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吃人不吐骨头
陈小九对待法克等人十分友好,又带领着法克等人游山玩水,让法克从心里觉得高兴。
而另一方面,陈小九又对杨莫风表现出极大的善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让杨莫风知情,并按照他的意愿去处理,这让杨莫风逐渐对小九放松了警惕的心思。
小九如此乖巧的举动,看在萧丞相眼里,则意味着是对自己的示好,是另外一种臣服。
这让萧丞相甚为满意,也完全将事情交给杨莫风去处理,自己则专心的接待定南王派来的使者。
陈小九并不会平白无故的与法克游玩,他嬉笑言谈之间,经常会谈及丝绸、瓷器、古玩,在大燕有多么盛行,多么的廉价,只要随便花费一点银子,就可以买到许许多多的丝绸、瓷器。
法克对于小九释放出来的信息,照单全收,也以为自己终于摸清了大燕丝绸价格的底牌。
终于,法克约好了杨莫风、小九,展开了一次很正式的谈判!
而法克、阿德里等人,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将丝绸、布匹的价格压倒了一个很离谱的地步,只有曾经商谈好的半数,如若不然,法克等人便拒绝购买,这让杨莫风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第二日,杨莫风单独与小九密议:“陈大人,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啊?”
陈小九一脸为难,“杨大人,谁知道那些洋人怎么会给出那么低廉的价格!如此一来,我们朝廷之中根本没有钱赚,自然也无法从中抽取份子钱,孝敬萧丞相、杨御史了,依我看这笔买卖恐怕是做不成了。”
杨莫风吓了一跳:这是萧丞相交代给自己的事情,万一做不好,还不得被萧老儿扒去一层皮?
杨莫风苦着脸,焦急道:“陈大人,此事你还是要想办法尽力促成,不然萧丞相那里不好交差,你我都会陷入万分被动的境地。”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陈小九抓耳挠腮:“嘿嘿!有了,依我看不如这样如何。”
“陈大人有好计策,不妨说出来。”杨莫风好似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匆忙追问。
陈小九道:“杨大人,咱们这些布匹丝绸,应该都有商人供应吧?不如咱们约谈这些商家,把他们的价格压下来,咱们不就有钱赚了吗?”
“对呀!这倒是个好主意!”
杨莫风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忽然又蹙眉道:“但就怕这些商人不顺从,到时候又会大麻烦。”
“杨大人,您担心什么?”
陈小九循循善诱:“您是堂堂朝廷御史、内阁大臣啊,谁敢不卖你的面子,只要您拳头砸下去,他们谁敢反抗?”
杨莫风面带冷笑,拍了一下巴掌,决然道:“好,就按照陈大人的意思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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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杨莫风便召集了十二名参与此次交易的大商家!
陈小九一望,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这帮家伙都是京城中富得流油的大商人,其中有些还与方家、潘家、纪家、朱家有着生意上的往来。。
杨莫风开始与众商人客套了一翻,众商人则不断的溜须讨好杨莫风,希望能多供应货源。
但是,就在杨莫风说出了那低得离谱的价格之后,那十二名大商家集体陷入了沉默!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商人无论表现的多么善良、热情、活络,他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逐利!
但当他们发现无力可赚时,虽然热情、善良不会减少,但也绝对不会同你做一笔不划算的交易。
而现在,一笔赤裸裸的、不算的交易摆在眼前,这让他们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十二名大商人一言不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与惆怅。
若是换做寻常官员来促成这笔交易,这些大商人一定会立刻起身告辞,不会再多浪费只言片语!
但是当他们面对当朝御史杨莫风之时,他们还没有拂袖而去的勇气!
杨莫风阴冷着脸一言不发,却向小九再三示意!
干你奶奶的,姓杨的,你又想让我出头做恶人?好!我不扣你一盆大粪,算是便宜了你。
陈小九做出一副灿烂的笑脸,对十二名商家朗声道:“各位老板,怎么样,对于如此优厚的待遇,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没关系,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大家可以商讨嘛!”
他眼望着一位彭姓老板,笑道:“彭老板,你是做丝绸的吧?你去过杭州,与朱家合作过,咱们也算是老相识,还请你先提议意见。”
“啊?这个……”
彭老板见小九点名提他,心中吓了一跳:别人都以为杨莫风属大白菜心的蔫坏,不好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眼前的陈小九,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远非杨莫风可比。
他与众商贾交换了一下眼神,方才客客气气道:“回杨大人、陈大人,我们也都是诚心想为大燕做些实事,想为朝廷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可是……这个价格实在低的有点离谱,我们仔细一算,根本合不上,所以……”
“彭老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陈小九放下茶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去,“彭老板想必也知道我的底细,我对丝绸、瓷器的价格,可是清楚的很!”
“杨大人给出的价格虽然赚不到暴利,但仍比本家高出许多吧?可你怎么偏偏说合不上呢?这真让我匪夷所思。”
彭老板一脸苦水,幽怨的看了小九一眼,为他不了解其中深浅而愁眉不展!
凡是参与内库的大商人,都是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挤进来的,摆在明面上的,就是要把成交额的百分之二十,献给内库,然后私底下再拿出来百分之十,送给与之相关的高官大员——萧丞相、杨莫风、袁海等人都在此例!
而现在,杨莫风给出的价格虽然能合上本钱,还能稍稍剩余,但那点盈余,根本满足不了朝廷那百分之二十的份子钱,更拿不出私底下送给各位官员百分之十的份子钱!
虽然那百分之二十的份子钱可以明着提,但是那孝敬各位官员的、暗箱操作的份子钱,却偏偏不能当众说出来,可真真恼人!
彭老板寻思半响,方才糯糥道:“陈大人,那个……主要是百分之二十份子钱……我们……”
“什么钱?百分之二十的份子钱?”陈小九装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望着杨莫风。
杨莫风沉吟半响,冷冷道:“这样吧,本官体谅你们的难处,自作主张,把上轿朝廷的份子钱减少到百分之十,其他的一切照旧,如何?”
他的言外之意,除了要在明处、为朝廷上缴百分之十的份子钱,还要在暗中贡献为萧丞相等官员贡献百分之十的份子。
可是,这样庞大的开销,远远不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彭老板等人窃窃私语,一脸惆怅,商量到最后,彭老板站起身来,向杨莫风深深作揖道:“杨大人,我们本小利薄,这个价格我们接受不了,还望大人能够体谅。”
“体谅个屁!”
杨莫风拍案而起,指着那十二名大商人,脸色铁青,怒吼道:“你们一个个还想造反吗?眼前就有为大燕奉献心意的机会,而你们一个个的居然胆敢推诿搪塞?你们是何居心?”
“杨大人,您消消火……我们……我们委实合不上呀。”彭老板等十二名商人一起跪在地上,向杨莫风求情!
杨莫风怒火更胜,来回踱着步子、喘着粗气,忿忿道:“你们也都是接洽内库生意的老人了,往年尔尔等赚了多少钱,你们心中有数。现在,见到利小单薄,居然敢不做生意?这不是造反吗?这不是不将我杨莫风放在眼里吗?”
“哼……我就明确的告诉你们,可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货屯着居然敢不卖给我!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杨莫风一顿咆哮,拂袖而去!
陈小九走到彭老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轻轻的捏了捏,方才跟着杨莫风离去。
彭老板望着小九的身影,似乎若有所悟!
“陈大人,你说那些逐利的商人能就范吗?”杨莫风坐上轿子,心中仍有疑虑。
陈小九恭维道:“御史大人尽管放心,您都想不到您刚才有多威风啊,连我都被您的威武所震撼,更别说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商人了。”
杨莫风被小九夸得飘飘然,得意道:“有了陈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哎!这都是为朝廷出力,不得不敲山震虎、做一次小人啊。”他假仁假义的说了一通,告辞了小九,回去禀报萧丞相。
陈小九摇摇向杨莫风竖起了中指,方才上了轿子,悠哉悠哉的赶回礼部!
到了傍晚,陈小九赶回府邸之时,才发现有一顶花红轿子,静静的矗立在石墙角落处。
陈小九心知肚明,却并不理会。
刚走到大门口,便看到彭老板挺着大肚腩,从轿子上跑下来,向陈小九作揖,又一脸焦虑道:“陈大人,彭德才特来探望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第八百零四章 一口吃个胖子
陈小九自然不会见怪,他早就料到圆滑世故的彭德才会出现在府邸门口!看着彭德才那张焦虑不堪的脸,陈小九微微一笑,打开门,便热情的招呼他进了院子。
双儿乖巧的上茶,便站在小九身边,圆圆的眼睛中含着好奇,眨呀眨的,盯着彭德才那双赤红的眼眸看去。
单儿也走了过来,大咧咧的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洒脱的模样。
彭德才有些谦恭,凳子也不敢坐实了,欠着半个屁股,谦恭道:“陈大人,彭某人有件事情,想请大人帮忙,不知……”他眼睛斜着看了看单儿、双儿这一对儿漂亮的姐妹花,心中便有些犹豫不决!
双儿噗嗤一笑,却没有躲避的意思。
单儿咣当一声,将茶杯放下,对彭德才嗔怒:“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啊,吞吞吐吐的,一点眼力见儿都看不出来吗?我是陈小九的老婆,他还敢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这……”彭德才打了一个哆嗦,浑然没想到身后那美艳的女孩会如此的暴力。
陈小九狠狠的瞪了单儿一眼儿,才笑道:“彭老板,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咱们也算是旧识,加之你经商的名声也很不错,小九对您也比较欣赏,我能帮得上忙的,当然会鼎力相助。”
他这一顶帽子扣过去,到让彭德才心中升起了希望!
彭德才想到难过出,腿一软,扑通一下,便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小九眼前,“陈大人,陈尚书,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这些可怜的商人啊。”
“哎!彭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跪着总不是解决的办法。”陈小九连忙扶涕泪交流的彭德才起来,让他重新坐在椅子上。
单儿不屑的撇撇嘴,“男人膝下有黄金,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哭鼻子,没有一点没男儿骨气。”
“你能不给给我少说几句?妇道人家,就知道心直口快,懂个什么?”
陈小九板着脸,又对双儿道:“快把单儿领出去,省得她在这里说三道四,没个正经。”
单儿一边被双儿拉着出去,一边冷着脸,哼道:“臭小九,等着晚上你敢爬山把我的床,我就把你从床上踢下去。”
屋中重新陷入了安静!
在彭德才给自己跪下的那一刻,陈小九体会到了权柄的重要性——若非自己手中有着滔天大权,又岂会让彭德才这样的商贾低头?
“彭老板,有什么话你现在说罢!哎,你都害得我晚上不敢爬上床了,希望你的话能让我提起兴趣。”
小九说了那么一句笑话,才让心有余悸的彭德才心情放松了许多!
他斟酌着言辞,叹息道:“陈尚书,我看得出,您没有那种古板教条的官僚作风,加上咱们也是旧识,有些话我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陈小九轻轻敲击着桌子,若有深意道:“希望彭老板能够知无不言,否则,我可不见得能够帮上你的忙,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彭德才道:“朝廷内库之事,牵连甚广,运行足足十年有余,而内库的真正掌舵人,则是当今皇太妃,而皇太妃与萧丞相又是堂兄妹的关系,这就使得内库的最大权利,实际上是掌握在萧丞相的手中。”
“有机会接触内库生意的,只有我们十二家京都城首屈一指的十二家商贾,每个商贾都拥有着非常广泛的人脉!而我们之所以要进入内库的原因,就是想要借助朝廷对外的政策,能捞得一些实惠,只是没想到,我们在内库十年,基本上便赔上了十年,其中苦难,一言难尽。”
陈小九诧异道:“怎么会赔呢?”
彭德才为难道:“我们经手得每一笔生意,明面上都要向朝廷贡献百分之二十的份子钱,但陈大人有所不知,私下里我们还要额外送给萧丞相等人实权人物百分之十的好处,正是这百分之十,让我们年年因此而亏本!”
“但是萧丞相等实权人物、又不是我等草民惹得起的,只好忍下来,尽管心疼,也要割肉,但好在不多,不会伤筋动骨,我们十二大商家也就认了。”
“但是,今年的价格低得离谱,而且各项费用依然虚高,可让我们这些商人如何答应啊?哎,一想到此事,感觉脖子上就卡了一把斧头,稍一不留神脖子就会被砍下来,这样被动的宰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陈小九知道内库的银子虽然是流入皇家,但却在皇太妃手中掌管,皇上并没有实际的控制权,这让皇上如鲠在喉,十分不快,但偏偏不能明着将内库的权利抢过来,那只会激化矛盾,让本来平衡的局面出现不可预知的动荡。
但是,财权是一国之根本,没有钱,如何富国强兵?
所以,财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听了彭德才的话,陈小九也知道他没有说话,那暗中的猫腻与自己了解和推测的,不谋而合。
所以,他也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陈小九沉吟半响,一声不发,这倒让彭德才心中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凳子上面明明有根坠子,但偏偏还要稳稳地坐上去,这感觉,真他娘的难受!
“陈大人,您……您倒是帮我们想个办法啊,我们可就是指望着您了。”说话间,袖子中递出一张银票,战战兢兢道:“陈大人,这是我们十二大商家孝敬您的,还望您不要嫌弃。”
陈小九目力极好,远远就看到那是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心中激动地砰砰乱跳:你妹的,当官的就是好,随随便便一张口,几十万辆银子到手,谁不愿意当官啊!
不过,陈小九还真看不上这点‘小钱’!
他急忙将银票给彭德才推回去,义正言辞道:“彭老板,你这可就是见外了,咱们是旧相识,我怎么会对自己人伸手要钱呢?”
“自己人?哈哈……自己人!”
彭德才突然又跪在了小九的面前,激动道:“既然陈大人把我们当成自己人,那就高抬贵手,帮我们一把吧。”
陈小九让彭德才起来,才若有深意追问道:“这京都十二大商家,以你为首吗?”
彭德才点点头:“我是领头的,他们都会听我的话。”
“那好!我有一计,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尝试。”陈小九云淡风轻的说道。
“陈大人,您有妙计?还请快快道来!素问陈大人智慧过人,手眼通天,您的计策一定是很厉害的。”彭德才乐得差点蹦跳起来,不断的拍着马屁。
陈小九听得心里舒服,又慢慢道:“杨大人不是逼着你们交货吗?不是逼着你们,有货就要卖给他吗?但是,假如你们手中没有存货,那杨大人又能如何呢?”
“啊?这……”
彭德才蹙眉道:“陈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把货物全部出手?”
陈小九点点头!
彭德才又问难道:“陈大人又在说笑了,我们十二大上商家的存货量是相当大的,整个京都城的那些小老板,也没有一个人会吃得下啊!再说,现在京都城风声鹤唳,谁敢收我们的货?还不得被杨莫风给吓死?”
“谁敢收你们的货?呵呵……彭老板,你也太高看得起杨莫风了!”
彭德才焦急道:“陈大人,还望您给我们指点一下迷津。”
“好吧,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我就再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陈小九神神秘秘道:“彭老板,难道不知道吗?扬州纪家纪老板,苏州方家方文山公子,杭州朱家朱公子,潘家潘氏兄弟,俱都在京都城游玩,他们的势力有多大,你可以想象得出来吗?只要他们愿意吞下你们的存货,还算得上稀奇吗?”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
彭通喜得抓耳挠腮,激动得来回踱着步子,忽然又蹙眉道:“可是,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杨莫风,吞下我们的货物呢?”
陈小九道:“为商者,相互帮扶也是应该的,谁还没个难处?不过……话是这样说,他们还真不一定帮你的忙!”
“这样吧,你消息灵通,应该知道我与他们的交情匪浅,你找到他们,只管提及我的名字,他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哎呀!陈大人,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彭德才第三次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老泪纵横道:“若不是陈大人义薄云天,我等十二家商人,真是没办法活了。”
“快起来吧,你的骨头还真是软!”
陈小九心中极为高兴,又嘱咐道:“这场交易要做的隐蔽、迅捷,万一被杨莫风知道了,可是会让我难做的。”
“陈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给潘家、方家一个最公道的价格,断不会婆婆妈妈,心疼那点利益,长痛不如短痛。”
彭德才连忙打保票,随后又担忧道:“可是,我担心杨莫风要是事后得知我们一点库存也没有,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陈小九笑了笑:“彭老板刚才不是还夸我智近于妖吗?我会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放心吧,万事有我在,无须顾虑。”
“多谢陈大人,这下我们就全部放心了,那我就先将这个消息转达给各位商家,晚上就一同去拜会方公子、潘氏兄弟!陈大人,我先告退了。”
彭德才急不可耐,一溜小跑着滚出了陈府,与另外十一家大商家汇合,商量事宜。
朱媚儿从后门走进来,满怀笑意,坐在石越大腿上,媚笑道:“小九可真厉害,这就是笑里藏刀吗?”
陈小九摸着朱媚儿柔滑的美腿,嗔道:“这怎么是笑里藏刀,应该是互惠互利才对。”
“哦!对了,媚儿现在火速去通知方公子、潘氏兄弟,让他们做好迎接京都十二大商家的准备。”
朱媚儿温婉一笑:“我这就去!嘻嘻……看来以后的京都城,就成了江浙四大财团的天下了。”
第八百零五章 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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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三日中,京都十二大商家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暗地里的交易,却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138看书网
每到三更半夜,十二大商家的仓库总会劳工悄无声息的忙碌着,那些货物源源不断的运抵了另一处神秘的仓库!
如此忙活了三天,京都十二大商家仓库内的货物空空如也,就连耗子见了也泪奔而走!
当夜,陈小九在叶吟风府中商议对策,猪悟能、方文山、潘氏兄弟、纪德等商业大佬纷纷赶来,商议大事。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地笑容。
京都十二大商家的货物,论成色,论质量,比他们江浙一带的货物,要好上一分。
而且京都十二大商家为了尽快将货物销售出去,几乎是求着江浙四大财团来收购的,再加上陈小九的面子,价格压得出奇的低,堪堪只能够保本!
但是即便如此,总是比卖给朝廷产生巨亏,要强上百倍。
而且,经过此事,便可以从此名正言顺的脱离内库,从此摆脱枷锁,天高任鸟飞。
陈小九看着众人那兴奋的笑容,心中也自高兴,招呼众人安静下来,才道:“咱们江浙四大财团,想要在京都城站稳脚跟,第一条,必须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第二,一定要按照我和大哥的指令办事,不然,京城中事务繁杂,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入陷阱之中。”
叶吟风也连连点头,“二弟说得极对,比如这次收购京都十二大商家的货物,便要封口,万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又要我和小九来擦屁股,后患无穷。”
猪悟能笑道:“那是自然,自己占了便宜,哪有稀里糊涂说给外人听的道理,当然是闷声发大财了。”
众纨绔闻言,哈哈大笑。
陈小九向猪悟能投去赞赏的目光:自从除掉孙建、韩墨旬之流,猪悟能明显比以前变得聪明了……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想要在京都城站稳脚跟,光吞下这点库存是不行的,我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并且是所有人都无法替代的理由,来与京都城十二大商家展开‘公平’的竞争。”
此言一出,就连叶吟风也悚然动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陈小九。
陈小九莫测高深的笑了一下,一字一顿道:“我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完善的计划,我们江浙四大财团,将会以朝廷的名义组建‘二库’,向内库发起决定性的冲击。”
“二库?”
叶吟风脑中一转,似乎也明白小九的心思,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高!实在是高。”
陈小九笑了笑:“当然,此事还需要大哥与我配合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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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入之后,杨莫风终于耐不住性子,汇合陈小九,再次将那十二名大商家召集过来。
而叶吟风也特地来参加会议,以他内阁大臣的身份,参加这个会议,实在师出有名。
杨莫风对自己的恐吓手段充满自信。
他心中明镜的很,这些商家不敢与自己对着干,就算打掉了他们的牙,他们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谁让他们是平头百姓,而自己手中却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呢?
杨莫风将茶杯重重的敲击在桌子上,冷言冷语道:“诸位老板,你们可商量好了?本官给你们的时间可是够多了,谁敢再生出旁支末节,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他摆出如此凶狠的作态,为的就是显示自己的威严,给叶吟风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十二大商家见到杨莫风那副凶恶作态,自然胆战心惊,惶恐不安。
叶吟风恰恰与杨莫风截然相反,温言笑语道:“诸位老板,你们不用害怕,杨大人严厉惯了,面孔稍显古板,没关系,你们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咱们万事好商量。”
呼!
杨莫风被叶吟风气得直翻白眼儿,狠狠瞪了他,冷笑道:“小叶大人好悠闲啊,居然无所事事,来我这里游玩了?”
叶吟风笑道:“杨大人这是什么话?与洋人交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岂能儿戏?”
“皇上已经催促几次,但杨大人却迟迟未有进展,在下特奉皇上口谕,查问此事,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
杨莫风额头冒出了虚汗,讪讪笑道:“还请小叶大人回复皇上,今日必然有解决之道。”
叶吟风笑了笑:“但愿如此。”
有了皇上这把上方宝剑,叶吟风自然有了话语权,对那十二名商家和颜悦色道:“你们有什么苦楚,还不赶紧说出来?”
彭德才起身,向叶吟风、杨莫风、陈小九三人作揖,诉苦道:“三位大人,我等十二商家是大燕子民,自然一心要为大燕做事,即便不赚银子,也一般的肝脑涂地。”
“所以,在杨大人那日疾声厉色的训斥后,我们毛瑟顿开,想着无论如何,要为大燕尽一份心力,但是,怎乃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什么?”
杨莫风一听,心中感到不妙,忙站起身来,问道:“姓彭的,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如实招来,胆敢耍什么心机,我抓了你全家坐牢。”
彭德才着实被吓了一跳,却听叶吟风安抚道:“无妨,有什么困难自有我替你们做主。”
彭德才想叶吟风哭嚷道:“回禀大人,我们十二大商家去年已经将货物卖给了江浙一带的大商家,我们的仓库空荡荡,哪里还有半分库存?”
“什……什么?你居然敢骗我?”
杨莫风上前一脚,将彭德才踹倒在地,满脸嗔怒,“你们一定有库存的,只是不想卖给朝廷,我岂能不知?看我不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兴师问罪。”
“慢!杨大人,你怎么能随意打人?难道全然不顾朝廷法度吗?”叶吟风站起身来直勾勾盯视着杨莫风,露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杨莫风着实被叶吟风的话吓了一跳——他骨子里色厉内荏,对小人很踩很扁,但直面叶吟风这种厉害角色,则心里发虚。
他急忙收回了脚,再也不敢踢出去。
陈小九则打圆场道:“两位大人,都是为朝廷办事,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至于彭老板有没有撒谎,咱们亲自去大库看一遭,不就全部清楚了吗?”
彭德才忙道:“对!对!还请三位大人实地考察,我等草民绝不敢有半句谎言、欺骗三位大人。”
********
当杨莫风跟着彭德才等十二大商家一同来到仓库,看到那里面空空如也时,方才彻底昏了头!
杨莫风气得脸色铁青,劈头盖脸训斥彭德才等人,怒道:“你们……你们这是想造反吗?你们的库存呢?这三天之中,你们把货物卖给谁了?都他娘的给我交出来。”
“我今天不见到货物,就和你们没完,我要把你们这帮奸商全部抓起来,扔进牢狱中严刑拷打。”
彭德才等十二人忙一同下跪,哭诉道:“杨大人您息怒啊,我们委实没有库存啊,您想啊,这京都城除了我们十二家,谁还能吃下我们的库存?再说,都知道朝廷急需我们的货,即便我们想卖,也无人敢买啊。”
“你放屁!你们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莫风大怒:“来人,把他们抓到地牢里去,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大人,你敢如此胡乱行事?”叶吟风一把拉住杨莫风的手,嗔怒道:“好啊!杨大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我与陈大人的面前,滥用职权,枉然动用武力,想要屈打成招,我与陈大人岂能纵容与你!来人,我要与你在皇上面前理论出个黑白曲直。”
“小叶大人,别……你别激动,我刚才是一时失言……我……”
杨莫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被叶吟风抓到了把柄,心中急得不行,想要讨饶。
但是叶吟风以柔克刚,哪里会放过杨莫风,拖着他的身子,像拖着一只不甘心被宰的野猪一样,来到了文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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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左都御史杨莫风办事不利,却将罪名安插在商人身上,还倚仗官威,对商人滥用武力,妄图屈打成招,强人所难,对百姓作威作福,威逼恐吓,实乃丢了朝廷颜面,无视我大燕律法,请皇上从重治罪。”
叶吟风罗织罪名的本事,那是相当的厉害,这么一大套的罪状罗列出来,足够杨莫风死上好几回的了。
杨莫风吓得脸色都变了,不住的叩头,“臣从来没有那么做过啊,臣是冤枉的……”
叶吟风道:“皇上,证人我已经带来,皇上一问便知。”
老皇帝脸色铁青,重重的咳了几声,沉重道:“将证人带进来。”
彭德才连滚带爬的冲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哭又嚎:“皇上啊,您可要给我们平头百姓做主啊。”
他一边哭着,一边一五一十的将杨莫风逼迫他们强买强卖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又在陈小九的‘特殊关照’下,让他供出了暗中收受那百分之十份子钱的事情——陈小九告诉彭德才等人,只准咬出杨莫风一人,其余的大臣一概不许咬出来,否则,小命不保。
老皇帝一听,怒意冲天,拿着砚石,砸在了杨莫风的脸上,指着那张被砸得鲜血之流的脸,狠呆呆道:“好你个杨莫风,身为左都御史,居然敢知法犯法?朕岂能容你?”
“来人,传朕的旨意,速速召集萧丞相、袁将军前来文德殿,朕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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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人情割裂
萧丞相、袁卓建正在明月楼中,陪着定南王的特使喝花酒,特使正是定南王的心腹谋士——房龄!
房龄智慧超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实有杰出才干,定南王的征战方略,几乎都由他亲自操刀。
萧丞相与房龄之间的关系,已是熟稔非常。
而且,房龄此次前来,为萧丞相带来了价值连城的名贵珠宝,还有一匹可遇不可求的汗血宝马!
萧丞相心中高兴万分,便答应了房龄的所有要求。
房龄是个精明人,哪里会做吃亏的买卖?
他送出一分钱,必然要夺回十分钱才成,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本性,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当然就是要打听皇上的身体状况,有没有恶化?有没有接班人?
时局控制的如何?朝廷中谁人说了算?
这所有的一切,对于定南王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信息,往大了说,关系到能不能起兵造.反成功。
萧丞相对房龄自然一切知无不尽!
房龄听到萧丞相的话,不禁蹙眉深思起来,又追问道:“皇上最近身体好转?精神面貌绝佳?”
萧丞相重重点头:“的确如此!我仔细观察过,咳嗽之时,都没有一丝血迹,身体确实大有好转。”
“哎!这不是个好消息。”
房龄叹了一口气,又疑问道:“萧丞相,我曾闻大燕朝政,百官升迁,俱都已经掌握在您的手中,还有一小部分掌握在青年权贵——叶吟风的手中,但是,怎么又冒出了陈小九?这又是何许人也?”
一提到‘陈小九’这三个字,萧丞相便心惊肉跳,惶恐不安——这厮的名字,对萧丞相都有很大的杀伤力。
“哎!这个陈小九,可是大燕新锐,年轻一代的翘楚,比之叶吟风,更受皇上器重。”
萧丞相叹了一口气,忧愤的将小九的‘斑斑劣迹’如数家珍的说了一遍,期间自然极尽挖苦,冷朝热讽,无所不用其极。
房龄听了一遍,霍然站起、诧异道:“这个陈小九原来就是杭州做漕运、建药堂、制服装的那个陈小九吗?”
萧丞相道:“不错,正是这个卑鄙小人!怎么!房大人听过他的恶名?”
房龄倒吸了一口凉气,怅然道:“岂止听过?简直如雷贯耳。”
萧丞相不以为意道:“区区一个陈小九,何足挂齿?”言语之中,似乎颇为不屑。
房龄板着脸,长出了一口气,呆呆道:“萧丞相,可万勿轻敌!此人之利害,连我尚且畏惧三分,您还是小心为妙,最好能把他及早除掉,否则,您的宰相之位,必然不保。”
呼!
“居然会这么厉害?”萧丞相自然知道房龄有多智慧,此刻见到连他尚且对陈小九畏惧三分,心中自然也着急起来,不由得向房龄问计。
房龄沉吟一下,对萧丞相说道:“我看不如这般,你就让陈小九也加入与我谈判的阵营中,我故意与他制造矛盾,然后装出大发雷霆的模样,你在皇上前面告他如何不理睬大局,蛮横无理,触怒定南王不快等等。老皇帝虽然器重他,但为了顾全大局,一定会将之拿下的,到时候萧丞相不就高枕无忧了吗?”
萧丞相大喜道:“房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在下好生佩服……”而袁卓建就在一旁仔细听着,也不多言。
几人奸计已定,萧丞相轻轻拍手,侧门处袅袅走进三位国色天香、身披透明薄纱的狐狸精,莺莺燕燕,便扑到在三人怀中,丰满的身子在他们怀中胡乱扭动,百般挑逗,竭尽所能。
三人淫.念大起,正要巫山云雨,便有心腹前来向萧丞相密语。
“恩?皇上有请?所为何事?”萧丞相将怀中发嗲的妞儿推到一边去,身体中那点点情趣,却也消逝无踪。
“好像是杨莫风杨大人犯事了……”那心腹诺诺道。
“什么?他犯事了?”萧丞相一听,大事不好,也没心思玩弄女人,与房龄说了一声,便要与袁卓建告辞。
房龄笑了笑:“如此甚好!现在三个美女,全部都归我喽,哈哈……好福气啊。”
顿了一下,看着萧丞相那双忧虑的眼睛,若有深意道:“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我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萧丞相感激不尽,与袁卓建上马,直奔文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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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皇上!”
萧丞相、袁大将军两人借着行礼的功夫,发现杨莫风已经被困成了粽子,正跪在御案前哭天抹泪,百般求饶。
杨莫风见萧丞相进来,像是捡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叫嚷道:“萧丞相,您可要为我说情啊!您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来人,掌嘴!”皇上大怒,忙吩咐掌嘴。
两名侍卫赶过来,啪啪啪的扇嘴巴子,把杨莫风打得口鼻窜血,再也没有了争辩的勇气。
“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臣有些糊涂……”萧丞相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隐隐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老皇上指着陈小九,叹气道:“陈爱卿,你口齿伶俐,向萧丞相复述一遍吧!”
陈小九朗声道:“杨莫风知法犯法,强买强卖,屈打成招,贪赃枉法,恃强凌弱……”
陈小九的嘴皮子十分利索,几句话复述下来,已经把杨莫风的罪名重新给落实了一遍。
待陈小九说完,萧丞相又怒又气,却又吓得心惊肉跳!
他之所以生气,就是气恼杨莫风居然如此冲动,当着陈小九的面,被抓住了把柄。
就算仗势欺人,也要做得隐蔽点,哪有那么大肆张扬的?
更为厉害的是,他心中着实好奇:究竟是谁给了那十二大商家的狗胆,让这些鼠辈居然敢直接面向皇上鸣不平?
往日的老鼠一夜之间变成了狼狗,还狠狠的反咬一口,这要是没人从中作梗才怪了呢!
萧丞相看着叶吟风虽然淡定从容,但望着自己的眼眸中却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看来此事,定然是他所为啊!
老皇上没有给萧丞相太多的时间,向他询问道:“萧丞相,你是当朝辅宰,对待杨莫风这种朝廷蛀虫,该当如何处置啊?”
“这……”
萧丞相眼眸滴溜溜乱转,有些犹豫不决!
他知道皇上之所以称杨莫风为‘朝廷蛀虫’,就是指杨莫风暗中所要那百分之十的份子钱的贪婪行径。
但这百分之十,正是自己与皇太妃指使杨莫风索要的,并且大部分都进入了自己的腰包,那十二名大商家也对此心知肚明。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那十二名大商家就是死咬住杨莫风不放,却绝口不提自己贪污了银子。
事情若是如此发展,这里面可就有些蹊跷了。
陈小九望着萧丞相,若有深意的眨了眨眼睛,朗声道:“萧丞相,您精通经济,也该知道杨莫风独自一人贪污那百分之十的份子钱,其心该有多么贪婪,其情节该有多么恶劣!萧丞相您熟读律法,相比也能明确到底该对杨莫风如何量刑吧?”
萧丞相何等聪明?见陈小九向自己挤眉弄眼,话中又强掉‘杨莫风独自一人贪污百分之十的份子钱’,其话中之意,便是意味着这罪名由杨莫风一人承担,绝不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念及此处,萧丞相陷入了沉思。
萧丞相本来与杨莫风是拴在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个出了事,顺藤摸瓜,一定会牵出来一大串。
就在刚刚,自己还在琢磨着怎么样赢救杨莫风,怎样想尽办法保住自己不受牵连。
而思来想去,不受牵连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杨莫风给保出来。
但是,听陈小九言中之意,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点,并且在审案子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摘了出去,并且郑重的暗示自己:这个案子无论如何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正是有着这样的一个保证,让萧丞相变得左右为难起来。
叶吟风冷着脸,看着萧丞相,生硬道:“萧丞相,您到底如何决断?身为当朝宰辅,难到您还想要徇私枉法吗?”
“要知道您虽然与杨莫风私交甚好,虽情有可原,但法无可恕!哼……我也不妨与萧丞相明言,我嫉恶如仇,是一定不会纵容这等奸诈之徒窃取百姓民脂民膏,骄奢淫.逸的。”
老皇帝适时的将桌子拍得啪啪做响,疾言厉色道:“朕也绝不纵容这等不法之徒。”
萧丞相听到这里,已经别无选择,狠下心肠,表态道:“回皇上,臣对朝廷赤胆忠心,断不会因私废公!”
“杨莫风虽与臣交好,但臣身为朝廷辅宰,为的是为大燕王朝长治久安出谋划策,断不会因为与杨莫风的私交,而罔顾国法,在律法面前,王子与庶民同罪,杨莫风概莫能外,臣建议,即可将杨莫风移送大理寺,严加审问,严加处置,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杨莫风彻底惊呆了!
他嘴巴子上全是鲜血,看着萧丞相的眼眸中,全是惊恐之色。
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的主子萧丞相会对他首当其冲,落井下石,这一刀,割的比谁都痛!
杨莫风再也不理会嘴巴子上传来的痛楚,哭闹大吼道:“萧建云,你不是人,你娘的居然敢落井下石阴我?那百分之十的份子钱还不是你指使我收取的?那银子大部分不都落入了你的口袋?你娘的,居然装好人?我.草.你八辈祖宗……”
第八百零七章 呼之欲出
萧丞相哪里会承认,脸不红、心不跳,冷笑着反击道:“杨莫风,你成了疯狗就乱咬人吗?枉费了本相与你相交一场。本相虽然保不了你,但是心里也十分难过,正想着如何安顿好你的家人,但却没有想到你会如此歹毒的攻击于我,让我情何以堪?”
杨莫风破口大骂:“操.你.娘的,萧老儿,你装什么深情?那银子几乎都被你摊了去,难道要我为你背黑锅?我冤枉啊。”
萧丞相伪装出一副委屈莫名的模样,哆哆嗦嗦道:“杨莫风,你说话凭证据,空口无凭,凭什么诬陷与我?”
转过头来,扑通一声,跪在老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哀伤道:“皇上,臣为官多年,两袖清风,为官清廉,从未贪污过朝廷一分一毫,杨莫风信口雌黄,臣……陈百口莫辩啊!请皇上明鉴。”
陈小九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孩他娘的两袖清风、为官清廉,你这是糊弄鬼吗?
他接过话来,对萧丞相一笑:“萧丞相清正廉洁,小九深以为然,您不要担忧,只要询问一下这十二大商家,一切便真相大白。”
“这……”萧丞相有些犹豫,他心中明白的很,那十二名大商家确实是知道他的底细的。
他蹙眉、抬头一望,却见陈小九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若有深意的微笑,他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又有着非同寻常的不解。
杨莫风也知道自己托逃不掉,破罐子破摔,哈哈大笑道:“萧老儿,不用你猖狂,只要审问那十二商家,你必死无疑。”
陈小九将那十二名大商家带进来,向他们询问此事与萧丞相有没有干系?
彭德才掷地有声道:“陈大人,我们仅仅知道杨莫风索要贿赂,从来没见萧丞相如此做派,萧丞相是好丞相,怎么会干此贪婪之事,我没听过,也绝不相信。”
随后,另外十一名商家也为萧丞相证明。
萧丞相‘激动’的老泪纵横,连连向这十二名大商家磕头作揖,泣不成声道:“多谢大家还我清白,不然,萧某人百死莫渎啊。”
杨莫风满脸是血,在听过十二名大商家的辩白后,愣了许久,方才发疯似地大吼道:“你们……你们居然敢在管光天化日之下作伪证?萧老儿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都是小人,都他娘的是小人……”
萧丞相霍然站起,指着杨莫风对老皇帝陈词道:“皇上,杨莫风身为左都御史,却知法犯法,其罪加一等,为严法度而振朝纲,臣以为应当重判其刑,臣建议:应即可汇同三法司严加审问杨莫风,绝不姑息养奸。”
三法司控制在萧丞相手中,到时候杨莫风论沦落到他的手掌心,自然讨不到好处。
“这……”老皇帝有有些犹豫:“刚刚朕已经将杨莫风交由大理寺审问……只怕……”
陈小九连忙道:“皇上,萧丞相审案有方,加之萧丞相对杨莫风的品行等了解非凡,想来审案子会有奇效,为了让不白之冤案更快的水落石出,臣建议将杨莫风移交三法司。”
叶吟风也朗声道:“臣赞成。”
老皇帝点点头:“那好!既然陈爱卿与小叶大人俱都赞同,朕就把杨莫风移交三法司。”
又对萧丞相告诫道:“萧丞相,你可一定要给朕审问个水落石出啊。”
“臣绝不辜负皇恩。”萧丞相急忙跪下磕头,心想着这回终于将一场弥天大祸消于无形。
他斜眼瞟了一下陈小九,心中十分好奇:这混蛋东西往日处处与我为敌,怎么今日居然转了性子,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小心为之。
叶吟风吩咐侍卫,将哀嚎哭啼的杨莫风给押了下去,场中重新陷入了难得的宁静。
老皇帝看着叶吟风,笑道:“小叶大人有胆有谋,一心为国,正义凛然,有一颗拳拳赤子之心,朕明日便草拟圣旨,升任小叶大人为左都御史,督查法度,震慑朝纲,小叶大人,你愿不愿意啊?”
叶吟风大喜过望,连忙跪下叩头,“臣谢主隆恩,陈一定会尽职尽责,为国谋福,绝不会辜负皇恩浩荡。”他心中骄傲而又喜悦,也从来没有想过老皇帝会做出这样突兀的决断。
叶吟风从小便有大志向,指点江山是他的毕生信念,眼下,便离着自己的愿望越来越近了。
左都御史,当朝二品大员,加之自己又是内阁中大臣,权柄滔天,一时无两,在年轻一代中,却已经是其中翘楚,无人可与之比肩。
老皇帝又指着萧丞相,向叶吟风道:“丞相大人乃是当朝宰辅,你们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大燕需要老成谋过的萧丞相,也需要你这样锐锋出鞘的青年新锐!”
叶吟风是八面玲珑的人,马上起身向萧丞相客气客气。
萧丞相心中对叶吟风就任左都御史,心中十分不满,换是往日,他一定会倍加阻挠。
但是今日,他必须要领叶吟风为他遮掩罪证的情分,而且出了这档子事,心中发虚,底气不足,实难有精气神再去与叶吟风争雄,心中琢磨了一下,也只好任由叶吟风上位。
可是他心中也知道,叶吟风的上位,相当于在自己身边竖起了一根长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自己心脏上扎一下,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萧丞相向叶吟风客气寒暄道:“小叶大人智慧超群,一身正气,不仅有叶中堂当年之风范,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萧某人对小叶大人担任左都御史,充满了期待。”
陈小九偷偷的与老皇帝对视一眼,对萧丞相说谎言,脸不红、气不喘的功力深表佩服。
叶吟风也知道既然萧丞相没有出面阻拦自己上位,那自己升任左都御史一事,便再无变化。
他与小九对视一眼,方才担忧道:“皇上,虽然杨莫风已经处置,但是内库空虚,与英吉利传教士之间的交易,已经处于真空状态,假如此笔交易不成,势必打击洋人的信心,导致洋人再也不来大燕交易,也间接有损大燕声誉,后果及其严重,还请皇上明察。”
“哎呀!此事如此重大,朕差一点疏忽了!”
老皇帝恍然大悟,板着脸,对萧丞相急促道:“萧爱卿,你是当朝宰辅,可有什么良策?”
萧丞相气得直翻白眼:那些商人都没有存货了,我能有什么良策?难道要我凭空把货物变出来吗?
“皇上,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叶吟风刚才还在于萧丞相嬉皮笑脸,此刻闻听萧丞相之言,立刻露出了狰狞獠牙,冷冷道:“萧丞相此言差矣,您可以从长计议,慢慢等待,但是洋人却等不起,您是这便向的推脱责任,哪里是解决之道?”
我.日.你奶奶的!
萧丞相心中破口大骂:你这厮明天才能正是升任左都御史,今日就急切的行使权力,急个屁啊!
“小叶大人,我听你的意思,似乎你腹中已有锦囊妙计?不妨说出来听听,大家参谋一下?”
叶吟风笑了笑:“我虽然腹中无计,但也绝不会推诿搪塞,说什么从长计议,不过,我却知道,有一人心中不定有计。”
老皇帝、萧丞相同时追问:“何人?”
叶吟风伸手一指陈小九,若有深意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小九?”
萧丞相大吃一惊,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忙讪讪笑道:“陈尚书有什么良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陈小九摇头笑了笑:“我是有些想法,就怕不太成熟。”
老皇帝不以为意、摆摆手笑道:“有什么妙主意只管说出来,让朕与萧丞相、小叶大人一同参详一下。”
陈小九犹豫道:“皇上、萧丞相、小叶大人也应该知道,我在入仕之前,与江浙四大财团的当家人相交匪浅,我正在考虑能不能让这四大财团出手应急,但思来想去,却有两个难处。”
萧丞相眯着眼睛,沉吟不语。
老皇帝道:“有什么难处,说给朕听。”
陈小九道:“第一,江浙四大财团因经营理念、手段,与京都十二大商家迥然不同,常年日久,也导致彼此十分不和,如磁石同性排斥一般,根本不可能捆绑在一起,这是一难。”
“第二,因西洋传教士货物价格压制的极低,再加上朝廷所要百分之二十的份子钱,就导致了江浙四大财团入不敷出!商人以逐利为先,怎能心甘情愿的做亏本生意呢?此为二难!”
老皇帝沉迷半响,叹了口气道:“那陈爱卿有何解决之道呢?”
陈小九道:“这第一难,臣倒是有个主意……”
老皇帝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来到小九面前,急促道:“陈爱卿既有主意,还不快快讲来?”
陈小九道:“我的意思是为了让江浙四大财团与京都十二大商家彻底分开,互不影响,可重新设立二库,由天羽公主掌控财权,由臣担任内库监正,促成四大财团加入,皇上以为如何?”
老皇帝闭目沉思,还未说话,便见萧丞相面色涨红,喘着粗气,忿忿道:“臣以为万万不可!”
第八百零八章 一场豪赌
陈小九不急不躁,仅仅蹙眉,诧异道:“萧丞相为何觉得不妥?还请指点一二。”
他早就料到萧丞相不会同意此事,心中也有对策,所以并不觉得如何慌乱。
萧丞相委实被陈小九这个异想天开的馊主意吓得不轻,就算是拼了老命,他也不可能同意陈小九的混帐做法。
第一、内库是皇家内部唯一操控的大财团,每年收入的俸禄,都是掌控在皇太妃,也就是他堂妹手中,也就确保了财权的唯一性,并且每年不仅仅明面上有百分之二十的份子钱,私底下也是有百分之十的灰色收入,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呢?
第二、萧丞相自己深深知道,自己的地位之所以这么稳固,便是因为朝廷的绝大部分大臣对自己众星捧月,而众星捧月的根源,则是因为自己掌管着内库,掌管着一部分的财源。
而凡是依附于自己的大臣,或多或少都会从内库中得到好处,进而与自己更加的紧密,也会更加乖乖的听命于自己。
但小九设立二库的馊主意,却将内库的唯一性扩展成为唯二性,不仅分担了一半的财权,而且还会将依附于自己的那帮朝堂蛀虫慢慢地吸引过去,让自己的权利逐渐缩小。
长此以往,此消彼长,自己的权势、地位,必然会受到叶吟风、陈小九的挑战。
这样阴险的计谋,萧丞相闭着眼睛就可以想出来,又岂能同意。
萧丞相斟酌言辞,向皇上陈词道:“启奏皇上,设立内库,是由先皇祖宗传下来的,并且定下规矩,只能由皇后、皇太后等至亲担任。”
“因为皇后薨,并且皇上没有再设立皇后,那内库之权便有皇太妃掌控。可是如果按照陈尚书所言,曾设二库,也该按照规矩,由皇太妃掌控,岂能让他人染指?”
叶吟风逼问道:“天羽公主乃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岂是外人?”
萧丞相冷笑道:“内库乃是皇族所有,天羽公主已经与定南王之子定下姻亲,只等着择日下嫁,一旦下嫁,便是外人,皇族资产,岂能由外人掌控窥视掌控?所以,臣以为此事断断不可。”
叶吟风气息一窒,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来如何反驳。
陈小九也不生气,笑着问萧丞相道:“那萧丞相以为该如何与西洋人促成交易呢?”
“这……”萧丞相斟酌一下,冷着脸道:“为了确保内库的唯一性、权威性,即便是不与西洋人做生意,也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总不能让外人争夺皇族的财权。”
陈小九点头,淡然道:“萧丞相乃是老成谋国之言,小九深以为然!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萧丞相的意思办吧。”
萧丞相以为小九认输了,终于放下心来,暗暗想着:姜还是老的辣,你乳臭未干,凭什么和我斗?
不成想陈小九又对皇上道:“不过,小九以为,内库之事,还有许多疑难问题需要解决,刚巧那十二名大商家还在,再把他们传上来详细的询问一下才成。另外,关于杨莫风贪污一案,小九以为杨莫风并没有说实话,应该再仔细的盘完一下这十二名大商家,倒要问清楚他们是不是在统一口径包庇什么惹不起的人。”
“还有,小九仔细思考了一下,将杨莫风交给三法司似乎有些急促,应当先交由大理寺受刑,严加审问,再移交三法司比较妥当。”
萧丞相吓了一跳,眉宇抽搐:陈小九这厮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居然敢当面威胁我?
他急忙阻拦道:“内库之事已然解决,怎么还要无事生非?皇上日理万机,又有恙在身,哪有精力管这种小事情?”
他正在说着话,叶吟风却跑了出去,将那十二名大商家给传了进来,也不理会萧丞相脸色有多难看,威严道:“你们这些奸商,我原以为你们可怜,才费尽口舌为你们说情,没想到你们居然胆敢骗我?胆敢包庇收受贿赂的主犯?尔等给我从实招来,不然,我保你们人头落地。”
萧丞相吓得要死,看着彭德才就要诺诺的张口,他以豹的速度冲上去,一个嘴巴子搧在彭德才脸上,才让彭德才把涌到嗓子眼儿的话给咽了回去。
叶吟风冷笑道:“萧爱卿,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殴打彭德才?”
“这个……”
萧丞相忍着怒气,讪讪道:“本相这才知道,彭德才胆大妄为,居然敢说谎,一时气愤,难免动手动脚,哎!我现在的火气,终究是大了许多。”
陈小九笑看着萧丞相,淡然道:“萧丞相,那内库之事到底该如何是好呢?也罢,我将彭德才等人带回去审问吧,相信一定会将幕后的大人物给审问出来的。”
“慢着!”
萧丞相也知道自己被陈小九给逼的没有退路,虽然即便是东窗事发,他硬挺着脖子,皇上也不见得敢把自己怎么样!
但是,即便是有一分被整治的可能,他也不敢豪赌!
萧丞相琢磨良久,才笑道:“这些商人也是可怜人,就不要总是欺负他们了,再者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与洋人交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还是等空闲下来,再去处理吧。”
陈小九笑道:“二库的事情已经被萧丞相给否决了,我闲着无聊,还是审审这些商人吧?”
“哎……关于二库的事情,本相刚才考量了一下,倒是也有操作的可能。”
萧丞相只好被小九牵着鼻子走,心中虽然无奈,但却仍伪装出一副笑脸,和蔼道:“一库现在处于停滞阶段,要是设立二库,真能促成与洋人的交易,倒是利大于弊,可以一试,只不过本相有一点疑问,需要陈尚书明示。”
陈小九笑道:“但说无妨。”
萧丞相板着脸,郑重其事道:“现在设立二库,仅仅是临时性的,是否合乎道理,还需要慎重考量,但是有一点,还需要确定下来,那就是一旦江浙四大商家并没有给促成与洋人的交易,也没有给朝廷带来百分之二十的份子钱,那二库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必须解散。”
陈小九哈哈大笑道:“萧丞相,我答应你这个条件,不过,向朝廷缴纳百分之二十的税务,真是太少了,我一定会促使江浙四大财团缴纳百分之三十的份子钱,才能满意,否则,我辞官归隐,绝不再出仕!”
“小九……你……”叶吟风脸色一变,想要阻止,但却晚了。
“什么?成交额的百分之三十?”萧丞相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陈尚书,你莫不是在说大话,空口无凭,谁会相信?”
陈小九淡然道:“我愿意立下文书,与萧丞相小小博弈一翻,我若输了,情愿辞官归隐,但是,我若是赢了,萧丞相该如何给我个好彩头呢?”
“这……”萧丞相有些犹豫,倒不知该如何给予小九好处。
沉默已久的老皇帝却突然重重的咳嗽几声,指着陈小九道:“朕替萧丞相取个彩头吧,只要陈爱卿能够完成这个惊人的数目,便证明了陈爱卿非凡的治理才能,朕便破格提拔你进入内阁,你以为如何?”
陈小九笑道:“多谢皇上厚爱,只是怕萧丞相不敢赌啊。”
“敢?怎么不敢?”萧丞相断定了小九是在说大话,哪里会被陈小九吓住,待宫女将文房四宝呈上来,萧丞相便急着让陈小九、老皇帝分别写上自己的名字,算是留作证据。
萧丞相将‘证据’放在袖子里,方才向陈小九皮笑肉不笑道:“陈尚书,本相恭候佳音。”
又对皇上说道:“定南王特使房龄还在等臣赴宴,商量纳税一事,臣就先告退了。”
待萧丞相走后,老皇帝看着陈小九,苦笑道:“小九,你可真能惹祸啊,难道你以为你真能翻手为云,促成江浙四大财团,以上缴朝廷百分之三十的比例,与西洋人做交易吗?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朕扒了你的朝服你倒是自由了,可朕却是失去了一只臂膀啊。”
陈小九哈哈大笑,与老皇帝说话,也没大没小,指着叶吟风,笑道:“皇上有小叶大人辅佐,尽可放心,即便是小叶大人一只手,也可以撑起一天晴朗天空的。”
叶吟风满脸涨红,心中却有些得意!
“哎!但愿这次小九的计划能够成功。”
老皇帝重重咳嗽了几声,指着叶吟风,朗声道:“你要有万全准备,假如小九没有完成目标,即便是弄虚作假,也要帮助小九完成这个计划,不然,小九刚好脱了朝服,回家过清闲日子去了,亏得不还是朕吗?”
叶吟风满脸笑意,点头答应。
********
袁卓建、萧丞相一同骑马,奔向明月楼!
一路上,袁卓建沉默不语,似乎在捉摸什么难以言明的事情。
萧丞相出言相问,袁卓建担忧道:“陈小九奸猾狡诈,诡计多端,我怀疑他以辞官交换进入内阁的手段是个骗局,说不定皇上暗中与陈小九商量好了,即便是造假,也要将陈小九送如内阁呢。”
萧丞相愣了半响,冷笑一下:“哼!待我使出手段,皇上即便想要帮忙,恐怕也有心无力吧?走,咱么先与房龄先生好好筹划一下,他诡计对端,必然有应对之道。”
两人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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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退一步、闪了敌人的腰
房龄仍在明月楼之中左拥右抱,这厮的寻欢能力天生强悍,与三女征战多时,依然精神抖擞。
等到房龄在三女温柔的伺候下洗浴完毕,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他终于从温柔乡中走出来,到大厅之中喝茶,却发现萧丞相与袁卓建已经在等候他多时。
萧丞相笑道:“房先生好有情趣!”
房龄讪讪笑道:“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百年之后化为一杯尘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望着萧丞相那双闪烁着犹疑的眼眸,若有深意的笑了笑:“萧丞相等我这么久,想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吧?”
“让房先生见笑了。”萧丞相叹了口气,便把与陈小九打赌之事,给详细的说了一遍。
房龄听罢,蹙眉道:“萧丞相为何不派人全称监视陈小九呢?”
萧丞相苦着脸道:“正因为无人通晓洋文,才让陈小九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恨啊。”
“洋文吗?我……倒是会那么一点!”房龄神秘一笑。
萧丞相大喜道:“什么?房先生居然有这等本事?厉害!厉害啊……”
房龄道:“只是我的身份特殊,不能真的介入这笔交易之中,依我看来,不如这样,我以使者的身份与洋人见上一面,趁机说明陈小九为人如何的奸诈刻薄,也偷偷将布匹丝绸的价格压榨的更低些,让那洋人意识到陈小九的本来面目,或者能让彼此之间产生裂痕。”
萧丞相一听,喜笑颜开:“有房先生出马,此事必然马到成功。”
房龄道:“萧丞相过于乐观了,陈小九可要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就算我接触到洋人,但也仅仅只有一次机会,陈小九得知消息,一定会严加防范于我,并且联合叶吟风一同打压我,到那时候,我也不得不离开京城、返回福建了,哎……只是我舍不得明月楼中的这些美人啊。”
萧丞相哈哈大笑道:“房先生愁苦什么?这明月楼中的美人,你喜欢哪个,尽管带走,房先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本相还会在意这点微薄的东西吗?”
“哈哈……”
我就知道萧丞相财大气粗,也最了解我的心思,好啦!此事尽管包在我的身上。”
**********
房龄第二日一大早,便以游客额身份拜访了法克,两人详谈二个多时辰,法克听到房龄说了一些丝绸、瓷器、古玩价格的秘密,又隐约指出了陈小九的奸诈阴险,心中对陈小九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在房龄走到驿馆门口时,却刚好与陈小九、叶吟风堵个正着。
房龄想要回避,但为时已晚,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向叶吟风打招呼:“小叶大人,听说你今日加官进爵,升任左都御史,官居从一品,真是一件幸事啊,房某衷心感到欣慰。”
叶吟风急忙谦逊了一下,心中却好奇房龄这厮不与萧丞相狼狈为奸去,却跑到驿馆来干什么?
难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小九一听到房龄这个名字,眉宇不由得紧蹙起来,他通过资料已经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房龄,乃是定南王手下第一谋士,虽然官不大,但是定南王的大略方针,都由房龄亲自操刀,对他甚是信赖。
陈小九对这一切了然于胸,看着房龄向自己望过来,眼中藏着得意的笑容,也知道他来到驿馆之中,与洋人会面,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事。
“啊?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房先生啊?幸会!幸会!”
陈小九笑嘻嘻的走上前,热情高涨:“在下陈小九,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未来少不得与房先生打交道,还请房先生多多支持。”
房龄谦逊了几句,便想要赶快离开,陈小九一把拉着房龄的袖子,笑嘻嘻道:“房先生,不知道你来驿馆干什么呀?”
房龄讪讪笑道:“我没见过洋人,特意过来猎奇,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生了一副蓝眼睛,高鼻梁,回到福建,也好与朋友吹嘘一翻。”
“啊?原来如此啊!那房先生是怎么与洋人交流的呢?”陈小九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其中的厉害。
房龄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懂洋文啊,忙诧异道:“陈大人再说些什么啊?我不懂洋文,又如何交流?”
“哦!哦!这样啊……”陈小九笑看着房龄,突兀的来了一句:“房先生,fuckyou!”
“啊?我干你……”房龄被陈小九一句辱骂羞得变得脸色,就要骂回去,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已经装出了一副不懂洋文的模样,又如何能骂的回去?那不是拆穿了自己的把戏吗?
房龄忍着心里的怒意,脸色涨红,笑道:“陈大人,您在说些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看着房龄神情激愤,脸色涨红,但却隐忍不发,也知道这厮其实是通晓洋文的。
领会了这层意思,陈小九心中颇为忐忑:这厮前来驿馆,没什么好事,一定是萧丞相派来搅局的。
陈小九嬉皮笑脸道:“房先生,您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吗?fuckyou就是‘房先生’的意思,也就是说房先生的英文名字,就叫做‘fuckyou!”
叶吟风闲来无事,也跟着陈小九学过这句话,看着房龄那张猪肝脸,也跟着打秋风道:“房先生,fuckyou!好名字,朗朗上口,气势不凡!真是好名字,哈哈……fuckyou!”
房龄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明知道两人在辱骂自己,偏生又不能承认,心中窝火。
他板着脸,一声不吭的与叶吟风拱了拱手,便坐着轿子离去。
叶吟风望着那顶忽闪远去的轿子,犹疑道:“小九,你说房龄来这里干什么?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陈小九摇摇头:“等到咱们与法克相见,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不过,大哥可要尽快办一件事情。”
“何事?”叶吟风看出陈小九眼中的决绝,惊疑道。
陈小九一字一顿道:“三日之内,一定要逼迫房龄离开京都城,不然,与洋人的交易,必会然受到牵连。”
叶吟风蹙眉道:“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叶吟风面色转冷,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陈小九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只要赶他走就好了,而且,久闻此人淡泊名利,唯好色而已,单单这一个缺点,我刚好留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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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克一如往常的热情,那双蓝色的眼睛放射出的精芒,让人感到万分亲切!
但是,当切入正题之后,陈小九还是被法克的‘专业’、给吓了一跳。
法克说着一口流利的洋文,“陈大人,咱们虽然彼此相熟,但生意是生意,人情归人情。我这几天也去仔细打听了丝绸、瓷器的行情,但是真实的价格却比陈大人给我的价格便宜一半,这让我对陈大人的真诚感到疑惑。”
“所以,陈大人,你卖给我的丝绸瓷器,价格也要降下来一半,不然,咱们这笔交易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法克眼眸中满是决绝的神情,手中的茶杯还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以此来显示他的愤怒与坚决。
陈小九望着法克那双虽然淡蓝,但却透着狡猾的眼眸,也知道法克是被房龄给上了眼药,居然真的信以为真了。
不过,小九对此并不过于在意,他通过帕克,已经掌握了法克的最终底牌,也深深明白法克对丝绸瓷器已然垂涎三尺,恨不得一口气全部吞到肚子里,然后运回西洋,卖个大价钱!
所有,现在的讨价还价,也仅仅是为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
陈小九思虑半响,方才叹了口气,笑道:“法克先生,那很遗憾,您说的价格我不能接受,咱们这笔交易做不成了。”
他向叶吟风使个眼色,就起身要走。
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法克惊诧错愕——刚才那位房龄先生明明提到朝廷很重视这笔交易,很在意与西洋的有好沟通,怂恿自己压低价格,获得最大的利益。
但是,实际情况恍若不是如此啊,这个陈小九面色从容,不骄不躁,似乎对这桩交易并不上心。
难道,此中有诈?
法克忙拦住陈小九,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陈大人,为什么要急着走呢?关于价格问题,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嘛。”
陈小九挥手,严词拒绝道:“法克先生,这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您既然打听到了有比朝廷还便宜的丝绸、瓷器,那您只管去买他们的就好了,朝廷就没有必要再从中间插一杠子了。”
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门外,淡然道:“刚巧,我出门碰到的那位房先生,我们之间有一笔巨大的丝绸交易要做,先前我一直抽不出时间与房先生商谈,而且朝廷的意思也是优先法克先生的,所以我们没有过多焦交集。”
“但是,现在既然法克先生拒绝了我们朝廷的好意,我刚好退而求其次,与从福建远道而来的房先生好好的商谈一翻!法克先生,我们告辞了!”
陈小九说走便走,拉着叶吟风便一同出去,居然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任凭法克百般挽留,也无动于衷。
法克站在大门口,望着叶吟风与陈小九打马远去的背影,请不自禁的大骂道:“房!fuckyou!!”
阿德里赶过来,轻身道:“法克大人,怎么骂起来房先生了?您刚才不是夸赞他是我们的好朋友吗?”
法克紧紧地攥着拳头,叹息道:“房是大大的坏蛋,他是专门来挑拨离间的,咱们上了他的当了。”
“啊?那现在要怎么办呢?”阿德里苦着脸道。
法克耸了耸肩,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或者……只能低三下四的求着陈大人网开一面吧。”
第八百一十章 狮子大开口
叶吟风听从陈小九的建议,以左都御史的身份召见房龄。明着是商量纳税赏赐之事,但暗中的真正用意,却是想要立刻将房龄打发走!
因为陈小九还有一种担心:他不怕房龄挑拨离间,最怕的是房龄老谋深算,把这些洋人引到福建去,那可就是雪上加双了。
叶吟风对此洞若观火!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房龄若是难缠着不想走,那说不得,自己就要弄些手段赶他走,就算是捆是绑,也必须得弄走。
可是,却收到了一个惊诧的消息:房龄一大早就已经离开进城,回马福建了……
叶吟风左思右想不得明白,来到礼部,问计于陈小九。
“他居然走了?这个房龄,还真是不简单啊。”陈小九感慨万千,不胜须臾。
“小九,我怎么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叶吟风一脸糊涂,“他这次来就是专门所要物资的,怎么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
陈小九笑道:“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已经通过一系列的布局,看清楚了时局,所以,要与不要,都是一个样子。”
叶吟风诧异道:“何以见得?”
陈小九笑了笑:“大哥,我且问你,房龄狮子大开口,向朝廷所要金银、粮食、战马,萧丞相自然是同意的,但……你会同意吗?”
叶吟风道:“我怎么会同意?当我像萧贼一样,见小利而忘大义吗?”
陈小九笑了笑:“那就对了,房龄知道你是主战派,自然也猜得到大哥你会果断的拒绝他的无理要求,他向朝廷所要物资的意愿,自然也就无意再提,尤其是当大哥坐上左都御史的宝座后,房龄更隐隐揣摩到皇上有强硬对待定南王的念头,心中惴惴,哪里还敢张口?”
“原来如此!“叶吟风恍然大悟。
陈小九又道:“房龄另一个索要物资的渠道就是内库,往年,内库被皇太妃、萧丞相掌控,自然是任听房龄索取,但是,今年内库鸡飞蛋打,而我们二库的利润,他一分一毫也得不到,不灰溜溜的离开,还能怎么样呢?”
叶吟风听得连连点头,“看来,房龄虽然奸诈,但遇到二弟,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陈小九若有深意的笑了笑:“房龄哪里会这么容易认输?等着吧,过不多久,他就会杀回来的。”
叶吟风响了半响,点点头:“四月份,定南王之子会来提亲,到时候房龄必定会前来,二弟,你就做好迎战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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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天过去,法克派阿德里来到礼部找寻陈小九多次。
陈小九并不搭理他,既不赶他走,也不留他,就把阿德里晾在那里,只把阿德里急得屁股长了犄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又过了三天,陈小九整顿礼部,根据皇上递交给自己的名单,利用各种借口将名单上的人绝大部分都踢了出去,只留下那几个边边角角的人做样子给萧丞相看。
水至清则无鱼,陈小九深谙此道,所以并不做绝。
同样,他又拜会了钟斌,暗中指点他整治一些人,提拔一些人,以便让户部也掌控在手中。
陈小九又爱心泛滥,让叶吟风出面,置办了一所规模宏大的药堂,让李乐清从叶家脱离出来,专心经营药堂。
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将自己的私产拓展到京城,另一个用意,则是为了给李乐清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李乐清从小就接触草药生意,自己也在京城开过药堂,经验丰富,此刻有小九、叶吟风罩着,谁敢欺负她?
开业前一天,陈小九还特意来到药房,看了看布局,笑着问李月清:“这回你可满意了?我辛辛苦苦与你爹缠斗,抢夺来的银子,又给你开了药堂,这算是因果循环吗?”
李月清怅然道:“你欺负够了我爹,又来欺负我!我们李家,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陈小九打趣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还没欺负我?”李月清红了脸,脸侧过去,忸怩道:“那昨晚是谁三更半夜溜进我房里来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陈小九哈哈大笑:“那怎么是欺负你?那应该是你欺负我才对,早上起来,你精神抖擞,我却筋骨乏力,你说谁欺负谁?”
“呸……我可争辩不过你。”李月清想起昨晚的荒淫无度,心中又是羞涩、又是幸福。
陈小九拉着李月清的小手,侧头向里面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张望,“月娘,你这里有没有准备卧房啊?也好再累的时候休息一下。”
“有啊!在左边。”李月清引着陈小九拐进了左侧的房间。
陈小九看着屋中床铺整齐,心中大喜,回手就把门插得紧紧的。
李月清心儿乱跳,躲藏在角落里,脸颊绯红,忸怩道:“小九,你上栓干什么?大白天的!”
“你说呢?”陈小九逼近李月清,揽着她的腿弯,将她抱在床上,贪婪道:“我想让月娘再欺负我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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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法克终于承受不了强大的压力,带着贵重礼物,领着阿德里,亲自登门拜访。
陈小九正在准备着春闱事宜!
他已经请示了皇上,今年的科举不考八股,以策论为主,诗词为辅,主选治国之良臣。
老皇帝自然满口答应。
陈小九正在琢磨着出什么样的考题才能遴选出上佳的人才,而且他也要通过这次考试,让围绕在自己身边,那些有思想、有内涵、有文化的纨绔们,得到出仕的机会。
比如钟越、崔州平、潘安、方文山等人,在纨绔中已经是难得的眼光高远之辈。
这些人才如能善加利用,下放州府,必然能对时局产生重要的影响。
法克如坐针毡,等了许久,方才见到陈小九从书房中走出来。
陈小九依然是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拱手道:“法克先生,实在汗颜,让您久等了。”
他招呼任上茶后,才开门见山道:“怎么?法克先生还没有开船回国呢?”
噗!
法克刚喝到口中的茶水,就噗的一下,喷了出来,他知道陈小九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你货都买不到,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该回哪去,就回哪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法克斟酌言辞,“陈大人,上次的事情,是我调查不够准确,枉费了陈大人一片好意,事后我心里很过意不去,陈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我一个西洋人计较了。”
陈小九哈哈大笑:“法克先生无需自责,其实不光你调查的不够准确,就连我也有失误的时候!法克先生还不知道一个十公严峻的消息吧?京都十二大商家的库存已经全部告馨,法克先生便是想买,恐怕也有心无力,您还是早早的回去吧,今年您也不会有好收成了。”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都已经答应那些西洋贵族了,我若是空手回去,失了信誉,对我以后的交易将会产生很坏的影响。”
法克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得面红耳赤,连连向陈小九作揖,央求道:“陈大人,请您务必出手相助,帮帮我的忙,只要您能找到货源,我宁愿花高价,也愿意全部采购。”
看到陈小九不说话,咬着嘴唇,扑通一声给陈小九跪下来,颤抖着声线,说道:“陈大人,这是大燕国最高的礼节,我愿意按照贵国的礼节向您恳求,以显示我的诚意。”
陈小九看到法克跪下,心中冷笑,这才‘热情’的将法克扶起来,感慨万千道:“法克先生,我们是朋友,你无须多礼,看在你诚意恳切的份上,我就在出面帮你联系一下,只是物以稀为贵,价格一定会很高,你有个心理准备就好了……”
法克重重点头,“陈大人放心,不管价格多高,我都愿意买下来。”
*********
陈小九又故意拖延法克三天,让他心急如焚,心中也会对货源更加的急迫,对价格也会有更好的心里准备。
第四天清晨,法克终于收到了陈小九的邀请。
法克兴高采烈的来到礼部,却见大厅中做着四个锦衣绸缎的人,那看一身穿着,就隐约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这四人正是方文山、潘祥、纪德、猪悟能!
“法克先生,这四位就是我从杭州辛苦请来的大商家。”
陈小九又虚情假意的招呼方文山等人,“这位就是法克先生,你们互相亲近一下。”
法克一听他们是从杭州请来的商人,心中大喜,连忙冲上去,对他们又是作揖,又是拥抱,态度十分亲热,心想着:这回货源问题,终于解决了。
陈小九招呼双方就坐,吩咐人上茶,才对法克幽幽道:“法克先生,本尚书为了你的事情,可是跑断了腿啊!”
“这四位都是杭州首屈一指的商人,他们手中有存货,但也不是很多,而且质量等级很高,都是王公贵族才能穿得起的材质,所以,价格也高得离谱,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法克大喜,不以为意道:“无妨,再高我也能全部买下来。陈大人,您就开价吧。”
陈小九单手伸出来,翻来覆去比划了十次!
“什么?居然翻了十倍?”法克闻言,惊得脸色苍白,身子软软的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第八百一十一章 最智慧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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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九早就预料到法克露出这样窘迫的神情——他原以为法克会晕死过去,现在看着他双眼无神,但尚且清醒,心中也自然有些佩服。138看书网
“法克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陈小九假仁假义做到底,急忙将法克扶起来,掐他的人中,担忧道:“法克先生,我送你去治病吧?你应该是受了惊吓,可以为你请太医院的郎中来为你治病。”
法克摇了摇头,面色涨红的坐在那里,阿德里也吓了一跳,但他不是首脑,自然也没恐惧到那种夸张的地步。
阿德里在法克后背捶了一通,法克打了几个嗝,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陈小九长出了一口气:“法克先生好多了,你还是去休息吧,此事容后在商谈。”
法克摇了摇头,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苦着脸道:“陈大人,丝绸价格怎么会这么高,这实在让我匪夷所思,这大大的超出了我的承受底线,我完全没有心里准备。”
陈小九道:“我刚才也说了,现在各大商家根本没有存货,而且江南四大商家剩余的库存都是上等之品,是专门供给朝廷大员们裁剪衣服的,质地不凡,当然也就贵些。”
说完,陈小九拍了拍手!十几名侍卫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陈小九将箱子打开,一匹匹质地精良,制作精美的丝绸,色彩缤纷的呈现在法克眼前。
法克拿着丝绸,满是白毛的大手摸着丝绸,爱不释手,连连赞叹:“good!verywood!”
陈小九又打开一个箱子,那出瓷器,递给法克,赞叹道:“法克先生,这可是我们大燕烧制的最为精美的瓷器,价值不可估量,连我看着都起了收藏之心,啧啧……真是太美了。”
“哦,卖嘎得!”
法克、阿德里一见到制作如此精美的瓷器,眼眸瞪得大大的,几乎合不拢嘴,齐声赞叹道:“天啊,这真是稀世珍宝啊!”
陈小九与方文山等人相视一笑:这老外不懂得行情,也不会鉴赏瓷器,纯属门外汉,嘿嘿……既然如此,倒省了许多的麻烦。
但其实这并不能责怨法克。
要知道,西洋现在还没有这种技术,陶瓷在西洋的存在是零,所以,想通了这层意思,就可以明白法克如此惊艳的原因了。
陈小九看着法克激动地、几乎快要把脸贴到瓷器上亲吻,心中已经知道这事成了,忙招呼侍卫将丝绸和瓷器抬下去,也不理会法克那垂涎三尺的眼神。
“法克先生,这丝绸与瓷器如何?还能如得了你的眼睛?”陈小九笑着打趣道。
法克赞叹道:“丝绸名贵,比我们西洋女人的皮肤还要光滑柔软,瓷器制作精美,我恨不得重重的亲吻他。”
“这都是我大燕最上等的材质,自然让人叹服啊!只是这价格嘛……”陈小九故意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过没关系!法克大人,交易不成仁义在,愿我们两国友谊地久天长,法克先生,您只能空手而回了。”
法克犹豫了一下,心想着只要自己将这些东西运回去,是一定能够赚到大钱的,尤其是那些精美的瓷器,一定会成为贵族们的新宠,这样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陈大人,价格就没有一点松动的余地?”法克仍旧试探道。
陈小九道:“法克先生还不相信我吗?朝廷一力促成此事,可没有攫取半分利益,法克大人,您还是请回吧。”他又要送客。
“不!陈大人,您先听我说完。”
法克真心有些急了,他低声恳求道:“陈大人,我虽然很想做这笔交易,可是这价格太高,我的金银不够支付很多这些货物的,所以……陈大人能否为我想个办法?”
“是这样啊。”
陈小九装模作样踱着步子,沉默一阵,才像法克问道:“你既然远道而来做交易,船上有没有装载什么货物啊?没准四大财团对你们的货物有兴趣呢,咱们可以互惠互利,做交易嘛!”
法克想到船上还有很多的鸦片,大喜道:“陈大人,您这个主意太好了,我的船上还真有些值钱的宝贝,您与这四位大商人,也一同去参观一下吧!我为您带路。”
***********
陈小九带着方文山等人,来到了停靠在运河码头的大船上,大船一共有十几只,甚为壮观。
陈小九、方文山等人在法克的带领下,来到了船舱之中。
法克对阿德里耳语一阵,阿德里出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铁盒走了进来,将铁盒放在桌子上。
他打开盒子,露出一种果实,呈黑色、褐色,闻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尿味,气味强烈。
法克得意的笑了笑:“陈大人,这可是个好东西,在大燕找不到的,就算在我们西洋,也是极为稀有的东西,价值连城,相信贵国的达官贵人一定会喜欢这个宝贝的。”
鸦片!
干.你***,居然真的要对大燕贩卖鸦片了。
不过,陈小九也知道这玩意虽然吸食多了有害,但是对治病却有着的非凡的疗效。
陈小九望着法克那张得意的脸,指着黑乎乎的鸦片,哈哈大笑道:“法克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居然用这个破玩意来糊弄我?”
他急忙向方文山等四人使眼色,方文山、猪悟能、潘祥、纪德四人虽然不知道陈小九为什么要故弄玄虚,但是明知他有深意,也急忙指着他们根本不认识的鸦片,哈哈大笑起来。
法克可被陈小九、方文山等人给笑懵了,诧异道:“陈大人,你们居然把认识这个东西?”
“当然认得!这玩意在江南各地盛行,连三岁孩童都认识。”
陈小九朗声道:“它叫做鸦片!是罂粟接下来的植物蒴果,可以药用,但是吃多了,却上瘾成性,害人不浅。所以,我们大燕是不提倡种植罂粟的,没想到法克先生还把这玩意当宝贝,真心当我们孤陋寡闻吗?”
法克听陈小九说得言之凿凿的,便信以为真,呢喃道:“大燕地大物博,无奇不有,真是一片沃土啊,我只有鸦片装载了两个船舱,剩下的、便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好吧,我与这四位大商家商议一下,让他们尽量给你一个高点的价格。”陈小九装个老好人,向方文山等人介绍了起了鸦片的利弊,以及入药后可以止痛的神奇效果。
只把方文山等四人惊得目瞪口呆,放声大笑,催促陈小九买下来。
陈小九又对法克道:“法克先生,经过我的卖力沟通,他们同意买下来,但是价格最多也只能给出你索要价格的五分之一,你若是愿意卖,那他们就买下来,若是不愿意,他们也决不强求。”
“卖!卖!一定卖!”法克不住的点头,物以稀为贵,在他眼里,鸦片可远远没有丝绸、瓷器值钱,尤其是这些瓷器,回去拍卖,价格翻上一百倍也不搓搓有余。
陈小九又道:“可是这些鸦片折算下来,也不值多少银子啊。”
法克蹙眉道:“陈大人,这笔交易额足有三千多万两银子,我现在却只有两千万两,算上这些烟草,也仅仅价值二百多万两,那剩下的八百万两,可怎么办呢?”
陈小九道:“法克先生还有什么好玩意,尽管拿出来看看。不然,你带着我在这十几张大船上走一遭吧!我喜欢什么,就买下什么。”
法克愁眉不展,只好带着小九参观货仓。
陈小九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是寻找那些他想要的宝贝,终于,他在一跳货舱里,发现了几百个巨大的铁箱子。
“这里装的是什么?”陈小九故意发问。
法克笑道:“这里都是一些火枪,加起来足二千条,陈大人对着玩意有没有兴趣?”
陈小九不屑道:“我当是什么好玩意呢!原来就是打猎都打不中的火枪啊,我们大燕有的是这破玩意,难道法克先生又要把这些东西,当宝贝一样卖给我们吗?”
法克先生满脸通红,诺诺道:“大燕乃是中原上国,强盛无比,比我们西洋诸国不知道要强大多少倍呢。”
“这样吧!看你这么为难,这火枪我也让四大商家买下来。”陈小九沉吟道:“就作价二百万两银子吧,你要是不愿意,我绝不强求,这破玩意,我都懒得看上一眼。”
法克忙道:“陈大人,我愿意,我愿意,多谢陈大人出手相助。可是……可是我空缺着六百万两银子,该怎么办呢?”
陈小九蹙眉,沉吟半响,方才说道:“法克先生,我看你也是诚实的商人,我也拿你当成朋友看,你有难处,我一定要出面帮助你。”
“这样吧,这六百万银子,由我出面与户部沟通,先暂且帮你垫付银子,支付给这四位商人,等到法克先生下次再来到大燕时,把银子给朝廷带回来,如何?”
法克颤颤巍巍道:“陈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陈小九道:“我是堂堂朝廷命官,又岂能骗人?”
“您……您怎么会如此相信我呢?”法克激动地涕泪交流,感激之情无以复加。
陈小九朗声道:“因为我却确信法克先生将这批货物运回西洋,一定会赚一笔非常丰厚的报酬,只要你赚了银子,我还会担心你会不回来吗?”
法克听得连连点头,向陈小九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陈大人,您是我此生见过最智慧,最大义,最热心的大人物!”
说着话,眼中噙着泪水,又向陈小九深深的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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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新锐权贵
三日之后,所有的交易都尘埃落定,法克满怀着对陈小九的无限感激之情,乘船远去。
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意把自己的得意住手阿德里留在了大燕,一是为了让陈小九放心,他所欠下的巨额债务绝不会赖账.
二来,他也预感到此次运载的货物,一定会倾销一空,自己很快就会回到大燕来。阿德里刚好留在这里,作为自己与大燕的联络人。
第四日早朝,文臣武将位列两厢。
老皇帝精神抖擞,踱着步子得意:“列为臣工,可知道朕为何如此高兴?为何春风得意?”
众朝臣面面相觑,皆不能理喻老皇帝突如其来的喜悦。
老皇帝很显然也没有足够的耐心与大家逗闷子,遂意气风发道:“朕也不卖.官司了,朕之所以会如此高兴,便是因为,二库与西洋传教士法克之间的交易已经成功完成,众位爱卿,可敢猜猜二库这次赚了多少银子?”
众位大臣尽皆摇头,这项交易陈小九保密的很严谨,除了叶吟风,再也无人知道其中的猫腻,就连萧丞相、袁卓建,也通通被蒙在鼓里,谁让他们听不懂西洋文呢!
“哈哈哈……朕来告诉列为臣工!”
老皇帝气沉丹田,朗声道:“二库这次交易刨除尚未收回的货银,实收货银二千两,按照百分之三十的份额,那便是有六百万两银子纳入了朝廷的税库,众位爱卿说说,这比交易,既成全了大燕的商人,也为朝廷奉献了力量,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啊?哈哈……”
众朝臣一下地被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惊呆了,一个个面色涨红,脑中嗡嗡作响,不知道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萧丞相恍若被雷批了似地,待那嗡嗡的雷声过后,脑中乱成一团麻絮,竟似缓不过神来。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消息是假的,第二个反应就是:陈小九在说谎,在搞浮夸风。
萧丞相老神在在的陈词道:“启禀皇上,这个消息听起来委实震撼,不知皇上可曾亲眼见到那些真金白银,这层过目账单,万一其中有人弄虚作假,岂不是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众大臣各自点头,他们心中也委实也怀疑这笔交易的真实性。
陈小九向萧丞相道:“丞相大人,每当到关键时刻,您总不会忘了提点我一下,真让我受宠若惊。”
萧丞相皮笑肉不笑道:“陈尚书勿怪,谁让我是当朝宰辅呢?自然需要事无巨细,为大燕分忧,我皇上效力,而这弄虚作假,有伤国体,我身为丞相,岂能不严加追查。”
“好!说得好!”
陈小九重重的点头,转头又道:“皇上,臣已将文书、税银交由户部代管,有什么具体事宜需要询问,可向户部尚书钟大人盘查。”
老皇帝又道:“钟大人,二库交易之事,是否为真?”
钟斌道:“此事千真万确,陈大人绝没有一点妄言,这是交易文书,和入库金额,请皇上过目。”
老皇帝看了一遍,心中大喜,又将文书、入库今额的文书传下去,让众位大臣过目。
萧丞相身为丞相,当然第一个拿到了这份文书,拿在手中一望,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税额上面果然是写着交易金额实收两千两,入库税额七百两,上面还盖着户部大印,以证此事。
看到这条爆炸性的消息,萧丞相彻底傻掉在那里!
陈小九笑着向萧丞相打招呼,见他傻愣愣的没听到,一把将文书抢来,交给别的大臣观看。
萧丞相终于梦魇中醒来,望着陈小九那张得意万分的脸,冷冷道:“陈大人好手段,本相甚为佩服。”
他也是是个聪明人,仔细思考一下,才发现自己掉进了陈小九惊心布置天的阴谋之中。
这厮早就预谋得无懈可击,仗着自己通晓洋文,利用交易的契机和漏洞,将袁海与杨莫风除掉,又故意压低价格,将京城十二大商家的库存诓到见江浙四大财团的手中,并且凭借四大财团的垄断地位,在与洋人打擂台,最终取得丰厚的胜利。
高!实在是高啊!
萧丞相直到此时,方才认清了陈小九运筹帷幄,通晓布局的真实面目——怪不得房龄对这厮都有着少有的恐惧,原来陈小九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诈小人。
陈小九望着萧丞相那张乖张苍白的脸,笑意盈盈道:“我的手段都是见不得光的,与萧丞相的治国大略相比,自然不值一提。”
众大臣此时赞叹不已:要知道,国库一年的税收,也就只有九千多万两银子,但是,陈小九这一笔交易,就为内库充盈了七百万的银子。
虽然内库不算国库,也仅仅是由户部代管,但是从某种方式来说,皇上的家当也代表着朝廷的家当,真要遇到天灾**,或者是两国交战,这些银子拿出来,不都一样的好用吗?还分个屁的国库、内库?
陈小九正专心的享受着群臣的惊诧和吹捧,心中美得不行,却听到老皇帝轻咳一声,打断众臣的艳羡,庄重而又坚毅道:“这次由陈爱卿主导的二库交易,成效非凡,其交易的数量、利润远远超于由袁海、杨莫风个罪臣主导的内库。”
“鉴于二库与内库具有重叠性,利润也远远大于内库,朕现在宣布,原来的内库取消,二库成为新的内库。陈爱卿,你就多辛苦一些,要一力担任内库监正,继续巩固与西洋传教士之间的交易。”
群臣无人敢反对,萧丞相虽然眼睁睁的看着内库这块香饽饽在手中溜走,但却也无能为力——陈小九的这顶功劳,便像是泰山压顶一般重重的压过来,让萧丞相没有反抗的底气。
而且,萧丞相还预料到,老皇帝对陈小九的赏赐还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老皇帝顿了一下,又道:“鉴于陈爱卿为智慧超群,功劳显著,以小博大,为大燕与夕阳之间的交易开创了新局面,朕特封陈爱卿为文金侯,且世袭罔替,造福子孙。”
“谢皇上!”陈小九此时才发现皇上这准老丈人对自己真好啊!
如此一来,自己孩子小小九,甚至小小小九,不都是含着金勺出生了吗?
众朝臣瞬间炸开了锅,但依然人敢出声反驳,只要萧丞相不出声制止,没有一人胆敢带头忤逆老皇帝的心思。
萧丞相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杨莫风、袁海这两人还活着,还存在了被叶吟风致命一击、翻盘的机会。
只要这几天自己处死了这两个废物,那就再也无后顾之忧,可以与陈小九好好地斗上一斗了。
老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等着众大臣刚刚平息下来,又笑着对萧丞相道:“萧爱卿,你是否还记得,陈爱卿当时与朕、与你打了个赌,陈爱情曾说要是完不成这项任务,做不成交易,就自动辞官归隐。而朕当时答应过,要是陈爱卿能够作成这笔交易,完成百分之三十的份额,就提拔陈爱卿进入内阁,实情是不是如此?”
“这……”萧丞相面对着老皇帝火辣辣的目光,当然不敢故意遗忘,只好点头道:“回皇上,确有此事,不过那只是戏言,小九是说着玩的,臣也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的,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老皇帝忽然冷了脸,哼道:“朕是孤家寡人,是一国之君,你们可以开玩笑,口无禁忌,但是……朕可以吗?朕说的话便一定要做到,否则,不就成了言而无信的无道昏君?”
老皇帝这话说得很重,只让萧丞相不敢反驳,忙陪着笑脸道:“皇上,您字字珠玑,臣深以为然。”
老皇帝见萧丞相终于屈服,心中有些得意,他偷偷的擦了一把冷汗,对陈小九道:“陈爱卿,从今天起,你不仅仅是礼部尚书,还是内库监正,还是大燕侯爷,更是内阁重臣,你的责任很重啊。”
又指着内阁的其他几位成员,若有深意道:“现任内阁之中,有老成谋国的萧丞相,有兵掌一方的袁将军,有才气纵横的小叶大人,陈爱卿,你的加入,将为内阁注入一股新的活力!希望你能与萧丞相、袁将军、小叶大人和睦相处,一同为大燕谋福,为百姓谋福。”
“谢皇上隆恩。”陈小九忙向上皇叩拜。
老皇帝环顾着朝堂,见无反驳,那种提心吊胆的忐忑之感,方才消逝而去,放松之下,不由得重重咳嗽了几声。
只是今日兴奋过度,肌体承受不了过度的负荷,老皇帝望着雪白手帕上的丝丝血迹,心中想着,自己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
陈小九一夜之间,成为新的朝堂权贵,这让所有朝臣都感到惊诧、羡慕。
但是,有些嗅觉敏锐的大臣,看到的问题,绝不会向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隐隐约约猜测到,这朝堂的局势,似乎要变了,再也不是萧丞相一手遮天的局面了……^^無彈窗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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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财、权、美色!
w陈小九经此一战,成功加官进爵,进入内阁,成为朝堂权贵的新宠儿,百官们也隐隐感觉到,陈小九与叶吟风这股新兴势力,将会向萧丞相、袁卓建发起巨大的挑战。
但是,他们这些官员有些中立,有些本就是萧丞相的死党,只有那些叶家曾经的心腹们,才会对小九的上位感到惊喜莫名,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们的心情,那就是:春天快要来了。
然后要达到真正的‘春天’,对于根基浅薄的陈小九来说,还需要多多的沉淀和努力。
他暂时没有心情去管鸦片与火枪的事情,尽管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比金钱重要得多。他紧紧的写了一封书信,吩咐人送到暮平城去,便放下此事,绝不再提。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一鼓作气,巩固来之不易的政治资本,将利益、势力扩展到最大化。
陈小九、叶吟风暗中与老皇帝商议过后,便决定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从内库之中,为朝堂官员分发‘奖金’,并且形成惯例。
朝堂这些官员中,除了萧丞相的最忠诚的死党们,没有收到‘奖金’之外,其他二百多位大臣,都得到了朝堂因功劳而凝聚的奖赏,多则几万两,少则几千两。
这些银子分发到每个官员手中,虽然不多,但是却代表了一种认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暖人心的手段。
只是老皇帝还是有些心痛的,这一发下去,三百万两银子可就没了。
陈小九只说了一句“皇上,您是要银子,还是要江山?”立刻就老皇帝挤兑的哑口无言,乖乖的在文书上签了字。
这第一招紧紧是治本,只能解决一下表面现象,让众大臣在表面上对小九放得尊重些。
陈小九接下来做了一件大事:他开放内库,招标,鼓励达官贵人门参与内库的份子,交易成功,可以按比例得到相应的分红。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宛如霹雳弹,在朝臣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成为他们热议的话题。
陈小九对于他们的心里,研究的很准确。
除了极个别清高之士,心里只想着百姓,为国为民,绝大部分官员都没有这么高的层次,包括陈小九自己,也达不到这个精神高度。
绝大部分官员最喜欢什么:财、权、美色!
他们已经是高官大员,美色自然多多,哪个官员府中不藏着十几个貌若天仙的小妾?
而他们又为官多年,深谙官场之道,自然也晓得升官这条路,不是谁都可以往上生的。
越往上走,越高处不胜寒,一旦掉下来,也摔得越惨。
所以,对于升官这条路,他们已经是慎之又慎,百般斟酌,不会极端刻意的去追求。
那去掉了美色、升官,最后剩下的,也只有发财了。
他们需要很多钱来光大门楣,来养家,娶十几房小妾,养活下人,丫鬟、武夫,侍卫。
他们还要孝敬上司、体恤属下,照顾亲友。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钱,可是就算朝廷俸禄翻了十倍,也不够他们做人情的,娶小妾的。
所以这些官员剜门盗洞,靠各种灰色收入,来创收。
而除了收礼,最便捷的一种方式就是,扶植自己的代理人,要么小舅子、要么堂哥堂弟,去做生意,当然可以自己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将各项费用、税收减到最低。
而身为朝廷大员,得到的资源也就最多,他们的生意自然不算差。
陈小九开放内库,洽洽就是为了迎合这部分人而准备的。
要知道,曾想的萧丞相掌管内库时,是把内库这块小蛋糕捂在手中,仅仅是自己那几名核心任务分钱,其他的官员只能是看心情,施舍一点。
而小九则不然,小九是做了一块非常大的蛋糕,然后主动与朝廷官员分享,偏偏将萧丞相的那些铁杆心腹排除在外。
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萧丞相的‘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做法与小九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做法简直大相径庭。
陈小九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他这个内库监正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正应了那句话,有奶便是娘,更何况自己的奶现在还很充分,很丰满,很诱人。
从长远来看,陈小九这条计策完全是错误的,是与朝廷治理完全相悖的。
但是,非常时期,当有非常行事。
陈小九需要一个看似牢固的纽带,将大臣们拉到自己的身边,为了钱,替自己说话,替自己造势。
人多力量大,独木难成林,单打独斗那是江湖匪类,唯有学会借势,才能成中流砥柱。
陈小九要的就是那种看似‘众星捧月’的效果,让萧丞相感受到自己的无边压力。
几乎所有的大臣手中都或多或少隐隐掌握着一些商业资源,他们自己虽然不会出面,表面看起来也都是一些真正的商家,但是,陈小九知道,他们的背后都有着大臣们的支持。
经过十天的沉淀之后,这些大臣几乎都与内库签订了合同,各种各样的货物也都在内库中留下了样本。
他们知道,只要洋人再来,他们就可以赚大钱了。
这样一种操作模式,让萧丞相陷入了相对的被动之中,因为,他的心腹被排斥到了内库之外。
萧丞相是百官之首,权势大,依附于他,会得到更多的实惠,这是肉眼看得见的。
但是,身为一名他的心腹,却在内库这块蛋糕中被排除在外,该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就像一只野狗一样,只能眼睁睁的蹲在那里流口水,看着其他的狗在那里香喷喷的啃着骨头。
这……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萧丞相面对陈小九的嚣张,也只能尽量安抚他们,用其他的手段补偿他们,并且答应他们,可以再接下来的春闱中,提拔一些他们的子弟上来,这才让他们不在哭闹。
而萧丞相不知道的是,陈小九早就围绕着春闱开始了布局。
三月中旬,振奋人心的消息再次传来,法克带领着一只更为庞大的商队前来大燕。
法克见到陈小九的第一面,就是对他热烈拥抱,以示感谢。
陈小九从他那兴奋的笑容中,便知道法克是转了大钱的,而这次来的船只增加了不少,看样子他是准备要与自己‘大干一场’了。
所有参与内库的官员,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他们倒要仔细看看,陈小九会不会履行诺言,为他们分一杯羹。
陈小九没有让那些官员失望,他虽然爱财,但绝不贪财。
经过十天的紧张谈判,内库中的各种西洋绝迹的东西,例如手工艺品、丝绸、瓷器、名刀、名剑、弓箭等种种,都与法克达成了交易。
最后陈小九以非常暴利的、五千万两的价格,让法克满意的带着船队,驶离大燕。
陈小九这次毫不例外,又啰嗦了法克两千条火枪,为了考虑长远利益,便让猪悟能根着船队,一同去西洋长长见识。
所有人都在等着分发这笔银子。
陈小九绝不藏私,将五千万两中的三成,也就是一千七百多万银子,上交给内库,将剩余的三千三百多万两银子,按照货物的成本核算,全部分发给了那些商家。
这一个举动,让那些商家几乎都得到了实惠,以至于让他们兴奋的发狂。
那些商人背后的大臣们,以前对小九的尊重是抱有怀疑态度的,多半是忌惮他的阴险狡诈。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在陈小九这里拿到了巨大的实惠,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在疏远小九。
而且,这帮大臣现在的想法很实际,他们能与陈小九多亲近,就多亲近,那一声声的‘陈大人’叫的很亲切,很诚恳。
这让萧丞相感到万分害怕,他隐隐预感到,陈小九是在对他温水煮青蛙,长期以往,自己将会变得非常的被动。
春闱的日子日益临近,京都城涌进了无数学子,这让本就繁华的京城锦上添花。
萧丞相暗暗决定,这次春闱要拿在手中,给一些心腹实惠,也让他们在这次春闱中弄个盆满、钵满。
每年的春闱考试,几乎都是由礼部尚书担任主考官,再配上两名大学士担副考官。
但也有丞相大人亲自做主考官,而礼部尚书做副考官的先例!
袁海曾经是他的心腹,便在他的授意下做了两届的主考官,而现在袁海不在了,礼部尚书这个重要的职位已经落在了小九的手中,那主考官这种更重要的职务,自然不能交给陈小九来做。
因为,主考官这个名声非常重要。
谁做了主考官,那一届考中的才子不管老幼,师成何方,都是他的门生,那些才子都必须对主考官执师礼。
而拜了师礼,那就是打上了人家的烙印,就算你自己不承认,别人也会把你脑补主考官的心腹。
而这些考中的才子以后得到机会,都是要下方实缺的。
万一哪一个日后飞黄腾达,那身为他的主考官,都会在朝堂之中,形成很大的威信。
正是因为这个,无论如何,萧丞相想尽办法,也不会让陈小九做了主考官。m
第八百一十四章 科举改革风波
陈小九不仅决定要做主考官,并且还要野心勃勃的改组科举制度。
现在科举制度是三三制,也就是每隔三年,才能举行一次科举,乡试三年一次,考众者为举人。
举人在往上考,称为会试,由礼部主考,三年一次。
但是在这样死板的规矩下,会让很多有才的学子终其一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无法完成心里的期望。
假如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在乡试的时候,出了意外,就要等待三年,若是会试再出了意外,又要等上三年。
这样里外里算起来,最少就是六年。
可一个读书人的青春,又有几个六年可以等待得起呢?
这个弊端陈小九心知肚明,他决定改组科举,将乡试和殿试改为一年一考,并且乡试排在前面,殿试延后两个月考试。
如此一来,考中乡试的举子、便可以紧接着进入京城会试,既不耽误青春,也有助于朝廷网络人才!
另外一条,便是改革考试内容,。
往届的考试,为显示出才子多么的博学多才,将《诗》《书》《礼》《乐》《典》的作用,夸张的放大,而将《策论》的作用,却无限制的缩小,而这对于选拔人才来说,完全就是相悖的。
《诗》《书》《礼》《乐》《典》晦涩艰深,有些东西更是糟粕,是毒瘤,是过时的迂腐思想,凭着这些陈年老旧的东西,又如何能治理朝政?难道谁的诗做得好,谁的字写得好,就一定能治理好朝政吗?
当然,陈小九这些心里话当然不会说出来,真话伤人,往往要披着一层外衣,通过灵活的手段解决掉。
所以,陈小九决定,至少在今年,便一定要减少《诗》《书》《礼》《乐》《典》的比重,而将《策论》的作用,提高到一个很显著的地位。
策论,就是根据当时政.治问题加以论说,提出对策的文章,一事一议,一篇文章只表达一个观点,简洁而有力,犀利而练达。
而通过考生的思想、内涵、世界观、价值观,来判定考生的品德操守、应变能力、政.治智慧!
以上两条,都是在纯理论上过筛子。
而陈小九更计划在理论知识达标的基础上,在进行现场实战,实地考察考生的应变能力、观察能力。
陈小九思索许久,决定追加一个情景剧的审案模式。
找一些群众演员,表演纠纷、矛盾、利益牵扯,让才子们根据情景剧,当场分析,当场断案。
凭借断案的结果,便可以判定考生的实际操作能力、观察能力、管理能力,也好做到人尽其才。
陈小九计划好了之后,便在第二日清晨,将自己总结的“改革科举制度,修订科举内容,添加实测审案”三条建议,写成书面奏本,呈给皇上与众位大臣预览。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朝堂这些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浑然没有想到陈小九会如此大刀扩福的进行改革。
陈小九这一个突兀的计划,完全把萧丞相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完全可以揣测道陈小九的‘良苦用心’。
抛出陈小九想要做科举改革的奠基人不说,这厮分明是想先入为主,妄图通过干涉科举改革,让自己顺理成章的提前成为这次科举的主考官。
萧丞相心中愠怒,急忙向袁卓建使了一个眼色。
袁卓建领会,急忙出列,陈词道:“启奏皇上,末将以为陈大人所言荒唐无度,不分主次,实乃幼稚之举。”
群臣终于安静下来,也知道萧丞相又派人出来发难了……
“袁将军说得好,您一个带兵的将军,不禁要日夜训练,还能如此关心科举,您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陈小九直面袁卓建,犀利的嘲讽。
袁卓建老脸一红,硬着头皮道:“身为大燕朝臣,自然要能者多劳,为皇上分忧解难。”
“袁大人,您这句‘能者多劳’说的很好,足见袁大人一片赤诚之心。”
陈小九先是赞扬了一句,方才厉声质问道:“不过,我心直口快,倒想问一下袁将军,曾经发生在江浙的那场暮平之战,您为什么屡战屡败?”
“我又听闻北方突厥在大肆侵占我大燕领土,百姓家园遭受践踏,您为什么没有御敌于国门之外?”
“福建定南王有不臣之心,你为什么不带兵扼守,反而处处绥靖,示敌以弱?”
三个连珠炮似的发问,将袁卓建挤兑的无法作答,满朝文武三百多双眼睛,俱都带着点点戏虐的笑意,向袁卓建望过来。
袁卓建哪里受得了这等鄙视,那张老脸腾地泛红,心中怒火陡升,想着当场将陈小九反驳回去,但偏偏陈小九说得都是实情,让他无法争辩。
可是这样当着满朝文物的面,赤.裸裸的将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实在有些下不来台面。
袁卓建一张老脸红的发紫,双拳攥得紧紧的,心中怒气发作不得,只好向萧丞相求救。
萧丞相也知道是自己盘算失误,才让袁卓建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忙轻咳一声,出面解围道:“陈大人所言,俱是实情,但其中很多事情,涉及到时局,人情,还有我大国礼仪,处理起来,哪里是那么简单的,自然不能随意的兵戎相见,谨慎处置,方为正道。”
老皇帝坐在高台上,听着陈小九隶数国事衰弱,心中无比的失落,看着袁卓建被挤兑得下不来台面,暗中又觉得无比高兴。
见到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老皇帝忙虚伪的解围:“陈爱卿,袁将军劳苦功高,也有苦衷,爱卿就不要过于较真了吧?”
陈小九忙趁机收回利剑,委婉道:“皇上所言极是,是臣孟浪了,但臣就是这个直脾气,有一说一,还望皇上不要见怪,也希望袁将军不要见怪。”
袁卓建终于松了一口,刚要归队,却见陈小九又向他开炮道:“袁将军,我刚才提出的改革意见,您通盘否认,可否当着满朝文武、说出道理来?”
“这……”袁卓建一听,吓得直往后躲。
陈小九一脚抢先,截住袁卓建后退的身姿,逼问道:“袁将军,您别的不用多说,只要单单给我指出来,何为《诗》《书》《礼》《乐》《典》?他们加入科举的作用体现在哪里?我刚才提到的《策论》又是什么?为何不能加重分量?还有我添加的那个实测审案又哪里不妥?关于这三点,请袁将军一一回答,也好让数百文武百官领教一下您的真知灼见。”
袁卓建是武将,是兵痞出身,是靠着萧丞相溜须拍马,一点点的爬上来的,哪里知道什么是《诗》《书》《礼》《乐》《典》?有哪里明白《策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那实测审案,他更是听得一塌糊涂,便出来反驳。
而这三点,他是哪一条都答不上来。
袁卓建被陈小九截住,不让归队,一张本就发紫的老脸突然变得惨白,忍受着群臣嘲讽的目光,结结巴巴道:“我不……我不知道,反正你那提议,就是不行。”
哗!
此言一出,群臣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也忍不住笑意。
陈小九笑得前仰后合,却又紧跟着逼问道:“袁将军,您对我刚才说的三点一窍不通,又凭什么说我的改革意见不行呢?您是内阁辅臣,又怎么会如此不明事理?”
袁卓建被逼的无路可退,心中发急,也顾不得许多,指着萧丞相,结结巴巴道:“是萧丞相说的不行,又不是我说的。”
呼!
群臣惊呼成一片,一双双眼眸齐刷刷的向萧丞相望过来,只把镇定如常的萧丞相也看得混不自然,脸色苍白,心神难安。
陈小九笑望着袁卓建,若有深意道:“袁将军,您身为大燕三军之首,居然会乖乖的听从萧丞相的话,并且在您自己不理解的情况下,不惜黑白不分,为萧丞相陈词,嘿嘿……你们一丞相、一将军,私交可是够好的啊,当称之为百官楷模啊。”
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举起了大拇指。
文武百官从来没想过,陈小九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将那所有都知道的秘密。毫无遮掩的说了出来。
这样尴尬的一幕,让那些大臣噤如寒蝉,谁也不敢胡乱发出笑声。
萧丞相面对着陈小九咄咄逼人的态度,心中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已经将袁海、杨莫风送上西天,不然,陈小九凭借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就可以将自己鞭笞的体无完肤。
同时心中又觉得沉痛:若是杨莫风、袁海是好样的,自己又岂能让袁卓建这兵痞出面与陈小九斗嘴?
哎!
他奶奶的,手下无强将,最终还是要我这老骨头,亲自登场!
萧丞相轻咳一声,出面先解释道:“皇上,诸位贤臣,袁将军心中也是反对改革科举的,只是袁将军不善言辞,自然说不明白,既然如此,还是由本相来替袁将军说得透彻一些吧。”
袁卓建忙道:“正是!正是!有劳萧丞相了。”
萧丞相整理思绪,朗声道:“皇上,我想试问一下,咱们这满朝臣子,哪一个不是考科举考出来的?《诗》《书》《礼》《乐》《典》那一个不是熟稔于胸?但是哪一个不是才智慧卓绝之辈?哪一个不是断案高手?果然按照陈尚书所言,唯有加重《策论》、添加实测审案才是人才,那不是便向的说明,我们这满朝所有的文官大臣,都是庸才吗?”
萧丞相言语之刁钻,直震得满朝文武耳中嗡嗡作响,一双双疑惑的眼睛,俱都向小九望去。
第八百一十五章 敌中有我
超级家丁815_超级家丁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百一十五章 敌中有我来自138看书网()
萧丞相绝对是老谋深算、口齿凌厉之辈,不然,又岂能做到丞相、总揽天下时局的位子?
他以一个刁钻的缺口,将陈小九逼入了死角。//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看最新章节//
众朝臣的目光俱都望着小九,尤其是叶吟风、钟斌,他二人心中有着深刻的担忧。
“萧丞相好口才啊,居然问得如此刁钻!”
陈小九笑了笑,大手一挥,虚指了指群臣,笑道:“满朝文臣,自然是饱读诗书之辈,也都是审案、把我时局的高手。”
“但是……我可以很直白的说,诸位当朝臣工之所以对时局有了深刻的认识,成为朝廷的栋梁,那是因为自从考中科举、做了官,在当今皇上、当年的林相国,还有叶阁老的培育下,方才逐渐适应了朝政时局,逐渐学会了审时度势,分析时局。”
看着群臣一张张诧异的脸,又大声询问道:“诸位,我说的可对吗?”
小九此言一出,所有大臣没有片刻犹豫,均拼命点头——小九这番言语之间,已经把皇上拉扯了进来,他们长了几个脑袋?敢说自己先天就是把握时局的高手,而与皇上没有半点干系?那除非是嫌弃自己活命长了。
陈小九得意的望着萧丞相,笑道:“萧丞相?你听听,诸位大臣都承认是在皇上、林相国,叶阁老精心栽培下,才学会了审查时局、裁定官非呢!”
萧丞相气得脸色铁青,偏生又无法反驳:这厮,太善于借助时局了,即便是他,也不敢当众打皇上的脸啊。
他斟酌言辞道:“陈大人,既然你明白这些,那就让考中的才子接受老臣的教诲好了,也不至于大动干戈的改变科举啊。”
陈小九满意的笑了笑:“但是现在皇上精力不济,林相国不知去向,而叶阁老退隐,若是不改革科举,选上来的那些才子,又找何人教诲呢?如果没人教诲,选取了一些无用的才子,岂不是又成了我们做臣子的失职?”
萧丞相被陈小九的歪理邪说气得倒仰,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发作。
袁卓建见萧丞相受辱连忙出列,帮腔作势道:“陈尚书,此言差矣,萧丞相饱读诗书,治理朝局经验丰富,那些才子交由萧丞相教诲,一定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的。”
“哈哈……栋梁?”
陈小九不屑一顾,朗声道:“恕我直言,若是那些才子若是交由萧丞相教诲,只怕成了糟糠,成了庸才。”
“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诬蔑本相不成?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相定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萧丞相怒发冲冠,官帽都被头发给顶起来了。
“萧丞相急什么?您既然要我举例子,我若再客气,就是不识抬举了。”
陈小九轻咳一声,才道:“已经被杀头的礼部尚书袁海、可是萧丞相的学生?上了绞刑场的左都御史杨莫风可是萧丞相一提拔起来的朝臣?可是这两人不知检点,身在高位,却尸位素餐,更变本加厉贪污腐化,狡诈勒索,无所不用其极,而这样的贪官、无能之辈,偏是萧丞相的门生与委以重任的亲信,哼……有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放在眼前,让我如何相信萧丞相培育末学后进的能力?”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萧丞相面色由红转白,几乎为之气绝,他决然没有想到即便是杨莫风、袁海死了,还依然被陈小九揪出来恶心自己。
“事实俱在,萧丞相还想如何抵赖?”陈小九疾言厉色的大吼,看着萧丞相脸色拐杖,却忽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当然,萧丞相您不必过于自责,您虽然教诲门生的水平差些,但是惩罚门生的手段还是很严厉的,袁海、杨莫风虽然是您的门生、亲信,但不是也被您杀了吗?”
陈小九此言一出,吏部尚书刘岚勃然变色,呼吸变得浓重起来。
“陈尚书,你说得什么话?”萧丞相凛然发怒:“袁海、杨莫风贪赃枉法,敲诈勒索,犯了国法,本相做监斩官,杀掉他们乃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怎到你口中好像是我徇私舞弊,杀死他们呢?”
陈小九哈哈大笑:“口误!口误!萧丞相高风亮节,为小九所敬佩。”一边胡乱回应着,一边向吏部尚书刘岚望去。
只见刘岚脸色惨白,眼眸紧蹙,也知道他心中害怕至极,嘿嘿……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刘岚也萧丞相的心腹啊!兔死狐悲,这话总归让人感到心寒,更可况这兔子还是被亲近的主人给杀死的。
陈小九刚才一番话,已经将萧丞相折磨得体无完肤,再这样争辩下去,对萧丞相有百害而无一利,他索性闭口不言,不给陈小九借题发挥的机会。
陈小九‘制服’了萧丞相,终于言归正传,朗声道:“皇上,各位大臣,大家都知道读书人的清高,也知道读书人的艰辛,十年寒窗苦,卖与帝王家,但是在乡试三年,会试又三年,六年的时间,不仅耽误了学子的大好青春,将无数的才子智士摒弃于江湖之远,也让求贤若渴的大燕朝廷殷殷期盼,所以,科举制度改革,刻不容缓。”
“我所建议的举措,共三点:第一、要改乡试、会试定为一年一次,缩短周期,人才利用最大化;第二,重《策论》而轻诗词,选拔实用人才;第三,添加实测审案缓解,用以试探才子的特长与应变能力,请皇上、诸位朝臣三思。”
老皇帝心中当然甚为满意,但仍装模作样对朝臣笑道:“诸位爱卿,陈尚书之建议,你们意下如何?”
众朝臣交头接耳,一片吵闹。
叶吟风急忙出列,朗声道:“陈尚书之举措,不仅说出了天下莘莘学子的心声,也为大燕的繁荣昌盛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契机,臣……附议!”
刚刚升任礼部侍郎的赵文彩、激动的老泪纵横,哽咽道:“臣便是深受科举制度之苦,至今年以五十,方才借博学鸿儒之名,有机会为大燕尽微薄之力,陈尚书之言,乃是顺天意、顺民心之举,臣……附议!”
钟斌也忙出列道:“臣附议!”
大理寺卿郑平忙道:“臣附议。”
叶家那些心腹都唯叶吟风马首是瞻,此时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呼啦啦涌出来一大片,一个个都是三个字:“臣附议。”
而陈小九利用经济命脉,掌控的那些大臣,也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犹豫了一阵,也站出来朗声道:“臣附议。”
陈小九牛刀小试,一个科举制度改革,便轻松试探出了自己的权势有多么的强悍。
他回眸一眼望去,有大部分的文臣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而其中不乏一些被萧丞相边缘化的亲信。
萧丞相望着那黑压压一片,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急忙把这些出列的大臣数了一遍,居然有五十多位!而其中不乏有以些多年屹立不倒的墙头草,更有几名自己的亲信。
凭此一事,就可以推断出,陈小九从现在开始,在朝廷之中,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除了叶家一众心腹的支持,他也有了自己的死党。
萧丞相意识到了这层危机,心中变得更加的冰冷,又向吏部尚138看书网尚书何武雷望去,见他二人始终站着并未出列,心中稍稍找回了一些平衡。
只要自己能牢牢把持着吏部、军部、兵部,就算陈小九使出浑身解数,也干不成什么大事。
老皇帝见群臣俱都赞同,便知道此事已经是水到渠成,忙顺水推舟道:“既然大家对陈爱卿改革科举的意见甚为赞同,那朕准奏,新的科举制度,就在今次春闱中实行。”
叶吟风闻言,急忙打蛇随棍上,道:“启奏皇上,从陈尚书提倡改革科举之壮举,就看可以看出其对天下莘莘学子的关爱殷切盼望,而且陈尚138看书网,为博学鸿儒科大学士,更被传为文曲星临凡,在学子中威望及高。臣斗胆谏言,由陈尚书任本次春闱的主考官,望皇上三思!”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叶吟风趁热打铁,选择的时机极好,这些还没有归位的大臣刚好接着说出‘臣附议’三个字,表露态度就好了,反正既然站出来了,就已经得罪了萧丞相,哪里还有后退的可能?
老皇帝笑了笑道:“陈爱卿身为礼部尚138看书网,对莘莘学子有体察关爱之心,由陈爱卿任此次科举主考官,倒也是极为恰当的选择,萧丞相,你认为如何?”
萧丞相心中甚为反对,但是此情此景,他不敢再出面反驳,不然,会招致陈小九的更大反弹,这厮就任春闱主考官,有理有据有节,自己就算出面抵.制,也是枉做小人,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他顿了一下,心中虽然悲愤,但仍笑意盈盈道:“臣……附议。”
老皇帝笑道:“春闱主考官已经选定,那两位副主考的人选,还请陈爱卿推荐名额。”
陈小九道:“户部尚书钟斌,礼贤下士,材质卓绝,威望及高,臣推选就任春闱副主考。”
老皇帝道:“那另一位呢?”
陈小九遥遥向吏部尚书刘岚望了一眼,笑道:“臣再推选吏部尚书刘岚就任副主考一职。”
此言一出,群臣大惊!
超级家丁815_超级家丁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百一十五章 敌中有我更新完毕!
第八百一十六章 天上掉馅饼
所有人能知道,钟斌是叶系、陈小九的人,而且陈小九在杭州之时,就与钟斌勾搭连环,此时,有了科举这等好事,推选自己的人任职副主考,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好事,当然要自己人享用,只要做了主考、副主考,那就是师座,在未来,会想到科举门生很大的好处。
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陈小九居然还推选了吏部尚书刘岚。
并非是刘岚不够资格,刘岚是当年的状元郎,诗词歌赋,妙笔文章,都是上上之选,而且身为吏部尚书,能力当然是很强势的!从根基、资历上来说,他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但奇怪的就是,他在骨子深处,是萧丞相的人,而且还是萧丞相的铁杆心腹——只是他这人是有真正的能力的家伙,与袁海那厮不可同日而语。
陈小九聪明无比,怎么会将副主考如此重要的位子,双手献给刘岚呢?要知道,刘岚可是他的敌人啊。
刘岚也愣住了,当他听到陈小九的提议,脑中翁的一闪,随后便犹如一团乱麻,脑中不断闪现出巨大的问号: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老皇帝也怔住了,心中满然不解,但看着小九望过来的冷静眼神,心中安然,便对刘岚道:“刘尚书,陈爱卿提议你副主考,你愿不愿意啊。”
“我?”刘岚对‘副主考’这个职位带来的好处心知肚明,那意味着自己今后将有一大票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学生,而且这些学生之中只要有一个出类拔萃,自己都会受用无穷。
但是,他不太明白陈小九的用心,这厮险恶而又狡诈,自己若是答应了,岂不是误入歧途?而且萧丞相会不会同意?他没准自己也要争一争副主考的位子呢。
想到此处,他犹豫不决,一双犹疑的眼眸,便向着萧丞相望去。
哪里想到萧丞相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出列朗声道:“启奏皇上,刘尚书掌控吏部,日理万机,分身乏术,哪有精力再去做副主考呢?我看还是另选贤能吧。”
刘岚闻言,心中莫名的痛,他知道,萧丞相是在怀疑自己,没错!就是在怀疑自己。
不然,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陈小九的提议,尽管也猜测到陈小九或许暗中有着什么‘良苦用心’。
而且,即便是萧丞相害怕陈小九布下什么圈套,也不该由萧丞相亲自出面否定这个提议,应该是向自己示意,由自己出列亲自请辞才是。
可是,萧丞相居然喧宾夺主,迫不及待的为自己请辞,这真是一件让自己无法容忍的事情。
刘岚心中十分沉重,联想到袁海、杨莫风的凄惨结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萧丞相先是当头一棒,而后又转头,眯缝着犹疑额眼睛,向刘岚道:“刘尚书,本相知道吏部事务繁忙,考虑到实际情况,本相便替你拒绝了,你不会从心里怪我吧?”
刘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忙出列向皇上陈词道:“萧丞相是内阁宰辅,自然晓得吏部目前有多忙碌,臣即便是有心,也没有精力,还请皇上另择贤能。”话虽然说得圆满,但心中却十分沉重。
“哎!刘尚书此言差矣,您可不要谦虚,不然岂不是辜负了皇上一片美意?”陈小九忙劝慰道。
“只是吏部繁公务繁忙……”刘岚违心的解释。
陈小九打断刘岚的话,“刘大人先不要急着拒绝,你说吏部有多忙碌,我却是不信,还请刘大人举出忙碌的事情来,也好堵住皇上的口,也让朝臣知道你不是故意推诿搪塞。”
“这个……”吏部之事,虽然繁杂,但很多事情,由吏部侍郎、副侍郎处理得井井有条,一概轮不到刘岚来插手,此时陈小九问起来,他倒是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刘岚眼神闪烁,望着陈小九,眼眸中含着恳切的神韵。
陈小九会心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又对萧丞相道:“萧丞相刚才言之凿凿,刘尚书公务缠身,但是刘尚书好像答不出来,恕小九无礼,倒想问一下到底何事,牵绊住了刘尚书的身子呢?”
萧丞相整日忙着与小九勾心斗角,当然更不知道刘岚到底在忙些什么,脑中迅速打转,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说辞,一张老脸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小九冷冷的哼了一声,又向刘岚亲切道:“刘尚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萧丞相不想让你做副主考,才想出来‘事务繁忙’这么一个说辞,可是你怎么也顺着萧丞相的意思推诿搪塞呢?咱们身为大燕臣子,为皇上分忧责无旁贷,不仅不能后退,更要敢为天下先。而且这次科举改革,任务繁重,非刘尚书这样的能吏不能胜任,你……便不要推辞了吧?”
一边说着话,还亲热的拉了拉刘岚的肩膀,这让刘岚‘受宠若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丞相看在眼里,自然极为生气,脸色变得铁青,心中对刘岚却越发的不满,并怀疑他暗中与小九有过深层次的接触。
老皇帝立刻拍板道:“刘尚书,科举之事,关系到大燕的百年基业,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手中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吏部官员解决。”
“你要全身心的、与陈爱卿一同将这次春闱主办得周全,让众才子能在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中进行考试,并为大燕选拔出出类拔萃的人才。”
刘岚无可奈何,只好躬身道:“臣一定不敢辜负皇上期望,定会竭尽所能,辅佐陈尚书,将这次科举盛事举办得更加公平、圆满。”
他正在无奈的向皇上表忠心,耳旁便传来萧丞相的冷哼之音,心中一阵冰凉:得罪了萧丞相,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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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九的科举改革提议通过之后,三日之内,便将科举内容的改革后的制度,添加的形势,取士的评分标准,张榜明士!
此通告一出,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上万才子俱都被惊呆了,浑然没想到文曲星临凡的陈小九,居然会迫不及待的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这次改革的内容偏于实战,才子们擅长各有不同,学问良莠不齐,凡响也各不相同。
读死书的、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酸秀才,自然叫苦连天,而那些头脑灵活,心思豁达的才子则鼓掌大笑,连连叫好。
总之,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是,没有一个才子对科举改革提出深层次的质疑——因为小九的才名在才子中间,太响亮了,他不仅仅通关摘星楼,成为崔老祖的唯一传人,更将赵文彩也比了下去,成为过学鸿儒科的名士。
而且,陈小九的能力也极为出众,促成与洋人之间的巨额贸易,让很多行业受益匪浅。
如此突出的才学,又有实战经验,使他成为众才子心目中的第一偶像。
偶像制定的规则,又怎么敢令他们出言声讨呢?
在这次会试中,陈小九的一众狐朋狗友,崔远山、潘祥、潘安、钟越、方文山,都是要参加的。
虽然这些纨绔中,除了崔远山考了进士外,有资格进入会试外,其他的人都没有资格进入会试。
但是,陈小九绝非迂腐之人,他暗中早就让叶吟风为他们办了一张举人的通行证。
虽然这手段有些黑暗,但事急从权,也只好姑且为之。
不过,会试这一关,陈小九是打定了主意,让他们自己去考的。
这几个纨绔本来就是头脑灵活,非死板教条之辈,加之又跟着自己许久,对自己的理念了解的甚为透彻。
而这次春闱的考题,正是自己出的,他们在《诗》《书》《礼》《乐》《典》中虽然不占优势,但也绝对不差,但在《策论》与实测审案中,则有着非同寻常的优势。
假如在这样的优势下,还考不上的话,那就真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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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斌这厮做了副主考,忙得不亦乐乎,举手投足,意气风发,恍若年轻了十岁。
但刘岚却与钟斌截然相反,自从做了副主考后,便郁郁寡欢、愁眉不展,不仅科举的事情能避则避,就连吏部分内之事也很少操心,整日把自己困在书房中冥思。
他的儿子刘志山刚好要参加科举,得知父亲成了副主考,自然乐得不行,整日缠他老爹所要考题。
刘岚气得拿起茶杯,就往刘志山身上砸去,狠呆呆道:“你这个逆子,整天就知道舞弄那些歪门邪道,难道就不知道苦读诗书吗?别说老子不知道考题,就是知道,老子能告诉你吗?”
刘志山捂着流血的额头,委屈道:“怎么不能?你是我爹,告诉我一下又何妨?我考中了,不是也光宗耀祖吗?”
刘岚重重的叹了一口,有气无力道:“儿啊,那陈小九是什么人?那是能吃人的跟角色,万一有把柄被他抓在手里,爹不就栽进去了?也别指望着翻身,咱们整个家族都会倾覆啊。”
“有这么严重,我确实不信。”刘志山茫然不解,撇撇嘴。
“不信?”刘岚若有深意道:“那袁海是怎么死的?杨莫风又是怎么死的?那可都是被陈小九给整死的,你这个逆子,该不会希望你老爹也被陈小九整死吧?”
“啊?原来袁海、杨莫风是被陈小九弄死的?”刘志山打了个冷颤,便不敢再央求他爹为他作弊了。
父子俩一个愁眉不展,一个唉声叹气,便听到老管家颤巍巍的跑过来,焦急道:“老爷,礼部尚书陈小九前来拜访,您是见还是不见啊?”
什么?
刘志山一听这个名字,吓得脑后冒凉风,急匆匆跑开了。
刘岚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见!怎么敢不见?”
第八百一十七章 威、逼、利、诱
陈小九是与钟斌、月神一同进入刘府的。
他依然是那副亲热的样子,拍着刘岚的肩膀,笑道:“刘尚书,您可真会忙里偷闲啊,还有三天就开科举了,我与钟大人忙得不可开交,反倒是您刘大人,却躲在府中享受清闲啊。
“咳咳……这个……”
刘岚哪里敢真的承认自己是在躲避?万一陈小九顺藤摸瓜,给自己定一个渎职的罪名,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大人,钟大人,我这些日子身体不舒服,感染了伤寒,吏部的事情,也都交由吏部官员处置,那……科举这边的事情,还请陈大人与钟大人多多照应吧,刘某人有心无力,倒是辜负了陈大人的一份新信任啊。”
“什么?刘大人染了伤寒吗?”陈小九蹙眉,焦急道:“刘大人有没有找郎中诊病?有没有抓药?这可是件大事,一定要谨慎。”
又指着月神,对刘岚道:“刚好我这位随从是个医道高手,由他来给刘大人看看,一定会有奇效。”
“这个……这个哪里使得?”
刘岚哪里敢让这个清媚的‘医道高手’给诊病?自己明明没病,玩意被这为高手给识破了,岂不是让陈小九难堪?
看着月神的伸过来,连忙躲开。
月神随意一笑,小手缩进衣袖子里,隔着那层薄纱,便捏住了刘岚的手臂,笑道:“刘大人不要躲,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刘岚窘得满脸涨红,本来没病,结果这一下倒被弄的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陈小九忙关心的向月神问道:“刘大人病情到底如何?”
刘岚心神受窘,脸颊红的像似火烧云,都这档口了,还装什么病?岂不是给陈小九留下把柄吗?
思来想去,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陈大人,其实我……那个……没……”
哪里想到月神接口道:“刘大人脉象不稳,果然是感染了伤寒,不过,最近倒是平稳了一些,无甚大碍。”
啊?
刘岚急忙闭口,望了望月神,心中很侥幸的想着:面前的这位,可真是地道的‘神医’啊。
陈小九装模作样的长出了一口道:“那就好!没有大事就好。”
却不想月神又蹙眉道:“不过刘大人虽然伤寒见好,但脉象起伏较大,心火旺盛,急火攻心,心神难安,夜不能寐,倒是忧虑失神之状,刘大人,您这心病很重啊,得治啊。”
“啊?要治!要治!”
刘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想着‘神医’两字果然是有学问的,虽然没看准我心上的病,倒是看准了我心里的病。
刘岚忙道:“这位神医,您帮我开个方子吧。”
“心病我治不了,不过,有一人治疗心病,很是厉害的。”月神促狭一笑。
“谁?”刘岚匆忙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月神指了指陈小九、笑道:“治疗心病,当属我家大人啊,他只要和你聊聊天,你的心病,可就解开了。”
陈小九望着刘岚,若有深意道:“刘大人,你还别说,你的心病,我还真的能解开呢。”
刘岚此时方才明白过来,陈小九什么都明白,与这位医道高手联合再戏耍自己呢。
几人又闲谈了几句,月神便假装出去为刘岚抓药,而钟斌则笑道:“听闻刘大人的公子也要参加本次科举?准备的可充分?我又听说令公子才学很是不错,钟某倒想试试令公子的才学呢。”
刘岚当然知道钟斌的才学,想着儿子若是能得钟斌指点一下,也是一桩美事,当下,连忙吩咐下人,带着钟斌去提点他的宝贝儿子。
书房中,只剩下刘岚与陈小九二人。
两人只顾着喝茶,无人说话,书房中静的压抑。
沉默良久,刘岚终于忍受不住致命的压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望着陈小九那张淡然的脸,无奈道:“陈大人,您这次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陈小九笑了笑,看着刘岚,点点头:“我是专门来给刘大人治病的,治你的心病。”
“啊?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刘岚从未想到陈小九会如此的知白,。
陈小九道:“哦,对了!我刚才忘了说一件事情,刚才在你府衙门口,我与萧丞相同时挤在了门口,萧丞相的轿夫没有挤过我,便沉着脸,打道回府了,仔细想来,我这心里好像还挺不是滋味。”
“什么?你和萧丞相一同堵在门口,还把萧丞相给挤走了?”刘岚听到小九的话,顿感浑天黑地,急忙扶着桌子,方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刘岚这些日子,不知道暗中去了萧府多少次,但都被萧丞相拒见,真因为此,才让刘岚感到痛苦——萧贼算计起人来,那可是阴险的很啊。
可是难得萧丞相主动找上门来,居然与陈小九撞在一起,并且还被他给挤走了。
普天之下,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刘岚脑中一团乱麻,嗡嗡作响,心中砰砰乱跳,手臂大腿不受控制的抖动,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直到陈小九手掌在桌子上重重拍下去,才让刘岚从极度的恐惧中惊醒过来。
“陈大人,您……您这是怎么了?”刘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陈小九望着刘岚那双紧蹙的眉头,直白道:“我一直在想着怎么委婉的与刘大人交流,但是想了半天,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刘大人,您也应该知道,前任礼部尚书袁海是怎么落魄的吧?没错,就是我小九使出手段,让他蹲的大牢,左都御史杨莫风,也是我看他不顺眼,亲手将他制服的。”
刘岚沉默不语,额头上的汗珠哗啦啦的冒出许多。
陈小九又道:“可是,我还是留了底线的,我并没有将袁海、杨莫风赶尽杀绝,事实上,我给他们定的罪名,仅仅是扒了他们的朝服,让他们成为平头百姓而已!但是……他们最后却都死了,为什么?”
刘岚一听到这个‘死’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小九又道:“袁海、杨莫风之所以会死,便是因为萧丞相害怕,害怕这两人走开口风,将他曾经干过的那些险恶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才不惜亲自动手,杀人灭口,刘大人,说我的有没有错?”
刘岚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一滴滴的滚落。
陈小九心中想笑,又继续诱导道:“萧丞相好狠的心肠啊,杨莫风、袁海好歹鞍前马后,跟了他许多年,但是一旦出了事情,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居然不是死保自己的心腹,而是想办法撇清责任,进而杀之,这样卸磨杀驴,怎不叫人寒心?”
刘岚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涌起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陈小九道明了其中的厉害,便直视着刘岚说道:“刘尚书,不妨直说,您也算的上是萧丞相的心腹大将吧?不过您与袁海、杨莫风是不同的,您是有真才实学的,并且不贪心,不张扬,作风刚正,将吏部治理的井井有条,哪里是袁海、杨莫风可以与之相比的?满拆文武,对您的风评极佳,就连小叶大人,对您的品行也是赞不绝口的。”
“小叶大人也这么认为?”刘岚诧异的站起身来,目光中充满着不解。
“那是当然!”陈小九道:“你以为小叶大人的心胸会向萧丞相那么狭窄吗?会因为你是萧丞相的心腹,就胡乱质疑你的品行吗?就连这次举荐你做副主考,也是小叶大人一力推荐的,不然这等好差事甚为抢手,又岂会轮到刘大人?”
刘岚心中稍安,又重新坐下,心虚的笑了一下:“小叶公子心胸过人,刘某是非常佩服的。”
陈小九话锋一转,又道:“可是小叶大人虽然能不计派系,任人唯贤,但是萧丞相似乎没有这么宽阔的胸襟吧?”
“当日朝廷之上,萧丞相便不顾你的感受,居然强出头要替你辞去副主考的差事,而其后刘大人夜半三更之时,主动拜访前往萧丞相府上拜访多次,都被萧丞相无情的拒之门外了吧?”
“什么?这些事情陈大人怎么会知道?”刘岚吓得浑身颤抖,眼眸中射出恐惧的光芒。
陈小九淡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叶大人的势力何等厉害,岂是一般人可比?”一边吓唬刘岚,仍不忘了为叶吟风胡吹大气。
刘岚吓得脸色惨白,想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居然都被小叶大人完全掌握,唯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陈小九又道:“刘大人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萧丞相是对你有了很深的成见了,再加上今日与我迎面相撞,他虽然不敢对我如何,但是对刘大人必然是怀恨在心的,在他心里,刘大人应该与我暗通款曲才对吧?”
望着刘岚那双闪烁着犹疑的眼眸,陈小九又道:“刘大人不妨畅想一下,依照萧丞相的狭隘的心胸,多疑的性格,会对你这个‘叛徒’如何处置呢?刘大人可千万别忘了前车之鉴,那袁海、杨莫风可是死的极惨啊。”
刘岚听到这里,手中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身,由此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