以引得他们自相残杀。”

    陈恕喜道:“此计甚妙。不愧是蓉儿!嗯,这计策也有两点须得注意,一是要将严三彻底控制住,二是这封信得在咱们离去之时送去。否则万一费罗多知道后有所布置,就是弄巧成拙了。”

    众人听得暗自叹服,精神大振,方信兰笑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就感觉万无一失了,这可真是奇了。我们这么多人毫无办法,怎的你们一来就有这么好的主意?”

    陈恕笑了笑,说道:“这都是阿朱妹子的功劳。嗯,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这个就先放下,接下来就请耿大叔说吧。”

    他在开会之前跟耿山云有过商讨,如果是他的计划能让众人士气大振,就将萧半和受伤之事宣布出来。这时候人人满脸笑容,喜气洋洋,毕竟是绝境中的人看到了希望,这等高兴实是从内心发出。

    耿山云见这情形,咳了一声,说道;“且别忙着乐,老耿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他将萧半和受伤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面色肃然,但却没一个有什么吃惊的表情,显然大家都早已经猜到了。耿山云讲完,向众人环视,说道:“现在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希望就在眼前,大家都得加把劲。俗话说蛇无头难行,咱们还是得选个头领出来,老耿我当然是推举中慧丫头,你们有什么意见的话,都尽管说。”

    这屋中的人大半是亲萧一党,有几个虽然是陈翔那边的人,但何西阳事发后,也都对他再无半点半点指望。再加上义军转机全是陈恕一手带来,自是人人赞成,纷纷表态同意。

    萧中慧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大叔、大哥,既然大家抬爱,那我也就勉为其难。不过中慧年轻识浅,做事情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各位多多指点教训才是。”

    她这些天一直在帮萧半和做事情,为人处事很得人心。方信兰一把抱住她肩头,笑道:“好妹子,可别谦虚了,你这些天做得已经够好了。再说了,指点你的人,可轮不到咱们这些人,不是有神机妙算的陈公子吗?”

    萧中慧最经不起她的这种玩笑,不禁满脸发烧,但想到现在自己是首领,再露出小女儿情态难免让人看轻,只好硬着头皮满脸通红地叫道:“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把这兰姐姐拖出去砍了!”

    众人见她这般情态,无不哈哈大笑。耿山云挥了挥手,粗声道:“喂,你们这些家伙,给咱们新首领留些面子行不行?要笑总得等陈公子没在的时候再笑吧?”

    众人开始以为他是给萧中慧解围,不料却是火上加油,更是笑得止不住。萧中慧鼓着腮装出一脸怒容,绷了一阵,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头伏到身旁黄蓉怀里,这位新首领可谓是威严扫地了。

    陈恕却注意到,其他人都在开怀大笑时,最后边一名青年却是一直默默不语。这人从进来时,就是这样,似乎他心里总有一股愁绪化之不去。

    他不禁多看了一眼,那青年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目光里却有些友善之意。耿山云在旁边见了,过来跟陈恕介绍道:“这是慧丫头的师兄,我师兄的大弟子,名字叫萧说。你别以为他板着张臭脸是对你有什么意见,这小子天生这么个德性,天天像是被人抢了两贯铜钱一样。”

    萧说站起身走过来,低声向陈恕说道:“多谢公子,不管是师父的事,师妹的事,还是义军的事情,我都是只能干着急,百无一用。多亏了公子才能让这本是死气沉沉的地方,又像这样变得轻松起来。”

    陈恕见这人虽然总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但却是极为斯文有理,心里不禁好感大生,笑道:“不用客气,既然是慧慧的师兄,咱们也不是外人。”

    萧说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他虽然是露出了个笑容,但却就像是苦笑一样,总让人感觉他心里满是愁苦。陈恕不禁瞧得暗暗称奇,对这奇怪人物留上了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风雨前夕

    接下来,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气氛里,又讨论了一些具体的事务。而陈恕也说了他决定的突围时间,两天后的晚上。而这两天的时间,一是给众人做好准备,毕竟有这么多老弱妇孺。二是鼓舞一下下面战士的士气。

    至于这两天的时间,陈恕也早有准备。明珠从费罗多营中出来,他肯定会莫名其妙,正好找个借口,说是明珠睡不着觉,晚上带人出来游戏,却被义军抓了去。有阿朱在,假扮一个明珠那也不是问题。费罗多对明珠甚是重视,用来换取两天时间毫无问题,何况陈恕之前还假装给他分析过一番。

    会议结束后,陈恕又和众人分别谈了一阵。等到终于闲下来,他独自漫步,走到一片树林边。见四周没人,长长地吐了口气,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只觉得心力交瘁,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想得再多,见识再远,从前也只是纸上谈兵,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经历。要鼓舞别人的士气,自己首先得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绝不能有一丝动摇疲软。而其间的劳心劳力,更是不足为人所道。他毕竟也只是个年轻人,人前装得再坚强冷静,心里也会有紧张、害怕和软弱这些负面情绪。见此时没人,才浑身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却是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觉脸上一阵酥痒,顿时醒了过来。却见黄蓉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自己脸上轻轻挠动。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蓉儿你可别这么调皮了,看你慧姐姐,比你只大了一个月,人家可是这么多人的首领了。”

    黄蓉本是笑嘻嘻的,闻言俏脸一板,说道:“对啊,慧姐姐能干得很,我本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哼,你可别理我了。”说着气鼓鼓地转过头。

    陈恕却是瞧得清楚,她哪是真生气,纯是装出来的。眼睛里还有丝笑意。他笑了笑,说道:“说到聪明能干,这世间可没几个姑娘能比得上咱们蓉儿的。来,坐下来陪大哥聊聊天。”

    黄蓉本想板着脸装一会样子,但被他这么一夸。心里却是一甜,也就不再装下去了。她在陈恕身边坐下,微笑道:“大哥,我今天听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讲的话,倒是受益不浅呢。这些话我从前可没在书上看到过,大哥的思想真是新奇得很。”

    陈恕笑道:“还得请蓉儿多多指点啊。”

    黄蓉嘻嘻一笑,说道:“指点不敢当,不过我想问问,大哥你是有雄心争天下做皇帝的吗?”

    陈恕一阵默然,过了一会。低声道:“是。我要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强大、繁荣、老百姓人人过得幸福的国家。要让四夷来朝,胡人见到咱们就害怕。”

    黄蓉仰起脸,瞧着天上的白云,似忧似喜地道:“当了皇帝,那可要有三宫六院三千佳丽的啊……”

    陈恕不禁愕然,这丫头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黄蓉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美丽无比的微笑,柔声道:“大哥,听到你有这样远大崇高的信念和雄心。我真的很感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陈恕心中一阵感动,瞧着她轻叹道:“可是我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什么都没有。这些都只是空谈,真要实行起来,那可是千辛万苦,艰难无比的呢。”

    黄蓉微笑道:“不管有什么样的艰难辛苦,蓉儿都会陪着你走到底。烽火共沐,生死无悔。”

    陈恕怔怔地向她凝视了一阵。心里柔情涌动,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她拉过来,轻拥入怀。

    两人心中都是甜蜜无限,但娇躯刚刚入怀,陈恕惨叫一声,连忙将佳人一把推开,身上已被扎了好多下。幸好他内功精深,只是些轻微疼痛,还不至于受伤。

    他不禁啼笑皆非,无语道:“你还穿着软猬甲啊?”

    黄蓉双颊晕红,嗔道:“人家怎知道你这大色狼要……哼!都怪你,自作自受!”

    她是女儿家心思,第一次被心上人拥抱,却成了这样结局,不由又羞又悔。见陈恕笑吟吟地瞧着自己,更是羞涩无比,啐了一口,跳起身便逃了开去。

    陈恕回去时,黄蓉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却见桃谷六仙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兴高采烈,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他走过去笑问道:“有什么好事啊?”

    桃谷六仙一见他来,顿时大喜,一起叫道:“陈恕,快来瞧,我们都是谁?”

    六人一字排开,并肩站在陈恕身前,笑嘻嘻地瞧着他。陈恕看了一眼,不由大奇,这桃谷六仙,竟然变成了七个。他心念一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好笑道:“阿朱妹子,你怎么陪着这几个家伙胡闹?”

    他本就分不清桃谷六仙谁是谁,这里面混了个易容的阿朱,更是认不出谁是她。只见其中一个一本正经地道:“什么叫胡闹?你自己认不出,就别乱说话。桃谷六仙本有七人,这可是常识,我们有个小妹妹叫桃萼仙,你能认出来是谁吗?”

    陈恕童心大起,累了这么久,陪他们胡闹一会也不错。他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从七人身前一一走过,忽然在一人面前停下,笑道:“阿朱妹子,你扮成这些家伙的模样,不担心会变傻么?”

    阿朱笑道:“啊,陈大哥真是厉害,你怎的认出我来的?我扮得不像吗?”说着瞪大眼向旁边一人张望,桃谷六仙也纷纷互相瞪视,这几人长相极为相似,不熟悉的人还真是认不出来。

    陈恕自然不会说出来是闻到她身上的女儿体香,原著中段公子看穿她的身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几人玩闹了一会,忽见慕容复等人走了过来。慕容公子一如既往地板着张脸,包不同风波恶二人跟在身后,那个小云蓝却还是揪着他的衣角,连声叫着“叔叔、叔叔,讲故事!”

    慕容复也不理她,走到陈恕面前,瞪眼道:“我表妹呢?”

    陈恕笑道:“你找她干什么?臭小子,我警告你,别骚扰我表妹啊!”

    慕容复被他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半晌才回过神,骂道:“有病?”拂袖离开。包风二人都向陈恕躬身施礼,自从陈恕救了他们之后,包不同也对他颇为客气了。

    阿朱快步抢过去,将俏生生站在一旁的阿碧一把抓住,粗声粗气地叫道:“小丫头,陪大爷乐呵乐呵!”

    阿碧开始见这么个怪人来抓自己,吓得尖叫一声。随即便认出是阿朱,她俩一起长大,自然熟悉得多。不禁格格直笑,嗔道:“阿姐你欺负人,人家勿来格。”

    软语悄声,温柔动人,正如此时的情景,一片宁静祥和。陈恕看得心中一阵温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生死边缘

    当天晚上,陈恕带了几十名好手,突然袭击清军一处哨卡,抢了十多套清兵衣甲回来。等费罗多闻讯赶来时,便将装成明珠的阿朱推了出来。

    费罗多见他们两人均被义军抓住,刀剑架在脖子上,哪里还有半点疑心?耿山云出面跟他谈判,声称要用明珠换条路。费罗多皱眉不语,显然一个明珠还不足以让他放掉这大功劳。这边其实也是缓兵之计,骗他不立即进攻而已,目的达到,便转身回去。

    义军上上下下都开始为突围做准备,整个营地里一片忙碌。陈恕尤其忙得不可开交,现在义军这些头目似乎对他有种盲目的依赖感,大事小事都要来找他问一下。

    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陈恕才抽了个空,出来转一转休息一下。漫步走到天脊岭顶上,向岭下张望,只见对面的清军营帐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让人看得心里发沉。

    之前萧半和率众曾经两次击退清军,也是多亏了这岭下奇石坡地势复杂,有一大片天然石阵,极为易守难攻。而这岭上路口也是十分狭窄,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陈恕张望了一阵,忽见白影一闪,一个少女从下面石阵旁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只见得白衣素袖,清秀淡雅,正是王语嫣。

    她却没看到陈恕,满脸笑容地捧着什么东西,那黑猫蹲在她肩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陈恕走过去,笑道:“王姑娘,你在干什么呢?”

    王语嫣听见有人,警觉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抬起头瞧了他一阵,蹙眉道:“关你什么事?”

    陈恕好奇地转过去,看了一眼,不禁好笑,这姑娘当宝贝似的藏在手里的,原来是几颗桑椹果实。他笑吟吟地道:“王姑娘。你不是还有好多小点心吗?这么快就都吃光了?”

    王语嫣摇了摇头,神情却似乎有些忧伤,一脸想起来就心疼的样子。陈恕不由大奇,却听一人笑道:“小姐的甜点。阿都分给山里的小朋友了哉。”却是阿碧跟着走了出来。

    陈恕不由一怔,王语嫣宝贝似地捧出那几颗桑椹,挑了两颗递给他道:“你吃不吃?”

    陈恕心想这一带早就被义军的大人小孩搜刮了个遍,能找到几颗桑椹,还真是难为了她。难怪如此宝贝。他摇了摇头,笑道:“你自己吃吧。”

    王语嫣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他,拈了颗桑椹向嘴里喂去,一边向岭下走去。

    陈恕心想你还要去觅食么?便大声道:“王姑娘,阿碧姑娘,你们莫要走远了,小心山里危险。”

    阿碧笑着点头,王语嫣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引得阿碧咯咯地笑了起来。陈恕知道肯定是在笑自己。不由苦笑摇头。

    其实他也不觉得这一带有什么危险,因为下面拐一道弯,就是义军的哨所,一旦有什么情况,就会立刻传讯示警。

    转过身来,向岭上走去,还得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刚走到岭上路口,两名义军战士向他躬身问好时,忽听下面一声惊呼。陈恕转过头来时,只见那林子边人影幢幢。不知道有多少人冒了出来。

    王语嫣和阿碧正手拉着手往岭上跑了过来,那林边一群人直拥出来,只听唰唰声响,一片箭雨向她们直射过去。

    陈恕大惊。忙向两名义军战士叫道:“清人攻上来了!快发讯号!”一边飞奔下去接应。

    也亏得这片乱石阵,挡了不少箭枝,但这箭实在太多,只听唰地一声,一枝箭擦着阿碧俏脸飞过,吓得她满脸苍白。

    陈恕大叫道:“躲在石头后面!快!”他的距离离得太远。纵是运足了轻功,却也一时赶不到。

    两个少女正向旁边一块大石跑去时,两枝羽箭正飞过来,陈恕瞧得真真切切,这两箭正射中了王语嫣的背心。她一个踉跄,顿时扑倒在地。

    陈恕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随即狂呼一声,强烈的悲痛、愤怒、自责,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里。眼睁睁瞧着这柔弱少女在自己眼前死去,这股悔恨当真是如潮水一般直涌过来。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明明知道山里危险,还不跟着一起,还以为费罗多会被自己骗得团团转,没想到人家这就不声不响地摸上了山。这下面的哨卡,也没有去巡视叮嘱,真是糊涂愚蠢,白白地害了人家姑娘。

    他只觉得眼前发黑,脚下发软,咬着牙强撑着奔过去,将王语嫣一把抱了起来,连声叫道:“王姑娘!王姑娘!”

    只见她双目紧闭,不禁心里大恸,颤声道:“都怪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阿碧扑上来,连叫道:“表小姐!表小姐!”

    陈恕惨然道:“对不住,阿碧姑娘,都是我没有保护好王姑娘。”

    阿碧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忽然满脸喜色。陈恕一怔,却听怀里的王语嫣喂了一声,说道:“你再抱着我不放,可就真是你的错啦!”

    陈恕不禁一呆,低头瞧去,只见王语嫣睁开眼睛,清亮的眼眸中带着些笑意瞧着他。

    他真是又惊又喜,叫道:“你……你没事?”心里大为疑惑,明明看见王语嫣中箭,怎的此时看她却是像是半点事也没有的样子?

    王语嫣被他盯得脸色微红,转开目光,嗔道:“你这人……不知道疼的吗?”

    陈恕“啊”的一声,他之前悔恨情绪太强,根本没有感觉到。此时心里一松,被她这么一说,这才感觉到双臂一阵刺痛,顿时明白过来,喜道:“你……你穿着蓉儿的软猬甲?”

    随即不禁啼笑皆非,连着两天连着被这件甲扎了两次,这天底下只怕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这种大悲后的大喜,实在是无法用言语表述,他只觉眼中一酸,竟是流下两行泪来。原来这喜极而泣,才是真正忍也忍不住的。

    只听羽箭声响,又一波箭雨射来。陈恕忙将阿碧一拉,躲到一块大石后面。

    他心里欢喜无限,轻叹道:“可真是吓死我了。”却仍是不愿意放下王语嫣,竟是任凭尖刺扎着,也舍不得放手。王语嫣不禁有些发怔,瞧了他一会,目光奇异,若有所思,好一阵低声道:“你忘了我说过的吗,我可是有九条命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阿碧在旁边瞧着,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咱家公子一片相思,只怕是要彻底一场空了。

    这时义军闻讯赶来,岭下的清军见了都先退了回去。王语嫣忙道:“快放下我啊,让大家瞧见怎么办?”

    陈恕如梦初醒,忙将她放下。王语嫣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不疼吗,真是傻气。”

    陈恕有九阴真气护体,这点刺倒是不会受伤,摇了摇头,感叹道:“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要不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碧笑道:“谢天谢地,还不如谢谢蓉姑娘呢。”

    陈恕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心里却大为奇怪。

    王语嫣见他目光好奇,微笑道:“不关我的事啊,是那个丫头非得要我穿的。我也觉得奇怪得很,她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

    陈恕想了一下,却有些明白过来。昨天黄蓉跟自己出了那样一档子事,这丫头这可不是安什么好心,只怕是也防着自己和王姑娘也搂搂抱抱,故意将甲给她穿的。他不由暗暗好笑,不过也感叹幸好亏了蓉儿这点小心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战前准备

    不管怎么说,王语嫣好歹没出事,陈恕也就冷静下来。这时耿山云、蒋宏英等人都赶了过来。陈恕护着两位姑娘回到岭上,令人护送她们回营地,自己跟耿山云等人在岭上向下望去。

    只见岭下旌旗如林,清军已是大军集结,只怕不时便要攻上来。

    几人心情沉重,葛宗寒从后面走来,说道:“下面的兄弟只怕是完啦。”

    耿山云怒道:“他们连讯号都没发出,只怕是玩忽职守,根本没有用心,死了也是活该!”

    陈恕叹道:“也只怪我们太大意了,小瞧了费罗多。这种情况本就该加倍地小心注意才是。”

    蒋宏英皱眉道:“兄弟,这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你这两天忙成什么样,大家伙可都瞧在眼里。巡视警戒,也不是你的责任。”

    这时候萧中慧刚刚赶过来,听见这话,黯然道:“不错,都是我的错,阿恕,对不起。”

    耿山云挥手叫道:“好了好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认错那个认错,要老耿说,谁都没错,清狗打过来,拎刀干他娘的就是!”

    陈恕心里却知道自己这批人毕竟没什么经验,这确实是犯了大错,不过也如耿山云所说,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下次一定要引以为戒。他安慰了萧中慧两句,又沉吟道:“奇怪得很,难道费罗多不在乎明珠的性命了么?”

    蒋宏英道:“难道他看出问题来了么?”

    陈恕道:“阿朱妹子技艺如神,加之当时相隔甚远,他又怎能看得出来?真是古怪。”

    黄蓉自萧中慧背后钻出,笑道:“大哥,我想,也无非有这几种可能。第一、这费将军确实根本不在乎明珠大人的性命。第二、明珠本人已经从甄想手里逃了出去,去跟他说了。第三、就是他确实看出了破绽。你觉得哪一种最有可能?”

    陈恕想了一下,倒觉得这三种可能性都不是很大。费罗多明明胜券在手却不攻打,一直等着明珠,显然十分想巴结上他家族。绝不可能不在乎他性命。至于甄想,为人精细过人,又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明珠要从他们手上逃走。那也是难于登天。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性也只有第三点,只是这破绽到底出在哪里?

    不过多想也无益,陈恕随即便将这问题先放下,说道:“既然清军提前攻来,咱们也得提前突围了。慧慧。我带人守住这里,你立即带人按计划进行。让阿朱妹子快准备一下,等入夜立即行动。蒋大哥,耿大叔,你们去帮阿朱妹子,她深入虎**,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好,身边得都是高手。我这里留左家兄弟两营,再有李舵主帮我就行。”

    蒋宏英道:“那不行,我在这里帮你。兄弟。这你可别想赶我走,我是一心来杀清狗的。”

    耿山云也想留下来,但也知道那边亦是极为重要,只得拍了拍陈恕肩膀,说道:“好小子,不愧是我侄女婿!”

    萧中慧走到陈恕身前,也顾不得周围众人,投身入怀,抱着他低声道:“阿恕,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出事啊。”

    陈恕微笑道:“放心吧,我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不会有事的。再说这地方地势险要,守起来根本没什么压力。你不用担心。”

    萧中慧等人去后,陈恕瞧着蒋宏英,欲言又止。蒋宏英笑道:“兄弟你别说话,免得让我瞧不起你。我来这里可不是因为你小子,杀清狗也并不是你陈恕一人的责任。”

    陈恕苦笑了一下,回头向黄蓉道:“蓉儿。大哥可得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让王姑娘穿上软猬甲,她可就得让人射死了。”

    黄蓉一呆,奇道:“啊?”一脸古怪的表情。

    陈恕知道她纯是歪打正着,不过他也相信以黄蓉的心性,虽然和王语嫣有些争吵,但若知道她真有危险,也绝对是会救她的。

    他柔声道:“蓉儿,你去帮慧慧吧,我放心不下那边。”

    黄蓉眉毛一挑,正色道:“大哥,你可别想赶我走。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烽火共沐,生死无悔。越是这种时候,我就越要呆在你身边。”

    陈恕仰起头,瞧着天上烟云变幻,隔了一阵说道:“好,咱们就跟清狗大干一场!”

    在这里抵挡清军攻势,肯定是危险得多。上天待他毕竟不薄,有生死与共的肝胆兄弟,有不离不弃的红颜知己,就算是死在这里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这念头一转,心里不禁嘀咕:这算不算是立了个flag啊?真是……

    过了一会,不但左家兄弟两营人马都赶了来,葛宗寒和何运原来那一营也都来了,萧中慧只给自己留了方信兰一营人。

    陈恕皱眉道:“这样怎么行,她那边那么多老弱妇孺,最需要人手的。”便令葛宗寒和顶替何运的张宗亮回去。

    忽听一人说道:“陈公子,你虽然担心我师妹,但也要体会她的感受。你若有事,她又岂能独生。何况这边如出了问题,大家也都完了。”却正是那萧说。

    陈恕想了想,他说的倒也是这道理,便道:“那这样吧,葛头领你回去,我这边三营人已经足够了。”

    这两天他在义军这些头领中已经颇有些威严,葛宗寒见他神色肃然,便领命带人回去。

    陈恕令人密切注意着清军动向,走到义军将士面前,瞧着这些人。只见不少人面色都有些畏惧,显然士气还未恢复过来。

    他皱了皱眉,大声道:“你们还在害怕么?当敌人已经攻到面前,你们还像懦夫一样,想要逃跑么?已经晚了。你们现在逃跑,只会让你们的妻儿,被清军屠杀、侮辱!想想他们的笑容,想想我说过的话,只要能冲出去,每个人都会过上最美好的新生活!这是我陈恕答允你们的!而今天晚上,在这里,你们别无退路,只能挺起胸来战斗!看看这里!这些丐帮、河阳帮的兄弟,他们都是远道而来,为了你们而站在这里,你们自己又岂能退缩!拿起你们的刀枪,像男人一样站起来!我陈恕会一直在这里,站在这最高的地方。我保证你们每个人一抬头就能看到我。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站在这里,直到你们每一个人离开!”

    这番话倒是颇有成效,不少人脸上都有些动容。义军大都有家属在,这本是一个大问题,但也有正面影响。

    陈恕站在岭上,面色沉静,矗立如松,冷静从容地一一安排布置防守。这山岭正面虽然易守难攻,但两边也是能攀爬上来的,都不能忽视。蒋宏英见山间暮霭渐起,夜色将至,喜道:“或许他们会等到天明才攻打呢!”

    话音刚落,岭下清军大营号角声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岭前血战

    费罗多全身披挂,骑马站在阵前,仰望着天脊岭。不由微微皱眉,说道:“这破地方,还真是难攻。”

    他本是打算偷袭的,不想有几名清兵见了王语嫣和阿碧这样漂亮的姑娘,竟是色心大起,就想跳出来抓。虽然当时就被带队将官斩了,不过也暴露了目标,一阵箭雨过去居然也没能射死这两人。

    现在只好强攻,费罗多瞧着这地势,不禁有些皱眉。身边一名偏将道:“将军不用担心,这些草贼早就人心涣散,哪里还敢抵抗?”

    正说之间,忽然一枝箭直射了下来,正插在费罗多面前丈余外。众将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这下边放箭射不上岭,但岭上居高临下,却是能射下来的,只是义军弓箭不多,否则清军更要头疼。

    一人忙道:“费将军且先退一些,此地有些危险。”

    费罗多勃然怒道:“区区毛贼,又岂能伤我?莫查阿,你给我带人攻上去!给你三刻钟时间,将这座岭拿下来!否则提头来见我!”

    天色已黑,清军点起无数火把,火龙般地围着天脊岭。只听得一阵如潮水般的呐喊声,清军大队直向岭上冲来,攻势正式开始。

    陈恕手持血刀,正面对着上岭路口。见清军上到一半,一挥手,两边的义军将士抬起大石向下投掷,一通石雨下去,清军一片惨号之声,纷纷滚落。

    左家兄弟中的大哥左明方趁机大呼道:“清狗不过如此,砸死他们!”

    义军士气为之一振,跟着高呼。

    忽见清军阵中拥出大队弓箭手,直冲上来,抢在东面的坡脊上,张弓搭箭,向岭上射来。一阵箭雨后,顿时有十余名义军将士中箭,其余人大惧,纷纷伏下身躲避。清军趁机又呐喊着冲了上来。

    陈恕见这坡脊的弓箭手用石头是砸不到的。不禁皱眉。这年代的战争,弓箭是最强利器,但义军却没有多少,只有十多张弓。数百枝箭。

    这岭也不甚高,转眼功夫,几名当头清兵已爬到岭上,高声呼叫起来。陈恕血刀一挥,抢上前唰唰两刀。只见血光涌处,只两刀便将这几名清军尽数斩杀,尸身直落下岭去。跟着扑上来的清兵见他如此悍勇,都不禁为之色变。左明方挺刀率人抢上,将这几名清兵尽数斩杀。

    李光九带着人守在侧面,见状过来大声道:“陈少侠,这样不行啊,被弓箭手压着射,都不敢起身防守!”

    陈恕道:“李舵主有什么办法么?”那清军弓箭队占据要害位置,上面的石头根本打不到坡脊。义军又缺少弓箭,拿他们没法。

    李光九叫道:“我带人下去冲杀!”

    陈恕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便点头道:“还是我去吧!你在正面守着!”

    李光九一怔,待要争时,见他一脸肃容,自有一股威势,不敢违拗,只得点头答应。

    陈恕在丐帮弟子和河阳帮众中选了一批武功精熟的,喝道:“兄弟们。清狗占我中原,杀我父兄,**我姐妹,我等大汉男儿。报仇雪恨只在今日!是好汉子的,跟我冲下去杀个痛快!”

    说着纵身跳下,他是从这坡脊这边跳下去的,跟正面的清军攻势并未遭遇。那清军弓箭队正射得痛快,冷不防他神兵天降,血刀挥处。如砍瓜切菜一般,直杀进去。身后众弟兄纷纷跳下,不过片刻时间,这数百名弓箭手死伤大半,只一小部分逃下山去。

    陈恕正要带人攀岭回去,两边的清军望见情形,舍了正面,直涌过来,要将这队人先围杀掉。

    陈恕令众人且退,他独自断后,血刀起处,血如潮涌。但他虽然勇猛,这些清军却是精锐之师,杀红了眼,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向前直冲。只见一人大叫一声,竟是不顾生死,和身直扑上来。陈恕转手一刀,将他脑袋一刀斩落。但可怖的是这人都已经死了,却仍是直扑过来,将他一把抱住。

    陈恕微微一惊,十余名清军同时抢到,无数兵器直涌过来。他连忙用力一挣,将那人尸身甩开,举刀乱斩,却觉胁下微痛,连忙闪避,已是受了轻伤。却是被冷枪搠到,幸好他反应极快,闪得及时。

    黄蓉惊叫道:“大哥!”纵身抢了过来。

    陈恕挥刀连斩,只觉眼前一片血腥,也不知道已杀了多少人。而清军却仍是如潮般直涌上来。

    黄蓉仗剑陪在他身边,说道:“大哥,这样回去太慢,咱们冲下去!杀个痛快,然后从正面回去!”

    陈恕沉吟了一下,这些兄弟轻功毕竟太差,下来容易,攀上去却是要难许多,很容易被清军包抄围住。冲下去反倒是出乎敌人意料,将敌军冲散再回去也不失为好主意。

    他点了点头,回头大喝道:“兄弟们,先别回去!咱们冲下去!”

    众人见他如此神勇,均对之敬若神明,闻言齐声呼应,跟着一起冲下。

    清军本见他们要回去,却万万料不到他们会反冲下来,被这数十名好手一冲,宛如虎入羊群,顿时阵势凌乱。陈恕尤其凶悍,这血刀和血刀**简直是专为战阵而生,只见红光到处,满天血雨飞溅,无数尸身滚下坡去。

    费罗多在岭下瞧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这人是谁?”陈恕之前虽然到过清营,但他是清国钦犯,担心被人认出,也是请阿朱化了装的。

    只听一人说道:“将军,这人就是姓陈的小子!”

    费罗多愕然道:“就是这小子跟本将军作对?”

    那人道:“正是,此子年纪虽轻,武功却极高,又是奸诈狡猾,切不可轻视!”

    费罗多张望了一阵,见陈恕血刀到处,所向披靡,自己军势大乱,不由大怒,喝道:“这些无用之辈,真是丧尽我大清军威!若是金旗军在此,岂能让这等小子逞狂!张召重,你带人给我上去,务必将这人围住,杀了此人,我给你表头功!”

    那跟他对答之人正是张召重,此人最看重功名富贵,闻言大喜,叫道:“多谢将军!”一拱手,带人冲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精忠报国

    陈恕在冲杀之中,血刀**渐渐越来越得心应手。这门刀法在血刀老祖本人使来何等凶残暴戾,但在他手中却只显出一股强横睥绝的气势。刀锋所向,无人敢撄其锋,领着这一支人横冲直撞。直冲到岭下,又复折返。四周层层叠叠的清军围困过来,众人抢进乱石阵中,借着阵势且战且走。

    忽听一人大喝道:“姓陈的小子,留下来罢!”一人纵身直跃过来,却正是张召重。他引着十余名清廷侍卫直抢过来,陈恕顿时一震,明白费罗多忽然攻打的原因,肯定是这张召重认出了自己。不过自己和他只见过数次,之前又化了装,都瞒不过此人,倒真是难为他了。

    张召重抢上来,剑光一闪,连绵如云,不离他要害。这路柔云剑术,陈恕倒也不陌生,也不跟他废话,一刀直劈过去。张召重反过凝碧剑一引,却是武当太极,以柔克刚的功夫。陈恕冷笑道:“武当门下,出了你这背宗忘祖的大叛徒,瞧张三丰真人会不会放过你!”

    张召重最怕的就是张祖师跟自己算账,闻言不禁恼羞成怒,喝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饶舌!”

    话音甫落,陈恕连砍三刀,张召重被杀得汗流浃背,暗暗心惊:这小子武功竟是又进步了这么多,真是骇人听闻,此人当真是武学奇才。却是惧意大生,往后连退,让身后众侍卫上前缠住。

    这十余名侍卫加入战团,陈恕这边顿时吃紧。又听清军阵中战鼓阵阵,号角连响,又一支人马直裹上来。

    黄蓉跳上一块大石,张望了一下,叫道:“大哥,向西冲!”

    陈恕对她的判断毫不怀疑,当即喝令下去,抢先挺刀冲去。一名侍卫抢在身前拦住,张口欲喝。忽地面如死灰,刀已临头,扑地一声,便被斩作了两段。

    忽听一阵呐喊之声。却是蒋宏英见陈恕等人被困,带了一队人奋勇冲了下来。两边一阵夹攻,侧翼清军大乱,陈恕等人趁机冲出。但清军却是紧追不舍,中军令旗招展。两翼人马直抄过来。

    蒋宏英等人接着陈恕,还未来得及说话,清军又已围了过来。黄蓉一指,叫道:“这边!”当先向一处石阵中抢进去。

    余人纷纷跟进,蒋宏英却是大为疑惑,叫道:“怎的不往回冲?”

    陈恕也是有些疑惑,但却相信黄蓉自有用意。忽见一小队清军没头苍蝇似地冲了进来,却是一阵糊里糊涂,瞎子般地乱撞。众人抢上乱刀砍下,顿时将这队清军杀光。

    陈恕喜道:“好蓉儿。好阵法!”显然这石阵是黄蓉之前就布置好的,这丫头想是要露一手,连自己也瞒着。

    黄蓉嘻嘻一笑,随即叹道:“可惜清军实在太多,这石阵也挡不住这许多人,咱们只能稍稍歇息回回力气就得再冲出去。”

    费罗多望见陈恕等冲进石阵,旁边一名谋士张望了一阵,面露惊容,说道:“此是奇门石阵,这草寇中竟有如此高人。能布下这等阵法!”

    费罗多皱眉道:“什么七门八门?不过一堆乱石而已,有什么用?”

    那谋士忙道:“将军切莫小看,汉人古代奇门大阵极为神奇,轻则乱人心神。重则伤人性命。不可轻视,可令众军将石头推挪开,则石阵自破。”

    费罗多听了此言,便如此传令下去。

    黄蓉在阵中,瞧见阵势变乱,知道清军在推石破阵。便道:“大哥,从这边冲杀出去!”

    陈恕不懂阵势,只顺着她指的方向冲。一到外面,却是大奇,竟是莫名其妙转到了一股清军身后,只见敌人正自弯腰合力推动大石,哪还客气,直抢上一阵砍杀,清军顿时大乱,四散奔逃。

    这战场中的清军已达到数千人之多,但却被这岭上无数乱石隔得支离破碎,难以发挥出人多的优势。陈恕率军乱冲,趁机翻身上岭。这时清军士气已是大跌,只有张召重等侍卫纵身赶了过来。

    陈恕停下身,转头喝道:“姓张的!你来吧!”有心想要替武当清理了这叛徒,说不定张三丰还会多谢自己。

    张召重见清军大队没有跟上,哪敢过去找死,忙率众退了回去。

    陈恕回到岭上,众人大声欢呼。这一阵冲杀,不但将那支弓箭队消灭,更杀进杀出,斩杀不少清兵,大涨士气。只是跟随他们来的丐帮兄弟和河阳帮众却也损失了不少,陈恕和蒋宏英神情不禁都有些黯然。

    李光九大声道:“陈公子,蒋老弟,人皆有一死,咱们这帮兄弟,死得轰轰烈烈,乃是死得其所,不必伤怀。”

    岭上义军见他们这么些人数,竟在这乱军中杀进杀出,无不又惊又羡。左明方叫道:“兄弟们!瞧见了么?陈大侠乃是天上星宿下凡,方才有如此神勇!清狗又算得了什么?大伙儿打起精神来,他们要敢攻上来,给我杀光,一个活口不留!”

    左家兄弟虽然之前跟着何西阳一党,但对清人却是真心痛恨,他们有十余名家人被清人害死,当真是仇深似海。萧中慧耿山云等也知道这情况,否则也不会继续委以如此重任。

    义军将士到这时士气方才渐渐高昂起来,见清军不再攻上来,便取出干粮边吃边议论纷纷。

    陈恕四下巡视,察看各处情形。所到之处,人人对之恭恭敬敬,崇敬无比。忽见一堆火边,有人高声唱歌,却是慷慨激昂,极为雄壮,引得众军随声相和。

    诸人皆随在他身边,左明方见陈恕听得入神,介绍道:“此是我晋中民歌,陈大侠觉得如何?”

    陈恕赞道:“很好听,气势十足。”忽又想了想,说道:“我却也有首歌,诸位且听听。”

    他却是想起前世的一首歌,用在此处却再合适不过,便唱了出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众人听得都是为之动容,这首歌的气势却又比那民歌强得太多,黄蓉喜道:“大哥,想不到你还会唱歌,嗯,可真好听。”

    李光九听到“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这句时,不禁拍掌赞叹,叫道:“这歌不明明唱的是陈公子你本人么?可是你写的?”

    陈恕忙道:“哪里的话,我又怎写得出这样的歌?这歌唱的不是我,本是为岳武穆而作。”

    岳飞去世未久,精忠之名,天下皆知,听说是他,顿时人人肃然起敬。

    黄蓉轻声唱道:“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想了一会,低声道:“大哥,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原故土。当真要身经百战么?”

    陈恕慨然道:“胡虏仍是势大,我辈任重而道远。只要能驱逐鞑虏,纵是百战又如何。”

    黄蓉微微一笑,心想我从前可不关心什么国仇家恨,但只要大哥你要去做的事,蓉儿也就会一直陪着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曙光在望

    不久,萧中慧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计划进行得出奇的顺利。那边营中清将见了阿朱所扮费罗多,半点不敢违拗,便带着人马往回撤。陈恕心里甚喜,令人去将那严三带过来,要他去清营报讯说那边的清将跟义军勾结,要来攻打主营。

    这严三被葛宗寒用毒药制住,小命操在手中,料想不敢乱说。再说他也不知道义军的计划,就算是想出卖也不知道详情。如果这计策能顺利,不但萧中慧那边可保无虞,清军一乱,这里也会轻松许多。

    不过陈恕却仍是不敢放松,义军家属要撤离颇需时间,这里至少还得守上半夜,等到清兵睡熟,再悄然离开,送给费罗多一座光秃秃的空岭。

    此时夜色已颇深,却不知道清军还会不会攻上来。陈恕四处巡视了一阵,一回头,见郭乐算正咧着嘴去解肩上一块白布,忙叫道:“干什么?别乱动!”

    郭乐算苦着脸道:“裹着这玩意儿,打仗不打方便,帮主还是让俺解下来罢!”

    陈恕沉着脸道:“不许解,谁让你成天生怕死不了一样?”嘴上斥责,心里却是极为爱惜。这家伙适才这一战,可真是悍不畏死,前面人越多,就越顶着兵器往上冲,其勇猛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偏偏他还只是受了点轻伤,也真是命大。

    蒋宏英笑道:“这郭老弟,倒是和卫老九一个德行。”

    卫春华号称九命锦豹子,打起架来是出名的不要命。陈恕心想得了,郭乐算一个、卫春华一个,再加上一个成天自称有九条命的王语嫣,三个人就有二十七条命,叫其他人怎么活!

    夜色渐渐愈深,几人站在岭上向下望去,清军营帐寂然无声。李光九喜道:“看来清军是已经放弃夜战,等天明再攻了。”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这奇石坡地势本就复杂。夜战极不方便。众人大都松了一口气,陈恕想了想,说道:“让兄弟们休息一会吧,不过都得保持着警醒。一有什么情况,都要立即能够起身应战。”

    他分拨了守夜人手,又四处转了一圈,向躺下的义军战士一一看了一遍。到左明方这边时,忽见一名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抱着手臂。靠在一块石头边,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

    陈恕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小的年纪,怎的就到这儿来了?”

    解下外衣,俯身给少年盖上。左明方忙道:“陈大侠这可使不得!你快穿上,我的衣服给这孩子。”

    陈恕摇了摇手,说道:“别把人吵醒了。”

    他知道左家兄弟的事情,跟清人仇深似海,所以自己揭穿何西阳。让两人出丑,他们不但不记恨,反而十分感激。便笑着问道:“左大哥,你瞧咱们突围之后,该往哪里去?”

    左明方一愣,赧然道:“这个……左某一个大老粗,又怎想得到?还是陈大侠你拿主意吧!”

    他弟弟左明衡也在旁边,闻言插嘴道:“依我说,咱们不如去投靠南方宋国,去襄阳。陈大侠不是郭大侠的师弟么?”

    左明方喝道:“胡说,这里去襄阳,千里迢迢,这么一队人。横穿金境么?真是异想天开!”

    左明衡不服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恕听他们争吵了几句,微笑道:“咱们要建立一个新的家园,自然不能去投靠别人。这连绵千里的太行山,物产丰富,气侯温和,岂不正是极好的容身之处?咱们自耕自足。自己发展壮大,训练军队,兴建学堂,不求外人,岂不是甚好么?”

    左家兄弟连连点头,左明方笑道:“陈大侠就是高瞻远瞩,我等哪里想得到这许多?”

    左明衡感叹道:“要是咱爹娘都还活着,那该多好。”

    陈恕跟他们谈了一阵,又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不久萧中慧便派了人来催他快走,陈恕却还想留下来再看一会情况。没过一阵,又一人赶来催促,说是大家都撤光了。陈恕正沉吟着观察清营时,方信兰亲自赶来,笑道:“陈兄弟啊,再不走,我们萧大当家可就要急得亲自回来请你了。”

    陈恕不禁一笑,知道萧中慧担心自己,却也心中一暖。

    眼见清营确实没什么动静,便传令下去,将所有人叫醒,悄无声息地撤走。

    方信兰说起情况,眉飞色舞,赞道:“要不大家伙怎么服你呢,咱们竟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打开了一条道路,以前说起来哪有人会相信?”

    众人见事情如此顺利,都是喜形于色。李光九笑道:“清人这回可是被陈公子好好地戏耍了一遭,我瞧那位费将军非得气吐血不可。”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等走到岭下,只见路口军营空空荡荡,蒋宏英叹道:“清军这处营帐,离主营实在也太远了些。以致黑夜之中,遇到突发状况消息不通。不过这也只有阿恕你能一眼看出这破绽,更有阿朱姑娘神技相助,费罗多倒也不冤。”

    陈恕心想若是费罗多听了严三之词,与这西南路人马自己打起来,才叫好玩呢。

    离了这处营帐,道路便稍稍平坦,不再是崎岖山路。陈恕这边赶路的速度毕竟要快许多,没过一阵,便追上了不少掉队的家属。

    方信兰见陈恕皱眉,叹道:“这也没有办法,许多妇女儿童走得太慢,完全跟不上。我们已经够慢了,若是在天明前不走得远些,清军追上来可就麻烦了。”

    陈恕默然点头,传令道:“掉队的都是大家的爹娘妻小,能帮的尽量帮一下。”

    其实不用他说,不少义军将士已经见到许多熟人,甚至自己的家属,都奔过去相扶。一时间行伍大乱,瞧得左家兄弟皱眉不止。陈恕见一名年过七旬的老人靠在路边一棵树下,忙上去将他扶起来,笑道:“大爷,来,我背你走罢!”

    老人却是认得他,忙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陈恕微微一笑,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就当我是您儿子,不用客气。”

    他将那老人背起来,其他见了,也自然有样学样。郭乐算抓头挠耳,一转头忽见一名老者坐在路边张望,不禁大喜,忙抢上去叫道:“老头,俺来背你!”

    那老者惊道:“不……不要……”

    郭乐算哈哈笑道:“俺们帮主说了,不要客气!”不由分说,将他一把背起来就走。老者拼命挣扎,郭乐算怪道:“你这老爷子,力气还怪大,你跟俺客气个什么劲!”

    背着他一阵疾奔,追上了陈恕,洋洋得意。却听背上老爷子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不由大奇,陈恕也不禁侧目而视,问道:“乐算,你把人家老爷子怎么了?”

    郭乐算笑道:“老爷子想必是感动哭了吧,嘿嘿,帮主,俺也知道要尊老爱贤。”

    却听那老者大哭道:“你们这些强盗,要把我背到哪里去啊!真是作孽啊!我这么大的年纪,你们还不放过,到底想怎么样啊?”

    众人都是一怔,陈恕大奇道:“老人家你别哭,你不是我们的人么?”

    那老者愤愤道:“我只是这附近的农户,夜里出来看着果地防贼。没想到遇上你们这强盗队伍,不由分说背着人就跑,真是岂有此理!”

    其他人不由得哈哈大笑,陈恕也不禁苦笑摇头,郭乐算呆了半晌,委屈无比地叫道:“这深更半夜的,坐在路边上,俺怎知道不是俺们的人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狭路相逢

    将可怜的老爷子送回去后,又继续赶路。此时夜色甚黑,看不清路,行伍中老人小孩走起来艰难之极,苦不堪言。不过好在士气倒是十分高昂,毕竟从绝境中脱困而出。人人都是一脸喜色,即便是累得走不动的都没什么怨言,坐在路边休息会再走。

    忽听蹄声得得,两骑马直驰过来。陈恕抬头看时,火光中萧中慧飞马过来,满脸喜悦的红晕之色。纵马驰到他身边,跳了下来,喜道:“阿恕,我们真的逃出来啦!”

    她实是喜不自胜,这几天眉间的隐忧之色一扫而光,容光焕发,眉目生辉。黄蓉笑道:“慧姐姐你好美啊。”

    萧中慧拉着她的手,笑道:“哪比得上咱们蓉儿的花蓉月貌呢,阿恕你说是不是?”

    几人一边谈笑一边走,萧中慧留了一匹马给陈恕背的那老人,又骑马赶了回去。她毕竟现在是这支义军的首领,不能老跟陈恕在一起,刚才只是欣喜之下,来找他说几句话而已。

    陈恕留在队伍最后面殿后,时不时地回头去看有没有追兵。众人都说要有追兵早就追来了,现在都近凌晨了,哪里还会有,只是要担心白天。

    陈恕遥指道:“按照之前问过的乡人所说,只要进了那边的五龙山,再往前就是山高水深的太行山区,清军就再也拿咱们没办法了,大家且努点力,再加快下行程。”

    又走了半晌,地形忽然一转,进入了条弯弯曲曲的沟谷,满地都是石块,行走极不方便。一股潺潺清泉从沟间流了下来,不少人都捧了泉水去喝。

    陈恕站在一块大石头之上,正瞧着天边露出的曙光。忽见葛宗寒匆匆从前面奔了过来,平时阴沉的脸上,此时颇有些惊慌之色。他顿知有情况,忙跳下来将他拉到一边。

    葛宗寒向四周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陈公子,前面有大队清军堵住了路!”

    陈恕心里如遭雷殛,难以置信地瞧着他。

    葛宗寒满脸苦涩,说道:“千真万确。是清军大军,而且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堵在这条沟的出口。”

    陈恕心里顿时直沉下去,这种情形下遭遇清军,简直是犹如一场噩梦。义军队伍已经走了整整半夜。可以说是人困马乏。而后面的费罗多随时都可能追上来,在这情形下,简直是令人绝望的。

    他想了一下,问道:“有多少人?”

    葛宗寒道:“据探子回报,至少也有上千人!”

    陈恕当机立断,说道:“你去告诉耿大叔和慧慧,立即往回撤,咱们另外找路!”

    葛宗寒正要回去,陈恕忽又道:“算了,不用去了。”

    葛宗寒一愣。随即也不用解释,便即明白。一名同样惊惶的探哨从后面匆匆赶来,叫道:“不好啦,清军追上来啦!”

    这人可不如葛宗寒精细,声音很大,人人听得清楚,顿时轰动起来。

    陈恕将那人叫过来,问道:“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要走多久?”

    那人道:“前面的几百骑兵,行程飞快。只怕不到盏茶时间就能赶到。至于后面的大军,可能还要些时候,不过瞧着也顶多一两个时辰罢。”

    陈恕沉吟了一下,见众人都是一脸惊容地围在自己身边。而这些人还都不知道前面也有清军的事,只有葛宗寒一脸绝望之色。

    陈恕向众人一一环视,说道:“不用害怕,这沟里全是石头,骑兵不敢进来的。左大哥、左二哥,现在。你们两位就请留在这里,用这里的石头和地形建造一些防御的工事。张宗亮,带上你的人,随我去前面。”

    众人都是一愣,左明方惊道:“难道前面也……”

    陈恕点了点头,肃容道:“自由是极为难能可贵的,绝不至如此轻易就能到手。不经过一番苦战,老天不会交给我们。我陈恕向你们保证,我会在一个时辰内将前面的清军击溃,再回来接应你们。”

    众人见他神情沉着,方才稍稍安心。左明方道:“请陈大侠放心,我们定会死守此处,绝不让一个鞑子通过。”

    陈恕点了点头,带了张宗亮一营,以及李光九、蒋宏英等人向前面赶去。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发沉,这前后夹击,一个不好,便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费罗多能很快发现,率军追来,倒也不足为奇,他事先也已料到。只是这义军队伍老幼太多,行军速度太慢,这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若没有堵路清军,凭这山间的险峻道路,追兵倒也不足为惧,只要能遁入太行深山,清军便再也拿他们没办法。

    问题是这支堵路的清军是从何而来?难道是自己的计划被泄露?不,这是不可能的。虽然计划是他所定,但入山路线却是萧中慧和耿山云确定的,也只有他们三人知晓。

    陈恕心里暗叹,战场之上,情报是最重要的。义军被困在山间这么久,这周围的情报完全不了解。他也是来之前才通过明珠知道了这三座大营,对于这支堵路的清军,是完全不知道从何而来。

    以后一定要建立一个庞大精密的情报网,这东西在这时代的重要性,绝不亚于一支精兵。

    他赶到前面,只见萧中慧都站在一处石壁下,面色苦涩,刚刚的喜悦仿佛从没出现过。

    陈恕瞧得心里微微一疼,大步抢过去,握住她双手,柔声道:“不用害怕,交给我吧。”

    挥手将葛宗寒和方信兰叫了过来,沉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两边都有敌人,唯一的生路就是击溃前面的清军。时间紧急,我也不多说,到现在还不拼命,就等着任清军宰割吧。”

    方信兰挺起双刀,扬眉叫道:“兄弟说得甚是,老娘正想着要去跟这些清狗大干一场!”

    陈恕向萧中慧道:“慧慧,你去后面看着,我怕左家兄弟应付不过来。”

    萧中慧极想留在他身边一起并肩作战,但也知道大局为重,只好说道:“阿恕,你自己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等队伍集结好,陈恕瞧着这四五百神色疲惫惊惶的义军,想要讲几句话提振士气,但却涌起一阵无力之感。现在还能讲什么?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敢拼命的人自然会拼命,甘心受死的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他只是向后面那一群黑压压的家属老幼指了指,拔出血刀,大喝道:“随我冲!”

    己方人数本来就少,又是疲惫之师,要想正面击溃这波清军,唯一的办法就是直冲进去击杀其主帅。

    陈恕涌起一股强大的战意,这一次他竭尽心智,将义军带出清军的围困。然而却又陷入另一重窘境之中,虽然这突出状况怪不到他头上,但身为决策者和实际上的主帅,他心中自有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既然做了,就要有始有终,这就是他陈恕的信条,这是他的责任!为了这许多生命,只有胜,绝不能败。

    不过能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李光九和蒋宏英这一帮同来的兄弟,始终坚定地跟在他身后。俏美可人的小蓉儿,始终与他并肩同行,不离不弃。

    那就战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陷绝境

    正是清晨。

    朝阳款款上升,万千霞光如缕如织,柔缓地照向人间。山间草软花香,又是一个美好的晴天。

    而在这里,一场激烈的厮杀已经拉开了序幕。

    清军显然没料到义军会突然冲杀过来,他们正在打桩扎营,突然遇袭,顿时一阵混乱。

    陈恕冲在最前面,血刀不停地收割着生命。此时他早已与前世那个性格平和淡然的少年不同,整个人充满了一股强烈的杀气和一往无前的锐气。所到之处,敢当者死!

    在他的身后,蒋宏英、李光九等好手也都是奋勇无前。而方信兰手挺双刀,带人从左边直冲,这女人平时都是豪爽大气,此时更是凶悍无比,一边砍杀一边尖声嘶叫,状如雌虎。

    性格阴沉的葛宗寒则是另一种情形,面上不动声色,但双戟却是使得毫不含糊,领着人直插进清军左翼。

    在突然的袭击下,人数占着绝对优势的清军竟然大落下风。一来是陈恕这些武林高手的身手确实远超一般人,二来清军并未来得及集结起阵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优势也只是一时之间,很快清军就渐渐地稳住了阵脚。

    陈恕看准了清军中心的大旗,直向那边冲杀过去,忽见一大队铁骑直冲过来。气势汹汹,强横无比。

    李光九叫道:“大家快闪!”这铁骑冲撞下,那可不是轻忽好玩的。

    陈恕杀得性起,扬眉喝道:“不用!跟我上!”

    一挥血刀,直迎上去。

    只见那当头铁骑纵马向他冲撞踩踏过来,陈恕大喝一声,一刀当头直劈下去,竟是一刀将对方连马带人,劈了个通透!陈恕浑身浴血,卓立当场。他不极细想,又一骑冲过来。这骑兵队速度太快,又绝没想到有人敢硬挡铁骑。转眼之间,一连七骑当头直冲,陈恕不闪不避。连着七刀,刀劈七名铁骑,后面的吓得肝胆俱裂,这才拔转了马,绕开了他。

    蒋宏英等人也被他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士气大盛。这一股人马犹如利刃一般,向着敌人中军直插进去。

    郭乐算手持长枪,悍不畏死地向着一群冲过来的清军直迎上去。萧中慧的师兄萧说见这人鲁莽,忙跟上去帮忙。

    清军中军一阵混乱,随即旗号后撤。却是大队清兵重重地围堵过来。陈恕挥刀直杀,只觉面前的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杀了一个,出来一双,砍了一双,冒出一群。

    也亏得九阴真气连绵不绝。方不至于精力枯竭。而他这满身满脸是血的样子,倒也令人有些发毛,不少清军瞧着他这副情形,就不由得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在这般冲击之下,清军刚刚稳下的阵形又见散乱。陈恕已隔那清军大旗不远。

    但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号角之声,随即跟着响起一阵如雷般的呐喊声。蒋宏英一惊,纵上一骑马望了一阵,满脸惨白。惨然道:“兄弟,不能打下去了,敌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陈恕也看了一下,心中顿时一凉。只见从山边涌出潮水般的清军来。一眼望去,数之不尽。看样子,只怕有上万人之多,向着这边赶了过来。

    他不由苦笑道:“看来,这清人在隆虑山是要大做文章的,只怕那费罗多根本不是什么主帅。只是一个先锋罢了。不知道明珠是他也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所有人心里都涌起一股绝望,看来一切都完了。

    他们这一股气势一顿,往前的势头顿时阻住了。忽见清军大旗直扬,人马排开,一名全副披挂的清将满脸张狂的纵马出阵,狂笑道:“无知鼠辈,区区草贼,也敢来本将军面前逞凶!还不快跪下投降!”

    此时两翼的葛宗寒和方信兰,也都陷于重围苦战之中。他们本是为陈恕直取中军分担压力的,战力远不如陈恕这边的人。此时更是惨烈无比,义军将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人人都是面如死灰,不少人都已经放弃了抵抗。

    陈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的,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不过,以为这样就大局已定,敢出来招摇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倏地直跃起来,身形如鹰,直向那名清将扑去。

    那清将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前簇满了数百名凝神戒备的精兵。他可不信世上能有人在这情形下还伤得了他。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不过是评书小说的笑话罢了。

    陈恕身在空中,一阵箭雨便劲射而至。他身形忽然一坠,向下直沉,纵身扑落。

    只见十余柄长矛密密麻麻地直刺过来,陈恕身子一蜷,缩成一团。这十余柄长矛从他身体各处直刺进去,只听得哧哧声响,无数雪亮的矛尖将他攒了个通透。

    身后,蒋宏英等人都禁不住浑身发寒。黄蓉尖叫一声,想要冲上去时,陈恕却忽地大喝一声,猛地跃起,十几柄长矛夹带着持矛清兵被他震得翻滚出去。原来这些长矛看似将他刺穿,其实却都是被他夹在腋下腿间各处,没一柄真伤到他的。这时运足内力一震,清兵阵形顿时大乱。

    蒋宏英等人又惊又喜,见陈恕还要努力拼杀,人人都被感染。李光九喝道:“兄弟们,先杀了这清将再说!捞回一个算一个!”一起冲了过去。

    郭乐算大吼大叫,满嘴山东土话,人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是长枪如龙,凶勇绝伦。

    那清将见势不妙,面色微变,身旁一人急急地道:“将军,这些草贼垂死挣扎,咱们不用跟其鱼死网破!”

    那清将连连点头,拔转马便欲逃时。陈恕伸足在几名清兵头顶一一踏过,长啸一声,宛如龙吟。手中血刀脱手掷出,流星赶月一般,直向那清将激射过去。

    那清将大叫一声,一头伏在马上,堪堪避过了这一刀。旁边一人喜道:“这人没了兵刃,可谓猛虎失了爪牙,快将其擒下!”

    诸军士正要上前,陈恕早已凌空扑到,宛如神兵天降,一招“飞龙在天”凌厉无匹地向下扑击。这一招他凝聚了全身功力,便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是绝难抵敌,何况这名清将武艺只是寻常,顿时被一掌正击在脑门上,连叫都没叫出声,便即脑浆迸裂,倒撞下马而死。

    众清军无不丧胆,见蒋宏英等人直杀过来,顿时人人四散奔逃。

    主帅身亡,溃败顿时潮水般直蔓延开来。战局顿时大变,葛宗寒方信兰等趁机冲杀。

    尽管清军大军已是不远,但却救不得这边的败势。

    陈恕拾回血刀,令众人不要追赶,退回那山谷中。这一战虽然杀了这清将,击溃这股清军,但却陷入了更大的绝境之中。(未完待续。)

一线生机

    退回谷中,虽然获得了一场大胜,但却没人有什么欢喜之情。人人都是一脸阴沉,连大大咧咧的郭乐算也沉默地包扎着伤口。这家伙每一战多多少少都会带点伤,陈恕倒也是习惯了。

    他令人去将情况报知萧中慧,后者得知后,和耿山云赶了过来。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但大都默然无语,彼此间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情绪,似乎都已经认命。

    陈恕打起精神,说道:“走吧,去那边的岔谷里看看。”

    这条沟谷中段,有一条岔路,入口狭窄,里面却弯弯曲曲的甚深。萧中慧摇头道:“没用的,阿恕,我派人进去过,是死路一条。”

    陈恕叹道:“看看吧。”拍了拍她肩膀,当先走去。

    这岔谷走到底,果然是死路,三面都是陡峭入云的悬崖。方信兰抬头张望,咋舌道:“这他娘的真是将咱们困死了啊。”

    耿山云忽然哈哈一笑,说道:“行了,事已至此,大家伙都认命吧。跟清狗拼一条命算一条,下辈子还是响当当的好汉子!”

    萧中慧咬着嘴唇道:“阿恕……你们自己冲出去吧。为了帮我们白送了性命,大家真的很过意不去。”

    方信兰连连点头,正色道:“陈兄弟,大姐我生平极少服人,但却很是佩服你,你是要做大事的,可不能跟我们这些没出息的一起死在这。”

    陈恕笑了笑,抬头仰望了一阵,忽道:“我想爬上去瞧瞧。”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几面悬崖都是高达百丈,险峻陡峭,又岂是这么容易攀爬的?

    黄蓉忙道:“你可别犯傻,我瞧还不如去外边试试,比这里好爬多了。”

    陈恕摇头道:“外边两面夹攻,根本守不了,这么多人要爬到什么时候?清兵早打过来了。这悬崖虽然陡峭。但还难不住我。嗯,青鱼,去请慕容公子来。”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心想难道他还想将大家都救出去?

    杜青鱼将慕容复找来。此君被莫名其妙困在这里,此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恼怒。他早想离开,偏偏王语嫣还要呆在这。

    他一见陈恕,便怒道:“臭小子,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我表妹要是出点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恕笑道:“你着什么急?走,跟我一起爬到上面去看看。”这里除了他以外,也只有慕容复有这样的轻功。

    慕容复冷笑道:“胡说八道,谁要陪你发疯?”

    陈恕啊了一声,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慕容公子鼎鼎大名,连这么一个悬崖都不敢爬。”

    他这激将之计也太过拙劣,众人听得都不禁苦笑。不过见他在这情况下还能言笑自如,都不禁佩服。

    慕容复哼了一声,正想嘲讽几句,却见王语嫣站在旁边。不禁愣了愣,走过去问道:“表妹,你想我去么?”

    王语嫣摇了摇头,说道:“你问我干什么,我又管不了你。喂,这么危险,你还是别去了啊。”后面一句却是向陈恕所说。

    陈恕微笑道:“也没什么危险的,你不记得那天晚上了么,可比这里危险得多。”

    说着也不再理会慕容复,纵身跃起。向崖上攀去。

    慕容复在旁边,见表妹抬头凝望,眼神里颇有些异样情愫。他心里不禁醋意勃发,恨恨地想道:“这小子满口大道理。装出一副了不起的英雄样,就会哄骗表妹和那姓黄的这些无知少女,真是可恶之极。哼,这悬崖又有什么难的了?我倒要叫他出出丑!”

    心念一动,便也纵身跃上。身后阿碧忙叫道:“公子爷小心些!”

    慕容复轻功比陈恕高了不少,瞧准了崖石缝隙。接连上纵,不一时已超过陈恕。冷冷地向他瞥了一眼,继续上攀。

    这悬崖对常人来说虽陡,但绝不至于光溜溜的,颇有不少可着力处,对他们这等级的高手倒不是什么难事。不一时慕容复便已攀到崖顶,纵目四望,山间云雾隐隐,却是在一处极高的山峰侧面。

    他等了好一会,陈恕才爬了上来,笑道:“佩服,佩服,慕容公子果然厉害。”

    慕容复哼了一声,傲然道:“比起你这种浪得虚名的家伙,本公子自然强得多!”

    陈恕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向四下张望了一阵,忽然说道:“慕容兄,既然咱们上来了,就麻烦你去这附近的城镇找些牢固的绳索来行不行,越长越多就越好。”

    慕容复一口回绝,说道:“不去!”

    向他斜睨了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自己干嘛不去?”

    陈恕摊手道:“下面可离不开我。”

    慕容复冷笑道:“你还不死心,想将这帮穷鬼全救出来?你可别想好事了,就算是有这么多长绳垂下去,那些老头小孩,能爬得上来?”

    陈恕默然了一会,低声道:“能救一个算一个吧,将他们带到这里来,都是我的责任。”

    慕容复心里倒微微有些佩服,这小子到这种情况还不肯放弃,倒真有些韧劲。他哼了一声,说道:“没有你的话,他们被困在那岭上,现下也早被清军一网打尽了。”

    话一出口,忽然一愣,心想我这不是有病么,怎的安慰起他来了?不禁大不是滋味,忙皱眉怒道:“所以你这家伙装腔作势,可有什么用?就知道满口大道理,听着直叫人反胃!”

    陈恕连连点头,说道:“是,是,在下就知道满口大道理,慕容兄帮忙做些实事行不行?”

    慕容复仰起脸,冷哼道:“我才不去。”

    正在这时候,忽听风声微响,似是有人掠近。两人何等武功,同时回过头,慕容复厉声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人说道:“敢问两位,可是这山谷中的义军么?”

    只见三人疾掠过来,离两人数丈远停下,为首的却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拱手作礼。身后跟着两人,一个中年汉子,一个却是个道人。

    陈恕微微一怔,还礼道:“诸位是……”

    那青年正色道:“时间紧急,大家都是同道,明说了罢。在下王屋派司徒鹤,本是带了些人来援助晋阳义军。到了此处,才发现清军势大,已将义军两头堵住,我们这点人也是无能为力。我们在这山顶上瞧着两位攀崖而上的,这等轻功,当真是厉害得很。”说着满脸赞叹。

    陈恕心想倒也有其他路的人来了,不过也是杯水车薪,只怕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也存了几分希望,问道:“原来如此,多谢司徒兄厚意。不知贵派来了多少人?”

    司徒鹤道:“只有百余人,不过我们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可否一试。”

    陈恕忙道:“兄台请讲。”

    司徒鹤道:“我们王屋山悬崖也极多,却是靠着这位盛大叔,设计出可在悬崖上下滑动载货运人的滑轮吊篮,可以说是极为方便。若是能在这里装上,倒可将谷中义军兄弟救上来。”

    陈恕心里一喜,向那中年汉子瞧了一眼,接着微微皱眉道:“只是这种工程,怕是极耗时日吧?”

    司徒鹤沉吟了一下,说道:“得先去附近的林虑城寻购牢固长绳和够大的竹篮等物,恐怕至少得要一天。再要在这里装上,也要些时间,最后还得将人一一运上。恐怕至少得要三到五天的时间,不知义军能否顶得住?”

    陈恕想了想,断然道:“好,那就有劳公子了。在下陈恕,倒是能替义军作个主。若是能得脱大难,我等感念贵派大德。”

    那三人都是一惊,司徒鹤失声道:“原来是击杀血刀恶僧的陈公子,难怪如此厉害!”

    慕容复在旁边听他们唠唠叨叨,大不耐烦,听见有人佩服陈恕,更是不屑,哼了一声。司徒鹤等向他望来,都不知这满脸不高兴的青年是何方人物。

    陈恕笑道:“忘了介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姑苏慕容复,也是义薄云天,来相救义军的。”

    他在绝望中忽然看到一线生机,顿时喜出望外,说话也轻松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守三天

    王屋派司徒鹤的突然出现,令陈恕确实是喜出望外。在他的印象里,这人似乎是鹿鼎记原著中的小小配角,没想到在此时竟然成了意外之喜。他跟司徒鹤等人谈了一阵,表达了感谢之意。司徒鹤等人便起身带人去附近城镇寻购物品。

    陈恕和慕容复依样从悬崖上下去,到了下面时,却见萧中慧等人都眼巴巴地抬眼瞧着,神色里又似失望,又是欣喜。

    陈恕不禁奇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萧中慧微笑道:“阿恕,大家都希望你能自己走掉,没必要一起死。”

    陈恕摇头笑道:“尽说傻话,咱们可未必会死。”

    众人听得都是一愣,陈恕淡淡道:“现在大家有一丝希望,这上面有人接应,到时候会放下篮子吊大家上去。不过得需要些时间,我们要在这里坚守三天,争取时间。”

    三天?众人顿时大为失望,左明方苦笑道:“清军人数太多了,哪能守得住三天?以我们的人数和状态,半天都坚持不了!”

    陈恕见众人都是这个意思,顿时肃然道:“你们如果都是这么想,那就趁早出去向清人投降好了。没有坚持的信念,也就没必要硬挺下去了。现在的情况很明白,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家人和兄弟们的生存,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你们有多少人愿意守下去?抬起头来我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耿山云啐了一口,笑道:“这话说得是这个理。我老耿早就说了,左右是个死,拼得一命算一命。何况还能替大家伙争取生机。陈小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手底下一个小卒,听你差遣!”

    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表态点头。陈恕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说几点。第一,咱们就这点人。要守三天,固然是要拼命,但却不能自己找死。有的人一打起来就不要命,你倒是过了瘾。等大家都死了,后面的老小可都完了。”

    这话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在说谁,齐刷刷地向郭乐算瞧去。这汉子黑脸顿时微红,嘿嘿地乐了一会,干笑道:“那啥。俺就小心点好了,帮主莫要恼。”

    陈恕又道:“其次就是,清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也不用太过害怕。我们也有优势。用兵三要,我们占了两条。人和,现在别瞧大家都看着士气低落,可下面兄弟家属老小在此,真要打起来,我不相信都会甘心认命,再说外面还有接应。地利。这条岔谷入口狭险,清军人数再多,也没法一拥而上,正有利于防守。这谷又深,一处守不住,可先撤退,再整顿守好下一处。”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不少人心里竟都生出希望来。慕容复在旁边瞧着,皱眉不已,心想这家伙真是会煸动人心。

    陈恕接着道:“第三。既然要跟着我坚守这三天,那么我实话实说,每个人都有可能随时战死。这点其实谁都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所以我希望跟在我身边的都是真的勇士。不敢出来战斗的人,可以去跟妇孺老小呆在一起,等侯救援。”

    方信兰嘿然道:“兄弟,你不用拿话激大家了。这里的人,个个都跟清人有深仇,宁愿战死。绝不投降。否则也不会从晋阳打到这里也不动摇了。”

    陈恕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立即行动。慧慧,去将所有的老小家属全撤到岔谷里来。其他人去召集队伍,可以将情况跟大家讲明白。”

    众人依言而行,此时正面清军正收聚败兵,后方的费罗多尚未赶到。不一时数千人全部撤入谷中,好在这岔谷甚长,倒也能呆得下。

    陈恕带人在谷口设防,瞧着满谷的百姓,听着他们呼儿唤女之声。他心里真是复杂难明,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肩上。司徒鹤所说的是三到五天,他为了给众人信心,只说了三天。而三天,在强大的清军面前,又能否撑得住呢?这将是他有生以来面对的最大危机。

    黄蓉站在他身旁,沉吟道:“大哥,真是奇怪,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大股清军呢?对付这点义军,费罗多已经足够了啊。”

    陈恕苦笑道:“这个我也想了,只怕咱们之前是歪打正着,清廷确实是提防金人,在这里布下大军,恰好被我们给一头撞了出来。”

    黄蓉见他神情苦涩,柔声安慰道:“大哥不用难过,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不是说过吗,要驱除鞑虏,得要经历生死百战,就从今日开始吧,蓉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陈恕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笑着问道:“你还在跟王姑娘争吵吗?”

    黄蓉嘻嘻一笑,说道:“哪有心情跟你的王姑娘吵架啊?我可是要陪大哥杀敌的,不会跟她娇滴滴的小姑娘一般见识。”言语间满满的得意。

    陈恕不禁一笑,这些女孩儿家的小心思,也是挺有趣的。

    两人站在谷口,来去之人见他们言笑晏晏,都受到感染,一时间气氛轻松了许多。

    忽听一阵吵嚷之声传了过来,却是桃谷六仙结伴而至。只听他们正在互相指责,都说之前不该跟着阿朱去诓营,结果一点意思也没有,却错过了后面的大战。

    这六人最好热闹,眼巴巴地要上战场,偏偏接连错过。为首一人大概是桃花仙的朗声道:“喂,陈恕,你来评评理,我们既然跟阿朱那小丫头意气相投,结拜了兄妹。她有事情,自然要去帮她的忙,哪有跟着你的道理,对不对?他们倒怪起我来了!”

    另一人道:“然而那丫头一点事情没有,白白浪费我们的感情,倒是陈恕又大出风头,听说杀了好多人。”

    陈恕不禁苦笑,这几个活宝,敢情将打仗当成儿戏了。他没好气地道:“不用争,不用急,你们这么想打,等会有的是你们表现的机会!”

    忽又想怎的他们竟和阿朱结拜兄妹了?这小姑娘跟六大活宝厮混在一起,可不要真变傻了才好。

    黄蓉笑道:“喂,桃谷六仙,我也想跟你们结拜啊,加我一个好不好?凑个桃谷八仙一起去过海啊。”

    桃谷六仙听得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其中一人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你这丫头浑身精灵古怪,身上都会长刺,我们可惹不起。”

    另一人气愤愤地道:“别忘了咱们还有仇!有仇!别来套近乎!”原来他们还没忘了被吊之辱。

    黄蓉不禁被逗得伏在陈恕肩头,格格直笑。

    正在这时,负责观望的探子纷纷回来,回报清军大军已经开始进谷了。(未完待续。)

    ps: 上一章大意忘记写章节数了,不好意思啦,vip章节名修改不了,也是没办法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奇招频出

    谷口的崖壁,已被鲜血染得通红。地上满地都是尸体,在阳光照射下,令人触目惊心。

    陈恕缓缓坐下,将血刀放在身边。一股难言的疲倦直涌上心头。

    清军的第一波攻势,比想象中来得要轻松一些,似乎他们并没有预料到会遭到如此强烈的抵抗。

    但损失仍然是十分严重,不到半个时辰,守在第一道关口的义军将士已经死伤近百。清军毕竟是正规军队,比堪称乌合之众,全凭一股意气打仗的义军要强上无数倍。

    也幸亏有陈恕等武林高手身先士卒,挡在最前面。否则再怎么拼命,实力相差悬殊的义军早就已经崩溃。

    此时,清军退下去后,幸存的义军们,沉默地收拾着死去同伴的尸体。但此时的沉默,却不似从前那样的绝望,而是有一股强烈的愤怒在其间流淌。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在身边倒下,是人都会感到悲愤。在陈恕的以身作则下,他们渐渐地忘记了害怕,毕竟身后就是家人,人人都知道如果让这些清军冲进去,将会是何等惨景。

    “小郭,你又受伤啦!”左明衡冲正坐在角落包扎伤口的郭乐算喊了一句。

    后者有些慌地向陈恕瞧了一眼,没好气地回瞪左明衡,旁边几人都窃笑起来。

    陈恕也不禁微微一笑,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大家还能笑得出来,就是好事。他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郭乐算肩膀,笑道:“打得不错。”

    又向四周瞧了一阵,说道:“大家都辛苦了。瞧见了吧?清军也不过如此,他们人数再多,也只能冲进来这一排。来一排咱们就干掉一排,看他们有多少人!三天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已经过了半天!”

    众人都连连点头,张宗亮带人来将死去兄弟的尸体运回去,准备埋在谷里。只听一人喃喃道:“哥。你先去躺着,兄弟就下来陪你。”

    陈恕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战争,是人类无法避免的主题。眼看着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是人都会对之深恶痛绝。然而要想守护好自己的亲人、家园和信念,却不得不拿起刀枪,去杀死敌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已经洗干净,但他知道上面已经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他也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杀人只是为了救人,为了理想,为了更多的人活下去。

    正思潮起伏间,黄蓉在他身边坐下,笑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陈恕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道:“后面准备得怎么样了?”

    由于这岔谷狭长,所以陈恕等人商量后在险要处,布置了几道防守关口。谷口处是第一关,第二关他交由黄蓉等在布置。等谷口守不住,就退回去。

    黄蓉道:“嗯,还好。按照大哥的想法,做了许多布置,我还加了个石阵,应该比这边要强很多。”

    陈恕点了点头,慨叹道:“蓉儿,这些日子可辛苦你啦。”

    黄蓉正色道:“大哥,这话儿蓉儿可不爱听。你跟我说这些,岂不是将我当成了外人?”

    陈恕笑了笑。不再多说,握着她的手,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旁边众人见状也挺知趣地没有过来打扰他们。

    黄蓉沉吟了一下,忽道:“大哥。咱们的人,死得太快啦。这样下去,就算能坚持三天,到时候在山里没了成年男子,那也是很不妙的事情。”

    陈恕也正为此事发愁,忙道:“蓉儿有何高见?”

    黄蓉摇头道:“高见没有。只是我觉得现在应该尽量避免硬拼,想些办法拖时间,让他们尽量少攻打几次。”

    陈恕想了想,说道:“该用什么办法呢?诈降?唔,只怕清人根本瞧不上咱们这些人,就算真投降也不会接受。”

    黄蓉笑道:“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可以试一试。各种计策都可以用起来,要不然将大家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吧?”

    陈恕一想也是,毕竟众人计长。他便将耿山云等人都请了过来,将这想法一说,李光九笑道:“咱们做叫化子的,没别的本事,哭丧的本领倒是天下无双。我们可以在夜里,清兵睡觉之时,一起哭上一场。既替死去的兄弟哭了,又吵得清兵睡不着觉,叫他们明天没有精神。”

    众人哈哈大笑,连声称妙。耿山云道:“我老耿是个粗人,也没什么办法。不过老李你能哭丧,我就敢带着兄弟们骂娘,等你们哭完,我们就一顿臭骂,保证你们大开耳界。唔,不过黄姑娘可得捂上耳朵,有些话小姑娘听不得的!”

    众人七嘴八舌,各出主意,陈恕听得大为新鲜,笑道:“这天底下,像咱们这么打仗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了。”

    当天中午,清军正在造饭之时,十几名义军冲出谷口,将包着石块的白布纷纷扔向清军阵中。清军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新式武器,吓得连连躲避不迭。后来才发现是些书信,却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有的声称清军后路已被金人截断,要出大事。有的说清国京城大乱,小皇帝和鳌中堂自相残杀,全死了个精光。更有的干脆写了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但却讲到最要紧关头戛然而止,令人气苦。

    众清军军阵之中,最是无聊,有识字的便将这些书信一一念了出来。众人大为新奇。一时间口口相传,彼此议论,人心浮动。尤其是那则故事,精彩至极,十足吊人胃口。清军中有胆大之人便跑到谷口,大叫道:“你们倒是把下面写出来啊!”

    忽见谷口挑出一块白布,上书“正在写作,请勿打扰”。此时谷中人人笑作一团,黄蓉笑道:“大哥我真服你啦,竟然还这么会讲故事。”

    这主意正是陈恕所出,故事也是他亲自写的。他前世网络上新奇曲折的小说不知道看了多少,但在这种情况下用出来,倒也是自己也不禁好笑。

    不过这也只能起到骚扰作用,不一时清军将官发觉后,便将所有书信全都收了上去,并且不许军士再议论。

    但是几名清将看了那故事,也被吸引住了,聚在一起谈论,都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又极为期待后文。

    陈恕挖了一个大坑,将清军坑了好些人下去,他自己也没料到有如此效果。但抱着骚扰的目的,很快又写了一篇出来,这一篇结尾挖了个更大的坑,誓要将人坑得抓耳挠腮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满怀希望

    当天下午清军再度进攻,义军仍是死守不退。双方在谷口拼杀一阵,不过时间并不长便退了下去。

    清军主帅收到一封暗地里送来的书信,上面是义军大将耿山云献上的降书。信中声称,义军主帅身死,现在混乱不堪,竟奉了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为主,现在下面各怀心思,人心思乱。之所以还敢抵抗,是因为义军有家属在谷中,不得不拼命。请清军先暂缓攻势,少时他便带人出谷投降,将千娇百媚的萧中慧献上。

    这主帅见了此信,不由暗奇,向众幕僚问道:“你们瞧如何?”

    一名幕僚道:“这些小贼,降了也没什么用。贼子奸猾,说不定有什么诡计,将军莫要理会。”

    另一人道:“非也,这些人虽然是贼辈,但逼急势危之时,仍是情急拼命,我军也难免要损兵折将。若是真能不战而降,倒也是一件美事。再说我倒也听说那萧半和的女儿生得极美,将军若是能弄到手……嘿嘿……”

    那主帅狐疑不决,沉吟了一阵,说道:“先停下缓缓吧,再看情况。”

    当天夜里,累了一天的清军正躺下睡时。忽听谷中传来天崩地裂般的一阵号哭之声。竟是许多人一起恸哭,声音既大,又是悲痛感人。哭得当真是闻者流泪,人人感怀。众清军听着,又哪里睡得着觉?不禁议论纷纷。

    这一阵哭,直哭了大半个时辰,哭得人人头皮发麻。几名清将安抚了一阵,一怒下跑到谷口破口大骂,叫道:“给你娘老子哭丧么?一群臭贼!”

    话音未落,谷里也忽地放声大骂起来。几名清将一愣,只听那一阵臭骂之声,却是粗鄙不堪,难以形容。其用词之恶毒,伤人之深刻。实是令人气结。

    几名清将开始还跟着对骂,没过一阵,便被骂得哑口无言,再也还不起言。清人又岂能及得上汉人的丰富骂人经验。只听得心里气炸,怒满胸膛。众清军先被哭得头皮发麻,又被骂得目瞪口呆,有的便将耳朵塞起来睡觉,其余的见状也纷纷效法。倒是渐渐睡熟。

    到了半夜,谷中忽地冲出一群人,冲过来一阵砍杀。这正是陈恕所带的武林好手,清军哨探大声告警时,许多人堵上了耳朵,又哪里听得见?顿时不少人在睡梦之中,糊里糊涂地就掉了脑袋。

    陈恕等人冲杀一阵,等清军回过神来,却又早退了回去。

    这一夜清军人人都没睡好,早上起来时个个神情疲乏。有气无力。那清军主帅见状,没好气地道:“此乃是这些贼子的拖延之计,什么降书,定也是假的。”只得令一队人上去佯攻,余人趁机补觉。

    这一天半的时间,竟是毫不费力地拖了过去。陈恕等人都是又惊又喜,精神大振。

    但到了当天下午时,清军主帅亲自到阵前督阵,几名清将亲自率军猛攻。

    这一次的强度顿时非同小可,只见清军如潮水般直冲上来。一波倒下。紧接着又是一波冲上,不一阵谷口再度堆满尸体。清军又将火把草木丢进来,连尸体一起焚烧。谷口顿时火光冲天,当中更是夹杂剧烈的难闻气味。闻到便觉头昏目眩。

    陈恕心想这清军主帅倒是有些想法,这不是毒气战的原型么?不过他这样用火烧谷口,自己倒是求之不得。便令众人撕下衣布,浸了溪水,裹在口鼻之上,顿时不再畏惧这气味。

    这一场火不但对谷中没甚影响。还将攻势阻断,令清军又白费了一下午。只气得清军主帅将出了这主意的幕僚直接拖下去砍了。

    当天夜里,义军再度大肆骚扰。清军干脆大部撤出谷去,在外面扎营。

    这支清军本是为了防备金人异动,哪将这些许义军放在眼里。不料两天下来,竟是狼狈无比,不由士气颇沮。

    那清军主帅却是颇有名将之风,认起真来,传令三军好好休整,明天攻破谷口,人人重赏。

    这时陈恕等在谷中,却是接到萧中慧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个吊篮已经架好,司徒鹤已经派人下来了。

    陈恕喜出望外,忙令左家兄弟看好谷口,自己和耿山云、黄蓉等回到岔谷最深处。只见崖壁下围了一大群人,个个神情振奋。见到陈恕等人过来,方才恭恭敬敬地行礼闪开一条路。

    萧中慧也是面带喜色,叫道:“阿恕!”走过来拉着他,指着崖壁上的吊篮说道:“你瞧,这一次,能接上去五人。这位大哥说还可以架上三个,我想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将咱们全都接上去了。”

    陈恕走上前,试了试那竹篮和绳子的结实度,不禁大为惊异。叹道:“王屋派各位能在短短两天之内,收集到如此多而结实的绳索,当真是令人佩服。”

    这悬崖高近百丈,架上这么一个吊篮,就已经是极为令人惊叹的大工程了,何况还有三个。

    那王屋派的人姓何,却是司徒鹤的师弟,闻言笑道:“这也没什么,无非是熟练罢了。我们那里有许多这样的吊篮,做起来也是熟门熟路。这绳索嘛,却是寻了许多绳索自己再编出来的,也是咱们一贯做熟的。否则哪能短时间找到这许多。”

    陈恕点了点头,感叹道:“当真是多谢贵派的高义了,这一次能得脱大难,各位的厚恩,咱们定会好好报答。”

    萧中慧也点了点头。

    那姓何的为人却很是实在,被众人的感激目光瞧得大为不好意思,尴尬地道:“这……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反胡志士嘛。唔,对了,我师兄说了,如果各位愿意的话,可以去王屋山附近寻一处做根基。我们那里也还算是山清水秀,胡人更是离得老远,根本管不到咱们头上来。”

    陈恕笑道:“到时候再说吧,若真是如此,咱们以后还是邻居了。”

    萧中慧等人想起以后在新的家园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过着自给 自足的逍遥生活。都只觉宛如梦幻,许多人都是满脸笑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浴血奋战

    清军的进攻,在第三天忽然猛烈无比。︾頂︾点︾小︾说,

    清军主帅开始正视这支义军,亲自督师,要在一天内将这山谷攻下。

    大队清军悍不畏死地直冲过来,在巨大的压力下,转眼间义军的阵线就有了崩溃的迹象。

    陈恕稳稳地站在阵前,像是一道屏障一般将身后护住。清军从四面八方向他猛攻,无数兵器用各种方式向他刺杀过来。周围一片惨叫声、喊杀声、呼号声,血光满天飞溅,视线中每个人的脸孔都变得狰狞无比。

    宛如噩梦般的情景,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残酷的战场。

    身边的义军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很快,谷口就被清军所包围。陈恕见这里再也难以守住,便挥手传令退往第二道防线。

    他挥刀断后,清军穷追不舍地围上来时,又被他斩杀了十余人。

    退到第二道关口时,黄蓉布置好的石阵发挥了奇效,将追过来的清军稍稍阻隔了一下,让众人顺利撤回。但很快就被回过神的清军捣毁,在这种战场上,这东西毕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清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听号角声响,又一阵攻势直展开来。

    接下来,双方整整惨烈拼杀了接近一个时辰。清军是精锐之师,训练有素,士气高昂。义军则只能仗着地形之利,苦苦支撑。还有陈恕这位身先士卒,武功强横的统帅,始终顶在最前面。鼓舞支撑着每个人,令所有人都有一根精神支柱。

    身后的谷中。五个吊篮都已经完成,不停地运着人们逃离这个绝地。在家人安危的支撑下。每个义军战士都杀红了眼,丝毫也不后退。他们狂吼着,跟扑上来的敌人扭抱在一起,撕打、嘶咬、同归于尽。

    损失当然极为惨重,陈恕身边的人渐渐越来越少。浑身浴血的左明方大吼着砍死几名扑过来的清军后,被一名清军一枪直搠穿胸口。但他却是满脸狂笑,将那人一把抱住,从石墙上直跳下去,将那人脑袋撞烂。然后带枪往回爬了好几步。被无数清军抢过来乱刀分尸。

    冷静阴沉的葛宗寒也露出了少见的血性,带着人反复跟清军争夺,最后见正面情况不妙,领着十多人从侧面反扑上去,将清军注意力引开。他一往无前,舞着双戟直往前冲,极为凶悍,最后一直冲到谷口,身边的兄弟尽数死光。才在四面八方的围攻下倒下去。一直到死,仍是那般面色冷漠,哼也没有哼一声。

    守在陈恕侧面的耿山云也受了重伤,腰部连中三枪。幸好陈恕抢过来救援及时,活下命来,被送往谷中。

    清军的损失也是极为严重。这一战的惨烈远远出乎了清军主帅的意料。他听了属下的报告后,阴沉着脸。挥了挥手,说道:“先停下来吧。”

    他站在沟谷正中。太阳正当顶,从头上灿烂地照下来。他身边站着一个少年公子,身穿一袭白衣,手持一柄折扇,俊美绝伦,风度翩翩,一尘不染,在这战场上看去,极为醒目。

    清军主帅却对这人十分重视,向他说道:“不知郡主有何高见?”

    那少年摇扇道:“我倒是想不到这姓陈的小子不但武功不错,打仗也挺有一套的。倒是咱们小瞧他了,不过他这也是困兽之斗了,不用多虑。倒是趁着现在退兵的空隙,他们肯定正在歇息,咱们可以派些高手进去偷袭,说不定会有奇效。”

    清军主帅连连点头,吩咐下去。

    此时陈恕却正安排了众人向后撤退,第二关的布置已经基本上被破坏光了。现在只能退到最后一关死守,然后就再无退路。

    而谷内,每个吊篮只能最多载五人,数千人撤退起来极为缓慢。不过到了现在,也已经有一半人运上了山顶。

    但有一点极为重要,在山上的人遁入山林前,绝不能让清人发现,否则将这山峰围住,侧面攻上去,所有的人都仍是逃不掉。

    所以这最后一关,绝不能退缩半步。

    陈恕清点了一下死伤人数,心里沉重无比。左明方和葛宗寒这样的义军高层都已经身亡,下面死伤的人更多。这还是在前两天用了计策,让清军的攻势暂缓的情况下。这也没有办法,双方的实力相差毕竟太过悬殊。

    他默默地向旁边正低垂着头不知在思忖什么的蒋宏英看了一眼,又瞅了瞅正和桃谷六仙比划说着什么的杜青鱼,走过去向蒋宏英道:“蒋大哥,我看你带着青鱼先进谷去吧,我实在是……”

    对于这里的人,他最感抱愧的就是蒋宏英他们这一批人。因为这些人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牵连进来的。若是蒋宏英和杜青鱼也有个什么好歹,他有什么脸去见杜青月?眼看着左明方和葛宗寒死去,他心里颇有种不祥的预感。

    蒋宏英却向他怒视了一眼,喝道:“小子,你骂我是吗?你倒是缩进谷里去啊!我再跟你说一句,我姓蒋的来这里,跟你没关系,纯粹就是我想杀胡狗,懂吗?”

    陈恕苦笑了一下,没错,不少江湖汉子热衷于追求荣华富贵,但也有蒋宏英这等血性汉子。他想起两人一见投缘的情景,不由大为感叹,说道:“蒋大哥,你可得好好活着,想想青月姐还在等你们呢。”

    蒋宏英哂笑道:“要你小子跟我说吗?我姓蒋的可还没活够,阎王爷想收,还得排队等他个几十年呢!”

    陈恕无语地摇了摇头,走到杜青鱼身边。这小子倒真有胆识,以前并不是空口白话。上了阵真敢真刀真枪地干,而且他人机灵,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这时候正跟桃谷六仙比赛吹牛,这个说我杀了一千个,那个说我杀了一万个,听得陈恕更是无语,照你们这种杀法,外面哪里还有清兵?

    他拍了拍杜青鱼肩膀,正要说话。这一直注意着他和蒋宏英的小子就抢先开口:“得了陈大哥,你可别跟我说废话啊!”

    陈恕皱眉道:“你这小家伙,你还是个小孩子,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杜青鱼恼道:“什么小孩子,我可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了!你别瞧不起人!”

    桃谷六仙七嘴八舌地帮腔:“没错,陈恕你别瞎白话,婆婆妈妈招人烦!”

    陈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道:“好吧,大家先撤到后面,蓉儿,你去布置一下,我在这里断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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