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是小孩子
“许亦，其实就算你不用补偿五百金币那么多，族长最终也只能答应你的条件的。”回程的马车上，拉努大师忽然叹了口气向许亦道。
“哦？这话怎么说的？”许亦反问。
“你难道没看到吗？部落里的生活条件已经相当艰苦了。”拉努大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曾经向族长建议过，让族人们多到你们人类的世界闯荡一下，凭借我们矮人们的锻造手艺，很有可能将会大幅改善族人们的生活。”
“这个建议很不错啊，为什么史卢卡族长没同意呢？”许亦好奇地问道。
拉努大师看了许亦一眼，迟疑片刻，答道：“因为我们矮人以前被你们人类骗了太多次，族长对人类根本就不信任。”
这次换成许亦苦笑了。
“那为什么这一次族长大人又同意了？难道他就不怕我也在骗他吗？”
“因为已经没办法了。”拉努大师无奈地道。“现在的赛恩斯大陆已经完全由你们人类统治着，几乎所有资源丰富的地方都是由人类占领，无论是我们矮人也好，精灵也罢，甚至那些壮实的兽人族也一样只能离你们人类远远的，自己找一片暂时还没有被你们人类占领的地方生活。可是这些地方的资源本来就不丰富，我们又不像你们人类这么拥有创造力，以至于我们的族人生活条件越来越差，人数也越来越少。许亦，你知道吗？在我小的时候，我们部落可以有超过一千名矮人的，现在却只剩下五百多人。”
“你小时候？”许亦打量了一下拉努，心想矮人族的寿命可比人类长得多，拉努大师口中的小时候，只怕是好几百年前了。
拉努大师并没有理会许亦在想什么，续道：“就在去年，族中又有三名老人去世，却连一名婴儿都没生下来，整个部落因此又少了三个人。族长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部落说不定都会逐渐消失。可是没办法，我们矮人在赛恩斯大陆上根本无力和人类抗争，早已经不能像数千年前那样和人类发动战争来重新抢夺大陆上的资源。但是想要融入人类的族群中去又谈何容易，你恐怕不知道，我为了能够在邦塔城生存下来，为之吃了多少苦头，甚至差一点儿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许亦默然看着拉努大师，轻轻点头。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光凭想象就可以知道，拉努大师这样一个异种族，想要在人类都市中彻底融入进去并顺利生存下来，需要付出多么艰辛的努力。
“这一次族长大人其实也并不准备同意你直接从族中拉走那么多壮年劳力，但是没办法，你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过优厚。别的不说，光是你一下子拿出五百金币，就可以帮助族内解决很多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更何况你还答应给那些雇佣的族人每个月开出高达八枚金币的酬金，有了这些酬金，那些族人们的家人最起码以后的生活无须担心。你说吧，这样的条件，让族长怎么拒绝？”
许亦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矮人们的生活真的已经到了这么艰苦的阶段了吗？族长又凭什么相信我呢？难道他就不怕我也是在骗他？”
“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是在骗他，但你拿出来的那五百枚金币是货真价实的。”拉努大师翻了翻眼睛道。“再说了，你终究是我带来的人。我和你这个小子接触的时日虽然不长，但是凭借我在人类中生活了这么久，也能看得出来，你小子不是那种虚假的骗子，最起码你是认真地在履行你所说的话。凭着这一点，我觉得就值得信任你一次。”
许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呵呵笑道：“原来我是这么值得信赖的人啊。”
拉努大师没好气地瞥了许亦一眼：“你小子也别高兴得太早，具体怎么样，还要看你到时候怎么对待我的族人们。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要是骗了他们，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给你好看！”
许亦连连摆手：“那怎么会。拉努大师，你和你的那些族人们可都是我的宝贝疙瘩，我用心呵护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骗你们。我实话告诉你吧，拉努大师，你和你的族人们即将要进行的工作，会成为改变整个赛恩斯大陆的最重要的工作，将来你们这些矮人很有可能会在整个赛恩斯大陆的历史上写上浓重的一笔。到时候你们将是整个大陆都需要敬仰的专家，还用得着担心最基本的生活问题吗？”
拉努大师眼睛一瞪：“你小子别竟说好听的！什么改变整片大陆，写进历史的，我才不关心这个。现在我最关心的是，你答应给我的族人们盖的房子在哪儿？”
许亦哈哈一笑，心想让拉努大师现在就相信这些果然不现实。
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只要一切顺利进行下去，拉努大师和他的族人们，必将成为改变赛恩斯大陆历史的最重要推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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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阔别了三天的邦塔城时已经是夜灯初上时分，进入城内，拉努大师向许亦交代了几句，自己跳下马车离开。
许亦吩咐车夫将自己带回租住的房子，刚一跳下马车，却发现自己的房门前影影绰绰地坐着一个人，从身形来看还有几分眼熟。
走近一看，许亦禁不住一愣。
“斯蒂尔？这么晚了，你在我家门口坐着干什么？”
斯蒂尔本来正抱着双腿，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听到许亦的声音后，缓缓抬起头来。
看清楚她的面容后，许亦吓了一跳。
灯光映射下，斯蒂尔的脸色十分苍白，脸型更是消瘦了许多，面容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那种青春靓丽，一双大眼睛也几乎没有任何身材，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
“喂，斯蒂尔，发生什么事了？”许亦担心地蹲下身子，正视着斯蒂尔的眼睛，沉声问道。
斯蒂尔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半个字，好一会儿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许亦眉头一皱，也顾不得那么多，将斯蒂尔搀扶起来，打开门，进入屋子。
刚一进屋，薇薇安的卧室内立即亮起了灯光，随即响起薇薇安怯怯的声音。
“是……什么人？”
“是我！你继续睡觉，不用起来了。”许亦应了一句，扶着斯蒂尔在凳子上坐好，转身给她倒了一杯开水，再坐在她对面，顿了顿，柔声问道：“斯蒂尔，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被……被人欺负了？”
斯蒂尔忽然露出一丝苦笑，看了许亦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使劲灌了一口。
因为喝得太急，竟是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许亦深深皱起眉头。
尽管他对女孩子没有太多了解，但是从斯蒂尔现在的表现来看，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不然她平时是那么活泼俏皮的一个年轻女孩子，绝不会轻易变成这样。
“斯蒂尔，是不是……礼物没送出去？”许亦猜测着问道。
上一次见到斯蒂尔正是那次斯蒂尔晚上来到他这里，说要答谢他的那次，不过后来却被许亦一句“你还是小孩子”给气跑了。
不过在之前的对话中，斯蒂尔曾经说过，她让许亦帮忙制作的那个钢琴模型已经做好，而她心仪的那个人的生日就要来临，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去往兰帕里王国的王都安威玛尔城一趟，亲手将礼物送给那个人。
现在几天过去，斯蒂尔却变成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跑回来了，那便很有可能问题就出在这上面。
听到许亦的问题，斯蒂尔放下茶杯，怔怔地看了许亦一会儿，忽然问道：“许亦，你说，我是不是小孩子？”
许亦一愣，难道斯蒂尔还在介意上次自己说的那句话？
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太像。
许亦认真想了想，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斯蒂尔的精神状况很明显不怎么稳定，万一答错，很有可能就会造成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
“这……要看从哪方面说了。从我的角度来看，你……”
“行了，不用说了，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小孩子！还是个笨得出奇的小孩子！”斯蒂尔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许亦皱眉问道。
“假如我不是个天真得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又怎么会喜欢上那种人渣！”斯蒂尔忽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第28章 大叔
“人渣？”许亦愣了愣，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斯蒂尔，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替你报仇！”
“你？”斯蒂尔笑了笑，轻轻摇头。“你不行的，他的家族势力很强大，你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很有势力吗？”许亦双眉一扬，轻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了。来，告诉我，欺负你的家伙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你……受到了什么损害吗？”
见许亦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巡视，斯蒂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没好气地白了许亦一眼：“想什么呢？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可别忘了，我爷爷可是大魔法师，他还没胆子对我做什么的。”
“这倒也是。”许亦点点头。“照你这么说的话，你只是因为认清楚了他人渣的本质，因此……失恋了？”
“呸！我压根没有和他谈恋爱过好不好，哪有什么失恋？”斯蒂尔斥道。
许亦哈哈一笑：“单相思失败可也算是失恋的。”
见到斯蒂尔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几丝生气，许亦放下心来。
看样子斯蒂尔只是单纯的发现自己心仪的目标是个人渣，因此导致心中的美好形象幻灭，而精神受到打击罢了。
这倒是很平常的事情，年轻的小姑娘们碰到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只要她本人没受到什么伤害就好，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哼！亏你还笑得出来！”斯蒂尔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许亦一眼。
虽然有些生气，但斯蒂尔却发现，自己和许亦聊了一会儿后，竟然出奇得不再像之前那样觉得心中无比空落，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顿了一会儿后，斯蒂尔正色向许亦道：“许亦，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可绝对不许告诉我爷爷，明白吗？”
许亦心知斯蒂尔这时候急需一个人听她吐露心声，排解忧闷，便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凝神盯着斯蒂尔，静候她开口。
“那件礼物……我并没有送出去……”
夜色笼罩之下，许亦的小屋中只有一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着这个光芒，斯蒂尔向许亦缓缓讲述了这段时间的遭遇。
这其实是一个在许亦看来并不太出奇的故事。
斯蒂尔暗恋的那个对象是她在兰帕里皇家学院的男同学，这名男同学出身安威玛尔城内的大贵族之家，自然是家世渊源，再加上本身长相英俊，举止潇洒，魔法天赋还极其出色，在兰帕里皇家学院中乃是公认的“男神”，受到许多女学生的暗中爱慕。
斯蒂尔也是其中之一。
按理说这只是个普通的关于单相思的故事，可是斯蒂尔偏偏是个很执着的女孩子，就算已经从兰帕里皇家学院毕业，回到了邦塔城，从此和那名男同学相隔甚远，却依然一直心存想念。
这一次趁着那名男同学过生日，召开生日宴会的时机，斯蒂尔请许亦帮忙做了一个精致的钢琴模型后，便带着这份饱含心意的礼物直接去了安威玛尔城，准备在生日宴会上将礼物亲手交给那名男同学，并趁机向他表白。
谁知道斯蒂尔去了安威玛尔城之后，却立即听到一个噩耗——这位心目中的男神，竟然订婚了！
斯蒂尔自然是黯然神伤，但她依然打算把礼物送出去，却准备隐藏下自己的心意，并真诚地祝福心目中的男神从此幸福快乐。
这件事如果到这里为止，也算是一个有些悲伤但结局还算不错的故事。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桥段，却着实有些让人意想不到。
斯蒂尔在宴会上找到了那位男神，本来准备将礼物交给他，说上几句祝福的话，就此离开的。
谁知见到斯蒂尔之后，那位男神竟然偷偷地向斯蒂尔表示，他其实一直都喜欢着斯蒂尔。
斯蒂尔又惊又喜，却还是记着男神已经订婚了，并委婉地提醒了男神。
然而男神一番花言巧语过后，斯蒂尔便莫名其妙地相信了他，甚至还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偷偷和他约会了两次。
“然后那个家伙怎么人渣了？”听到这里，许亦一脸怪异地瞅着斯蒂尔。“莫非他对你……用强了？”
斯蒂尔脸上一红：“用强他还不敢。不过他……他……总之他是个人渣！明明已经订婚了，有了未婚妻，还一个劲向我提那种要求。我拒绝了他，他居然还说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哼！谁规定的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把自己的身体也交给他的？这个人渣，后来我无意中听到几个同学的对话，原来这个家伙在学院的时候就已经玩弄过好多个女同学，事后却谁都不承认，早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了！”
“啪啪啪——”
许亦忽然鼓起掌来。
“斯蒂尔，恭喜你。”
斯蒂尔睁大眼睛瞪着许亦：“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恭喜我？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讽刺我的？”
“不不不，我是真心地在恭喜你。”许亦笑道。“斯蒂尔，能够在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就认清楚人渣的真面目，这难道还值得恭喜吗？另外我对你的坚持和清醒的头脑很是佩服。那个家伙既然能够蒙骗那么多女学生，那么想必他在对付女孩子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你能够在他的**下坚持洁身自好，实在难得。”
斯蒂尔脸色微红，轻轻哼了一声：“我才不会那么轻贱自己呢。”
许亦呵呵笑道：“说得好。不过斯蒂尔，既然你已经知道他是个人渣了，干嘛还要这么折腾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凄惨的模样呢？完全是不值得嘛。”
“我只是……只是一时间想不开嘛。”斯蒂尔嘟囔道。
“那现在呢？想开了吗？”
斯蒂尔看了看许亦，再看看窗外的夜色，想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自然是她亲手制作的那个钢琴模型。
斯蒂尔怔怔地看了钢琴模型一会儿，忽然深吸一口气，一拳砸下。
“轰——”
这个钢琴模型无比精致，自然也是无比脆弱，加上斯蒂尔这一拳上还带着一个低级火系魔法，结果一拳下去，钢琴模型立即变得粉碎，甚至连残骸都被烧的一干二净，瞬间变成一团飞灰。
“好了，现在我和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关系了。”斯蒂尔一扬头，一头秀丽的披肩金发随之飘扬。
只是一瞬间，她仿佛就已经恢复成了之前那个青春活力的俏丽女孩儿。
许亦忍不住欣慰地笑了起来。
这个斯蒂尔果然是个性格坚强的女孩儿，这么轻易地便恢复过来。
不过这也说明了她其实对那个所谓的“男神”并没有真正的动情，充其量也不过就是青春期的小姑娘对美好事物自然而然生出的爱慕罢了。
这样也好，大多数女孩子都会经历这么一道的，斯蒂尔能够这样度过，也算是丰富了她的人生经历，使得她更加成熟一些。
“许亦，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正当许亦在心中赞叹的时候，斯蒂尔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却差点儿让他喷了。
“哈？你不回去？你该不会是想在我这里过夜吧？”许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斯蒂尔。“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个单身的男人，你一个小姑娘在我这里过夜，就不怕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吗？要是卡米拉大魔法师知道了，他不用魔法直接把我轰飞才怪了！”
“切，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斯蒂尔不屑地瞥了许亦一眼。“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小孩子嘛，那我一个小孩子在你这个大叔家里过夜又能有什么？再说你家里还有薇薇安这个小姑娘呢，算什么单身男人？放心吧，我一会儿去和薇薇安一起睡，不会打扰你的，大叔。”说到这里，斯蒂尔伸了个懒腰，径直向浴室走去。“好几天没洗澡，身上脏死了。喂，大叔，你能不能先借我一套衣服？我这几天连衣服都没顾得洗，已经没有换的了。”
看着斯蒂尔毫不客气地走进了浴室，许亦只能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偏过头一看，发现薇薇安正把卧室打开了一条缝，向这边偷看，便冲她招招手。
“来，薇薇安，你去招呼一下斯蒂尔，告诉她该怎么用我们的浴室。对了，上回帮你买的几套衣服有没有还没穿过的？拿一套出来先给她换上，过几天我再给你买几套。”
薇薇安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内翻了一套衣服送进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里便响起水流的响动和斯蒂尔轻快的歌声。
许亦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家伙，哪里像是刚失恋的样子？哼，说我是大叔？我今年才二十七岁好不好！哪里像大叔了？喂，薇薇安，你觉得我像大叔吗？”
可怜的薇薇安怔怔地看着许亦，压根不知道该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第29章 人力缺口
昨天经过了一整天的长途跋涉，再加上因为斯蒂尔的事情折腾到很晚，于是第二天许亦起来得也很晚。
当他睁开眼睛时，阳光洒满了屋子，看起来竟是要临近正午时分。
“主人，您醒了？”薇薇安怯生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马上要到中午了，请问您中午想吃什么？”
许亦翻身一跃而起，左右看看，却没看到斯蒂尔的身影。
“斯蒂尔姐姐已经回去了，她说主人您要今天要是去魔法塔的话，就去找她一下，她有事情要和您谈。”
“哦？有事和我谈？这家伙昨天晚上怎么不说？”许亦瞅了瞅窗外，向薇薇安道：“今天就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节约点儿时间。”
“主人，我就不用了吧。”薇薇安讶然道。“您自己出去吃吧，我只要在家里随便吃点儿就可以了。”
“少废话，这是命令。”许亦毫不客气地道。
和薇薇安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许亦知道这个小姑娘或许是当奴隶时间太久了，总是习惯于把自己摆在一个极低的位置，想要扭转她的观念，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哦。”果然，听到许亦口气强硬，薇薇安便乖乖地应了下来。
带着薇薇安离开家后，许亦先带着她去邦塔城内的服装店给薇薇安买了两套衣服，这才随便找了一家饭店享用午餐。
一边吃着，许亦一边在脑海里整理着思路。
目前摆在他面前的事情很是繁杂，所以他必须要把这些事情分出个轻重缓急来。
第一重要的，当然是保证魔力风扇的生产销售，不然缺少资金的话，他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虽然魔力风扇的销售依然火爆，但是许亦很清楚，邦塔城内和附近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市场饱和，以后的销量便会迅速降低并变得平缓起来，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带来如此的暴利。
对此许亦有两手准备，一是对魔力风扇进行更新换代，不断地推出新产品。
他相信，当第二版的可变速魔力风扇正式投入生产后，势必又会带来一股热潮，因为人们总是会追求新鲜事物的。
二是不断扩大市场。
除开卡尔玛城之外，临近邦塔城的另外几个城市也有商人远道而来提出了大量订单。
根据他们带来的信息，当魔力风扇传入那几座城市中时，立即便掀起了一股狂潮，这几名商人带回去的第一批试水的魔力风扇全都在短短时间内便销售一空，于是这些商人第二次来时，便直接提出了比第一次高出好几倍的大笔订单。
不过由于魔力风扇工厂的产量暂时无法提高，所以海因策只答应下来五千台的订单。
为此海因策可是十分懊恼，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就该一开始就胆子大一点儿，把工厂扩大个几倍，产量也提高几倍，那就能够把所有的订单都吃下了。
许亦倒是不着急，第二版可变速魔力风扇的生产流程早就在他的脑海里做了定案。
只要一切顺利的话，第二版的可变速魔力风扇进入流水线作业，工厂的产量就会以倍数的提升，到时候不要说区区一万台的订单，就算是两万台、三万台甚至更多，照样轻松拿下。
当然，想要实现流水线作业，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就是许亦现在最关注的事情了。
拉努大师虽然已经制造出了一台魔力打头机和魔力搓牙机，使得螺丝钉可以批量化生产，也代表着可变速魔力风扇的流水线组装生产有了实现的可能，但这还远远不够。
想要把第一版的魔力风扇那种落后的整体铸造工艺提升到现今的流水线组装工艺，就必须对魔力风扇的每一个部件都进行标准化加工。
而标准化加工，光依靠人手的话显然很难完成。
就算拉努大师的族人们个个都拥有和拉努一样的锻造手艺，也满足不了这个要求。
想要达成这一点，最重要的其实是锻造机械。
比如魔力风扇的外壳，单单依靠人手锻造的话，邦塔城内一家铁匠铺每天顶多也就只能打造出不超过三十件。
现在为了保证魔力风扇的生产，许亦几乎把将整个邦塔城内所有的铁匠铺都包了下来。
虽然一直都有活做，使得铁匠铺的人都很高兴，但这其实已经间接影响到了邦塔城内的秩序，绝不是长久之计。
而就算是这样，魔力风扇外壳的产量也只是勉强能够供应得上工厂的生产而已，想进一步提高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许亦一直对这些工匠的手艺不太满意，他们锻造出来的风扇外壳标准太不统一，如果放在地球上那些严格标注的工厂中，其中有一大半都可以被视作残次品。
如果想让可变速魔力风扇进行大批量流水线作业，这些风扇外壳根本就不合用。
“说到底，还是严重缺乏重工业基础啊。”想到这里，许亦忍不住叹了口气。
工业体系的建立自然脱不开重工业的发展和完善，可是对于赛恩斯大陆来说，不要说重工业，就算是轻工业也只是凤毛麟角，实在是基础太差。
“希望那些矮人们来了后能够改善一下这个局面吧。”
许亦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就这些事情做起了初步规划。
按照他和史卢卡族长的约定，三天后，便会有一百名拥有精湛锻造工艺的矮人来到邦塔城，投入许亦的麾下。
为了保障这些矮人们的生活，许亦必须要在工厂附近建起一片生活区，然后还要另外建立起两间厂房。
其中一间就是矮人们主要工作的机床铸造车间，另一间则是用来当做可变速魔力风扇的装配车间。
因为距离夏天结束只剩下一个来月的时间，时间紧迫，那么两间厂房可是暂时简陋应付一下，就依照之前的魔力风扇生产车间的标准建立。
但是矮人们的生活区就不能随便应付了事，他可是和史卢卡族长约好了条件，更是在拉努大师面前拍着胸脯做了保证的。
更何况这些矮人们可是许亦心目中最重要的机床铸造师，不夸张地说，整个赛恩斯大陆的工业体系建立的基础，就掌握在这些矮人们手中，不对他们好一些的话，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人手可是远远不足啊。”许亦皱眉看着小本子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事情。“不说别的，光是该厂房和职工宿舍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也不知道海因策能不能解决这事？”
正想着这事的时候，许亦忽然瞥见对面埋头吃饭的薇薇安，顿时双眼一亮。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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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从我这里再买几个奴隶？”莱斯利子爵愕然看着许亦，完全没想到这个家伙大中午的跑来，一见面竟是提出这种要求。“你买来做什么？”
“因为我现在需要大量的人手。”许亦道。“接下来工厂要扩大生产，需要大批工人，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雇佣到那么多人，只能找你来想想办法了。”
莱斯利子爵的脸色有些难看：“听你的口气，需要的人手恐怕不少。告诉我，你想要多少人？”
许亦伸出一根手指头，微笑道：“先来个一百人好了。”
“一百？”莱斯利子爵微睁双眼，毫不客气地斥道：“你当这是猪吗？说要一百就有一百？我告诉你，我名下所有的奴隶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三百来个，给你一百的话，我怎么办？实话告诉你，我还想到哪儿去再买点儿奴隶回来呢。你没看到我名下的领地还空了那么多荒地没有耕种吗？如果我人手足够的话，根本就不会空出这么多，更加就不可能有空地租给你。”
许亦根本不为所动，笑眯眯地问道：“这么说，子爵大人您需要那些奴隶，就只是为了让他们耕种？”
“废话，不然那些家伙还能用来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些奴隶罢了。”莱斯利子爵斥了一句，忽然瞥了一眼一直站在许亦身后的薇薇安。“对了，这个小姑娘好像就是你上回没经过我同意就从文莱手里硬抢走的奴隶吧？怎么？从她身上尝到了甜头，就想着再买些奴隶回去用？”
被莱斯利子爵的目光扫到，薇薇安立即惊惧地低下了头。
在她看来，莱斯利子爵这个以前的主人可是高高在上，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小奴隶能够正视的人。
许亦却眉头一皱，正色道：“子爵大人，首先，我并不是硬抢走的，而是和文莱管家谈妥了条件，双方达成一致才将薇薇安买下来，这件事时候您也签署了文件表示同意。其次，薇薇安现在是我的人，还请您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不要使用这种侮辱性的语言。”
听到许亦居然为了自己正面顶撞莱斯利子爵，薇薇安吓了一跳，忍不住伸出小手扯了扯许亦的衣服，满脸惊恐。
莱斯利子爵微微一愣，倒是并没有因为被顶撞而流露出生气的意思，反而扫了许亦和薇薇安一眼，笑了起来。
“许亦，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为了一个奴隶，居然敢顶撞我。你说这个小姑娘是你的人……不过我看她还是**吧？跟了你这么久居然还能保持处子之身，莫非许亦你其实是个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滥好人？”
想不到莱斯利子爵居然说得如此**，许亦和薇薇安都忍不住脸色微红。
“咳……子爵大人，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算了，纠缠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子爵大人，您对奴隶的价值太过看低了。尽管他们是奴隶，但只要手脚正常，头脑也正常，就都具备着完整的人力资源价值，只不过您并没有将他们开发出来罢了。说句您恐怕不爱听的实话，那三百多奴隶放在您的手下，所产生的价值恐怕远远不如把他们交给我。”
莱斯利子爵顿时气乐了。
“好，那我倒要听听，如果把他们交给你的话，你会怎么发挥出他们的价值来？”
第30章 厂长和厂长助理
海因策远远地看着许亦身后跟着一大帮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浩浩荡荡地向工厂这边走来，顿时吓了一跳。
难不成这家伙被邦塔城内的“丐帮”盯上了？
等到人群走近，海因策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因为那些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前方，除了许亦之外，还有一名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丝贵气的老人。
”文莱管家？您怎么来了？”海因策愕然问道。
文莱管家冲海因策点了点头，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转向许亦道：“许会长，人我已经送到。从现在开始，这一百名奴隶就完全归你使用，无论你吩咐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不过子爵大人也说了，这一百名奴隶只是借给你用，并不是送给你，也不会卖给你，并且他希望看到您完成对他的承诺，如果不能的话，这一百名奴隶他将随时收回。”
许亦笑道：“好，多谢文莱管家您亲自将他们送过来。”
文莱管家回头向身后那些男男女女吩咐了几句，那些人便乌泱泱走到了许亦身后，一副服从的模样。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文莱管家再向海因策点头示意，然后向许亦郑重其事地道：“许亦，虽然子爵大人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这一百名奴隶交给你使用，但是身为子爵大人的管家，我必须提醒你，这一百名奴隶对于子爵大人也很重要，现在子爵大人既然把他们交给了你，那就代表着子爵大人对你的信任，希望你不要让子爵大人失望。”
许亦微微一笑：“放心，如果子爵大人不是对我有信心的话，又怎么会答应我的要求呢？”
文莱管家轻轻点头，不再多说，径直转身离去。
待文莱管家上了远处的马车离去后，海因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许亦问道：“喂，许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奴隶？还都是莱斯利子爵的奴隶？他怎么会把这些奴隶都给你使用的？你和他谈了什么条件？”
许亦抬起手，阻止了海因策的逼问。
“这些等会儿再说，上回我让你盖的那些住房怎么样了？先给这些奴隶们安排一下，让他们住下来。”
海因策狐疑地瞅了许亦一眼，回头向厂房里大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海因策的侄子艾利克斯跑了出来。
听海因策吩咐了几句后，艾利克斯立即把那些奴隶招呼着向远处靠近河边的几个大木屋走去。
“你把艾利克斯也叫来帮忙了？”许亦看着带领一众奴隶的艾利克斯，有些意外地道。
“嘿……我这也是忙不过来，所以干脆就把他喊来帮忙了。”海因策有些尴尬地答道。“这小子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做事还算认真，我让他帮我管着这个地方，省了不少力气。”
许亦微微一笑，拍了拍海因策的肩膀道：“这是我的错，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你的身上。其实现在事情越来越多，我早就该替你找个帮手替你分担一下了。你让艾利克斯来帮忙也好，起码他是自己人，可以放心。”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当然了，会长你要是有合适的人的话，我立即就让这小子重新回去照看杂货店。”
“那倒不用。既然他已经来了，那就让他好好干。这样吧，我们借着这个机会把职务划分一下。现在海因策你主要负责管理这里的生产和一切大小事宜，那你就是这间工厂的厂长。薪金呢……就暂时定为每个月三十枚金币好了。”
“啊？那怎么行？”海因策愣了一下，连连摆手。“我可是有股份的，管理这里的事情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怎么能还另外领钱呢？”
“股份和你做的事情是两码事。付出了劳动就要有收货，你管理这里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每个月三十金币其实已经很少了。不过现在我们才刚刚开始，就只能暂时定这么多。等到以后发展起来了，你的薪金肯定还会提高的。”不等海因策反驳，许亦用了一拍他的肩膀。“就这么定了！”
“这……那……这怎么好……”海因策搓着手，一脸的不好意思，最终却也没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许亦笑了笑，续道：“至于艾利克斯，就定一个厂长助理的职位，薪金嘛……”
“不不不不，不行，这小子能来帮忙就是他的运起了，还敢拿什么薪金啊。你完全不需要考虑他，真的！”海因策急道。
许亦哈哈一笑，指了指海因策：“你自己每个月拿三十金币，却让他连一个铜币都拿不到，他能乐意吗？行了，这事我定了，就一个月先拿十枚金币吧，干得好的话，随时可以提。你看怎么样？”
海因策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反对。
见他一脸按耐不住的兴奋，许亦心中有些好笑。
海因策给自己的侄子谋取一些福利，这也算是人之常情，许亦对这种事情并不会抱有什么偏见。
正如他所说的，艾利克斯也算是自己人，可以放心使用。
而且这样一来，会使得海因策对这间工厂更加投入和用心，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于他和艾利克斯的薪金也不过就是一些小事罢了。
“对了，许亦，你还没说这些奴隶是怎么回事呢？”兴奋过后，海因策却还是没有忘记询问那些奴隶的事情。
“哦，他们是我暂时向莱斯利子爵借来的人手。很快我们工厂就要加大投入扩大生产了，需要大批的工人，这些奴隶听话又好用，当然是非常适合的人选。对了，你多联系几家邦塔城内的建筑队，抓紧时间尽快多盖起几栋房子，我联系的那些矮人工匠们过几天也要到了，到时候得给他们安排住处。”
“好，这些事情我记下了，还有别的吗？”
“别的……”许亦瞅了海因策一眼，摇摇头。“暂时没了。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解决这些奴隶和矮人们的生活问题。海因策，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他们奴隶和矮人的身份就怠慢了，他们可是我们商会发展壮大的重要因素。”
“这个我懂的，一定会尽全力安排好。”海因策郑重点头。
许亦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人手实在还是太少了。
海因策名义上是厂长，却身兼着人事和后勤主管，几乎将整间工厂的大小事务全部一手抓了。
现在工厂还小，生产规模不大，他就已经需要找来艾利克斯帮忙，等到将来有了进一步发展，他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凭借一个人全部完成。
可是这种管理方面的人才很多时候甚至比研究人才还要难找，一时半会儿却是没办法解决了。
向海因策交代完一些事情后，许亦进入车间。
因为今天是需要上课的日子，雇佣来的三十名学生此时都在学院里上课，车间里便显得有些冷清。
许亦看着空荡荡的车间，忍不住又感叹了一下人力资源的匮乏。
对于那些学生们来说，终究还是在瑞克托男爵魔法学院的学业更加重要，就算签订了契约，他们也不会把这里的工作当做重心，而只是当做一种勤工俭学的手段而已。
然而对于一家工厂而言，生产人员的稳定性和延续性是极其重要的。
尽管许亦可以大批地招募学生来完成这方面的工作，但学生们深受赛恩斯大陆传统思想的影响，觉得成为强大的魔法师远比在这里打工重要，可是很难会像许亦想象的那样在这里长久坚持下去。
“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广撒网。赛恩斯大陆上的魔法极其昌盛，魔法师数量繁多，总有一些并不怎么得志的魔法师。为了生活，这些家伙总得需要一份工作。这里的工作怎么说也算是专业对口，想必会有一些人来的。至于另一个方案嘛……”许亦沉吟着，陷入了深思。
另外一个解决方案，就是降低绘制魔法阵的门槛了。
虽然现在魔力风扇所需要的风旋法阵是低级风系法阵，就算是还在学院里学习的学生们都可以完成，但在许亦的规划中，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工业产品问世，那些东西所需要的魔法阵只怕就不会局限于低级法阵了。
而想要完成高级的魔法阵，就肯定对魔法师的实力有相应的要求。
到了那个阶段，当然很难随意大批地招募魔法师来完成这些工作。
对此许亦能做的，就是尽量降低这些魔力机械对魔力输出的要求，降低它们所需魔法阵的威力和等级，尽可能的使得绘制魔法阵的要求降低。
但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工程，需要极其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
光以魔力风扇所需的风旋法阵来说，许亦现在想要对它进行改进就已经十分困难，以后再想生产出任何一种新产品，都会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单单依靠许亦一人的话，是绝无可能全部解决的。
许亦拧紧眉头，一边在车间里踱着步子，一边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走到学生们绘制魔法阵的工作台附近，忽然一股凉风袭来，让他精神一震。
抬头一看，便发现墙上的那台魔力空调试验机还在开着。
“这里没人怎么还开着？不是浪费么？”许亦嘀咕了一句，随即想起来，这还是他交代过的，要多使用一下这个魔力空调，好测试一下相关数据。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总结出了什么问题来没有，我也好收集起来再去找卡米拉达魔法……”想到这里，许亦眯起眼睛，轻声自言自语起来。“看样子，必须要去找卡米拉大魔法师好好谈谈了。”
第31章 代言人
许亦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卡米拉大魔法师的研究室。
刚才看到魔力空调的时候，许亦想起自己在研究魔力空调的时候，曾经请教过卡米拉大魔法师数次，从他那里获得了很多关于霜冷法阵的改良建议，假如因此引申一下，邀请卡米拉大魔法师做自己的研究顾问，那么以大魔法师阁下超强的魔法实力，很多问题便可以迎刃可解。
当许亦找到卡米拉大魔法师后，起初商谈得还算融洽，甚至卡米拉大魔法师也同意了许亦的请求，可以让帮他完成一些暂时以他的魔法实力无法完成的魔法阵研究，可是当许亦提出自己可以支付一些金币作为酬金时，卡米拉大魔法师却瞬间变脸，暴怒着一拍桌子，直接指着门口让许亦滚蛋，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个卡米拉大魔法师，跟钱有仇么？”许亦忍不住纳闷地心想。
尽管早就知道卡米拉大魔法师对于把魔法研究和商业结合起来不怎么待见，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不待见到这种地步。
“喂，大叔，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做什么呢？谁欠你钱了吗？”身旁忽然响起一个清丽的声音。
“没人欠我钱，另外我今年才二十七岁，别总是叫我大叔好不好。”许亦没好气地瞪了斯蒂尔一眼。
一夜过去，现在的斯蒂尔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昨晚那种失落的迹象，重新恢复成了一个年轻充满朝气的少女模样。
当然，她的消瘦依然明显，这却是没办法一夜之间就能彻底恢复的。
“谁让你总说我是小孩子的？”斯蒂尔哼了一声，看了看许亦身后的大魔法师专属研究室，小声问道：“怎么？你惹爷爷生气了？”
许亦郁闷地将自己刚才见面的情形告诉了斯蒂尔，引来了她毫无顾忌地一阵大声嘲笑。
“哈哈，活该！你早就知道我爷爷不喜欢这样，还非要在他面前提出来酬金，这不是自找的嘛。”
“唉，我怎么知道他会讨厌到这种地步。”许亦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斯蒂尔，大魔法师阁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反对呢？明明别的大魔法师们都不会拒绝的。”
“想知道？”斯蒂尔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付出点儿代价可不行哦。”
许亦耸耸肩，看了一眼魔法塔外的天色：“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我请你出去喝个下午茶怎么样？”
在魔法塔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内点了两杯冷饮后，斯蒂尔才向许亦讲述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卡米拉大魔法师之前曾经带过好几名学徒，并且对其中两位寄予厚望，觉得他们只要肯努力，迟早会成为强大的魔法师，甚至有可能超过自己。
可是到了后来，这几名学徒却都没有经受住金钱的**，年纪轻轻便被几个大商会用高薪聘用走，成为了那些商会的护卫之一，并从此荒废了魔法研究，这么多年再无寸进。
卡米拉大魔法师对于他们的境遇感到十分痛心，同时也对那些商会的举动深恶痛绝，多次累积下来，便逐渐形成了现在这种态度。
“爷爷自从见识过你的魔力风扇后，本来觉得你的魔法天赋也十分出色，对你也抱有很大期待的，结果你不但拒绝了他收你做学徒，还自己办起了商会，当然让他很失望了。要我说啊，如果不是爷爷还是对你抱有希望，而且你的魔法实力的确一直在提升的话，只怕早就把你赶出魔法塔了，怎么可能还能让你随时都能见他，甚至还帮你解决魔法问题呢？现在你居然跑来跟他商议什么商业合作，你说他能不生气吗？所以我说你是活该你还真别不信。”
对于斯蒂尔最后的总结，许亦也只能咂了咂嘴，无话可说。
“真是可惜，我本来还想邀请大魔法师阁下当我们商会的首席研究师呢，甚至还希望邀请他给我们商会的商品做代言，照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毫无指望了？”许亦无奈地道。
“你做梦吧？”斯蒂尔瞪了许亦一眼，旋即又好奇地问道：“不过你说的什么首席研究师和做代言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首席研究师嘛……其实就是帮助我做一些魔力机械需要用到的魔法阵方面的研究，因为你爷爷是大魔法师，实力最强，所以当然可以直接成为首席了。嗯，首席的意思，就是第一，老大，你应该懂的。”
“那代言呢？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什么意思？”
“代言啊……说起来就有点儿复杂了。”许亦在脑海里整理一下地球上那些明星代言的大概情况，想了想答道：“所谓代言，就是请一个人来当我们商会这些商品的代言人。具体来说，就是可以用这个人来代替某些商品的形象，由这个人来作为商品的形象代表，然后大家看到这个人后便会想到他代言的商品。一般来说，选作代言人的这个人自身形象要好，最好也要有一定的名气，这样大家通过知道这个人，也就间接知道了这个商品，算是一种互相结合的宣传手段。”
“那要是代言的商品不行，岂不是会损坏这个什么代言人的形象？”斯蒂尔立即反问道。
许亦一怔：“你倒是反应够快的。没错，这本来就是个互相结合的手段，商品和代言人互相都有影响，不仅商品出问题会影响到代言人的形象，代言人出了问题，也会影响到商品的。所以无论是代言人也好，还是选代言人的商会也好，都会慎重考虑的。”
“你挑我爷爷做代言人倒是想得很好嘛。”斯蒂尔轻轻哼了一声。“我爷爷可是大魔法师，在整个兰帕里王国都很有名气的，要是大家知道他老人家突然代言了一个什么东西，那肯定都要打听一下这东西是什么。再说我爷爷一直都为人正直，形象那可是好得不得了。”
“所以我才会想到请他来代言啊。”许亦摊开手，惋惜地道：“可是从大魔法师阁下现在的态度来看，只怕这个什么代言根本就不用跟他提起来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才见鬼了。”斯蒂尔点点头。瞅了许亦一眼，忽然问道：“对了，许亦，你既然请别人给你代言，那肯定要给那个代言人酬劳的吧？”
“那当然，哪有让人白干活的？”
“那我能问一下，你准备出多少酬劳呢？”
“这个不一定，要看代言人是谁来决定的。一般来说，名气越大，形象越好的给的酬劳自然就越高。如果是大魔法师阁下的话，我本来是准备给他一年一千金币的代言费用……”
“一千金币？”没等许亦说完，斯蒂尔已经瞪大眼睛，夸张地嚷了起来。“这么多？只是代言而已？”
“是啊，怎么了？”
斯蒂尔满脸古怪地看了看许亦。“喂，许亦，你那个魔力风扇似乎也没有卖出去很多嘛，怎么会一张口就给我爷爷一千金币的？你有那么多钱吗？”
许亦微微一笑：“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这叫做广告投入，而且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入。这一千枚金币看起来不少，但如果考虑到大魔法师阁下带来的利益，其实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说到这里，许亦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大魔法师阁下根本不会答应，我说什么也是白费了。对了，斯蒂尔，你还有没有熟悉的大魔法师？介绍给我怎么样？”
斯蒂尔蹙起秀眉想了想，摇摇头：“通过爷爷我倒是认识几位大魔法师，可是许亦，我得实话告诉你，这些大魔法师恐怕都看不上你这家小小的商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想也是。”许亦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个商会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那些尊贵的大魔法师阁下看不上也是正常。”放下了这桩事情，许亦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斯蒂尔，薇薇安说你临走的时候让她转告我，让我来找你，你有事和我谈，是什么事？”
“嗯，的确是有事，不过我现在发现，这事似乎已经解决了。”斯蒂尔笑道。“本来我是想找你问问，能不能给我找点儿事情做，我现在在爷爷身边每天都很闲，没什么意思，而你却总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兴许能给我找些事情做。”
许亦认真看了看斯蒂尔，心想这个家伙突然间想找事情做，是不是想通过工作来抹平自己心中的伤口呢？
“你想找事情做的话没问题，比如说我刚才说想请你爷爷来当首席研究师，其实就是因为我打算城里一个商会专属的魔法阵研究室，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这里做魔法阵方面的研究，协助我完成新产品。”
“这个工作我的确有兴趣，本来我也的确是准备让你给我安排这一类的工作的。不过听到你刚才说的话后，我却觉得，另外一项工作更有意思。”斯蒂尔眯起一双大眼睛，笑嘻嘻地道。
“什么工作？”
斯蒂尔缓缓坐直身子，露出一个充满阳光的灿烂微笑，微微张动两排银牙贝齿，轻声道：“许亦，你觉得，让我来做你们商会的代言人怎么样？”
第32章 能源优势
“看好了，把粗的这头对准这边，然后仔细放进这个凹槽里。”许亦拿起一个螺丝钉的毛坯，放入打头机内。“接下来一定要记清楚了，放进去后，必须离这台机器远一些，另外手绝对不能再放进去了，不然机器一开始动，就会把你们整个手都撞烂，懂了吗？”
在许亦身边围成一圈的，正是莱斯利子爵暂时借给他的那一百名奴隶，听到许亦郑重其事的吩咐，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那好，接下来就会按下这个开关。”许亦伸手在打头机的开关上轻轻一按。
代表着魔力流动的淡青色光芒和深红色光芒闪动，打头机的冲头轰然下落。
“轰——”
突如其来的爆响吓了周围的奴隶们一跳，几个胆小的奴隶甚至抱着头蹲了下去，身子瑟瑟发抖。
“不要怕，这不是什么爆炸，都起来看好了！”许亦呵斥了一声，努力让奴隶们恢复了秩序。
在奴隶们的注视下，许亦从打头机的凹槽中取出了已经完成这道工序的毛坯，举起来向众人示意。
“看到了没有，粗的这一头已经被打出来一个十字型的槽，这就代表着这一道工序完成了。接下来你们需要做的，就是用工具检查一下这个十字槽是不是符合规范。”许亦又拿出一个尖头呈十字型的铁柱，插入螺丝钉的头顶，正好丝毫不差。“看到没有，能够刚好让这个卡口放进去的，那就代表合格了，可以拿过去进行下一道工序。”
奴隶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于他们这些身份地位的奴隶们而言，魔法根本是完全和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东西，更不用说面前这台机器看起来如此复杂，如此神奇，如果是一般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会有机会触碰到台机器，甚至还能操控它。
不过自从来到这里后，海因策在许亦的吩咐下，对这些奴隶们一视同仁，将这些奴隶们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十分周到，使得这些奴隶们心底对许亦和海因策都十分感激，因此当许亦指着三名奴隶让他们出来尝试操控时，尽管这三个人心中对这台机器有些恐惧，却还是听话地上前开始操控。
其实打头机的操控十分简单，而且这些奴隶们也都是智力正常，在许亦的亲自指导下，他们克服了对机器的恐惧，很快便掌握了这台机器的加工工序。
看到挑出来的三名奴隶已经逐渐熟练起来，许亦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们接着干，然后带着剩下的奴隶来到另外一台机器前。
“相比起刚才那台机器，这台魔力搓牙机的操作就要麻烦一点儿了，所以你们要认真看好，不能有一点点错漏。”
许亦接下来又挑出五名奴隶，向他们详细演示了魔力搓牙机的操作工序，并确保他们没有疑问。
演示完魔力搓牙机后，许亦带着剩下的奴隶们来到最后一台机器面前。
这台机器却是在许亦和拉努大师的合作下，最新研制成功的一台小型魔力冲压机。
“这个机器操作比较简单，但是危险性要比刚才那两台机器大得多，稍不注意，把你们整个人压成一滩肉饼都没问题，所以你们必须要严格注意。”鉴于这些奴隶们对于魔力机械的危险性根本毫无认知，许亦必须提前向他们打好预防针，并提出严厉的要求以及规范化工作流程，确保不出现事故。
“看好了，先把这块薄铁板放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必须要让这块铁片和整个模型完全贴在一起，不许有任何空隙。接下来，就是把模型合拢，然后退开一点儿，在这里按下开关。”
“蓬——”
小型魔力冲压机内两块巨大的模块狠狠挤压在一起，原本平整的薄铁板在巨大的冲压力下瞬间变成了一个半圆型的风扇外壳。
这个小型魔力冲压机，自然是用来批量化生产风扇外壳所用。
现在在这个新建成没两天的车间里，已经散布着多达五台各式各样的魔力机械，分别负责构造第二版可变速魔力风扇的各个组件。
有了这些机器的帮助，工人的工艺要求便大幅降低，于是许亦这一次甚至可以抛开邦塔城内那些铁匠铺，仅仅只是依靠莱斯利子爵送过来的这些奴隶们便能完成魔力风扇的生产。
当然，魔力风扇的核心动力部件——魔法阵底座还是需要那些学生们来完成的。
在教完这些奴隶们该如何操控这些机器后，许亦又将这些奴隶们分散开，挨个教授他们应该如何将这些组件组装成一台完整的魔力风扇。
如果说组装整台魔力风扇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工艺过程的话，那么将这整个过程分散成数十个工序后，便显得简单无比。
一部分奴隶只需要学会把几个组件按照一定的样式卡合在一起，另外一部分奴隶则只需要将一根根细铁丝穿在一起，组装成一个防护网，还有一部分奴隶的工作更简单，那就上螺丝钉……
这些奴隶们基本没有进行过什么文化教育，理解能力自然不会太高，但只要智商正常，掌握这些简单工序毫无问题。
许亦忙碌了一个上午，这些奴隶们便已经各自熟悉了自己的工序，整个车间立即进入了紧张的工作气氛中去。
许亦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只要根据这些奴隶们的工作效率不断地调整负责各个工序的工人数量，使得整个流水线作业更加流畅就行。
至于这一部分工作，当然是由海因策这个厂长来安排，缺不需要许亦亲自来管了。
看着操控机器的奴隶们动作越来越熟练，许亦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赛恩斯大陆上的一个优势。
和地球上高度发达的工业体系相比，或许赛恩斯大陆上有很多地方都远远不如。
但是有一个优势，却是地球远不及赛恩斯大陆的。
这就是能源。
地球上的能源主要大类便是石油、煤矿、水力、风力、太阳能、核能等等……
在这些能源中，无论是运用最广泛的石油、煤矿，还是正处于发展阶段的核能，都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污染极其严重。
地球上任何一个工业化国家，都会在工业化进程中使得环境遭受污染和破坏，最后还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重新治理环境。
而污染较少的水力、风力和太阳能，却因为能源的利用率低下，远远不能成为主流。
相比之下，许亦目前研究的这些魔力机械，都是采用魔法阵来作为驱动动力，而使得魔法阵保持运转的，则是魔力水晶。
不管是什么样的魔法阵，魔力水晶在消耗完其中蕴含的魔力后，都只会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而不会造成任何污染。
甚至最高品质的顶级魔力水晶，根本就完全由魔力凝聚而成，如果魔力消耗干净，则整块魔力水晶都会随之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自然也谈不上有任何污染。
除此之外，魔力水晶还有一项更大的优势，那就是能源转化率奇高。
只不过一小块非常劣质的魔力水晶，就足以支撑魔力风扇运转整整三天，而换做地球上的普通台式电风扇，则需要起码消耗三度电。
而把这三度电换算成相应的能源的话，按照地球上的一般标准，则需要消耗一千克以上的煤炭，同时还会造成高达接近四千克的二氧化碳排放量。
无论是能源转化率还是污染程度来看，魔力水晶都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更何况目前因为赛恩斯大陆的工业基础底下，实际上许亦研制出的魔力风扇在能耗方面远远超出了地球上那些经过多番工艺改良后的电风扇。
假如在这方面能够达到地球上的工艺标准，那么对于魔力水晶的消耗将会更低。
至于魔力水晶？在赛恩斯大陆上几乎随处可见，光是邦塔城外就有足足三个大型魔力水晶矿。
而且因为魔力水晶太过常见，所以除了那些出产超高品质的魔力水晶矿以外，一般的魔力水晶矿根本就无人问津。
“海因策，去买几个魔力水晶矿吧。”许亦忽然冲一旁正在观察奴隶们工作情况的海因策道。
“哈？怎么突然间又要买魔力水晶矿了？”尽管早就习惯了许亦天马行空般的思维跳跃，海因策依然呆了呆。“想要魔力水晶的话，我们直接从别的商会手里买就好了啊，如果自己开采的话，恐怕成本还会更高。”
“不，一定要买几个矿，甚至尽我们所能，买得越多越好。”许亦正色道。“记住了，能源这种东西，只会越用越少，无论如何，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佳的选择。”
海因策皱眉看着许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在这方面的远见远远不如许亦，他既然这么决定了，那想必就有他的道理。
“好，我会去办的。”
许亦一把抓住海因策的肩膀，沉声叮嘱道：“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快，并且尽量保密，懂了吗？”
海因策忍不住心中嘀咕。
保密？这种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吗？
第33章 投资研究的意义
有一句老话，叫做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许亦本来觉得，既然凭借着自己对原世界工业化历程的熟悉，可以提前一步抢占资源，买它十个八个甚至更多的魔力水晶矿，那么以后魔力水晶必然大幅涨价，光是依靠着这些魔力水晶矿就可以高枕无忧。
谁知道他很快便遭到了残酷的现实打击。
这个现实就是……没钱！
“会长大人，商会现在剩余的流动资金仅剩三百六十一枚金币，而根据我的调查结果，想要购入邦塔城内最便宜的一座魔力水晶矿，也需要投入至少三千金币。”赛巴斯面无表情地向许亦陈述这个残酷的现实，完全没有顾忌到许亦的脸色是多么难看。
“至少三千金币？”许亦沉着脸盘算了一下。“照这么说的话，起码也得一个月后才能考虑这事喽？”
“会长大人，这依然是不可能的。”赛巴斯摇头。“虽然如果商会的所有工作都进行顺利的话，确实可以拥有超过五千金币的净收入，但是会长大人，身为一家合格的商会，最起码要给自己保留出足够多的流动资金，不然如果有万一情况出现，恐怕会让商会面临严重的危机。除此之外，恕我冒犯，会长大人您的投资方向太多了，仅仅是用来研究的资金就占去了商会收入的三分之一还多，这并不是什么健康的商会资金运作方案。”
“哦？”许亦瞅了瞅赛巴斯，笑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子爵大人的意思？”
这个赛巴斯其实是莱斯利子爵推荐过来的人。
按照莱斯利子爵的说法，尽管依照和许亦的约定，他对商会的决策没有决定权，但是却有建议权和知情权，所以他派出一个人进入商会，当做是自己的代表。
海因策对此十分担忧，觉得这是莱斯利子爵安插到商会中的棋子，就算莱斯利子爵现在说得好听，将来一定还是会通过这枚棋子来影响商会的决策，甚至有可能逐渐控制商会。
许亦的反应和海因策完全不同。
既然莱斯利子爵已经拥有了新飞商会的三成股份，那么他派出一个代表进入商会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现在他们需要莱斯利子爵的地方还很多，如果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这么拒绝掉莱斯利子爵的合理要求，那么之前达成的合作协议恐怕就会荡然无存。
至于海因策担心的莱斯利子爵通过赛巴斯控制新飞商会，许亦对此嗤之以鼻。
莱斯利子爵说什么也是一名王国子爵，正派的贵族，在邦塔城这种小城市中可是除了城主外最顶尖的人物，甚至因为他背后的家族，恐怕在邦塔城内的地位不比城主大人差多少。
相对而言，他们这个新飞商会尽管凭借魔力风扇的大卖赚了不少钱，但单纯只是算商会实力的话，在邦塔城内都算不上多么强大，至于其他方面，自然更是谈不上有什么强的地方。
像是莱斯利子爵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贵族，如果真心想对新飞商会下手，那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完全有一百种更为直接和简单的方法一口把新飞商会吞了。
于是许亦欣然接纳了赛巴斯，甚至在知道了赛巴斯之前就在一家商会做财务总管后，便将新飞商会的财务管理全部交给了他。
事实证明，这个赛巴斯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仅仅只是用了两天时间，便将新飞商会的财务明细全部统计出来，整理的井井有条，完全不像之前只有许亦和海因策两人对账时那么混乱。
海因策对于赛巴斯居然掌管商会财务很是担心，许亦却是心中窃喜，觉得莱斯利子爵做了一件大好事，给自己送来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然，在有些时候，许亦还是会顾忌到赛巴斯身后的莱斯利子爵，这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听到许亦这句问话，赛巴斯躬身行了一礼：“是属下个人的意见，和子爵大人无关。”
许亦点点头道：“也罢，谁的意见并不重要。赛巴斯，你觉得研究方面的资金占去了收入的三分之一太多？其实我觉得还太少了。因为目前商会的收入其实还不高，所以这所谓的三分之一还多，其实加起来也只不过是一千多金币而已，实际上这个研究资金在我看来是非常低的。随着以后商会的收入逐渐增多，我还会在研究方面继续投入更大量的资金，说不定会比你想象得还要多。”
赛巴斯沉吟片刻，皱眉道：“会长大人，我不太理解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在魔力风扇的销量情况非常良好，并且前景也很可观，您大可不必将这么多的资金投入到研究中去。虽然我也同意，想要持续占领市场，研制新一代的魔力风扇是必要的，但其实并不需要这么着急吧？另外还有一点，会长大人您很多投入资金的研究……只怕和魔力风扇根本毫无关系吧？”
许亦微微一笑，心想这最后一个问题只怕才是赛巴斯心中真正的疑问，而且应该也是莱斯利子爵的疑问。
这个问题许亦还真不太好回答，毕竟现实来看，他在研究方面的投资倒是有一大半都用在了和魔力风扇无关的研究上。
比如在拉努大师的矮人部落里，他一个月就一口气投入了五百枚金币，而与此同时，约定好的那些矮人工匠们到来后，许亦又在他们身上投入了两百枚金币，并且还有逐步增加的趋势。
除此之外，他新创建的魔法研究院尽管目前只有斯蒂尔一个正派的研究员，却已然投入了超过一百金币进去。
这加起来接近一千金币的巨大资金，从表面上看的的确确是和魔力风扇毫无关系的。
而且这些研究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出成果的，就算许亦想要解释说这些研究和日后的工业体系创立有着莫大关系，只怕这片大陆上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
“赛巴斯，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为什么我们商会的魔力风扇会畅销？”许亦想了想，反问道。
“定位准确。”赛巴斯显然是对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研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相比起大型冰霜法阵的昂贵，售价仅仅只有两枚金币的魔力风扇无疑更容易被绝大多数没有能力布置大型冰霜法阵，而又需要应对炎热夏日的家庭所接受，更何况魔力风扇的消耗极低，买回去后每个月在这方面所花的钱甚至不会超过十枚银币，恰好是所有购买魔力风扇的家庭负担得起的。所以对于这些家庭来说，魔力风扇的效果尽管不如大型冰霜法阵，却恰好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于是看到魔力风扇的问世后，这些家庭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也就因此造成了魔力风扇的大卖。”
“说得不错。”许亦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再问你，魔力风扇很难造出来吗？”
“应该说并不难。”赛巴斯摇摇头。“实际上魔力风扇刚刚问世没多久，就已经出现了仿制品，只不过仿制品的质量不如本商会出产的，所以没有造成多大的冲击。而且会长大人您当时的应对手段极为出色，使得本商会顺利度过了那一次的危机。”
说到这里，赛巴斯看向许亦的目光中掠过一丝钦佩。
许亦在因对仿制品事件中提出的“品牌”这个概念，的确是让赛巴斯心中十分佩服。
在被莱斯利子爵派来这里之前，赛巴斯对新飞商会做过一些研究，他惊讶地发现，经过那次仿制品事件后，新飞商会的魔力风扇销量居然不降反涨，而且很多人在想要购买魔力风扇的时候，第一时间居然会问是不是新飞牌的，如果不是，就干脆不买，这样直接导致了那些想要仿制魔力风扇的小作坊完全断绝了这个念头。
虽然也有一些家伙想要在仿制的魔力风扇上也印上新飞牌的标志，可是许亦却又在这个时候退出了专卖店制度，也就是新飞牌魔力风扇只在邦塔城内那一家店面销售，别的地方销售的全部是假货。
这一下便几乎彻底断绝了仿造品的活路，以至于现在邦塔城内外完全被新飞牌魔力风扇垄断。
“既然并不难造出来，那就意味着我们很难阻止别人也去制造魔力风扇。”
说到这里，许亦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这个世界上没有专利保护法，他就算发明了魔力风扇，却没有相应的保护措施，假如其他人想要仿制的话，根本毫不费力。
“尽管邦塔城这里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但在邦塔城之外，没有人知道新飞牌是什么，所以在其它地方，我们并没有优势。你应该已经知道，就在距离这不过一百多公里外的萨尔坦城，就已经出现了一家同样是制造魔力风扇的工厂，并且他们在萨尔坦城的销售情况也同样不错。”
第34章 美人如画
“所以说，会长大人，我提议我们尽早在其它城市打开市场。我考察过，萨尔坦城那家工厂生产的魔力风扇质量远不如新飞牌魔力风扇，相信我们只要在萨尔坦城开始售卖，一定会将那里的市场抢过来的。”赛巴斯正色道。
“呵呵，抢是肯定要抢的，但是并不能急于一时。萨尔坦城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就算质量过硬，但贸然前去的话，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抢过来。现在，我在等一个好机会。而这个机会，其实就是从你抱有的那些疑问中获得。”
赛巴斯一怔，他被许亦兜了半天，竟是差点儿把之前的疑问给忘了，却没想到许亦又主动兜了回来。
”会长大人，您投资的那些研究工作和魔力风扇毫无关系啊。”
许亦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不不不，赛巴斯，整个工业体系中，没有哪一项研究工作会和其它方面毫无关系的。魔力风扇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它牵扯到的方面却非常多。你现在看到我所投资的这些研究和魔力风扇没什么关系，但是当这些研究出现成果后，你就会发现，它们和魔力风扇的关系很大，甚至每一项研究都有可能让魔力风扇出现天翻地覆般的巨大变化。更何况……谁告诉你我们新飞商会只能生产魔力风扇的？”
赛巴斯双眼忍不住放大，听许亦的意思，他竟是还会开发新产品？
有心想问，许亦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站起身指了指外间：“好了，我们去外面看看，这么久了，斯蒂尔她们应该已经完事了吧。”
赛巴斯只能无奈地跟在许亦身后。
一边走着，赛巴斯一边在脑海中消化着许亦刚才说的那些话。
“工业体系？这是什么东西？听他说得好像很重要的样子。另外他说的新产品又是什么？会不会像魔力风扇这样引发热潮？子爵大人应该会这个很感兴趣，我……”
许亦和赛巴斯的谈话是在一间屋子的内室里，离开房间，外面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大厅。
此时在大厅正中，斯蒂尔正卓然而立，而在她对面，则有一台魔力风扇摆放在和她脸平行的位置，正对着她吹出清爽的凉风。
这台魔力风扇很明显和之前的新飞牌魔力风扇不同，整个造型要更加圆润，体型也稍微小了一些，看起来更加精巧。
这就是已经研制成功并正式投入生产的第二代可变速魔力风扇。
魔力风扇对面的斯蒂尔今天身穿一袭洁白长裙，随着凉风拂过，斯蒂尔一头飘逸的金发随之微微摆动，再配合不断随风飘起落下的裙角，整个人都显得极其飘逸。
斯蒂尔本来就长得漂亮，现在摆出这样一幅造型，更是增添了几分神韵，侧面看过去，简直是容光焕发，艳丽得让人无法直视。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斯蒂尔回头看看到许亦，冲他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脸，竟然让许亦的心脏也莫明的跳了两下。
“呵，这个家伙要是放在地球上，只怕真的会成为明星吧？”许亦心中暗想。
向斯蒂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专心后，许亦来到大厅另一角。
正对着斯蒂尔的侧面，则是一名画师，此时在他面前的巨大画布上，一副完整的绘图接近完成。
“嗯，画得很棒！”许亦看了一眼，立即赞道。
这副绘图上除了把魔力风扇和斯蒂尔完整的描绘出来之外，还配上了一个野外草地的背景。整张图构造绝佳，将斯蒂尔的形象和神韵都体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一看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目光。
许亦在画师旁边站了一会儿，画师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长舒一口气，刚才还神采奕奕的表情立即变得无比疲惫，可见绘制这一副图消耗了他不小精力。
“安利索斯大师，辛苦了。”许亦捧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冷饮递了过去。
安利索斯大师这才发现许亦，接过冷饮，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指着画布问道：“许亦会长，你看怎么样？”
许亦毫不吝啬地向他伸出了大拇指：“非常棒，安利索斯大师不愧是我们邦塔城内最好的画师，这幅画简直是完美。”
当然完美了，这名画师可是许亦花了一幅图足足五十枚金币的天价请来的，如果这还画不好这幅画，那许亦这五十枚金币岂不是花得太冤枉。
安利索斯大师哈哈一笑：“许亦会长，其实这幅画能够这么出色，最大的功臣是斯蒂尔小姐，我只是把她的美丽如实描绘出来罢了。你难道不觉得，斯蒂尔小姐只是朝那里一站，本身就是一幅画吗？”
许亦别过头，看向正向这边走过来的斯蒂尔，轻轻点头：“这一点，我真是不能同意更多。”
安利索斯大师和许亦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大笑起来。
“喂，许亦，你们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斯蒂尔走过来问道。
“安利索斯大师在夸你漂亮呢。”许亦笑道。
“谢谢安利索斯大师的夸奖。”斯蒂尔向安利索斯大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即转向许亦问道：“那你呢？你不觉得我漂亮吗？”
许亦禁不住失笑，心想小姑娘果然都是爱美的。
“我当然也同意了。”许亦用十分认真的语气答道。“这个世界上敢有人不同意你漂亮吗？告诉我，我去挖了他的眼睛！反正他长着也没用！”
斯蒂尔噗嗤一笑，轻轻锤了许亦一下：“你也太夸张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分明透露出了她内心的欣喜。
许亦又看了一眼画布，忽然向斯蒂尔道：“斯蒂尔，我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你很快就要出名了，而且会是非常有名，你会不会觉得有压力呢？”
“为什么？”斯蒂尔讶然问道。“不就是按你说的，拍了个什么广告，为什么我就会非常有名？”
许亦笑了笑，心想身为第二代可变速魔力风扇的第一个广告，这一次自己可是准备全力宣传的，以斯蒂尔的容貌气质，不出名才怪了。
几个人闲扯几句，安索利斯大师和赛巴斯离去结算酬金，同时开始安排这个广告的发布，留下许亦和斯蒂尔两人，互相看了看，许亦向斯蒂尔作了个请的姿势。
“美丽的斯蒂尔小姐，可否让我有这个荣幸请您共进午餐呢？”
斯蒂尔故意板着脸：“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一般不接受别人的邀请，除非那个人是个帅气的大叔。”
许亦惊讶地睁大眼睛，指着自己：“帅气的大叔？难道不就是我吗？”
斯蒂尔的脸再也板不起来，又是噗嗤一笑，嘻嘻道：“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大叔了吗？那么这位帅气的大叔，请问你打算请我吃些什么呢？”
“嗯……一碗如同你一般清新脱俗的面条如何？”
“去，面条怎么清新脱俗？还跟我一样？”
“哈，这就是你不懂了。面条身材纤细，柔韧而富有弹性……”
……
说说笑笑中，许亦和斯蒂尔来到附近一家小餐馆，熟练地找到了座位坐下。
这些天因为工作，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饭，这家小餐馆已经来过数次，早就熟悉了。
“对了，许亦，上回跟你提起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刚一坐下，斯蒂尔便问道。
“哪件事？”许亦愣了愣，随即想起来了。“哦，是你那几位同学是吧？我上回不是说了，对他们表示大力欢迎嘛，你难道还在等我的答复，没联系他们吗？”
上回斯蒂尔和许亦突然谈到，她虽然从兰帕里皇家学院毕业了，但一直和好多同学保持联系，现在那些同学知道斯蒂尔在许亦新设的魔法研究院里工作，专门研究魔力机械的魔法阵问题，便有几人对此同样表示出了兴趣，问许亦愿不愿意接受他们。
许亦自然是表示大力欢迎，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人才的匮乏，尤其是研究魔法阵这一块，除了他之外，几乎找不到什么人帮忙。
斯蒂尔来了后，的确帮他分担了不少工作，可是斯蒂尔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依然远远不够。
现在能够多出几名斯蒂尔的同学，许亦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当然不是，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了，有三人确定想来，不过……”斯蒂尔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让我问一下，你给他们什么待遇……”
“待遇？”许亦瞅了瞅有些扭捏的斯蒂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斯蒂尔，我连他们的人都没见到，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又怎么知道应该给他们什么样的待遇呢？”
“这个我也懂，可是……可是你总得给他们一个最低限度的保证吧？不然他们大老远的跑来，万一你给出的待遇他们不满意，那不是白来了嘛。”斯蒂尔带着一丝期盼地看着许亦。“你看，你给我开的酬劳是一个月十五枚金币，给他们的总不能比这个少吧？”
“嗯……这样吧，斯蒂尔，你再联系一下他们三人，就说我以新飞商会会长的身份邀请他们来这里，这期间他们所有的花费，包括交通费，食宿费，以及其他任何费用，统统都由我们新飞商会支出。假如我们双方都满意的话，那么他们可以试用一个月，这一个月的酬金为十枚金币，如果试用期过后双方依然都满意的话，那他们就是研究院的正式研究员，一个月的酬金和你一样，为十五金币。假如研究院出了什么成果，商会还会根据具体情况另行奖励，至于金额多少，则要看成果的大小。你看怎么样？”
斯蒂尔连连点头：“很好啊，就这样吧，我一会儿就去给他们写信。”
许亦笑了笑，正要继续追加几句，忽然目光瞥见餐馆的门口，眉头禁不住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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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谈合作
餐馆门口进来四个人，走在最前方居中位置的，是一个身材肥胖，完全可以用圆滚滚来形容的中年男子，而跟在他身边的三人，却让许亦有些意料不到，居然是齐米罗、雷诺和威娜。
更让许亦感到惊诧的，则是齐米罗的态度。
这个家伙因为自身的魔法实力在研究室内排名第二，一直都是十分高傲的，现在在这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面前，却微弯着腰，满脸略带巴结的笑容，虽然他谈不上卑躬屈膝，却也将姿态放得极低，和他平日里给许亦的印象几乎完全相反。
而在他身后的雷诺虽然没有像齐米罗那样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对待中年男子的态度却一样透露出一丝讨好之意，完全不像平时在研究室中那么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倒是威娜依然保持着平时冷冰冰的模样，甚至许亦在她的脸上分明还看到了几丝鄙夷。
也不知道她鄙夷的对象是那名中年男子，还是齐米罗和雷诺二人。
斯蒂尔看到许亦奇怪的反应，便转过头看向门口，随即也是一愣。
这个小餐馆的面积并不大，许亦和斯蒂尔坐的位置距离门口并不远，他们两人看到齐米罗四人时，落在最后面的威娜便同时看到了他们二人。
“许亦，斯蒂尔，你们怎么也在这？”威娜愕然问道。
齐米罗本来正在劝说那名中年男子换个地方午餐，此时听到威娜嘴中突然冒出许亦和斯蒂尔的名字，顿时一呆。
目光转过去，看到许亦正和斯蒂尔两人分坐在一张桌子的对面，旁边并没有其他人，脸色便是微微一沉。
这个该死的许亦！他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和斯蒂尔小姐在这种地方单独想用午餐？该死！
“嘿，威娜，你们怎么也跑到这边来了？”许亦抬手向威娜和雷诺打了个招呼，有意无意间却忽视掉了齐米罗。“这里离魔法塔可是有一段距离啊，你们不会专门跑到这地方吃午餐吧？”
威娜瞥了雷诺一眼，雷诺尴尬地笑了笑，答道：“我们……是陪客人到这边来的。”
“客人？”许亦打量了一下那名中年男子，发现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精明的气息，根本看不出半点儿魔法师的样子。“这位恐怕不是魔法塔的客人吧？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介绍一下自然可以，不过许亦，就凭你想认识恐怕不够格吧？”卡米罗接过话头，冷笑答道。“告诉你，这位是从萨尔坦城远道而来的法萨克会长。法萨克会长所拥有的法萨克商会可是在萨尔塔城数一数二的大商会，远非某些小商会可比。”说到这里，卡米罗故意瞥了许亦一眼，其中意义不言而明。“许亦你想认识的话，最起码能你的魔法实力达到我现在的程度再说吧。”
听到卡米罗的回答，看着他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模样，许亦不仅没有半点儿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家伙口口声声地总说自己要追求斯蒂尔，现在当着斯蒂尔的面，却做出了如此拙劣的举动，难道他还指望着斯蒂尔会因为他认识了一个什么大商会的会长就对他另眼相看不成、
果然，斯蒂尔轻轻哼了一声，沉下俏脸道：“大商会会长有什么了不起吗？不知道他跟我爷爷比是谁比较强？卡米罗，你也不用在许亦面前吹嘘你的魔法实力，我告诉你，他只是学习魔法的时间比较短罢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保证会比你强得多！”
卡米罗万万没有想到，斯蒂尔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毫不客气地驳斥自己，并且没有任何顾忌地替许亦出头。
再联想到刚才这两人竟是单独在一起共进午餐，卡米罗只觉得心中一股闷气冲出，看向许亦的目光立即变得无比尖利。
许亦笑眯眯地迎着他的目光，不见半点儿退缩，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戏谑。
“卡米罗，我够不够资格结识这位法萨克会长大人，似乎应该是由法萨克会长自己来决定，而不是你说了算吧？”
卡米罗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法萨克会长如此尊贵的人物，会浪费时间和你这种连魔法师资格认证考核都没通过的小人物结识吗？”说罢转向那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法萨克会长，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享用午餐吧，在这里恐怕会坏了心情。我们邦塔城内还是有好几家不错的酒店的，我们现在去并不晚。”
法萨克会长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卡米罗的话一般，而是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许亦好几遍，这才在其他几人狐疑的目光中开口问道：“请问……你就是新飞商会的许亦先生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
瞧这架势，这个在卡米罗口中身份地位都无比尊贵的法萨克会长，居然认识许亦？
许亦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没错，我就是许亦。法萨克会长您认识我？”
听到许亦肯定的回答，法萨克会长哈哈一笑，直接向许亦伸出了双手，无比客气地道：“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是许会长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早就想和您结识了。实不相瞒，这次我会来到邦塔城，除了一些小事情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来和许会长您好好谈谈，不知道许会长您……”说到这里，法萨克会长顿了顿，看了一旁的斯蒂尔一眼。“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空，可否赏脸让我邀您共进下午茶呢？”
法萨克会长居然对许亦如此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恭敬，让一旁的几人都呆住了。
斯蒂尔和雷诺、威娜三人的目光不停地许亦和法萨克会长脸上扫来扫去，满是好奇。
卡米罗却面如土色，完全没想到，自己觉得是个大靠山的法萨克会长，却突然对自己一直看不起的许亦如此客气。
这简直就是直接给他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且还是当着斯蒂尔的面！
“法萨克会长您客气了，不知道您想和我谈些什么呢？”许亦并没有急着答应下来，而是先试探地问道。
“呵呵，只是谈一些合作而已，我想许会长您一定会感兴趣的。”法萨克会长答道。
“哦？”许亦意外地瞅了法萨克会长一眼，想了想，向斯蒂尔道：“斯蒂尔，看来我有事要忙，暂时不能陪你了。”
斯蒂尔无所谓的摆摆手：“正事要紧，你去吧。”
许亦点点头，起身再向雷诺和威娜微笑示意，然后便和法萨克会长并肩离开。
离开的时候，法萨克会长甚至连向卡米罗三人交代一声的动作都没有。
斯蒂尔瞅了瞅目瞪口呆的卡米罗，冷笑一声，再瞥了一眼雷诺和威娜，同样只是点点头示意，径直离开。
雷诺和威娜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叹息一声，也一起离去，只留下卡米罗一个人在小餐馆里脸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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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餐馆后，法萨克会长和许亦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刚一落座，法萨克会长便开口道：“许会长，好不容易见到你本人，时间宝贵，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吧。我想找你合作的项目，是和魔力风扇有关。”
许亦微微一笑，心想新飞商会目前只有魔力风扇这一种商品，要合作的话，当然是和魔力风扇有关了。
“不知道法萨克会长你想怎么合作呢？如果是想从我们上回大量批复回到萨尔坦城销售的话，那很简单，对此我们新飞商会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流程，你只需要直接去采购就可以了。”许亦道。
法萨克会长轻轻摇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甚至不需要来找你不是吗？”
许亦点了点头：“那好，还请法萨克会长你说一下自己的打算。”
“是这样的。”法萨克会长轻咳一声，似乎在整理措辞。“如果从新飞商会批发大批魔力风扇回去售卖的话，虽然能够赚到不少，但其实却非常没有效率，因为路途上的损耗十分严重，在我看来完全是得不偿失。因此我仔细考虑过后，希望和贵商会合作，直接在我们萨尔坦城开办一家生产魔力风扇的工厂。”
许亦双眉微微一挑，心想这个法萨克会长倒是想得比一般的商人长远一些。
他这个方法虽然比较麻烦，但只要足够顺利的话，根本是一劳永逸，利润更是比在这里采购大得多。
“法萨克会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萨尔坦城已经有了一家商会在生产魔力风扇，当然，并不是我们新飞牌魔力风扇。但是据我所知，萨尔坦城内出售的魔力风扇分明已经被这家商会所垄断，你怎么能保证在萨尔坦城开办一家魔力风扇工厂，就能够卖得出去呢？”许亦问道。
法萨克会长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看起来十分温和的微笑：“如果只是生产同样的魔力风扇，那当然不行。但如果是新飞牌，并且是新一代的新飞牌魔力风扇的话，我想这并不成问题。”
第36章 一流商会做标准
海因策看着在生产车间内到处摸摸看看的那个胖子，心中纳闷。
“喂，许亦，这个家伙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能让他在车间里到处看？这样我们岂不是没有任何秘密了吗？”看到那个胖子居然还想尝试着操作魔力搓牙机，海因策终于忍不住向许亦问道。
“秘密？”许亦故作惊讶地瞅了瞅海因策。“什么秘密？”
“废话，当然是生产魔力风扇的这些工序流程啊，这可都是我们商会的秘密啊！”海因策急道。“这些东西要是也透露出去，那别人岂不是很快也能和我们一样做出第二代可变速魔力风扇了嘛！”
“海因策，你紧张过头了。”许亦拍了拍海因策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然后指了指此时正在车间内忙碌地装配这魔力风扇的那些奴隶们道：“你看看，这个车间里有这么多人在，你觉得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这怎么一样，他们都是我们的雇工！”海因策瞪起了眼睛。“再说他们都是莱斯利子爵的奴隶，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随便透露这里面的事情。”
“问题是这些东西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的不是吗？”许亦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道：“再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对这些东西保密，因为这根本就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海因策忍不住挥舞起了手臂。“就算终究会保不住，但能保住多一点儿时间，我们就可以因此比别人多一些先机，那就代表着更多的利润，这还不重要吗？”
许亦耸耸肩，心想要和海因策这个一贯小家子气的家伙解释自己的远大构想实在太费力，便干脆也不解释，径直来到此时已经准备开始操作魔力搓牙机的法萨克会长身边。
“嘿，法萨克会长，操作这个机器可是相当有危险性的，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法萨克会长别过头，冲许亦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刚才已经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了，没问题的。”
见他如此兴致勃勃，许亦也不好扫他的兴，便在一旁看着，万一发现不对，也好随时把他拉走。
然而法萨克会长虽然看起来长得胖，人却十分灵活，只是在旁边观摩了一会儿，操作器魔力搓牙机起来却十分像模像样，很快便将一枚螺丝钉加工完毕。
看着加工完毕后丝丝螺纹都显得无比精致的螺丝钉，法萨克会长忍不住连声赞叹。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许会长，虽然这只是一个小东西，但如果让一名铁匠来做的话，恐怕光是这一枚小东西就要花去他一整天的时间，但是利用这个机器，却仅仅只需要花费不到一分钟！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许亦嘿嘿一笑，心想你这是没见识过地球上那些高新数控机床的威力，不然的话非把你的下巴都给惊掉了。
“法萨克会长，现在你观摩完了这个装配车间后，有什么感想吗？”许亦笑问。
听到这个问题，法萨克会长却沉默了下来，晃着头又看了这座车间内的情形好一会儿后，才悠悠地叹息一声道：“许会长，我不得不说，你这个车间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本来以为生产一台魔力风扇应该是十分复杂的一件事情，可是到你这个车间来一看，却发现生产魔力风扇居然如此简单，只不过是一些根本没有任何特殊技能的雇工，就能够如此轻松地并且如此有秩序地将一台魔力风扇组装起来。实话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这个小小的车间生产效率居然会这么高。让我猜一下，你这个车间只怕一天就能生产超过三百台魔力风扇吧？”
许亦冲他伸出一个大拇指：“法萨克会长你果然是目光如炬。没错，这个车间每天的确可以生产出三百台魔力风扇。当然，这仅限于第二代可变速魔力风扇，至于第一代的魔力风扇因为工艺设计问题，反而不能有这么高的产量。”
许亦却没有告诉他，其实这个车间每天的工作时间严格控制在八个小时，如果加班的话，一天生产五百台魔力风扇都不是什么问题。
只不过许亦对质量要求比较高，所以严格控制着产量，并没有滥竽充数。
法萨克会长又回头看了看那几台正在奴隶们的操控下全力运作的机器，沉吟道：“许会长，真要我说的话，其实你这个车间内最核心的地方，就是这几台机器吧？”
许亦微笑点头：“法萨克会长你果然眼光独到。怎么样？对这几台机器又有什么感想？”
“感想？”法萨克会长忽然露出一丝苦笑。“许会长，本来在来这里之前，我对和你的合作非常有信心，甚至觉得你会乖乖地和我合作，因为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可是现在看到这几天机器后，我却发现，我们之间的位置好像一下子就颠倒了。我得承认，现在你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实话说，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许亦哈哈大笑：“法萨克会长你实在太过谦了，既然都说了是合作，那本来就没有什么上下之分，也没有什么主动不主动。合作嘛，就是大家各取所需，然后达成双赢的效果，你说对吗？”
“双赢？”法萨克会长被肥肉挤得小小的双眼一亮。“这个词听起来很新鲜，却很有道理。没错，合作最完美的结果就是双赢。但是许会长，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合作，才能达成这个双赢呢？”
许亦笑嘻嘻地指了指那几台机器：“法萨克会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买几台这样的机器回去呢？”
法萨克会长悚然一惊：“许会长，你……你的意思是……你居然肯把这些机器卖给我？”
“为什么不肯？”许亦摊开手。“如果不是想卖给你这些机器，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带来这里？”
“可是这些机器……”法萨克会长眼珠一转，转口道：“好，既然许会长你肯卖，我当然十分乐意买。不过许会长，光是这些机器，恐怕还不能构成我们之间的合作吧？”
“当然，不仅仅是机器，还有人手。这些机器我相信你是没办法在萨尔坦城找到能够操纵他们的工人的，所以我不仅把机器卖给你，还会想帮助你培训工人，并将这件车间里关于第二代可变速魔力风扇的装配流程也一并培训教授，直到你那家工厂能够像现在这个车间一样顺利开工为止。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法萨克会长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看了许亦一会儿，忽然道：“许会长，你不是在开玩笑？”
许亦微笑道：“我会在这种时候和你开玩笑吗？”
法萨克会长点点头，想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缓缓道：“许会长，我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实在太过优厚，以至于我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你根本是在骗我。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那么你提出的要求恐怕也不低，不如说来听听吧。”
“我的要求嘛……要说高的话并不高，但如果说低只怕也不低，全看法萨克会长你是如何看待了。”许亦应道。
“哦？还有这么奇怪的要求吗？许会长尽管说。”
“我的要求就是……”
……
两天后，法萨克会长结束了和许亦的会谈，坐上了离开邦塔城的马车。
看着马车消失在远端的地平线上，海因策皱眉道：“许亦，这样真的好吗？虽然他每生产一台魔力风扇我们都可以从中获得十枚银币，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却等于把萨尔坦城完全放弃了，真正算下来的话，反倒是损失更大吧？更何况这次我们等于把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关于魔力风扇的所有技术都转让了出去，以后肯定会出现很多像他们一样的生产魔力风扇的工厂，到时候我们的发展空间可就会受到很多限制啊。”
许亦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海因策，你的眼光应该放长远一些。魔力风扇这种并不难仿造的东西，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的。我们想要一直占据领先的位置，需要的不断求新、求变，而这却是建立在我们不断的研究的基础上。只要能够在技术上一直领先，那么我们就可以一直领先。有一句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记住了。”
海因策凝神盯着许亦，他知道，每次许亦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话，都十分重要。
“三流的商会做产品。像法萨克会长这样的，就算是把工厂建立起来了，那么最后也只是多了一个生产魔力风扇这项产品的三流企业而已，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二流的商会做品牌。品牌这个概念之前我已经对你解释过，不过想必你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你和我已经共事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能完全理解，那么这整个赛恩斯大陆上，或许就没有多少人理解品牌的意义。或者他们知道，但却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去做。而这一点，就是我们新飞商会正在做的事情。新飞牌最起码在邦塔城内的范围内已经是一个非常有信誉的品牌，只要我们不作出什么自砸招牌的事情，那么这个品牌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流的商会做标准。这是我现在正在努力的目标，只是这个目标很难，我们或许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触碰到这个目标。但是一旦达成了，那么我们新飞商会便可以说在赛恩斯大陆上屹立不倒。法萨克会长或许觉得从我这里购买到了那些魔力机械非常划算，但在我看来，实际上他却已经落入了我的标准中。尽管法萨克商会现在远比我们强大，但最终他们却还是会被我们远远甩在身后的。”
海因策整整地看着许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信心。
纯以规模来看，在萨尔坦城数一数二的法萨克商会可是他们这个小小的新飞商会的数十倍大，不要说超越，就算是想要接近都极其困难。
不过许亦刚才那一番话虽然听不太明白，海因策却莫明得觉得很厉害，最起码这证明了许亦心目中早就有了及其长远的规划，那么他的动作应该不是在乱来。
看着许亦自信的侧脸，海因策心中一动。
“或许这个家伙，真的会让新飞商会成为整个赛恩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商会也说不定呢。”
第37章 定位中高档
许亦向海因策解释了很多，但最关键的一点却并没有解释。
并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解释了海因策也听不懂，或者干脆点儿说，整个赛恩斯大陆上没有人能够听懂。
因为这关键的一点，关乎到许亦在心中规划的工业体系的创立。
工业化的进程里，轻工业的发展是表象，重工业的发展才是核心。
魔力风扇就算造出来一万台、十万台，也只是一件产品的发达而已，只能说赛恩斯大陆上的轻工业小有发展。
而如果这一万条、十万台的数字换算成各种制造机械，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许亦之所以选择将魔力冲压机、魔力搓牙机……这些魔力机床卖给法萨克会长，甚至连制造第二代可变速风扇的技术也一并答应售出，除了商业方面的考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为了将这些魔力机床在赛恩斯大陆推广开始。
这些代表着重工业基础的初级魔力机床具备着强大的生产制造能力，相信很快就会在赛恩斯大陆上流行开始。
而机床的普及应用，也就代表着重工业的发展踏出了十分具有意义的一大步，对于许亦在赛恩斯大陆上创建完整的工业体系的构想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些东西，除了他这个从地球上穿越而来的机械工程师之外，又有谁能够明白呢？
不过有一点许亦却必须同意，那就是重工业虽然是工业体系的核心，但如果想要快速赚钱的话，不断创新的新工业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许亦在和那些矮人工匠们研究新型魔力机械的同时，也没有放松对新产品的研究。
当天夜晚，许亦再次在庄园中见到了莱斯利子爵。
“许亦，听说你最近很忙啊，怎么会突然有空来见我？”莱斯利子爵似乎很喜欢庄园内那汪水潭，即便现在太阳已经落山，气候不是那么燥热，却依然待在水潭边的木屋中接见许亦。
“子爵大人，如果我告诉你来见你也是我的工作，你信不信？”许亦笑道。
“哦？”莱斯利子爵瞅了许亦一眼，目光随即落在许亦身旁那个怪模怪样的长条形铁盒子上。“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子爵大人好眼力。”许亦夸赞了一句，看了一眼满头花白的文莱管家，摇摇头，转向莱斯利子爵道：“子爵大人，来帮我一把，把这个东西安上去。”
文莱管家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被莱斯利子爵抬手止住。
莱斯利子爵很有兴致地站起身，看着许亦：“要我怎么做？”
许亦在木屋内左右看看，发现一面墙上正好有个放着一幅画的铁架子，便指了指那里道：“帮我把这东西放上去。”
两人都是年轻力强，安置这个东西自然是轻而易举。
等到按照许亦的吩咐安放好后，莱斯利子爵围着看了一圈，忍不住问道：“许亦，现在你应该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吧？”
许亦嘿嘿一笑：“别着急，这东西用过之后才会有直观的认识。”说罢在铁盒子下方的开关上按了一下，转身又去把木屋的门窗都关上。
莱斯利子爵和文莱管家看着许亦的动作，都觉得莫名其妙。
“许亦，你到底在干……”莱斯利子爵刚要询问，忽然间感觉到一股透露着凉意的微风拂面而来，瞬间驱除了因为许亦关上门窗后带来的闷热。
和魔力风扇不同，这股微风自身就显得冰凉，吹在身上便不像魔力风扇吹出来的风到后面反而让人觉得燥热。
没过多久，小木屋中的空气便已经因为这股凉风不断地吹拂而变得完全清凉下来，完全没有半点儿夏日的炎热感觉。
感受了好一会儿这股清凉后，莱斯利子爵凝神看着许亦问道：“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到莱斯利子爵脸上的郑重表情，许亦微微一笑，心想这位子爵大人果然不是草包，相比已经看出这件东西的不凡之处。
“这个东西叫做魔力空调，子爵大人您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魔力空调？空调？”莱斯利子爵细细品味了一会儿。“所谓空调，就是空气调节的意思？”
“子爵大人果然不凡，这么快便明白了这个名称的意义。”许亦赞道。“没错，就是空气调节的意思。这个魔力空调可以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给您创造出一片如此清凉的空间，我想这个名字一点儿也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莱斯利子爵的目光重新转向魔力空调上，认真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赞赏神色越来越浓。“许亦，这个魔力空调就是你新研究出来的产品？”
“对。”
“你为什么要拿到我这里来？”莱斯利子爵有些不解。“既然已经研究成功了，你应该立即开始准备生产出售了。我可以断定，只要你这个东西的售价不超过布置大型冰霜法阵的费用，那肯定会大卖。”
“之所以拿过来，一是因为子爵大人您是我们商会的大股东，那么有了新产品当然要先让你过目一下。二呢，则是因为产品定位的问题。”
“定位问题？定什么位？”莱斯利子爵和文莱管家都纳闷地看着许亦。
“在生产销售一件产品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瞄准这件产品的定位，或者简单直白点儿说，就是先确定一下这件产品应该是卖给哪一类人。”许亦缓缓解释道。
莱斯利子爵指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为这个魔力空调定位的那一类人？”
“是的。”许亦含笑点头。“对于这个魔力空调，我暂时把它定位于中高档产品，也就是并不适合一般家庭使用，而只适合像子爵大人您这样有身份有地位，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经济实力的人使用。所以我先拿到这里来，就是想让子爵大人您来谈一下使用过后的感想。现在您已经用过这个魔力空调了，那么您觉得，这个魔力空调值不值得购买呢？”
“这样啊……”莱斯利子爵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不答反问：“首先你得告诉我，这东西我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到吧？”
许亦伸出两根手指头。
莱斯利子爵眉头一皱：“不可能还是两枚金币，那就和魔力风扇一个价格了。照你刚才所说，那应该是……二十枚金币？”
许亦点头。
“这个价格还算不错，如果是我的话会觉得完全可以承受。”莱斯利子爵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魔力空调。“还有一个问题，这个东西消耗魔力水晶多不多？你应该很清楚，其实很多家庭并不是没钱布置大型冰霜法阵，而是没办法支撑大型冰霜法阵的消耗，因为那玩意实在是太吃魔力水晶了。”
许亦微微一笑：“子爵大人，这一点就是魔力空调的最大优势了。像这样一台魔力空调，虽然消耗魔力水晶的速度远比魔力风扇快，但就算你让它连续工作一整天，却也仅仅只需要消耗价值十三到十五银币的魔力水晶而已。当然，如果你想提高它的功率，使用高品质的魔力水晶的话，那消耗自然会更高一些。”
听到许亦的回答，莱斯利子爵和一旁的文莱管家同时瞪大了双眼。
“居然消耗这么少？一天就算十五银币，一个月下来也才不到五枚金币，那可比大型冰霜法阵少了好几十倍啊！”
许亦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如果消耗不是比大型冰霜法阵少几十倍的话，我干嘛把它研究出来呢？”
莱斯利子爵盯着许亦看了好一会儿，轻轻点头：“很好，许亦，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我敢肯定，这个魔力空调一定会大卖！当然，他不可能像魔力风扇一样卖出那么庞大的数量。但是我想，这个东西的利润，恐怕也要比魔力风扇大得多了吧？”
许亦嘿嘿笑道：“子爵大人明见。这个东西的利润嘛……的确是比魔力风扇高出了好几倍。不过想要大卖的话，恐怕还需要子爵大人的帮助。”
“哦？需要我什么帮助？”莱斯利子爵兴趣盎然地看着许亦。“尽管说吧，怎么说我也是大股东，该我出力的地方就不需要客气。”
“子爵大人，我希望你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第38章 宴会
又是一天入夜，邦塔城西边某处占地极广的庄园外停满了各式各样华丽的马车，无数身穿华贵服饰，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贵族气息的人们在庄园中流连徜徉，将这个平日里总是显得十分清净的庄园一下子便引得喧闹起来。
假如有熟悉邦塔城贵族圈的人在这里，一定可以很轻松地发现，现在在这个庄园中的人们，竟然绝大多数都是邦塔城内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们，甚至眼尖一些的话，还可以发现在庄园最深处，一位身材壮实，面相严正的中年男子正在和这座庄园的主人相谈正欢。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邦塔城内最有权势的人，也就是邦塔城城主肖恩·萨摩伯爵大人！
至于正在和城主大人交谈的那位英俊而又年轻的庄园主人，在邦塔城内的贵族圈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深得贵族夫人小姐们欢心的莱斯利子爵。
莱斯利子爵一贯喜欢清静，现在突然宣布召开一场宴会，可是让邦塔城内的贵族们为之吃惊不已。
尽管莱斯利子爵照搬这场宴会的理由很有些……好笑，说是为了庆祝自己远在安威玛尔城的某位外甥出世，但贵族们本来就十分喜欢宴会，也热衷于通过宴会来提升彼此之前的关系，所以理由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莱斯利子爵居然举办宴会了。于是所有接到请帖的贵族们，竟是没有一人拒绝，全部如约前来。
除开这些贵族们之外，客人中还有一小部分并不是贵族，但如果细心一点儿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并不是贵族的客人们，却也个个都是邦塔城内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绝没有哪一个人是毫不起眼的普通平民。
对于这个情况，没有人感到意外。
莱斯利子爵大人举办宴会，又怎么可能混入一个不相干的平民？
于是许亦很乖巧地自己躲在了一个角落，尽量不引起人注意。
以他的身份，还真是没有资格混入其中。
新飞商会尽管凭借着魔力风扇大赚了一笔，但认真算起来的话，却也只能算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商会，在邦塔城内像这样的小商会没有一百也是八十，许亦夹在其中自然算不上什么。
至于依靠魔法师的身份？
别开玩笑了！许亦到现在为止连魔法师工会认证考核都没有通过，真要说起来甚至连正式的魔法师都算不上，又哪有资格来参加这场宴会呢。
许亦虽然长得不赖，但在这种场合，自然也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按理说他想躲起来毫无问题，奈何他这个不起眼的绿叶身边，却有一朵娇艳夺目，恍若夜空中的明月一般靓丽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鲜花存在。
“真无聊。”斯蒂尔叹了一口气，向许亦抱怨道。“许亦，我还以为这个莱斯利子爵突然间举办宴会应该挺好玩的，想不到还是和别的宴会一样无聊。”
许亦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说这只是个普通的宴会嘛，你偏要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斯蒂尔嗔道。“之前是谁一直对我说贵族们的宴会都是无聊透顶，有那参加宴会的时间还不如回家研究一下魔法阵的？”
许亦摸了一把脸：“好吧，是我。”
“那你这个家伙都跑来参加宴会，我当然会觉得奇怪了。本来以为这个宴会有什么特别，才会把你也吸引过来的，想不到根本没有任何特别嘛，害我白高兴一场。”斯蒂尔佯怒道。
许亦上下瞅了瞅斯蒂尔，这个小姑娘今天很明显是经过了精心打扮，一身剪裁合体的淡紫色长裙将她的身材完美地衬托而出，随意挽起的金色秀发恰到好处地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裸露出来，更是衬得她整个人带上了几分高贵典雅的气息，而与此相对应的，却是她近乎完美的脸颊五官上透露出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两种不同的韵味混合在一起，使得她整个人都显得魅力十足，也难怪宴会上每个人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偷偷看她两眼。
仅仅只是站在这里不到半个小时，便有超过十个年轻男子跑来搭讪。
如果不是因为许亦就站在旁边的话，只怕这个数字还会提升数倍。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当然也有。”许亦抿了一口果汁，无奈地向斯蒂尔解释道。“斯蒂尔，你还记得前些天我们才研究出什么东西了吗？”
斯蒂尔微微一怔：“你是说魔力空调？”
“对。”许亦点点头。
自从斯蒂尔加入研究院后，便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魔力空调的研究中去。
应该说魔力空调能够这么快完全研制成功，斯蒂尔在其中可是出了很大一份力。
“魔力空调和这场宴会有什么关系？”斯蒂尔更加纳闷。
许亦微微一笑：“你不觉得，这个房间里挤了这么多人，却并不怎么热吗？”
被许亦这么一提醒，斯蒂尔立即醒悟过来，愕然看向左右，片刻后便发现了，在这个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厅四周的墙面上，已经挂上了两台魔力空调，正不停地向外吹拂着凉风，难怪这个大厅里丝毫也不觉得炎热。
“许亦，这该不会是你和那个莱斯利子爵串通好了的吧？”斯蒂尔忍不住问道。
“什么叫串通？这叫合作。”许亦斥道。“斯蒂尔，其实按照正规的流程，本来这件事应该让你这个代言人也参与进来的，可是我看你好像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销商品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哼，我才不会跑到别人面前说，喂，你好，来买我们的商品吧？这样也太傻了。”斯蒂尔不屑地道。“你当初跟我说的代言人也不包括这些事情嘛。”
“对，所以我放弃了这个很诱人的想法，再说这的确是种浪费。”许亦又瞟了斯蒂尔一眼，笑道：“让你这么出众的美女跑去做推销员，被别人知道的话，肯定会骂我暴殄天物的。”
听到许亦这句话，斯蒂尔立即眉开眼笑，在许亦面前轻快地转了一个圈,得意地道：“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漂亮？”
“不，不是今天，而是我一直都觉得你很漂亮。当然，今天尤其漂亮。”
斯蒂尔更加得意了，微微扬起头，从鼻子里轻轻哼一声：“算你会说话。”顿了顿，立即又问道：“对了，既然这是你和莱斯利子爵串通好了的，那为什么没看到莱斯利子爵帮你推销这个魔力空调呢？”
许亦忍不住失笑：“莱斯利子爵可是堂堂的子爵大人，怎么能直接跑来推销商品？这种事情，当然还是由我这种浑身铜臭气的商人来做嘛。”说罢瞅了瞅斯蒂尔，续道：“现在我要做推销员了，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一下吧。”
斯蒂尔眼珠一转，快步赶上了许亦。
“让我看看你这个奸商是怎么推销的好了。”
许亦微微一笑，目光在宴会大厅里一转，锁定到了一个模样较为威严的中年男子身上。
“尊敬的泽塔曼子爵，夫人，二位好。”
泽塔曼子爵和夫人转过身，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有些莫名其妙。
“请问你是……”
“我叫许亦，是新飞商会的会长，这位是我的同伴……”
“她是斯蒂尔吧，卡米拉大魔法师的孙女，我以前见过几次。”泽塔曼子爵抢先道。
斯蒂尔连忙向两人施了一礼：“爷爷一直说泽塔曼子爵大人为人正直，是他为数不多较为欣赏的贵族，现在见到您，我对爷爷的评价深表认同。”
泽塔曼子爵哈哈一笑，自然不会将这种话当真，转向许亦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你刚才说，你是新飞商会的会长？”
“是的，子爵大人。”
“新飞商会……新飞商会……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泽塔曼子爵皱眉想了一会儿，回头向泽塔曼子爵夫人询问，却还是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
“子爵大人，我想您应该是从贵公子欧林那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吧？”许亦提醒道。
泽塔曼子爵怔了一怔，顿时想了起来。
“对，就是欧林这个小子提起过。哦，被你这么一说，我彻底想起来了。听欧林说，他好像是在你们新飞商会下属的一家作坊……哦不，工厂里打工？好像是在制作什么……对了，魔力风扇？是不是？”
许亦微笑点头：“子爵大人，我本来以为您想起这件事情后会生气的。”
泽塔曼子爵一愣：“我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我本来觉得，您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在一家普通的工厂里打工，会觉得丢了颜面，所以在来见您之前，我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鼓足了勇气才来的。”
一旁的斯蒂尔差点儿笑了出来。
刚才许亦看到泽塔曼子爵后，根本就是毫不停留地直线走了过来，哪有半点儿犹豫和需要鼓足勇气的样子？
泽塔曼子爵哈哈一笑：“许亦会长，这是你想太多了。欧林那小子什么都好，但是我一直担心他吃不了苦，没有耐心，想不到现在却能够在你那家工厂里打工这么长时间，可见他是大有长进，我对此只有感到高兴，又怎么会觉得丢脸？”
“是啊，这段时间欧林每次回家后虽然都很累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是非常开心的。”一旁的泽塔曼子爵夫人也插嘴道。“说实话，他长这么大，像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还是非常少见的。许亦会长，虽然我不知道他在你们那里具体做些什么，但是能够让他这么投入和开心，我身为他的母亲，倒是一直想谢谢你。”
“哪里哪里……”许亦连连摆手。“子爵大人和夫人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欧林其实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实不相瞒，我们商会生产的魔力风扇中最核心的部件就是魔法阵，而欧林就是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他不仅会完成绘制，更会提出很过改良的意见，我还因此给了他特别的奖励呢。这段时间他负责的工作则是研究和生产魔力空调，同样也对我帮助不小，说起来倒是我应该谢谢子爵大人和夫人二位教育出一位如此出色的儿子呢。”
无论在哪个世界里，为人父母的都会对别人当面称赞自己的子女感到开心，泽塔曼子爵夫妇自然也不例外。
“哈哈，许亦会长你实在是太过夸奖欧林了。对了，你刚才说他最近在负责研究什么魔力空调？这又是个什么东西？和魔力风扇有什么关系吗？”
看到泽塔曼子爵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斯蒂尔禁不住瞥了许亦一眼。
这个家伙，居然就这么把鱼钓起来了？
果然，许亦好整以暇地答道：“说到魔力空调，其实这个房间里就有……”
第39章 农田机械
深夜，莱斯利子爵庄园的宴会终于结束，客人们此时已经各自离去，庄园重新恢复了安静。
在宴会后略显得混乱的大厅中，莱斯利子爵看着正在和斯蒂尔交谈的许亦，脸上流露出隐藏不住的赞赏。
正如斯蒂尔猜测的那样，这个宴会是他在许亦的要求下举办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推销许亦新研制出来的魔力空调。
许亦将魔力空调定位为中高档产品，面向的自然是邦塔城内有身份有地位，最重要的是有身家的那些人。
而在这次的宴会中，因为莱斯利子爵的故意为之，可以说所有的客人都符合这样的要求。
许亦对莱斯利子爵的要求仅此而已，并没有要求他完全参与进来，所以莱斯利子爵并不知道许亦具体会怎么做，但是他却知道，许亦在这次宴会上一定收获颇丰。
因为在宴会中，不少客人来找莱斯利子爵交谈时，都会有意无意地提起那两台略有些显眼的魔力空调。在得知了魔力空调的价格和日常消耗后，这些客人几乎无一例外地透露出了想要购买的意愿。
甚至连城主大人肖恩·萨摩伯爵也不例外。
于是莱斯利子爵非常肯定，这个魔力空调用不了多久就在会在邦塔城的贵族圈子里风靡流行开来，而引起这个流行趋势的，在那些贵族们看来，只怕就是他莱斯利子爵。
“要是那些家伙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被许亦算计好了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莱斯利子爵心中暗想。
恰在此时，许亦结束了和斯蒂尔的交谈，走了过来。
“子爵大人，今晚的宴会相当成功，我不得不对你表示感谢。”许亦笑道。
“谢我就不用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新飞商会的大股东。”莱斯利子爵摇了摇头。“倒是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许亦，邦塔城内的贵族和有钱人就只有这么多，你这个魔力空调能够卖出去的数量有限，利润恐怕还不如魔力风扇吧？”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许亦呵呵一笑。“魔力空调既然定位为中高档产品，那么售卖方案自然也和魔力风扇不同。我已经和萨尔坦城的法萨克商会签订好了协议，过一段时间会在萨尔坦城开一家专卖店，专用用来出售我们新飞商会的商品，到时候这个新飞牌魔力空调也会随之进入萨尔坦城。”
“萨尔坦城？”莱斯利子爵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天的宴会上似乎就有两名从萨尔坦城来探访亲戚的小贵族，你该不会也和他们接触过了吧？”
许亦微笑点头：“子爵大人反应真快。”
莱斯利子爵看向许亦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了几分。
这个家伙，如果连这一点都是早就计算好的，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不过转念一想，莱斯利子爵却也禁不住佩服起了自己的远见。
幸好自己早就从之前的数次事件中看出了许亦的不同寻常，并决定和他合作，不然错过了机会的话，恐怕会因此丧失了许多机会。
别的不说，光是因为魔力风扇的大卖，莱斯利子爵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已经从中获利超过一千金币的收益。
就算以莱斯利子爵的身家，这一千金币也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莱斯利子爵深信，随着新飞商会的发展壮大，他这三成股份所带来的收益，也将会逐渐增加，最后必然会远远超出一千金币。
“子爵大人，除了魔力空调外，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议一下。”许亦又道。
“哦？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许亦沉吟片刻，道：“子爵大人，眼看就要进入九月了，你的领地是不是该进入秋收阶段了？”
莱斯利子爵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许亦居然突然间把话题跳到这里。
“啊，没错，是快秋收了，你问这个干吗？”
许亦呵呵一笑：“你还记得上回我从你这里买的那个小奴隶吗？我当时之所以把她买下来，就是因为她弄丢了一头耕牛，这样会严重影响秋收，于是那些护卫们差点儿要把她打死。”
莱斯利子爵自然早就听文莱管家汇报过这件事，瞥了许亦一眼，冷哼道：“怎么？你难道现在想替那个小奴隶讨公道不成？我告诉你，想要成功培养出一头合格的耕牛可是非常难的，一头耕牛的价值比一名奴隶高得多。她居然弄丢了一头耕牛，打死她都是便宜她了。”
许亦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就算自己和莱斯利子爵之间已经算是非常熟稔，但却依然不可能改变莱斯利子爵心目中对于奴隶的冷漠。
当然莱斯利子爵对待奴隶的态度也是赛恩斯大陆上的常态，许亦现在可没有能力也不打算改变这个社会形态，他提起这件事自然是另有所图。
“子爵大人的意思，就是耕牛非常难得，对农田又十分重要，所以价值极高对吗？”许亦问道。
“当然是这样。我说许亦，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些什么？”莱斯利子爵有些不耐烦起来。
许亦呵呵一笑：“那么子爵大人，如果我能够找到一个代替耕牛的工具，你愿意花多少钱购买呢？”
莱斯利子爵狐疑地看了许亦一眼：“难不成你又发明了能够下地干活的魔力机械？这恐怕不现实吧？农田里的工作那么复杂，有什么机械能够强大到代替耕牛的作用？”
“就当我是打个比方好了。子爵大人，如果这个机械能够代替耕牛的工作，甚至工作效率要远远超出，你能接受什么样的价格？”
莱斯利子爵想了想，张开一个巴掌：“五十枚金币一台，有多少我要多少。”
许亦双眼一亮：“子爵大人，此话当真？”
“废话！”莱斯利子爵没好气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领地可有大半都在荒芜着，那就是因为人手不足以耕种，没办法才荒的。要是有你说的那种魔力机械，那我当然是要多少有多少，最好能够把所有的领地都给种满。另外我敢肯定，不仅仅是我，邦塔城，乃至整个兰帕里王国，甚至整个赛恩斯大陆上，几乎所有的贵族们都非常需要这种东西。你要是真能研制出来这样的魔力机械，我敢保证一定会引起疯抢。”
说到这里，莱斯利子爵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喂，许亦，你该不会真的已经研制出来了吧？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
许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当然还没有，目前只是一个构思罢了。不过现在从子爵大人这里得到了这么让人振奋的回答，我就更加有兴趣把这个东西给研究出来了。”
看着许亦脸上那显得有些神秘的笑容，莱斯利子爵心中雪亮。
“这个小子，搞不好真的已经研制出来了。”
实际上莱斯利子爵却是冤枉许亦了。
尽管早在看到薇薇安差点儿因为弄丢了一头耕牛就被打死的时候，许亦就已经在心中下了研究农田机械的决心，可是在此之前，他不仅没有时间，更加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人手去研究这些东西，所以这玩意便一直只是存在于他的构思之中，根本没有半点儿成为现实。
今时不同往日，许亦现在的时间虽然依旧不怎么充足，但是手下可用的人手却多了不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从拉努大师的部落中来的那一百名矮人。
有了这些锻造手艺不弱于拉努大师的矮人们的支持，许亦这才能够答应下来法萨克会长，向他直接提供第二代魔力风扇的一系列相应的制造机械。
不过这一批机械的工作量并不大，那些矮人们没用多少时间就已经全部完成，现在他们除了研究一些许亦交给他们的机械知识外，很多时候还是处于赋闲状态，于是许亦便想到了农田机械上。
其实在许亦看来，对于赛恩斯大陆这样一个科技和生产水平都还不高的世界来说，农田机械反而是最急需的东西。
正如莱斯利子爵所说，光是他的领地就因为人手不足而导致其中一大半都处于荒芜状态。
而将这个推广到全赛恩斯大陆，那可以想象整片大陆上荒芜的土地又该有多少。
然而与此相对应的，则是赛恩斯大陆的粮食产量一直处于一个极低的水准，这样直接导致整片大陆上的人们平均生活水准非常低下，甚至只是这个小小的邦塔城内，每年都会传出饿死人的消息。
而许亦某次和海因策的闲聊中得知，就在十一年前，赛恩斯大陆还因为气候异常发生了一次大面积的饥荒，当时可谓饿蜉遍地，甚至因此引起了整片大陆的动荡，几个小国家因此一夜灭亡。
当时海因策谈起这件事的惊恐表情，许亦至今还记忆犹新。
从文明已经高度发达的地球上穿越而来的许亦，又哪里见过这种景象。
但是光凭想象，他就知道这幅景象的可怕。
于是他更加坚定了研究农田机械的想法。
“如果能够因此改善这片大陆上人们的生活水平，或许就可以算是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真正具备了意义。”
许亦看着夜色茫茫的星空，心中默念。
第40章 古怪的许亦会长
一辆马车从邦塔城北面的大道上快速驶来，很快已经接近邦塔城。
马车的车窗忽然被打开，一个有着圆圆脸蛋的年轻女孩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远方邦塔城那座并不算雄伟的城墙，高声喊道：“看，那就是邦塔城了，我们快到了！”
车窗内又是一名女孩儿探出头来，向远端的邦塔城看了一眼，目光却落在了别处。
“咦？那是什么东西？”这名模样清秀的女孩儿指着立在邦塔城外的一个高大建筑问道。
圆脸女孩儿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就在邦塔城外不远处，一个粗壮的柱子拔地而起，在超过城墙高度的地方支起了一个异常巨大的长方形标牌。
标牌正对着这条路的一面似乎画着一幅图，起初相隔较远看不太清楚，等马车驶近后，两名女孩儿这才发现，这个图案上左边是一个圆形有底座的铁制器械。
图案上这个奇怪的机械似乎中心部分似乎正在高速旋转着，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残影，却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魔力风扇啊？”圆脸女孩儿瞪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图案上那个样子怪怪的机器道。
“应该是吧，你看这明显是在吹风嘛。”清秀女孩儿应了一句，目光从图案左边转向右边，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呀，这不是斯蒂尔吗？”
“斯蒂尔？在哪儿？”圆脸女孩儿也看了过去，发现这幅巨大的图案右边却是绘着一个有着一头靓丽金发的年轻漂亮女孩儿。
虽然只是侧脸，但这名金发女孩儿五官精致，脸颊线条无比顺滑，再配上一袭微微摆动的白裙，竟是让人一眼望去便不想放开目光。
“真的是斯蒂尔啊！”圆脸女孩儿很快便认了出来。“她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上面？这也太显眼了吧？”
“应该是和魔力风扇有关系吧。”清秀女孩儿沉吟道。“你看，那块牌子上还有字呢。好像写的是……”
“新飞牌魔力风扇，为您带来夏日里的一丝清凉。这是什么意思？”圆脸女孩儿抢着读了出来，却依然大惑不解。
“不知道。不过上回斯蒂尔说她还给那个什么新飞商会做了代言人，难道这个就是她的代言？”清秀女孩儿道。
圆脸女孩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搞不明白。算了，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到她了，到时候再问她。”
“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清秀女孩儿点点头，扬声向马车前面的车夫道：“大叔，您能把我们直接送到新飞商会去吗？”
车夫是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闻言反问道：“新飞商会？那可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城里他们开的专卖店，一个是城外的工厂，你们要去哪里？”
“还有这个分别吗？”两名女孩儿愕然互相看了一眼，清秀女孩儿想了想又问道：“您知道他们的会长一般都在什么地方吗？”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听说他们那个专卖店一般只有一个小伙子在里面卖东西，平时没什么别的人在，想来那个会长平时都在工厂里吧。”车夫猜测道。
“那好，您把我们直接送到工厂里行吗？”清秀女孩儿道。
“行是行，不过他们那个工厂附近这段时间正在修路，我只能把你们送到附近，剩下一段路得靠你们自己走。”
“好，就这样吧。”
见清秀女孩儿应了下来，车夫一抖手中的马鞭，马车立即向右转了个方向，直接从邦塔城外向城西方向绕行。
城外的换成小路当然比不上大道平坦，马车颠簸了一阵，将马车内的两名女孩儿颠地禁不住有些头晕。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马车轻轻一震，接下来竟是变得极为平稳，几乎感觉不到半点儿颠簸。
圆脸女孩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从车窗探出头去，向下一看，发现现在马车行进的这条道路果然异常平坦，一眼望去连一个坑洼都没见到，路况居然比之前那条大道还要好得多。
圆脸女孩儿心中大奇，忍不住向车夫道：“大叔，怎么这条路会这么平坦啊？要是之前我们走的路也像这条路这么好走就好了。”
车夫哈哈一笑：“这条路可是新飞商会专门重新修建的，之前可一点儿都不好走。听说为了修这条路，新飞商会花了不少钱呢。”
“哦？他们商会还负责修路的啊？这不是应该归城主管的吗？”
“按理说当然是应该归城主大人管，可是新飞商会的那个什么……对了，叫做许亦的会长对这条路不满意，然后人家乐意自己掏钱来修路，这城主大人总不能拦着不是？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条路，就是重新修正过的了。”
“那个许亦会长为什么会不满意？难道走不了人吗？”圆脸女孩儿奇道。
“那怎么可能，这条路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邦塔城外的主要道路了，怎么可能连人都走不了。要我说之前这条路虽然没有这么平坦，但也很不错了，根本不需要重修。可是人家许会长就是不满意，那有什么办法？另外我还听说，就算是现在这条路人家还是不太满意呢，说以后有条件了，就要修什么……什么……对了，修水泥路。我是不知道那个水泥路是什么玩意，但能让那个许亦会长也满意，恐怕比现在这条路还要强得多吧？”
“比现在这条路还强得多？那得多平坦啊？”圆脸女孩儿咋舌道。“那个许亦会长该不会是在吹牛吧？哪有这么平的路？”
车夫嘿嘿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那些大人物在想什么，可不是我这样的小车夫能想象得到的。”
圆脸女孩儿低声嘀咕了一句，缩回车厢，皱眉向清秀女孩儿道：“喂，艾薇塔，你说那个许亦会长该不会到时候让我们去研究怎么修路吧？”
清秀女孩儿噗嗤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圆脸女孩儿的额头：“阿卡丽，你就会瞎说！我们可都是魔法师，就算答应了许亦会长留下来，研究的也应该是魔法阵，怎么会和修路有关系的？”
名叫阿卡丽的圆脸女孩儿闷闷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总觉得这个许亦会长只怕是个怪人，明明是这么平整的路还不满意，非要重新修一遍。他嫌自己钱多吗？”
艾薇塔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阿卡丽总是喜欢胡乱猜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改掉这个毛病。
不过虽然她不会像阿卡丽那样胡乱猜测，心里却同样对这个许亦会长充满了好奇。
为什么他会对这条道路如此重视呢？明明这条道路的好坏根本和他毫无关系才对。
难道说，这条道路和他们商会生产的那些东西有关系？可是这又说不通啊。
还是说这个许亦会长要求太过严格，不允许自己工厂附近的道路有任何问题出现？
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许亦会长恐怕不太好相处啊，一会儿见到他的时候，自己应该谨慎一些了。
艾薇塔和阿卡丽的脑袋里都在胡乱转动着念头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出了一段路途，忽然缓缓减速，然后停了下来。
“两位小姐，前面那条路正在翻修，除了新飞商会的运货马车之外别的马车都不让走，所以还要麻烦您二位自己下来走过去了。”车夫的声音响起。
艾薇塔和阿卡丽对视一眼，掀开车帘，阿卡丽直接跳了下去，艾薇塔却是扶着车辕缓缓落地。
两人抬眼望去，果然看到前方的道路正在全部整修，只留出了不足三米宽的窄窄道路可供通行。
如果从施工的情况来看，这条道路修正完毕之后，恐怕会达到超过十米的宽度，十分惊人。
要知道兰帕里王国内，连通整个王国的两条最主要的道路也不过就是十余米宽。
再向远方望去，一条宽阔的河流流淌而过，就在河流边上的一大片空地上，几座巨大的建筑错落在一起，不时还能看到人从那几座建筑中进进出出。
无论是那几座建筑，还是这里的修路工地，都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好像根本就不受现在的酷热影响一般。
两名女孩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热火朝天的情形，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的目的。
阿卡丽眼珠一转，走到修路的那些人身旁，本来准备伸手拍拍一个人询问的，却发现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尘土覆盖，便放下了手，提高声音喊道：“喂，你好。请问一下，这里是新飞商会吗？”
那人回过头，阿卡丽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这人整张脸上也都布满了尘土，再被流下的汗水冲出几条沟壑，便显得有些狰狞。
不过看到面前出现的是个小姑娘后，那人露出一个笑容，却将这份狰狞瞬间化为乌有。
“没错，这里是新飞商会，你要找什么人吗？”
那人的笑容很阳光，声音也极为爽朗中正，瞬间化解了阿卡丽心中的那一丝紧张。
“对，我们是来找许亦会长的，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是斯蒂尔介绍来的。”阿卡丽大声道。
听到这句话，那人明显一愣，打量了一下阿卡丽，再瞅瞅不远处的艾薇塔，愕然道：“你们就是斯蒂尔的同学？”
这回换做阿卡丽和艾薇塔一愣，阿卡丽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斯蒂尔的同学的？难道你和许亦会长很熟？他告诉你的？”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
“对，我和许亦很熟，而且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熟。因为……我就是许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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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面试考核
随着工厂的规模扩大，许亦需要处理的事物自然就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在工厂待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后来便干脆另外建起了一栋小小的房间作为办公室。
许亦将阿卡丽和艾薇塔两名女孩儿领到办公室内，先去清洗了一下，然后给两人倒了杯水，这才坐了下来，开始认真打量起两人。
这两个女孩儿年龄应该和斯蒂尔差不多大，叫做阿卡丽的女孩儿显得更活泼一些，而艾薇塔则要文静不少。
这一点从她们的装束也能看得出来。
尽管都是身穿着魔法袍，但阿卡丽的魔法袍下摆却要高过膝盖，将两条小腿完全暴露了出来，显然是经过特别改造过。
除此之外，她身上这件魔法袍还额外点缀了一些小小的装饰，将整个人都衬托得明快生动了一些。
相反，艾薇塔身上那件魔法袍却是完全保持着传统的样式，中规中矩，下摆几乎没过了脚后跟，也没有任何其它的改造。
唯一有所区别的，大概就是胸口别着一朵淡蓝色的小花，充分体现了艾薇塔终究还是个少女的事实。
许亦在打量两人的同时，阿卡里和艾薇塔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在斯蒂尔给她们写的信中，对于这个许亦会长可是有过不少次的描述。
根据斯蒂尔所说，这个许亦会长应该是一个“有些帅气的大叔”才对，可是两人第一次见到许亦，却只是看到了一个满面尘土的家伙，脏兮兮地甚至连脸面都看不太清楚，又怎么能看出帅气。
不过许亦在接待她们的时候，抽空去洗了把脸，露出真容后，两人却心中同意了斯蒂尔的评价。
呃……准确地说是评价的前半段。
这个许亦会长长得的确挺帅气，五官端正，眉扬眸清，鼻梁挺直，但分明还很年轻嘛，看起来也就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哪里像是大叔了？
相比起阿卡丽主要集中在许亦的外貌上，艾薇塔的注意力则更多集中在许亦的动作上。
艾薇塔一贯相信，体现出一个人真正性格的，往往来自于他的一些细微的行为举止。
于是从见到许亦的第一面起，艾薇塔便在观察着这些，她想通过观察这些细微动作来判断这个许亦到底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如果真的像斯蒂尔在心中说得那么好，那么她才会考虑留在这里工作。
不然的话，就算是斯蒂尔把她们拉过来，那么也只能抱歉了。
观察的结果让艾薇塔十分满意。
刚才初次见面时，许亦因为自己浑身都是尘土，便刻意和两人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避免弄脏两人，光是这个动作就让艾薇塔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
而来到这间办公室后，许亦并没有急着和两人对话，而是先去另外一个小房间清洗了一下自己，同时还换了一件衣服，体现出了他对两人的尊重。
后来他将水端给二人时，艾薇塔特别留意了一下他的手指，发现这个男人不仅手指修长，指甲更是修剪得极其整齐，并且完全不留一丝多余的露在外面，指甲缝里更是清洗得十分干净，可见他在刚才的清洗中做得十分细心彻底。
因为这些，艾薇塔心中对许亦的评价便又提高了一成。
除此之外，艾薇塔还在观察着许亦的各种动作。
人在行走、弯腰、挥舞手臂，甚至是说话时伴随着的小动作，往往都会透露出这个人的真实性格，很难掩盖。
而艾薇塔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初步判断出，这个许亦会长应该是一个细心谨慎，却又同时具备着爽朗大气性格的人。
“难怪他能够成功的开办一家商会，并且发展得这么快。”艾薇塔心中暗暗赞叹。“斯蒂尔对他这么推崇，果然是因为他具备了很多优点吧。”
“两位，我能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吗？”许亦忽然开口道。
“尽管问吧，我们有问必答。”阿卡丽笑嘻嘻地道。“当然了，要是会长大人您问一些太过私人的问题，那可就别怪我们反悔了哦。”
许亦微微一笑，心想这个阿卡丽还真是够活泼的。
“这个问题倒还真有一些私人，因为我想问，你们既然是和斯蒂尔一样毕业于兰帕里皇家学院，那么应该可以算是王国内少有的魔法天才，为什么会选择到我这里来工作呢？”
“不不不，会长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是来看一看的，并没有说一定会留下来工作啊。”阿卡丽连连摆手道。
艾薇塔轻轻推了一下阿卡丽，示意她稍微收敛一点儿。
再怎么说，她们这次也是受邀前来，无论路费还是食宿费用都由新飞商会报销，怎么也要对方客气一些才行。
许亦倒是丝毫不介意，哈哈一笑，续道：“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们既然来了，那么想必一定是对这里的工作感兴趣吧？我现在问的是，我该表现出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将二位留下来呢？”
“这还不简单，只要您给我们开一个月三十枚金币的酬金，我们肯定二话不说就留下来了。”阿卡丽大大咧咧地答道。
许亦摇了摇头：“这个恐怕恕我无能为力。斯蒂尔目前也是研究院的研究员，她一个月的酬金只有十五金币，我不可能给你们开出双倍于她的高额酬金。”
“会长大人，您别听她胡说。”艾薇塔终于忍不住插口道。“斯蒂尔已经在信里将您的条件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在这里具体会让我们做什么工作。如果工作的内容我们觉得合适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是选择留下来了。”
这次换成阿卡丽瞪了艾薇塔一眼。
这个家伙，干嘛把姿态摆得这么低？一会儿岂不是任由这个会长摆布？
“工作内容？我这里刚好有几份图纸，你们看一下就可以对工作有大致的了解了。”许亦弯腰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几份图纸，递交给两人。
阿卡丽和艾薇塔好奇地分别接过几份图纸，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图纸上都是一些魔法阵。
不过和她们在兰帕里学院中学到的标准魔法阵不同，这些魔法阵只是一些粗略的构图，并且在图纸的旁边还标注了一些的要求。
比如艾薇塔手上正在看的这张图纸上，原本应该是一个风旋法阵，可是图纸上却有三点要求。
一是要求这个风旋法阵降低风旋的速度，二是要求这个法阵需要在魔力水晶的支持下保证至少长达十小时的运转正常，三是要求这个法阵生成的风旋转速保持稳定。
这三个要求乍一看十分简单，但艾薇塔细细一想，却禁不住皱起眉头来。
改动魔法阵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里面随意一项要求艾薇塔都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可是三点要求加在一起，却让她感到十分棘手。
“会长大人，斯蒂尔平时就是在根据这些要求改动魔法阵吗？”艾薇塔向许亦问道。
“嗯，差不多吧。当然一般都是我提要求，然后我们俩一起研究怎么改动。”许亦道。“你们看一下这些图纸，看看有什么改动意见可以提的吗？”
艾薇塔和阿卡丽对视一眼，心想这应该就是对她们二人的一次考核了。
两人也不迟疑，向许亦要过纸笔，便对着这些图纸研究起来。
看到两人专注的样子，许亦笑了笑，给两人面前的杯子加满了水，然后向两人知会一声，离开了办公室，将这个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埋头思索的二人。
办公室外面，原本空白的荒地上已经树立起了一大片建筑。
其中除了最先建起来的魔力风扇生产车间外，还有一个更大了一圈，却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建筑。
这就是那些矮人工匠门平时工作的魔力机床生产研究车间。
起初建立这个车间的时候，海因策表示十分不解，因为他对魔力机床这个名词毫无概念，根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可是前段时间当许亦和法萨克会长签下契约，卖给了他五台魔力机床后，海因策便立即转变了态度。
因为按照许亦的说法，这五台魔力机床的成本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二十七枚金币，但是他卖给法萨克会长却足足要了两百金币！
这其中的利润居然高达八倍！
更何况这些魔力机床的出售还只是开始，以后那五台机床无论是维修还是更换零件，法萨克会长都只能在新飞商会解决，甚至连操控机床的人员培训也需要新飞商会协助。
而这些东西同样也是要收钱的，至于定价……就算是一贯觉得自己足够黑心的海因策，在看过那份契约后，也觉得许亦实在是太黑了。
对此许亦的解释只有一句话。
“没办法，这就是垄断的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法萨克会长却还是和许亦相谈甚欢，甚至瞧他的表情好像还是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于是海因策只能心中感叹，许亦这个家伙赚钱的天赋实在非他能及。
也因为那五台魔力机床售出带来的庞大利润，使得这个魔力机床生产研究车间一下子就火爆起来。
得到赞扬和鼓励的矮人们这段时间内个个都是热情高涨，几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泡在这个车间里，号称要将许亦安排下来的任务尽最大努力完成。
当然，最直接的原因是许亦的许诺——成功研制出魔力收割机，每人奖励一枚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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