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闺女
告别徐老和景公,刘宇浩带着两把紫砂壶怏怏离开。
而孔老爷子则留了下來,老人家说是要在葛大师家逗留几天,免得自己回去了一个人孤独,但刘宇浩却知道,那是孔老在为葛大师找台阶下呢。
紫砂壶为茶而生,为茶而盛。
壶含孕了氤氲茶香;茶却温润了紫砂亚光,但要知道,其实壶是拿來用的,茶养壶、壶衬茶,只有和茶的生死相依,壶才能真正绽放自己的高雅,这也是紫砂壶延续自己生命力的唯一理由。
刘宇浩同意葛大师的说法,认为一把经过了茶的滋养和呵护的紫砂壶,散着一种高贵与祥和的亚光sè,表现出“外类紫玉,内如碧云”的状态。
但茶文化也只有在国内才会得到真正的扬光大,紫砂壶离开了滋养它的故土未必就能成为人人都可以欣赏的器物。
若是葛大师能回到国内继续自己父亲未完成的事业,说不定将來就会成为象鬼才葛洪那样的一代制壶宗师,全然沒必要躲在这一隅之地。
可最后刘宇浩还是什么都沒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葛大师愿意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那是他的事,与刘宇浩无关
很快,心头的yīn霾便被囡囡nai声nai气的声音驱散了。
“囡囡,來快到爸爸这儿來。”
刘宇浩进到院子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顿时心头一热,举着手里专程为女儿买的玩具笑呵呵地召唤着。
当时囡囡正好奇地蹲在地上看脚边忙进忙出的蚂蚁,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立刻仰着小脑袋看过來,清澈透明的大眼睛中闪烁着一股jǐng惕的怀疑,嘴巴也紧闭着沒有张嘴叫人。
刘宇浩鼻子一酸,差点沒掉下眼泪,晃了晃毛绒绒的大玩具笑道:“囡囡,你不认识爸爸了么,我的爸爸呀。”
囡囡也不吭声,只是涨红着脸小眼睛圆瞪着父亲。
爸爸两个字对她來说实在是熟悉有陌生,大概是在妈妈晚上跟自己讲故事的时候才会提起爸爸,而在囡囡幼小的心灵深处,真正的爸爸好像已经很久沒见了。
“怎么不叫爸爸,真的是忘了么。”
刘宇浩见囡囡那模样顿时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大声,试了试蹲下來到囡囡身边,想伸手捏捏女儿粉嫩的小脸蛋。
囡囡一扭头想躲开沒躲掉。
此时,刘宇浩分明能从孩子的动作中感受到孩子的陌生感,但同时他又能感受到孩子对父亲的一种亲密动作的期盼。
正当刘宇浩准备伸举双手把女儿架到脖子上的时候,囡囡突然一瘪嘴,“哇”的一声,非常委屈地大声哭喊了起來:“妈妈妈,妈妈”
孩子的哭声让刘宇浩当场呆住,手举在半空中向上不是,放下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突然,别墅里跌跌撞撞冲出來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满脸惶恐四处张望着,“囡囡,宝贝你在哪儿囡”
夏雨晴惊讶地看着刘宇浩那张已经笑成了一朵花的脸,先是一呆,随即身子像被抽了丝般瘫软下去。
刘宇浩眼疾手快,连忙放在囡囡,在夏雨晴倒地之前扶住了她。
惊人的柔软温暖让刘宇浩突然产生一种幻觉,异国他乡的土地变成了京城夏雨晴租住的房间,而自己则置身于一个甜蜜的清晨。
“傻丫头,你这是怎么拉。”
刘宇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讪讪一笑,腾出一只手來,很是温柔地替夏雨晴轻轻抹去额头上的肥皂泡。
夏雨晴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表情和淡淡的羞怯,道:“孩子,孩子还看着呢。”
刘宇浩回过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了愣。
知道这个时候他这才现,其实囡囡早沒哭了,现在正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很好奇的看着搂住妈妈身子的男人,而粉粉的小手则下意识地塞进嘴中用力嗑咬着。
“囡囡,乖宝贝,快过來叫爸爸呀。”
夏雨晴两颊似乎上了腮红般露出樱桃sè,笑着抬头招呼一声。
尽管囡囡很好奇,为什么爸爸会突然就出现了,但最终还是沒有如刘宇浩的愿,远远的站在那里始终不肯向前一步。
“夫人,夫人您在哪儿。”
别墅里又冲出來一个人,高大魁梧的管家克里先生手持双管猎枪一跃就从半人高的花丛中跳了过來,满脸紧张地寻找夏雨晴的身影。
可当克里先生看到刘宇浩时,脸上马上露出错愕的惊骇,嘴里如同被塞进了两颗鸡蛋般怎么也闭不上了。
好在克里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很快就回过神來,笑着微微鞠躬道:“先真对不起,我沒想到是您來了先生。”
刘宇浩呵呵一笑耸耸肩,沒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到來,而是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的抱住夏雨晴柔软的腰肢。
克里当然不是笨蛋,在刘宇浩做出动作之前他就已经拍了拍脑门,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哦,该死的,我怎么就忘了烤箱里还烤着面包呢。”
“你看你,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夏雨晴脸上挂着一丝红润,做贼的似地飞快的看了刘宇浩两眼,立刻推开刘宇浩的大手转身溜到囡囡身边,一把搂过女儿。
刘宇浩呵呵一笑,半是责备半心疼地说道:“你看着憔悴了很多,是不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太幸苦。”
“我沒有呢。”
夏雨晴终于还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吧嗒、吧嗒”的,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连串往地上掉。
虽然自己深爱过这个男人,但夏雨晴最怕的就是这个男人会忘掉她、忘掉他们的孩子,可现在看來,自己有些小肚鸡肠,那个男人终于來了。
看到夏雨晴哭,刘宇浩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脸上陪着笑容,微微的勾着腰,笑道:“咱们先进屋吧,哪有一见面就一家人蹲在院子里哭的,多难看。”
“嗯,进屋,囡囡,咱和爸爸一起进屋咯。”
夏雨晴这才破涕为笑,脸上泛起一丝激动的chao红,站起身后,身子微微的往刘宇浩贴的更紧了一些,几乎是靠在刘宇浩的身上。
“怎么要自己洗衣服,克里是怎么搞的。”
进屋以后,刘宇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堆在墙角处的一大堆衣服,猛的把脸sè一寒,顿时眸子也眯了起來,隐隐闪掠过一抹凌厉。
夏雨晴浅浅一笑,把囡囡放到沙上,回过头來说道:“你怎么问都不问一下就怪人家克里先生呢,我们母女俩在这儿人家对我们可好啦。”
“好什么好,这样的管家我认为现在就必须辞退。”
刘宇浩挥动着大手,声sè俱厉,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怒。
或许洗衣服对于刘宇浩來说沒什么,可对于夏雨晴这样的女人就太不公平了。
自己是夏雨晴唯一的依靠,如果连唯一的依靠都不能善待自己女人,在女人心中又跟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一直以來,夏雨晴为自己默默坚守刘宇浩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她了,哪能再看到自己的女人受到一丝半点的委屈。
夏雨晴笑道:“你呀,怎么就学会了乱脾气了呢。”
“我这不是乱脾气,我是生气。”
尽管已经在怒火爆的边缘了,刘宇浩瞥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囡囡,立刻收起心中的火气,把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
夏雨晴窃窃笑道:“你再去看看那些衣服是谁的。”
“谁的,难不成是克里的。”
“呸,哪有大男人穿那么小的衣服,都是你宝贝女儿的呗。”
被自己男人宠本來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看到刘宇浩那么紧张自己,夏雨晴又怎能心里不高兴。
刘宇浩愣了愣,上前一看立刻笑了。
原來,夏雨晴总不放心别人洗的衣服,自己的倒也罢了,怕就怕女儿的洗不干净就糟糕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坚持自己亲手为囡囡洗衣服,这才造成了刘宇浩今天的误会。
囡囡很乖很懂事,从不问爸爸为什么不能一直陪着自己和妈妈。
但自从小丫头明白了刘宇浩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爸爸以后就再也不肯撒手了,不论刘宇浩走到哪儿都死死捏住刘宇浩的裤子不松开。
而且,刘宇浩能现,囡囡非常的小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压根就不会让自己帮她做什么事,那可怜的小模样似乎生怕自己惹了爸爸不高兴而离开自己似的,让刘宇浩心疼的要命。
“囡囡睡了。”
“嗯,刚睡着,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那古灵jīng怪的闺女一晚上不听故事就不睡觉,我怕你讲不出故事來呢。”
“呃我给她讲了一个小红帽的故事,嘿嘿”
“”
是夜,被子掀开
冰凉的身躯从后面贴了上來,一双小手死死的环住刘宇浩的腰,滚烫的红唇在脖子上使劲的亲着,很快刘宇浩的睡衣便湿了一大块,
第1095章 葛大师来访
早上的时候,刘宇浩还沒起床门外就传來了克里的声音,“先生,有一位老先生來拜访,说非要见到你的人才行。”
“你问了他叫什么名字了么。”
刘宇浩微微一愣,挠了挠头奇道。
要知道,夏雨晴住的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刘宇浩在这边好像并沒有什么熟人啊,怎么可能一大早上就有人來拜访呢。
克里离开了一会,很快就又回來了,隔着门,说道:“那位老先生说他姓葛,而且还说是昨天才与您见过面的那位。”
“葛,葛大师,怎么会是他。”
刘宇浩这次是真愣住了,挠挠头苦笑道:“这老头,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先不说葛大师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來,只要有孔老爷子在,相信葛大师想找到刘宇浩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让刘宇浩奇怪的是他和葛大师之间并沒有什么交情,而且,即便真有什么事需要刘宇浩帮忙,照葛大师和孔老的交情,自用不着屈尊降贵亲自來找他。
“葛老头一大早上跑这儿來是干嘛呢。”
刘宇浩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又朝门外低声道:“告诉老先生,我马上就來。”
“你要走了么。”
身后的柔声细语把刘宇浩拉回了现实。
刘宇浩回过头來笑笑,捧起夏雨晴娇嫩如花的脸蛋亲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有点事要办,但很快就会回來。”
“嗯,那,那我和囡囡等你。”
一种被男人充分滋润后脸上泛起的红润让夏雨晴笑容烂漫,歪着小脑袋点了点马上就又钻回了温暖的被窝。
刘宇浩笑了笑,眼睛在夏雨晴窈窕的身段瞄了几眼,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还不赶紧去,让人家等久了不好呢。”
夏雨晴轻轻的挪开胸前那只不老实的手,“噗哧”一笑说道。
刘宇浩含含糊糊嚷嚷了一句,又轻轻在囡囡的小脸蛋上使劲亲了一口才迅穿上衣服走出门去,毕竟葛大师是前辈,让老人家等太久了未免显得有些失礼。
“葛大师,让您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看到葛大师满脸憔悴模样的时候刘宇浩吓了一跳,心说:“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老人家怎么就这德行了,要说为那两把紫砂壶也不至于呀。”
好在刘宇浩经历了许多事情已经早已能把内心的想法和脸上表情熟练分成两个部分,所以打招呼时一点也看不出他神情中有何异样。
葛大师看见刘宇浩从楼上走下來立刻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宇浩小友,是空兄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
刘宇浩摆摆手示意葛大师不用解释,待老人重新坐定后又招呼家里的侍者上茶。
服务生是夏雨晴请的,因为不习惯这边的生活方式,所以夏雨晴特意请了三位从国内过來陪子女留学的母亲,虽然不用她们做什么jīng细差事,可端茶倒水的活儿倒是无须刻意安排,三位妇女自然能办的妥妥的。
“葛大师,不知道您老。”
刘宇浩满意的笑了笑,等茶水倒上來以后挥挥手示意无关人等退下,然后才询问葛大师此番到來的目的。
葛大师瞪圆了眼珠子瞅了刘宇浩半天,好像在看个怪物,半晌才重重叹息了一声,却什么话也沒有说,更沒有向刘宇浩解释他拜访的目的。
这就让刘宇浩更加奇怪了,但老人家不说他又不好意思再追问,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坐在沙找了几个话題搭讪,试图从谈话中找到突破口。
过了一会,葛大师举起杯子喝一口茶,放下杯子,说道:“小友,听闻齐老是国内考古界的泰山北斗,你自然也对古董知之甚多吧。”
因为提及到齐老爷子,刘宇浩立刻坐直身子,先是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后,才笑着摆摆手,谦虚地说道:“葛大师过奖了,老师自然能独占熬头,可我就只是略微懂得一些皮毛罢了,谈不上知道很多。”
虽说过分谦虚等于骄傲,毕竟交浅言深,刘宇浩实在沒有必要跟葛大师透露太多他和齐老爷子之间的事。
听了刘宇浩的话以后,葛大师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浓浓的失望之意,但老头还是有些不甘心,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小友,我今天有一个问題想向你请教。”
直到这时,葛大师才吞吞吐吐地说明了自己此來的真实目的。
刘宇浩愣了愣,想笑又不敢笑,正sè说道:“葛大师快别说请教二字,有什么事您直接问好了,小子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葛大师微微点头,道:“听闻以李炳辉先生为总编的《中国古陶瓷全集》宋代部分中,沒有北宋官窑的记载,其原因是迄今为止还沒有找到烧造遗址,沒有遗址的相关佐证,就无法确认存世的官窑瓷器。”
刘宇浩点点头,道:“葛大师说的沒错,据我所知正是这样。”
众所周知,考古依托最为关键的一是古文献,二是存世的古器物。
但是存世的古器物,就目前的鉴定乱象却难以求证,都说是正宗,所以有就当沒有,古文献是宋人叶真所著的《坦斋笔衡》一书,书中记载是目前已知的最早关于官窑的文章。
文章说:“政和年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但是先前就因遵循“京师”一词的释义确定烧造遗址的时候,却生了争议,一方说京师是指京城,一方说京师是指朝廷,随着开封皇城的考古挖掘结束,事实证明沒有烧造瓷器的窑址。
于是,有人说叶真写的《坦斋笔衡》只不过是民间野史,杜撰的故事不足为信。
在沒弄清楚葛大师的真实目的之前,刘宇浩现在的回答只能说的中规中矩。
“那北宋究竟有沒有官窑呢,齐老这些年也沒有一个定论吗。”
葛大师眉头皱成了一团疙瘩,心里好像存着很重的心思,刘宇浩看得出來,老人很是急于想了解北宋官窑存在的真实xìng。
“葛大师,据我推断,叶真应该是宋高宗赵构建都临安执政的晚期或退位但却健在人世时的一般文人,因为书中有提“故宗”一词。”
刘宇浩喝了一口茶,把话題引到了《坦斋笔衡》上去,“并且《坦斋笔衡》能够成书流传,说明书中记载应属事实,不然早被禁止叶真也会株连抄斩了。”
这个回答已经告诉葛大师,刘宇浩自己心里认为,北宋有官窑存在。
刘宇浩之所以沒有直接回答葛大师的问題讲出齐老爷子的看法,而是引用了古人的书,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北宋究竟有无官窑在考古学者中的争论已经由來已久,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的清楚的,以齐老爷子的脾xìng,在沒有真凭实据之前他老人家不会下结论,而做为老人的弟子,刘宇浩就更不方便直接定论。
否则,一旦今天的对话传了出去,在一些“有心人”看來,他的话就有可能会被视为代表了齐老爷子的看法。
其实刘宇浩不用去管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早就在鹿皮图谱中获知,北宋是有官窑存在的,但苦于沒有实据,这些话他不能言明罢了。
刘宇浩总不能扯着嗓子对世人大吼,“我知道,我的异能知道北宋有官窑存在”吧。
真要是生那样的事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被别人看成了失心疯,要么就一定会被某些科研部门秘密抓起來当做研究对象。
刘宇浩可不想当白老鼠给人做实验。
葛大师皱眉想了半天,问道:“宇浩小友,能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些观点吗。”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既然是葛大师让我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但我也就是一说,您老也就是一听笑笑罢了,当不得真。”
葛大师被刘宇浩逗乐了,脸上的愁云去了不少,“咱们可以当朋友之间相互探讨问題嘛,沒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葛大师的话是那么说,但刘宇浩还是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葛大师肯定知道,古代社会等级制度非常严格,有很多规矩,阶层不同规矩也不一样,所谓沒有规矩不成方圆就是如此。”
葛大师点点头,但沒有打断刘宇浩的话,饶有兴致的继续侧耳倾听。
刘宇浩又道:“官窑,字面解释可作官府置办的窑场,但是官字在古时有指天子的意思,那么官窑很有可能是指天子之窑,而叶真作为一般文人,行书说文都要避开皇上的字号,所以在文中有关皇上的字号时会用隐含的方式记载。”
葛大师自然熟读过叶真写的《坦斋笔衡》,听闻刘宇浩的话后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抬起手來拍了拍脑门,道:“你是认为书中开始处写道,‘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其实就是指的官窑。”
刘宇浩沒有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淡淡一笑朝葛大师点了点头。
第1096章 花口碗
宋代是瓷器展的黄金时期,五大名窑争奇斗艳,各领风sao,以官窑烧造的宫廷瓷器最为jīng良。
由叶真的《坦斋笔衡》可以看出,书里讲述了北宋末期宫廷用瓷从定窑到汝窑、再到官窑展的过程和原因。
这个过程是以宋徽宗赵佶的意志为转移推动着宋瓷的展和创新,汝窑的出现以及官窑的置办。
话里行间说明,汝窑虽好却仍然沒有达到徽宗皇帝的心里预期,所以他召集天下名窑的制瓷师傅到京城商议,最后自行决定置办一座窑场烧造青窑器,并取名叫官窑。
但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文章并沒有注明官窑的具体置办地址。
叶真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就是因为他的一本《坦斋笔衡》,结果引起了一千多年的后世人直到现在仍然还在争论不休,而且各执一词。
王者之瓷,社稷神器。
在刘宇浩的心里,他对北宋官瓷有着如此八个字的评价,可见,刘宇浩本人对北宋官窑也是很看重的,只不过一直以來他沒有见过实物,所以才不好妄加评论。
但就刘宇浩自己所拥有的那尊天蓝釉鹅颈瓶來看,传说中比汝窑更甚的北宋官窑用那八个字应该当之无愧。
北宋官瓷,堪称是北宋至尊“艺术家”徽宗最高审美寻求的创制,它不仅创了御制官瓷的先河,更因其“龟背片、鳝血纹、紫口铁足、温润如玉”的典雅端方之美,光烛千秋。
据齐老爷子以前的统计,台北故宫博物院二十多件北宋官瓷藏品中,乾隆天子刻铭达十余,可见北宋官瓷在明清两代持续受着顶级的皇家礼遇。
然而,上世纪7o年代末8o年代初,当传统“五大名窑”中的汝、哥、定、钧四大窑口都已恢复烧制,高仿品rì渐惊艳众人之时,北宋官窑窑址却仍然深深地沉睡在开封城的黄泥底下,不可知也未可考。
“开封是七朝古都,文化底蕴深沉,从宋代起,很多人就喜欢收藏古玩。”
葛大师笑了笑说道。
刘宇浩微微愕然,好奇地问道:“葛大师何以对开封如此熟悉呢。”
在刘宇浩的记忆里,鬼才葛洪应该是师从宜兴紫砂壶大师袁宝国弟子才对,而且成名之时恰好年富力强,按道理,葛家应该是居住在宜兴的,怎么葛大师突然会提起了开封呢。
“我父亲是开封人,而我也从小就在开封长大。”
葛大师淡淡一笑,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据葛大师回忆,说道:“我们家祖祖辈辈对瓷器都情有独钟,像我爷爷收藏的各窑口瓷器,单小茶壶就有几百件,个个花卉纹样不雷同,我盘玩着这些物件长大,对瓷器自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西元96o年赵匡胤动兵变,建立了宋王朝,定都汴京,陪都设应天府南京
所以,北宋的都城是汴京。
汴京又称汴梁、汴州,是北宋都城,位于现在开封,是著名的七大古都之一,有27oo多年的历史。
开封作为历史上最辉煌的北宋时期的都城,更有“汴梁富丽天下无”的美誉,北宋著名画家张择端创作的《清明上河图》反映了宋朝都城汴京的繁荣景象。
“难怪葛大师会对北宋官窑如此关心呢。”
刘宇浩呵呵一笑,耳朵却支楞了起來,身子也向后面扭过去。
因为他听到,就在离他不远处,囡囡的小皮鞋正在于与楼梯急促碰撞,出的那种“吧嗒、吧嗒”的特有响声。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不等囡囡一起起床呢,爸爸说话不算数呢。”
囡囡看到刘宇浩后的第一反应是欢快地扑了过來,一头扎进刘宇浩怀里,抬起粉红的小嘴不高兴地撅起。
因为在昨天晚上刘宇浩就已经跟囡囡约好了,本來说是早上一起起床,而且刘宇浩还信誓旦旦说要为囡囡穿衣服的,可现在他却丢下囡囡已经下楼一个多小时,女儿埋怨他说话不算数也算有点道理。
刘宇浩挠挠头,溺爱地捧起囡囡的小脸,说道:“囡囡乖,先去妈妈那边好不好,爸爸在陪客人。”
囡囡好奇地回过头看了葛大师一眼,立刻从刘宇浩怀中钻出來,笑嘻嘻地nai声nai气道:“爷爷早上好。”
“乖,囡囡好乖呀。”
葛大师被囡囡可爱的模样逗乐了,满口子赞个不停,直到夏雨晴从楼上下來训斥了两句,囡囡才很不情愿地离开父亲回到母亲身边。
尽管刘宇浩对女儿的家教很是满意,但仍然笑着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让葛大师见笑了。”
葛大师摆摆手,话锋一转,笑着问道:“宇浩小友,今天有一个拍卖会,不知道你有沒有兴趣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前去参加。”
“拍卖会。”
刘宇浩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葛大师的请求是好。
拒绝吧,刘宇浩怕葛大师认为自己小肚鸡肠还在记恨他私下开壶的事,但答应吧,好不容易才有点时间陪夏雨晴母女,刘宇浩实在不忍心连这个功夫都用來办事。
而且,刘宇浩现在对拍卖会一点兴趣都沒有,他现在的心思都一门子用在女儿身上了,哪里还管什么拍卖那些破事。
说实在的,如果这个请求是刘宇浩年纪相仿的人提出來,他肯定会当场摆手拒绝。
就在刘宇浩为难之时,夏雨晴突然拉着囡囡的小手笑吟吟走了出來,说道:“葛大师,拍卖会允许孩子进场吗。”
“雨晴,这”
刘宇浩想阻止夏雨晴,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他心里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出与自己女人不同的声音。
但刘宇浩却满头黑线,他不知道夏雨晴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題,拍卖会现场那种氛围怎么是一个孩子应该去的地方呢。
“拍卖嘛,自然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场的,我看囡囡这么乖,一定不会哭闹。”
葛大师表面上虽然说的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却稍微暗示了一下,如果孩子在拍卖会现场哭闹的话,想必不会受人欢迎。
夏雨晴微微一点头,弯下腰去,笑着对囡囡问道:“乖女儿,我们陪爸爸一起去看拍卖会好不好。”
“什么是拍卖会。”
囡囡哪里能理解拍卖的含义,顿时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看妈妈,又把目光投向刘宇浩那边去,希望在父亲那里找到答案。
刘宇浩呵呵一笑,搂过女儿,解释道:“拍卖会呀,拍卖会就是大家同时看上一件玩具,然后看谁最后出的钱多,玩具就归谁所有。”
“那我也要去买玩具。”
囡囡听的有趣,顿时拍着小手从刘宇浩腿上跳了下來,抓住夏雨晴衣服扬着小脑袋笑了起來。
夏雨晴娇嗔地瞪了刘宇浩一眼,又笑着解释道:“葛大师,其实我是希望女儿能接触一些社会上的知识,涨涨见闻对她将來的成长说不定有好处不是。”
葛大师连连点头,笑着称是。
刘宇浩这才明白了夏雨晴的心思,顿时被女人的一片苦心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心说:“囡囡才多大,她用得着了解那些东西嘛。”
但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毕竟夏雨晴是为了培养孩子,刘宇浩也不好说她的不是,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葛大师,不知道您说的拍卖会究竟会有什么东西上拍呢,我是想事先有个了解也好准备一下。”
葛大师面sè凝重,神情严肃说道:“是一件粉青釉花口碗。”
粉青釉为生坯挂胎,胎中带灰,为当年南宋龙泉窑创,宋官窑和以后的景德镇著名的龙泉窑均有成功作品。
刘宇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又追问道:“葛大师,龙泉窑作品现在已经多不胜举了,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粉青釉花口碗,我想不会引起您老人家的兴趣吧。”
当然,这也只是刘宇浩的个人猜测,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还需要葛大师解释,所以刘宇浩只是稍稍点明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就笑着端起身边的茶杯。
葛大师笑道:“宇浩小友你猜的沒错,我怀疑,那件粉青釉花口碗并不是龙泉窑作品。”
“您是说今天拍卖的那件粉青釉花口碗是北宋官瓷。”
刘宇浩微微一愣,立刻抓住了重点。
葛大师眯起眼睛,神sè复杂地打量了刘宇浩一会,才说道:“是与不是我现在也拿不出定论,所以我想把那件粉青釉花口碗拍下來,然后请人带回国内做一个全面的鉴定。”
刘宇浩神情略显激动,马上站了起來,挥挥手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吧,正好能占个好位置也看的清楚些。”
其实以刘宇浩如今异能的透视距离,他就算坐在离拍品五公里外也能确认其真伪,可能这会是因为突然听说有北宋官瓷现身太激动了,所以竟忘了自己有异能那茬儿。
夏雨晴抿嘴一笑,说道:“慌什么呢,孩子都还沒换衣服,你也要准备需要的东西吧。”
葛大师和刘宇浩顿时哈哈大笑了起來。
刘宇浩哪里需要准备,只不过囡囡换衣服却是必须的,总不能让他的小公主就这么穿一身睡衣出门吧,
第1097章 咱家是股东
宛如jīng灵公主般的囡囡很快就又从楼上冲了下來,也不顾夏雨晴一个劲地跟在后面碎碎唸,咯咯笑着就一头扎进刘宇浩怀中。
“哦,咱们的小公主要起驾喽。”
刘宇浩抱起因为兴奋而小脸涨红的囡囡,高高举了起來,一副慈父作派。
“从來英国到今天囡囡就很少出门。”
夏雨晴眼眶微微有点泛红,虽然她也知道有葛大师在身边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沒忍住脱口而出。
“嗯,我明白。”
刘宇浩愣怔了一下,心里突然酸楚的厉害,再看一眼自己女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顿时嗓子眼里就有些干。
虽然早在囡囡出世的时候刘宇浩就已经做好了有可能囡囡长大以后并不会亲近自己的心理准备,但一想到自己女儿遭受的痛苦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他心里就堵得慌。
刘宇浩心又颤了一下,紧紧抱住囡囡,轻轻在孩子背上拍了拍,顿时,一股纯净充裕的灵气便随着灌注到囡囡体内。
“爸爸快走呀。”
囡囡并不知道父母在谈论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爸爸刚才已经为她的成长注入了别人所不可能得到的天地间jīng华,只见大人们半天都沒动静立刻便急了,后脑勺jīng致漂亮的卡使劲摇摆着,催促刘宇浩赶紧带她出门。
“咳咳咳......”
还好刘宇浩比较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在短暂的失落后,马上调整了回來,轻轻咳嗽一声招呼道:“葛大师,请。”
豪华版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内,刘宇浩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镶嵌了灵气充沛和田玉的古埃及金币。
以后刘宇浩可能会有更长一段时间不能陪着囡囡,目前为止他也只能做到在他不能陪着囡囡的时候,囡囡不会生病,那灵气充沛的和田玉足够囡囡慢慢吸收到刘宇浩再次与她见面的时候。
一个父亲能为女儿做的仅此而已,不可谓不悲哀。
在刘宇浩拿出那枚古埃及金币的时候,葛大师的眸中蓦然闪掠过一抹讶异。
不过,葛大师毕竟不是专业的古董专家,尽管他心中对那枚金币的样式非常好奇,但却不知道其出处,更不会了解那枚古埃及金币的实际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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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修饰豪华的门厅外,一位体形彪悍,长相也不太好相与的黑人保镖拦住了刘宇浩一行五人的去路。
虽然黑人保镖脸上表情严肃、冷漠,但他在与管家里克先生说话的时候还是尽量使用了他所能表达出來的客气。
傻子都能看出來,后面那四位其貌不扬的老少男女身份异常尊贵,那保镖心知肚明,若是自己一脸凶巴巴模样,岂不是想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
里克茫然地耸耸肩,回头望去。
葛大师走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jīng致的烫金请柬,问道:“先生,请问今天这里不是有一场拍卖会要举行吗?”
黑人保镖看到请柬一愣,但脸上的恭敬之sè更浓了,随即笑着解释,道:“先生,我看您一定是弄错了,拍卖会改在明天上午举行,难道您沒有提前接到通知吗?”
“呃......怎么改期了。”
葛大师微微一愣神,想再问些什么,但看那保镖模样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來,于是无奈地回到刘宇浩等候的地方,歉意笑道:“宇浩小友,实在不好意思,你看今天这事弄的......”
自从下了车刘宇浩的眉头就一直沒有舒展过,摆摆手满脸好奇地问道:“葛大师,您说的拍卖会就是这家拍卖公司举办的么。”
葛大师不知道刘宇浩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马上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为刘宇浩解释道:“是的,宝龙拍卖是知名的拍卖公司,他们的信誉一直很好,象今天这样突然更改拍卖时间是情况几乎从未生过。”
刘宇浩好像怔了下,但立刻就又笑了。
“葛大师说的是实话,你笑什么。”
夏雨晴被刘宇浩的神情唬了一大跳,还以为刘宇浩是在怀疑葛大师的话呢?立刻小声在一旁提醒了一句,还用眼神稍稍示意了下刘宇浩不要太过失礼。
刘宇浩岂能不明白夏雨晴心里的想法,顿时摆摆手笑道:“既然是宝龙公司的拍品,那我们今天看和明天看是一样的嘛,走,已经來了就进去看看大师说的那粉青釉花口碗也好。”
“哎,别人不会让你进......”
还沒等夏雨晴说完话,刘宇浩就已经快步走到拍卖厅的保镖身前了,眼下藤轶又不在身边,夏雨晴眼瞅着沒法阻止了,只好跟上前去,以免刘宇浩等会犯了犟脾气和人生口角。
葛大师对刘宇浩冒失的做法也是吃了一惊,脸上露出微微错愕之sè。
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刘宇浩虽然沒有横冲直撞,也沒有与人生口角,但和那黑人保镖说话的语气却非常不客气:“威廉先生在吗?你去请他出來一下。”
“您......请问您是......。”
黑人保镖估计已经被刘宇浩身上那股无时不在的锐气吓傻了,愣了半天才蹦出了几个非常沒有营养的字儿。
刘宇浩微微皱眉,摆摆手说道:“你直接告诉威廉先生,就说刘宇浩來了,现在想进公司看一下,他一切都会明白。”
威廉是宝龙拍卖的总经理兼营运总监,也是实际上公司正常运营的cao作人,作为公司最大的华人股东,刘宇浩对此还是比较熟悉的,只不过他也只是听说过威廉其人,但还沒有正式见过面而已。
在刘宇浩看來,今天这一次巧合只当是他行使股东权利罢了。
黑人保镖倒也是见过世面的,听对方开口就说要见总经理立刻深深鞠了一个躬,恭敬地说道:“先生,您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进去通报。”
那黑人招呼同伴过來耳语了几句,又神sè恭谨地瞥了刘宇浩一眼,然后飞快地朝里面跑去。
“先生、尊贵的夫人......您可以去贵宾接待处休息一下,那里有专门的侍者为您服务。”
被留下來的那位保镖眼力更毒,一下就瞥见刘宇浩袖口处皇室御用剪裁师绣制的标识,马上把腰弯下一大截,神sè间更是满脸堆笑极尽谄媚。
刘宇浩却淡淡的点点头,并沒有对那保镖表示什么好感,但从心里來说,刘宇浩已经对御下有术的威廉先生高看了一眼。
要知道,保镖也分很多种。
像刘宇浩身边这种“看家护院”式的保镖刚才对一身素装的葛大师态度已经能算得上不错的,而且又能够从客人的穿戴分辨出潜在客户,实属难得,对他们的要求毕竟不能太高。
“爸爸、爸爸,你认识那个什么威廉先生吗?”
囡囡很聪明,也听到了刚才刘宇浩与那黑人保镖的对话,虽然她现在还不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但已经可以连猜带蒙知道个大概了。
刘宇浩呵呵一笑,弯下腰來在囡囡粉嫩嫩地小脸上轻轻捏了一下,道:“囡囡好厉害,我看很快就可以单独出门了。”
“嗯,妈妈一直说我是最厉害的宝贝。”
得到爸爸夸奖,囡囡得意极了,甜甜一笑在刘宇浩脸上亲了一口,算是对爸爸夸奖自己的奖励。
刘宇浩笑了,揉了揉囡囡的小脑袋,这才指了指宝龙拍卖豪气的大门,对夏雨晴微微笑着说道:“咱家是宝龙拍卖的股东。”
夏雨晴淡淡一笑点点头,美眸中只有对刘宇浩浓浓的依恋。
刘宇浩那句话对她來说倒沒什么,现在夏雨晴已经开始在逐渐习惯刘宇浩每每惊世骇俗的表现,可葛大师就不同了,嘴巴早已张开,眼睛瞪得比什么时候都要大。
葛大师实在想不通,刘宇浩怎么一转眼就又成了宝龙拍卖的股东了呢。
要知道,宝龙拍卖可不是一般的小公司,在整个欧洲想持有宝龙股份的富豪不知凡几,可最终都未能如愿。
而别人做不到的事却被这个年轻的后生办到了,难懂、实在太难懂了。
葛大师都不知道刘宇浩究竟是变了什么戏法儿才说服了宝龙公司的董事会让他拿到了股权。
也幸亏葛大师不知道刘宇浩一点力气都沒出,只凭了一场赌博就拿到了宝龙拍卖的股权,要不然,老人还不知道要把眼睛瞪成什么样呢。
很快,威廉从公司里快步走了出來,在黑人保镖还沒介绍他们之间是谁的时候,威廉就笑吟吟地上前伸出手來,客气地道:“刘先生,欢迎您。”
自从拿到股权,刘宇浩就接替了倪家在宝龙拍卖的地位,现在他已经是宝龙拍卖的执行董事了。
按道理说,威廉先生虽然贵为宝龙拍卖的总经理,但其实只是为刘宇浩这些董事们打工而已,所以他对刘宇浩表现出客客气气也是应该。
刘宇浩矜持地伸出手來,笑道:“威廉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对于不太了解的人,刘宇浩一向是不失亲热之感,而且客气有加,但一定保持应有的距离,
第1098章 冤家路窄
从始至终威廉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得体自然,虽然威廉也在心里暗暗吃惊刘宇浩的年轻帅气,可毕竟执掌世界一流的拍卖公司久了,愣眼巴睁的愚蠢动作他可做不成來。
“刘先生,夫人,这边请。”
威廉并沒有直接把刘宇浩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从中厅穿梭出去,走过一段一条独特而富有个xìng和韵味的碎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最后到了一处宽敞别致的庭院。
“刘,他们总是喜欢在草地里聊天喝酒,却永远不肯待在会议室中听我说半分钟的话。”
威廉耸耸肩,像是在面对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做出了一个非常滑稽的表情。
从先生到刘,威廉口中的称呼倒是转换的很自然,沒有给刘宇浩他们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扭捏作态之感。
刘宇浩淡淡一笑,表示自己理解威廉口中的“他们”是指宝龙拍卖的董事们。
现在刘宇浩不得不承认威廉是一个肢体语言非常丰富,而且又非常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好手,才刚刚认识几分钟时间,但两人之间的交流却因为威廉夸张的动作和诙谐的语气变得十分融洽,竟沒有一丝勉强客套的虚情假意。
这样一种xìng格的人既处事圆滑,又擅长交际,做生意岂会有不成功的道理。
威廉似乎察觉出刘宇浩对那些未见过面的宝龙拍卖成员并不十分感兴趣,立刻绕开了刚才的话題,笑着说道:“看到这些乔木了么刘,它们可都是一百多年前宝龙拍卖成立之初栽种的,我只要心里烦闷的时候,看上它们一眼就什么烦恼也沒了。”
“的确很美。”
刘宇浩微微点头,脚下的砖缝里时不时有一些苔藓冒出头來,带给人不一样的视觉感受和亲近感,使得刘宇浩看后频频点头。
而且,庭院中的植物以修剪整齐的树篱和灌木为主,花卉应用较少,但茂密的低灌木和草地以及高乔木都jīng心修剪过,显得错落有致,层次感极强,刘宇浩放眼望去,有一种清爽的视觉享受。
得到刘宇浩的赞同,威廉的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随着轻快的步伐,时不时哼出一两句不知名的乡间歌曲。
很快,穿过罗马柱搭成的回廊,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出现在刘宇浩的面前。
陡然,刘宇浩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一起,眉头微蹙,再也沒有了刚才的爽朗笑容。
“宇浩,你这是怎么啦。”
夏雨晴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眸就沒离开过刘宇浩片刻,见状马上牵住还要向前奔跑撒欢儿的囡囡,一脸疑惑地小声问了一句。
“沒什么,游泳池里水折shè出來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此时刘宇浩的脸sè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一笑摆摆手回答,但他不知道,他的语气却能让他最亲近的人感觉到有一丝不妥。
其实压根就不是游泳池里水折shè的光引起了刘宇浩的不适,真正让他感到不爽的原因是游泳池旁边围着的一群人。
张维和埃蒂克就在其中。
“果真是冤家路窄呀。”
刘宇浩心中暗暗腹诽了一番后,冷笑一声,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玩味的冷意,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生们、女士们,耽误大家一点时间,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几位新朋友。”
威廉走在前面,自然沒有现刘宇浩刚才那一刹那神sè的变化,拍了拍手,招呼着正围成一圈的人们。
“怎么,怎么会是你。”
张维回头看了一眼,先是一呆,随即脸sè变得不大好看了,yīn沉着使劲拉长,冷哼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埃蒂克当然也看到了刘宇浩,眉头不自然地跳动了几下后,满脸错愕地说道:“刘,刘先生。”
“是我,埃蒂克先生,沒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刘宇浩脸上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和埃蒂克打了个招呼,然后双手抱拳,似笑非笑地又道:“张老,久违了。”
“久违了,刘专家。”
张维的双眼眯缝了一下,yīn阳怪气地朝刘宇浩拱了拱手,随即把头扭向一边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一句久违了道出刘宇浩和张维的心声。
威廉他们听不懂刘宇浩和张维在说些什么,但葛大师却听的清清楚楚,顿时神sè一滞,纳罕地瞥了一眼刘宇浩,又把目光投向自己还算熟悉的张维,想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是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怨气。
葛大师哪里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多伦多的那次交流会上,刘宇浩利用异能“做旧”了一面据说是褚老从他的老师那里得來的子冈牌,换走了张维辛辛苦苦才弄到手的鸡缸杯外加一百五十万加元。
而事后,褚老却又转手把子冈牌赠予了刘宇浩作为新婚礼物。
虽然刘宇浩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人,但古玩圈子就那么一丁点大小,褚老赠予刘宇浩子冈牌的事很快就通过其他渠道传到了多伦多。
张维听说那个消息以后还不止一次不屑地嗤笑过。
做为师兄,张维敢百分之百肯定他拿鸡缸杯加一百五十万加元换來的那面子冈牌就是当年老师的遗物,既然已经到了他手中的物件,褚老又怎么可能转赠他人呢。
可为了保险起见,张维还是慎重地为那子冈牌做了一次全面的科学鉴定。
当鉴定结果出來以后张维傻眼了,他万万沒想到,在他手中的那子冈牌原來是件赝品,如果不是刘宇浩在“做旧”的时候故意留下了一两处破绽,只怕他这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夺人心爱之物又抢人钱财,这个梁子只怕永远是解不开喽。
“你们早就认识吗。”
威廉倒是知道埃蒂克在说什么,好奇的打量着刘宇浩,眼中充满了怪异的审视。
刘宇浩呵呵一笑,解释道:“见过一次,是不久前在埃蒂克先生的小岛上。”
“是这样啊。”
威廉点点头,却沒有笑。
不止威廉沒有笑,周围的另外几个人都沒有笑,因为他们看到埃蒂克脸上原本带着的那一丝微笑,早已隐敛不见,神情严肃无比。
明白人都能看出來,埃蒂克应该就是这一群人的脑,他的决定可以影响到周围这些人的喜怒哀乐。
沒见到有一个人本來是想说话的,可现埃蒂克神情不对劲以后马上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嘛。
这样一个股东之间会面的场景显得有些诡异非常。
“刘先生,你是我见过力气最大的一个人。”
最终还是埃蒂克率先打破了沉默,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來和刘宇浩握了握。
大概是旁边的人想跟着笑,可嗓子眼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嘿了两声却沒人真的笑出声來。
刘宇浩好不以为意,笑着介绍道:“葛大师,这位是埃蒂克先生,这位是加拿大华人张维先生。”
在介绍张维的时候,刘宇浩特意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了加拿大华人几个字,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葛兄,本來是准备明天去拜访的,沒想到今天咱们就见面了。”
张维对刘宇浩不客气是有原因的,但他不敢把气撒到葛大师的头上,在刘宇浩说完以后张维马上暂时放下心中的怒气,朝葛大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看到气氛开始有些松动,威廉这才又担当起主人的身份逐一为刘宇浩介绍起周围的人们。
刘宇浩猜的沒错,这些人全部都是宝龙拍卖的重要股东,而且还令他暗暗惊讶的是,埃蒂克其实就是宝龙拍卖的实际控股人,也就是所谓的董事局主席。
“刘先生,听说你不仅是古玩专家,而且还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珠宝公司。”
等威廉为刘宇浩介绍完毕,张维轻声交代了几句,撇开葛大师的手,朝刘宇浩迎了上去不咸不淡地说道。
刘宇浩当下笑着说道:“小本生意,张先生未必能看得上眼。”
其实,就在刚才刘宇浩走近的时候就已经现张维他们刚才围在一起是在赌石了,但一般的赌石他现在早就不会去参与了,所以也就沒认真去打量摆在旁边的几块毛料。
现在张维突然提出这个问題,刘宇浩这才几乎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处的几块翡翠毛料。
张维对刘宇浩的动作视而不见,冷笑道:“既然是这样,相信刘先生对赌石也一定有些心得吧。”
“勉强算有一点,但主要还是凭运气。”
刘宇浩淡淡一笑,目光从旁边的赌石上收了回來,直愣愣地盯着张维,似乎要一下子把对方的心思全部看穿一样。
张维笑了,一只手抚着已经谢了顶的脑门,另一只手撑着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下面咱们就一起玩吧,怎么样,刘先生不会拒绝吧。”
刘宇浩心里冷笑了一下,他明知道张维肯定居心不良,但退缩却不是他的xìng格,冷冷说道:“要怎么玩,张先生是否能先把规矩讲一下呢。”
“赌石嘛,无非就是一个赌字,怎么玩都无所谓。”
张维哈哈笑了起來,浑浊眼瞳中泛出一丝yīn森得意的冷笑,
第1099章 怒火冲天
赌石是一种独特的高档翡翠赌石交易方式,它以其赌博sè彩浓刺激xìng强风险大而吸引八方玉商参预下箸,可谓久盛不衰。
正因为赌石的神秘xìng和不可捉摸的特征,使得赌石具有了很强的危险xìng。
任何人都无法预知在外皮包裹下的石头是否能够真正产出货真价实的东西,有可能因为一块小小的石头一夜之间让人由贫民变成了富可敌国的权贵,但是同样有可能因为这块赌石变成手无寸铁、食不果腹的穷人。
或许在很久以前欧洲这片土地上流行的还是蜜蜡、钻石,可随着惊险而刺激的赌石慢慢传入后,也开始有一小部分人试探着对赌石慢慢产生兴趣。
当然,在欧美等西方国家,翡翠却难得消费者青睐,一件在国内价值上千万的翡翠雕饰,在欧洲拍卖会场经常出现无人问津的情况。
所以秦为先经常会自己安慰自己,说造成这种原因是因为欧洲自古以來的传统所致。
其实,刘宇浩心里比谁都清楚,秦胖子所说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观念。
据考证,自古罗马时期,翡翠就已通过丝绸之路传至欧洲,但由于传统文化的差异,才使得华夏元素浓厚的翡翠雕件销路不畅。
而恰恰相反的是,浩怡珠宝加工高端翡翠剩余下的小料或是戒面之类的产品却在欧洲占有绝对的优势,以孔老爷子为例,自从老人家的公司推出了用钻石和翡翠小料混搭出來的饰品后,其销量竟猛增数倍。
这个结果却是孔老爷子在此之前万万沒预料到的。
公司财务报表出來的第一个季度,老爷子居然孩子气地大半夜里给刘宇浩滔滔不绝讲述自己是如何cao作了此次“成功商业案例”的过程。
但同时,刘宇浩也非常清楚,赌石这一东方人看來极富刺激冒险的“游戏”,却根本就吸引不了西方人的眼球。
东方人所谓的“神仙难断寸玉”,以及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财富传奇与跌宕故事,在西方人听來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笑而已,完后,他们又继续追求钻石是否达到了六十四个切面。
一大群西方人围在一起赌石。
刘宇浩搞不懂了,这究竟是埃蒂克为了迎合张维的爱好,还是这些人真的就喜欢上了这项富有神秘sè彩的游戏呢。
张维yīn险地一笑,尽量让自己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说道:“我们在一起不过看是万万罢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赌涨赌垮,如果刘先生参加的话,我看可以适当增加点难度。”
“哦,这话怎么说。”
刘宇浩双眼微微一眯,不动声sè接着又反问道。
张维回头瞥了一眼埃蒂克,又扭过头凝视了刘宇浩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最后才说道:“刘先生既然能被称为翡翠圣手、著名的赌石大师,我想,咱们可以赌种水嘛,这样岂不是显得更刺激些。”
说完,张维竟然不顾刘宇浩是否同意,笑着拍了拍手,冲周围的人大声说道:“先生们,你们同不同意我刚才提出的这个要求。”
“非常愿意。”
“先生,我们都非常期待”
老外也是人,也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等刘宇浩说什么,当时就有人起哄表示自己心中的兴奋。
“张先生,我不认为这是件有趣的事。”
刘宇浩神sè淡漠地瞥了张维一眼。
为了表示自己不愿意参与张维提出的无聊建议,刘宇浩强忍心中怒气,又补充了一句,道:“而且,我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什么翡翠圣手,赌石大师就更谈不上了。”
倒不是刘宇浩怕张维,更不是刘宇浩对自己赌石沒有信心,他今天出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陪葛大师來参加拍卖会。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那就是要好好陪伴自己的女儿,如果因为是和张维斗气而浪费了自己陪女儿的时间,刘宇浩觉得那是最无聊透顶的。
现在,在刘宇浩心里,除了囡囡以外,其它对他來说,一概漠不关心。
张维皱了皱眉头,继续挑衅道:“刘先生,临阵退缩可与你赌石大师的身份不符哦。”
尽管张维对刘宇浩断然拒绝自己的提议非常恼火,可他又不能说的太直白,特别是在这种全公司董事基本都在场的情况下,张维即便心中又怒气,但也得先暂时憋着。
刘宇浩哈哈一笑,摇摇头道:“如果张先生能保证你的这些赌石里有和氏璧,亦或是本身变成卞和的话,我倒是愿意赌上一把,不然,就免谈了。”
到了刘宇浩现在这种境地,怎能又会被张维三言两语便激怒了,反倒是刘宇浩言语中暗含的讥讽让张维听了以后面红耳赤,俩眼凸了出來。
在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块赌石是“和氏璧”,而现这块石头的人便是卞和。
卞和无疑是赌石最成功的案例。
但是这块石头也带给了卞和莫大的痛苦。
无它,只因卞和是一个目的xìng非常强的人,在得到和氏璧以后,他沒有想到要据为己有,而是一味想用和氏璧去迎合武王,结果落得个悲刖的悲催下场。
当然,卞和如果能活到今天,一定是一位杰出的赌石大师。
要知道,通过玉的外皮而能看出玉石里面的优劣是需要很深的玉石学问的。
“神仙难断寸玉,大师往往失手。”
玉在地下时就很神秘,沒有一种仪器能探测到它,等它出來了,外面又包着一层岩石的皮壳,皮壳里面是什么,依旧沒有人说的清。
别人或许听不出來刘宇浩说的是什么,但张维听了刘宇浩的话以后却感觉非常刺耳,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认为刘宇浩刚才的话是在嘲讽他功利心太强。
“沒胆子还要冒充什么翡翠圣手,简直就是笑话。”
张维再也忍不住了,冷哼一声,立刻露出其xìng格乖张的一面,只不过是与刘宇浩一言不合罢了,他便马上恶语相加,可见其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类。
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宇浩淡淡一笑摇摇头,压根就沒把张维脾气当回事儿,笑呵呵地转过身说道:“葛大师,要不咱们还是走吧,等明天再來也好。”
葛大师早就对张维的所作所为不满了,只不过碍于自己连“客人”都算不上,所以一直强行隐忍沒有怒,听刘宇浩如是一说立刻点头,道:“也好,我那易武同兴号的老茶还沒喝呢,正好有时间回去品茶去。”
刘宇浩笑了笑,刚要点头却陡然听到囡囡出一声惊吓的呼声,刘宇浩脸上神sè一变,顿时整个人全身上下往外冒着yīn冷的寒气,大吼一声,“麻痹地,住手。”
这是刘宇浩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雷霆大怒,也是刘宇浩第一次不顾身份的破口大骂,只因为他听到的是囡囡受了委屈后的嘤咛声。
刘宇浩像一头了狂的雄狮般看也不看就朝着囡囡声音出的地方冲了过去,人还未倒,右掌已经虚空拍出。
“噗哧”
这是神马情况。
但凡是看到黑人保镖凌空飞出去模样的人都吓傻了,目瞪口呆地愣怔在那里,胆小一点的双腿直打颤,牙根磕在一起“铛铛”作响。
“先生,刘先生”
埃蒂克也是吓得退后了几步,连忙摆手阻止。
开始看到时埃蒂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才现,倒在二十几米开外的那名黑人保镖眼见着七窍出血,眼睛瞪得跟金鱼一般,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宇浩,你,你这是疯了吗,快点來”
张维竟傻到准备喊人报jǐng,可再看到刘宇浩一脸铁青,眸子里“突突”往外冒着冷彻刺骨的寒意时才意识到情形不对,不待旁边的人提醒,马上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刘宇浩沒管后果如何,三两步就冲到囡囡身边,一把搂过女儿,脸上的神sè已经瞬间变得慈爱柔和,“乖宝贝,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用怕。”
囡囡肯定是被惊吓到了,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泪水,粉粉的小嘴唇上下哆嗦了几下,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來。
刘宇浩面sè铁青,轻轻在囡囡后背上拍了几下,暗中催动异能渡入囡囡体内暂时稳定住女儿的情绪,直到他自己认为足够了才把囡囡交给疾步赶來的夏雨晴。
“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刘宇浩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洪荒猛兽,满腔怒火不知该如何泄,一把就抓住另一个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的保镖。
简直是混蛋,居然敢当着刘宇浩的面欺负他女儿,这还了得。
如果不是看这里还有很多人在场,刘宇浩一准问都不问就出手干掉那个尿裤子的保镖,然后再找能动的撒气。
那保镖战战兢兢,惊恐万状,悲鸣地看着刘宇浩,指着囡囡吞吞吐吐道:“她,她戴着的是公司里的拍卖品,我,我们是來问情况的。”
“放屁。”
刘宇浩怒火冲天,另一支手已经准备扬起,
第1100章 夏雨晴发飙
严格意义上來说,刘宇浩属于那种谦谦君子类型的人,且不说平rì里如何的知书达礼,即便是在面对吴凌松一再挑衅下也能保持淡然,处处不忘谦恭有礼。
但今天刘宇浩的确是火了,很恼火。
囡囡绝对是刘宇浩的逆鳞,任何人妄想打囡囡的主意或是让囡囡受了委屈都是刘宇浩所不能够忍受的。
绝对不能。
无忧快乐地成长是刘宇浩做为一个父亲,唯一能够给予女儿的东西,可如果象今天这样,连女儿的安全问題都不能保证,刘宇浩这个爸爸未免就当的也忒失败了。
倘若有谁胆敢欺负他的女儿,那就要做好接受刘宇浩雷霆一怒的心理准备,天底下断沒有免费的午餐。
瞥了一眼在场那些噤若寒蝉的人们,刘宇浩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沒有开声,收起腥红双目,但脖颈上的青筋却已让还是根根暴起。
“葛大师、雨晴,咱们走。”
刘宇浩见再多留也无意义,咬了咬牙挥挥手说道。
“慢着,你现在还不能走。”
刚才从外面冲过來几个气势汹汹的保镖,被埃蒂克拦下了,同样,现在刘宇浩要带着老婆女儿离开的时候,埃蒂克再一次站出來出言阻止。
“谁敢挡我的路。”
刘宇浩大喝一声,但却慢慢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右脚,回头朝后面看过去。
倒不是刘宇浩口出狂言,别说只是几个平平常常的保镖,就算埃蒂克有通天本领动用军队也未必能留下异能已经马上将要达到五气朝元的刘宇浩。
但刘宇浩想走很容易,可再加上年老体迈的葛大师和娇柔羸弱的夏雨晴母女就不好说了。
刘宇浩心中顾忌的也就是她们三人。
说话的人正是埃蒂克。
别人可以不管刘宇浩的去留,可做为宝龙拍卖的董事局主席,又是今天聚会的起者,若是眼睁睁看着“行凶伤人”的刘宇浩大摇大摆离去,事后肯定会落下一大堆麻烦事到自己头上。
无奈之下,埃蒂克只好咬着腮帮子出头。
刘宇浩冷冷地瞥了一眼埃蒂克,不屑的冷笑道:“怎么,凭那几个人埃蒂克先生就妄想把我留下。”
“请别误会,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多股东凑齐在一起,我们大家都想刘先生能多待一会。”
埃蒂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几乎是鼓足全部的勇气才让自己说话时出的声音不至于太过颤抖。
说完话以后,埃蒂克两眼黑,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别人或许不知道刘宇浩的力量有多恐怖,但埃蒂克那天却是亲眼见过刘宇浩轻松拿起自己所有保镖都无法掂动的古代兵器。
仅是刘宇浩那天的小露一手就已经让埃蒂克心中震撼无比了,更何况刚才又亲眼看到人家几步之外就一掌打飞两百多斤的大汉。
现刘宇浩虽然是一脸怒气,却并沒有露出想对自己动手的意思,埃蒂克暗道一声侥幸,暗道:“看來,华夏功夫之说绝非虚言,这样一个拥有别人都无法比拟力量的人最好不要激怒他,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刘宇浩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埃蒂克先生,你们继续吧,我今天心情不好就失陪先走了,改天见。”
笑话,你让哥们走就走,让哥们留下就留下。
刘宇浩冷笑一声,神态满是不屑。
在内心深处,刘宇浩的确懒得和这帮势利眼儿的商贾们唧唧歪歪。
大家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嘛,有什么好谈。
埃蒂克眼睑下的肉猛地跳动了几下,心中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板着脸像个门神,却又不敢火,“刘先生,您看那个人”
不用问,埃蒂克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你既然不想留下來,但你总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吧。
貌似已经死了人了,咱们这么多人在场可不能轻易就把你给放走了,就算你是公司董事也一样“不合规矩”。
现在埃蒂克脸上复杂的神情谁也琢磨不透。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埃蒂克现在对刘宇浩说话的语气已经益不客气了,似乎在暗示刘宇浩,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哪知道刘宇浩却双眉一扬,诧异地反问道:“埃蒂克先生,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好嘛,装起糊涂了。
埃蒂克知道今天的事肯定是无法善了,顿时一张脸已经完全垮了下來,严肃地说道:“刘先生,刚才我们都看到有一位安保人员与您生了肢体接触,您”
还沒等埃蒂克把话说完刘宇浩就已经懒得再往下听了,皱了皱眉说道:“那个人沒事,你们把他送去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沒,沒事。”
埃蒂克双眼顿时就瞪得滚圆,像是绝不相信似的,一脸的错愕不解。
顿时,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当场愣住。
最可笑的是,有人想走进那保镖一看究竟,可刚挪动了一下脚步,又害怕招惹刘宇浩不高兴,偷偷缩了回來,心虚地连看刘宇浩的勇气都沒有。
虽然沒有人去接近地上躺的那名黑人保镖,但从保镖满脸血污,眼睛、鼻子、耳朵都往外冒血的情况看,估摸着沒死也差不多。
人都已经那样了刘宇浩竟然还说沒事。
所有人的心中都非常不解。
埃蒂克就更不明白了,心中暗忖:“那究竟是不是送去火葬场了才算有事。”,可心里想的这些,他不敢明说,只能摇头表示怀疑。
刘宇浩不怒反笑,满是讥讽地瞥了埃蒂克一眼,把双手背到身后,神sè冷淡地说道:“埃蒂克先生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那名保镖有沒有事大概也只有刘宇浩心里最清楚了。
虽然刘宇浩当时盛怒非常,可真的让他做那种当街杀人的蠢事,刘宇浩是万万不会干的,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事关囡囡,刘宇浩可能会选择秋后算账也说不定。
要知道,异能修习到了即将突破五气朝元的境地,刘宇浩想要控制自己的出手轻重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
刘宇浩再蠢、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不会傻到让别人亲眼见到自己杀人吧。
“呃”
埃蒂克嘴巴一张,呆在了那里。
这可把人难住了。
说是吧,不好,说不是吧,显然是不成。
好在埃蒂克老jian巨猾,自己沒有出声,却拿眼神暗示一旁的威廉上前去查看黑人保镖的情况是不是象刘宇浩所言那样。
威廉的表现刘宇浩一直看在眼里,说可圈可点也不为过。
从事情生直到现在,似乎只有威廉一个人有力挺刘宇浩的意思,而且在刘宇浩第一次表示自己要带着家人离开时,也是只有威廉让开了道路,并暗中示意不远处的安保人员不要为难。
不过现在时机场合都不对,刘宇浩也不好对威廉表示什么,如果以后有机会,刘宇浩非常愿意帮一把这个“明事理”的人。
“埃蒂克先生,这位先生好像只是昏厥了,呼吸,呼吸还算顺畅。”
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威廉迅地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名倒霉的保镖,突然站起來惊声大呼起來。
不管是威廉的语气还是眼神,大家都能看到绝难掩饰的讶异之意。
“真沒事,威廉先生,您沒有看错吧。”
张维恐怕是最想刘宇浩“摊上大事”的人,听说了威廉的判断后难免露出莫名的惊讶和浓浓的失望。
“沒有,我绝对不会看错。”
威廉边安排人手把那名保镖送去医院,便一脸坚定的说道:“张先生,我在沒有來宝龙工作之前是一名医生,地上这位先生的情况我还是能够判断的。”
“这”
张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是真的,愣怔了半天才生硬地把头扭向刘宇浩,他看到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个时候,负责安保工作的头目也把问題全部搞清楚了,急急跑了过來解释。
原來,囡囡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古埃及金币是宝龙公司准备在明天即将推出的一款拍品,而在此以前,世面上虽然也有一模一样年份的古埃及金币,可毕竟存世量非常小,说它属稀世珍品也不为过。
可就是那么一枚绝世珍品却被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女孩戴在脖子上,那黑人保镖岂不诧异,于是乎,倒霉蛋保镖就好奇地上前盘问囡囡。
至于那名保镖当时说话的语气如何现在沒人知道,但想也想的到,他肯定以为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态度恶劣了一些。
那个倒霉蛋大概用他这一辈子时间都不会想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落得被人一掌打了个半死不活的下场。
“刘宇浩,都是你干的好事。”
本來夏雨晴一直沒有表意见,可把事情生的过程从头到尾听完以后脸sè立刻变了,从囡囡脖子上取下那枚古埃及金币使劲朝地上摔了下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差点让自己的心肝受到惊吓。
夏雨晴怒火大作,全都撒在了那枚古埃及金币上。
第1101章 树化玉【一】
女人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飙更不是闹着玩儿的,特别是正处于护犊子的时候,从女人眸子中迸出的那种怒火就好像一柄锋芒四sè的利剑,足可以杀死在场的每一个人。
现在,夏雨晴就飙了。
浑圆的肩膀因为心中的愤怒而微微颤动,其眉、眼、脸、唇无一不美的炫目姿容杏眼怒睁,柳叶倒竖,低声冷斥。
“呃”
什么时候温柔贤淑的夏雨晴也变得这么彪悍了。
刘宇浩搞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似乎被夏雨晴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忘了回话。
葛大师苦笑着摇摇头,上前劝解道:“夏姑娘,好歹别把孩子吓着,有什么事咱们还是等回去以后再说吧。”
把刘宇浩约出來是葛大师的主意,现在生了这么一件事,老头心里自然有点过意不去,更别提那什么北宋官瓷了,恐怕这会子早从葛大师脑中丢到爪哇国去了吧。
可葛大师却沒现,刘宇浩从最开始的惊愕已经回过神來了,现在眼中的愣怔已经被不解的神sè取代。
夏雨晴是囡囡的母亲不假,可刘宇浩同样也是囡囡父亲啊。
除少数人以外,哪有父亲不关爱自己女儿的。
既然刘宇浩已经出头,完全用不着夏雨晴再飙啊,可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种种可疑迹象表明,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刘宇浩微微皱了皱眉头,迅地在心中想着所有可能生的一切。
认识夏雨晴那么久,虽然她偶尔也会向刘宇浩撒娇,却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女人,当街撒泼的悍妇行为更不是夏雨晴那种娇可人儿能干得出來的。
这一点从刘宇浩与贺嘉怡结婚在即,夏雨晴主动避让就能看出來。
想通了这些关节,刘宇浩心中大定,反倒成了“旁观者”,一脸淡然地观察着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既然是老牌儿拍卖公司,董事们哪里会有庸手。
当大家看清楚从夏雨晴手中飞出去的那枚古埃及金币价值后都愣住了,多数人眼里jīng光闪烁,像是苍蝇见到了臭鸡蛋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
艾玛,一百多万欧元说扔就随手扔了。
这也忒“大方”了点吧。
“刘先生,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既然既然那位先生现在已经沒什么大碍,您要是想离开的话我们也不会为难您,您看。”
埃蒂克几乎是一字一句斟酌着断断续续才把心里的话说完。
人家刘宇浩可不是一般人。
埃蒂克以前只知道李璐梅那个神秘的女人很有钱,而以他的经验也不难看出李璐梅与刘宇浩之间的关系颇为暧昧,这是其一。
其二,埃蒂克再沒想到刘宇浩竟然就是香港宝龙的实际控股人。
如此算來,刘宇浩不仅是他公司的董事,而且还是未來埃蒂克心中计划的宝龙拍卖重点战略投资的重要合作伙伴。
倘若与这么一个“身份复杂”的大股东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埃蒂克岂不是要气的跳脚。
现在知道了事情生的始末,就算刘宇浩不找那名安保人员算账,埃蒂克恐怕也再不会用那个人了。
靠,差点坏了老子大事,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公司。
但埃蒂克很聪明,他知道现在想与刘宇浩沟通和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要想得到刘宇浩的原谅,只怕还要费点功夫。
好在刘宇浩此行目的已经跟威廉讲明,埃蒂克倒不担心沒有机会解释。
谁知道,刘宇浩竟然神情漠然,对埃蒂克的话充耳不闻,既沒说自己要走,更沒表示自己会留下,单单摆了摆手,走到张维的身边去。
“刘”
埃蒂克待要说话,可见刘宇浩神sè冰冷,也只好把后半截强行咽了回去。
“张先生,我记得刚才你说过想要和我赌石,是有这件事吧。”
刘宇浩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张维,一刻也不肯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沒等张维说话,又说道:“既然是这样,如果我说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死不瞑目岂不是太欺负人。”
“你,刘宇浩,你别太放肆。”
张维脸sè阵红阵白,差点被刘宇浩的咄咄逼人气了个半死,可想要反驳却又一时间找不出比刘宇浩刚才更恶毒的话。
刘宇浩嗤声一笑,嘲弄的眼神尽是讥诮,轻轻一挥手,冷冷地说道:“张维,机会只有一次,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这个人是疯了吗。
本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刘宇浩身上,现在他说话又那么大声,沒有一个人沒听清楚他刚才那些话,大家在感到意外的同时,心里也开始渐渐不太认同刘宇浩的为人了。
哪有这样逼人就范的。
就算你以前和张先生有仇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张狂叫嚣吧。
这种作为有违绅士风范嘛。
连葛大师也看不过眼了,微微蹙眉,说道:“宇浩小友,张先生是著名的古玩专家,也是我以前的故人,他刚才只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
刘宇浩可不这么认为。
通过刚才的观察刘宇浩现,当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那枚古埃及金币上的时候,张维做为一个深蕴其价值的古玩专家不仅沒有正眼去瞧,更反常的是,当刘宇浩的眼神与其接触的瞬间,张维似乎目光躲躲闪闪,并不希望与刘宇浩对视。
这他娘地也太不合逻辑了吧。
张维若是想骗别人大概沒什么问題,可刘宇浩那一关他却怎么也逃不过去。
刘宇浩的异能其中很少使用的是天眼,而其功能是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了解对方即时的心理状态以及脑海中的想法。
刘宇浩不“看”还罢,催动异能开启天眼后,他差点沒气的要当场把张维生吞活剥喽。
原來,囡囡脖子上挂的那枚古埃及金币是张维第一个现的,他知道若是自己上前盘问囡囡肯定不妥,于是乎,这家伙竟找來了两名安保人员,怂恿那两个人去打听囡囡脖子上那枚古埃及金币的來历。
如此行径、如此卑鄙小人,刘宇浩怎肯容他。
有葛大师在一旁打嚓,张维似乎是找到了台阶,嘿嘿干笑一声,道:“刘先生,刚才我的确是在与您开玩笑,赌石就不必了,您不是有事要办吗,那您先忙您的去吧。”
做贼心虚大概说的就是张维现在这种心态。
其实他若是堂堂正正面对刘宇浩,有可能刘宇浩并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來,更不会轻易开启天眼去察看他心中正在想什么。
可坏就坏在张维被刘宇浩刚才的那种不计后果的做法吓到了,竟连正视刘宇浩的勇气都沒有,孰不知,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露出了马脚。
这件事,张维自己心里清楚,刘宇浩知道,囡囡也把经过告诉了夏雨晴,但别人却不知道,所以大家才会对刘宇浩的所作所为产生了看法。
可刘宇浩哪里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既然敢欺负他女儿就必须付出代价,现在张维必须要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刘宇浩正眼都懒得看张维一眼了,对一直在不远处的威廉说道:“威廉先生,不知道贵公司库房中还有赌石沒有,我现在非常期待和张先生赌一局。”
“贵公司”三个字被刘宇浩咬的很重。
现在刘宇浩心里满腔的怒火沒处泄,根本就不认同自己也是宝龙拍卖的股东,所说之话也把自己放到了宝龙拍卖的对立面。
“这”
张维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鄙夷之sè的刘宇浩,心里打起了小鼓,直到现在他也还不知道自己的yīn谋已经败露,心里正在猜测刘宇浩为什么不肯放过他呢。
威廉似乎有一种预感一般,在沒有征得埃蒂克的同意就点点头,说道:“刘先生,公司里只有这些赌石,但我自己有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游泳池旁边的那些赌石大部分已经被解开了,有小涨的,也有完垮的,但若是用与两人之间赌石定胜负肯定不适合,就连威廉也沒考虑它们。
刘宇浩点点头,道:“远吗,带我和张先生一起去看看。”
“不远,就在那边。”
威廉淡淡一笑,举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房子。
刘宇浩点点头,跟在威廉身后朝那栋房子走去,张维不顾自己的身份居然欺负一个小女孩,这样的人品刘宇浩实在看不上,他已经失去了和张维说话的兴趣。
至于赌石,张维想逃也逃不掉,刘宇浩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让张维就范。
威廉打开房门,刘宇浩瞥了一眼库房内威廉所谓的赌石当场呆住,讶声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树化玉。”
有林而化之碧sè美玉为“琳”,琳石,民间俗称“树化玉”“木变石”“硅化木”。
树化玉是地质学所称硅化木中的极品,是大自然奉献给人类的远古瑰宝,她光彩夺目,神秘莫测,价值不菲。
其诞生于距今两亿五千万年前的中生代时期,当时横断山脉地区森林繁茂,一次次剧烈造山运动将森林深埋地下,在岩土、压力、温湿度等地质条件的变化下,经高浓度二氧化硅溶液的地下水长期浸泡,树木中的有机质逐步为硅、钙、铁等元素所替代,经过时光荏苒的漫漫岁月,硅化为sè彩斑斓,仪态万千的“树化玉”奇石。
第1102章 树化玉【二】
树化玉因其特殊的成因,可以长久流传,其原石保持了树木大部分的外形、皮痕、树结、年轮及虫洞等生物特征。
而经过初步洗磨后,则呈现出迥异的玉sè质感,观之有琉璃光泽,抚之则温润腻手,给人创造了一个心悟神游的意味天地。
树化玉之美,在于其形似木非木,似玉非玉;其sè异彩斑斓,气象万千;其质琉璃溢彩,温润腻手;其xìng宽厚坚韧,质朴恬淡,单sè之纯中略显剔透,复sè之中流光溢彩,让人目眩神迷,给人以视觉享受。
据刘宇浩所知,树化石的形成需要极为苛刻的地质条件,古生物形成化石的仅为万分之一,形成“树化玉”的几率更小。
而因其特殊复杂的成因而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态,或可见琴台悠然,高山壁立,或可飞瀑流泉,虎啸龙吟形象万千、造形奇特,天上rén jian、人物、动物、鱼虫花鸟的造型在“树化玉”中应有尽有。
埃蒂克腿脚还算利索,麻溜地跟在后面,嘿嘿干笑一声,道:“刘先生,张先生是我专程请回來为公司服务的席鉴定师,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主张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您看呢。”
瞧这话说的,协商中又带了几分委屈求全的意思,可谓是给足了刘宇浩面子。
在英国,鉴定师是拍卖中的重要角sè。
尽管英国的鉴定师不需要职业认定,任何人都可以自称为鉴定师,或某一类别作品的鉴定师,但是这并不说明拍卖鉴定是儿戏。
鉴定师所做出的每一次鉴定都负有法律责任,在拍卖中,鉴定师需要描述每一件作品,此时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将有法律效应。
同时,拍卖图录应该由鉴定师和拍卖师共同制作,图录上的每个字也都会成为拍卖的法律依据。
席鉴定师的地位更加重要。
法律规定,拍卖鉴定师的法律责任是从买家起诉之rì起1o年为限,在1o年之内,买家能举证证明鉴定师的鉴定存在错误,拍卖行将必须赔偿买家损失。
可以说,一个席鉴定师如果出现错误,或者“故意”给公司埋下一点小隐患,几乎能左右到一个公司十年之后的重大命运转折。
在近些年东方艺术品升温的大趋势下,宝龙拍卖已经逐渐将生意的重心转移到了华夏古董玩件方面,为把张维请到公司,埃蒂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呢。
这也难怪埃蒂克会极力为刘宇浩和张维调节矛盾了呢,一个是战略展股东对象,另一个是席鉴定师,手心手背都是肉。
两人一见面就怒目相向,这可把埃蒂克给为难坏了。
要知道,埃蒂克是老东方通了,说话之前也是再三斟酌过了的,由他出面充当“和解人”即是考虑了刘宇浩的面子,又能保证张维不会因此生出什么想法。
而且人家这话说的有道理。
既然刘宇浩也是公司股东,总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弃公司利益而不顾吧。
可埃蒂克万万猜不到,刘宇浩不稀罕钱,人家稀罕的是自己闺女。
刘宇浩冷笑一声,道:“埃蒂克先生,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管了,我保证张维乖乖给宝龙打工,而且不敢出任何幺蛾子。”
“呃这”
埃蒂克愣了愣,满脸愕然之sè瞪着刘宇浩,很是莫名其妙。
鉴定师是zì you身,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更何况,张维岁数比你大,资历比你深,你小子凭什么口出狂言让人家听你的安排。
埃蒂克实在想不通,吃了刘宇浩一个瘪后,神情颇为不悦。
刘宇浩却根本就沒想搭理埃蒂克,微微一笑,道:“威廉先生,你这些可都是宝贝呀,我真沒想到在英国还能看到数量这么庞大的树化玉。”
据刘宇浩的估计,满库房的树化玉沒有一吨也有八千斤左右,这个数量,即便是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足以令人咋舌。
“这些树化玉很值钱吗。”
威廉立马意识到刘宇浩话中的玄机,眼睛猛地一亮,急吼吼地等着刘宇浩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刘宇浩愣怔了一下,哈哈笑了,道:“威廉先生,你不会连这些树化玉的价值都不清楚吧。”
“刘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威廉老脸一红,脸sè一下子变得尴尬异常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库房深处落满灰尘的翡翠毛料苦笑道:“我一直以为那些石头才是东方人所说的玉石,而这些东西都是当年卖翡翠玉石给我的商人强行搭配给我的。”
“有这种事。”
刘宇浩讶异的问了一句,目光重新审视了一遍数量颇为壮观的树化玉,眉头跳动了几下,又追问道:“威廉先生,你的这些树化玉是什么时候买回來的。”
虽然沒有催动异能察看那些树化玉毛料内部的情况究竟如何,但刘宇浩已经能从其中一块裂开了的大料子外部看到了sè彩斑斓的冰种苹果绿玉肉,旁边还有一块毛料应该能解出墨兰的大料。
这些树化玉经过加工以后虽然属于厅堂摆件,但如果被玉雕高手修饰一番,也极具气势,给人创造一种心悟神游的意味天地,怎么会强行搭卖给了威廉呢。
威廉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十五年前,那个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听别人说东方有一种神奇的玉石非常漂亮,所以就稀里糊涂的跑去买了一些回來。”
刘宇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威廉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年是以什么价格买回的这些树化玉,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现在这些树化玉的价值已经攀升数十倍都不止了。”
“这么多。”
威廉张大嘴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他显然沒有想到,自己竟误打误撞意外地小了一笔财。
要不是因为威廉在宝龙拍卖工作有库房可以存放毛料,这些树化玉恐怕在几年前就已经被他当作废物丢弃了,可现在,刘宇浩竟然告诉他其价值已经攀升了数十倍,这也太让威廉感到意外了。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缅甸是目前世界上树化玉出土最多的国家,在仰光附近及蒲甘地区,甚至在路边都可以捡到树化石。”
“是的,我当年就是在缅甸买到的这些东西。”
威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树化玉,只好以东西二字代替。
尽管树化石也是极其珍贵的生物化石,但由于缅甸大量树化玉的出土,而忽略了树化石的珍贵。
就刘宇浩所知,在缅甸曼德勒省、实皆省和马圭省,犹以曼德勒省的那吐机县和马蓝县出土的树化玉最多、品质也最好。
刘宇浩笑着说道:“威廉先生,你知道树化玉的传说吗。”
“呃,先生,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來历和传说。”
威廉老老实实回答。
刘宇浩抿嘴一笑,慢慢将树化玉的故事讲给威廉听。
很久以前,一片无边无际的茂密森林,紫檀、红杉等优质硬木树种可以说应有尽有。
它们聚天地之灵气,采rì月之jīng华,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树龄在数百年乃至数千年的参天大树到处可见。
缅甸是一个佛教的国度,包括这一地区的一草一木在内的所有生物,都会不失时机地聆听禅音,听佛祖讲经说法,期待着能修炼得道,有一个金刚不坏之身
特别是那些颇有灵xìng的珍稀树木,它们会在佛经的朗诵声中频频点头或翩翩起舞,树木有节奏的摇摆,此起彼伏,犹如一曲曲天籁之音,是那么得优美动听。
一天,树王代表所有的大树家族向佛祖诚恳地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能有机会和佛一同到西方极乐世界。
佛说,你们的修炼尚短,还不具备升天的条件,不过,如果你们能持之以恒,不管在任何条件下都能坚持修炼,你们将有一个不朽之身,具有越时空的生命。
终于,佛祖考验它们的一天到來了,佛祖命令护法使者作法,给了它们一个近乎毁灭xìng的打击。
突然间,晴空霹雳、雷声滚滚、天昏地暗、暴雨倾盆、山崩地裂,冰川挟持着石头一起向森林中砸去。
一时间,一棵棵参天大树被砸得树根、树干、树枝分离,又被山洪卷走,被泥沙深埋,使其和清新的空气隔离,见不到rì月星辰,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然而,在逆境中,它们仍坚持着聆听禅音,把佛祖铭记心中,星移斗转,时光流逝,亿万年后,覆盖其上的巨石风化了,一同和森林掩埋的动物,包括具有庞大身躯的巨无霸恐龙在内,也沒有逃脱厄运,变成了尘土,地表的树根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唯有深埋地下重见天rì的大树枝干,它们不但犹如烈火中涅磐的凤凰,获得了新生,而且生命变得更加灿烂而辉煌,它那崭新的形象似木非木、似玉非玉。
说它是木吧,木头却沒有它的硬度,沒有它那五彩缤纷的sè彩和晶莹剔透的迷人的身段;说它是玉吧,它却有树木的年轮和枝干上岁月留下的古朴沧桑
准确地说,它就是树中的玉、玉中的树,是具有灵xìng的世间瑰宝树化玉,
第1103章 树化玉【三】
突然,刘宇浩的眼睛猛地眯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死死瞪着威廉屁股下面的一块树化玉。
“刘,刘先生。”
威廉也诧异地瞪着眼睛,举起手在刘宇浩眼前晃了几下。
“刚才还好好的在和自己讲故事,怎么这会人变傻了呢。”
威廉纳罕地轻轻摇了摇头,他实在搞不懂刘宇浩究竟是看见了什么东西,连续喊了四五声都沒有反应。
“你这块树化玉卖不卖。”
刘宇浩终于回过神來,指了指威廉刚才坐的那块树化玉,但脸上的震惊却久久未能消失。
“原來想卖”
威廉扶了扶眼镜,看了看刘宇浩,又转身瞥了眼刘宇浩所说的那块树化玉,吞下一口唾沫又道:“既然刘先生您都说它们价值翻了数十倍,现在我又不想卖了。”
多诚实的一个人啊。
憋了一大口气,结果却给刘宇浩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人哭笑不得。
刘宇浩叹了口气,再次催动异能朝那灰白sè的树化玉内部透视过去。
缅甸是翡翠的王国,赌石的风俗在那里非常盛行。
很多人或许不知道,赌树化玉的过程与赌石全然不同,在缅甸购买树化玉可不会有人象威廉这样让刘宇浩站在旁边看,而是以赌洞的方式进行。
赌洞比赌石的风险大几倍甚至大几十几百倍。
缅民用一根粗钢筋在田里勘探,一边转动钢筋一边灌水软化泥土,当碰到硬石块,就有胆大包天的人來赌了,但至于地里有沒有树化玉只有天知地知,赌洞的人却完全要凭运气。
这种赌比赌洞的风险还要大。
赌洞可赌大赌小,有的缅民在洞口挖到树化玉后,等待商人前來议价就叫“赌洞”。
赌小就是把场口大部分的树化玉挖出后,半埋半露在坑洞里,买卖双方就开始侃价,一般买方会以目睹到的毛料质量出价。
成交后,还可以在场口范围内继续挖,还能挖多少就看运气了,这样的赌xìng相对说风险小点,赌大玩的可不是心跳,而是大把大把的钱。
赌大的场主在洞口把一棵树化玉挖出一部分后,商人前來议价,买方基本上依据场口的范围盲目砍价,一副成事在天的模样。
出价前买方还会在场口附近转一圈,如果已有老场口在开挖了,价格就要往下压,根据“土政策”,万一有越界的毛料并且是老场口先挖的,自己就瞎子点灯白费蜡了,挖到了也属于老场口的。
谈妥后握手成交,买方自己组织人手采挖,这样的场口通常底价要上万欧元,高的几十万欧元,是一本万利还是血本无归,买卖双方绝不允许反悔。
刘宇浩有八锦异能之术,赌洞对于他來说毫无“风险”一说,但却绝对沒有现在这样方便,想从是角度看一块树化玉就从什么角度去观察。
树化玉基本不存在皮壳一说。
异能很快穿透薄薄的一层风化石进入到晶莹剔透的冰种树化玉中,马上,一抹鸡血红sè和蓝sè为主体组成的美丽图案蓦然跃于眼前。
通常來说,树化玉是以白sè、黑sè、咖啡sè为主体sè彩,而如果“剥涨”出绿sè、红sè、黄sè就能算得上是高端品质的树化玉了。
可刘宇浩眼前出现的不仅不是普通的冰种树化玉,而是极其罕见的鸡血红中泛着妖艳斑斓的蓝水树化玉。
奇特的蓝水飘花均匀分布在鸡血红的树化玉中组成了一组让人怦然心动的图画,通透温润的颜sè刺激着刘宇浩心脏骤然紧缩。
“极品,极品啊。”
刘宇浩满口子地赞叹个不停。
可能是因为习惯的原因,当刘宇浩每见到一件美不胜收的艺术品时,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怎么才能更好的利用其材质,挥其最大的艺术效果。
而异能透视下的鸡血红蓝水飘花树化玉则激起了刘宇浩心中创作的激情,一时间竟控制不住表现失态了。
威廉异常期待他的树化玉能得到刘宇浩的肯定,但他却搞不懂刘宇浩为什么什么工具都不使用,而只是用眼睛看,就一个劲的赞赏那块他看來灰白沒品相的“树疙瘩”。
“难道说,东方人欣赏艺术的概念和西方人有这么大的诧异么。”
威廉很是不解地挠挠头。
正当刘宇浩准备收回异能时,原本焕着赞赏之意的眼眸陡然一呆,眼前出现的景象差点沒让人当场兴奋地大叫起來。
“树化玉玉虫。”
刘宇浩倒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即便如此,还是能从他不经意的点头中看出刘宇浩心中的震撼。
树化玉虫是一种动植物共生的化石类型,是原始古木中的船蛆随同树木一起埋葬,随树木一同硅化,而后一同玉化而形成。
作为一种沒有骨骼的软体动物,能够越数亿年被完美封存实在是个奇迹,在埋藏时大部分虫子被腐蚀,只有极少数的被玉化成为化石,而保留在树化玉中。
通常说的树化玉虫子是船蛆船蛆受水中木材散出來的木质素吸引后,引起取食的趋化行为,而群集蛀蚀这些木材。
因此,树木埋藏后,第一时间必须在水底有一段储存时间,船蛆才能在木质结构中大量繁殖,尔后的深埋过程中,船蛆一同被硅化交代,在树化玉内形成密布的虫洞以及虫体化石。
树化玉中船蛆的交代有多种形式,钙化,硅化,硫铁矿化,以及高岭土充填的混杂交代,而缅甸树化玉中则以硅化和高岭土充填的为主。
纯硅化的树化玉虫子的主要成分为蛋白石,晶莹剔透,一定程度上保留了虫体的框架,这类虫子树化玉具有很高的地史的及鉴赏的价值。
高岭土充填的树化玉虫子则杂有大量的三氧化二铝,不具有透明度,模糊混浊,一般情况下价值较低。
树化玉本身就是化石,虫子树化玉具有双重化石的身份,这一类树化玉的价值远远高于单纯的树化玉。
当然了,虫子树化玉的价值与虫子的大小、透明度、完整度有关,也与树化玉本身的质地sè泽有很大关系。
如果是普通的树化玉玉虫,淡然不会让刘宇浩脸上泛起如此古怪的表情。
在异能透视下,树化玉的最后一截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玉虫,那些玉虫通体玉化彻底,细腻光洁,晶莹剔透,其sè彩红、白、黄、褐交相辉映,玉光柔和滋润。
更令刘宇浩称奇的是,树干左上侧由下而上,爬行着一条完全玉化的玉虫,虫身上半段有浅蓝sè花纹,下半段为半透亮白sè。
据刘宇浩估计,那条sè彩迥异的玉虫足足有三十公分长,玉虫紧紧吸附于树体,似在吸吮树汁,又似在爬行,其形态自如,鲜活逼真。
这么大的一条玉虫,别说以前有什么人见过,刘宇浩就连听都沒听说过。
“刘先生,您现有什么不对吗。”
尽管两人之间的交流很少,但威廉敏锐地现了刘宇浩的神情似乎不对劲,连忙追问。
“等一下。”
收回异能,刘宇浩摆了摆手,他沒有理会威廉对自己怪异行为的愣怔不解,而是急匆匆绕过威廉,走到那块树化玉的后面将整个树化玉掀了起來。
刘宇浩要判断,这块树化玉究竟有沒有作假的痕迹,那条巨无霸是否真的是天然玉虫。
在原产地缅甸瓦城,无良商人将千疮百孔的劣质硅化木敲碎从中觅取完整的虫体化石,再找一块完好的树化玉,在表面根据虫体的延伸线路开槽,用具有透明度的粘合剂将虫体粘合在树化玉表面,一块jīng致地近乎完美的虫子树化玉就人工合成了。
而不完整的虫子则可以在树化玉表面择点钻孔,直接插花一样插上,最后同样以开槽、粘合的方式做假。
早在很多年以前缅甸翡翠商人就已经了解了带虫的树化玉具有极高的价值,随着树化玉资源的枯竭,那些人意识到,能够拥有一块带玉虫的树化玉,以后肯定会具有巨大的升值空间,也正如此,市场上的不法商人弄虚作假。
虽然威廉是十几年前买下的这些树化玉,但因为对方是“门外汉”,刘宇浩可不敢保证十几年前就沒有造假商人故意弄了那些玉虫想忽悠威廉。
不过,很好笑的是,缅甸翡翠商人虽然知道造假,可手法却非常简单直白,他们只懂得粗鲁直接地用树化玉敲碎后的颗粒张贴在树化玉表面,做成虫形,而后抛光打磨,企图以假乱真。
那些造假后形成的树化玉玉虫与树化玉本身之间存在着非常大的缝隙不说,连最起码的玉虫腔肠结构也是乱糟糟一团,看上去就是一撮杂乱的碎片。
最让刘宇浩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有一次他在香港浩怡珠宝提供的造假树化玉标本中居然看到造假的树化玉与玉虫之间还有胶水的痕迹,粘合部分用缝衣针都可以挑动,
第1104章 洪水猛兽
宝龙拍卖实属“百年老号”,即便是在全世界一流的级拍卖公司中,宝龙也足可凭自身实力跻身厅堂,并立有一足之地。
虽不敢说宝龙拍卖能在世界古董界有呼风唤雨之术,但“一呼百应”这四个字用在实力雄厚的宝龙公司身上却一点都不夸张。
甚至,还隐隐有些谦虚。
可如果今天有人被准许进入到宝龙拍卖的股东专用会所,一定会被眼前所见的景象吓到嘴都合不拢。
究竟是怎么啦。
这是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那些平rì里趾高气扬、神灵活现的大商贾们一个二个都耷拉个脑袋。
百年灌木丛焕的盎然生机并沒有让宝龙拍卖的股东们心情好一点,反而,大家都很“规矩”,沒有一个人认为坐在那里干等刘宇浩一个多小时是不应该的。
出现在这些人脸上“心甘情愿”的表情在两个多小时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谁啊。
有欧洲顶级珠宝商、数一数二的奢侈品继承人、身份尊崇的男爵子爵
想要这些人“低头服软”,难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可当这些人知道刘宇浩的“背景”以后,沒有一个人对大家枯坐干等表示异议,甚至在有些人心里认为,等一会沒什么,只要别得罪了那个“煞星”就好。
好端端的,刘宇浩怎么就突然一下子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煞星了呢。
事情还要从刘宇浩向张维提出挑战赌石开始。
自打刘宇浩跟随威廉进到库房中,宝龙的股东们就纷纷开始议论起來,有个别人还愤愤不平,一脸“嫉恶如仇”地表示了自己对刚才刘宇浩所作所为的不满。
可聪明人毕竟还是占大多数。
在众所纷纭之时,那些所谓的聪明人开动自己巨大的能力,让身边的助理对刘宇浩的真实來历做了一个详尽的调查。
结果很快出來了。
最让大家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沒想到,刘宇浩竟然就是两年前在皇储亲临的那场赌局中战胜了世界级赌王皮埃尔的神秘年轻人。
而接下來,更令人目瞪口呆的调查结果也相继被各大股东的助理们送到了游泳池旁边。
传说中的翡翠圣手。
东方国度神秘红sè家族的成员。
以赌石的手法赢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从而一跃成为东方那个古老国度最具实力的珠宝公司唯一所有人,沒有之一。
奇迹般在不同地方,同样都是用了数天时间赌涨了两座和田玉和翡翠玉矿,从而实际控制了世界四大宝石之二的话语权。
要重点说明的是,在缅甸赌涨玉矿的过程中,刘宇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缅甸国内的四大家族其中两家联手合作。
那可是缅甸军政方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但神秘的刘宇浩却轻轻松松办到了,而且从目前大家能了解到的情况看,两大家族的联手完全的刘宇浩一个人的功劳。
这还是一个年轻人能办到的事吗。
很多人都在心中默默自问,如果换成了自己有沒有那个能力,但得到的答案显然都是否定的,刘宇浩是一个既神秘、有神奇的人。
他的那些诡异经历,在场中人沒有一个能够复制。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消息还只能让宝龙拍卖的董事们对刘宇浩心生敬佩,那么,接下來张维自己口述的事实就让人瞠目结舌了。
据张维所讲,多伦多顶级豪门南家就是因为一个女人与刘宇浩生了龌龊,后來,南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引起了一场灭顶之灾。
虽然后來有很多证据能证明起火当rì刘宇浩并沒有“作案”时间,而且南家自己也“罪行累累、恕无可恕”,但事后,还是有不少人“知情人”在私下猜测,南家全家的覆灭最有可能是刘宇浩一手造成。
世界上沒有不透风的墙。
对于张维的推测,很多人持认同观点。
要知道,刘宇浩与南家在缅甸翡翠大公盘上生的那些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尽管当时沒有几个人认识刘宇浩,可南家却声名在外,在整个欧洲都有很多熟人。
老外也是人嘛,他们也一样喜欢打听稀罕事。
陡然,一个胖子股东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來,脸sè涨红,结结巴巴说道:“请问,这位刘宇浩,哦,不,刘先生是不是孔老先生的合伙人。”
这个问題提醒了在座所有的人,大家在短暂的愣怔后,都一脸愕然,就连葛大师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偷偷看向夏雨晴。
夏雨晴脸sè微变,随即就又笑容可掬地启齿笑道:“囡囡父亲的确在澳洲与孔老先生有项目合作,但至于究竟合作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夏雨晴矫情,她的确不知道刘宇浩这些年究竟在干什么,而做为一名贤惠妻子,她知道,自己只需要知道刘宇浩是真心对待她和囡囡,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最了解刘宇浩个xìng的人其实还是夏雨晴,以夏雨晴对刘宇浩多年习惯的了解,其它的事她关心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也是夏雨晴作为一个女人的聪明之处。
尽管夏雨晴的话轻如絮柳,可别人听來却无疑于一枚重磅炸弹,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无比震撼的表情,惊讶地打量着夏雨晴母女二人。
“葛大师,他,他和孔老先生合作有什么不妥吗。”
夏雨晴被看的窘,满脸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而向葛大师寻找答案。
葛大师连连朝夏雨晴暗地里使眼sè,见周围的人们沒太注意自己,这才悄悄说道:“有人传说,孔老先生的钻石矿里出现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钻石毛坯,堪称天下第一钻。”
老头很可笑,大概是觉得用语言还无法表示天下第一钻的硕大,竟用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比划其个头大小。
“啊”
夏雨晴禁不住一声轻呼,娇柔的身躯瞬间颤抖了一下,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可细心人却不难觉察出夏雨晴此刻心中的惊愕。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夏雨晴却知道,孔老爷子这些年一直是深居简出,基本上已经有十年都未离开过这片土地,而刘宇浩又恰恰前段时间刚刚去过澳洲。
难道说,那天下第一钻是刘宇浩现的不成。
想到这里,夏雨晴俏脸通红,高耸的胸部急骤起伏,。
任何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出息,尤其是当听说自家男人做到了别人无法达及的高度时,女人的心通常都会生出一股莫名的甜蜜。
“妈妈,他们是在说爸爸么。”
囡囡好奇的瞪大漂亮的眼睛抬起头來看着夏雨晴问道。
夏雨晴微微一笑,和囡囡一样漂亮的一双迷人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状,抚摸着囡囡的小脑袋,说道:“囡囡要记住,爸爸永远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其他的不用理会。”
囡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马上又皱起可爱的眉毛,道:“如果听到别人说爸爸坏话呢,那囡囡也不用理会吗。”
“呃”
夏雨晴微微一愣,手指轻柔地抚过囡囡清纯稚美的脸蛋儿,想了一会,弯下腰,表情严肃地说道:“囡囡乖,别人说的都是假话,你要记住,爸爸才是最好的。”
这句话囡囡听懂了,点了点小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妈妈,那些人都是大坏蛋,囡囡以后才不会理他们呢。”
“囡囡乖。”
夏雨晴咯咯一笑抱住女儿,紧紧贴在自己怀中。
刚才夏雨晴耳中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人口中提到类似“煞星”二字,心中自然知道那个评价是给自己男人的,所以在囡囡第一次表示自己心中好恶时,居然沒有反对。
可夏雨晴哪里知道,尽管那些人所说的煞星的确是指刘宇浩,可他们也是有所暗示的。
天下第一钻的出现让全世界的顶级富豪们都为之震撼,就连皇室也暗中派出好几拨人去打听那巨钻的去向。
而且,巨钻出现后,掌控澳洲钻石毛坯交易的托巴斯居然神秘地消失了,沒有人和组织能够找到托巴斯,连托巴斯是否还活着到现在也成了一个谜。
结合刚才张维所讲的多伦多南家的故事,刘宇浩不是煞星有是什么。
但凡是与他有关,或是触及到了刘宇浩利益的人好像下场都不是一般的惨,而事后却沒有任何证据能指向刘宇浩与之有任何关联。
这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所有的人心里都做出了一致的决定,不管等会刘宇浩出來以后还要不要继续找张维的麻烦都与自己无关。
沒有人想招惹一个背景深厚,而又非常邪xìng的人。
而此时,刘宇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库房外的那些股东们视为洪水猛兽,依然还笑呵呵地在与威廉说话聊天。
“威廉先生,今天我还有点私事要办,如果你愿意出售这些树化玉的话,可以随时与我连续。”
刘宇浩脸上堆满笑容说道。
无论威廉最后会不会把那些树化玉卖给他,毕竟刚才威廉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刘宇浩觉得自己应该给予别人一份尊重。
第1105章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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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游离不定的眼神告诉刘宇浩,他现在心里非常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网
能从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成功转型为国际排名前三拍卖公司的实际运作人,威廉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早在半年之前接到香港宝龙拍卖易主的消息后,威廉就收集了大量刘宇浩的资料,拿到助手送到自己办公桌前简简单单不到一页纸的刘宇浩资料时,威廉惊呆了。
直到现在威廉还记得,他当时追问了助手一句:“一个知名公司法人的资料就只有这么少吗?”
显然,威廉最后得到的是助手无奈的苦笑。
从那天开始,威廉就对刘宇浩这个既神秘又传奇的新股东充满了好奇。
威廉对华夏不是一无所知,他明白,在古老的东方国度里,通常会出现一些拥有神秘的顶级豪门背景的公子少爷,那些人想发财貌似并不难。
可像刘宇浩这样短短两年多时间就已经拥有令人震惊财富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威廉笃定的认为,刘宇浩不是军火贩子就一定是位有非常好投资眼光的人,而这种人理论上來说每做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沒有目的。
那么,威廉就要猜测了,刘宇浩究竟为什么想买下自己的这批树化玉呢。
刘宇浩也看出了威廉心中的疑惑,呵呵一笑,道:“威廉,你这批树化玉的市场价值应该在十五到二十万欧元之间吧。”
“呃......是的,先生,你说的数目一点沒错。”
威廉微微愕然地点点头。
自己手里囤了这么多的“货”,换成是谁都会心急想抛出去,威廉为了这些树化玉可沒少操心,可贱卖吧,他又心有不甘,只好四处打听出货的价格。
让威廉吃惊不已的是,他从來都沒告诉刘宇浩库房里究竟有多少树化玉的存货,可人家竟能一口说出自己辛辛苦苦才打听出來的价格,这也太神奇了吧。
刘宇浩淡淡一笑,又说道:“威廉,有些话如我直言。”
“您请讲。”
威廉慢慢也开始习惯了刘宇浩说话的节奏和语气,一脸诚恳的仔细聆听。
刘宇浩双手背到身后,在原地踱了几步,转过身來,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有一家规模非常大的珠宝公司,这些树化玉对你來说其实沒什么价值,但如果被我收购,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做出一大批美轮美奂的雕件來。”
瞧这家伙,说谎一点都不脸红。
威廉沒珠宝公司不假,可刘宇浩如果真的需要树化玉的话,大可以去缅甸收购啊!而且在缅甸直接买进树化玉运输不会赔进去高昂的成本。
做生意必须讲求“斤斤计较”,再小的成本也要考虑。
可现在,威廉的心思还沉浸在对刘宇浩的极度好奇之中,居然沒有想到那些浅显道理上去。
“刘先生,我听说过您的浩怡珠宝,也知道您的公司是很具实力的一家珠宝企业。”
威廉笑着轻轻点头,气氛很是轻松。
刘宇浩摆摆手微微一笑,接着继续说道:“威廉,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也不用钱与你交换这些树化玉了,如果你喜欢,那枚古埃及金币我可以送给你,作为购买树化玉的酬劳。”
“真,真的吗?”
威廉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为了证明自己沒听错,威廉立刻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重新问了一遍:“刘先生,您确定你刚才的话沒说错,你会以那枚古埃及金币做为酬金來换取这批树化玉。”
刘宇浩含笑点头,缓缓道:“一诺千金。”
“成交,现在就成交。”
威廉兴奋坏了,使劲來回搓着双手,说话时的语气中带着意外惊喜的激动。
宝龙拍卖将会在明天上午举行一场拍卖会,而其中一件拍品就是古埃及铸有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半身塑像的金币。
拍品是由一位大牌收藏家提供的,金币上面有阿拉伯文字“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而正面则是艳后塑像。
那枚金币不仅反映了从法蒂玛王朝初期开始埃及当时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繁荣程度,而且数量极其稀有,目前所知的存世量也不会超过十枚。
威廉根据自己多年拍卖公司工作的经验判断,如果拍卖顺利的话,那枚古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半身塑像的金币最起码可以拍到百万欧元的天价。
而刘宇浩却口口声声说,要以那枚金币换取威廉那些看似数量惊人,实际价值却仅二十万欧元以内的树化玉。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威廉脸色涨红,嘴角泛起难以自捺的笑意,转身就朝库房外面走。
沒走几步,威廉才清醒过來,停下脚步尴尬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刘先生,我刚才失态了,其实我是想去打印一份合同,您知道的......”
刘宇浩继续笑,耸耸肩,道:“你现在可以去办你想办的事,我还有一点私人恩怨要跟张维算清楚。”
“呃......”
威廉愣了愣,嘴巴一张,随即合拢,刘宇浩看得出來,威廉肯定是心里有话想说,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强行忍了下來。
要知道,现在的刘宇浩可是他的财神爷,威廉果断沒有为了一个“外人”而得罪给自己送钱上门的金主不是。
傻子才会跟钱过不去呢。
“去吧,一会还要你给我帮忙呢?”
刘宇浩摆了摆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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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库房里走出來时,刘宇浩似乎已经忘记了存在于树化玉中奇大无比的玉虫,脸色冰冷,眸中冒出一抹浓浓的阴厉。
“张维,我刚才说的话你考虑好了沒有。”
刘宇浩“嚣张无比”的忽视了周围一干人等的存在,而是大咧咧直接闯到张维面前,冷冰冰的眼眸直视张维双目。
虽说张维这个人德行不怎么好,可毕竟在收藏界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平时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奉座上宾,现在刘宇浩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其名。
叔叔能忍,婶婶可忍不了。
“刘宇浩,这个地方可容不得你放肆。”
张维一脸铁青,气急败坏地怒吼了起來。
埃蒂克更是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诧异地打量着刘宇浩,满脑子纳闷。
刚才刘宇浩进了库房那么久,埃蒂克还以为他与张维之间的冲突就此了结了呢?可沒想到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火气还这么旺,从库房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张维的麻烦。
好歹埃蒂克也是宝龙拍卖的董事局主席嘛,一点面子都不给。
简直太过分了。
“刘先生,请注意您说话的态度。”
埃蒂克有点不悦也发飙了,阴沉着脸,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刘宇浩回过身來讥诮地瞥了埃蒂克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埃蒂克,这是我与张维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而且,事后你也有好处。”
说的是什么嘛。
埃蒂克愣怔在了那里,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的茫然不解。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而且,其他的大股东们都满腹狐疑,拿怪异的眼神打量起埃蒂克來,好像在说,刚才你们在库房那边窃窃私语,究竟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看着股东们眼中的不善,埃蒂克欲哭无泪,却有口难辩。
好吧,尽管闹吧。
埃蒂克再也懒得说什么,赌气般的坐到了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葛大师也微微蹙眉,心说:“年轻后生怎么就不知好歹呢?要知道,听人劝吃饱嘛,就算有天大的恩怨也不至于当面打脸吧。”
刘宇浩才不管别人对他的看法呢?正眼都懒得看张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子冈牌晃了晃,撇嘴说道:“张维,这样物件你应该很熟悉吧。”
张维脸上陡然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右手就伸入到自己随身携带的“百宝袋”中去摸索。
那面子冈牌张维何止是熟悉,简直从來都沒离过身,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刘宇浩手里去了呢。
刘宇浩嗤声冷笑了一下,道:“不用找了,你那面子冈牌是假的。”
“你,你说什么。”
张维已经摸到了自己的子冈牌,心中顿时定了下來,但听到刘宇浩那么说,他还是忍不住呵斥了一句,眼里如欲喷出火來。
“很奇怪吗?”
刘宇浩鄙夷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说你那子冈牌是赝品就是赝品,不信你自己看看子冈牌挂绳孔处就明白了。”
张维简直气的要吐血了,可事关他最“爱”的子冈牌,由不得他不重视,刘宇浩的话音刚落,他就从百宝袋里拿出子冈牌仔细端详了起來。
刘宇浩简直就像生怕张维气不死一般,嘻笑着说道:“想你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还是拿放大镜仔细看吧,挂绳孔那里有我的名字,哈哈哈......”
我了个去。
张维差点沒手一抖把子冈牌丢出去。
在高倍放大镜下,张维看的清清楚楚,他手中的子冈牌挂绳孔处的的确确刻有刘宇浩三个字。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张维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至冒,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
第1106章 有什么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因为那子冈牌是我专门给你刻的,所以才会有我的名字啊。(,小说更快更好..)”
刘宇浩神情冷漠地道了一句,
或许他这话在场的那些老外们听來沒什么感觉,可张维却是脸上倏然骤变,心口隐隐作痛,直道个又气又急,
歹毒啊,这小子忒歹毒了,
张维怒目圆睁,张大嘴巴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脖子上青筋暴绽,差点就破口大骂起來,
好在子冈牌上那刘宇浩三个字的來龙去脉还沒弄清楚,张维这才咬了咬腮帮子,猛吸一口气勉强忍下心中的怒火,
但在心里,张维却早把刘宇浩全家都问候了个遍,
事情明摆着是刘宇浩不地道嘛,
刘宇浩怎么会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子冈牌,他的子冈牌是哪里來的,而自己的子冈牌上怎么会有刘宇浩的名字呢,
件件往事逐渐浮现在张维心头,他极力回忆,想弄明白其中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可想來想去他都沒想明白,
尽管专家也有打眼的时候,但张维却坚信,他绝不会看走眼,
要知道,从第一眼见到那子冈牌至今,已经时隔近六十年,在这近一甲子的岁月中,张维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私底下揣摩过多少遍那牌子,
一千次,一万次,亦或是
可现在的问題是,为什么刘宇浩的名字会出现在挂绳孔道处,
难道真见鬼了不成,
张维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更无法忍受自己梦寐以求的物件上被其他人胡乱刻画,他与刘宇浩之间的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
今天刘宇浩不把话说明白了,他便与刘宇浩不死不休,
“把你手上的子冈牌拿來我看一下。”
张维牛眼一瞪,将自己的子冈牌放回百宝袋,右手却伸到刘宇浩面前,脸色铁青,双眉紧蹙,神色间颇为不善,
你急赤白眼个啥,
刘宇浩冷笑一声摇摇头,直接将他当作了空气,并不理会张维对自己的恶劣态度,而是转过身來,变得满脸温驯,轻轻揉了揉囡囡的小脑袋,笑道:“雨晴,你带囡囡先送葛大师回去。”
这都什么主啊,
把人家张维都急成那样儿了,他自己倒不慌不忙安排起“家务事”去了,这小子不仅嚣张狂妄,而且还蔫坏,
埃蒂克心里如是想,
夏雨晴微微一笑,长长睫毛微微翘起,眨了眨,道:“别忘了早点回來。”生硬清脆,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韵味,
两人虽不敢说完全能够心灵相通,但彼此的了解还是很深的,夏雨晴心里清楚,刘宇浩其实是不想女儿留在这里看到他“蛮横霸道”的一面,
做父亲的嘛,总想在女儿面前留下自己高大完美,而又温善慈爱的形象,
这个想法夏雨晴也非常赞成,
葛大师倒沒说什么,只是临走之前轻声提醒了一句:“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刘宇浩苦笑着点点头沒有说话,他肯定不会反驳葛大师,但也不会告诉葛大师为什么他一定要对张维步步紧逼,
实则是因为刘宇浩不放心张维,怕他留在宝龙拍卖早晚是一枚定时炸弹,
首先,张维的人品就很值得怀疑,
从张维一生的经历來看,他绝对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來的人,当年他的老师正是看出了张维的这个弱点才把女儿嫁给褚老爷子,而将“能力出众”的张维逐出师门,
而后來张维竟不知悔改,去了多伦多以后仍然我行我素,空有一身古玩鉴赏的学问,却处处与国内的专家为敌,尽显其睚眦必报的本性,
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人留在宝龙拍卖岂不是给自己种下祸根,
要知道,首席鉴定师可不是闹着玩的,纵观拍卖市场,赝品一直是让人最心悸的问題,如果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做了公司的首席鉴定师,难保他不会为了一己私利中饱私囊,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举动來,
刘宇浩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倒不是刘宇浩就在乎香港宝龙的那点资产,
做为一个考古专家的学生,刘宇浩很清楚,华夏古董的外流历史,特别是在欧洲,华夏古董的存世量远远大于人们心中的想象,
从丝绸之路开始,到明代的郑和下西洋,东印度公司的采购,华夏古国精湛的手工艺品作为商品不断向外输出,
之后,令国人备感耻辱的战争、联军入侵,以及新国家成立前期,一些资本家携带古董出境等等,都使得国家的古董以各种方式散落到世界各地,
在欧美、东南亚等地,几个世纪以來,华夏古董的交易不管是在拍卖领域,还是古董商私下的交易买卖,都相当频繁,
虽然齐老爷子很少和刘宇浩提这个话題,但是刘宇浩看得出老师心中的那份无奈,
以前刘宇浩沒钱也不知道异能可以帮助到他什么,但现在他既然拥有了八锦异能之术,又有了一生一世也花不完的钱,那么他认为他是时候该要做一些事情,
即便不为别人想,刘宇浩也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老师的晚年过的快乐一些,
其实,早在还沒有像今天这样积攒到手泼天富贵的时候,刘宇浩就已经有了回购境外古董念头,境外的华夏古董收藏要大于境内,
在老爷子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刘宇浩经常能听到这样的故事,欧洲某城堡里放雨伞的瓶子被鉴定出是乾隆官窑,英国某人家门厅里放钥匙的盘子是件元青花……
值得玩味的是,不同于国内藏家对本国文物的丰富知识,很多国外的华夏古董价值并不为人所知,甚至收藏者自己也不清楚,
每每刘宇浩听到齐老爷子的朋友说起类似的故事就能看到老爷子眉头一蹙,
现如今在有了宝龙拍卖这个平台,刘宇浩又有了回购古董的能力,他觉得,大量回购那些散布在伦敦、纽约、巴黎、阿姆斯特丹等地的古董计划似乎可以着手了,
而在刘宇浩的计划中,宝龙拍卖绝对占据了重要的角色,所以,他才会那么在乎宝龙拍卖鉴定师的可靠性,
不然的话,刘宇浩才沒那工夫替埃蒂克管闲事呢,
爱谁谁不是,
如果有可能,刘宇浩甚至希望从埃蒂克手中直接收购宝龙拍卖,以加强自己对回购古董渠道的控制,他不在乎那点钱,刘宇浩在乎的是怎么才能让齐老爷子心满意足地走完这一辈子,
试想,有这种想法的刘宇浩又怎么会让一个自己不放心的鉴定师留在公司呢,
所以,刘宇浩才会出人意料地做出今天这样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并不惜冒着自己形象有可能会被丑化的危险也要把张维制的服服帖帖才行,
等夏雨晴一行人不见了身影,刘宇浩才扭过头來,神色冷淡地说道:“张维,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想买下子冈牌之前对待我和褚老的那副嚣张模样。”
“是一个年轻人。”
张维此刻的心思全部在想子冈牌的真伪,刘宇浩问什么他便顺口答了出來,
可当他话音刚落,张维脸色陡然一变,目光中满是阴骘,瞪着刘宇浩恶狠狠地问道:“刘宇浩,那天是不是你们两个人串通好了一起來骗我。”
其实要想通那件事不难,
刘宇浩和藤轶差不多是形影不离,两人虽说沒有频繁地在多伦多公众场合出现,但以张维在那里的身份地位,想知道这些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张维偏偏就沒往别的地方去想,他总以为自己才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可万万沒想到,别人在他眼前张了个布袋,结果他就傻啦吧唧地往里面钻,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堵嘛,
“不是合着伙骗你。”
刘宇浩鄙夷地撇撇嘴,对张维的“后知后觉”表示不屑,又道:“主要是我觉得那鸡缸杯放在你手里玷污了国宝二字,你认为呢。”
怎么鸡缸杯放人家手里就玷污了呢,
打脸啊,这话是在**裸地打人家张维的脸,
可刘宇浩就说了,而且一点都不含糊,压根就不准备隐瞒自己的想法,
张维大概是气糊涂了,不怒反笑,咬着牙说道:“既然你觉得是国宝,那为什么你们只骗了一百五十万加元和其中的一只鸡缸杯呢。”
言下之意,要骗你们该一对都骗走才对嘛,干嘛只盯着其中的一个,
估计也只有被气到找不着北了的人才会问这种可笑的问題,
刘宇浩就笑了,道:“很简单,另一只鸡缸杯是赝品,你觉得我会把一只赝品鸡缸杯带回国吗。”
积郁在张维胸口的血沒从他口中喷出來,却全都一股脑冲到了头顶,使得眼珠子都泛起了腥红,“放你娘地屁,你说另一只鸡缸杯是赝品它就是赝品吗,你以为你是谁呀。”
张维被刘宇浩讥讽的调侃气到手脚哆嗦,终于大骂起來,
刘宇浩脸色一沉,一抹浓浓的厉色很快从他眼眸掠过,冷冷地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接下來咱们是不是谈点正事的好。”
第1107章 耍阴谋也是学问
激起张维心中的愤怒只是第一步,而重点是要把张维引到自己设下的另一个布袋里去,刘宇浩才好收紧口袋,再次按照自己的设想把张维给装进去,
耍阴谋,是一件很讲究火候的学问,
咳咳咳把耍阴谋称为一门学问的想法,大概也只有刘宇浩才能轻飘飘道出來,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想要坑人之前一定要把所有会发生、有可能发生的因素全部考虑周全,
不然,等小布袋张开,猎物的身子也进去了,可脚却还在外面的话,未免系不紧封口,无端叫阿狗阿猫溜掉,
于是乎,刘宇浩才有了“谈正事”一说,
但张维岂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凭什么我张维就非得听你刘宇浩的话,当你眼中的“乖宝宝”,
更何况,人家张维上次在多伦多就已经被你蒙了一回,受骗这种事,一次当就已经够了,怎么可能再被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次蒙骗,
所以,不管刘宇浩如何挑衅,张维仍然只是撇嘴冷笑一声,对刘宇浩的话更是置若罔闻,摆出一副爱搭不理模样,就连开始一直在刘宇浩手上子冈牌來回巡梭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张维七十多载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论坑人,刘宇浩估计连张维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要不是刘宇浩刚才露了一手爆棚的武力值,现在他被张维倒栽进口袋的可能都有,
“那啥,听说”
张维无视了刘宇浩的存在,“放下”了对子冈牌真伪的牵挂,旁若无人地与自己身边的男子“友好”交谈了起來,
不过,那男子似乎有点不上道,硬是对张维态度生涩,往往是张维主动说了十几句话了,男子才嘿嘿一笑,或者表情木讷地点点头,算是应付差事,
“呃又听说”
还是听说,烦是不烦,
每每看到男子脸上明显的不耐烦之色出现,张维便挠挠头,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赧赧然之色,
好在张维的目的只是不搭理刘宇浩便行了,所以对那男子的态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忍心中羞怒,
哪都不缺喜欢凑热闹的人,这种人类的劣根性基本不分国籍,更不分人种,
埃蒂克就是典型喜欢凑热闹的夯货,压根不看形势,虽然他对于刘宇浩非要揪着张维不放要和他比试赌石的原因不明就里,但两人说的话他却听清楚了,
原來,俩人之间早就因为一只鸡缸杯引发过一场血案呀,
“刘先生,您怎么知道张先生手里剩下那只鸡缸杯是赝品呢。(,小说更快更好..)”
自以为什么都明白了的埃蒂克终于忍不住了,马上好奇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刘宇浩瞧了埃蒂克一眼,淡淡道:“埃蒂克先生,你已经决定下半年把拍卖的重心都转移到东方古董上面去了吗。”
埃蒂克显然对刘宇浩的话不关心,固执地继续说道:“我听说成化斗彩的存世量非常小,刘先生是怎么鉴别这么宝贝的呢。”
刘宇浩眉毛挑了挑,微微蹙到一起,不悦地说道:“埃蒂克先生,我作为公司股东,应该有权利知道你那些即将拍卖的古董來源吧。”
埃蒂克自言自语,说道:“前几天在张先生那里我看到了他藏品中的鸡缸杯,的确美轮美奂,这种藏品应该在你们国内有很多人都梦寐以求想收藏一件吧。”
“”
“刘先生”
“呃”
刘宇浩愣了半晌,眼中全是悲哀,
麻辣隔壁地,简直是鸡同鸭讲嘛,这个埃蒂克,太不像话了,一句话也沒应到正景上,刘宇浩突然有了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这老头是有多奇葩啊,
管你胡搅蛮缠还是一问三不知装傻充愣,反正只要是刘宇浩想好了要办的事就沒有办不成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埃蒂克,天下第一钻将会在切割以后分成三份,其中最大的一块我决定拿出來交给公司进行拍卖。”
刘宇浩说完立刻闭上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埃蒂克,那老头究竟是真傻,还是装逼,从他的表情上一目了然,
果然,埃蒂克不说话了,标枪似的直愣愣站在那里半分钟都沒有动弹,
张维也停止了装模作样的“欢谈”,噌的一下把耳朵竖了起來,比电视里宰相刘罗锅里那个会动的耳朵还灵敏地抖动了几下,
而另外那些本來是抱着看热闹的人,脸上除了刻着明显的震惊外,疯狂的目光中似乎还有一些渴望和羡慕,更有甚者差点沒控制住直接口水流淌的满地都是,
不敢说能成为宝龙拍卖股东的人都是精英,但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天下第一钻,
其价值大家心里清楚的很,
更关键的是,以前大家口口相传的天下第一钻只不过是个美丽的传说,在场那些人都知道,即便那婉如无尘处子般晶莹剔透的天下第一钻再美丽也和他们毛线关系都沒有,
因为,宝龙拍卖沒有那种雄厚的资金,更沒有强大的市场召唤能力,拥有天下第一钻的人若是想出手钻石,怎么也不可能把传说中的巨钻交与他们,
可现在一切都因为刘宇浩的出现而改变了,
天下第一钻的主人居然就是刘宇浩本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宝龙拍卖的股东,
老天爷,您这是要刻意照顾宝龙拍卖么,
“您,您说的最大的一块有多少克拉。”
埃蒂克眼睛瞪的如铜铃大小,在深深的震惊之后,说话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而言语之间的谄媚味道更是能飘出十里外去,
可沒有一个人觉得埃蒂克那样做有什么不妥之处,
宝龙拍卖有可能获得天下第一钻切割以后最大一块的拍卖权,这是真的吗,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所有宝龙拍卖的股东和成员一定会把刘宇浩奉做自己的再生父母,一定会把刘宇浩看成转变自己一生命运的救世主,
拍卖公司所能拍卖的古董珠宝除了与公司自己拥有的实力有很大关系外,更与公司将要拍卖的珠宝古董本身市场价值有莫大关联,
通俗來说,藏家是不会把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交给一家默默无名的拍卖公司的,而同样一件藏品,在声望不同的公司拍卖,其最后的成交价也有天壤之别,
能拍卖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品,这对宝龙公司來说本事就是一次机遇,
埃蒂克不傻,宝龙公司也不缺乏精英分子,强强联合下,公司完全能借类似的机遇将自己的声望扩大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从而真正占据世界拍卖业龙头老大的地位,
刘宇浩抿嘴一笑,道:“钻石毛坯还沒切割,具体大小还要根据切割以后的情况而论。”
我个去的,
这不是调戏人玩嘛,
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和埃蒂克一样的表情,既怕又爱的死死盯着刘宇浩,他们恨不得把“玩弄了”他们感情的刘宇浩给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本來激动到了顶点,可一下子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盆冷水,沒人当场大骂就已经是很给刘宇浩面子了,他还能期望别人会有好脸色,
哦,不,大家之所以沒有大骂,那是因为刘宇浩现在还是天下第一钻的主人,
“刘宇浩,你给大家画了这么大一个饼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维抓住时机,狠狠地上前猛“踩”刘宇浩一通,
八字还沒一撇的事就别吹牛嘛,你小子知不知道,吹牛不上税是真,可吹牛却能召來大家的痛恨,如果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出來充什么大头,
一时的口舌之快以后,张维心里高兴坏了,浑然忘了刚才自己还唯恐和刘宇浩搭上腔,
刘宇浩扭头,突然发出一声嘲弄的哈哈大笑,
张维愣怔了一下,悻悻地摇头道:“愚不可及。”
究竟谁愚不可及张维沒说,可看一眼大家眼中的鄙夷之色就明白,除了刘宇浩还能是谁,难不成是他张维自己,
可马上,张维就后悔了,
刘宇浩叹道:“埃蒂克,钻石毛坯虽然还沒有切割成型,但我敢保证最大的那一块绝对不会让公司失望。”
说话的时候,刘宇浩不仅用手比划了一下钻石被切割后的大小,更加重了语气告诉大家不用失望,因为公司是大家共同拥有的,到时候荣耀也好,声望也罢,大家都有份,
“您确定会有这么大。”
埃蒂克重新进入了亢奋状态,整个人像被打了鸡血般再次兴高采烈的挥动着双手重复比划了一下刘宇浩刚才给他画的“饼”,
刘宇浩含笑点点头,沒有一句废话,
“尊敬的先生,您,您能不能现在就和公司签一份合同。”
埃蒂克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可商人的本质还是让他克制住了激动的心情,倏然提出了一个非常有“专业性”的问題,
您刘宇浩是公司股东不错,可若是以后您反悔,不把钻石交给公司拍卖了呢,那岂不是要叫大家空欢喜一场,
亏本的事埃蒂克不干,
第1108章 大人物
“请埃蒂克先生放心,我不仅会把切割出來最大的那块钻石交与宝龙进行拍卖,而且还会在未來五年内最少提供自己珍藏的三百件以上贵重藏品交与公司竞拍。”
刘宇浩一番掷地有声的话,震得在场所有人俱都面色齐变。
天下第一钻就已经够让人垂涎三尺的了,刘宇浩竟口出狂言要拿出三百件以上的贵重藏品交给宝龙进行拍卖。
且不说刘宇浩身份背景如何,能让宝龙拍卖股东称之为贵重二字的藏品岂会差了不成。
**裸的诱惑。
要说刘宇浩说的那些话的确有点不地道。
冷不丁冒出三百件藏品,而且还是在他看來都能称得上的贵重之物,这分明是要叫大家一起瞬间血压升高,想引起一场震惊世界的一流拍卖公司股东集体心脑血管全部爆裂嘛。
这小子果然是居心叵测呀......
游泳池边的股东们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就如炸开了锅一般开始沸腾,交头接耳者,激动溢于言表者不占少数。
“刘先生,您所说的那三百件藏品大概都出自什么年代。”
埃蒂克心脏剧烈跳动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骇然和满脸的喜意。
仔细回忆了一下,刘宇浩翻了个白眼,表情很轻松地说道:“基本上都是属于欧洲大陆十一世纪之前的一些藏品吧,总之很多,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
这话可不是刘宇浩吹牛,海底古堡品目繁多的宝藏他的确沒有去一一仔细甄别,也懒得去费那个神做出详尽的统计。
张维皱皱眉,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这家伙什么毛病,年纪轻轻的不吹牛会死吗。
要知道,十一世纪之前还保存完好的欧洲古董,即便是在最大的几家博物馆也存世不多,刘宇浩那家伙居然敢说自己有三百件以上......
真够无耻。
心中既然忿忿不平,张维当然要表示自己的不满,立刻挺身上前冷哼一声,满脸讥诮地说道:“哼,简直是不知所云,你拿得出三百......”
埃蒂克自然也一样面目猛地抽搐了一下,摆摆手示意张维先不说话,艰难吞咽一口唾沫,继续试探道:“不知道那枚古埃及金币算不算刘先生所说三百件藏品中的其一呢?”
刘宇浩的脸上马上现出谦虚的神情,连连摇头说道:“要是算上金币,起码得上千件吧。”
“咳咳咳......”
埃蒂克大惊,一口气沒上來,把自己给呛得满脸涨红:“什么,千件以上,刘先生,您确定自己沒弄错吗?”
别说埃蒂克不相信,现在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刘宇浩的话了,继而互视了一眼,一副怀疑外加不敢置信的模样。
听刘宇浩那口气,他一点都沒把那枚别人视为珍宝的古埃及金币放在眼里呀。
可是,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枚古埃及金币如果上拍的话,起码能拍出百万欧元的天价,是什么让刘宇浩能说出这么大口气的话。
哪怕是刚吃了大蒜也沒这么冲吧。
“小子,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张维就适时笑了。
挤兑刘宇浩,揭穿他的谎言,并将其死死踩几脚显然是张维现在心中喜闻乐见的好事,什么牛不好吹,非要说自己手中藏有千件以上十一世纪以前的欧洲古董。
好死不死的小家伙,你以为在这么多公司大股东面前吹牛很好玩吗。
张维的眼神开始出现了玩味的嘲弄,哪知道,刘宇浩竟连一点为自己辩解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淡淡一笑,好整以暇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來,冷冰冰的面孔令人难以从他的表情捉摸刘宇浩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有人认为刘宇浩是“口出狂言”,可埃蒂克却不这样看。
那枚古埃及金币极其稀有是真,可埃蒂克刚才分明看的清清楚楚,夏雨晴一把将金币掷到草地上时,刘宇浩竟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普天之下有谁能拍着自己胸脯说百万欧元丢地上不心动的,刘宇浩看似不合理的行为却正说明了他心里根本沒把那枚金币当回事。
据埃蒂克自己分析,刘宇浩之所以能面不改色的看着自己女人把金币像丢垃圾一样扔到地上却面不改色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刘宇浩自己也不知道那枚金币的价值,而且当时也沒注意到夏雨晴丢掉的是什么东西,第二种可能则是刘宇浩手中真的有很多那种金币,他压根就不在乎女人丢掉一枚两枚。
在埃蒂克心中,他的猜测更倾向于后者。
但张维却未必想到那些,满脸鄙夷嗤声道:“刘宇浩,你说了这么多现在也该讲讲你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了吧。”
经过张维这么一提醒,埃蒂克眼睛猛然一亮,心中暗道:“是啊!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先前埃蒂克乍一听说刘宇浩会把天下第一钻切割出來的最大一块钻石毛坯交与宝龙公司拍卖心中按捺不住惊喜,竟忘了这个世界是沒有免费午餐那个永恒不变的真理,现在被张维提醒才从梦中惊醒。
刘宇浩哈哈一笑,戏谑地道:“张维,我现在只要你答应和我比试赌石,至于我有什么目的,那得等张维答应和我比试赌石以后我才会说。”
“啪。”
张维一个趔趄差点沒倒下,使劲抽了自己一嘴巴。
明明刘宇浩已经坐下沒再说话了,自己却主动去招惹他,这不是嘴贱是啥。
“刘先生就是想和张先生比试赌石这么简单。”
埃蒂克愣了愣问道。
虽然埃蒂克这几年下了很大功夫研究东方文化,而且已经效果斐然,可毕竟东西方文化二者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异,他只能勉强从字面去理解刘宇浩话中的意思,却不知东方文化说一半留一半的妙处。
刘宇浩轻轻摇头,道:“我有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
张维微微有些失神,但当他发现自己今天非要和刘宇浩做一个了断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倒变得突然再正常不过了。
“你赢了,我不仅兑现我刚才所说的全部,而且毛钻的收益也全部归你,如何。”
刘宇浩神色淡淡的说道。
“我同意。”
还沒等张维开口,埃蒂克已经先替张维答应了下來,再看埃蒂克那张脸,已经因为兴奋过度而变得扭曲成了一团,显得尤为滑稽。
“埃蒂克先生,这件事好像与你无关吧。”
张维先是身子一颤,随即恢复了镇定,很不满意地冷冷扫了埃蒂克一眼。
什么人嘛,正主还沒说话,看热闹的倒不客气替正主答应条件了,你都沒想想,万一输了怎么办,刘宇浩给出这么巨大的诱惑岂能沒有自己的要求。
埃蒂克自知失言,但仍然讪讪一笑,坚持自己的想法,道:“张先生,你想过沒有,如果你赢了赌石,你可以毫无悬念的成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超级富豪。”
现在除了张维以外,在场的人们都生出一种泪流满面的悲愤感觉,暗叹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差哩,为什么沒早点跟刘宇浩结下梁子,那现在刘宇浩上赶着找比试赌石的人岂不换成了自己。
尽管张维表面上惊疑不定,可内心却早已激荡不已。
刘宇浩刚才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只要他能在赌石上赢了刘宇浩,天下第一钻切割出來最大的那块毛钻就属于他张维的了。
不过,换成是谁也无法抵挡天下第一钻的强悍诱惑啊。
张维咬紧嘴唇,心脏也“砰砰砰”猛烈跳动起來。
说不心动那纯属骗人,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只要他点头答应与刘宇浩比试赌石,他就有机会成为天下第一钻三分之一的主人。
张维不知道那三分之一的价值究竟几何,但埃蒂克说的也不假,别看仅是三分之一,但足可以让张维成为埃蒂克口中那种全世界屈指可数的超级富豪。
“如果我输了呢?”
还好张维尚存一丝理智,在沒有被超级富豪名头彻底冲昏大脑之前咬着腮帮子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題。
刘宇浩站了起來,笑眯眯的走到张维面前,仔细端详了张维有一分钟,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现有的全部财产,并且你还要免费替宝龙拍卖打三十年工,当然,如果在这三十年中发生任何因为古董鉴定产生的纠纷,都将由你自己承担最终的后果。”
这是比试赌石吗?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签订一份卖身契嘛。
张维脸色骤变,心中竟隐隐有种抓狂的感觉。
无可否认,刘宇浩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
“赌石”,即赌博,赌石有输有赢的,打赌输赢,沒有丰富经验的人有十赌九输,一旦变穷,时运來了也可一夜暴富。
但让张维纠结的是,输赢完全走了两个极端,赢则富甲天下,从此一跃成为人上人;输则一穷二白,立马变身“奴隶”,这辈子都要给卖身宝龙,而且还要自己承担古董鉴定的法律风险,